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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命遊戲

作者:費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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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與墳墓裡的冤魂鬥智

第六章 與墳墓裡的冤魂鬥智

幸好土坑並不很深,只有三尺來高,下面是泥地,又有帆布墊著。
如今落得如此的凋零,豈不令人感慨!
在「主人」給斷指書生的錄音上有提過,「主人」藐視他不懂武功,請他接受挑戰。
在此情此景之下,看到了棺材是至有恐怖感的。
廖富貴有了恐懼,吶吶說:「我已經檢查過,酒瓶的封口是原裝的……」
碑誌上刻著「亡父歸子虛之墓」,立墓者處整塊的石頭被鑿掉了,卻用紅漆寫上了「孝女歸婷恭立」六個字。
「誰先試行過橋去?」郎楓問:「總該有一個人,『身先士卒』!」
布置這種陷阱,在下面架設兩把刀劍時,任何人掉下去,非死則傷。
因之,斷指書生在長橋的欄杆外面找到一支杯粗的木棒,棒乃「兵器之祖」。古時候的兵器教頭最先教導的就是用棒。
廖富貴出身貧寒,經常是飢腸轆轆,是一位「大食仙」,幾個小時不進食,就會渾身乏力。
「供無名屍體所用,以慰無主孤魂……歸子虛啟」
里蒙發覺舒小小和顧隆的臉色不對,便說:「為什麼不到對過去看看?」
廖富貴幫忙伸出了手。
「嗨,那條弔橋,危危欲墜,說不定又是『陷阱』,我們還是不過去的好!」柳垂楊說:「我既渴又餓,古人有說,寧做『飽死鬼』不做『餓死鬼』,我寧可先飽餐一頓再說!」
斷指書生不樂,說:「你老拍顧隆的馬屁幹嘛?」
想當年,種植的多半是奇花異草,至如今已是全部凋謝枯萎,部分枯枝仍在,卻被一些野生的雜草所掩沒了。
「唉!沒關係,這些蛇都是紙製的!」他說。
斷指書生自命是學過一些拳腳,有些許的武功底子,所以沿海濱而行的搜索隊,就由他帶隊了。
斷指書生很不滿意,說:「神仙島的『主人』正要結果我們的性命,你還要順手牽羊偷竊他的財物嗎?」
斷指書生是急性子人,他驅趕宋玉靈返回山莊裡去,宋玉靈又是不肯。她寧可挨命跟著隊伍,不願待在山莊裡等候挨宰。
五個人都面對著那兩口大棺材發獃。
舒小小爬出了土坑後,驚魂甫定,她再一次向土坑下望時,高聲呼喊。說:
顧隆還有一個毛病,他無論走到什麼地方去,絕不落單以避免人有機可乘。
宋玉靈和舒小小這兩位小姐就更不用說了,穿著了高跟鞋在沙地上真是寸步難行。
跟著,斷指書生、郎楓、宋玉靈、廖富貴等人也到「望鄉亭」的方面過來了。
第三個行過橋去的是柳垂楊,可是他將酒瓶仍握在手中,另隻手還抓了一把罐頭腰果。
「我想,我們不設法自救的話,就生還無望了!」她說。
廖富貴說:「我下水頂多十來公尺,患有容易抽筋的毛病……」
「嗯,妳所有的一匣錄音帶沒有公開給大家聽,是有著什麼特別的內容嗎?」
魏建仇可能還匿藏在海島上的某一地方,務必要把他找尋出來,否則無法了解這一次殺人布局的原由。
這一搜索倉庫的行動,霎時之間變成了「滿載而歸」。
柳垂楊的體力本來就是欠佳的,這也難怪,半生「爬格子」,除了吃老酒之外,就是熬夜寫稿,終年難得有一天能見到陽光;多寫一篇小說時就等於多訂了一份「賣身契」。
由蓄水池過去,是一長列的花棚花架和花房。花棚和花架上的花盆琳琅滿目,有磁器的,也有紅土製造的。
她催促著要離開這地方。
顧隆獃想了片刻,格格笑了起來,說:「賀蘭芝,妳別唬我,任何名貴好酒我喝多了,不論其中有任何的一滴雜質,到我口中立刻分析出來,這是一瓶百分之一百的XO,就算滲了毒,我喝死算了!」他又以瓶嘴喝了一大口,格格而笑。
