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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鬼邨

作者:費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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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鬼域奇譚

第四章 鬼域奇譚

可是在當前的情況之下,他們不能流露聲色。
「我不懂你的意思!」
「話不投機,我們留下無益!」左輪泰已咬上了他的煙斗手槍。那支煙斗,具有多種的用途,裝煙絲的圓斗上貼有一枚圓型的銅片,看似像是裝飾品,其實那是迴望鏡,左輪泰咬著煙斗,憑那銅片可以看到身背後的情形,這就是仇奕森望塵莫及的地方。
路芙利雪芙臨行時還加以譏笑,說:「我早已經告訴過你,你羈押我們不能超過法規時間,否則會有你好受的呢!」
李.芬治問:
「你的火氣太大了!在我的看法,他們兄弟兩人,絕非壞人,心地極其純良,縱然有不是之處,也是因為環境之所逼……」
「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妨將廖汗疱請過來,當場試驗?」孫長鑫說。
「對的!我們就要調查他的助手,究竟有多少人,又是一些什麼樣的人物在內?」
「很簡單的可以說明,他以盜墓為生!」仇奕森直截了當地說。
另外的那一個人卻乘機伏地打滾,跌入草叢之中,一面實行拔槍。
「我們雖然『萍水相逢』,但是不打不相識,何不找個地方詳細談談呢?也許對雙方都會有幫助!」李.芬治說。
「女人的問題,你不要將她當做真玩藝,不管怎樣,你要呼來喚去的。我們中國人就有至理名言,『大丈夫何患無妻』,『唯女人與小人難養』……」左輪泰高聲發表謬論。
彼得堪福力格格一笑,說:「亞拉莫只懂得說當地的土語,你們沒有帶著翻譯同來,是否需要我的幫忙呢?」
「不!我是花|花|公|子一名,靠哥哥吃飯,有足夠的鈔票供我揮霍,我對土木建築有興趣,因此,隨哥哥逃難,今天以木頭湊棺材,如願以償,我的錦繡前程,也自然到此為止了!」佐治堪福力格格大笑說。
「我的判斷沒有用!警方沒肯承認,現在哈地工程師失蹤的檔案,在警所中同樣地還是一個懸案!」亞拉莫說。
只有仇奕森被那一劈掌跟著在地上打了好幾滾,一時還有點頭昏腦脹的,未能恢復正常。
「反正就是失蹤了,所以留下給我們辦案人員的除了難題之外,連什麼也沒有!」
「CIA!」沒受傷的那個說。
「來者不怕,怕者不來!同時,我是和你談買賣來的!」海盜頭子說。
室內沉寂得可以,幾乎連蒼蠅飛過也聽得出聲息。
「當然,我們應該盡全力幫助你們找到答案,假如說因此而可以發現我們少主人的下落,我們也可以對得起九泉下的老主人了。問題是我們若得罪了夏勞博士,等於和全海島的居民作對,將來會連食水的補給也會有困難!」譚大鼻船長插口說。
「不是死人,是活人!」他的哥哥說。
「我已經是宣告計窮了,你還有什麼更高明的策略呢?」左輪泰問。
這四個人,坐落在「海盜酒吧」的卡座中。
「走吧!」仇奕森也暗地裡將腋下的槍鞘開了扣,扳開了保險掣。
他倆道謝打擾,便行告退。彼得堪福力卻一定要拉他倆到他的家中暢飲。
彼得堪福力除了翻譯之外,還幫助解釋,說:「那就是等於氧氣筒一類的東西!」
「太好了,若有需要,CIA可以負擔二位所需要的經費,包括一切開支!」
「你們在白天又已搜索過『猛鬼邨』了,對嗎?」尤寧斯又問。
「上次的條件是怎樣的?」
艾玉琪插口說:「也許夏勞博士是在研究某一種氣體的化驗呢?」
「兩位貴賓到此,可否賞光到寒舍接受我招待一杯水酒?」
廖汗疱長年累月是從來難得酒醒的,他經常喝的都是最劣等的下等酒。
「我們身為治安官員,和海盜妥協,未免太『窩囊』了一點!」卓克說。
「圓型的,長及半人高,頂上還有著旋轉鈕,還有嘴子……」
亞拉莫的兩個大兒子也在旁插嘴,吱呢呱啦地說了一大堆。
任何貨物進出口,只需要在警所登記就行了。夏勞博士何年何月何日搬遷至「不回歸海島」,只有警所有存根的紀錄。
「你的意思,是接納他們的意見?」
「你可以提出較好的意見!」
「狗屁!」亞拉莫立刻將他們兄弟倆趕出戶外去。
佐治睜開眼,喃喃說:「貴客?什麼尺寸?有現成的……最便宜價格,十元,……」
「我在聽你的買賣條件!」
艾玉琪忙說:「艾玉琴並沒有密友,假如說,她有特別男朋友的話,我應該最早知道!」
「海盜們早派有人收聽我們的電訊,假如我們發出求救信號,不超出十分鐘,我倆必被圍攻殺害,那時候就成為荒島上的孤魂了……」
「我們大可以到其他的海島上取得補給,假如在必需要的時候,甚至於取得空運的補給!」仇奕森說。
那資料袋中,有著七八張拍攝角度不同的照片,是一具屍體,棺木被人撬開,赤身露體,像是經過了盜墓者光顧,將屍體搜劫光了。
「調查夏勞博士就會得罪康爾威警官!」譚大鼻說:「現在夏勞博士是『不回歸海島』上的慈善家,聖人!」
「尤寧斯……」康爾威吶吶說。
「我們有同感,你們要找尋的科學家是德國人,而這裡最著名的海盜頭子尤寧斯就是德國人的名字;由這一點聯想,我懷疑他們都是納粹的逃犯,也許兩件案子合在一起,我們都會有收穫!」仇奕森說。
「你們可有夏勞博士的資料?」
「根據警方的報導,屍體經發現之後,第二天又告失蹤了!」葛倫.聖代說。
「假如我的判斷不錯,經過釘封的木箱內,全都是笨重的儀器!」康爾威警官說:「我印象最深的是許多木箱之上有著『UP SIDE DOWN』的紅箭頭警示,『禁止倒放』的字樣!因此,我的判斷它大部份都是機器!」
孫長鑫的額上也現出了汗跡,忽而他大聲怪叫了起來,說:「不錯的,我的確是為她曾經揍過一個紈袴子弟,他追求艾玉琴不擇手段,我是為艾玉琴好……她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經不起誘惑的!」
佐治堪福力已端上了菜餚,都是一些現成的東西。他也是一名酒徒,可以由早喝到晚的。
左輪泰很難回答,也不願意回答。
仇奕森一笑,說:「那是你的看法,假如說,我們今天埋葬的是一名海盜、一名船長、一名警官、或是一名妓|女時,他們會貧窮麼?可供換酒吃的物資,那怕是一件衣裳、一雙皮鞋、一隻戒子、一顆金牙、甚至於汗衫、襪子,有那一樣不可以換酒吃呢?」
他倆身為地方的治安官員,既不能同流合污,又不能樹立警綱,任何事情都是馬馬虎虎了事。
只由這一點就足可證明,彼得堪福力兩弟兄是受環境的限制,非得屈伏在海盜的勢力範圍之下不可,其實他們又怎會甘心與海盜同流合污呢?
