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場官司
「我相信田一刀總歸在理髮廳的附近的,她不會走得很遠的!」我說。
總希望不要搞出人命案才好。
「丟了?丟到什麼地方去了呢?」
馬莉莎又在哭,她似乎開始相信命運了:「剛剛又生了一個,就又丟掉了一個,還是只有一個……」
「帶著一個嬰兒到機場去接機,那成什麼名堂?啊喲,田二刀呢?」她忽的注意到那個嬰兒來了,因為田二刀並沒有在床上。
「我們等候妳的答覆。」彼得吳說。
田一刀有打算跑向媽媽的身畔,但是被那些不良分子加以制止。
「你們不是已經領教過了嗎?你的臉上還留下有記號。教訓還不夠嗎?」馬莉莎諷刺說。
有人用鐵尺擊到,馬莉莎不得不用手去迎架,她用鐵掌斜裡劈去,「叭」的一聲,正好擊中在頰骨之上。
「到機場去接機並非選美!」
王文娟王文美兩姊妹也在場,她倆和學生們散布開,繞成一個大圈子,將那些不良少年反包圍了。
我說:「別忘了今晚上七時三十分媽媽由香港到臺灣,我們還得到機場去接機呢,唉!我該怎樣向媽媽交代呢?」
「彼得吳,你們這種作為是犯法的!」馬莉莎說。
我瞞著馬莉莎,關照她也量好尺寸,反正這份人情是向媽媽討定了。
「我們接飛機總該要早一點到飛機場吧?」我說。
「啊唷唷……」那傢伙滾在地上哭爹喚娘的。
情況還是沒有好轉,「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我們衝不出重圍,遲早還是處在挨揍的地位,被那些「嬉痞」揍垮為止。
我除了向派出所報案之外,發動了工廠所有的工人,集體出動,徹夜找尋田一刀的下落。
「我接受新聞記者的訪問,各種的問題被他們問得『七葷八素』的了!」
「被任何人看見都不好看!」她開始彆扭起來了,也或是回到了正宗的「AB型」的崗位上去。
馬莉莎發現情況不對,本來可以掉頭就走,憑她的拳腳,衝出重圍並不困難。但是她看見田一刀了。原來田一刀真的在此,她是被拐帶?被綁票?被拿著做人質?
又有一個人被馬莉莎摜倒,揪住了腳踝,她一個騎馬式跨在那人身上,扳住了腳丫子猛地一擰,「吱」的一聲,大概是脫臼了……那人痛得昏了過去。
「打得好,打得好!」
「嗯,搞丟了……」
馬莉莎知道,不動武的話,絕對逃不出大限,於是,她在手掌上唾了涎沫,揉了兩下,揉是打算一拼了。
「找過了,我在馬路上來回走了十多遍!」她的眼眶紅潤,像是要哭泣了。
第二個人撲到,他是存心討便宜的,想將馬莉莎抱個滿懷。
她哪能禁得起挨打,這場混戰之中,她自己便負傷累累。
「罪魁禍首在此,什麼問題,你問他就行了!」馬莉莎已經將彼得吳推向那位警官面前。
「嗯,對了,總得要想出辦法!」
那撲上前的一個,被她擰住了手腕,猛地一摔,打了一個半月形的轉,跟著雙手一緊,帶進懷裡,一抬腳膝,正撞在手肘上,「拍」的一聲,夠慘的,那隻手臂便告折斷了。
媽媽隻身一人,自香港來臺,該不會住到酒店裡去,必然的,她老人家一定住到我們家裡來。
「問什麼人?」
我們還得作各種的準備呢,比如說,給她老人家安排住房,睡床,準備吃的用的東西……
「妳問了人沒有?」
「不知道嘛……」
馬莉莎有一隻手受了傷,大概是被彈簧刀割傷的,掌心在流血,手背卻腫起像豬蹄一樣,但是她仍揪牢了彼得吳,沒讓他逃脫。
於是,馬老太太和雷三封就離去了。寓所內就留下我和馬莉莎兩人相對,唉聲嘆氣不迭。
「問過了,都說沒有看見!」
好在冰箱裡貯存有大量的食物,隨便抓一點東西吃暫時充飢吧!
