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咆哮山崗

作者:費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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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節外生枝

第六章 節外生枝

驀地「砰!」的一聲槍響,是阿龍打了一槍。
這時候,陳楓正伏在一條水管上,他因觸過電,精神委靡,雙手按在水管之上,以它的涼氣來調節身上的溫度。
草蟲在鳴著,牧羊犬「奇勒」不斷地在院子裡打轉,牠好像是一個巡邏兵,一直在活躍著。
「我看你的心情徬徨,根本沒有決策!」
「仇奕森可有外出?」高奎九問。
仇奕森說:「我會恭候!」
仇奕森對張天娜十分同情,說:「妳別太激動了!」
「媽的,那僅是一幢空屋子。」高奎九說。
高奎九大為惱火,悻然說:「仇奕森,莫非你們是裡應外合?實行你的陰謀麼?」
「是我,楊元邦……」
仇奕森皺著眉宇,向楊元邦瞪視說:「你的情形真這樣糟糕?」
「你到門口外面去看看,可有什麼特別的跡象!」
高管家聽見槍聲,又出現在露臺上,說:「又出了什麼事情?」
「沒什麼困難!一切困難我會自己解決!」
芳媽也插嘴說:「對了,在後山挖個洞,將他們活埋掉,連一點痕跡也不會有的!」
張天娜忽而起立,揪著仇奕森胳膊,說:「仇奕森你是老江湖客了,相信你的經驗,一定很豐富,我請問你,你若遇著類似的事情,該如何處理?」
那人逼不得已,掉轉身就走,這時候仇奕森無法猶豫了,他竄起身來迎面就是一拳。
等到阿龍發覺時已經太晚,楊元邦和陳楓已經走遠,阿龍逼不得已,開了一槍。
「這是不可能的事,『勝利友』洗劫了整個的香港,他們又為了分贓不均實行火拼,這必是一筆鉅大的財富,令尊是個有頭腦的人,他蓋了這幢屋子,又建墓在屋前的花園裡,必是有緣故的!我想他有計畫的將妳養育成人,必不會讓妳窮困的!」
「為什麼不向令尊說明?」仇奕森問。
女傭芳媽還是那樣的不友善,她立在走廊上向仇奕森虎視眈眈。
仇奕森和張天娜等都慌忙追出去,只見阿龍執著一張紙,紙上好像有什麼圖畫,他沒再向車房方面跑過來,有意直接上二樓去報告高管家。
不久,門房口間啞僕阿龍所住的那間屋子的電燈也滅了,他們全都就寢啦。
阿龍被猛撞了一記,餘怒未息,昂著頭,不肯聽命令。
楊元邦惶恐地,點了點頭。
仇奕森忙揮手向他說:「高管家,搞錯了,來的不是外人……」
「逃走也就算了,給楊公道老先生留個面子,假如第二次再來的話,絕不讓他們活著回去,仇奕森應該負責的!」
原來是陳楓和楊元邦兩人乘在他們不注意間,竟啟開了大門的鐵閘門,溜出門外逃走了。
阿龍咿咿啞啞的怪叫,便朝扶梯方面奔跑過去。
「你們用什麼爬牆的?」仇奕森問。
高奎九咬牙切齒地說:「對的,任何人走進這裡,別再想逃得出去!現在你且告訴我,你到這裡來的目的,用意何在?」
仇奕森向窗外探首,只見張天娜寂寞地蹲坐在她父親的墳墓前,臉帶愁容,無聊地拔著墳前的野草。
仇奕森連日裡都很感到疲乏,是上了年紀的關係,晚飯之後因為喝了幾杯酒,躺在床上不覺就睡著了。
仇奕森忙搶過去,將阿龍的獵槍奪下,說:「就讓他們逃走吧!」
高奎九仍是怒氣沖沖的,指著陳楓斥罵說:「憑什麼找『勝利友』找到我們家門裡來?」
仇奕森說:「但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你對他們一點也不了解,怎麼就妄下斷語,你認為他們的恐怖政策不會再進一步嗎?」
芳媽掉轉頭就走,連話也不答。
仇奕森略加考慮,說:「國家講法,江湖講理,不外乎是法理二字!總得要把理由說開的!」
阿龍已經衝了過來。
仇奕森便說:「既然高管家可以這樣解釋,又何必用槍口嚇唬人呢?」
陳楓被撞倒地。
陳楓說:「這才像人話,除此以外當然可以談判解決的!」
「又是那姓仇的耍噱頭嗎?」
高管家一賭氣,轉身就奔向樓上去了。
「陳楓帶你到這裡來幹什麼?他的目的何在?」仇奕森問。
楊元邦也走進車房,他看見陳楓,即扶著他的胳膊說:「陳叔叔,你怎樣了?」
「我不敢!」仇奕森說:「但是為解決當前的困局,我希望高管家能開誠布公的將事實真相坦誠相告……」
