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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駱駝

作者:費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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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蒙地卡羅之夜

第七章 蒙地卡羅之夜

占天霸最擔心的是女人的手提袋,利用它收藏一串玉葡萄並不費事,再者,就是女人的化裝箱了,它非但裝得下一串葡萄,連活的鬈毛狗也放得進去……
「你有金京華的私家偵探可以借用,怎說得上孤單?」
左輪泰已進入賭廳,朱黛詩聲明她很疲倦,要求餐廳的侍者為她僱一輛計程車,她想提前返家呢。
左輪泰說:「我對古玩一向是極感興趣的!」
左輪泰考慮翻臉,打算向駱駝挑戰決鬥,這老妖怪活得挺耐煩的。他不會高興做槍下之鬼罷?於是,他站了起來,以煙斗指著駱駝,冷嗤說:「論資格,你比我們老,若利用廢牌贏我們的賭注,就太不夠漂亮了!……」
「妳連駱駝教授也誣衊了!」
關人美在他的身畔坐下,侍者過來,她交出了餐券,一面悄悄地告訴左輪泰,她和賀希妮的一席談話。關人美很天真的認為這是一樁好買賣,不必冒很大的風險,許多的問題都可迎刃解決。
仇奕森也想不透駱駝究竟賣的什麼藥,老妖怪的「道行」是高深莫測的,他的壞主意,仇奕森還得重行估價呢。
「這只是一個傻小子,妳別理會他就行了!」關人美關照朱黛詩說:「假如他有越軌的行動,我會給他苦頭吃的!」
「『豪華酒店』嗎?」左輪泰側首說,心中也在盤算其中的奧秘。「你有什麼高見?」
左輪泰和仇奕森等候在走廊上,且看這位老妖怪又在擺什麼噱頭?
他們都看得很清楚,駱駝在拆開那副新撲克牌時,將兩張鬼牌特別扔在一旁,那是兩張多出的廢牌,為什麼又添進牌裡去了呢?
「駱駝教授租用的保險箱是第一0三號,它是被撬開了?或是用配製的鑰匙啟開?總該會有一點痕跡留下的……」
「嫁禍於我,未免太不磊落了!」關人美咬著牙說。
林淼認為是大好的機會,便說:「那麼我送妳回家也是一樣,也是順路!」
「蒙戈利將軍!墨城的治安情形如此的壞嗎?」駱駝轉向這位老人家,以譏諷的口吻說:「好在我原打算將這件古物捐贈給『仁慈會』的!現在是被賊人拿走了,我僅能說我的心意是盡到了!」
「不!我們的賭注平手,誰也不贏誰!」左輪泰說。
林淼知道金燕妮指的是金京華,他兄妹倆一直是不和的,只有含笑說:「金京華在外面玩,向來『盜亦有道』,從不會橫刀奪愛的!」
夏落紅是駱駝的義子,也是著名的色狼,由他想請賀希妮喝酒的一番話看來,賀希妮的身分更難確定是真是假呢。
左輪泰說:「在真相未明之前,不作批評是最理智的,駱駝玩的噱頭,不到最後揭曉,誰能明瞭真相呢?」
關人美很懷疑賀希妮的身分,因為酒店的套房是她預訂的。這位年輕的女郎一直在炫耀她的財富和社會關係地位,按照這種行徑,是和駱駝同一行,是騙子的成份居多,說不定就是駱駝的手下黨羽,那麼駱駝所持有的一張鬼牌就是她作弊發出來的。因此,關人美決心向賀希妮進行偵查,企圖揭破她的假面目。
仇奕森說:「在當前的情況下,我們的處境如同是四面楚歌,我們要防君子,也要防小人,最要避免節外生枝!」
駱駝將手中的牌先攤開,三張牌全都是A,全場譁然,因為是顛倒的賭法,誰手中有「對」,都會有全輸的可能性,何況駱駝持有三張A呢?這老妖怪還口出狂言,說仇奕森和左輪泰都輸了。
「禮尚往來,他不立刻就還我兩瓶白蘭地嗎?」
據駱駝所知,仇奕森和左輪泰都是風流自賞的人物,以賀希妮的美色,不難引他們其中一人入彀,且看誰先倒霉自動送上門?
「蒙地卡羅之夜」是慈善賭博大會,蒙戈利將軍需要接見的貴賓也無非是禮貌上的寒暄,不接見也並不失儀。以蒙戈利將軍的地位而言,他是可以拒絕接見其他的貴客的。問題是,許多企圖巴結蒙戈利將軍的上流社會人物,他們很納悶駱駝教授究竟是什麼身分?為什麼蒙戈利將軍會對他如此的重視?又把他們應該可以親近蒙戈利將軍的時間完全佔據了!
餐廳裡頓時熱鬧起來,金京華交遊甚廣,平日結交的酒肉朋友甚多,每在熱鬧場合有酒飲的地方,總可以遇著金京華的那些酒肉朋友。金京華看見左輪泰甚為尊敬,特地上前一鞠躬,並招呼酒吧,特別開了一瓶香檳送到左輪泰的桌上。
關人美雖說是要替左輪泰找尋朱黛詩,打聽林邊水其人其事,但她偷空卻又溜上樓去了。
經過「皇后酒店」侍者傳遞消息,占天霸匆忙下樓,在會客室內見著了他的兩位頂頭上司。
「我可以搞清楚賀希妮是否仍留在酒店裡!」
邦壩水庫的慈善豪賭是通宵達旦舉行的,凡被邀請的貴賓,每一個人憑帖上的餐券,可以領取一客大餐。進餐的時間不拘,貴客高興在什麼時間去享受那客大餐都可以,只要將餐券交給侍者,餐點就會送到,甚至於邊賭邊吃也行。但飲料方面,卻是需要貴客們自掏腰包的,特別是各類的美酒還要加稅。
她匆匆忙忙又來到賀希妮的套房,可是賀希妮早已離房他去,值班該層樓的侍者也不知道賀希妮到什麼地方去了!