「看情形,我們只有求助於里蒙的那一組人了!」斷指書生說:「據我知道,里蒙平日嗜愛騎馬、打獵、潛水,他應該可以辦得到!」
柳垂楊是寫古人小說著名的,最愛研究故人的學問。
柳垂楊、舒小小、宋玉靈也相繼摸索進入了倉庫。
這時,到「望鄉亭」去觀察的人紛紛回來了。為了那副亭聯的解釋,大家的意見不一。
柳垂楊和廖富貴聽見斷指書生的叫嚷聲都加快腳步趕過來了。
「你說得對!」廖富貴七找八找,終算是給他找到了一瓶XO,他順手又提了兩瓶白蘭地。
顧隆高興了,說:「妳說得對,可惜我沒有帶著『酒箱』來,否則我敬妳一杯!」
顧隆還說出了他適當的理由,他說:「敵人既然設下了許多的陷阱計算你,最能防衛自己的,就是所有的陷阱你都不走進去!對方也只好徒嘆奈何了!」
舒小小說:「在大倉庫的方面停有兩口大棺材,我在想,我們被困在這海島之上,沒有逃生的工具時,假如棺材可以當做划船用時,我們豈不就可以逃生了?」
「奇怪,為什麼要用這種惡劣的方法去嚇唬人?挖了土坑,下面放置了假蛇?」斷指書生頓想起了「七俠五義」中的白玉堂,掉下了銅網陣,剎那間被弩弓手射得像隻大刺蝟似的。
宋玉靈說:「看,這裡還有三蛇丸虎骨酒一類的東西,相信它是不會有毒的!超過了任何時間都可以食用!」
「那不公平!我們三個『男生』先行表決!」斷指書生喜歡賭,說:「我們三個人,各摸出身上的任何鈔票一張,以鈔號最末尾的一個數字作為賭注,最末的號碼最小,誰就『以身試驗』!」
「要不然,我們怎知道要謀害我們的究竟是什麼人?」郎楓說hetubook•com•com
廖富貴在廚具部門找到了一個網籃,只要是可以拿的,他就塞到籃子裡。
斷指書生要表示他對賀蘭芝的關切,說:「賀小姐妳不需要攙扶嗎?」
柳垂楊測量了一番,說:「不可能,龍王洞阻擋不了全條船的視線!」
她倆各取了一把裝進衣袋裡。
「當然,誰都要活著離開神仙島!」顧隆再說:「除此以外,可還有其他的秘密可以吐露給我聽?」
「我的印象最深的一部,開始時,一位俠士划著一口棺材,行駛湖上去為父報仇『不成功就成仁』,假如失敗,那口棺材就是準備載他回來用的!」舒小小說。
在糧食倉方面,以罐頭食品居多,真是琳琅滿目。沙丁魚、肉類、青豆、番茄醬……甚至於連豆腐乳都有,可說是齊全極了。
所有栽植的植物,只剩下了殘缺的枯枝。四周的欄杆也有腐鏽脫落的。
顧隆說:「真實的傳記沒有虛構的故事值錢,妳不必去花這種腦筋!」
這條橋,稱為「奈何橋」,名稱至為古怪,這些都是「地獄」的名稱。
兩位女性,驚惶了竟夜,體力早已不支,宋玉靈更是經常有神經痛一類的毛病。
斷指書生趕忙一腳踏上去。說:「算哪一張?」
「損毀他人的墳墓是不可以的,這是華人固有的道德!」賀蘭芝說。
「噢,那太多了,我的原著改編電影至少也有百部以上!」他誇張說。
斷指書生說:「那些都是陳年罐頭,吃了或許會中毒!」
里蒙他們早到了有好幾分鐘。
要盲目摸出一張來作數。
斷指書生說:「我們搜索了大倉庫,那是整個神仙島的生活補給重地,裡面還貯備了有兩口大棺材,舒小小誤踏中陷阱幾乎被毒蛇所咬……」
里蒙、郎楓、斷指書生三個人是絕對主張先到「望鄉亭」去觀察一番的。
墳牌向海而立,這也許就是它之所以稱為「望鄉亭」的原因。
為了安全起見,他們三個人合在一起,順著所有排列放置物品的木架而行。
這時,豔陽已告西墜,這冗長的一天,已將近黃昏,面對太平洋欣賞日落原是大自然的美景。
真是不可思議呢。
「這神仙島,應稱為惡魔島才對,『主人』就是一名惡魔,你且看,他有什麼事物設計不出來的?」
「望鄉亭」的位置十分古怪,它等於是「神仙島」的一座離島。
柳垂楊過來,說:「虎骨酒,我也要一瓶!」
「我不方便說……」