「大概是吃了一記老拳被打青了!」
「飛機晚間七點半鐘才到,現在還早著呢!」她滿有把握地說。
這豈不是搗亂嗎?搶在這個時間要抱,怎麼辦?我能抱著她工作嗎?
「可是新聞記者的鏡頭還是會將它拍進去!」
馬莉莎也需要到醫院去敷傷,警察局內的事情就由我們料理了。
赫,那所謂的公園預定地,原來只是一座廢墟,雜樹亂草,堆滿了垃圾,還有一些經拆毀了的違章建築,大部分的地方還和*圖*書攔著有鐵絲網。
現在可變成複雜得多了,關係不良少年的報復行為……他們還得將原案調過來加以對證一番。
這還不說,柔道學校的助教、工友,還來了一批學生!
「你不需要作任何的準備?」
那些不良少年,有好幾個人被嚇傻了,正呆著間,馬莉莎的舅父雷三封也從另外一個角落出現了。
我們得作接飛機的準備。
四日就是明天,香港的時間比臺灣早一個小時,她七時三十分自香港起飛,不就是七時三十分(臺灣時間)抵臺嗎?
馬老太太好像是「江湖道」上的人物,她認為「不打不相識」,只警告那些孩子們今後不得再犯就告了事!
「誰先上來?」她問。
她已開始有不支的跡象。正在這時,救兵到了,我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帶了好幾名有打架嗜好的工人。
「怎麼回事?妳不舒服嗎?」我問。
馬莉莎呆若木雞,走進家門,連話也沒說,像發癡似地倒在沙發椅上。
馬莉莎傷了頭,貼著膠布,眼眶是被拳擊手打青的,半邊臉孔浮腫,右手傷了,裹著紗布,裹到腕臂之上,左手也傷了,塗遍了紅藥水,也貼著紗布。
我也開始著了慌,忙問:「經過的情形是怎樣的呢?」
「我現在就可將田一刀還給妳,問題是妳怎樣走得出公園去呢?」
「你就說我在家裡看囡囡!我們不是沒有下女嗎?對了,這是最正確的理由!」
警察到了,包括了穿便衣的刑警,來的人可真不少。
是否我做掃除工作太吵的關係,影響了她的寧靜?
那些不良少年已紛紛散開,圍繞成一個圓圈,將馬莉莎團團圍住。
嬰兒床拉到客廳當中,我好一方面照顧她,一面做我的事情。
派出所的警員問是在什麼地方走失的。
在傷痕累累之下,她居然還擺出各種的姿勢讓新聞記者拍照。
她說:「我當然有我的辦法!」
她被大批的新聞記者包圍著,其中攝影記者居多,鎂光燈熠熠閃個不停。
正在這時,真的救兵出現了。
「額頭上貼著紗布總該知道的了。」我說。
「一點不錯,妳還以為大出鋒頭呢!」我說。
「你打算怎樣?」馬莉莎保持鎮靜,高聲吼問。
田一刀啃完了一包花生糖,也正是我們打完了一場架的時間。
「我的頭髮不正好遮著嗎?」女人不論任何時候,愛美的觀念還是不減的!
