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死裡逃生
十五
「我正要提這個。關於那個廢棄舊書的墳場……」
「最後,關於閣下交辦的第三項任務,卑鄙下流的沙卡多已經奄奄一息,臨死良心不安,於是,我乘機說服他,要他老實說出當初替共產黨當特務時搶來的那筆鉅款藏在哪裡。」
不到一個鐘頭之後,這位警衛和同事現身十三號牢房前,點名要費爾明跟他們一起走。癱在鐵床上的沙卡多,端著一張討厭的臭臉觀望著他,一邊還搓揉著斷臂。費爾明對他眨了眼,隨即在警衛陪同之下走出了牢房。
「您不必費工夫灌我迷湯了,費爾明。我只要知道馬汀動手做了我交代的事情就夠了。你我都清楚得很,他並不適合接受這份任務,不過,我很高興他總算同意了,而且他似乎也明白了,讓事情順利進行,對大家都有好處hetubook•com.com。好啦,關於另外兩件事……」
「關於文藝這方面,我可以向您保證,馬汀現在非常認真勤奮,正以優美的文筆進行著您交辦的任務。還有,他告訴我,您提供給他的資料都是精緻的上乘之作,他認為這個任務非常輕鬆,因為所長先生的傑作簡直是無懈可擊,他頂多只能換個標點符號罷了。」
「您別又跟我拐彎抹角,否則我就把您送進地牢吃點苦頭。」
「根據我的推論,前面提到的那處墳場就在波恩市場的地層下,並且隱匿在繁複的隧道迷宮和許多廳堂後面。」
「隨時都可能斷氣。我看他已經在鬼門關前徘徊很久啦!只差一步就踩進去囉!」
「我能不能知道是什麼事情啊?」
「他說,馬汀暈過去了,他認為病情
和_圖_書恐怕會很嚴重。因此,他請求准許使用醫藥箱,或許可以找出應急的藥物……」
費爾明自信滿滿地頻點頭。
瓦士緩緩點頭認同。
「從技巧層面來說,他們倒也讓他掏出了命|根|子,不過,我和所長先生想法一樣,像沙卡多這種惡毒的狠角色,對付他唯一的方式就是心理戰術。」
這時候,費爾明把沙卡多說的那一段話轉述給瓦士聽。所長先生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費爾明傾身往前,語氣故作神祕。
瓦士緊盯著他的雙眼不放。費爾明完全依照馬汀的指示,他也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後來,所長先生收起了笑容,也收拾了他需要的訊息,還有那盤甜點。接著,他毫不客氣地用力在桌上叩了兩下,兩名警衛隨即進了辦公室,並將費爾明押回牢房。
「這個
hetubook.com•com說來話長。」
所長先生一臉熱絡的燦笑迎接他,並且送上一盤艾斯克里巴糕餅店的甜食。
「那地方叫做『遺忘書之墓』。」瓦士提出更正。「您從馬汀那兒套出了地點所在了嗎?」
瓦士搖頭輕嘆。
「費爾明老兄,很高興又見到您,並且又能和您聊聊充滿智慧而充實的話題啦!請坐!您一定要嚐嚐這盤精緻的甜點,這是一位囚犯的妻子特地為我送來的。」
「所長先生,尚南華……就是跟馬汀同一間牢房的醫生……」
「費爾明,我可要提醒您啊!如果您敢騙我的話,後果不堪設想。沙卡多所受的嚴厲刑求,比起用來對付您的方式,恐怕連開胃小菜都稱不上。」
「結果呢?他把錢藏在哪裡?」
「入口呢?」
費爾明這幾天以來連一粒種籽都消化不了www.hetubook.com.com,為了不違背瓦士的好意,只好拿了一塊小圓糕,然後好端端地捧在手上,彷彿那是個護身符似的。瓦士替自己斟了一杯白蘭地,然後癱坐在他那張將軍椅上。
「我向所長先生保證,我說每一字每一句,真的都是重複沙卡多告訴我的內容。您如果不相信的話,我可以對著您辦公桌後面那張嚴如上帝的佛朗哥大元帥肖像發誓。」
「您告訴他,他交代的事情,我已經有結果了。他一定知道我在說什麼。」
瓦士琢磨著費爾明這一番阿諛奉承,但他只是禮貌性點頭回應,臉上始終掛著冷淡的微笑。
那天下午,費爾明趁著返回牢房前,刻意走近曾將他押往瓦士辦公室的其中一名警衛。
「怎麼樣?聽說您有好消息要告訴我?」所長先生切入正題。費爾明立刻點頭回應。
「那麼hetubook.com.com,您認為他來日不多了嗎?」
瓦士正仔細推敲這段話,顯然是頗感訝異。
「我早就跟那些畜生說過了,使用暴力根本就不能從他口中套出話來。」
瓦士突然暴跳如雷。
「我知道他,怎麼樣?」
「那你還在等什麼?還不趕快把東西拿過去,他需要什麼就讓他儘管拿!」
「所長先生,我還沒問出這個部分。我猜想,八成是藏在某個蔬果攤位又臭又擠的儲藏間後面之類的。馬汀不想聊這個話題,我想,如果把他逼得太緊,恐怕他從此以後什麼都不肯說了。」
「您做得很好,繼續說吧!」
這一次,瓦士已經懶得再危言恐嚇費爾明了。費爾明在走道上緩緩往前踱著,這時候,他看著所長祕書和他們擦身而過,並在瓦士的辦公室門口停下腳步。
「請您告訴所長先生,我有事情必須向他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