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外卮言序二
民國二十九年夏暨陽魏病俠
晚近文學,以描摹社會情態為工者,謂之社會小說,頗為一時之崇嗜。如英之却而司迭更司、俄之契訶夫,其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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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名重一時。《金瓶梅》所記述,固以世態人情之刻畫為多,其對於西門家庭之俗惡,不著一字褒眨,而陽秋自在言外,尤合於社會小說之旨。《金瓶梅》一hetubook.com.com書,在明清之際,與《水滸》,《紅樓》,《儒林外史》,同稱說部鉅製。其結構之完密,描寫之生動,亦未遑多讓。祇以書中間有褻語,列為禁書,士夫多諱言之,致其文學技巧之美點,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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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少數猥褻字句所掩,因而流布未廣,弗獲愛好文藝者普徧之欣賞,誠斯書之不幸也。姚君無犀,夙好研究此書,輒有纂述。余昔年主《風月畫報》筆政時,君曾撰〈金瓶寫春記〉刊於風畫,甚為當時讀者所https://m.hetubook.com.com樂道。嗣余編輯《天風報》,適君之〈金瓶札樸〉以時寄刊,考證精詳,頗足資同好者之研討。今姚君彙集所作,萃為一編,將刊以問世,因余與此書一部稿件,雅有因緣,屬為弁語,爰略誌數言歸之。
綜四言論之,m.hetubook.com.com《水滸》多談武俠,《紅樓》專言愛情,《儒林外史》描寫社會情態之處獨多,第限於腐儒酸丁之疇範,亦不如《金瓶梅》涵彙之廣,以近代評論小說之眼光衡之,似《金瓶梅》之社會描寫價值,更出諸書上,評而張之,亦今日文人應有之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