陳楓的神智好像略見醒轉了,他看見了仇奕森,冷冷一笑,復又向高奎九上下打量了一番。
高奎九大為憤懣說:「我是遵從大哥的遺言這樣做的!」
「是誰把我的『奇勒』殺死了……我要找他們償命……」
仇奕森搔著頭皮:「能有力量蓋這樣的一幢華屋,不可能一個錢不留,而且妳們家中的人口簡單,花費不大,十多年坐吃山空不了!」
這時候的芳媽,如同瘋人,像著了魔似的,力大無窮,仇奕森幾乎不是她的對手,拉她不開呢。
張天娜說:「我曾經在房間的黑牆前仔細考慮這件事情,我覺得我的前途是黯淡的!」
「呸!我不丟這個人!」高奎九叱斥說。
仇奕森心中想,高奎九和阿龍可能是夜探依莉莎白道的那幢紅屋頂的別墅去了,可是他們撲了一空,施素素他們因為被發現了所以搬走啦。
張天娜幾乎要落淚,她點了點頭,很勉強地離去了,仇奕森堵上車房的大門。
「不!我對父親仍是敬愛的,他賜給了我生命,又安排下這樣的像一座堡壘似的環境,保護我將我養大成人,像高管家、芳媽他們,我不管他們的過去是否也有罪惡,但至少他們為撫育我,也費了不少的心血,勞心勞力,我實在不知道如何報答他們,我唯有對他們敬愛!問題是過去的一筆血帳該如何償還,這是我良心上的問題!」
「賠償!」陳楓說。
那竄上了二樓去的黑影,在迴廊上落地長窗前不斷地打轉,大概是在勘查屋內的情形,摸索著有否可供方便進屋去的地方。
仇奕森復又掩上房門,蹺起二郎腿,喝著酒,靜靜地在考慮,該如何替張天娜排解這個困局?
他倆爭吵得很激烈,張天娜聽得難過,黯然而去。
「我的一家人全被『勝利友』屠殺!這筆血帳我曾發誓無論如何要找出兇www.hetubook.com.com手償還的!」陳楓說。
他們上了扶梯,阿龍已經將汽車停妥,鎖上了車房,院子裡又回復了寧靜。
「楊元邦?楊公道的公子?」高奎九怔住了。「這是怎麼回事?三更半夜翻我的牆,進入我的屋子?另外的一個是什麼人?」
「是一頭牧羊犬!」仇奕森說。
「我連那老頭兒一起收拾!」高奎九說。
門房阿龍所住的那間屋子電燈又亮了,阿龍執著槍,如飛似地奔了出來。
「你們可有帶著土著用的噴筒?」仇奕森向楊元邦兩人問。
「嗯!是了!」仇奕森心中暗想:「剛才一陣狗吠!將屋子裡的人全驚醒了,可能就是『奇勒』遭受到毒手的時候!」
仇奕森暗暗監視著,心中又在盤算,這兩個人究竟是什麼來路呢?是否和莫力奇、施素素他們是一路的?
「沒有,我們從不用那東西!」楊元邦答。
高奎九一身夜行衣,攜帶了武器,他躍下了汽車,由阿龍將汽車駛往車房裡去。
這好像是「江湖人」的「投石問路」呢。
「那是陳叔叔,家父店裡管帳的!」楊元邦回答。
「唉!真是天不從人願!」高奎九長嘆一聲。
「為什麼這樣想呢?」
仇奕森即找了一個隱蔽的地點蜷伏著,靜窺動靜,過了片刻,果然的,西牆頭上升起了兩個人影,他們用繩索縱下了牆頭,隨著就向屋子這方向奔過來了。
高奎九很覺難堪,他也是被一陣狂怒掩蓋了理智,對仇奕森以槍相向,這時也自覺孟浪。
驀地,「嚓」的一聲,二樓的迴廊上閃出了電光,霹靂靂地,把那個正在窺探著的人觸著了,渾身火花在閃爍著。
「不!可能是搬走了!」
「唉!」仇奕森一聲長嘆,說:「你以為可以發這種財嗎?假如被令尊知道,就不止要回你的那間燕窩行呢!」
仇奕森高聲向他招呼說:「這一個我已經制服,另外的一個跌在扶梯上!」
仇奕森心中想,那單身留在院子裡的小傢伙正好對付,不妨先將他擒下,然後再對付上樓去的一個。
陳楓代替了楊元邦回答:「仇奕森,你自以為聰明,會利用『王子餐廳』的侍役!我們一樣會利用『王子餐廳』的侍役跟蹤呢,石隆門這地方人口不多,很容易就找出你住的地方!」
「沒有,他一直留在房間裡!」芳媽答。
「那我要掘他的墳戮他的屍!」
「一個人的出身是無損尊嚴的,妳不必將它擺在心上!」
陳楓的單斜眼一飄,說:「哼,仇奕森你倒說得風涼!我被『勝利友』害得家破人亡,為什麼不能來?我且請問你,那麼你自己又是為什麼而來的呢?」
「嗯!不對!」他自語說,於是很快地摸出了拋下的白金手槍。
仇奕森冷嗤說:「我不是發洋財而來的!」
楊元邦答:「陳叔叔說有財可發呢!」
高奎九瞪大了一雙怪眼,滿臉殺機,咬牙說:「沒得到我的允許走進我家門的人,休想能活著走出去。」
阿龍懾於仇奕森的威風,他呆著,要看主人的意思,張天娜為他們的這一場打鬥早嚇呆了,臉上淚水未乾。
「媽的,這分明是向我敲詐來的嘛!」高奎九怪叫起來,「我又豈吃這一套?」
噯,那人是觸了電呢,他發狂似地慘叫著、掙扎著!
