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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蘭短篇小說精選

作者:愛力克.林克雷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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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家庭

如此家庭

米其生(Naomi Mitchison,1897~1999)原先攻讀科學,卻轉向寫作一途,並選擇希臘、羅馬的世界,做為她最成功小說的背景。她的直述風格,甩脫了濫情和仿古的陳腔濫調,是文壇少有的異數。
林務官不置可否,安格斯用一腳站著,又換了另一腳。最後林務官說:「你要娶佩姬嗎?」
「你別告訴他,鄧肯!」安格斯說。不過他知道,牧師很不喜歡林務官,因為他曾抱怨鋸木廠的噪音妨礙他講道。此地每個人都知道,他半數的證道詞都來自書上。
聶歐密.米其生
佩姬繼續拍打搓洗衣裳,假裝沒看到有人站在那兒。
「我不會再跟你說話了!」她說。他心中湧過一股傷痛,他恨那個仙女,恨那個警告,恨這兩天兩夜的種種。就這樣他們下坡來到村莊。「別載我回家!」佩姬忽然說:「就讓我在這裡下車,也許,喔,也許他們不會知道,還有時間想個理由好說。」
作者簡介
麥克連先生閉口一陣子,用鋤頭的邊邊抹掉靴子的汙泥,噴著煙霧,最後說道:「我也聽到這麼說。要是她在巴士上,很可能就死了。」
「沒什麼用的!」安格斯說:「也許真的是禍從口出。說真的,我很抱歉,佩姬,可是我必須這麼做。妳最好別想抓方向盤,佩姬,要不然我就得打妳了,我可不願意這麼做。」
「我不讓妳去演唱會。」安格斯說。他沒看她,只盯著眼前的道路。
「我就是不敢問她,真的。」安格斯說。
於是他思之再三,纏著母親扯淡,直到她提起,她那位漂亮的小姑珍妮特,因為沒接受警告而死在格拉斯哥的醫院裡。於是他想,要是由於他的疏忽,而使自己的女朋友發生類似的事,那多可怕。如是他梳洗後便去合唱團練習。自然,佩姬也在那裡。因此回家時,他便求她別去參加演唱會。但是她一點也不肯聽,因為她認為他是在惡作劇,便斷然跟他道別。
「嗯,」林務官說:「你最好問問她,而且別讓家裡以外的人知道這回事,這麼一來也許就風平浪靜。這種事傳開來可不好。」
安格斯說:「她確實在我貨車裡坐了一程,不過不是為了做什麼壞事。」
「安格斯,你開上去幹嘛!」佩姬緊緊抓住他叫道。
由於恐懼已開始離他而去,他緊盯著她的眼睛。但他這麼做時,卻逐漸看到她身後丘陵坡上的小松林。不消一下子,他所凝視的她就煙消霧散,沒留半點痕跡,只有他臉上的冷汗兀自仍在。他回家後沒說什麼,他媽媽遞茶過來,突然笑開來,問他在貨車上做了什麼事。因為報紙上躺著那支扳手,四周環繞著美麗野生的忍冬青。
「我需要想想怎麼處理這件事,」林務官說:「因為我可不能讓我這些貨車這樣下去。明早我再跟你面談。」於是安格斯不吭一聲回m•hetubook•com.com家去。家裡人全在談車禍和他沒在車上的好運。他們知道佩姬.麥克連沒在上頭,但是他們還不知道她跟他在一起。他有個好朋友斷了一條腿,另一個因內出血而請醫生在旁看顧。佩姬妹妹的頭嚴重裂開,奇怪的是沒人死亡。安格斯上床去,非常疲倦卻有點睡不著。至少他跟自己說,那是個真實的警告,我接受了,而且仙女沒作弄我。於是他起床披衫,點火繞室,尋找一樣值得當禮物的東西。然而看來卻沒半樣。因為不管是他從育幼院抽獎大會上贏來的袖釦,或是裝退伍金的印刷信函,或是他為艾斐的新生嬰兒受洗而存下來的葡萄酒,甚至他那雙上等馬靴,仙女要這些有什麼用呢?最後他總算找到一樣東西,是一枚小勳章,他的父親和爺爺曾掛在錶鍊上,也許是那個風笛手贏來的。他不知道那是不是銀做的,用袖子擦了一下,便光腳出門,襯衫罩著腳,迎風鼓起。他來到井邊,奇怪的是他並非很想見到仙女,那兒也沒有一丁點她的氣息。於是他把小勳章扔到井中,站著如禱告般說了幾句話,便一路跌跌撞撞回去,石頭刺得腳發疼。不過事後他睡得很甜,好像桶子裡的鯡魚乾。
