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雷三「咯咯」一笑,抬起手臂來,金骷髏姜雲向後連退了三步,左手捧著右腕,口中「荷荷」作聲,顯見得痛苦之極。
雷三苦笑了起來,道:「豈止認得,東方白胸前受傷,是不是?」
他還未曾開口,便聽得木骷髏道:「尊駕好功夫,尊駕是特地來找我們三人麻煩的麼?」
而如果不是武功造詣極高的話,自己絕不會一出手,摸了個空的,他陡地一呆,立時縮回手來。
他才講了一句,席玲便連忙伸手遮住了他的口,搖頭道:「我不許你再講以前的事,只要有我在身邊,你也絕不准再做那些事。」
他才講到這裡,便突然住了口。
雷三「咯咯」一笑,道:「你們放心,我不會害你們,只盼你們對誰也別提起說見過我。」
席玲也直到這時候,才抬起頭來,仔細地打量著雷三,淚珠兒仍在她的眼中閃耀著,她輕輕地撫著雷三的臉頰,道:「你……瘦得多了。」
席玲急道:「那麼?你現在可得設法,將他救轉來才好,如果他死了,唉?如果他死了——」
他們兄弟三人,狼狽為奸多年,姜范一使眼色,金骷髏立時便領會了他的意思,只見他身形一閃,便向席玲疾欺了過去。
就在此時,只聽得門上的簾子,「刷」地一聲響,又走進了一個人來。
他們自己,當然處處小心,一路上,也見了不少武林中人,可是那些武林中人,卻也絕想不到在參客之中,會有武林中人人欲得而甘心的雷三在,是以也根本沒有人去注意他們。
他話還未曾講完,便聽得木骷髏姜宇,一聲暴喝,道:「住口,你又在生事了,我早和你說過,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們三人聯手,別說打那位朋友,就算打那位姑娘,也打不過,還不跪下,向這位朋友叩頭賠禮。」
路上行來非止一日,這幾天之中,雷三和席玲兩人,可以說是形影不離,人家也不知他們兩人的身份,只知他們是恩愛的小倆口而已。
雷三笑道:「那倒不必了,我們還有事在身,改日再來叨擾不遲。」
那人走在最前面,只見他一身華服,器宇昂然,大模大樣,雙眼向天,全然不將眾人放在眼中。
那領頭的倒是一個好人,心知若是將這小兩口兒留下給姜范,那實是羊入虎口,凶多吉少了,是以他十分為難,道:「這個……」
他一面說,一面手上略一用力,帶得姜范轉過身來,兩人便一齊並肩向前走去,席玲立時緊跟在雷三的身邊,一干大漢呆了一呆,也跟了上去。
雷三究竟是聰明人,他立時知道那「姜爺」是何等人了,不消說,那一定是長白三魔了,只有他們三兄弟,才是姓姜,而又在長白山下稱霸的。
雷三笑道:「原來如此,他既是你們仇人,死了也就算了,何必過份?」
姜宇諂笑道:「不瞞雷少俠說,我們想先將他救活,再來慢慢地消遣他,是以每日用上好的老山人參熬汁餵他,吊住了他這一口氣,是以得以不死和-圖-書。」
雷三的手臂一夾間,只聽得「喀」地一聲響,金骷髏的腕骨,已被雷三運內力夾斷。
雷三心中暗忖,這人被稱著「姜三爺」,他的臉色,又是如此之慘白,那一定是長白三魔中的玉骷髏姜范了。
而趕車的也在此時,一聲吆喝,令車子停了下來。
接著,只聽得他道:「劉老大,你帶人進山挖棒槌,還帶著小娘們啊?」
姜宇連忙收口道:「自然,自然。」
到了此間,雷三也不必再掩飾自己是學武之人了,他一聲冷笑,道:「久聞長白三魔,老大和老二的武功高得多,為何不見?」
雷三乃是何等聰明之人,焉有看不出三人一聽到自己的名字,便面上變色之理,他立時冷笑一聲,道:「說什麼榮幸之至,難道你們不怕席大先生,血猿神君,也追上門來麼?」
雷三揚起鞭來,「拍」地一下,抽了下去,馬蹄立時躍動起來,雪橇又向前直竄出去,當晚,他們兩人宿在一個小鎮上。
雷三心知有異,連忙向前看去,只見一群人,擁簇著一個人,正向前走來。
姜宇連忙向剛才來報信的漢子望去,那漢子道:「我看是……不行的了。」
他這一問,本來只是隨便問上一句的,在他發出這一問之際,他是絕想不到這一問,竟會惹出許多意料之外的事情來的。
可是他這裡身形向前疾欺而出之際,雷三拉著姜范,身子也向旁移了一移,右足一伸一圈,便向金骷髏的下盤攻了過去,金骷髏身形陡凝,中指倏出,點向雷三胸前的「華蓋穴」,雷三身子一側,避了開去。
可是這時候,雷三卻早已出手了。
玉骷髏的眼珠骨碌碌地打轉,道:「好了,劉老大,你將他們兩人,替我留下,你去忙你的吧!」
隨著那一聲答應,「呼」地一聲,一個全身黑衣,胸前有一個繡金骷髏的瘦漢子,已然掠了進來,他進來之後,便陡地一呆,道:「三弟,這是誰?」
而他這「姓雷名三」四個字一出口,長白三魔三個人,也不禁盡皆呆住了。
他們這一幫人,約有近二十個,全是在一輛大車上的,這時大車已進了大街,那領頭的突然住了口,面上也為之變色,眾人也都不由自主,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藝高膽大,也不怕玉骷髏會出什麼詭計,他一鬆開手之後,玉骷髏已然跪倒在地,木骷髏又喝道:「還不快叩頭。」
如果萬一,雷三和東方白,竟是好朋友的話,那麼他們三人,豈不是糟糕?