「請告訴我,什麼人會上當?他是家傳戶曉的老酒鬼!大家所鄙視的對象!」
譚大鼻說:
可是,搜山之行失敗,罪證不足,康爾威警官又將她們釋放了。
「我們要活下去……」彼得堪福力哽咽說。
彼得堪福力已啟開了一瓶他認為是珍藏之中最佳的美酒,咬開了瓶塞,在餐桌上有現成的髒杯子,他斟滿了好幾杯,邊說:
卓克說:「看情形,在過去時,尤寧斯也曾和你談判過,不只是一次?」
他被拖進房艙時,幾乎是已經神智無知了。
「可是接受手術的是某國國務大臣的愛妻!他要將我置之死地償命……」彼得堪福力又斟滿了他的酒杯。
「由此足可以證明,你很愛你的妻子呢!」仇奕森拍了拍他的肩膊。
「當然是擒活的!」仇奕森回答。
亞拉莫又說:「哈地的屍體像乾柴似的,像是脫了水般,據一般的居民說,那是遇著吸血鬼被吸乾了,假如不是他的鼻子上有一顆痣,我也會否認他是哈地工程師!」
「可否請二位先將槍械收藏起來,我們再慢慢地說出真相!」
「她不小心注射了空氣進去!」
艾玉琪還是不能了解,說:
「總歸有人會上當的……」
「玉琴號」的船長譚大鼻也說:
彼得堪福力抬腳將他的弟弟踢醒,說:「有貴客光臨,還不快起來,弄幾樣好吃的,讓我們暢飲!」
「對的,龐霸漏了口風,很可能夏勞博士就是海盜幫頭子!」
龐霸的外型就可以看得出他是一名烈性子的暴徒,格格笑了起來,說:「恁憑他們是怎樣高明的槍手,只是兩個人,我們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將他們葬身於亂槍之下……」
「古堡內可有著什麼奇特的地方嗎?」
艾玉琪大為吃驚,說:
「事實已擺在眼前,我們若有更多的考慮,就惟有撤退,收拾行囊,將『旦頂拿海上打撈公司』標售,至於艾玉琴是怎樣失蹤的,就讓它不明不白結束了事!」仇奕森聲勢凌人,堅決要以他的方式去進行。
「孫船長,不可以運用些許的手段嗎?假如你肯為艾玉琴賣力的話!」仇奕森以很沉重的語氣說。
「我流亡海外,我的妻子又和衛生部長結了婚,可謂無情已極……」
「仇奕森先生,我們在問廖汗疱的問題!」譚大鼻再問。
「看他們的樣子,很不像是海盜呢!」左輪泰忽的一個「鋰魚打挺」,滾地一個翻身,「砰」的又是一響槍聲,是朝著山坡背後射擊的。
「為什麼病人喪生了呢?」
為首者是一名金髮、眉清目秀冷臉孔的壯碩青年人。
「我不配……」他慚愧說。
左輪泰問:
「卓克,不要多嚕嗦,我們且聽聽看他們的來意!」康爾威叱喝說。
「此人無惡不為,下流已極,鬼話連篇。」
「人死了,像木頭一樣的僵硬著,很聽話的,你高興怎樣地去扳他也無妨,一點也不用怕……」
仇奕森暗地裏在桌子底下猛踢他一腳。
兩名穿風衣的傢伙,正以足尖跑步,氣吁吁地,似乎是耽心著追蹤斷了線,邊跑著,邊不斷地東張西望的。
「不用!閣下的槍法真好,我只是皮膚擦傷,塗了消炎粉,就不會有大礙了!」葛倫說。
「我已經說過,在『不回歸海島』上沒有我沒去過的地方!」他回答。
仇奕森說:「據說,夏勞博士是一位科學家,他匿居在此荒島之上,在表面上是歸隱養老,而實際上,他有什麼企圖或目的?我們得不到一點資料。當前最值得我們疑惑的,就是每有海盜逃亡上山時,到了『猛鬼邨』之後,就失去蹤跡。以一般的跡象來看,海盜們除了是遁入古堡去,就不會有第二條去路了!因此,我們hetubook.com.com要將夏勞博士列為調查的對象!」
「你認為他是哈地嗎?」左輪泰問。
「怎樣失蹤的?」
「不!我耽憂的是海盜將我殺害之後,你又投降了!」卓克說。
「你大概啟開過有多少口棺材呢?」
仇奕森說:
「這應該不是一位醫學院助理教授的語氣!」
「你瞧,不是有人出現了嗎?」左輪泰含笑說:「他們很有技巧地跟蹤著,是十足的行家呢!」
約過了有一兩分鐘,他們已經聽到腳步聲了。
「旦頂拿海上打撈公司麼?」尤寧斯似感到有點意外。
艾玉琪也說:
「這樣說,我倒要去拜訪哈地先生一番了。」仇奕森說。
卓克坐了起來,但是他早已失去了作戰的能力,兩隻手臂被踩得麻木,幾乎是不能彈動了呢。
這傢伙大字不認識一個,世界究竟有多大的天地,他也不知道,他卻願意為鄉親父老服務,盡他的最大能力。
只見一個衣衫襤褸的大漢,連同手中握著的一支長槍,骨碌碌地由山坡上向下滾。顯然的,他是中槍了,滾落草叢之中,草林被輾開了一條路軌……
彼得堪福力的弟弟佐治堪福力,仍醉臥床上未醒。他是經營殯儀館的,睡相之難看,和死人無異。
「瞧你們兄弟兩人,與行屍走肉無異!」左輪泰悻然地說著,一拍仇奕森的肩膊,說:「老狐狸,這兄弟兩人,還是站在海盜幫的一方面的,我們是異鄉人,和他們攀不上交情的!不如走吧!你我還有著許多的事情待辦,到時候,海盜一網打盡,這位酒鬼醫生,和殯儀館的老板,必然是陪斬的,我在考慮,誰給他倆收屍呢?」
「『不回歸海島』之上,誰有能力施捨,又有誰會聽他的詐騙?」
「夏勞博士是怎樣的一個人?」
彼得堪福力苦笑,說:「朋友,在『不回歸海島』上,有許多事情,最好是不要追究,查根問底的,能適可而止,是最上策。我的意思,是希望大家都能活著!」
「我們正感到人手孤單,能和二位合作,我們求之不得!」
「你的目的還是對付海盜們?」
左輪泰仍然提防著這兩個人圖謀不軌,便說:「你們二位可否先行坦誠相告,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小心,左側的石崗上還有兩個!」穿風衣的大漢提出了警告。
於是,仇奕森便趨身上前,搜查那兩個人的上身。很奇怪,這兩個人的槍袋都是在左腋下的,好像是曾接受相同的訓練。
此語一出,房艙內所有的人面面相覷。搞不清楚綽號「老狐狸」的奧妙所在。
仇奕森說:
仇奕森正伸手去要繳掉其中一個人腋下的槍械時,那兩個人也互相有呼應的。
「這具屍體,步槍是日製的,身上揹著的刺刀卻是德國貨,根據出品時日的判斷,它該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時,德日聯盟時的產品,由此理論推測,我們不難找出答案!」仇奕森說。
譚大鼻是企圖考驗仇奕森究竟精明到一個什麼樣的程度?他的智慧超人,號稱為「老狐狸」,又超人到什麼樣的程度?他需要作一番了解。因之,他推開了房艙之門,招呼了盧查禮,將廖汗疱押了進來。
他兜胸一拳,將卓克警官打翻在地,立刻就有兩名海盜衝上前去,抬腳踩住他的胳膊,並繳去他的槍械。
「你將這樣的一個人弄到我們的船上來有何作用呢?我看見他會作嘔的!」艾玉琪嬌嗔說。
仇奕森守在他的位置上,等他倆路過,拾起一塊石子向其中的一個人「拍」的擲了過去。
「身為警官,接受海盜的凌|辱和威脅,活著不如死去痛快!……」
譚大鼻的眼睛便很不自然地投射到了孫長鑫的身上去了。
這時,等於是大戰一觸即發了。
孫長鑫咆哮起來,說:「難道說,你們懷疑我對艾玉琴不軌,說真的,我心中對她愛慕,對她崇拜,在我的眼中,她是我的天仙……」
卓克副警官被踩在地上,掙扎著說:「龐霸可來了麼?我要請他露面!」
「這和我姐姐艾玉琴的失蹤有何關係呢?」
「我們應先從夏勞博士遷入『不回歸海島』時著手,且看他帶著有一些什麼樣的人,和一些什麼樣的行李、用具?」
「這就是你所謂的買賣麼?」
「這就是一種阻礙文明進步的障礙,應該將它消除的!」
「愛琴海的海下,因為有著許多陸沉的古城,所以鬼話的傳說也特多。在此一地域之中,就有著許多科學無以解答的問題和事故發生。我們在家鄉唸小學時,就讀過『希臘神話』故事,神話連篇,活龍活現,至今仍還深刻在腦海之中,它先天就有著先入為主的神怪印象,因此,一般的人,遇有不能理解的神怪問題時,都不求甚解,含糊了事作罷……」
「你會剝死人的衣裳嗎?」
「一言為定!」左輪泰說著,他已找著了適當地點,一溜煙已鑽進了草叢。
「現在,賊人漏了口風,他們的確是和夏勞博士有關的了!」
左輪泰欲提出問題,但仇奕森向他搖頭。
「就是如此,一個人生活在世界上,原就是可怕的。上帝造人,給人以自由意志,做好做壞全在自己。因之,人類的等級就無法計算品類,你闖蕩江湖一輩子,難道說,盜墓者就是你眼中最劣等的人物嗎?」仇奕森咄咄逼人地說。
亞拉莫立刻向他兩個兒子叱斥,認為他兩人是在胡說八道,老頭子認為那是玻璃箱子。
左輪泰怒不可遏,咬牙說:「這傢伙真是出言不遜!我恨不得揍他一頓!」
「玻璃棺材?」左輪泰幾乎要自椅子上跳了起來。
「因為裝酒的是一口棺材!」
左輪泰冷眼觀測,佐治堪福力也是一個酒鬼,他獨自一個人喝得起勁,一杯接一杯的。他們正好借此機會,希望這兄弟兩人酒後吐真言,對案情大有幫助呢。
「我們不在必要時候,不能洩漏職務!」另外的一名風衣大漢說。
普加拉堤群島多的就是荒地,到處都可供作墳場,根本無需要收屍骨的。
「我們還未有暢飲呢!為什麼急著要走?」佐治留客說。
「沒有用處,海盜們是小心翼翼的,他們高明的程度,好像是有高人在幕後指揮!到目前為止,我們所盡的努力,完全是白費了!」左輪泰感嘆說。
彼得堪福力扮了鬼臉,向他倆一擠眼。
龐霸卻向卓克副警官以譏諷的口吻說:「假使你打算向我報復的話,隨時都會有機會的!」
「艾玉琴的私生活是最好的,她非但不會情奔,而且連男朋友也沒有一個,假如說,她有任何軌外的行動,應該是我最清楚了!」
康爾威警官雙手抱頭,呆若木雞,坐在他的辦公桌上,似有內疚。
「海盜酒吧」還是剛開始復業,對特別喜歡惹事的客人向不歡迎,但是老板娘又能如何呢?