背後刀子到了,馬莉莎一擰身,單手擒住了他的手腕,「叭!」迎面一掌,將那小子打得「七葷八素」,她隨後向地上一躺,抬腳蹬住那人的肚皮,踢了一個大翻身。
「好吧,都到分局去再說!」他作了決定。
我得到消息後,趕忙召集了幾個愛打架的工人,匆忙趕到×號水門公園預定地去。
雷三封鼓掌說:「好極了,好極了,人多欺人少,來,來,來!你們一個也別跑,向我這邊來!你們先吃吃鐵砂掌的滋味!」
馬莉莎倒還真不含糊,還在獨力奮戰,雖然她也負傷累累,但是那些傢伙也同樣是「人仰馬翻」的。
「我已經來回跑了十多遍……」她說。
「接機需要好看幹什麼呢?」
新聞記者聞風而至,還得拜託他們多包涵。
馬媽媽說:「還未有到絕望的時候,我們要盡人力作最後的努力!」
抱起來就不哭了。
雷三封倒是猴形的,黝黑的臉孔,既黑又瘦,真不像是一個技擊家。但是可不要瞧不起他呢,他也是柔道七段,空手道五段。三四吋的木板禁他一掌會折為二段。
馬莉莎焦急的程度和我沒有兩樣。她求助於柔道學校,由她的媽媽發起,舅父雷三封也幫了忙,有些在學的學生也自告奮勇,集體出動,就為走失了一個孩子。
「唉,那有多難看!」
田二刀又在哭了,我抱著她先翻閱電話簿,找尋管區派出所的號碼,撥電話報案。
對方是一個男子,說:「田太太,妳要找妳的孩子嗎?已經尋著了,希望妳趕快到×號水門,×號公園預定地來領回去,不要來遲了,否則我們的人都走啦!」
馬莉莎的媽媽出現。柔道七段,空手道五段,銅鈴眼、獅子鼻、血盆大口,一頭蓬亂的頭髮紮上了一幅白巾,全身著白色的柔道戰袍,「老虎不吃人形狀嚇煞人」。她拉了大嗓子為女兒喝采www.hetubook.com.com,簡直像獅子吼一樣:
毆鬥既起,那公園預定地內便是一片喝打之聲。
媽媽說,她要給田一刀由頭新到腳上,田二刀是嬰兒,不需要量尺寸,反正給她買了嬰兒的用品就行了。
「田一刀不見了!」她回答。
我撫著被打破了的腦袋,帶著田一刀,趨向那位警官說:「小女失蹤證實了是被綁票,我曾在×分局報案,現在綁票的人犯全在此!」
我帶來的三名工人,有兩個已參加了戰團,另外的一個卻「開了小差」,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馬莉莎所能提供給大家的一點線索,就是田一刀在理髮廳門前走失的,什麼「蛛絲馬跡」也沒有留下,該從何著手呢?
他的雙掌揮動就好像「斬瓜切菜」似的了,哪裡會有對手?
「我們一起到外面去找吧!或者是我通知工廠裡的工人,發動全體幫忙找尋!」我氣急敗壞地說:「媽媽明天就到臺北了,她是專程為著小孫女而來的,剛好她來到孫女兒就搞丟了!」
「我在烘頭髮,修指甲!」她嗚咽著說。
馬莉莎和她的媽媽舅父也剛好回家,他們同樣的毫無結果。
馬莉莎不知內裡,什麼問題也沒有考慮,她披上衣裳,就匆忙離家趕往×號水門去,找尋那公園預定地。
「還帶著浮腫呢!」這時,她用手去觸撫時就感覺到痛了。
「比如說,馬路旁邊擺香菸攤的、擦皮鞋的、賣水果的……問他們可有看見一個孩子……?」
「孩子走丟了總該要報警的,也許有人發現迷途的孩子,就會向警察派出所裡去送!」
趕到現場時,他們已經是打得「落花流水」似的了,我做夢也想不到他們的人數那樣的多,帶來的幾個工人能幫得上什麼忙呢?同時,那些小子們都持有凶器。
「剛才我就是這副『德行』拍照的嗎?」她問我說。
事情不就立刻明朗化了嗎?這批傢伙是為了報復,所以拐帶了田一刀,有意將馬莉莎誘騙到此!