有這一句話,這三條「好漢」就各自伸手到衣袋裡,不管是哪一個國家、哪一地區的鈔票,上面都會有「阿拉伯」的數字號碼,以最末的一個字為賭注。
斷指書生一跺腳,說:「我生長在北方,家鄉裡,連河溝都沒有,所以被稱為『旱鴨子』,就是不會游泳……」
那座礁石曾經過人工的琢磨,平直光滑,在上面蓋了一座巨亭,亭內卻是一座圓塚。那所謂的「望鄉亭」等於一座墓亭。
不用說,將這艘推到海面上,不消幾分鐘它就會下沉。頂多也只能浮在水面。
「哈,這裡有許多不同牌子的洋酒!假如顧隆在這裡,他就會高興了!」
「『主人』教導我要設法勸導斷指書生去接受挑戰比武!」舒小小露出尷尬的形色,說:「同時,又要勸導你,在逃生絕望時,進行自殺!」
因之,他將舒小小拉著,留在橋畔。有了酒提神壯膽,他的意見也多了許多。
「距離本島兩三百公尺,很可能就非常的危險,我們一行都是文人,沒有自衛的能力!」
「會是什麼人這樣辣手?」她問。
「嗯,對了,這是我十七歲時寫的一部作品,叫做(斷腸人與斷腸劍)!」
剛好斷指書生率領著他的一組人趕到,兩組人「會師」,當然要互相交換搜索的經過情形。
由神仙島向「望鄉亭」過去,架設著一條鋼纜弔橋。
奇怪了,歸子虛的名聲大,財富大,少說也應該兒孫滿堂,為什麼立墓的碑文被人鑿去?只留下一名孝女的名字?
自然,這座倉庫所有的物品是整座的神仙島的維生補給品。
「寫文意當然以賺錢為目的,否則自命清高,留給後人看乎?」顧隆說。
「兩口棺材將它合在一起,或者可以牢固一些,另外還有一條破舢板,可以將它併攏來平衡浮力!」
「望鄉亭」三個字是用一塊破木板所寫,看得出是新掛上去的。兩側亭柱用白紙寫著一副對聯。上聯是:「此何地?葬何鬼?新鬼惶恐舊鬼愁!」下聯是:「未知死?焉知生?他生未卜此生休!」
「我不知道跌傷了沒有?」她嗚咽著嗆咳不已。
里蒙急說:「不!還是挨個過來最好,可以降低危險性呢!」
斷指書生再說:「你曾經被人食物下毒,難道說,還不怕死?」
「有真的蛇,在蠕動著……」
「愁等於是代表思想,也許他有打算和我們鬥智!」柳垂楊說。
再向前走,是一所大倉庫。這棟建築物蓋得稍為牢固,損壞得並不嚴重。
里蒙搖頭,說:「不再是開玩笑了,我們分兩路人搜查了整個的海島,除了『女巫』的一具屍體之外,不再見有第二個活口,說明了魏建仇早就將遊船駕走,已離開神仙鳥了,真有人想把我們逐一宰殺而後已!」
「我的媽,怎麼倉庫內會停放著棺材?」廖富貴喃喃說。
「千萬不要一個人過去,隨時都會發生危險!」宋玉靈說。
說它是一座海島,不如說它是一座礁石來得恰當。
顧隆堅決不過橋去,他認為是避免www.hetubook.com.com踏進對方的圈套。
舒小小忽說:「那棺材上面貼有一張小紙片,上面寫的是什麼?」她跨過欄隔看在地面上的一塊木板。
「零號當然是最小的!」斷指書生說。
「倉庫前的花架下,不就放著有一條舢板嗎?」
舒小小戰戰兢兢,說:「你認為有人躲在裡面嗎?」
「我不相信,那怕是死人,我也要鑿開他的墳墓看看!」斷指書生說。
斷指書生便對自己的武功信心大增,隨時都準備好應戰。
廖富貴一眼就看見牆隅處有著兩口大棺材。
原來,那地方挖了一個土坑,足夠埋葬一具屍體,上面用帆布鋪著,虛架木板,鋪上了和地面相同的泥土。
舒小小很僥倖,除了腿部被泥土和虛架的竹枝擦傷之外,她沒有被毒蛇所咬。
「其中有關係,教導我要規勸你和斷指書生兩人!」
柳垂楊說:「不要緊的,老酒是越陳越香!」
但是他同意斷指書生的主張,先過橋去觀察,然後再談吃喝。他的「百用刀」在未過橋回來之前恁是不借。
「我支持你的做法!」顧隆說。
舒小小兩眼眨眨,回顧左右無人,說:「很抱歉,因為主人說是可以給我逃生的機會,……他說,體諒我年輕無知,給我一線生機,要活著離開神仙島,等於就是逃生了!」
看罷使人毛髮悚然,當然它也是新貼上去的,誰是新鬼誰是舊鬼?他生未卜此生休,又是什麼意義?所指何事呢?