「很難計算!」
「鬼魂是落後民族所信仰的產品,我們既生活在此海島之上,唯有和他們『同流合污』了!」
「砰,砰,砰……」左輪泰快槍射擊,他發揮了「天下第一槍手」的神威。
「誰說我們悲哀了?我們只不過是有堅強的毅力,要活下去!」彼得堪福力已經是熱淚盈眶了。
「在未有找出問題之前,自然是沒有關係的。但是若找出了問題時,那對於我們的幫助一定是很大的!」
比喻說,「海盜酒吧」發生了命案,他們查封了酒吧,又逮捕了酒吧間的老板娘路芙利雪芙,扣押她的保鏢,另又扣押了妓|女麗華妲。
「仇叔叔,你到『不回歸海島』的目的,不是為找尋艾玉琴而來的麼?與『猛鬼邨』何關?你竟打算去捉鬼麼?」
「也許他有助手……」
「你可有到過『猛鬼邨』上去治傷?」
「不可能被拖得連一點點渣滓,或是吃得連一點骨頭也沒有留下?」
「是的,人都是要活下去!要不然,人類就不會有文明和進步!」
他舉目四看,那陋屋四周的幾扇窗戶和前後門,不見有人影的異狀,也許是左輪泰特別敏感一點。
仇奕森說:「棺材裏面有死人你不害怕麼?」
「假如經法醫解剖,罪過自然不會在你!」左輪泰不平說。
「將來挨槍彈的是我,兩面討好的是你!」
「我們在這兩天,也不斷地打聽及收集艾玉琴的資料,不論是她的為人,私生活,以及她的嗜好,和接交的朋友!我們所得到的資料不算多,但是也不算少!我曾考慮到艾玉琴也或是因為愛情上的問題為情苦惱,私奔,或者是自戕——年輕的少女,在這一方面經常是盲目的,特別是家庭環境特殊,也或是掌握著有事業身家在手的,她們就會這樣的胡鬧!」他頓了頓接著說:「所以,昨晚上,我和『老狐狸』就搜遍了艾玉琴的臥房,希望能尋著一些有關她和男朋友往來的書信,日記簿,照片,平日化費的帳單等諸如此類的東西,但是我們什麼也沒有發現。她有一部份的帳單,都是很平常的支出,也有一冊日記,但說明了這個女孩子的恆心不高,她的日記是時記時不記的,日記簿中空白的頁數較之寫上字的,是七與三之比……有記載的也是廢話連篇……」
「不會是玻璃箱子,其中有一口裏面還躺著一具屍體……」年歲小的那男孩子不服氣的說。
「抱歉,被他們逃脫了!」仇奕森慚愧說。
他先將它套在脖子上,然後橫跨躺在地板上孫長鑫的胸膛上,邊說:「死人是最聽話不過的,從來不會反抗。現在你們看,我將繩套圈在他的脖子之上,我一抬身,他的身體像一根木頭似的就會懸空,剝衣裳不就是很簡單的事情了嗎?」
「我們該走了,否則可能會陷在羅網!」
「上一次,他們提出的要求,是要一個比較明理識相的副警官,不再給雙方添麻煩!」
「用你的絲巾,連著脖子和屍體的腦袋套在一起麼?」
「因為你的基地已經建築在此海島之上了?」康爾威說。
「她現在是國立婦產科醫院的院長,這也是我聊以值得自|慰的!」彼得堪福力再次苦笑,他舉杯要求一起乾杯。
仇奕森再說:「若是對偵查一件無頭案時,我們應該從各方面著手,盡情地向壞的方面著想!比喻說,艾玉琴年輕貌美,又有家財萬貫,覬覦他的人當然不會少,說得難聽一點,就是說,誰能獲得艾玉琴的芳心,等於人財兩得!因之,艾玉琴有招蜂引蝶的本錢已經是無可避免!為什麼竟連追求她的男人,類如『慘綠https://www•hetubook.com•com少年』之類的人物也沒有?」
「佐治你可以亂說嗎?」彼得提出了警告。
「我可以提供二位一個以盜棺為業的賊種,也許米契爾的棺木就是他啟開的,說不定拿這些照片給他辨認,也能找出些許二位所需要的資料!」
「你們兄弟兩人,相依為命,好比難兄難弟,就足夠令人羨慕了,因此也沒什麼好悲哀的了!」仇奕森說。
左輪泰與仇奕森已行出茅舍屋外,仇奕森沒發現屋外有可疑人物的跡象,只有鄉主席亞拉莫的一家人,向他倆不斷地鞠躬。
仇奕森啜著酒,眉宇緊皺,忽而又說:「米契爾博士是液體學家,在研究血液方面又有成就,在資料的方面還有什麼可值得提供我們研究的呢?」
「今天,我們在海底打撈起一副石棺,裡面是千年老酒,沒有人敢飲!」
「尤寧斯海盜幫向來是耳目眾多,還需要向我打聽嗎?」
仇奕森和左輪泰是敏感的,立刻目光灼灼,全盯在孫長鑫那張尷尬的臉孔之上。
場面立刻又靜寂下來,兩名穿風衣的大漢全愣住了。
仇奕森也壓低了嗓門問:
仇奕森說:
「我還是沒有發現有被人追蹤的跡象!」仇奕森步下山坡時不斷地回頭,東張西望的。
仇奕森解釋說:
「嗯,總算擒著兩個活的了!」仇奕森喜悅說。
「你有什麼高見嗎?」卓克副警官想通了康爾威的道理。
「怎樣拜訪?」鄉主席問。
「不回歸海島」,由於是屬於「不毛之地」,較之「三不管地帶」相差無幾。
「老狐狸,你怎樣了?」左輪泰關切地問。
廖汗疱說:「你要扮做死人,你就要扮得十足相似,死人是像木板一樣的僵硬挺直的!」
「那麼屍體是光著身子下葬的了?」
「狗屁,科學昌明時代,人類差不多已經可以登陸其他的星球了,那來的鬼魂之說?」彼得堪福力苦笑說。
「二位到此,有著什麼樣的任務呢?」左輪泰問。
「CIA?」左輪泰很感到驚奇。
仇奕森忙說:「不!我們有事情需要和亞拉莫磋商,所以……」
李.芬治便開始翻文件,一冊很厚的打字紙,上面有用紅線劃出的重要備忘摘要。
卓克副警官的情形稍有兩樣,年輕人血氣方剛,好勇恃強,又因為迷戀妓|女麗華妲遭受了凌|辱,因此,一直圖思報復,每有機會,他恨不得能找出海盜幫的頭目龐霸實行火拼一番。
「那末一個盜墓者,是否可以將他的所獲,送到其他的海島上出售,然後再回來換酒吃?」
仇奕森和左輪泰找著這間店舖,由於他倆的衣著不同,一看而知就是外來客,由此,驚動了亞拉莫一家老少,全家人都出來接待。
「當然是可以的,但是仇奕森先生,你的想像力也未免太玄了!」譚大鼻說。
鄉主席年老昏庸,連牙齒也掉剩沒幾顆了,替政府辦事,僅是形式而已。最重要的還是人緣及在該島上的德望,要不然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簡單容易!」
艾玉琪說:「我請你們二位到此,原是找尋姐姐艾玉琴之失蹤而來的,不想到,你們竟代替了治安官員,實行清剿海盜起來了。首先和海盜幫結了不解之仇,假如得罪了治安官員,今後我很難想像事情會有怎樣的發展,但是最大的危機,就是海盜幫會隨時向我們施以報復,進行襲擊,真是防不勝防呢?」
