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輯 七好文集
關窗傻瓜
我也在船上!朋友,我關過窗子的——只是,有時,沒法子把窗子關好。讓我也說說理由:渡輪上的窗子大又重,個子矮小的人,要把它往上推,已經不容易。如果遇到機關失靈的,日久失修的,拚命向上推,也不能動它分毫。容易關,又貼近我坐的範圍的窗子,我都會關上。只餘和*圖*書下那些有毛病的,不近我的,總該有人肯助一臂力,不該單讓一個不夠力的人去做啊!
她還是一副毫無表情的表情,閒閒的開腔了:「只有一個人懂得那簡單道理?武斷!懂得的人多的是,說到沒動手關窗的理由,要聽聽嗎?嗱!左邊雨來,往右www.hetubook.com.com邊逃;右邊雨灑,朝左邊躲。兩邊都當風雨嘛?到時自然會有人忍耐不住,便動手關窗,犯不着自己操心。要不然,這艘船反正不久便泊岸,又不是要坐上一輩子,再東躲西藏一會兒,就上岸了,船濕不濕,跟自己有甚麼相干?還有,你不是說那個關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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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身都濕了嗎?自己弄得一身濕透,便宜了別人,是頭等傻瓜行為,這不合大部份香港人的處世條件。在人面前做傻瓜,聰明人不幹!」……「好!別人的事不必說,你也在船上,你有站起來關過窗子嗎?」「關窗子的道理」一文刊出後,那個專門向我潑冷水、剔毛病https://m.hetubook.com•com的朋友又有話要說了。
一九七六.七.二十三
也許,當我冒著風雨,死命用力關上窗子的剎那間,會有些眨着冷眼,看傻瓜做傻事的旁人,但對於冷眼,我們該學會一套冷的對待態度,理他作甚?况且,關窗子又不是甚麼出風頭的行徑,也不和*圖*書是偉大的為他人服務,不過為了自己避風雨的「自私」行為而已,別人倒未必那麼注意。想到另一個角落,可能也有同樣的傻瓜在關窗子,心裡也釋然了。反正,坐近窗子的人,只要肯伸手關上窗,方便自己,同時方便旁人,一船人就可以舒舒服服,我實在渴望多些這類傻瓜。「只有一個人懂得這簡單道理」是我說的「反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