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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前夕的摩托車之旅

作者:埃內斯托.切.格瓦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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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智利 智利的消防義工

進入智利

智利的消防義工

我們的苦力工作可分為三階段。第一階段蠻有趣的,那就是趁我們送家具給他的那戶人家的主人還沒出現之前,以破記錄的速度,每人吃掉他果園裡兩公斤的葡萄。第二階段是主人出現以後的苦幹實幹。在第三階段,阿爾貝托發現貨車司機的搭檔是個自以為很行的人,於是心生一計,假裝要跟他比賽,看誰搬家具搬得比較快。他果然中計,結果,他一個人搬了比阿爾貝托和我加起來還要多家具。
跟拉波特拉撒說再見的日子終於到了。在阿爾貝托象徵性地對拉波特拉撒流過兩行眼淚、揮過揮手後,我們便坐上一輛貨車,朝法耳巴拉索而去。公路沿著一座宏偉的高山向前伸展,沿途的所見,要算是除純天然的景觀(完全未受文化污染的景觀)以外,我所見過最美的景觀了。
水柱從不同的方向射向由木頭和磚瓦搭蓋而成的房子。消防人員雖然賣力,但從木頭上竄起的辛辣濃煙,卻沒有退讓的態勢。消防員用盡各種辦法,遏阻火勢蔓延向四鄰。m.hetubook.com.com在屋子唯一未被火焰波及的部分,傳來了一頭貓咪的喊叫聲;它被火嚇壞了,不敢往外跑。阿爾貝托快速地在腦海裡把整個情勢盤算了一遍,就風也似地衝入火場,跳過了二十公分高的火焰,進到屋內,把那頭生命受到威脅的貓咪搶救了出來。在接受源源而來的讚美時,阿爾貝托從他那頂借來的消防盔下流露出愉快的眼神。
聖地牙哥多多少少有點像科多巴。這裡的生活步伐要比科多巴快,交通也比科多巴繁忙,不過,這裡的建築、街道、天氣、居民都讓我們聯想起我們自己那座地中海式的城市。我們對聖地牙哥沒機會作深入的了解,因為我們在這裡的停留時間沒幾天,而且又有一些緊急的事情要處理。
我們想方設法找到了阿根廷的領事,他鐵青著臉(誰在星期天被人搔擾了都難免會有這種臉色)把我們帶到他的辦公地點,讓我們借住在天井內。他以國民義務為題,好好兒的訓了我們一頓,不和_圖_書過,訓完話以後,他又慷慨解囊,要贈予我們兩百披索。我們把姿態擺得很高,沒要他的錢。如果他是在三個月以後給我們這筆錢的話,我們的反應肯定會截然不同。真是悔不當初啊!
在智利,消防員全都由義工充任;不過,你不用擔心這裡會缺消防員,因為消防員在智利是個榮譽職務,所以志願當義工的人很是踴躍。你也不要以為當消防義工只是個閒職,因為在智利(最少是智利南部),火災的頻率高得驚人。我不知道這要歸咎於這裡的房子都是木造的呢,還是要歸咎於這裡的人太貧窮、缺乏教育,又或是兩個原因兼而有之。單單我們借住在消防局那短短三天時間裡,就碰到過兩場大火,一場小火(但我不敢說這是個平均值)。
我還沒有解釋,為什麼我們在中尉家裡住宿了一個晚上以後,就改搬到了消防局這裡來。吸引我們捨彼就此的人是消防局看管人的三位女兒。智利女孩的特有魅力在她們身上展露無遺。智利的女孩子,不m.hetubook.com.com管美或醜,都有一種大方與清新,可以在瞬間把人征服。啊,我離題了……她們給我們安排了一個聽不到消防警鈴聲的房間,那表示,我們又可以睡得形同死人一樣了。我們一覺睡到第二天的中午田後,起床以後才得知,當天早上發生過火災。我們和消防局內的義工約定,下次出動的時候,務必要知會我們。我們又找到一輛貨車,答應兩天後順道載我們到聖地牙哥,條件是幫忙搬車上載運的家具。
我們向秘魯的領事館申請簽證,但對方卻表示,除非有智利領事的同意函,否則不會發給我們簽證。我們去找智利領事商量,那知他卻拒絕幫忙,原因是他擔心我們的機車到不了秘魯,屆時又要給大使館帶來麻煩(他還不曉得我們的機車已經報銷了呢);不過,他最後還是卻不過我們的苦苦一只求,寫了同意函。我們得到了秘魯簽證,費用是四百智利披索——我們全部財產的大部分。
貨車在星期天早上到達聖地牙哥。我請司機把車逕開往奧斯和圖書汀車房:有人幫我們寫了一封介紹信給這車房的老板。不過令我們失望的是,車房今天沒有開門。但我們最後還是找到了車房的看管人,把機車託給了他保管。接下來,我們就得用額上的汗水,來支付來聖地牙哥這趟順風車的旅費了。
我和阿爾貝托是很受歡迎的人物,消防義工和三位小姐都喜歡找我們聊天,所以我們在洛杉海來的時間在感覺上過得飛快。不過,洛杉海來留給我們最深印象,原因歸根究底還是它的火災。在留在洛杉海來的最後一天,當我們參加完一場餞行酒宴,正準備好就寢之際,一個消防義工衝進我們房間,告訴我們火警鈴響了,要出動了(這是我們引頸以盼的事情)。沒兩下子功夫,我們在消防車上就好了位。消防車箭也似的開出了消防局。它長長的警笛聲很是嚇人,不過,住在這附近的居民誰也沒有被它嚇到,因為大家都太習慣了。
不過離開洛杉海來的時刻終究還是來到了。小切和大切(阿爾貝托和我)在跟朋友們一一死命地握過手以後,便爬上貨車,陪在拉波特拉撒的屍骸旁邊,朝聖地牙哥絕塵而去。m•hetubook•com.com
在我們逗留聖地牙哥期間,科多巴的蘇古亞水球隊正好也在此作賽。隊中好幾個球員都是我們的朋友,於是我們便在一次比賽之後走訪他們。他們不免又請我們大吃大喝了一頓。第二天,我和阿爾貝托到位於聖地牙哥中央部位的小山聖露西亞遊覽,安安靜靜地拍了一些俯覽這個城市的照片。無巧不成書,蘇古亞水球隊正好也在比賽主辦單位派出的幾位美女導遊下,來此一遊。我們那幾位可憐的朋友一瞧見我們,就滿臉不知所措的表情,因為他們實在不知道該向幾位「智利上流社會的淑女」介紹我們這兩個衣衫襤褸的流浪漢好呢,還是裝作不認識我們好(不過他們最後還是給我們做了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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