她的手中抱著大包小包的東西,究竟買那麼多,是否必要的,相信連她自己也不會清楚的。
「我可以控告你是拐帶!」馬莉莎說。
我們忙碌了徹夜,毫無結果,田一刀下落不明。我早已是筋疲力盡了。解散了工人組成的「搜索隊」,恰恰回返家中。
我簡直看傻眼啦,說出來誰也不會相信,不到幾分鐘的時間,那些不良少年全躺了,哭爹喚娘的。
我趕到醫院時可就糟了,馬莉莎已經變成了新聞人物啦。
那麼在平時,開大了電視機,比什麼聲音更吵,她還是照睡不誤的。
「我的左眼怎麼會是黑的?」
對了,她還要帶田一刀去燙頭髮,要將田一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至少要媽媽第一眼看見這個小孫女兒時,得以留下好的印象。
這真是天大的喜訊,意外的消息。她還要馬莉莎給田一刀全身上下量尺寸。
「對了!我全給忘了呢,真是昏頭啦,我以為找回來一個又不見了一個!」她說時自己也大笑,這一笑影響眼眶痛了。
擒賊要擒王,馬莉莎一直以彼得吳為目標,她認為只要將彼得吳拿下,問題就可以解決了一半。
她又哭起來了,泣不成聲。
田一刀是全案之中最主要的主角,新聞記者也要替她拍照,我需要躲得遠遠的,這種鋒頭就讓她們母女兩人去出吧!
第三次她再哭時我就搞不清楚是什麼理由。
「唉,理髮廳應該負責,他們怎可以讓孩子單獨跑出屋外去!」
經報案之後,我說:「我們傻在家中也不是辦法,不如再外出去找尋!」
那位警官看似不大相信,被綁票的孩子竟連一點懼色也沒有。
我是怎樣知道彼得吳等的一夥人邀約馬莉莎到此,打算「收拾」她的呢?
「那麼為什麼不快去找呢?」
伙食店送來的東西更多,全是吃的,將一座冰箱全塞滿了。
「現在我給妳兩條路!第一條路,妳將我們悉數打倒,那麼,由妳帶著孩子自來自去!」彼得吳再說。
到底赤手空拳,應付二十多個持有凶器的不良少年並不簡單。
媽媽今天到臺灣來看她的小孫女兒,晚間七時半的飛機抵步。
是我帶來的那名「開小差」的工人,原來是他去派出所報案,派出所的警和-圖-書力不夠,請分局派人馳援,因之,開到的警察可真不少。
至於那個被刀所傷的不良少年,他的家長自認晦氣,除了深重的道歉之外,願意負擔所有的醫藥費用。
但是哭又有什麼用處呢?孩子走丟了,還不快想辦法找尋嗎?
天黑了之後,馬莉莎才怏怏地無精打彩返家。
好在凡是練柔道的,在摔人之前,先得學習挨摔;揍人之前,先得學習挨揍。
這是田平向警察派出所的巡官投訴。
我給大家分配路線,分出街巷,逐街逐巷地找尋。
她說:「我訂了家具,買了零星用物,帶著田一刀在理髮間燙髮,小孩子的頭髮容易燙,她比我先燙好,我原看著她在理髮間內到處玩耍的,當我修完指甲時,有理髮小姐說,田一刀曾跑到門外去玩了,她就是這樣的不見了……」
馬老太太也竄進了人叢,到底老太太的心腸較軟,她不忍出手傷人。她抓住了一個倒楣的,將他當做了人球,橫拉直扯,摔得上下翻飛直打轉,誰碰著了就該誰倒楣。
只見田一刀,正抱著一隻紙袋,裡面裝著的是花生糖,她正在啃著呢,她的那件洋裝的小口袋中,還塞滿了各種糖果。這不是拐帶還是什麼呢?
一個孩子若是迷了途的話,她能走多遠呢?
「那麼報了警沒有?」
「有一個鐘點的時間足夠了吧?」
馬莉莎辦這類的事情還真不錯,不到傍晚的時候,家具店送來了一張單人的沙發床、床頭茶几,還有老人家的搖椅。
「照說我們應該帶著田二刀一起到機場去才對!」
警察局裡做事很嚕囌,一項一項的事情要盤根問柢的。
這時候,最重要的還是救田一刀要緊。我搶上前加入了戰團,但是卻很快的就被人撳倒在地了,不良少年的打架大多數人多欺人少的。被他們撳倒可不得了,一個人踢一腳就夠受了。
警察局反而做了和事佬,自然還得看我們的意思。
「沒關係,了不起我再挨一刀,替你再生一個就是了!」她安慰我說。
被雷三封一掌,木棍折斷了,那傢伙的鼻子也塌了,血流如注。雷三封就擰住他的耳朵,讓他跪在地上。
奇怪的是媽媽沒提到馬莉莎,照說,她們婆媳之間還從未見過面,反正港貨便宜,媽媽連這種順便的人情也不會做嗎?