「占天霸在什麼地方?事情發生之後,我沒看見他的影子!」總經理還要向司理打官腔。
「你希望藉此尋出線索,以了解賀希妮的身分?」
「我和駱駝教授素昧平生,是在墨城的『豪華酒店』才邂逅相識的!」
左輪泰說:「據妳所知,在林邊水的寶庫之中,有什麼古玩是最著名的?」
「假如合乎情理,我不會違背道義的!」
朱黛詩這時看著左輪泰的一副形色,納悶不已,忍耐不住,便問:「為什麼稱為是天上掉下來的一隻肥鴨子呢?」
「這可以說是一件樣本!」
仇奕森等聽了,又是一怔,搞不清楚駱駝又在擺什麼噱頭,蒙戈利將軍可以說是墨城的權勢人物,很多人想和他見上一面都不容易辦到呢。駱駝有什麼能耐,竟然會和蒙戈利將軍巴結上了呢?這個老騙子真是不可思議。
輪到駱駝攤牌了,這老妖怪笑口盈盈,搔著頭皮說:「你們兩位都輸了!」
至於出紕漏的內容,該酒店的職員守口如瓶,拒絕吐露。
關人美說:「假如駱駝有膽量這樣做,豈不是等於向你宣戰了嗎?」
當蒙戈利將軍抵達「皇后酒店」時,賀希妮加以迴避,要不然就會當眾出洋相了,因為她曾經冒認和蒙戈利將軍是世交呢。
「我另外還有其他作用!」
左輪泰忙說:「妳得將銅牌留下!」
金燕妮經不起林淼的拜託要求,替他穿針引線,介紹認識朱黛詩。
左輪泰好忙了一陣子,也覺得飢腸轆轆,他暫時還不想離開邦壩水庫。
責任問題好像是雙方在踢皮球,踢過來滾過去,誰也搞不清楚……。
金京華生了氣,說:「你已經支取全部報酬,怎可以中途毀約?」
駱駝什麼時候把鬼牌換進的呢?這不由得使仇奕森和左輪泰感到慚愧,真箇是「強中還有強中手,一山還比一山高。」
不一會兒,持燈牌的侍者穿進了賭廳的貴賓間,夏落紅向侍者招手,先付給小費。他的出手向來大方,大家以為夏落紅會去代替賀希妮小姐接電話的。但是夏落紅只關照侍者說:「假如你找著賀希妮小姐時,請告訴她,我找她已經老半天了,我正打算請她喝酒呢!」
何立克是替仇奕森跑腿的,金燕妮就讓他「帶路」,先向仇奕森打交道,聲明是金京華有意請大家飲酒,將兩張桌子合併,大家一起暢飲。
左輪泰說:「我們現在正感到人手不夠,需要有自願供我們跑腿的人物,人選的對象,是傻頭傻腦,在社會上又略有金錢地位的人物!」他說時,眼睛瞟了林淼一眼。
仇奕森說:「這僅是雕蟲小技,和駱駝玩的那張鬼牌相同,在事前不加以考慮就很容易上當,事後再冷靜一想,不過如此!」
左輪泰皺眉說:「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廢牌發出來豈能作數呢?應該再賭一局……」關人美也幫腔說。
金京華連忙解釋說:「我們交朋友不是一天了,最近生意做得不順利,你又不是不知道,至於博覽會的安全委託費,你早已經借支一空……」
關人美吃吃笑了起來,說:「我指出妳和駱駝之間是互相勾結的,假如說,妳不是清楚駱駝的底子的話,又何需要如此的緊張呢?分明是做賊心虛,自露馬腳了。賀小姐,我並不希望妳蹚進這瓢渾水,若捲進漩渦就難以自拔了,莫說我不曾警告妳!」
關人美說:「姓金的對你如此尊敬,倒會使你覺得不好意思了!」
仇奕森一怔,好像是被左輪泰一語提醒,「豪華酒店」所出的紕漏可能與駱駝有關,也或是駱駝故意製造事端,是一種「聲東擊西」的手法,有意吸引他人轉移注意力。「嗯,可能就是這樣……」他喃喃說。
「能夠效勞,不勝榮幸!」林淼忙說。
賀希妮將玉葡萄交到關人美的手中後,滿以為奸計已告得逞,她將經過情形透過常老么,向駱駝作了一番報告。
林淼的臉上不禁一紅,很不自在地說:「我是相信命運的,我想這是緣份!」
這時,左輪泰不厭其詳地向朱黛詩查詢暴發戶林邊水的底細。
「銅牌留給你,你不也會有危險嗎?」
「我要叫我的保鏢了!」賀希妮執起電話聽筒,企圖恫嚇。
「將軍!張揚出去可不得了,『豪華酒店』可要關門大吉了……」總經理直在打恭作揖的。
在這同時,蒙戈利將軍府卻接獲好幾個告密電話。
「失竊了……」那位總經理哭喪著臉孔,就只差沒有號啕大哭,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朱黛詩說:「我在貯物間存放的一件東西忘記領回來了。」一面遞起手中左輪泰交給她的領物銅牌。
左輪泰有信心能對付仇奕森,是因為仇奕森並不代表墨城警方,他只是憑個人的義氣,為朋友擔掮道義,所以做了博覽會的保鏢。摜倒仇奕森,只要有特別的詭計即行。
左輪泰笑了起來,說:「不管在任何情況下,我的意志不會輕易動搖的!」
常老么過去打開房門,進來的竟是和_圖_書駱駝的義子夏落紅。
仇奕森沒有反應,他好像存了心,等候左輪泰發動。
朱黛詩坐進了餐廳,林淼也相隨坐進餐廳。他們之間的坐位,只相隔一張餐桌,但卻甚影響左輪泰他們的談話。
是時,林淼正在向金京華打聽朱黛詩,他說:「坐在姓仇的身邊的那位女郎是什麼人?」
仇奕森和左輪泰怎會相信駱駝和蒙戈利將軍有約會呢?他倆也匆忙跟下樓去。
關人美是企圖找賀希妮算帳去的,假如賀希妮真是駱駝的黨羽,有計畫栽贓謀算她的話,她絕不饒她。
「不!妳得先答應不戳穿我的秘密!」
不過由此,案情好像已明朗化了!失物既已尋獲,向蒙戈利將軍及駱駝教授都有了交代,「豪華酒店」的聲譽亦可挽回,占天霸的身價也被提高。
他猜想駱駝的離去,可能是逃避他和仇奕森兩人的糾纏,但是駱駝的黨羽卻一定是仍留在邦壩水庫做偵察工作。知己知彼始能百戰百勝,左輪泰得繼續了解駱駝手底下人的活動,同時,左輪泰自己也很需要知道邦壩水力發電廠輸電的情形。當前最大的問題,還是如何擺脫仇奕森那「老狐狸」,這老傢伙也不容易對付。
「一張廢牌在我的手中,不成名堂,不就輸了嗎?」駱駝說。
左輪泰說:「這是最下流的江湖手法,我們和一個騙子接觸,就得步步小心,要不然,隨時都會進圈套!」
可是關人美並不在乎,說:「妳只管請!」
「那麼還不快去把他找來嗎?」
盛會即將告散,左輪泰宣告「散會」,打算進賭廳去碰最後的運氣,同時順手將銅牌交給朱黛詩。仇奕森也看出貯物間有特別的「動亂」,情形頗為可疑,他特別派何立克去打聽,究竟出了什麼岔子?可是酒店的人一個個守口如瓶,因為他們正設下了「天羅地網」,恭候竊賊出現自投羅網。
「噢!太麻煩你,過意不去呢!」
仇奕森的調查不得要領,只有暫時放棄,待回墨城再說。
「綽號『陰魂不散』的老騙子並沒什麼大不了,他能騙倒眾生,但是面對左輪泰的槍法,還是膽怯的!」關人美說。
「妳且先說秘密的內容!」
駱駝向大家深深一鞠躬,說:「非常抱歉,這是一個重要的約會,不論在那一方面都不能爽約,所以告退了!今天的盛會,蒙各位的賜教甚多,永誌難忘,希望以後還有機會!」說時,又笑口盈盈地趨向賀希妮跟前,行了吻手禮,又說:「謝謝妳的款待!」
「難道說不是有意如此佈局的嗎?」
憑林邊水的財富,摘一根汗毛足可買下一間「豪華酒店」!他的兒子會做竊賊,偷竊一串玉葡萄嗎?帳房司理心中有了疙瘩,擔心可能又會出什麼差錯。
何立克則是什麼也沒打聽著,給仇奕森繳了白卷。
「你向我打聽這些,莫非又是在轉什麼念頭?」朱黛詩反問。
「既然這樣,何不請仇叔叔替你介紹,他和左輪泰挺熱絡的!」何立克說。
「這是古董嗎?」關人美拿起來賞玩了一番。
駱駝不慌不忙,自衣袋中摸出了「豪華酒店」保險箱鑰匙的銅牌,雙手遞交蒙戈利將軍,邊說:「這串玉葡萄有上千年的歷史,曾經入土數次,又重新出土,價值連城,我不敢隨便攜帶身上,所以將它交給了『豪華酒店』帳房的信託保險箱,是為安全著想呢!」
林邊水富甲一方,在華僑社會之中笑話成簍,不見其人也聽過其名。聽見林邊水三個字,帳房司理和占天霸面面相覷,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華萊士范倫需要在該女郎面前擺闊,所以向金京華借賭資,金京華身邊所帶的現款不多,頭一次借給華萊士范倫二百元,不及他押了兩注就輸了個精光,華萊士范倫再借,金京華不得已打了回票。華萊士范倫正好借題發揮,和金京華起了爭執。
林淼伴送兩位小姐坐進車廂之後。
這時,賭廳方面發生了一點不愉快的事情。
金燕妮幫腔:「林先生有自備汽車,相信不會很費事的!」
駱駝吩咐常老么關照賀希妮,命賀希妮迅速離開「豪華酒店」,以免被「倒打一耙」!