「這就應了新鬼惶恐舊鬼愁的這句話了!」郎楓說。
廖富貴手忙腳亂。他急忙用半截的木槳將那許多的蛇一一扒開。
「我想,魏建仇一定不會在海島上了,他將遊船駛離海島,等於是斷絕了我們逃生的工具和『路線』!」里蒙說:「史船長和『女巫』之死,更說明了『主事者』的決心,要把我們十三個人置之死地而後已,連他的手下也予以滅口!」
「我也會過去看看!」廖富貴說。
舒小小越行越近,不料,那前面接近棺材的地方卻是一幅陷阱,舒小小「啊喲」一聲,踩了進去。
他們正打算離開倉庫時,舒小小和宋玉靈發現一隻櫃櫥,揭門已告脫落,同樣的積滿了蛛絲塵垢。
「和死人鬥智嗎?」
斷指書生也幫忙用木棒去亂擊一通。每一擊,塵土飛揚,更蒙蔽了視線。
「望鄉亭」那座礁石小島和目睹的大小相同,島上的那座亭臺的確是一座墳墓。
那座亭子原是灰白顏色蓋著綠瓦,襯對著四周鮮紅色的欄杆,屹立在蔚藍色的海水中央,至為耀目。
「妳呢?」斷指書生反問。
假如說這「望鄉亭」是歸子虛的墳墓的話,那麼這位神秘富豪的性情也未免古怪得可以,他的兒孫來掃墓時豈不增多了許多的困擾?
柳垂楊否認說:「好的東西,拿回去大家研究!」
顧隆說:「奈何橋和望鄉亭都是不祥名稱,我不要過去!」
斷指書生發現兩位在這裡議論,趨了過來,說:「虎骨酒是好東西,廖富貴,你過來,也替我帶一瓶!」
顧隆一怔,兩目圓睜,這瓶好酒,他已嚥下了好幾大口。
那座花房也已崩塌,天窗供以採光的玻璃窗悉數砸到室內的盆栽上。
柳垂楊是一個「渾沌人」,他的文章寫得好,做人倒是沒什麼主見,餓了就吃,饞了就飲,見了美女瞄兩眼,與世無爭與人無尤,十足的大好人。
舒小小伸長了脖子,她可能有點近視,可是又沒肯戴眼鏡。她勉強念出棺材上貼著的字條!
因為行到橋面上去,鋼纜與橋板是有著浮盪性的,行在上面,如踏浮雲,有著飄飄然的感覺。
「隆哥哥,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
臭氣四溢,可見得這神仙島已經敗落有許許多多的年代了。
顧隆一怔,說:「妳為什麼提出如此古怪的問題?」
他說是顧隆高興,其實他自己也高興,柳垂楊何嘗不是一個大酒客。只是他的體能較差,沒有顧隆的豪量而已。
斷指書生用手搭了個涼蓬,遮擋西垂刺眼的陽光。邊說:「我們沿海邊走過來,沒看到可以躲藏一條遊船的地方,這『龍王洞』,距離海岸約有二百公尺,它有礁石擋著,怪石參嵯,部分地方還有沙灘,說不定,礁石的背後就停泊著那艘千千號遊船!」
廖富貴的網籃裡已經是超載了,再塞一瓶虎骨酒進去,廖富貴根本已經沒有辦法用手去提,他唯有背著。同時,那陳年的網籃,還隨時都會有崩裂的可能性。
里蒙他們一行四人也剛好來到橋邊,他們雙方算是很準時在此「會師」。
弔橋的本身原就是有著浮動的彈力的,有重力行走在上面,必然的搖晃不迭。
只可惜那些貨架上面蛛絲塵垢至少有寸厚,所有的罐頭食品都超過了安全食用時期。有食米的磁缸,揭開來看,都已長了殼蟲。麵粉缸也相同,發霉多年了。
「唉!那條船,已經殘破不堪,放下水去,不消幾分鐘就會沉沒!」
柳垂楊說:「這些洋酒都是原封的,怎能下毒,難道說,將它啟開來,下了毒,再將它封上嗎?」
斷指書生無可如何,只有關照廖富貴殿後,照顧這位女大作家。
那蓄水池除了貯存井水之外,它還面對著山溝,如在雨季,溪水自可將蓄水池灌滿了。
郎楓是剛好經過柳垂楊的要求,借出他的百用罐頭刀,讓他們啟開罐頭食物。