「希望他不要搞出流血事件才好!」
「你可以問楊元邦,他為什麼跟著我同來?」
張天娜說:「高管家已經把銀行的帳冊給我看過了,我們剩下的不過是萬餘元叻幣。」
高奎九更換好衣裳,匆匆地由二樓上下來,他凶神惡煞地,手執著一條絞鍊,好像要實行動刑的樣子。
芳媽和張天娜也同樣走出屋子,她倆穿著睡衣,手中都執著武器。
陳楓因為觸過電,精神十分委靡,他的雙手仍扶執著水管,吸收水管的涼氣以調節身體的不適。
楊元邦是仇奕森的老大哥楊公道的次公子,他為什麼在這裡出現了,這豈不怪哉?仇奕森趕快鬆下了手,將那人推開,仔細打量,那可不是楊元邦?
「這不是丟人的問題,演出流血事件雙方都不討好,而且遲早還是要鬧到治安當局!」
「阿龍,先給我看!」張天娜跺腳說。
高管家冷嗤說:「你跟我辯也沒有用了,反正你解釋不清楚的!現在我將這兩個人交給你,你要給我保證,以後他們不得再侵犯我的屋子,否則我必不讓他們活著走出去!」說完,他掉頭而去。
「正是這個問題,錢財收藏在哪裡?」仇奕森燃著了菸捲,面對著張占魁的那座墳墓,他對那塊石碑好像發生了興趣,伸手在上下不斷地撫摸,一忽兒,他又捏著拳頭輕輕的敲了兩敲。
仇奕森又取出酒瓶,獨個兒自斟自酌,他又在想,張占魁的屍體絕對不會埋在裡面,那麼是埋在什麼地方呢?那座墳內是空的,裡面又藏著什麼東西呢?這真是個謎!相信除了高管家能夠解答之外,此外沒有人能夠知道。
「出了什麼事嗎?」張天娜是戰戰兢兢的,她推開了房門問。
「唉!傻瓜,你父親的財富還不夠嗎?」
仇奕森吁了口氣,像他們這種恐怖性的生活,如何得了,無時無刻都得不到安寧。
阿龍無可奈何,始移動了步子,懶洋洋地向大門方面過去了,這時,芳媽醒轉了,悠悠地自地上爬起,她已回復常態,似感到筋疲力盡,喘著氣,指著仇奕森說:
高管家已出現在露臺上了,他指著那仆倒在扶梯上的人說:「這傢伙已經觸了電,逃不了的,給我綑起來,送到車房去,我馬上就來!」
仇奕森正在考慮間,只見那兩人已經分開了,其中那個子較小的,留在院子裡,似是把風及作掩護的,另外一個較魁梧的人已由扶梯溜上二樓的走廊,很顯然的,他是企圖去對付高管家的。
仇奕森將高奎九的槍口撥開,繼續用石頭向墓頭上擊敲,「拍!拍!拍!」的聲響清脆而又有力。「高管家,你且聽,這座墳好像是空心的!它裡面好像有回聲呢!」
「我會有什麼陰謀嗎?……」仇奕森不知道該怎樣解釋好。
高奎九說:「仇奕森,你的意思讓我對不住九泉下的張大哥和_圖_書嗎?我替他守這個秘密快有二十年了,到警署去,一經查根問底,連張大哥的底盤全得兜出來,將來我們在九泉之下如何會面?」
「仇奕森,我不許你在張天娜面前胡說八道。」高管家手執著大號獵槍,站在露臺上凶神惡煞地高聲叱喝說。
「我不會掘這座墳的,但是有人會掘!」
仇奕森啜著酒,將取自施素素處的人名地址小冊子取出來細細的翻閱。
「呸!無賴!」高奎九叱斥。
「梭鉤索!」陳楓說:「是楊元邦用來採燕窩的工具!」
這時候被吵醒,睡意全消,覺得百般無聊,他仍惦念著張占魁的那座墳墓,它充分有神秘感,究竟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很難獲得解答。
那人在倉皇之間,猝不防有人襲擊,啊哎一聲,當場跌倒,他爬起身來,欲舉起槍,仇奕森手急眼快,飛起一腳,將那人的手槍踢去,跟著一腳就踢到了那人的脖子上,將他踢翻,制服在地上了。
「呸!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試想洗劫了整個的香港,在後獨吞贓物,躲藏在此荒山野嶺之中,坐吃個十年八載,豈就會破產乎?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仇奕森回過頭,含笑說:「你的情緒好像很緊張呢!」
掘墳是遲早的事情,仇奕森不會去掘,張占魁的仇人遲早也會去掘。
在他的想像之中由那許多的人名地址裡,或許可以找出一些新的線索。
仇奕森生了氣,說:「陳楓,你究竟是為什麼而來的?幾乎把生命也丟在這上面了。」
仇奕森將那人自地上揪起,用擒拿術,倒拗著他的手臂,即向車房推過去。
「這真是胡說八道……」高管家氣呼呼地咒罵,「是你慫恿的!」
「哼,採燕窩竟採到這裡來了?豈不是怪事嗎?」仇奕森搔著頭皮,搖首說:「兩名刺客爬牆竟行刺一頭犬,這是難以使人置信的事情!」
仇奕森嚥了口氣,抬頭看了看二樓高管家的窗戶,那個老妖怪正拉開窗簾向他們偷窺呢。
這時候,該怎麼對付他們呢?這兩個人既已進了院子,又被發覺了,諒他們插翅也難逃,該怎麼下手,將他們擒住,是喚醒屋子裡的人出來合力夾攻?抑或是獨力出奇制勝將他們擒住?