兩三個小時很快的就過去了。
駱駝究竟是玩了什麼把戲呢?原來他在事前,給「仁慈會」去了一封工整的中文信,聲明有一件中國古玩要捐給「仁慈會」代替慈善捐款。該件古玩還有證明文件,是用臘染的宣紙圖案,印製得古色古香,煞有介事的甲骨文、鐘鼎文的印章就有五六枚之多,說明這件古物有千數百年的歷史,經過歷代的名人考證。
關人美搖頭,說:「左輪泰在未能了解詳情之先,不會貿然答應和妳合作的!」
賀希妮說:「我佩服妳的眼光獨到,我們都非善類,但是我並不如妳所想像中的那樣壞,騙子駱駝和我之間沒有絲毫瓜葛,但是我到墨城來的目的,是要訪尋能人,箇中的能手,自然,駱駝是我的對象之一!所以我一直想借機會和他接近!」
賀希妮想著,便格格一陣傻笑,笑得前仰後合的,說:「關小姐,妳真了不起!」
賀希妮正在考慮它的出處問題。駱駝租用的保險箱已經宣告失竊案發,那麼將它留在身旁就很不安全,假如被人發現,就會被認為是贓物,捉賊拿贓,到時有口難辯,因此,一定得將它移交出去。
仇奕森說:「假如賀希妮已經離開『皇后酒店』的話,總歸會有人代替她接電話的!」
仇奕森和左輪泰都是老資格的賭徒,就算「道行」再高的郎中老手稍玩手法,也逃不過他倆的眼光。駱駝能在他們兩人面前弄了鬼而不露破綻,可謂不簡單。
占天霸認為已經無需要再騷擾任何的客人了,他們可以採用「守株待兔」方式,守在貯物間處,等候領取玉葡萄者出現,將他逮捕交給官方,這件信託保險箱失竊案就可以告一段落。
「難以估計,要知道,一些古物是無價的,我們暫時以數百萬美元為底價好了!」
左輪泰看見金京華兄妹兩人,又看見林淼和他們湊在一起,心中更有把握。
蒙戈利將軍在進入「皇后酒店」後,立刻就被送進特別預備的貴賓室。那是「皇后酒店」最華麗的客房,佈置得如同皇宮,平日是專供接待國賓用的。為了蒙戈利將軍的安全,早經安全人員三番四次檢查,並留有人駐守戒嚴,誰要想進入這間貴賓室的大門,可需得有特別的允許。
仇奕森和左輪泰在內心中對駱駝的騙術是十分折服的,畢生走江湖,他倆又多學會了一課,不過這種手法近乎有點卑鄙就是了。假如說就此認輸,仇奕森和左輪泰都心有不甘。
蒙戈利將軍表現出是一個明事理的人,他安慰駱駝說:「他們應該有責任將失物找回來,不用你出賞格。不論在任何情形之下,你的義舉,我代表『仁慈會』向你道謝,致謝函在日內一定送達!至於這件不愉快的事情,我代表墨城人民向你致歉!」
占天霸猛地打了林淼一拳頭,說:「竊賊,你已經被人贓並獲了,假如再胡鬧的話,就是自討苦吃!」
仇奕森和左輪泰稍加冷靜之後可以想像得出,在大致上,駱駝早就已經偷了一張鬼牌,這張無關重要的廢牌誰會注意到呢?他聲明換一張牌時,事實上是扔出兩張,鬼牌就趁機換進手了……
「再見!」他一揮手,汽車嘟嘟離去了。警察的摩托車又是鬼哭神號地在前面給他開道……。
駱駝又翻出第四張牌,那是一張老K。
蒙戈利將軍要離開「皇后酒店」像是一件大事,他的侍衛長早已經把話傳出去了,他的衛士和隨員早已經在外面擾擾攘攘地排開了一條道路,許多需要巴結蒙戈利將軍的貴客,都趕著過來給蒙戈利將軍送行。
奇怪的是,蒙戈利將軍的外貌並不驚人,他的個子矮小消瘦,眉毛也白了。一撮大白鬍子,眉毛和鬍子幾乎遮掩了他的整張黑臉,假如不是全副武裝的話,十足是一個苦老頭兒呢,他的舉止也很龍鍾,行幾步路也是戰戰兢兢的,手扶著一支楠木手杖,兩旁的衛士像築了一座肉屏風似的,生怕刮風將他老人家吹走了。
「駱駝教授,你租的那隻保險箱,裡面是空著的!」侍衛長說。
「真的,裡面空無所有!」侍衛長說。
他和大家見面打了招呼之後,向駱駝說:「你們竟在這裡賭上了,蒙戈利將軍已經到場,他正要來拜會您老人家呢!」
「那麼該是在這裡了?」
仇奕森說:「在亂絲堆裡終歸可以撥出線頭的,問題是你要精心去分析!」
仇奕森說:「駱駝手底下還有三個能人還未露面,飛賊孫阿七,九隻手查大媽,大力士彭虎,我想,計畫是在他們三個人的身上,也說不定現在,他們三個人正在活動之中。」
駱駝臉帶笑容,一副洋洋自得的形狀,在場所有的人都以極羨慕的眼光向他行注目禮。
特別是左輪泰為「滿山農場」的問題,很希望能有機會和蒙戈利將軍當面洽談,冀圖這位墨城特殊權勢人物能了解真實情況,免被手下弄權欺下瞞上,毀了聲譽。他想,蒙戈利將軍會因此重行調查真相的!
林淼這才吃了一驚,說:「你喊我做竊賊,我偷了什麼東西?」
駱駝向衛士長投了名片,等候接見。
占天霸他們七拉八扯將林淼先架進了經理室。
由此消息傳揚開,「豪華酒店」的偵探占天霸是要找尋一件約八九寸長,三四寸高的橢圓形失物。負責貯物間的女郎報告,衣帽間正有這樣一隻包裹。於是他們一行蜂湧過去,老天!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果然,一串玉葡萄安然包在一幅絲巾裡,別著領物銅牌。
侍者遍尋賀希妮不著,只有將唯一的反應——夏落紅所說的一番話回報仇奕森。
「那是一個卑劣的手段,利用鬼牌來取勝,我們可以拒絕認輸!」
他們趕到墨城「豪華大酒店」又折回來了,蒙戈利將軍等著要欣賞駱駝教授捐贈給「仁慈會」的中國千年寶物玉雕葡萄,可是糟糕得很,汽車往返奔馳白跑了一趟,玉葡萄沒有帶回來,可是把「豪華酒店」的總經理和帳房司理給載來了。
這兩位酒店的高級負責人臉色紙白,汗如黃豆,神不守舍,魂不附體,連走路都雙腿發軟。原來,蒙戈利將軍的侍衛m.hetubook.com.com長會同帳房司理,打開那隻編號一0三號的保險箱,裡面竟空無一物,那串玉葡萄已經是不翼而飛了。
但是仇奕森和左輪泰面色嚴肅,他倆猜想,駱駝的好戲一定在後面。
「論牌面,我有三條A在我手中,我贏定了;以顛倒賭法,我持有廢牌,也輸定了,請問有什麼牌比廢牌更小更爛污的?」駱駝一抱拳,行江湖之禮說:「承讓了,給兄弟我贏了賭注吧!」
「你聘我做私家偵探保護博覽商展會的寶物展出,我以最低廉的收費,純是看在老朋友的份上,而你呢,又結交江湖上黑道的朋友,另搞名堂將我蒙在鼓裡,你們掩掩藏藏的,到底在搞什麼鬼?我連一點也不知道,假如說你對我感到不滿的話,我們的委託就到此為止了!」
賀希妮矢口否認她是知情的,這一場古怪的賭博是她有生以來頭一次觀賞。
「所謂的古董倉庫,就是一位古董收藏家的私人陳列所,那是一位暴發戶,有收集古玩的癖好,是為顯耀他的財富也!我取出這件樣本,正是要找高手合作,駱駝自然是我的最好對象之一!他的手下能人甚多,『兵多將廣』。但是我曾聽說駱駝是『吃人不吐骨頭』,若事成之後,他給我來個『黑吃黑』,我就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關小姐,妳來得正好,左輪泰先生也是箇中能手,若有興趣,我們二一添作五,誰也不佔誰的便宜!」賀希妮口若懸河地說,煞有其事似的。
「啊喲,老天……」
「駱駝教授,你可有將它取出來……?」帳房司理邊拭著汗吶吶問。
仇奕森和左輪泰都不肯相信,不可能再會有比他們更小的牌面了,駱駝怎會贏得這一局呢?除非這老妖怪又玩什麼花樣?
賀希妮怔了好半晌竟說不出一句話來,心中暗想,這個小妮子竟然如此狂妄,出言不遜,也可謂夠大膽了!