「難道說,妳在醫院時不感覺到痛嗎?」
馬莉莎大喜過望,她想問話時,對方已經將電話掛斷了。
馬莉莎和田一刀還沒有回來,她們母女倆可能是去燙髮或是怎麼的?
她說:「我有我的辦法,你們不是曾經和鄰居的太保吵架嗎?據馬莉莎說,她曾經在鄰居的寓所裡看到過羅伯蕭,『物以類聚』,『蛇鼠一窩』,我就猜想他們是混在一起的,因之,田一刀的失蹤,我就懷疑到是他們做的好事,找別人沒有用處,唯有找羅伯蕭,大致上不會差到哪裡去,挨一頓揍,羅伯蕭就連什麼話也供出來了,我總算也及時趕到了!」
自然,他們的希望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大家嘻哈一笑了事。
「唉,我的心亂得很,你就替我去報警吧!」她說時,不斷地拭淚。
儘管田一刀不見了,工廠裡的事務我照樣的還是得去處理。
「嘿,我們是鄰居,請小朋友到公園裡玩玩,又有何不可呢?」彼得吳再說:「她就是我們的惡鄰居。」
「反正你的媽媽到臺灣來的目的是看看她的小孫女兒,並非是看我呢!我深入虎穴,拼了死活,算是將她的小孫女兒護了出來,讓她去看個夠,我就是不要到機場去!」
我要照顧田二刀,屋子裡的東西又搞得亂七八糟,沒有人幫忙可還不了原咧,肚子又餓得發慌。
我到了塑膠花工廠的當兒,他打電話來向我告密,說:
因之,田一刀搞丟了,所有的員工都非常熱心,他們幾乎徹夜不眠,幫助找尋田一刀的蹤跡。
但有一些卻是彼得吳新請來助陣的,他們仗著人多,可謂完全不知道死。特別馬莉莎是隻身女子一名,正是他們平日欺侮的對象呢。
馬莉莎走了進內,頓時有陰森的感覺,不多久,樹背後,一些違章建築物、置廢物的草蓬,人紛紛溜了出來,全是「獐頭鼠目」「嬉痞」一類的不良少年人物。至少有一、二十人之多。
馬莉莎就帶著田一刀去辦各類的事情,她有喜愛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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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習慣,所以我就讓她去購買各種的東西,如給媽媽用的睡床啦、拖鞋、洗臉洗澡用的毛巾啦、熱水瓶啦、保溫杯啦……我們在警察局嚕嚕囌囌地就搞到了中午十二點多鐘。我還得到醫院裡去看馬莉莎呢,她的傷勢有沒有大礙才是我所關心的事情。
田一刀還搞不清楚他們在打架,瞪大了眼,猛啃花生糖。有人跌倒呼痛時,她還覺得好笑,咯咯地笑個不迭。
「第二條路,我給妳帶著田一刀離去,但是在離去之前,要給我們每一個人親熱親熱!」
赴醫院途中,我問馬老太太,她是怎會知道地點趕來的?