里蒙說:「1就是No1,帶頭的意思,並不一定輸,我本來就是要先行過去的!」
這兩個悽慘的名稱,都被神仙島的「hetubook.com.com主人」用上了。
里蒙說:「這鋼纜弔橋,看似十分牢固,它不至於會坍下,我早觀察過橋板的下面,是否有銼斷的地方,這就足夠了!」
真的,塵土散開之後,可以看到許多的蛇。
顧隆倒好辦,他只要有美酒就好。
里蒙立刻贊成。
划艇長年累月沒經過保養,海風和枯曬使得許多木板折裂彎翹起來。船身下面枯朽甚多,幾乎用手指頭就可以將它戳穿。
「妳年輕社會經驗不夠,很容易受騙呢,不妨向我吐露!」
「那怎麼辦?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斷指書生至為激憤,說:「憑我們大家的智慧和力量,要進行反擊!」
賀蘭芝說:「『主人』早已盤算好,你顧隆腰纏萬貫,非XO不喝,那麼,『主人』留下只此一瓶,或許,也就是布置下的毒餌,企圖殺害你的,你豈不就中計了?」
郎楓也不反對,但提出了疑問,說:「這種『賭命』方法很新鮮,但是我先要問明白,鈔票最末的一個號碼,當然是九號最大,但是零號算是最大或是最小?」
「唉!這些都是新寫上去的東西,說明了著實是有人和我們開玩笑,不過這種玩笑開得過火!」賀蘭芝說。
柳垂楊不善動武,他有點遲疑不決。
她同樣小心翼翼地抓牢兩端扶手的鋼條,挨步踱過橋去。
柳垂楊很覺得斷指書生的舉動古怪,說:「你是在幹什麼?」
這時,在橋的對岸就只剩下顧隆和舒小小兩個人了。
舒小小說:「有過這次的教訓之後,我絕不率先做任何的事情,正如顧隆先生所說的,敵人設下陷阱,我們不踏進去,最能『明哲保身』,不被害,就等於自救!」
柳垂楊和廖富貴也正好卸下重載,歇腳片刻。
里蒙說:「舊鬼愁,又指什麼呢?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好愁的?」
他想飲「虎骨酒」補充體力,可是有酒無餚,很難下嚥。
斷指書生和廖富貴等人都大驚失色,趕忙越過隔板過去搶救。
柳垂楊以瓶口對嘴又飲了一大口「虎骨酒」,說:「不過我們途經龍王洞時,斷指書生曾懷疑那外面的地方,能容藏一艘遊船!」
廖富貴持著木槳也不知道砸那一條是好。
死者建墓於此,面向海洋,又取名「望鄉亭」,很可能有緬懷故鄉的情懷。
廖富貴連忙否認,說:「不!這只是『順水人情』,反正是現成的,帶回去,大家都可以飲了!」
舒小小努著嘴,這一組人,竟然連一個會游泳的人都沒有。
倉庫裡面相當寬大,只是採光的窗戶都已被蛛絲塵垢所封,黝黑的一片,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橋長約有三四十來公尺,除了接堤處,當中至少有十餘尺是海水的流域,那還得看潮漲潮退來衡量。
斷指書生說:「千萬小心,不要胡亂去碰它,任何地方都可能會有詭計……」
廖富貴霎時又高興了,說:「你說得對!其實我在開始上路時就已經餓了,現在有現成的罐頭食品,何不帶一些回去用餐?」
問題是那條弔橋太危險,萬一其中有「詭計」,就會墜入海中,水流湍急,容易發生危險。
不過由縫隙處仍可看得出,那裡放置著的全是藥品,一般家庭所用的藥物應有盡有。比如說,萬應油、驅風油、樟腦丸、蚊蟲水、老鼠藥……等等的。
這種陳年的罐頭食品還未有壞就很不容易了。
斷指書生和廖富貴在門旁兩側找尋電燈掣。
著實的,步行半個海島,由晨間至此,每個人滴水粒食未進,誰不飢,誰不餓?