「不需要,你們二位多準備幾瓶好酒就行了,因為盜棺賊是一名老酒徒,他除了飲醉酒之後,不大願意多說話的!」
仇奕森實在不願意給這位船長難堪,便給他解圍說:「有著目前的種種跡象,我們在當前,仍還是在盲目之中摸索,唯一的路線還是向海盜幫下手,只有向海盜們正面進擊,也許可以打出一點線索!」
康爾威知道,他若再刁難的話,一定就會挨揍的,尤寧斯是仗著人多欺人少,他不低頭也得低頭呢。
「夏勞博士古堡內的情形如何?」左輪泰一步一步進逼。
「不知道,也看不懂!」他搖首說:「有些木箱內,木板脫落,我們也只看見是一些鐵筒,鉛管,或是玻璃!……」
「康爾威,我給你時間,希望你能多加以考慮!」尤寧斯是最後離開的一個。他臨行時,是斯斯然的,表現的從容不迫,也正是對警方的當面凌|辱。
「二位是什麼單位?」左輪泰問。
「本來,『不回歸海島』,就是一個夠麻煩的地方!」他聳肩表示無可奈何地說。
至於夏勞博士帶至海島上的行李物資、用品,記載上是一艘小型的貨輪。
仇奕森說:
這兩人受了驚嚇,同時剎住了腳步,慢慢地舉高了手,其中一人打算回頭。
「失蹤了!」
「你不覺得你是在神經過敏嗎?」
「給我們好買賣的大主顧!」彼得堪福力再次踢他的弟弟一腳。「快起來,給我們備酒餚!」
「我是『不回歸海島』上唯一的醫生,你想,他們能找尋誰治傷呢?」
不論春夏秋冬任何季節,他的頸項間都縛著一條極其骯髒無比的絲巾,誰會注意到它竟是盜墓的工具之一呢?
「護士小姐最後的一針!」他感傷說:「這一針將我畢生的名譽地位和前途,完全葬送!」
「我的名字是仇奕森,我的朋友是左輪泰!」
「不!我問的這一兩天之間的事情!」
「不……那要看飲到了什麼程度……」他吶吶回答,自己也有了內疚。
「不要回頭!你只需要看我煙斗上的迴望鏡就可以一目了然了!」
李.芬治和葛倫.聖代攜著有供他們調查的資料袋,讓仇奕森和左輪泰過目。
「哎,仇先生,你說得太容易了!」
「讓我來!我的經驗豐富!」廖汗疱說時,搖搖晃晃,兩眼發直,到處張望,是在找尋那一口盛滿了美酒的棺材。
「當然有!凡是有死人的地方,都得請我去收屍……」
廖汗疱等於是不打自招了。一個酒徒,在酒醉八分之時,許多的問題都是自行招供的。
亞拉莫的生活並不富裕,一家十多口人,居住在半山崗「猛鬼邨」的通衢要道上。開有一間「包羅萬象」的小店舖,各式各樣的貨品全有,包括飲食衣著五金雜貨一應俱全。
「你們自己可以設法去見他的!假如說,你們二位之中有什麼關係人喪生,短缺了殯葬費,可以去請求夏勞博士施捨!」
仇奕森說:「尊夫人現在何處?」
「何止於窺探,說不定就是狙殺!」
替夏勞博士修建古堡的工程師失蹤,這又是一樁很使人費猜疑的問題。
「生活在世上,有目標去愛一個人,也或是被人愛時,都是最幸福的。你為了愛而犧牲自己,非常偉大,並不需要悲傷!」仇奕森說。
仇奕森吁了口氣,晃了晃腦袋,說:「沒想到我們真遇到行家了!」
「我很抱歉,又給你添麻煩了!」
但是老酒徒,總可以有支撐的能力,好像還能有說有笑,實則醜態百出。
「難道說,你懷疑是海盜養活他的麼?」
「診斷錯誤嗎?」左輪泰再問。
「自甘沒落嗎?」
「對的,我們著實應該找一個地方談談,互相交換意見!」左輪泰說。
仇奕森忽的格格大笑起來,說:「我舉一個例子,比喻說,許多的考古學家,他們掘古人的墳墓,稱為考古!……」
「你的記憶力不錯,足可以證明,你還是明事理的!」尤寧斯說。
「是的,第一流的槍手,都是中國人,其中一名綽號是『老狐狸』,另外的一名稱為『天下第一槍手』!」
由此可見,這老酒鬼,流亡醫生,並不糊塗呢;他比誰都精明。
仇奕森和左輪泰全不懂CIA的任務,它本來就是夠複雜的,分門別類,會使人頭昏腦脹的。
左輪泰大叫說:「葬死人還剝衣服嗎?」
仇奕森一笑,說:
「但是卓克副警官卻會幫我們的忙的!」左輪泰說。
仇奕森已經注意到了,由左輪泰的煙斗上特製的迴望鏡反映,真的有著兩個人影出現,穿著風衣,戴著風帽,雙手插衣袋中,行色匆匆,自然,他們是生怕跟蹤「脫了線」。
「對的,是我的前任副警官被殺,你還未有補充到的時候!」康爾威回答。
「不!我是徵求你的意見!」
仇奕森看左輪泰的形色,心中就有了高度的警惕。
有著這個原因,每年度所謂選鄉長,根本就不需要投票選舉的,鄉民聯合簽名,亞拉莫就必然當選。
「也許CIA的兩位朋友,會給我們較理想的答案,反正我們已經是站在同一陣線之上了!」
彼得堪福力又加以解釋說:「哈地工程師失蹤後,約有一個多月,舍弟在『猛鬼邨』為他收屍的,不過哈地的屍體已被野狼咬得不成了樣兒,無從辨認,連警方也不予承認……」
仇奕森搖手,說:「艾玉琪,妳不必聽,我是解釋給左輪泰聽的;又比喻說,現今社會上有許多的小說家,寫黃色的作品,有人說,他們是脫今人的褲子,鄙卑無聊,繪淫繪盜,助長了社會上的不良風氣;但是又有一些稱為歷史小說家的,他們去脫古人的褲子,古代的許多的名女人被他們脫得一|絲|不|掛,連三圍的尺寸,上身多長,下身多短,歷歷如繪,幾乎比他們親眼目睹還要清楚;但是沒有人敢去批評,因為誰也不知道真相!至於品格的問題,盜墓者也是為了生存,脫古人的褲子也同樣的是為了生存,我們又何必鄙視廖汗疱呢?」
左輪泰也說:
「我們是否可以向總部求援?說是海盜已攻佔了我們的警所,威脅了我們的安全,請他們立刻派人增援?」他問。
彼得堪福力伏在桌案上開始號啕大哭。一位有識之士淪落到如此地步,其情可憫,其境可悲,原是值得原諒的!
「不!說鬼話不能生活!酒鬼也需要糧食,除了飲酒之外,他也需要有可供充飢的呀!」
「艾小姐,妳可搞錯了一點,氣體試驗,是極其危險的一種試驗工作!妳可曾聽說過阿摩尼亞會爆炸?這是一個年老,又宣告退休的科學家適合去玩的嗎?」
「我們也很感到失望,不瞞你們說,我們已經是第二次追蹤來到『不回歸海島』,但是,可能這一次和上一次同樣地失敗!」李.芬治說。
仇奕森說:「請問普加拉堤群島,是多少座海島組成的?」
「你只管說!」
「沒有,我們同樣處在失敗的地位,仍在繼續摸索之中!」
康爾威警官的記憶之中,貨輪上大部份的東西都是裝箱釘封的,誰也不會知道箱內裝著的是一些什麼樣的東西?