訂於四日下午七時三十分乘中華航空公司班機抵臺。母字
「唉,我已經找了好幾個小時,兩腿已走得發麻了!」她說。
其中有一個不知死活的,持著一根拳粗的木棍打算和雷三封對抗。
假如說,馬莉莎母女他們沒有傷人的話,事情就簡單得多,現在卻變成了互毆了。
馬莉莎有柔道四段的資格,誰攏了身就該誰倒楣,同時為了對付圍攻,她全力運用「空手道」,因為「空手道」是容易傷人的。她發了狠勁,決心要傷幾個人了。
家中還是沒有下女,又夠馬莉莎忙的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到傭工介紹所去找下女。
「田二刀不是送到王文娟的家裡去了嗎?」我給提醒說。
這是我頭一次看見馬莉莎掉眼淚,居然她也會哭的。
「聽說妳很會打架,我的弟兄有點不大服氣,他們請妳到此見識見識!要向你領教。」那小子說。
「媽媽是第一次到臺灣來……」
馬莉莎是為替她媽媽的「柔道學校」做廣告,藉以招徠呢。
「是集體毆鬥嗎?」一位高級的警官問。
廣貨店送來了零碎的東西,熱水瓶、保溫杯、毛巾牙刷、小地毯……
馬莉莎的體力至為驚人,但是赤手空拳對付二十多個小流氓也夠她勞累的。同時,對方有著幾個打西洋拳的小伙子亂蹦亂跳,揮拳就打。
可是馬莉莎在還未來得及爬起身之時,卻狠挨了好幾腳。
持有凶器的,應該打得更重,馬莉莎一點也不留情,再補了一腳。背後有人撲過來了,馬莉莎將他揪翻摜在地上。當胸給他跺了一腳,至少也會有好幾根胸骨折斷。
一會兒,田二刀哭了,先時是要吃奶,在後是尿布濕了。
馬莉莎想出了辦法,將田二刀暫時寄存在她的同學王文娟姊妹家中。王文娟王文美兩姊妹甚喜歡小孩子,相信她倆會將田二刀照顧得好好的。
我這時才恍然大悟,馬老太太還是有她一套的,及時給我們解圍了。
可是彼得吳一直是以坐鎮指揮戰局的姿態出現。
天色已告大白,派出所方面也毫無消息,看樣子田一刀是就此失蹤了。
但是田二刀又該怎麼辦呢?我們夫妻兩人分頭外出辦事,不能將一個嬰兒留在家裡沒人看管。
「理髮小姐也很著急,他們也幫同我找了好大一陣!」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馬莉莎帶田一刀上街購物,順便到理髮廳去燙髮,將孩子搞丟了。
田二刀為什麼搶在這個時間拼命的哭呢?肚子也吃飽,尿布也換了。
許多不良少年的家長聞風而至,他們的名片到處亂飛,有做大官的、有大富商、有民意代表……他們平日間也或是因公要太忙,也或是因事業疏忽了子女的家教,所以造成此種因果。
「別忘記了我們要去接飛機!」我提醒馬莉莎說。
「這副『德行』跑到飛機場去,有多難看!」
實在說,我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叫我參加打架,不如說去挨揍來得適當。
我只有請教馬莉莎,那間理髮廳在什麼地方?
「事情完全不關我的事的,但是我擔心他們會鬧出大事情,我特別趕早告訴你,希望事後不再把事情拖到我的身上!」
在那群「嬉痞」型的不良少年之中,有些是曾經在彼得吳的寓所內吃過馬莉莎的虧的,有過教訓,就不敢貿然動手。
「狗屁,一批無恥之徒!」馬莉莎叱說。
霎時間,圍攏在四周的不良少年,紛紛亮出了短刀、鐵鍊條、木棍……
「我不到飛機場去了!」她坐了下來,呆著說。
當我離家驅車趕往工廠時,馬莉莎接到一個神祕的電話。
我擔心的是田一刀遇上有拐帶孩子的,被人拐走賣做養女那就糟糕https://m•hetubook•com.com了。
「原來都有凶器!」馬莉莎的表情很夠沉著,正如一名柔道選手上了場一樣。但是她的內心中仍然是恐慌的。
「學生們都不要動!先看我的!」雷三封站到一堆廢磚上,一聲高喝後,騰身躍起,雙腳落地時就參加了戰團。
大概他們正在上課之時,聽說打架,就全都跟著來了。
好在我們已在×分局的派出所報過案,不過那時候報案是田一刀走失。走失的原因不詳。
有人搶先動手了。馬莉莎不慌不忙,「叭!」一記劈掌,立刻頭破血流。
馬路上若是發現了有走失了的孩子的話,遇著仁人君子,必會送到派出所去。所以,我還得和派出所保持最密切的聯絡。
「既要出鋒頭,又要好看,二者怎可兼得,要知道,妳這位新聞人物並非是選美選出來的,而是打架打出來的!就不必研究它好看與不好看了!」
田一刀的人緣好,我曾帶她到工廠去玩了好幾趟,全廠上下的員工沒有不對她發生好感的。
「妳該想想,田一刀一個人在馬路上不急死才怪!」
她說:「就在管區內,新生北路口間……」
那些被打折了手、扭斷了腳踝的不良少年更不用說了。老頭子趕到了警察局時,還當眾給他們吃耳光表示了「家教不嚴」!