「我願意出重賞將寶物找回來!你們誰替我負責?」駱駝問。
駱駝搖頭,正色說:「我們賭輸不賭賴,君子一言出口,駟馬難追!我們事先言明,以一局賭輸贏,多賭傷感情,就到此為止了!」
蒙戈利將軍自然高興,他等候了好幾個小時,就是要欣賞這件寶物。
誰能夠和蒙戈利將軍接近呢?隔著好幾個人就會被擋駕住了,他才是墨城真正的「國寶」,墨國人民的象徵。
「仇奕森,你的意見如何?」左輪泰一拍仇奕森的肩膊問。
駱駝換出的一張牌到哪裡去了呢?他不可能讓那張牌就此失蹤了啊。
她手持包裹,重新來到樓下的賭廳,跑遍了全場,沒看見左輪泰的影子。
仇奕森連忙擺手說:「不必,是我吩咐侍者這樣做的!」
占天霸回答說:「我替賀小姐服務,是經過司理先生的特別允許的,您說她是一位特殊的女客……」
「妳憑那一點敢指我不是善類呢?」賀希妮表現得很沉著,以抗議的口吻說。
仇奕森再進一步,請「皇后酒店」的職員撥電話到墨城的「豪華酒店」去打聽。但這時「豪華酒店」亂得一團糟,據說是出了極大的紕漏,整間酒店上下的員工神不守舍,連一個負責人也尋不著。
蒙戈利將軍的侍衛長有「狗仗人勢」的形色,指著說:「我把你們帶到,就是要你們自己親自解釋呢!」
「年輕的小夥子除了酒色財氣之外,什麼經驗也沒有,怎會是老騙子駱駝的對手呢?假如有你和我合夥,相信擊敗駱駝該不成問題了!」
「豪華酒店」的帳房司理笑得合不攏嘴,趕忙打電話給董事會,報告玉葡萄尋獲的經過,自然趁機大事表功一番,董事長並立刻打電話向蒙戈利將軍報告,並標榜他的酒店服務精神……
左輪泰笑了起來,說:「不過有一點,值得提醒你注意的,蒙戈利將軍到達『皇后酒店』後,首先就接見駱駝,足可證明老妖怪另有他的一套,其實,我只要解決『滿山農場』的問題,就無須要盜寶了,關鍵就在蒙戈利將軍的身上,也許搭駱駝的路線,就可以直接和蒙戈利將軍洽談,獲得諒解,問題就迎刃而解,可以省掉許多事情呢!」
朱黛詩生長在墨城,林邊水其人其事聽聞之傳說多矣,可是這鼎鼎大名的暴發戶,朱黛詩卻從未見過。她說:「假如有機會,我倒真想看看這位暴發戶究竟『土』到什麼樣的一個程度?」
仇奕森說:「假如想擊敗駱駝,惟有我倆攜手合作,否則機會不多呢!」
賀希妮見計不得售,又擲下聽筒,說:「我們之間無冤無仇,為什麼要交惡呢?」
問題是,他能有權檢查每一位女賓的手提袋和化裝箱嗎?他深感困惑。
「不交朋友就沒什麼信義可言了!」
「我從未聽說過有不搶食的餓狗!」金燕妮說。
「豪華酒店」的保險箱失竊,駱駝教授鎖在保險箱內的一件無價寶物不翼而飛,這關係了該酒店的信譽,同時,又牽上了蒙戈利將軍的關係,酒店的總經理和帳房司理為了自己的差事著想,再三磋商,決意央人走蒙戈利將軍的門道,請蒙戈利將軍暫息雷霆,寬以時日,絕對破案將「原物歸趙」。
關人美卻插口說:「想不到,一向不求人的仇奕森,竟然拉攏手段還滿高明的!」
仇奕森嘆息說:「我人勢孤單,徒呼奈何!」
「朋友,我們恭候已久,你自投羅網了!」占天霸趾高氣揚地說。
帳房司理忙上前攔阻,一面問林淼說:「你的父親是什麼人?」
左輪泰所以要冒這種險,無非是為「滿山農場」朱家打抱不平。說得更簡單,就是為朱黛詩。左輪泰的計畫中,盜寶可以「驚天動地」,轟動墨城,引起蒙戈利將軍的注意,然後替朱家申訴冤屈,了卻一場官司。其實,「滿山農場」的官司有錢就行,錢可通神,不愁不會打到蒙戈利將軍的跟前去!
林淼雙手叉腰,氣呼呼地說:「鼎鼎大名的林邊水,和蒙戈利將軍是世交,你們有眼不認識人,誣我為竊賊,我要和你們打一輩子官司!」
關人美說:「我只是有先見之明罷了!」
「仁慈會」理監事所持的請帖,都是特別精緻加上燙金的,那請帖上的一行字印得很清楚,確實是「監事林邊水先生」。
「現在你有那個姓仇的給你做保鏢,就不需要我了。我們就到此為止!」
「古玩的價值總計有多少?」
經關人美銳利的目光向他不斷地上下打量時,林淼立刻臉紅耳赤,迴避開了。
「沒關係,我衷心樂意為妳服務。」
原來是金燕妮的哥哥金京華也到「皇后酒店」參加「蒙地卡羅之夜」。他的那位酒肉朋友私家偵探華萊士范倫也追蹤而至,華萊士范倫原是迷戀著某一間賭場的籌碼女郎的,是夜,該籌碼女郎也被調用在「皇后酒店」之內。
占天霸運用頭腦猜想,假如西裝革履的紳士身上要收藏這麼一件古物的話,至少得用包袱或公事包將它裝起來,這樣才不難發現破綻。
駱駝趨上前,侍衛長的軍服有一枚鈕扣扣歪了,駱駝替他拉正。
賀希妮見關人美遲疑不決,猜得出她是有點動心了,便說:「妳是否要找妳的義父磋商一番呢?」
夏落紅也替他的義父說話:「很抱歉,蒙戈利將軍的身體不好,不會在邦壩水庫停留多久的,所以駱駝教授非去不可!」
告密者說:「豪華酒店」保險箱失竊的一串玉葡萄,是由一位高手竊得,準備直接送到邦壩水庫的「皇后酒店」去,親自呈遞給蒙戈利將軍,當面計價議價,但是蒙戈利將軍並沒有召見他,所以錯過了機會……
仇奕森也攤了牌,他同樣是二、三、四,五、七,和左輪泰所持有的牌完全一樣,兩人面面相覷,心中暗暗佩服,又告平手。
金燕妮插嘴說:「和左輪泰混在一起的,差不多都是『女江湖』,你最好少沾為上!」
關人美仗著藝高膽大,平日就不肯吃任何的明虧,這是生活環境造成她有著一種狂野不羈的性格,賀希妮的表面看似弱質纖纖,一副嬌滴滴的樣子,關人美心想,「修理」她是絕不會有問題的。
蒙戈利將軍的機要秘書和侍衛長,為處理這件告密案沒敢怠慢。侍衛長和機要秘書經過一番磋商之後,硬著頭皮晉見蒙戈利將軍,將告密者的一番話直接傳達。
是時,朱黛詩也進入了「皇后酒店」,她告訴關人美,她被一無聊男子盯梢!關人美看見林淼那一副傻頭傻腦的樣子,心中就感到好笑。她可以看得出,林淼雖是西裝筆挺,可是仍帶著土味,很可能是一位土財主子弟,他不會是獵艷能手,也不是色狼之流。
賭廳裡忽地起了一陣喧鬧,原來是夏落紅押輪盤賭,連中三元之後一把輸光,旁觀者為他惋惜。
透過帳房司理的關說,「皇后酒店」也派出他們僱用的偵探和職員幫忙做「眼線」,以不得罪貴客為原則,儘量找尋可疑份子,第一個步驟,先搜查空著的房間。
「我們沒發現絲毫可疑的形跡……」總經理愁眉苦臉,實在無從解釋。
左輪泰失聲而笑,說:「我差點兒也被老狐狸作弄了!」
他倆爭吵愈來越烈,引起了賭廳中一些賭客注意,何立克和金燕妮剛好進入「皇后酒店」,打算向仇奕森報告下午觀察所得之資料。金燕妮發現她的哥哥正在大庭廣眾中和華萊士范倫發生爭吵,趕忙上前去勸阻。何立克攔阻了華萊士范倫,金燕妮則將金京華拖進了餐廳。
「既然這樣,舍妹『穿針引線』最有辦法,請她為你牽線,包你馬到成功,我們等著吃你的喜酒就是了!」金京華說。
「墨城的事件還沒開始,就準備好下一步驟了嗎?」
「以常理推斷,假如一個人賺的是辛苦錢,不會將大把的鈔票花費在古物上,以歷史文物來標榜自己的財富,這種東西,可以說是多餘的,見者有份!我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有了下一步驟,頭一件事就會進行很快,儘早結束!」
「占天霸隨同一位姓賀的小姐到邦霸水庫參加『蒙地卡羅之夜』……」司理說。
「但是也或者賀希妮所說的是真話,林邊水真有其人其事!」
這時,有侍者舉著燈牌穿行餐廳之中,燈牌上寫著:「賀希妮小姐電話」幾個字。
「攤了牌才可以知道!」關人美說。
機要秘書和侍衛長立即搶著打電話到「豪華酒店」。好在玉葡萄已和*圖*書經有了蹤影。不管告密者的消息,是真是假,「豪華酒店」有責任替顧客將失物尋回,他們既不願意驚動警方,自然就將責任丟給占天霸了。
林淼不服氣,拾起了桌上的電話,說:「我要打電話通知我的父親,教你們有吃不完的官司!」
「那時候,我們是朋友!」
「可以這樣說,但是仍得要將計畫和左輪泰作一次全盤的研究,方可保萬無一失!」
賀希妮扳下了臉說:「我可以控告妳誣衊譭謗!」
是時,有人敲門。
不久,占天霸和「豪華酒店」的職員趕到「皇后酒店」,展開調查玉葡萄的下落。
「不!那頗費唇舌,我們得先徵得左輪泰的同意始才進行研究,要不然,機密外洩,被另外第三者作為藍本,我的損失可就大了!」
這兩位平日作威作福的經理大人,這時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副焦頭爛額的樣子。
「我替妳跑一趟就是了!」
駱駝「變魔術」竟能當面騙過了兩名大賭徒,這個人的手法也可想而知了。
「嗨,想不到林淼也變成獵艷的能手了,你什麼時候開始學會的?」
占天霸認為人手不夠,再趕到邦壩水庫去也是枉然,「蒙地卡羅之夜」有賓客近千人,在千人之中搜尋竊犯談何容易?除非是偷東西的人拿著玉葡萄到處招搖,總經理便下令教帳房司理同去,並挑選了幾個中級職員同行,給他們壯膽!於是他們又匆匆趕赴邦壩水庫而去。
原來,林邊水對「蒙地卡羅之夜」這種聚會並無興趣,因為林淼已到了墨城,他乾脆就讓兒子代替他出席,所以將請帖寄到墨城林淼的住處,想不到林淼「色星高照」,為了獵艷,竟惹來了如此巨禍呢。
「你和他們好像很有交情,進門就送過去一瓶香檳酒!」
他觀察仇奕森的形色,假如他認輸,仇奕森也得認輸!仇奕森輸了賭注,就得乘回程機票離開墨城,再也不得管墨城盜寶的這碼子閒事。仇奕森會甘心嗎?