在「不回歸海島」上唯一的治安機關和-圖-書,就是一間擁有兩名警官的警所。
「你們二位找尋一位失蹤的少女可有什麼樣的發現?」葛倫問。
尤寧斯冷冷一笑,說:「你們可有什麼發現嗎?」
「嗯,一個宣告退休的科學家,在『不回歸海島』上研究氣體的化驗麼?」仇奕森問。
「我們為調查一具屍體而來!」受傷的那一位很坦率地說:「我早有預感,我們可能是在自相殘殺!」
「哼!少說一、二百餘口以上……」
「老狐狸,你雖然敏感,智慧高人一等,但是說得太可怕了!」左輪泰說。
仇奕森口張舌結,畢生之中,他也是曾經吃過女人的大虧的,該怎樣安慰彼得堪福力,他也找不出較適當的措詞了。
「孫長鑫的體型較輕,餘外的人你都扛不動的!」仇奕森說。
「為什麼不敢飲?那還算得了是酒客麼?」廖汗疱格格笑著說。
「你認為這些問題都可以連貫起來嗎?」左輪泰問。
卓克副警官自地上爬起,追出門外時,海盜幫早已作鳥獸散,連人影也不見了。
「可有打算勘查夏勞博士的那座古堡?」
「夏勞博士有一般的行李,除了傢俱與日用品之外,還有一些什麼樣特別,你所沒有見過的東西?」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高興為死人服務?」左輪泰以謔戲的口吻說。
左輪泰說:
「死人也是人,有什麼不同?它總是人死了才變成死人的!」廖汗疱認為不必大驚小怪。他扔下了孫長鑫,自動走過去接過了左輪泰手中的一瓶酒,以瓶口對嘴咕碌碌地喝了一大口。
尤寧斯搖首說:「中國人最難惹,特別是『江湖上』的朋友,他們拜把的弟兄最多。比喻說,我們殺兩名警官,政府頂多派來大批軍警搜山,事過之後,留駐在海島上的仍還是兩名新的警官。中國人的『江湖好漢』卻不同,殺傷了他們一人,可能惹來了大批『生死弟兄』,和你沒完沒了!……纏拼到底,永無寧日……」
「一般的科學家,都會有著古怪的性格,因為他們和普通一般人的想像力不同。在退休之後,為了排除時間上的寂寞,以試驗作為娛樂,又有何不可呢?」艾玉琪駁辯。
「什麼理由?」左輪泰除了好打不平、好管閒事之外,還有著特別的好奇心。
「老狐狸,你的嗅覺那裡去了?曾經有人說,你的嗅覺比警犬還要敏銳,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呢!」
「你是我的長官,我不聽你的,還能聽誰的呢?」
康爾威的情況似已有了動搖,說:「我做夢也沒想到,兩名中國人槍手,會使你們橫行許久的海盜幫,有如此重大的轉變!」
孫長鑫遲疑地抬起了頭,以極其慎重的語氣說:「仇奕森先生!『不回歸海島』荒涼的情形,你已經可以一目了然。這海島上所有的死人,不會有什麼可值得盜取的物資陪葬。盜墓之談,很容易就可以推翻的!」
左輪泰卻插口問:「你可曾進去過夏勞博士的古堡?」
「你可曾記得夏勞博士移居到『不回歸海島』上來的情形?據說,當時所有替他做搬運卸貨的工人,都是由你全盤替他僱請的?」仇奕森問。
那老酒徒說:「是的,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我對你感激不盡!差不多的時間,舉凡是有外來客到此之時,我們多少總歸會有一些買賣可做的。大多數會有人死傷,有時候葬送了海盜,有時候埋葬了客人,問題是我們經常做賠本生意。一些受傷者,付不出醫藥費,又有一些被打死者,身上既沒有錢,又沒有人替他收屍,我們剝光了衣著,也不夠一副薄木棺的本錢!」
「當然我會挺直僵硬!」
「嗯,那兩名槍手認定了『猛鬼邨』是你們的巢穴所在處,他們決心要找個水落石出、追根究柢!」
「啟開一口棺材有什麼了不起呢?」
連一向精明的左輪泰也怔住了。
仇奕森正色說:
「你認為夏勞博士的助手之中,或會有海盜們混跡在內嗎?」譚大鼻問。
廖汗疱仰起脖子一飲而盡,扯衣袖拭了拭嘴,又說:「誰做死人?請他躺在地上,我給你們示範!」
「整個海島,我跑遍了,沒有沒到過的地方!」
那兩個大漢,臉呈尷尬之色,面對如此神槍,不由得他倆不臣伏。
「我醫死人了!」彼得堪福力直截了當說完,一滿杯酒仰脖子就嚥下去了。
「這倒是我最樂意效勞的!」他說。
「不!廖汗疱經常遇見鬼,又經常出沒於『猛鬼邨』,且是在午夜的時間!」
「唉,大哥,你就愛聽夏勞博士胡說八道,他懂得多少關於中國的事?……」龐霸不滿尤寧斯之所說,脫口而出,批評了夏勞博士。
「你既然關心艾玉琴,那末有關她的失蹤,你總應該有一些可疑的跡象可以提供給我們吧!」仇奕森說。
康爾威警官是處在尷尬地位,他既想做一名好聲譽的地方治安官,恢復他過往的名聲,此後在警務界或許還有出頭的日子,但是暗地裏仍然無法和海盜的惡勢力抗拒。老實說,海盜的惡勢力無從捉摸,有時候防不勝防呢。
他倆全是白種人,身材高大,動作也頗矯捷。
「你們可有發現他的蹤跡?」
左輪泰一直是站在仇奕森的一方面的,但是他也反對仇奕森捉鬼,說:「你打算怎樣利用廖汗疱呢?」
「非常簡單!廖汗疱是一名異鄉人,又染有嚴重的酒癖,他在『不回歸海島』上,靠什麼為生呢?」仇奕森反問。
「你們已經可以證實死者是同一個人嗎?」左輪泰問。
「是的,他們是為找尋失蹤的女主人而來!」
「廖汗疱是『不回歸海島』上著名的酒鬼,他的惡形惡狀,在『不回歸海島』上任何地方上都有所傳聞。你竟然讓盧查禮將他弄回來,留在船上,當做上賓看待,每天供以酒肉,讓他醉醺醺的,胡言亂語,胡說八道,弄得雞犬不寧,那又有何作用呢?」譚大鼻問。
在前路約五六步的地方,一叢荊棘林下,有著一堆半人高的亂石,仇奕森便蹲身鑽了進去,靜伏著等候。
佐治堪福力無可奈何地睜眼坐了起來,他打量了左輪泰和仇奕森一眼,懶洋洋地說:「這兩位貴賓最好是請他們預訂棺木,將訂洋付清,包括頌經費,一分錢不少,否則將來恕我不替他們收屍!」
「哈哈,簡單容易,不過這是學問。你們若高興學的話,先給我一杯酒,我來教教你們!」
仇奕森說:
「不管怎樣,至少,尤寧斯有什麼問題時,還是去向夏勞博士求教!」康爾威說。
仇奕森說:「我倆是『旦頂拿海上打撈公司』僱來的,同樣有職務在身,找尋一位失蹤的女主人!」
「聘來了槍手麼?」
他解下了絲巾,將它首尾打了一個結,那便變成了一個套索了。
「其實我也不在乎多殺兩名警官。問題是殺了兩個,又來兩個,源源不絕,而且政府派駐到這海島上的警官,大部份是『夾生貨』,只有你還比較有商量!」
「不!假如你們兄弟二人需要逃命時,可以向『旦頂拿海上打撈公司』的兩條船報到,也或是到警所去請求庇護!」
「你可曾進入過夏勞博士的古堡去收死人?」
仇奕森會意點頭,便向那處在尷尬地位的兩兄弟說:「我們告辭了,謝謝你們二位的招待!」
左輪泰一聲咳嗽,再提不出問題了。
「你才只有被槍斃的份兒呢!」
拍門者自稱是「海盜酒吧」的店員,卓克副警官將警所的鐵閘門啟開,即時衝進屋去有七八人之多,全是攜帶有兇器的。
「我們已經領教過了,假如不嫌棄,我願意推薦你到CIA去做射擊教練!」他說。
「發現和米契爾同時逃至普加拉堤群島的,另外還有一名冷凍學專家,名字是魯地安德魯斯,他曾得過『希特勒科學獎金』。據說,今天太空船能射進太空,全仗他的『防熱冷凍學』而完成的。當時,研究飛彈與噴射飛機,他是主要的人員之一!」
在釋放路芙利雪芙和麗華妲的當天晚上,有人到警所拍門,說是「海盜酒吧」又出了大亂子。
「不!死人的體重都只有那麼多,像是一根木頭,將他扛起一點也不費力氣!」廖汗疱好像洋洋得意地說。
「什麼樣的鐵筒?」
它沒有海關設置,海島上的鄉公所,形同虛設,警所代表了一切。
仇奕森一皺眉宇,這酒徒醫生,各方面接觸至廣,很可能他和海盜幫也有著微妙的關係。
「什麼地方來了兩名槍手,殺傷了我很多的弟兄?」他問。