我覆信剛兩天,媽媽的電報就來了,她竟忽然變成一個急性子的人了呢。電報上說:
她趕到×號水門時,打聽×號公園預定地所在處。
回返家中,馬莉莎走進寢室,在化妝檯的鏡子前發現了自己,她呆著了。
「報警有什麼用?警察會幫著我們滿街去找尋孩子嗎?」
倏地,一個臉貼膠布,黑了眼圈的「嬉痞」出現了,他是陰陽怪氣的。馬莉莎可以認得出,正就是我們的鄰居呢。
我就不能到工廠裡去了,留在家中做清潔工作,進行大掃除,還要照顧田二刀。
自然,那些嬉痞一類的不良少年是不會有人同情的,他們的作惡包括了綁票、拐帶、妨礙自由、妨礙公共秩序,什麼樣的罪名都可能會成立。
媽來了信,說是要到臺灣來看看她的兩個小孫女兒。
香港是「自由港口」進口貨一律是免稅的,所以一切的外來貨物都便宜得多。
怎麼回事?馬莉莎很弄不懂。
最重要的事情還是找下女,家中沒有下人,就老感覺到人手不夠似的。
馬莉莎曾教過我幾手柔道的簡易方法,在情急之下還真管用呢,立時被我摔倒了一個。
「怎麼?田一刀不見了?……」
我無話可說,等候到記者先生們訪問完畢,我們才離開了醫院。
傭工介紹所一直沒有送人來,是沒尋著呢還是她忘記了?
我很奇怪,在馬莉莎來說,這種神色她是絕少有的現象。
好容易我發現了她哭鬧的原因,原來她是要抱呢。
「什麼理由?」我正色問。
馬莉莎的身手畢竟不凡,二十多個小流氓團團將她圍住,就沒有人攏得了她的身,接近一點的就會連爬帶滾的。
完全是那曾經在保齡球館挨揍的傢伙幫的忙。
「妳讓她一個人在門外玩嗎?」
當然,事情是非得到警局去始能解決的,因為在那二十餘名的不良少年之中,有人折斷了手臂,有人斷了腳踝。最糟糕的是一名耍彈簧刀的「嬉痞」,他被馬莉莎一腳踢倒,彈簧刀竟插在他的肚子上了。傷勢究竟嚴重到什麼程度,要到醫院去後,經過了診斷才能知道呢!
「不給她一點苦頭吃吃,她不會知道厲害的,大夥兒就動手吧!」
「都已經準備好了,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準備嗎?」
那幾個平日喜歡吹牛皮逞凶賭狠的工人也傻了眼,霎時間都僵在那裡,沒有人敢貿然上前給馬莉莎幫忙。
馬莉莎帶著田一刀匆忙去了。我光著膀子在家中進行大掃除,掃垃圾、洗地板、抹窗戶、除塵垢,從來沒做過這種的事情,千頭萬緒,真不知道從何做起呢。自然也是昏頭脹腦,手忙腳亂的了。
「還有一個田二刀,她至少可以看得到一個孫女兒……」
「媽媽……」田一刀叫了,她並沒有哭,臉上也沒恐懼之色,顯然她還是很接受優待的。
「啊,我通知媽媽,發動柔道學校全體人員找尋!」
我當然也不願追究,只要田一刀平安無事,「息事寧人」是再好沒有了。
一個少婦能抵抗二十餘名不良少年,可就是新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