他講了這一句話,皺起了雙眉,像是正在想些什麼,長白三魔不知道雷三究竟在想什麼心思,也不敢多說什麼,頓時靜了下來,席玲低聲問道:「師哥,這東方白,卻是什麼人?」
雷三道:「原來如此。」
而姜范這時,心頭又驚又怒,根本不知對方是什麼人,一上來便已被制,難以動彈,聽得雷三這樣講,他只得道:「好好好,竭誠歡迎。」
雷三的左臂,突然一沉一挾,已將金hetubook•com•com骷髏的右手手臂,緊緊夾住。
雷三搖手道:「不,我不去了,我……未世面,怕見大人物。」
才一進鎮市,那班參客的領頭,便對雷三道:「小哥,我看你年紀輕輕,也不像是入深山采棒槌的料,我們今晚,去拜見了姜爺之後,就要進山了,也該分手了。」
雷三正在想著,只聽得姜范「哼」地一聲冷笑,斜著一雙三角眼,向眾人望來,只見他突然呆了一呆,目光停在席玲的身上,一動也不動。
那一天傍晚時分,地上的積雪,在晚霞的照映之下,現出了一片奪目的紅色來,雷三和席玲,跟著那班參客,進了一極大的鎮市。
雷三在一怔之後,心中立時知道,那是長白三魔之中的老大,木骷髏姜宇了。
但是他的話還未曾講完,雷三一揚手,已經止住他再講下去,道:「這倒奇了,這傢伙傷得如此之重,怎有命活到今日?」
姜范的面色一沉,那領頭的不由得機伶伶地打了一個寒戰,無可奈何地望定了雷三,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那領頭的便道:「小哥兒,你不去也好,你的媳婦這樣美麗,姜爺好色如命,只怕一見就——」
席玲聽得雷三這樣講法,芳心大慰,忙道:「師哥,你說得對。」
姜宇苦笑了一下,道:「正是……雷少俠……可是認得這東方白麼?」
第二天一早,他們也不說出自己是會武功的人,和一幫前往長白山去採參的人,一齊上路,一路上雜在那幫參客之中,倒也絕不寂寞。
雷三心中暗歎了一聲,他知道席玲的話太天真了,要躲開所有的人,那實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但是這時,他卻也不忍反駁席玲,是以他只是呆了一呆,道:「那樣最好了。」
姜宇怒道:「有貴客在,叫你走,可是想找死麼?」
雷三點頭道:「是的,我們該分手了,這些日子來,多謝各位照拂。」
那領頭的忙道:「不是,這小兩口,是和我們同路來的,我們也快分手了。」
雷三連忙伸手握住了席玲的手,道:「師妹,那是以前的事,是我還未曾再見你之前的事。」
這時,他已經看清,站在他身邊的,就是那瘦削的小伙子,他也立時反手一掌拍出。
姜宇道:「雷少俠說得不錯,但雷少俠何以得知?」
雷三向席玲一笑,道:「我們走。」
姜范也有姜范的想法,他這時吃了虧,便只盼到了家中之後,他兩個兄長,能夠替他扭轉劣勢,是以他也盼雷三到他住處去。
姜范紅著臉,果然「咚咚咚」地連叩了三個響頭,雷三心中一高興,「哈哈」笑了起來,道:「算了,算了,在下就此告辭。」
姜宇叱道:「少廢話,退下去。」
但是在他那一掌拍出之際,腰際已然一麻,軟穴已被一股力道擊中,全身發軟,那一掌,根本未曾拍中雷三,便已一點力道也沒有了,反倒便宜了雷三,一伸手,毫不費力,便已將他的脈門扣住。
而雷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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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仍然不鬆開來,再一用力,金骷髏姜雲的腕骨已斷,再被雷三的內力緊夾,斷骨和斷骨間一錯,發出了驚心動魄的嗷然之聲來,當真令得他痛徹心肺,汗如雨下,失聲叫道:「好漢手下留情。」席玲歎了一聲,道:「你的傷好了麼?」
金骷髏的武功,在長白山下,雖然可以說是數一數二,但是和席大先生的弟子一比,卻是相去甚遠了。
劉老大嘆了一口氣,他還想告誡雷三幾句,可是在如今這樣的精形下,他如何敢開,別人也都是一聲不敢出,眼看雷三扶著席玲,下了大車。
那趕車的嚇得臉色煞白,在車座上不住地發抖,道:「爺們行行好,是小可瞎了眼,竟未曾看到姜三爺,請行行好。」