「我做夢也想不到我的父親是個盜賊,又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陳楓這人,面目不正,心地必邪,又曾經替日本憲兵做過走狗,仇奕森對他的印象惡劣,這人必不是好東西!
只見芳媽如飛似地奔出了門房將那扇巨大的鐵閘門打開了,馳進來一輛汽車,汽車上坐著高奎九和阿龍兩人。
「我是光明正大,走正門而來的,和你們爬牆不同,陳楓!你是曾經在外頭跑的,懂得走黑道,但是楊元邦卻是純潔的青年人,你怎麼把他也拖來了?」
楊元邦年輕,不經世故,不免吃驚,不斷地嚥著氣,怯怯不安,陳楓卻赫赫大笑起來。
忽的,院子內起了尖聲的怪叫,是張天娜像發了狂的一樣。
張天娜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很想知道他們要談些什麼玩意,所以佇立著不動。
「高管家!你自信過強,會把事情搞得一團糟的,別的事情不打緊,別連累張天娜就是了!」
仇奕森說:「我勸你從速收回發洋財的野心,否則將來後悔無窮!」
「高管家和妳說了些什麼?」仇奕森問。
張天娜說:「剛才我已經把話和高管家商量過了,高管家說,我們十多年來坐吃山空,所剩的錢,已寥寥無幾了!」
張天娜點點頭。
高管家也推開了二樓的落地長窗,探首在扶手欄杆處,他們的情緒都顯得非常的緊張。
啞僕阿龍在餐廳內幫著擺出晚飯,他自然地向外一指。
仇奕森說:「不如報警請求保護!」
「哼,我量你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陳楓說。
「小姐在什麼地方?」仇奕森問。
啞僕阿龍聽得聲息,首先掣亮電燈,自己在顯明處然後胡裡胡塗的走出屋子,顯然犯了「兵家」的大忌呢。
「我家教很嚴,爸爸會收回那間行的!」
仇奕森便向高奎九勸告說:「這兩個人就交給我吧!」
可是張天娜衝了過去,伸手一把將圖畫搶過來,只見上面畫著的又是火柴棒人形,一個人執著刀,高舉一支V字,地上宰了一條狗!
陳楓赫然笑了起來,說:「楊公道分給老大楊元埠一間漁業公司,老二是燕窩公司,採燕窩不是簡單的事情,登高山攀懸岩,一不小心失足就會粉身碎骨,同時成本不輕呢!需要多少旅費,冒生命危險,一兩個月少採一兩次也不行!清理、摘毛,全需人工,年輕人誰個不愛玩?那間燕窩行早已虧空累累,楊元邦極需要另外弄一筆錢財來彌補虧空!」
仇奕森說:「還是一句老話,他們在暗處,你們在明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鬥起來你們要吃虧!」
「呸!別嚇唬人,太平洋戰爭時,你們利用戰亂趁火打劫,胡作妄為,無法無天,事後也吃不完兜著走,逃亡海外呢!如今已是太平盛世了,由不得你們胡來,你有膽量敢殺人滅跡,就不會躲在此天下之一角,閉門自守了,我們是不在乎恐嚇的,要知道楊元邦的父親楊公道乃是砂勞越的太平紳士,正等著他的兒子回家呢,我早把地址留好,若我們三天不回去,便請那位老頭兒來替我們收屍呢!」
「剛才捉著的兩個人逃走了!」
於是,屋子內回復了平靜,電燈逐一滅去。
仇奕森插了口,說:「常言說,『人死不記仇』,就算張占魁是『勝利友』的首腦,如今他已經過世了,一切的仇恨就該一筆勾消,不再記恨了。」
「當然是的。」
「那麼這條犬是自動死亡的嗎?」芳媽說著,忽地,她渾身戰慄,臉色也變了,眼露青光,滿臉罩滿了青筋,齜牙咧嘴的,忽而猛然向楊元邦撲過去,雙手掐著他的咽喉,死命握下去。「我殺了你償命!」
「芳媽,門戶要關好!」高奎九又在樓上吩咐。
「對的,他們是來探望我的。」仇奕森很感狼狽。
這時候,張天娜和芳媽也走進了汽車房。
張天娜認為仇奕森有偏見,說:「你還是迷信家父一定有錢財埋藏起來?」
「我www.hetubook.com.com會有我的安排,不用你費心!假如你再在這座墳上打主意的話,我會一槍炸掉你的腦袋的!」
仇奕森說:「我發現窗外有異動,循聲追尋出來的!」
高管家已經出現在迴廊上了,他高聲說:「阿龍你拿上來!」
張天娜說:「依你的意見應該怎麼樣?」
楊元邦大感恐懼,怪叫著,沒命地掙扎。
張天娜也插嘴說:「對了,我們應該有其他解決的辦法!高管家你為什麼不設法和他們作一次直接的談判呢?」
他要找尋「奇勒」所在的地方,這頭牧羊犬是最靈不過的,通常的時候,院子裡若有任何聲息,牠很快就會追到,可是現在牠不見了。
「當然在!」
「不!」張天娜有點激動說,「我考慮的是那件分贓不均慘殺事件!假如說,那姓施的女郎的父親,是被我的父親殺害,並且吞占他的一份賊贓,那麼我們豈不成了世仇了嗎?你且瞧,我住在這豪華得像宮殿式的屋子裡,瓊樓玉宇,亭臺花卉,好像置身世外桃源,其實呢,這四下裡全是血腥……」