斷指書生說:「別太武斷了,也說不定它在向海的前端築有船塢,那麼,我們會連什麼也看不見!」
廖富貴分解他們的爭執,說:「這事情還不簡單嗎?划條船,過去看看,所有的問題都能分曉!」
然而,所有的色彩均已褪了色,亭子有一角缺落,綠瓦也殘缺不全,因此,使人有「破落戶」之感。
柳垂楊,是寫歷史小說的,他對磁器類的骨董至感興趣。
其實在這時間,每一個人都是又飢又渴的,郎楓也趁勢討了一杯酒喝解饞。
廖富貴傻笑著說:「我在大倉庫裡找著了一瓶XO,替你帶來了!」他解開了網籃,取出那瓶顧隆最對胃口的美酒。
「誰會游泳?」舒小小問。
很僥倖的,整座倉庫裡面,除了兩口棺材和一個土坑陷阱之外,沒有其他什麼樣的陰謀出現。
斷指書生瞪大了眼,在毛髮悚然下頭皮最癢,他搔著頭皮。吶吶說:「裡面是否裝著有死人呢?……」
她倆對薄荷腦如獲至寶。這種藥物,沒有年分的限制,不論陳年多久都可拭用。
而且,柳垂楊還有著各項經營不善的毛病,他寫的文稿不少,收入頗豐,但經營寫稿以外的買賣都虧賠不迭,弄得負債累累,整個人也骨瘦如柴,跑上百來公尺的平地,就會氣喘如牛。
「妳將用棺材拼湊成一條船,駛回S埠去嗎?未免太天真了,海面白浪滔天,我想它離開海岸就會傾覆!」
廖富貴被提醒,怔了半晌。
活的蛇究竟有沒有殺死,不得而知。尤其下面有著一塊帆布覆蓋著。逃命的蛇,會鑽到帆布下面去。
斷指書生的一組人,這才知道「女巫」的屍體已被發現。她是食物中毒而亡的,和史船長的情形大致相同。
顧隆有著「懼高症」,更害怕行走有彈力的浮橋,他寧死也不肯走過橋去。
斷指書生說:「你們要小心,那些罐頭食品,都超過了食用安全時期!」
柳垂楊首hetubook.com.com先搖頭,說:「別看我,我家鄉稱游泳為『洗澡』,最容易傷元氣的,不洗為妙!」
賀蘭芝說:「我不怕,我先行!」她表現了她的大膽作風。
「不可能的事,假如要建船塢,為什麼不建在本島?幹麼要建在離島的石礁堆上去?」柳垂楊說。
斷指書生說:「哪來的船?」
廖富貴貧寒出身,他就愛貪一些小便宜,斷指書生也只好由他。
里蒙說:「我想,我們是被困在一個無人的荒島之上了,如何逃生是大夥兒的事情,一個人逃生不如大夥兒安全離去,因此,我主張回到寧靜山莊去,大家來商討一番,如何突破這古怪的逆局!」
斷指書生要注意的是那所倉庫。假如說,可供藏人的話,這座倉庫最值得可疑。
舒小小說:「我們正在研究如何逃離神仙島!」
里蒙開始在橋上漫步,他得步步小心,提防中計。
這座倉庫的貯備品也真齊全,床單、枕頭套、毛巾、牙刷牙膏……連男女的游泳衣都有。
他們七嘴八舌,一同研究這座墳墓。
「來,接著我的手,我拉妳上來!」斷指書生再說。
郎楓說:「1字就輸了,請你『以身試險』!」
廖富貴趕忙地用木槳去搗。那些紙蛇和真蛇混集在一起,真假難分。
「所以,我要吐露給你聽的就是要設法逃離神仙島!」
舒小小提出問題,她說:「我曾看過你的一部原著改編的電影!」
最大的問題是大家的身分地位都差不了多少,誰也不是真正的「老大」,誰也無法指揮說。
柳垂楊飲酒倒是沒什麼選擇的,他隨便選了一瓶,說:「我們帶一瓶回山莊裡去喝!」
舒小小過來,說:「假如能游泳的話,游泳過去可以一窺究竟!」
橋架用鋼筋水泥柱高高的豎起來。上下均扯有四、五條鋼纜,兩旁還用許多的鋼繩將它拉扯平均。
倉庫的一側,有著供爬藤植物用的棚架,那幾株栽在盆中的爬藤仍活著,至少也有好幾代的新陳代謝了。棚架下覆蓋著一艘木造的划艇。
根據地圖的指標,前路就是風景區「龍王洞」。
可是誰還會有這種雅興?