席玲道:「我們可以躲開去,躲開所有的人。」
雷三道:「我自然不會再做那些事,可是……師妹,我現在已成了武林之中,人人都可以殺我的一個壞人,有時,為了保護自己,也不得不用些手段的。」
那領頭的也連忙求情,道:「姜三爺,你行行好,我們本來是要來謁見你的了。」
他說告辭,就表示他不再和長白三魔過不去了,但是他還未曾轉過身去,便聽得姜宇道:「尊駕請留步,容我們兄弟三人,備一席水酒,替兩位賠罪。」
雷三的行事十分小心,為了怕給人認出馬兒是從開碑手王密的莊上來的,是以一見人煙,便棄了雪橇,和席玲步行到那小鎮之上。
電光石火之間,姜范只覺得有一個人,向他捱近來,他才一轉過頭來間,腰際已然一麻。
雷三這句話一出口,姜宇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因為東方白若是傷在雷三的手下,傷得如此之重,那他們當然是仇人了,一連忙討好地道:「原來這廝和雷少俠也有仇,雷少俠可要——」
卻說雷三帶著姜范,一直向前走去,不多久,已來到了一所極其宏偉的巨宅之前,進了大宅,來到一個陳設極其奢華的大廳。
席玲乃是席大先生的女兒,自然知道烈火神駝是何等樣人的,是以她一聽之後,便吃了一驚,道:「你,你又傷了烈火神駝的弟子,這……這……」
雷三不好意思地笑著,席玲更是羞紅了臉,雷三為了怕席玲害臊,是以不願再在這話題上講下去,忙岔開了話頭,道:「你們要去拜見的姜爺是什麼人啊?」
雷三慢應了一聲,也未曾再問下去,倒是那領頭的好心,道:「小哥兒,你若是想在這裡立足,要有些照應,也不妨跟我們一起去拜見姜爺。」
那領頭的一豎拇指,道:「那姜爺麼,是長白山下,一等一的好漢。」
那領頭的豪爽地笑了起來,道:「小哥兒,那不算什麼,你們小倆口兒是這等恩愛法,看得我們幾乎全恨不得快點回家去,誰家中沒有個黃臉婆子哪!」
玉骷髏姜范啼笑皆非,道:「大哥,這小子——」
長白三魔在一旁,聽得他們兩人這樣講法,早已呆了,面上神色之尷尬,實在是難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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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三已然問道:「東方白可還有救麼?」他雖然只是隨便一問,但是姜宇卻不敢不答,道:「一個小子,曾和我們有梁子,幾天之前,給我們找到他在客店中,身受重傷,我們弄了他來,他昏迷不醒,若是我們就此殺了他,卻是難快人意,是以想將他的傷養好,再來慢慢地消遣他,卻不料他倒好運氣,不行了。」
姜范的一雙三角眼,仍然不停地在席玲的身上打轉,席玲才一下車,他便發出了兩下怪笑聲,向前走來,一伸手,便來摸席玲的面頰。
那大車上的一干人,看見了這等情形,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莫名其妙。
長白三魔忙道:「請,請。」他們三人親自帶著路,雷三和席玲兩人,跟在後面,穿過大廳,走了好一陣子,來到一間陰暗無比的房間中。
席玲聽得他已然講了出來,心中不禁暗歎了一聲。
他那一下叫聲,十分響亮,遠遠地傳了開去,立時有人應道:「什麼事?」
雷三和席玲兩人,一齊定睛向那人看去,一看之下,兩人不禁盡皆一呆,因為那人的生相,實在太怪異,只見他腦袋扁平,倒像是一塊木頭削成的一樣,而更怪的是他五官平板,一動也不動,根本看不出他是喜是怒,就像是一個木頭人一般。
席玲望著雷三,喃喃地道:「好了,現在這一切,全都過去了,你說的那……長白山天池在什麼地方,我們就到那邊去隱居好了。」
玉骷髏對他這位兄長的話,倒是十分深信,他的身子,已立時跪下,但是他被雷三抓住了手,卻是跪不下去,雷三冷笑了一聲,鬆開了手。
她急得連連頓足,雷三的雙眉,皺得更緊,道:「我也是那樣想,但是我卻不是怕烈火神駝,我只是想,以前的事,不可挽救的,也沒有辦法了,而可以挽救的,我就該盡自己之力才是。」
而雷三卻自始至終,仍然抓住了姜范的脈門。
姜宇道:「雷少俠說得是。」