仇奕森不能這樣做,但是他得設法阻止陳楓繼續做他的橫財夢。
啞僕阿龍舉起了槍,不斷地揮著!表示無事。
黑社會的報復,仇奕森很了解,若談不下去,必會引起流血,將來更不好收拾。
「他們不久就要宣布破產了!」仇奕森說。
當然高管家的失態是有他的理由的,仇奕森不斷地揭發他們的隱私,造成他心理上的不安。
楊元邦掙扎著,幾乎要不支了。
仇奕森向她擠了擠眼,復又向高管家叫嚷說:「張天娜的意思!她願意接受對方的賠償要求,就算沒錢的話她願意將這幢屋子賣掉變作錢來賠償!」
張天娜垂著淚說:「奇勒不會自動中毒箭的吧?」
仇奕森制止他們兩人爭吵,說:「陳楓,任何事情應該有磋商的餘地,你的一家老少六口人死得悽慘,除了尋仇掘墓戮屍,一定還有其他的解決辦法!」
「天娜呢?」
「哼!屠狗祭旗嗎?」高奎九喃喃說:「這唬不了我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要教他們一個個都不能活著離開砂勞越!」
「固然,江湖上有『人死不記仇』的規矩,但那是指不記後代之仇,本身的仇恨是解脫不掉的,以此次分贓不均的大流血事件來說,那必是慘不忍睹的血案,張占魁縱然歸了土,遲早還是會被仇家尋著,那必會被掘墳戮屍!張占魁不會不懂,他豈會這樣傻,自己叮囑立墳墓在大門之前,高管家,你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就算張占魁有這樣的吩咐時,也許是他臨終時神智昏亂了,你也不會這樣傻就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你以為對嗎?」
「你在幹什麼?」高奎九似乎很吃驚,急忙由露臺的扶梯上奔了下來。
「他問我要今天我們追蹤所得到的地址!」
「當然會迴避開的,他們要保持著在暗處,採取主動的攻擊!」仇奕森說。
看情形高管家是無論如何不肯認帳的。
仇奕森一愕,陳楓對勝利友的了解頗深,也許他的判斷是對的,他當時立下決斷,關照阿龍說:
「問題非常簡單,我是找『勝利友』算帳來的!」他說。
仇奕森趨過去說:「妳且暫時離開,反正我任何事情不會瞞著妳的!」
「我們不知道仇叔叔住在什麼地方,搞不清楚地址,所以進來試探……」楊元邦又解釋說。
仇奕森駭然,這人是誰?為什麼喊仇叔叔?在黑暗之中,他無法辨認那人的面目。「你是誰?」他急問。
芳媽也提了槍,在樓下客廳裡打轉,所有門窗處都加以巡查一番。
高奎九怪眼圓睜,說:「哦,是了,原來你們是串通而來的,裡應外合,目的就是要整我們的幾個錢!」
他悄悄地溜出房門,那客廳的大門上是一道彈簧鎖,仇奕森輕輕的將它擰開,穿出了院外,這時四下裡是一片黝黑,天上繁星點點。
忽然,阿龍在大門口處高聲怪叫起來,哇啦哇啦的,也不知道他在嚷些什麼東西。
高管家冷嗤說:「他們採取什麼主動的攻擊呢?繪兩幅圖畫,今天又宰掉一條狗,假如他們有膽量流血的話,又何至於要謀殺一條狗呢?他們不過是在採用恐怖政策罷了!」
仇奕森已漸和那守在院裡把風的黑影接近了,他計畫著要無聲無息地將他擊倒。
仇奕森說:「假如對方的目的只是要錢,事情好辦,很容易就可以平息的!」
陳楓咬牙切齒,說:「哼!仇奕森,你倒說得簡單,我一家老少六條人命哪,我的足跡踏遍了天涯海角就是要找尋殺人毀家的仇人,如今好不容易被我尋著了!」
「仇叔叔……」那人忽然迸出一句話。
張天娜叱喝說:「你為什麼不去!」
仇奕森趨過去說:「妳的愛犬被殺死了當然是傷心的,但是我們以事實論事,不能不讓人家有一個辯白的機會!陳楓他們說,並沒有傷害妳的愛犬呢!」
高奎九將獵槍口頂到仇奕森的背脊上,吼喝說:「你算是在搞什麼名堂?假如你不解釋,我就要扣扳機了!」
「不!一定是有原因的!也許是你高管家的巧妙安排,因之我認為墳內是空的!」仇奕森說。
仇奕森說:「除了流血以外應該有其他的解決辦法!」
那留在院子裡把風的,嚇得膽裂魂散手足無措,他想逃走,又想救他的那個同伴。
「我們怎樣應付?」張天娜問。
「這又是什麼意思呢?」張天娜問。
仇奕森說:「令尊已成古人,他的作為,於妳的良心無關,別太多自責!」
「憑什麼指證?」
仇奕森沒理睬他,仍然敲著、聽著他繞著那座墳走,四面都敲擊過、聽過。
仇奕森在窗前窺看,搖首嘆息不已,高管家自命是老江湖,這屋子布防得天衣無縫,好像是一個戰場上的城堡一樣,只看當前的情形,就可以知道他們的弱點所在。
仇奕森想起了楊公道的說話,這必是個複雜的江湖糾紛案件,既然洗手江湖,又何必向這個圈子裡鑽?將來惹一身麻煩,搞得不對,連性命也玩掉了,這又何必?