「現在我們的目標稍有改變,『老狐狸』認為居住在『猛鬼邨』古堡中的那個夏勞博士最值得我們注意,應該開始著手向他進行調查!」左輪泰說。
因之,他也自我介紹,說:
「你是一位極具修養,又是有極高學識的人,為什麼匿名居住在此海島呢?」左輪泰忍耐不住,還是提出了刺耳的問題。
左輪泰也是「江湖中」成名的人物,他或許在性情上比較衝動,但應對危局,自然也會有他特別的長處,甚至於在玩槍的一方面而言,他還高於仇奕森一籌呢。
仇奕森暗踢了左輪泰一腳,制止他胡謅下去。
「我們不能太清醒,因為要活下去,這是最大的原因!」
「我總覺得仇奕森先生的幻想較之我們要濃厚得多!」譚大鼻說。
那屍體的身上空無一物,他持有的一支長槍,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時的日本貨,「三八式步槍」,現在連彈藥也難找到呢。
兩名警官,他們的任務是相同的,照理是應該同舟共濟,福禍同當,但是他們兩人卻各懷異志,絕不同心協力。
「哈,別以為那是真的,我只是在唬人,混飯吃而已!」佐治堪福力吃吃笑著說,他的笑臉極其醜惡,可以說是哭笑難分。
「那護士是我的妻子!」
「好的!」廖汗疱解下了他頸項間纏著的一條絲巾。
「為了要解開『猛鬼邨』之謎,廖汗疱會給我們很大的幫助!」
「死者被埋在棺裏,你們又是怎樣發現的呢?」他再問。
仇奕森說:「你不妨到了清醒的時候再去考慮細想!」
「另一件事情我有不解之處,請你解釋,以釋茅塞!」
但他還是希望能有日能活著離開「不回歸海島」,因此,心情上一直是矛盾的。
「怎樣剝法?」
那位做醫生的彼得堪福力首先過來和他倆打招呼,這傢伙是日以繼夜酗酒,好像是延綿命脈全就靠那杯中之物了。
包括了康爾威警官在內,誰也無法記憶。在當時的情況之下,誰會考慮得到事後會發生這麼許多的問題呢?
康爾威警官還表現得十分鎮靜,說:「你們是打算和*圖*書報仇來的嗎?」
尤寧斯立刻向他瞪目,龐霸自知失言,想閉嘴已來不及了。
「追捕戰犯,追著一具屍體嗎?」仇奕森問。
「在『不回歸海島』之上,據說,大部份的居民都是和海盜有關連的,現在,你們好像是和整個海島的居民作對了,以後的場面該如何收拾呢?」艾玉琪問。
「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我們應該從何處開始著手調查起呢?」孫長鑫只感到苦惱不已。「我真希望將自己剖解表白……」
「我除了治病治傷之外,任何事情不過問!」
「康爾威警官,我的話,說到此為止,你同意與否,且看你的表現,一個人是否珍惜他的生命,還得看他自己呢!」尤寧斯說著,一偏首,命令他的手下撤退。
但是他可將那兩名賊人嚇跑了。
李.芬治便舉起了死者生前與死後的兩張照片比對著,說:「你們看,不就是同一個人嗎?」
孫長鑫的面孔是哭笑難分的,大概是真情流露,情不自禁地就要痛哭流涕了。
「不必難過,在那距離我也未必可以擊得中!」左輪泰安慰他說。
仇奕森先向他挑逗,說:「廖汗疱,有人說,你是一名『海量豪飲』之客,但是我看並不盡然!」
仇奕森和左輪泰卻發現那堪福力的兩兄弟——做醫生和殯儀館買賣的,正就是亞拉莫的鄰居,在此山崗上的小天地,可謂是衣食生死病葬全都有了。
「你可需要醫生為你治傷?」左輪泰問。「山坡上面堪福力兩兄弟,其中的一個就是醫生……」
那受了傷穿風衣的大漢正以手帕包紮傷口,邊說:「你們二位幫助我們格殺海盜,又看似一表斯文,想必不是匪類,我倆可以請教,你們二位是什麼人嗎?」
譚大鼻有點不大服氣,說:「在『不回歸海島』上,假如有一個死者的墳墓被盜,死者的陪葬物品只要在市面上發現,必然會天翻地覆。到今天為止,我們還未有聽說過!」
彼得堪福力翻譯說:「他們兩個也是幫同做搬運工作的,他倆看到最奇怪的東西,就是有許多的木箱不慎裂開時,露出來裏面竟是玻璃棺材!」
「你們倆位猜,我為什麼會做殯葬買賣,我的畢生之中,並沒有傷心史呢!」這位吃死人飯的傢伙說。
仇奕森和左輪泰需要在亞拉莫鄉主席的身上獲得的資料也差不多了。
「仇奕森先生,你等於是責罵我們呢,其實我們兩艘打撈船上的員工,誰也沒有閒著,沒有一個人是吃冤枉飯的。至少,『旦頂拿海上打撈公司』有一半的『江山』是我們打出來的,為了我們的自尊,我要求你收回這句話!」譚大鼻非常激忿地說。
「我不知道,但是得設法去尋出它的答案!」仇奕森回答。
「嗨,不論是何種式樣的棺材,到了我的手裏,輕而易舉就可以啟開!」
「當然,只要不是海盜,就不是我們的敵人!」仇奕森說。
廖汗疱立刻齜牙咧嘴,說:「有人敢和我拼酒嗎?」
艾玉琪打了一個寒噤,喃喃說:「盜墓真是這樣的可怕麼?」
左輪泰說:
「那麼我們分別遁入叢林中,伺機呼應行事,你不妨先稍行到前面去!」
亞拉莫點頭,說:「是的,夏勞博士出很高的價錢,讓我替他請搬運工人,要小心搬運他的行李!」
「我們不妨互相交換意見!」李.芬治說。
「那又怎樣?」
仇奕森和左輪泰是為蒐集夏勞博士的資料而來,這堪福力兩兄弟是否會向海盜幫出賣情報呢?這是一個極關重要的問題。
「你們冒犯警所,這是本島上的治安機構,不怕官兵又再次清剿麼?」康爾威說。
「別說大話,在『海盜酒吧』,你們有多少人,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康爾威說。
一個人曾經啟開過兩百餘口的棺材以上的,除了是「職業盜墓者」以外,還會是什麼行業呢?收屍骨的麼?
康爾威警官和卓克副警官相互一怔,由龐霸的失言,可以說明海盜幫著實是和夏勞博士有關連的。
其中一個人抬腳絆仇奕森的腿,另一個人就發動襲擊,他曾練過「空手道」,在仇奕森的頸部劈了一掌,跟著,單手挾著仇奕森的脖子,一擰身,纏著仇奕森打滾,是為擾亂視線避免左輪泰射擊,左輪泰得提防誤傷自己的伙伴了。
「不許動,舉手!」仇奕森用英語喝令說。
「你認為我必須要接受麼?」康爾威警官仍還要維持他做警官的尊嚴。
仇奕森咧嘴而笑,說:「左輪泰,不必生氣,他講的也對,到目前為止,你我真的生死未卜呢!」
「康爾威,你還認識我嗎?」那為首者說。
正副警官兩人都是因為行為不端、有失官箴,所以被「充軍」至此地的。
「我先給你們兩位介紹,我的這位朋友,他的綽號稱為『天下第一槍手』。他的槍法你們已經領教過了,出槍就會傷人,假如二位想愚弄我們的話,那等於是拿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了!」仇奕森說。
「不用灰心!邪不勝正,這是至理名言!再狡黠的賊人,就算他們的設計更周詳,也會有線索留下的,最後必遭失敗,我們不妨繼續用心機!」仇奕森說。
「你非得接受不可!因為我們要給你在警所的後面掘一個墳墓,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尤寧斯的臉上又浮出了笑容,說:「再者,在你們離職之時,多少總需要有點盤費,以便衣錦榮歸,到時候,我們就看你們合作的程度,贈以盤川,這不就是一筆好買賣了嗎?」
佐治堪福力怔著,他又飲了一杯酒,這時,開始懷疑這兩個不速之客的來意了。
那滾落在草叢實行拔槍的傢伙,槍剛出鞘,手上鮮血淋漓,他還來不及射擊呢,已經被左輪泰一槍擊中手背,手槍也飛落到草地一旁了。
這項會議是在不愉快的氣氛之中結束。
「那天晚上,在午夜後,我們又曾經打傷了好幾名賊人,他們可有找你治傷?」
「不!一切正確,手術檯上四小時工作,一切根據我畢生所學臨床經驗盡善盡美進行,若以醫學史、醫學上人類所有的智慧和能耐,我全盡了!……」他的眼眶已告濕潤。
這艘小型的貨輪上究竟裝載著有些什麼樣的東西?僅是他個人的行李和應用品,也或是傢俱一類的東西嗎?