他一面說,一面連使眼色,並且向席玲呶嘴不已,他的意思是要金骷髏出其不意出手,將席玲制住,來逼雷三放手。
長白三魔聽了,一齊苦笑,姜宇道:「這個……這個自然是怕的,但捨命陪君子,我們兄弟三個,今天好歹,也要交閣下這個朋友。」
他一手仍握住了姜范的脈門,但因為有衣抽掩遮,是以旁人也看不真切,只當他們是握著手而已。
雷三「哈哈」大笑起來,道:「說來正巧,他正是傷在我手下的。」
雷三一聽得「東方白」三字,不禁陡地一呆,忙道:「什麼,東方白?你說的那人叫東方白?」
他正在說著,只見一個壯漢,匆匆忙忙走進來,來到了姜宇身前,道:「大爺,那人不行了。」
姜宇又道:「不知尊駕可肯告知尊姓大名?」
雷三冷笑一聲,道:「那你不必問我,問你這位至今還給我抓住了的寶貝兄弟,便知分曉了。」
席玲心中大怒,一閃身,避了開去,姜范究竟也不是泛泛之輩,席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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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閃身,他便已看出,對方這一閃的身形,極之倩妙。要知道此際,「雷三」這個名字,名頭之響亮,可以說在武林中任何高手之上,那自然是因為席大先生要天下英雄拿他,而且說神君又在找他之故。長白三魔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比起武林中人爭相傳說的雷三的惡行來,他們簡直是如小巫見大巫了。
而這時候,已有兩名大漢搶了上來,指著趕車的厲聲喝道:「你瞎了眼麼?姜三爺在此走過,你竟趕著車直衝過來?來人哪!將他拉下,打五十鞭子。」
一扣住了姜范的脈門,雷三便「哈哈」一笑,道:「姜三爺,我們夫婦兩人,路過貴境,想在府上暫住些時,諒來不會遭拒吧?」
玉骷髏姜范悶哼一聲,叫道:「二哥。」
雷三苦笑道:「血猿神君的女……」
他才講了兩個字,只見姜范的面色,已經突然一沉,變得陰森可怖之極。
席玲一聽,連忙向雷三連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講,可是雷三卻是個生性十分好勝之人,人家對他那樣的恭敬,他已經有點飄飄然之意,這時更想趁機炫耀一番,是以立時道:「在下姓雷,名三。」
金骷髏的那一指,去勢十分快疾,雷三側開了身子,他那一指的去勢,一時間收不住,變得直向雷三的肋下,穿了過去。
這時,大車上的那些人全都呆了,眼睜睜地望著雷三,只當姜范一出手,雷三非命喪當場不可,他們卻是未曾看出,雷三早將姜范制住了。
那壯漢後退了一步,道:「他傷得實在太重,小的實在難以救得轉他,勉力拖了三四天,已是不易了,二爺、三爺要救他,還是快去下手,不然他就不治了。」
當下,他們三人,盡皆變色,呆了半晌,姜宇才道:「原來……是雷少俠,今日得以結識少俠,實是……不勝榮幸。」
姜范的面上,一陣青,一陣白,道:「我……我也不知道。」
雷三道:「他,據他自稱,是烈火神駝的弟子。」
雷三道:「我已好了六七成了,你不必擔心,我快要死在雪地上時,卻會遇救,我想以後,即使再有凶險,也不會像上次那樣險,上次,我到了天一堡之後,足足躺了半個月,才略有知覺。」
他們自然聽得出,雷三是認得東方白的,但是他們卻無法知道雷三和東方白的關係如何。
那人大吃一驚,不敢再說什麼,雷三隻覺得好奇,道:「怎麼一回事?」
他轉過頭去,道:「將東方白拖出去,拋在亂葬崗上算了。」
雷三道:「帶我去看看他。」
席玲想及,如果東方白死了,那以烈火神駝的性子而論,是定然不肯放過雷三的,那麼,天下雖大,雷三實在也無處可躲藏了。
雷三心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他心想,我是個壞人的祖宗,卻不料倒還遇上了壞人的徒孫,他淡然道:「劉老大,這位姜爺,想是要照顧我們夫妻,你不必操心了,我們跟這位爺去就是了。」
長白三魔一呆,一時之間,三人臉上,又為之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