他喃喃念了數遍,很難解得懂個中的寓意,他說:「新鬼惶恐和此生休都是指我們的……」
宋玉靈也說:「從來我到海水浴場也只是泡泡水,別說是兩百公尺了,水深過腰我就會頭暈目眩心驚膽跳!」
「棺材真能當做划船用嗎?」
那座礁石,包括了四周環繞的零星礁石在內,面積不到千呎。
斷指書生摸出一張美金五元幣,末字是5號,他涼了半截。郎楓摸出的一張五十元馬幣,哈,他已穩操勝券,末字是8號,贏定了。
「別老是用金錢來衡量文章,那樣太俗氣了!」宋玉靈說。
電燈掣是尋著了,可是啟不亮,等於沒有。
郎楓攜有一支「野營百用刀」,什麼樣的瓶罐都可以開。
這搜索的行動,最重要的是了解這海島的地形,再就是要找尋那艘千千號遊船停泊所在的地方。
划槳有多根,多半殘缺不全或是折斷的。
只要行走的木板不折裂的話,不會有多大的危險。
舒小小說:「老鼠藥是劇毒劑,不知道是否製造毒藥點心的,就是利用這種藥劑?」
廖富貴攜來了大批的罐頭,可是除了豆腐乳之外,可沒有工具可以將罐頭啟開。這也等於白費。
以園藝的技術名稱來說,它是一間溫室,培植蘭花和熱帶植物至為適宜。名貴的品種,還需得人工好好的照料。
橋板卻是用紅木一塊塊接連起來的,看似尚還堅固。其中只有一兩處少掉了一兩塊木板。
舒小小跌了進去,弄得灰土灰臉,假如坑下面沒什麼利器布置的話,她不會有什麼嚴重的傷害的。
宋玉靈聽見了「蛇」字,整個人就軟了,她就要暈倒。
他站在對岸的橋頭上招手,說:「只有靠最當中的一段,有兩塊橋板是鬆弛的,小心一點就行了!」
「叫我如何答覆?我如墜『五里霧中』!」
里蒙聽說舒小小中了陷阱,給予慰問,賀蘭芝也為她驗傷。
這一隊是「老弱殘兵」,柳垂楊、廖富貴、舒小小和宋玉靈。
這可好了,柳垂楊取了一隻網籃,他的情況和廖富貴差不多。因為他多了一隻乾隆年代的花盆。
「裡面有沒有人?有人就給我滾出來!」斷指書生手持木棒扒開大門,伸頭進內高聲叫喊。
「里蒙!我會跟著過來的!」舒小小接受了顧隆的敬酒之後高聲招呼。
「自殺?」顧隆幾乎要暴跳起來,咬牙切齒說:「叫斷指書生去接受比武就等於被殺,我不踏進他的圈套時就叫我自殺,太可惡了!」
斷指書生已經搆到了舒小小的手,很容易就可以把她扯上了那三尺來高的土坑。
探首井下,它幾近乾涸,只見井底下面略有些許的潮濕跡象。
食物架的背後是飲料庫,撕去白色的一層蜘蛛網,柳垂楊高興起來。
順著海濱的平地繞出去,首先見到的是一座蓄水池,池邊有著一口水井,也有著風車。是用風力汲水的,然而風車已損毀,只剩下一座殘架了,失去了汲水的功能。
賀蘭芝已等不及要過橋去一窺「望鄉亭」的究竟。
柳垂楊忽想起了大倉庫外面的那艘破船,說:「有一艘破船,倉庫內有許多的維生物資,也許我們可以將那艘船修復運用!」
廖富貴說:「超過了年限,也許還沒有壞,比如說,豆腐乳,越陳越香,青豆、玉米,那都不會壞,肉類不妨啟開來看看,假如壞了就把它扔掉!」
「怎樣反擊,向誰反擊?沒有對象https://www.hetubook.com.com,沒有人,只有一座墳墓!」柳垂楊指著橋對岸的「望鄉亭」說。
里蒙考慮片刻,說:「我喜歡臺幣,那張綠顏色的百元鈔票就作算!」
所謂的「龍王洞」,只是礁石堆,其中有一座,活像一隻巨型的爬蟲,奇怪的是它的腹部有好幾個可以通水流的水洞。波濤湧伏其間,就好像一條巨龍在泅水。
連花架和花盆也是七零八落的。
斷指書生加以指揮,說:「柳垂楊你且先把花盆放下來,你們各拾一支船槳做武器,我們進去搜查!」
斷指書生真練過「齊眉棒」。所謂的「齊眉」,就是棒的高度與眉齊。
里蒙已經戰戰兢兢到了對岸,證明這條橋是安全的,沒有危險性。
「賀蘭芝是現代化女性,『入水能游,出水能跳』,她應該沒有問題!」柳垂楊說。
假如在水路交通不方便的季節,至少在糧食和日用品之上,要能維持兩三個月,甚至於更長的時間。
宋玉靈說:「我曾寫過歸子虛的一個短篇,以後想把故事寫完整,照說,也應該過去看看才是!」
斷指書生不以為然,說:「難道說,你想啟開墳墓看看?」