在輪盤賭局中下了數十局「黑注」,鈔票輸得精光,又擔心被丈夫責備,便在手提包中塞滿了衛生紙。
「投什麼羅網?你們是幹嘛的?……」林淼再問。
「呸!你在此空口講白話,還不如快回去進行偵查!」總經理說。
邦壩水庫的「皇后酒店」內,慈善豪賭仍在進行。
關人美總算在餐廳裡找到左輪泰。他要了一杯雙份的白蘭地,正在用餐。
賀希妮在心中盤算,關人美這小妮子並不簡單,她正需要找一個對象「栽贓」,關人美是左輪泰的義女,正好是自動送上門來的,不如先給她一點苦頭吃吃!
侍衛長趕忙行了一個軍禮,帶領駱駝進入貴賓室。
駱駝也跟在蒙戈利將軍的身畔送行,只有他一個人能送到蒙戈利將軍的汽車旁邊,他的身分好像比較特殊,蒙戈利將軍還向他一鞠躬還禮始才鑽進汽車。
蒙戈利將軍立刻連跳帶罵,說:「你們兩個呆瓜,還傻在這裡?為什麼不快通知『豪華酒店』?請他們派人去搜查?……」
左輪泰呆了半晌,說:「假如說林邊水擁有如此大的收藏,必定也是一位名人,朱黛詩應該會知道其人,向她打聽一下就可以了解底細了!」
朱黛詩忽地一跺腳,說:「該死!我忘了件事,還得回『皇后酒店』一趟!」
關人美尋著朱黛詩和雷蘭蘭。左輪泰是要找朱黛詩打聽林邊水的事情,可是朱黛詩的背後卻跟著一個林淼。
林淼表現得很親切,說:「妳忘了什麼事呢?」
仇奕森也很覺難堪,立時去數點關人美面前經發牌後所剩下的一疊牌,一張也沒有少,全副牌只多了一張鬼牌。
「左輪泰並非是我的義父,他只是我的監護人!」關人美正色回答說。
他們在汽車疾馳間,已經是將告黎明,東方發白,「蒙地卡羅之夜」就告結束,賭客散去,他們只是徒勞往返矣!
「這樣說,妳是已經有了全盤的計畫了?」
「豪華酒店」的帳房司理覺得情形有點不對,林淼一副長相肥團團的,眉目五官端正,西裝革履,身上的配飾都是最昂貴的奢侈品,沒有一點像是一個「賊骨頭」;再看他的那副氣派,有得理不讓人的樣子,恐怕還是有點來頭的人物。
左輪泰搖頭說:「問題並不簡單,假如說,賀希妮那小妞兒和駱駝是有關連的話,那麼這是一種栽贓的手法,那串玉葡萄不知道是由什麼地方弄來的,打算嫁禍於妳,這樣就將我牽制住了!」
「唉,酒店的保險箱失竊了……」
他們求教於保險公司,保險公司認為在要求賠償之先,一定得先透過警方的證明,否則拒絕承認此竊案之發生。
「但是我們全輸給老妖怪了!」
「我願意領教你的高明!」
「『豪華酒店』應該可以吐露一點消息!」
酒店的保險箱失竊,影響信譽事小,蒙戈利將軍等著要看那件寶物事大!給客人賠償那是屬於保險公司的事情,問題是,在蒙戈利將軍面前如何交代?「豪華酒店」的總經理和帳房司理都是養尊處優的差事,若飯碗被砸的話,別的地方也不必去混了,以後在墨城還能抬頭嗎?
「妳可否將計畫大致上和我說一遍?」
「我還需要了解全盤的真情實況!」
「既然發出廢牌,這一局就不能算了!」左輪泰提出建議說。
駱駝曾向賀希妮關照過,「栽贓」最好的對象,就是仇奕森或是左輪泰。他們倆人都是駱駝的重要對手,能擊敗一名對手就少去一名障礙。
好在「豪華酒店」保險箱的失竊案沒有向外張揚,此事事關酒店的名譽,又關係「仁慈會」和蒙戈利將軍的不愉快,所以偵辦這件失竊案是在極其高度的機密之下進行。
總經理發雷霆也沒有用,占天霸一口咬定是住在「豪華酒店」裡的住客盜竊的,假如時間趕得上,也許贓物還留在酒店內,搜贓還來得及。可是那位總經理哪敢讓占天霸這樣做呢?在商言商,以顧客至上,得罪顧客是最不智之舉。
「我會對付!」
「要不然,駱駝就是有計畫地企圖將我引開,好讓他單獨坐享其成!這兩種想法,其中必有一項是對的!」左輪泰說。
這時,仇奕森和左輪泰是泡上了,他倆跟定了駱駝,因為駱駝在蒙戈利將軍離去後,就打算離開邦壩水庫。他正在停車場前等候酒店所派的交通車。
「使蒙戈利將軍掃興,太不應該!」駱駝說。
左輪泰忙拾起牌盒子細看,兩張鬼牌是投進牌盒子裡的。駱駝是用他的一張牌由裡面換出來的嗎?那麼他換出的牌,一定在盒子裡!但是左輪泰所看到的,牌盒子裡除了另外一張鬼牌外,再什麼也沒有。牌是關人美發的,假如出差錯,關人美有責任。賀希妮只替他斬牌,她是沒有機會替駱駝換牌的,可以不負任何責任。
侍衛長哪敢怠慢,連大氣也不敢喘,匆忙展開了腳步,越出「皇后酒店」,登上汽車,吩咐警察用摩托車為他開道,風掣電馳向墨城去矣。
年紀大的人,就會有小孩子脾氣,蒙戈利將軍有點失望,老遠由墨城趕到邦壩水庫,還不能立刻欣賞到這件價值連城的中國古物,他跺了腳,吩咐侍衛長立刻驅車趕赴墨城「豪華酒店」去打開保險箱,將玉葡萄原車帶回來。
駱駝要求,為慎重計,最好能交給蒙戈利將軍親收,地點就在「蒙地卡羅之夜」「皇后酒店」的會場裡。
林淼不知內裡,拉大了嗓子怪叫說:「你們真是目無法紀,我要控告你們妨害自由!」
尤其是一些等候著希望蒙戈利將軍召見的所謂達官貴人,他們趨上前,就算和蒙戈利將軍打個照面或是招招手也是好的。可是蒙戈利將軍的臉色鐵青,他不高興和任何人招呼甚至於點頭。
左輪泰故意說:「墨城一年一度才舉辦一次『蒙地卡羅之夜』,我們不賭兩局,豈不辜負『仁慈會』的寵邀嗎?」
仇奕森點首說:「這是很簡易的方法?」
朱黛詩嫣然一笑,便將領物銅牌交到林淼手中。
駱駝之所以要用中文工筆書寫,也是別具用心的,因為蒙戈利將軍身旁包圍了弄權的小人,一般的書信公函經常到不了蒙戈利將軍的手中。中文信,那些弄權小人全看不懂,信中還附有古色古香的圖案,自會有善於討好的傢伙親呈蒙戈利將軍過目,然後找懂得中國文字者翻譯之。
關人美思考猶豫著。她心中想,左輪泰正是為盜寶而到墨城來的。墨城「萬國博覽會」是墨國四年一度的大事,向博覽會盜寶,無異等於向太歲頭上動土,而且還有老狐狸仇奕森做大鏢客,又有駱駝從中作梗,左輪泰就算有天大的本領,左右樹敵,想盜寶成功並不簡單呢!