「你有啟開棺材的經驗麼?」仇奕森伺機再問。
「那麼『猛鬼邨』鬧鬼,你沒有給島民破除迷信嗎?」
仇奕森也搞不清楚,左輪泰的生氣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只見他腰間的短槍已經出鞘,捏在掌心之中,好像是已經隨時準備開火了。
這光棍兄弟兩人就生活在此天地裏。
「你們二位之間,一位是屬於衝動派,另一位卻是最冷靜的人物!」彼得醫師平淡地笑著說。
「好死不如賴活著,這是至理名言!」
「他倆身上必有兇器,先給他們繳械!」左輪泰給仇奕森提醒。
左輪泰的動作快,已開啟了酒瓶,斟滿了一隻玻璃杯,給廖汗疱遞了過去。
左輪泰說:「我贊成『老狐狸』的方式,我們不進則退,免得在此海島之上,不死不活的!特別是還得忍受海盜們的『窩囊氣』,令人難受!」
康爾威警官拒絕出巡,因為是該酒吧又逾時營業,已不在「不回歸海島」的治安條例保護的範圍之下了。
仇奕森很有自信,他不必耽心彼得堪福力會出賣情報。
尤寧斯戴上了皮手套,那手套是專供毆鬥用的,皮絡的縫合處鑲著有許多的鉛片,若打在頭部一定會掛彩的。
「職務?」仇奕森很感到驚訝。「你倆是負有任務來的?」
這間屋子,醜陋的情形,比土人住宅更不如。它有半面是棺木店,大小棺材,棺木材料,木器工具,散落了滿地的木刨花……。
「沒有說明理由,就是失蹤了,他們的報告,就說是被野狼或野犬拖走了!」
左輪泰笑著說:「和妳完全一樣麼?至今仍還是小姑獨處尚無郎!」
「你幹殯儀館買賣,又替死人頌經,自然,你是有宗教信仰的,要不然,你怎能讓死者入土為安呢?」左輪泰改變了方向,向佐治堪福力問。
「在這海島上,有著一個非常好的土木工程師,名叫哈地,是他承包全盤修建工程的;差不多『不回歸海島』上較大的工程全部都是委託『哈地建築公司』營造的;是一個了不起的人才!」亞拉莫說。
仇奕森和左輪泰相對一怔,因為那正合他倆的心意呢。
「你對艾玉琴可有什麼私心嗎?」左輪泰問。
仇奕森得先行試探一番。
左輪泰不樂,說:「你們二位,好像是在替海盜幫隱瞞著什麼樣的事情!」
「不!我是沒落了!」
「我們已經格殺了好幾名海盜;海盜就是海島上的居民,已經有家眷出面領屍埋葬;『打家劫舍』的歹徒葬儀不會太寒酸的,正是盜墓者的好對象;廖汗疱在技癢的情況之下,一定會下手的,加上我們的鼓勵和宣傳,海盜們必會報復;這不就是一個很好的陷阱嗎?」
仇奕森反問:
「他既然吃這種飯就不會害怕了。這和學醫的解剖屍體一樣,已經是無足為奇了!」仇奕森說。
這一句話發生了極大的作用,左輪泰和仇奕森兩人面面相覷,怔了好半晌,會意地互相一點頭。
「我最愛和東方人交朋友,說實在的,世界已經變了,西方文化漸趨沒落,該是東方人抬頭的時候到了;什麼天理倫常道德,東方人在數千年前早已經有了,西方人自尊妄大,其實什麼也不是,那就是沒落的象徵!也許你們二位會奇怪,我是一個醫學院的助教,為什麼會淪落在此荒島,隱姓埋名?彼得不是我的名字,堪福力也不是我的姓,為什麼?在此荒島上求生?借酒作為命之根源,為什麼?為什麼?……」他的情緒極為激動。
「他們相信那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他倆繼續走下山坡,漸漸地,路旁的荒草足有人高,加上矮樹荊棘,不久就會掩沒了視線。
「現在我需要借重你的翻譯,向亞拉莫請教幾個問題!」
「自然,這是一項買賣,你需要得到好的治安紀錄,才能離開『不回歸海島』,今後用你倆的性命作為保障,我們可以保證你倆不會遇害,而且治安工作交由你們去堂皇處理,就只是別再追究我們的暗中活動!」
「不連起來也不行,這些事情完全發生在一個海島之上!」仇奕森問。
「我要槍斃你!」卓克說。
先是幾名槍手,退到門邊,槍口仍然對準了康爾威和卓克副警官。
仇奕森和左輪泰便去拜會「不回歸海島」上的鄉公所。鄉公所的主席,說是「民選」的,但也等於是和圖書警所指派的。
仇奕森也趕忙拔槍射擊,砰,砰,砰,他連打了好幾槍,均沒有命中,是因為距離過遠,以及他的神志還未有完全恢復正常的關係。
仇奕森和左輪泰相距的位置不能過遠,否則他倆就無法互相呼應了。
任何人有了困難,只要是找著了亞拉莫,他沒有不盡全力跑腿的。
「木箱內裝載著的是一些什麼東西呢?」
康爾威警官抬起頭,凝注他的副手,說:「你的意見如何?」
「想不到『天下第一槍手』的嗅覺較之警犬還要敏銳!」仇奕森取笑說。
「既然這樣,我倆直說也無妨了!」受傷的那名,徵求他的夥伴的意思。
「二位有時間,不妨隨時光臨……」
左輪泰的神槍,可以背面射擊,若窗外有異動時,銅片的反映就可以供他作為瞄準器,拐手一槍,可以十拿九穩,企圖狙擊者會先行喪生。
「我要求你合作,好好地回答我的問話,要不然就是自討苦吃了!」他說。
左輪泰說:
仇奕森含笑,他很了解,一個做「紅臉」時,另一個就得做「白臉」,便向左輪泰說:
「所有納粹通緝犯的照片,我們均分發給各友好國家,請盟邦協助緝捕歸案!這口棺木假如不是經過有人盜棺的話,我們也無法得到此一項線索。當地的盜棺案照片傳遞到他們的主管當局,經他們的情報官員發現,相貌似有相似之處,便立刻給CIA通知,詢問是否我們所要尋找之人?經過專家的分析,認為可能性很大,因之,又派我倆到此。現在,『不回歸海島』之上,只有你們二位的風頭最大,可疑性最重,我們不得不對兩位注意,不想到,只差一點兒就有人喪生了!」
「好的,我裝做死人!且看你盜棺的手法!」孫長鑫說著,就直條條地向地板上一躺。
他難得上到打撈公司的船上,有美酒佳餚,無所事事,酒杯不離唇邊,可以飲個痛快。
「一石兩鳥?」
「國務大臣一定要拿人償命的話,也只有槍斃那名護士……」左輪泰說。
「唉,一個人一死百了,誰看得見呢?」老酒徒倒是口直心快的。
「被你擊斃的那名海盜,也許他的身上會有可供我們參考的資料發現!我們何不去檢看一番呢?」仇奕森說。
「對的,我們正是為蒐集資料而來!」葛倫.聖代說。
左輪泰壓低了嗓門提出警告說:
「活的?活的我就沒有興趣了……」他一個大翻身,重新又睡。
仇奕森格格笑了起來,說:「我所指吃閒飯的,並非是你們二位船長和任何船員,而是我和左輪泰兩人。我倆是接受重禮聘到此地,因此,我倆得不顧一切的利害關係,不顧任何人的反對,一定要將此案弄個水落石出,同時,還希望你們鼎力協助!」
「他們二位都是人才,為了避免互相猜疑起見,我願意先出示證件!」另外的一名風衣大漢已掏出了他的證件。
佐治堪福力送客,跟在後面說:
「在『不回歸海島』上,有著兩種『特產』,一種是海盜,一種是厲鬼;艾玉琴的失蹤,至今我們還毫無線索,既尋不出理由,也研究不出癥結之所在,因此,我們只有循它的兩項『特產』下手。我們已經和海盜們交過手了,戰火已經挑起,現在不妨再由厲鬼的身上發掘一點問題,我很懷疑『猛鬼邨』是真的鬧鬼……」
「美國的中央情報局!」仇奕森也感到困惑。
「冷凍學、血液、屍體、鬧鬼、海盜……」仇奕森喃喃唸著,誰可以知道他在動什麼樣的腦筋呢?