它就只有一座亭子,圓墓,一些石椅石桌,水泥砌的植物栽盆,四周用水泥樁柱架設了鋼管作為欄杆。
「可千萬要小心,也許『主人』布置下有陷阱陰謀了!」郎楓說。
文人的意見是最多的,主張也是分歧不已的。要過橋去察看「望鄉亭」或者留在橋邊飲酒進食的,立刻分為兩派。
貯儲各類物品的貨架分作好幾行列,大致上規劃得很有秩序,食品、日用品、廚具、工具、棉織品……
他們決議已定,便趕在約定時間沿海濱向「望鄉亭」的地方過去。
「龍王洞嗎?」
根據古老的迷信,人死了,魂魄臨進入地獄門,「奈何橋」就是人間與地獄分隔的一條橋,有奈何不得之意。
「望鄉臺」是供鬼魂最後一次盼看故鄉,盼看親人,是個悲傷之地。
「嗨,溫室內的好幾隻花盆,有的是乾隆年代的產品,也有光緒年代的產品,這些古物,如擺置在骨董店裡,會相當值錢的!」柳垂楊笑吃吃地,他找了一隻方便於攜帶的,挾在腋下同行。
「有沒有XO?」廖富貴過來,幫著選酒,邊說:「顧隆最愛飲XO,他總共帶來兩瓶,恐怕已經飲得差不多了……」
賀蘭芝說:「我會照顧我自己,謝謝!」
斷指書生也是急性子,他跟著就要踏上弔橋。
「怎樣規勸?」
「舒小小,妳怎麼了?」斷指書生得表現出他的「英雄本色」,蹲下身去,打算把她拉出來。
廖富貴卻是唯命是聽,他拿起一支可供動武用的半截船槳,和斷指書生並肩進內。
舒小小唯有光著腳,挽著鞋子才勉強可以追上隊伍。
「現在還喝什麼酒?我們要過橋去看看『望鄉亭』的那一方面究竟有著什麼玩意?」斷指書生阻止了他們「苦中作樂」。
「呀……蛇……」舒小小又一次大叫。「毒蛇……」
「兩三百公尺游泳過去,我大致上不會有問題,問題是白浪滔滔,『龍王洞』的那一方面又是陰森得可怕,我一個人不敢過去!」她說。
郎楓說:「假如是懸疑武俠小說來說,這座墳墓裡是空的,根本沒有歸子虛這個人!」
這兩組人,分作兩路,越過山,繞過海濱,除了發現「女巫」的屍體之外,到現在為止,還未有發現另一名活口——魏建仇的蹤影,也沒有看見那艘「千千號遊船」。
顧隆已啟開了XO酒瓶,沒有杯子,只好以口對瓶嘴飲之。
斷指書生看了又看,他蹲低墊高左盼右顧。
誰踏進去,等於踏空了,必然會栽進坑裡去。
「兩口大棺材?」里蒙頓時目瞪口呆,吶吶說:「我們在『藏仙亭』處,發現了有十三口,分別貼有我們的名字……那麼說,那兩口棺木是供史船長和『女巫』所用的了,『主人』早已為他倆安排妥當,我們的十三口破木棺,誰也不必讓給誰了!……」
最後要看里蒙的了。他摸了許久,因為東南亞國家走了許多,衣袋裡許許多多的鈔票混在一起,它的大小又不一致,唏哩嘩啦就出來有不同地區的三四張。
宋玉靈比較悽慘,她的打扮和穿著都是盛宴的晚裝,光著腳挽著鞋子已經是很不成體統了。加上午後的陽光曬熱了沙灘,有點炙腳,真是狼狽不堪。
斷指書生即撿起來看,噗嗤笑了,說:「阿拉伯數字號碼的最末一字是1號!」
他們兩組人總共是九個人。除了賀蘭芝之外,其他的五個人已開始吃喝上了。
斷指書生拾起了木棒之後就在沙灘上表演了兩招,打得「有板有眼」,棒到處虎虎生風,連柳垂楊、舒小小都為他鼓掌。
「不管怎樣,小心為上!」
為了趕時間,他們一行離開倉庫,按照原定的路線沿海濱出去。
斷指書生仍堅持著要搜查整個的倉庫,他讓宋玉靈和舒小小退出戶外去。
斷指書生說:「憑常識和智力的觀察,這弔橋可以同時行走十多個人過去,但我們要小心為上,逐一過去吧,有勞老哥先行!」
賀蘭芝向他勸告,不論走到任何地方去,最好是不要落單。
「唉!那是拍電影……」
「是的,沒有船可划時,游泳出去至少是兩三百公尺……」
「不要管它了,我們快離開這裡!」舒小小爬了起身,彈去身上的塵垢,檢查並未遭受嚴重的傷害。
里蒙每走一步,都先抓牢身畔緊扯的鋼纜。
紙蛇是用皺紋紙摺疊的,有伸縮彈性,活蛇卻是到處亂竄的,它們混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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