「那麼雷蘭蘭小姐也麻煩林先生同時相送了,正好她們兩位都同路!」左輪泰也幫同「打邊鼓」,好像有兩位女士同行,大家都比較放心一些。
仇奕森並不介意,一聳肩說:「目前還捉摸不透,賀希妮在墨城和駱駝住在同一間酒店!」
左輪泰怎肯就此認輸呢?假如認輸,他就得放棄盜寶,讓駱駝獨行其事,這樣未免太窩囊了,「滿山農場」的問題無法解決,在朱黛詩面前也無法交代。
「什麼樣的買賣的樣本呢?」
駱駝翻出了手中最後的一張牌,大家全傻了眼,因為那是一張鬼牌!
關人美一怔,她想不到年紀與自己不相上下的賀希妮,也是一個幹黑道的!故意表現得很沉著,說:「是屬於那一類的案子?」
朱黛詩不懂左輪泰的意思,但是關人美卻是一點即通。
「妳只要將這串玉葡萄給左輪泰過目,他是識貨人,自然就會感到有興趣了!」
「有什麼問題妳儘管發問!」
蒙戈利將軍偌大的一把年紀,酒色財氣對他已經是過去了,他現在唯一的嗜好就是古董。一件中國上千年的玉雕葡萄,引起蒙戈利將軍的莫大興趣,特別是一位從不相識的中國老教授願意自動捐獻,因之,蒙戈利將軍就決定親自到「皇后酒店」來接見這位駱駝教授了。
仇奕森暗暗吃驚,說:「這樣說,你可能和駱駝聯盟了?」
在蒙戈利將軍的隨員想像中,駱駝教授一定是一位hetubook.com.com了不起的人物,要不然,許多達官貴人都在恭候著,為什麼蒙戈利將軍偏偏首先召見這位名不見經傳的教授呢。
仇奕森和左輪泰等於是受了一頓教訓,兩個人都頗感到難堪。
「是妳的監護人也好,妳是否要找他一起來磋商一番呢?」
關人美真是有點動心了,再問:「行事可方便嗎?」
這時,「蒙地卡羅之夜」會場內軍警林立,如臨大敵似的,蒙戈利將軍帶來的隨員不知道有多少,光是上校就有好幾名,有替他把門的,武裝整齊,身上掛滿了勳章。
「喂……你們打算幹什麼?……」他喘著氣說。
關人美離開之後,左輪泰將那隻領物銅牌壓在餐碟底下,大敵當前,他得隨時提高警覺,慎防墮入圈套,中了奸計。
「皇后酒店」自是求之不得,賭局仍繼續進行,不過這時似已是接近尾聲了。
賀希妮說:「這裏的賭局就此而散,豈不可惜嗎?」
「假如這是駱駝的栽贓手法,那麼妳已經成為他們的箭靶子,隨時都會有危險!」
駱駝認為賀希妮太過莽撞,太操之過急了,左輪泰和關人美都不是「善男信女」,怎會輕易上當呢?駱駝認為栽贓的手法不對,這在騙術中是至為劣等的技術,假如說,能讓關人美自動將玉葡萄偷走,那麼手段就高了。不過賀希妮既然已經這樣做了,駱駝也無可奈何,誰叫他在事前沒給賀希妮一番授計呢?
關人美搶先向左輪泰報告朱黛詩被「色狼」盯梢。左輪泰先打量了林淼一番,初時,他懷疑林淼是仇奕森或是駱駝所派的「眼線」。但是林淼的那副「德性」,由頭至腳也不像是一個「行家」,更不像是吃公事飯的「便衣」。
告密者又說:那串玉葡萄在這時仍留在邦壩水庫的「皇后酒店」,假如立刻展開行動,追截還可以來得及呢……
朱黛詩嚥了口氣,連忙搖首說:「你的意思要我勾引那個人為我們做惡事?噢,不……」
占天霸自是也有點手忙腳亂的,「豪華酒店」的保險箱失竊,關係了他的飯碗問題,假如不能將失物追回,今後酒店偵探的這行將不再有他的份兒了,哪一間酒店還敢僱用他做偵探呢?因此占天霸不及向賀希妮辭行,就匆忙跟隨酒店的總經理及帳房司理趕回墨城去進行偵查保險箱失竊案。
一個輸得喪魂落魄又丟了丈夫的胖婦人首先遭殃,她的口袋型手提包原是滿載著紙幣的。
朱黛詩抬頭想了想,說:「慈禧太后的翡翠馬桶!據說是一個著名的騙子請一位名家仿造的,被林邊水高價搶購而去!」
「弱質纖纖,端莊秀麗,可以看得出必定受過良好教育,不可能是一個下流社會的人物,妳看差眼了!」
「我有一件大案子要幹!」
左輪泰取笑說:「仇奕森居然會放他們三個人自由活動,可謂難得!」
這位老將軍已迫不及待地要看駱駝捐贈的古物。
「妳和駱駝是勾結的!」
關人美有點吃驚,說:「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任何人要進保險庫去,都得經由帳房的大門,鑰匙在你的手中,哼,肯定是你監守自盜!我今天出門才取了我的銅牌第一次用呢!」
仇奕森心想,假如賀希妮著實是駱駝的黛羽的話,應該不可能會這樣笨,住在同一間酒店裡。不過,駱駝的足跡遍及天下,他的騙術花樣百出,他的要訣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疑真似假,疑假似真。」經常會使人捉摸不透的。所以,賀希妮的真實身分,不能因她住在「豪華酒店」裡而下定論。
關人美遲疑不決,可是經不起賀希妮一再慫恿,終於,她接過那串玉葡萄,仍然用紗巾包起,再用廢報紙包在外面,打算送去給左輪泰過目了。
「據我看,妳絕非善類!」關人美忽地妄下斷語說。
關人美留在賀希妮的套房並沒有離去,她以那張鬼牌為話題,和賀希妮研究那張鬼牌的來處,為什麼它會落到駱駝的手中?
駱駝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短暫的歡聚,可以留待回憶呢!」
林淼為表現他是正人君子,連忙鞠躬表示歡迎。於是,左輪泰親自送他們到「皇后酒店」的大門外道別。
仇奕森和左輪泰仍在針鋒相對,他們坐在一起飲酒,卻是面和心不和,各懷鬼胎,互相在盤算。
金京華為自己的顏面,不便在林淼和何立克的面前多說什麼,裝著飲酒,將問題打發過去。
仇奕森和左輪泰面面相覷,相對苦笑,不知道駱駝的葫蘆裡賣什麼藥?