這兩人真的就沒敢輕舉妄動了,四隻手掌舉得高高的。
若是以一個隱士而言,好像是大可不必了。
這種證件上面必有暗碼,仇奕森雖然認不出來,但是可以相信,它製作精細絕對是難以偽造的。
左輪泰殺氣騰騰地說:「老狐狸,你也不必假惺惺了。假如說,海盜幫的問題扯上了他們兩兄弟的關係時,你不將他倆碎屍萬段才怪!」
「嗯,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海盜幫不希望『旦頂拿海上打撈公司』的兩名槍手繼續搜索『猛鬼邨』,也不希望他們打擾夏勞博士!」
「夏勞博士遷居到本島上來的時候,那座古堡原就是破爛不堪的,在此海島之上,他終歸需僱用土木工人為他裝修屋子內外,當然,僱用工人,夏勞博士還是得麻煩你囉!」仇奕森又說。
「一點不錯!」李.芬治說:「希特勒時代的一名液體學家,曾奉派至日本研究人體的血型,在這一方面可以說是權威學者,可是在戰後就失蹤了。舉凡是有成就的科學家,我們在事前就得提防會被俄國人擄去!可是到了戰後,根據資料報告,米契爾博士是逃向希臘,又逃至普加拉堤群島。頭一次,我們追蹤到此,線索中斷,毫無收穫,半個多月之前,我們發現了這些照片,再次趕到這地方……」
仇奕森明白彼得堪福力的苦衷,他不能胡說,因為海盜們必會找他尋仇。
「你們兩位可有找著米契爾的屍體?」仇奕森問。
他們兩個人頭頂戴著的風帽全被擊落。
他們四人,找到了那海盜的屍體,經過一番搜索,毫無發現。
孫長鑫一聲長嘆,說:「沒有……」
「不!我們一方面可以發現『猛鬼邨』究竟有什麼樣的鬼怪!」
彼得堪福力兄弟兩人可能會有極大的利用價值,左輪泰向仇奕森耳語,不妨攀些許的交情。
另外的半邊,是餐桌、床舖、醫藥櫥、配藥儀器用具、再就是藥瓶了。
「是窗外有人窺探嗎?」
「不可能的事,我們唯有消滅海盜建功,才能儘速離開此不毛之地!」康爾威說。
果然的,亞拉莫只會說土語,而且他剩下沒有兩三顆牙齒,說話漏風,連彼得堪福力也聽得非常費神。
「怎麼樣?又發生了意外了嗎?」
「沒有,我們一直是處在失敗的地位之上!」
左輪泰插口說:「堪福力先生,你是一位醫學教授,等於是研究科學的,至於『猛鬼邨』的問題,你可以提出什麼樣的解釋呢?你認為真正是有鬼魂出現嗎?」
「我的名字是李.芬治!葛倫.聖代是我的副手!」他說。
孫長鑫自地板上爬起來,由於他扮作死人,被廖汗疱用那根吊屍巾栓過脖子,很覺得噁心,掏出手帕拭了又拭。說:「仇奕森先生是打算利用廖汗疱掘光『猛鬼邨』所有的墳墓麼?」
另外有一張照片,卻是死者生前所攝,神采奕奕,穿著整潔的西裝,前襟還別著一枚有卍字型的勛章,也說明了死者可能是「德國納粹」。
「你等我先動手,然後你自背面襲擊!」仇奕森說。
「打算怎樣對付?」左輪泰先徵求仇奕森的意思。
「假如說,艾玉琴不是喪生於海上,她除了是遭遇海盜幫綁架之外,不可能再會有第三條路線。『不回歸海島』之上,以海盜和厲鬼最著名,我們假如不能在海盜幫中發現艾玉琴的線索,那末,最後的一著,就是該向厲鬼著手了,艾玉琴會不會是被厲鬼擄去了呢?」
一名滿臉鬢髭的彪形大漢衝上前,猛踢了卓克一腳,說:「你找我什麼事情?」
「你們既然打算報復,為什麼不去找『旦頂拿海上打撈公司』呢?他們有兩艘船停泊在海岸旁!」
「你的意思是怕死嗎?耽心海盜拿你開刀?」
「我們到『不回歸海島』,只是在一夜之間就給你做了兩趟買賣了!」
「沒關係,『旦頂拿海上打撈公司』養的閒人多的是,多養一名酒鬼,不算其過!」
「你認為可能是有人因單戀而將她毀屍滅跡嗎?」左輪泰問。
「不管怎樣,我需要知道對方的來龍去脈,他們是屬於那一方面的?」
「讓我們分頭行事,我敷衍海盜,你暗地裏幫助仇奕森和左輪泰行事!」
「當然,我們的身上有證件!可以證明身份的!」
仇奕森和左輪泰互相會意,那兩個孩子,可能會給他們提供更具價值的資料。
「我不懂你的意思!」
「都是木箱……」
「玉琪號」打撈船的艙房內正在進行檢討會議,除了仇奕森和左輪泰之外,艾玉琪還邀請了兩位船長參加。
於是,他倆離開了亞拉莫的店舖之後,又走進了鄰舍,一塊招牌上包括了醫生、殯儀社和牧師的屋宇中。
尤寧斯吃吃笑了一陣,說:「到底還是康爾威警官聰明得多!」
「康爾威警官,我警告你,迅速將這兩個人弄走,禁止他們登岸,甚至於驅逐他們出境都可以,隨便你用什麼樣的理由,什麼樣的手段。我並非是害怕那兩名槍手,只因為『不回歸海島』已長時間沒發生過槍戰,沒聽見槍聲了,我不願意在這海島上再有流血事件發生!」尤寧斯正色說。
仇奕森和左輪泰就是希望能打聽出來,在那艘貨輪之上究竟有著一些什麼可疑的物資。
「在我們之間,沒有一個人有啟開棺材的經驗,都是戰戰兢兢地束手無策!」
「我們再進一步,得要知道夏勞博士的古堡,每一天需要多少電力的耗量,他的耗電部門是幹什麼用的?我們曾發現在通過古堡的溪流中有阿摩尼亞的藥物氣味,根據左輪泰的判斷,除了是製造毒氣之外就是製冰……」
「沒有人敢將它啟開!」
「你認為酒鬼可憎惡嗎?」仇奕森「一針見血」地反問。
「沒有,因為我猜想夏勞博士可能是他的化名,他以前根本就不是用夏勞這個名字!」李.芬治說。
「當然,我愛我的妻子,她等於是我的上帝!」
艾玉琪提出了抗議,說:「這種掘墓是為了考證歷史文化,和我們的海上打撈工作沒有兩樣……」
「調查什麼樣的屍體呢?」左輪泰再問。
「他乞討,詐騙……」
卓克副警官匆忙趨至無線電機前,那是普加拉堤群島各海島上專供與警方總部連絡的電信機,是可以直接求援的。
「你們兩個若再蠢動的話,我再扣槍機,必然就是腦袋開花了!」左輪泰狠聲說。
「否則誰出棺木錢?」
鄉主席的姓名是亞拉莫,他真是一個老好人!在「不回歸海島」上生活已有著五代以上的歷史,他的一生,總歸是幫助人家刻苦自己的,所以獲得島民的愛戴。
真是聰明一世,懵懂一時;這不就是最簡便的方法進古堡去拜會夏勞博士嗎?
左輪泰及時躍出路面去。也喝令說:「不要妄動,我們有兩個人,有兩支槍在向你們瞄準!」
「當然,大戰即將爆發,海盜們會不擇手段向我們集中攻擊。在他們正感到徬徨、措手不及時,我們要採取主動!發掘出若干的問題!」
「這關鍵就在你我身上,海盜們拿我倆的生命作為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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