「我已經說過了,我並沒有殺死任何一頭犬!」陳楓解釋說。
仇奕森m.hetubook.com.com再問:「高管家打算怎樣做呢?」
他們便徐徐地趨向二樓扶梯的方向去了。
仇奕森不敢大意,在花圃之間借著隱蔽處匍匐而行。
「任何手段,我等著應付!」高奎九很堅定地說。
「那麼錢財收藏在哪裡呢?」張天娜問。
陳楓此語一出,大家相對面無人色。
「你們三更半夜爬牆,偷偷摸摸地有什麼企圖?為什麼要這樣做?目的何在?」
「利用圖畫來通信的人是不會相信銀行的。」
仇奕森聳了聳肩膊,不再說話,他自地上拾起了一塊小石頭,爬上了張占魁的那座墳墓,不斷地在上面敲擊,一下輕,一下重,還附耳很細心的傾聽那敲擊出的聲音。
忽的,在靠西牆的地方「刷」的一聲,有一塊石子由牆外飛進來,打在樹葉上,刷啦啦的落下了好幾片葉子。
仇奕森說:「高管家你這話未免太得罪人了吧?」
仇奕森高聲回答:「是張天娜向我胡說八道呢!」
陳楓忽的一跺腳說:「對了,當我們剛抵達此地時,發現牆外有兩條黑影正向山上面隱去!那時候狗聲正吠著!等到我們爬牆時,狗聲沒有了,我們也感到奇怪呢!」
仇奕森需要和陳楓及楊元邦作一番談話,他要求張天娜、阿龍及芳媽暫時離開車房。
是時,芳媽已經雙手抱著那頭被毒箭射殺的牧羊犬,怒氣沖沖地跨進了車房,張天娜兩眼哭得紅腫,正以手帕拭著淚。
「怎麼解決呢?」仇奕森問。
陳楓說:「你應該明白,這叫做殺狗祭旗!」
「我們這裡沒有『勝利友』……」
「陳楓叔叔……」
仇奕森搞不清楚這是高管家預先布置的陷阱還是他意外觸電,正惶悚間,二樓上的房間內電燈大亮,外面的電流停熄,觸電者倒頭栽下了樓梯。
楊元邦到底是世故不深,缺乏經驗,沒見過這種場面,這時候仍是戰戰兢兢的,他說:「陳叔叔說有洋財可發,教我同來的!」
「你不去採燕窩,跑到這裡來幹什麼?」仇奕森急問。
仇奕森很覺奇怪,那頭牧羊犬哪裡去了?有個人縱進牆,而且其中的一個動作不俐落,走在花圃草坪上也帶出了聲息。「奇勒」不可能不發覺的,為什麼牠沒有聲息了?