那楞頭楞腦的林淼和何立克是相識的。當何立克進餐廳去尋找金燕妮時,林淼趕忙迎上去打招呼。
「很安全,我將它存到了貯物間,不會丟的!」關人美舉著手中的領物銅牌說。
「駱駝教授租用的保險箱一打開,裡面保存著的古玩失蹤了!」侍衛長攤著雙手說:「我們白跑一趟!」
占天霸等一行人來去匆匆進出於貯物間,左輪泰早已經注意到了。他沒把握認定是那串玉葡萄招惹出的風波,可是既有了「動亂」的跡象,就不得不防。因此,他讓關人美迴避,提早離開邦壩水庫。
金燕妮呶嘴說:「這種事情,有花|花|公|子參與其中不會有好結果的,你假如真的希望譜一曲鳳求凰,趁早別和一些浪蕩子在一起,否則,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那串玉葡萄現在在什麼地方?」他急切問。
其實金京華是慷他人之慨,都是由林淼掏腰包,好在林淼多的就是鈔票,林淼對朱黛詩驚為天人,只求能夠親近,八打十打玫瑰香檳自是不在乎的。
「你來問我嗎?你是酒店的偵探,該由你負責緝拿賊人……」帳房司理氣急敗壞地說:「唉,酒店裡已經有歹人混進來了!」
左輪泰說:「難說,這得要看駱駝和蒙戈利將單的交情而定,我還不知道老妖怪究竟擺什麼噱頭?居然可以和蒙戈利將軍攀上交情?說不定老騙子失算,又一腳被踢出了門外!」
仇奕森「轉檯子」來到左輪泰的坐位跟前。關人美和朱黛詩他都曾經見過,就好像是老朋友般的一一打了招呼。左輪泰招呼他坐下,一面為他斟了香檳酒。
左輪泰以槍法著名,在「狗急跳牆」的情況之下,一定會指駱駝詐賭,雙方衝突,就會決鬥,仇奕森就可「坐山觀虎鬥」,讓他們兩敗俱傷,博覽會的寶物保險就會保住了。
仇奕森愁眉不展,說:「華萊士范倫是一個小人,以後要多加小心!」
「駱駝教授的一件中國寶物,就是那串玉葡萄呀!」
占天霸是為賀希妮提化裝箱做保鏢到邦壩水庫來的,他連做夢也沒想到,「豪華酒店」保險箱失竊的那串玉葡萄,正是藏在他所提的化裝箱裡。他保護著這件東西離開墨城到邦壩水庫來了,到這時為止,他還被蒙在鼓中呢。
占天霸翻閱顧客登記的名冊,計算失竊的可能時間,再按名冊逐個查詢,藉以尋出可疑的人犯。但是總經理沒批准讓他這樣做,他認為占天霸這樣做,非但會得罪客人,而且還會將流言擴大,到時候更收不了場了。占天霸正好有了藉口,總經理不讓他以科學方法偵查,就無法破案了。
「關人美小姐,發牌的是妳,責任也在妳!」駱駝聳肩說。
「什麼東西失竊了?」駱駝裝傻問。
「我們已經在邦壩水庫見過面了,你可以看出駱駝有什麼動靜和計畫嗎?」
假如說,賀希妮所說的是事實的話,這倒是一條撈大財的捷徑,不會有多大的風險,而且又不會有駱駝和仇奕森這些人從中作對。
駱駝回答:「我們有言在先,只以一局決定賭注輸贏!」
左輪泰失聲而笑,幾乎將剛啜進口的香檳酒全噴了出來。
賀希妮一擺手,神秘地先將房門下了鎖,邊說:「我不知道妳是否能遵守道義,不揭穿我的秘密?」
「有著數百件同樣價值的古董倉庫,等著我們去取!」
他在賭廳裡巡了一下,進入餐廳,左輪泰首先和他打招呼。金京華對仇奕森也頗為尊敬,連忙起立讓坐,並介紹林淼相見。金燕妮立刻報告華萊士范倫和金京華發生爭執的經過。
金京華再三打量朱黛詩,只不斷地搖頭,說:「搞不清楚,我只知道那個蓄小鬍子的叫做左輪泰,是一位聞名的神槍手!」
「我們的手段不夠卑鄙!」左輪泰回答說。
在場的局外人有關人美和賀希妮。駱駝還利用她們作了「代罪羔羊」,做了發牌的工具。關人美「見多識廣」,曾經小心翼翼地謹防著有人從中作弊,但是終於還是弄出了一張鬼牌,讓駱駝有了口實,以戰勝者的姿態結束了賭局。
關人美有點著急,說:「待我去把朱黛詩小姐找來!」
「你打聽賀希妮那妞兒可有什麼收穫?」左輪泰先道破仇奕森的行蹤,顯露出他的智慧。
「豪華酒店」的保險箱失竊案,光靠他們自己僱用的酒店偵探占天霸去偵查,可以說是越查越糊塗。線索越查越多,越查越亂。酒店漏夜召開董事會議,討論該如何應付蒙戈利將軍的責難。
左輪泰嬉笑說:「差點兒是關人美,那時跳進黃河裡也洗不清了!」
仇奕森和左輪泰兩人瞪目惶然,搞不清楚這老妖怪玩弄的是什麼手法?為什麼會弄出一張鬼牌?
「豪華酒店」的總經理和帳房司理可有著相反的表情,喪魂落魄如喪考妣,「皇后酒店」的侍者幫他們找尋占天霸的下落。
「賊打官司,你是輸定了,不如好好地和我們合作,招出你的共犯,省掉大家的麻煩!」
林淼再說:「我的父親是『仁慈會』的監事,我經常代替父親出席開會的!這還會有假嗎?」他說著,扔出了「蒙地卡羅之夜」的特別請帖。
關人美不懂,說:「妳有什麼企圖呢?」
「你肚子裡明白,快供出你的共犯,要不然拆你的骨頭!」占天霸做出一副準備修理人的樣子。
「你們兩個都該死!」蒙戈利將軍斥罵說:「在萬國博覽會期間,你們替國家丟臉!」
「應該在這裡!」
朱黛詩搖頭說:「我不懂得你的意思。」
占天霸一眼看去,很像是手提袋裡裝著那串玉葡萄,便偕同「皇后酒店」的酒店偵探將那胖婦人請和*圖*書進了經理室,檢查她的手提袋。結果翻出來的全是衛生紙!
他來到貯物間,氣喘如牛,向貯物間女郎擲出領物銅牌,一面淘出小費。女郎將銅牌舉起一看,臉色如土,銅牌上的號碼,不正就是領取那串玉葡萄的嗎?立刻向貯物間附近「守株待兔」的一夥人遞手打了暗號。
駱駝堅決說:「賭局是我贏了,到此為止。假如說,兩位不承認賭輸,可以收回賭注,我駱某人『提得起放得下』,今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們各比苗頭,『魔術人人會變,各有手法不同。』我們走著瞧就是了,只是有一點該提醒二位的,不要輕易向他人挑戰,強中自有強中手,強出頭者免不了要栽筋斗的!」
仇奕森也發現賀希妮的身分有問題,企圖盤她的底子,所以不惜下工本去進行調查,他由「皇后酒店」開始著手,發現賀希妮所訂的房間,是由墨城的「豪華酒店」代訂的。邦壩水庫的「皇后酒店」與墨城的「豪華酒店」原是有著連鎖生意的,所以互相訂房都很方便。大騙子駱駝也是住在墨城的「豪華酒店」裡。
「我要召我的律師……」
駱駝被引進貴賓室和蒙戈利將軍握手分賓主坐下之後,衛士們忙著斟酒遞雪茄煙。
仇奕森平淡地說:「有重賭的必要,至少要將廢牌抽出!」
仇奕森和左輪泰就是疏忽了這一點。到底賭徒還不是騙子的對手呢!