陳楓要上前去助陣,啞僕阿龍衝進來,一聲怪叫,舉起那笨重的大號獵槍,用槍柄猛然向陳楓的下顎撞去。
跑在前面的一個身材魁梧,但是動作好像有點拙笨,那跟在後面的行動好像較為矯捷,年紀也好像稍輕。
阿龍已跨上迴廊的樓梯了,他停下了腳步,指著手中的一張紙,指手畫腳的,有意要向張天娜解釋,但是他又力不從心,那張嘴不幫他的忙。
「要不然他們怎會找到這個地方?又怎會和你合在一起?剛才姓陳的那傢伙觸電時,你早就在院子裡了!」
「我要殺了你!」芳媽自地上躍起,便向仇奕森衝過來了,她似乎在瘋狂狀態之中,仇奕森不得不出重拳,「啪」的一聲,只見芳媽仰天摔倒,昏厥過去了。
仇奕森是「老江湖」了,綽號又稱為刁狡的「老狐狸」,但他的思想似乎是已經遲鈍了,千想萬想也想不通。
仇奕森到砂勞越抵埠之日,楊公道祖孫三代親赴碼頭恭迎,當天晚上,就曾設下盛大的宴會歡宴仇奕森,介紹他在砂勞越的社會關係名流,同時楊公道的兩個兒子也到了會,他倆在宴會之中擔任招待,甚為活躍,仇奕森特別對楊元邦的印象奇佳,奇怪的是他為什麼也參與這個可怕的案子。
高奎九又向仇奕森說:「三更半夜翻牆頭進入我的住宅,在屋子周圍摸索過,又上了樓欲撬啟我的窗戶,豈不顯然是有不軌的圖謀嗎?我的臥室周圍,裝設有電網,假如不是我將電流切斷得快,你那個稱為自己人的早被電擊喪了命,那時候的一筆帳該如何算法?是由你負責?還是由我負責?」
踢車房大門進來的是啞僕阿龍,他手執雙筒大號獵槍,怒氣沖沖地逼住陳楓的咽喉。
這時候,芳媽和阿龍全跑出屋子外來了,張天娜也感到非常意外,高奎九在忽然之間好像有動武之趨勢。
「奇怪,這頭犬是中毒箭而亡的!」仇奕森說。
夜半時,仇奕森被一陣汽車的喇叭聲吵醒,牧羊犬奇勒在猛吠著,他下床趨至窗前,掠開窗簾向外窺探了一番。
現在主要的問題,關鍵是在張占魁的財產上面,張占魁究竟有多少財產?他的錢財收藏在哪裡,是否在高管家的掌握之中?或者是真如高管家所說,連他也不知道張占魁將錢財收藏到哪裡去?假如這樣說,他們還得在屋子裡尋寶一番呢!
「我們是來探望仇叔叔的……」楊元邦吶吶說。
高奎九說:「你認為它僅是一座空墳嗎?」
「棺木是否在裡面?」
他來到張天娜的房門前敲門,房門是半掩著,張天娜不在房內。
仇奕森跺腳說:「唉,難道說令尊的財富還不夠你受用嗎?」
「你敢殺人嗎?」陳楓上前就要動手。
張天娜瞪大了眼,霎霎地眨著,她不知道仇奕森又在擺什麼噱頭。
「你打算如何呢?人是已經死了!」仇奕森說。
他又飲了一杯酒,繼續翻閱那本小冊子,忽而覺得情形不對,剛才那條牧羊犬吠了兩聲,為什麼就沒有聲息了?
仇奕森已扳開了芳媽的雙手,一轉身,將芳媽整個人向啞僕阿龍摔過去,兩人相撞,雙雙倒地。
高奎九趕下樓梯,自張天娜的手中搶過那圖畫,他一看,臉色即大變。
「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混進來了這麼久,可查出了什麼線索沒有?張占魁到底遺留下有多少錢?」
仇奕森嘆息說:「唉,高管家對我不信任,難道說,妳對我也不信任嗎?」
仇奕森有冒險的習慣,過慣了刺|激緊張的生活,真是閒不得,這時候已經鑽進來了,難道臨陣退縮不成?他已是無法自拔了。
「妳告訴他沒有呢?」
只見那兩個人繞著屋子打了一轉之後,鬼鬼祟祟地在商量。
「難道說高管家還會有隱瞞著我的地方嗎?」
陳楓忽的趨上前,朝著仇奕森齜牙咧嘴地說:「仇奕森,有這樣好財路,你想一個人獨吞那是不行的,分我們一杯羹吧!」
高奎九愕然,說:「什麼和-圖-書不是外人,難道說自己人不成?」
張天娜是生平第一次遭遇到這種場面,心驚膽戰的,哆嗦不已。
「張老大哥關照過,我們終有一日還鄉的!」高奎九解釋說。
「不!你錯了!」仇奕森說,「我的想法和你完全相反!張占魁是老江湖了,在生時一直在黑社會裡打滾,結怨的仇人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尤其『勝利友』失勢之後!逃奔海外,在這裡築下這幢屋子,閉門自守與外界隔絕,等於是隱姓埋名度餘歲了,為什麼死後,又築這麼大的一座墳墓當門而立?是故意逗引仇家的注意或是另有其他的作用呢?」
「呸!難道說你還想掘開墳墓看看嗎?」高奎九氣呼呼地說。
「哼,果然被陳楓說中了,狗是他們殺的!」仇奕森說,「屠狗祭旗,他們要大開殺戒了!」
「知道了!」芳媽回答。
仇奕森徐步來至她的身背後,張天娜一抬頭,眼光和仇奕森接觸,露出了苦笑。
「事情瞞不了人!」陳楓指著門外張占魁的墳墓說,「事實俱在,『勝利友』頭子的墳墓還設在這裡呢!」
仇奕森說:「這座墳當著大門而建我就覺得有蹊蹺!這是很不平常的事情,現在又發現裡面是空的!」
「這是『勝利友』的規矩,在行動之前,殺狗祭旗祝勝利,取吉祥之意,顯示他們將要採取行動了,將會大開殺戒呢!」
張天娜說:「我想了許久,現在似是已覺悟了,假如父親真做過對不起人的事情,現在別人來索還這筆血債,我們著實的應該給予歸還,假如說,我們已經坐吃山空,沒有錢了,大可以將這幢房子出售,寧可將來過苦日子,也免得住在這華屋裡良心不安!」
張天娜皺著眉宇說:「你真和他們是串通的嗎?」
高奎九臉色鐵青,說:「算什麼帳?」
「她早睡了,眼睛哭得紅腫的!」
「人死留名,豹死留皮,一個人死後,就不必隱姓埋名了……」
「赫,我陳某人是一個,命是一條,自從家破人亡後,一直就打著光棍,沒什麼事情值得我後悔的!」
「這想法是合理的,假如妳們不另外有產業的話!」
「陳叔叔是誰?」
「什麼叫做殺狗祭旗?」仇奕森又問。
「陳叔叔帶我來的……」
陳楓,仇奕森立刻就想起來,那是楊公道找出來解說幾幅火柴棒人形圖畫的人,他自認對「勝利友」有深刻的了解,又曾經一再向仇奕森查問張宅的地址,想不到他忽然間就到了,還把楊元邦也拖引在內。
「沒有,狗叫了幾聲罷了!也許是發現山上有什麼動物!」芳媽安慰她說,「妳只管放心,不會出什麼事的!」
高奎九說:「它建在這裡是張老大哥的遺言囑咐!」
「我們並沒有殺死任何的一頭犬……」陳楓訥訥回答。
張天娜愁眉苦臉地說:「我們該怎麼辦呢?我的兩條犬,一一喪命!以後就輪到誰了?」
阿龍是靴刀手,他的匕首藏在靴子內的,他一躬身,正要拔刀時,仇奕森卻指著他說,「阿龍,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難過,我不要打你!」
「仇奕森,你自從跨進我們的屋子以後,所耍的花樣太多了,使我無法忍受!」高奎九說。
高管家吁著氣說:「哼,他們老迴避著我們,今天晚上我就是到依莉莎白道那幢紅屋頂的別墅去和他們談判的,但是他們早搬走了,好像早料到我們會去呢!他們早迴避開啦!」
仇奕森尷尬不已,他也不知道楊元邦和陳楓究竟是為什麼而來的,陳楓自己曾說過,他的一家人全是「勝利友」殺害的!他知道「勝利友」在最後案發逃亡時因分贓不均而互相火拼,最後是一人獨吞了全贓而逃到海外,陳楓之所以在這裡出現,可能是為想發洋財而來,但是楊元邦又為什麼參加了一份,豈不是莫名其妙嗎?
「不管怎樣,我是討債來的,我一家老少六條人命都被『勝利友』慘殺了,我曾發過誓,在我有生之日一定要找出兇手來為他們報仇雪恨!」
「阿龍,發現了什麼沒有?」高奎九問。
「情形怎樣?」芳媽急問。
「奇勒是誰?」陳楓驚惶地問。
仇奕森一掌將他推開,跟著他要分開芳媽和楊元邦的糾纏。
「我為我大哥的靈柩安寧,不惜以性命相拼!」高奎九正色說,「仇奕森,你異想天開,以為這座墳墓是空心的,裡面必貯藏著張大哥的錢財,那你是錯了!墳墓裡面除了一口棺材之外什麼也沒有!」
仇奕森一怔,實在說,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他究竟是為什麼而來的,他能夠說,他是為管閒事而來的嗎?
「這就奇了,為什麼要建空心的?」仇奕森搔著頭皮,似乎感到迷惑地說,「難道說,還有隨時起出棺木的企圖嗎?」
「不知道,他沒說!」她回答。
「哼!好一個解釋!」高奎九說著,悻然地便向汽車房走。
他想著,便慢慢地兜著那人的背後摸索過去,絲毫不帶聲息,那支白金製的加拿大航空曲尺已捏在手中,輕輕地扣上了槍膛。
忽的,窗外好像發出一些奇異的聲息,張天娜飼養的那頭牧羊犬奇勒,猛然奔跑著,還不斷地叫吠,這一下子,屋子內的人全驚醒了,門房處的阿龍先亮了電燈,持著一支長槍睡眼惺忪地奔出院外察看。
仇奕森忽的又向楊元邦說:「你們怎麼會找到這地址的?」
仇奕森說:「正是自己人呢,這位是楊公道的次公子楊元邦……」
「大小姐已經說過了,要你們兩人償命!」芳媽說著將那頭牧羊犬放在地上。
「是否高管家親自殮葬的?」
阿龍持著槍械把守在大門外面,是高管家派他守在那裡的。
「我會報復的!」
陳楓指著自己的腦袋,說:「憑我的記憶,張占魁的檔案我曾經過目!」
仇奕森無可奈何,高奎九是故意給他難題了,他相信楊元邦吃了這次大虧之後,是不會再來了,但是陳楓那傢伙卻很難說,也許是財迷了心竅,他還會繼續來騷擾的,仇奕森該怎麼辦?把這件事情報告楊公道嗎?楊公道不氣昏了頭才怪,那麼楊元邦主持的燕窩行虧空累累也會被戳穿了,他們父子必會傷和氣。
陳楓有氣無力地說:「好辣手,他們這裡還裝置有電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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