「我實在是太累了……」朱黛詩撫著頭,她原就是弱不禁風的樣子,酒後使她的臉頰現出玫瑰紅潤,更顯嬌艷了。
這正等於駱駝所說騙術的十六字要訣:「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疑真似假,疑假似真。」究竟賀希妮和駱駝之間有著什麼樣的關係,到這時為止還是一個謎。
左輪泰肚子裡有算盤,正求之不得呢。於是,兩張桌子合併了,金京華請飲酒,表現得十分闊綽,開了一整打玫瑰香檳,剎時餐廳裡劈劈啪啪地,好像放炮竹開什麼慶祝會似的。
帳房司理見著占天霸還要打官腔,說:「唉,你的任務是負責『豪華酒店』的安全,不讓歹人混進酒店去,維持酒店的信譽,保障貴客的財物安全……誰叫你專替一個女客服務,跑到邦壩水庫來了?」
賀希妮一招手,招呼關人美到她的床前,自枕下取出她的首飾箱,打開,只見裡面是一幅紗巾,包著一團亮晶晶的東西。
「太麻煩,不好意思!」朱黛詩說。
仇奕森向左輪泰說:「夏落紅故作招搖,招蜂引蝶,惹人注目,他的義父卻早離開邦壩水庫了,孫阿七和查大媽等人沒有露面,你猜是什麼道理?」
「我認為和左輪泰直接磋商比較妥當!」賀希妮慫恿說:「我並非是對妳不信任,我可以將玉葡萄交給妳,讓妳將它送給左輪泰過目,假如左輪泰感到有興趣的話,我們再談第二步計畫!」
仇奕森說:「很難說,駱駝這老妖怪向來是鬼計多端的,他的作為很難捉摸!」
駱駝先是沉下臉色,繼而皺起朝天鼻子,咧口笑著說:「你開玩笑……」
左輪泰不置可否,只吃吃而笑。
「在什麼地方?」
「我們一定負責!」總經理搶著說。
「在下早已在此恭候著!」當駱駝來到侍衛長的跟前時,大家全感到出乎意料之外。這人貌不驚人,他的一副尊容也不討人喜歡,個子矮小消瘦,大禿頭,兩隻老鼠眼,朝天鼻八字鬍,還露出兩枚大匏牙,……「穿上龍袍也不像皇帝」。怎麼回事?蒙戈利將軍會首先召見這樣一位人物?
夏落紅一把輸光也面不改色,好像對輸贏沒當一回事,他說:「贏了,是意外之財,輪了,當捐作慈善事業,我們本就是為慈善捐款而來的!」
「可是我們在事前,雙方說得很明白,還簽有合約的!」
左輪泰怔著,他覺得事情絕不是這麼回事,問題之中另有問題。
「到底是駱駝棋高一著,他一下子就能巴結上權貴,這是你我不能辦到的!」仇奕森向左輪泰搭訕說。
「主人是誰?」
關人美不解,說:「為什麼呢?」
事情真好像出了奇蹟似的,蒙戈利將軍的侍衛長宣布,蒙戈利將軍第一個要接見駱駝教授。命令傳達,蒙戈利將軍的隨員就在會場裡找尋駱駝。
由邦壩水庫至墨城往返,起碼也要兩三個鐘頭。駱駝在這段時間悠然自得,和蒙戈利將軍扯東拉西的,談古說今,他口若懸河,頭頭是道,而且有豐富的幽默感,經常逗得蒙戈利將軍大樂。蒙戈利將軍也把應該接見的其他貴賓給忘掉了。
「三雄聚首」的一場特殊的鬥智賭博戰,駱駝始終佔了仇奕森及左輪泰的上風。
「『豪華酒店』出了大紕漏,酒店現正一團亂,當事人可能正在大傷腦筋呢!」
左輪泰說:「不過,據我的猜想,賀希妮應早離開『皇后酒店』了,她的身分等於敗露,倘若留在此處,容易出洋相,你是多此一舉了!」
「林邊水真的是一位古玩收藏家嗎?」左輪泰問。
「是著名的暴發戶,名喚林邊水,在該城裡,提起林邊水的大名沒有人不知道的,是一位大土佬!」
仇奕森和左輪泰無法再將駱駝留下,駱駝再次深深一鞠躬,夏落紅替他打開房門,駱駝倒退出門外去了。
關人美皺著眉說:「妳為什麼不肯將計畫告訴我呢?」
關人美遍尋左輪泰不見,手中提著一隻大紙包又有點不大方便,於是,她便將它交給了貯物間,領取了一隻對號領物的銅牌。
「我們酒店裡有自己僱用的偵探!」帳房司理說。
解開紗巾,竟是一件古玩,原來是一串玉雕的葡萄呢,果子與枝葉分明。葡萄白中透亮,枝葉的纖莖如同活葉似的。以一隻象牙托子襯起,看似甚為名貴,具有價值。
「距離墨城不遠,一個小時的飛機,像是另一個獨立的小王國!」
華萊士范倫不樂,說:「博覽會展出的古物是無價之寶,你所給我的委託費用,又是多少呢?」
他立刻吩咐侍者,回敬金京華兩瓶白蘭地。
「是誰偷開了保險箱?」
在貯物間女郎的記憶中,寄存那件古物的是一位年輕的少女,可是她的容貌和打扮就印象很模糊了,因為參加「蒙地卡羅之夜」的仕女們都是花枝招展的,羅綺珠翠,爭妍鬥艷,一個個像穿花蝴蝶的,很難記得清楚。
「據說,他所收藏的古玩可以和蒙戈利將軍比美!」朱黛詩正色說:「曾經有一次,林邊水為了炫耀他的珍藏,大排筵席宴請富豪賢達,公開展覽他的寶庫,蒙戈利將軍也躬逢其盛,彼此之間還發生了不愉快的爭執!」
占天霸越查案子越是糊塗,酒店裡的保險箱是什麼時候失竊的,竊賊又是用什麼方法打開保險箱將寶物竊走?全尋不出答案。
關人美撲了個空,心中懊惱不迭,她重新下樓來到賭廳,四下找尋了一遍,仍然沒看見賀希妮的影子。賀希妮那裡去了呢?
金京華忙加以解釋說:「我和華萊士是老朋友了,吵鬧是經常會有的事,他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的!」
駱駝聽見警察的摩托車駛到,流露出極其天真的形狀,拍著掌,向蒙戈利將軍說:「我捐贈的寶貝送到了,相信蒙戈利將軍一看之下,就可以知道它是無價之寶了!」
占天霸一夥人不由分說,一湧上前,七手八腳連拉帶扯,將林淼結實擒住,林淼有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關人美沉不住氣,說:「駱駝教授,王牌都在你的手中,這是顛倒賭法,你不就全輸了嗎?」
「唉!」蒙戈利將軍一跺腳,他要告辭了。
金京華兄妹還希望在賭廳裡發現什麼苗頭,他們和仇奕森聚在一起,繼續監視著左輪泰和夏落紅的動靜。
「我很想結識那個女的……」林淼喃喃說。
「天底下那有這種的事情?」
「怎樣的紕漏呢?」
「現在就不是朋友了嗎?」
「丟了什麼東西?」
駱駝故意怔著,忽地向那位總經理咆哮說:「價值連城的中國古物,竟然會在你們酒店裡的保險箱丟失?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左輪泰說:「男女之間的愛情,有一種是天長地久,海枯石爛,專情不二;另外一種,稱之為『愛情的點心』,如同遊戲人間,供著玩的,有這種大好的機會送上門,不等於像是天上掉下來的肥鴨子嗎?」
不一會兒,林淼拭著汗,行色匆匆,又重新回到「皇后酒店」,直奔貯物間。林淼的一副神色,在占天霸的眼中,正是所謂形跡可疑的人物。
「假如按照計畫行事,加上有左輪泰和妳的智慧,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
占天霸正奪下林淼手中的電話聽筒,提起手來正要摑林淼的耳光。
「快通知警署,叫署長來見我!」蒙戈利將軍吩咐說。
林淼有點忸怩,向金燕妮一揖,說:「就拜託你了!」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別理會他就行了!」左輪泰說著,忽地露出了笑臉,說:「也許這是天上掉下來的一隻肥鴨,可以供我們利用,在墨城這地方,能廣交人緣也是好的!」
左輪泰納悶說:「誰會在這時候給賀希妮電話呢?」他呆了半晌,關照關人美說:「妳可以去冒充賀希妮接電話,且看對方是誰,或者可以探聽些許消息!」
林淼搔著頭皮說:「家父研究『麻布柳莊』,我對相法也很熟稔,這位小姐相貌堂堂,以相法說,可以貴為一品夫人,旺夫益子,有幫夫運,將來兒女成群,會大大的發跡的。」
蒙戈利將軍在失望之餘也光了火,說:「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把經過情形給我說清楚!」
「看情形,我們得攜手合作才能應付這老妖怪!」仇奕森說。
「不知道,沒有人肯吐露!」
占天霸則認為林淼可能是假冒林邊水的兒子,藉以嚇唬人,還要盤問林淼的身分。
左輪泰格格笑了起來,說:「老妖怪駱駝所到之處,沒有一個地方是安寧的!」
關人美含笑說:「不要緊,我的監護人左輪泰是世界馳名的神槍手,他正技癢,恨不得找一個人決鬥較量槍法,相信最後為妳出頭的,還是那個老騙子駱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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