「噢,是這樣的,佩姬,如果妳不跟我說話,那就有點困難了。」
安格斯卻發覺無話可說,因為他無法從一個仙女開始說起。最後他踢著貨車的輪胎道:「我很抱歉,鄧肯,不過,我一點也沒傷著它,而且——而且我會付汽油錢。」
「我知道有許多人會這麼想。」林務官說:「你說她穿著綠色的披風是嗎?哎!幸好你懂得蓋爾語。不過我很擔心牧師會怎麼說。」
自然,他正想著,林務官就來了。安格斯.麥克米蘭沒把車送回,他一直非常擔心。他一向辦事牢靠,而且林務官還有頂頭上司。「你總算出現了!」林務官說:「你準備怎麼說呢?」
「我幾乎都在開車,」安格斯說:「佩姬也不肯跟我說話,她一路都這個樣子。」
「我真的是盡力了。」
在這個家庭裡,看東西並不意謂著就是看到了。這點對他們可不好,一點也不好。他們可以視若無覩地做完事。他們一個一個來到這世界,而他的媽媽也已看到在峽谷頂端的葬禮。自然,她跟那些抬棺者很熟,她也可以猜得到那具屍體是誰。毫無疑問,這一切都將在本週結束前發生。從此之後,她就整日病倒臥榻之上了。
於是他說:「我怎麼知道那是真的?」
於是安格斯清清喉嚨,稍為提高聲音道:「我接到警告,說佩姬不可以跟合唱團去。」
過後,他才弄清楚她在談合唱團和到歐康蘭旅行的事。她警告他,絕不可讓佩姬上巴士,否則他終生都不會幸福。他用盡力氣想說話,卻有好一陣子話儘在嘴裡轉。最後他用蓋爾語說:「妳怎麼會告訴我這件事呢,希地的女人?」
「鄧肯責怪我,說要把貨車收回。」
「沒有。」安格斯說。她父和_圖_書親也過來用手搖他。原來巴士出了車禍,有三、四個人受重傷,幾乎每個人都被玻璃割到。他們才剛從電話中聽到這消息,不過還無法肯定車上有誰。接著安格斯發覺置身於熱情的傻笑中,自己也忍俊不住。於是他回到貨車上,開回鋸木廠停好,開始清洗刷磨。因為他不知道林務官會說什麼。他也許會受責,也可能再也無法回到他那部貨車的駕駛座上。
「好,好,」麥克連說:「你們家的人才看得到那種東西。看到那種東西通常不太吉利。不過這次我女兒卻挽回一命。哎,哎,你是不是想見佩姬呢?」
「那,我要叫了!」佩姬說。
「怎麼說?」她說。
「當然,我要,」安格斯說:「但是我不敢肯定她會。我甚至不敢確定她還要不要跟我說話。」
「啊——嗯——」她說:「也許吧!」
嗯,就這樣,合唱團練了整個冬天,總算時候來到,他們在教會基金贊助下,準備前往歐康蘭舉行演唱會。唱完後還有個舞會。他們要雇一輛巴士,大家一路唱歌消磨時光實在不錯,何況還跟姑娘同行。安格斯幾乎可以肯定,佩姬.麥克連——那是他女朋友的名字——屆時會跟他坐在後座;雖然她還不肯答應。
她笑了,那依稀是個甜蜜的笑容,卻隔著遙遠的時空。她有一副少女的臉蛋和身材,看來卻像個超越愛恨的老婦人。她說:「我會在你手上的東西留下記號。相信我,安格斯!」
「啊,可是我那時不曉得巴士會出車禍。任誰有一丁點腦筋會相信你呢,安格斯?不過,我們別再提警告或跟它有關的任何事了,因為我在想,我們還有許多其他的事好說。」
於是他上床就寢,試著告訴自己,這整件事沒一樣是真的。但是他由不得自己不信,事實上,他在夢中還明明白白看到那位仙女,她又跟他說話。到了早晨,他瘋狂地想阻止佩姬參加演唱會,然而整個早上他想不出任何法子。到了下午四點,他開著空貨車回鋸木廠時,看到佩姬正在路上,要去為她媽媽送個口信。他叫她上來坐他旁邊,他要送她一程。她上車了。然而到了十字路口,他卻加速轉向,駛往峽谷。
「要是妳去,我一定會去,佩姬,」安格斯說:「因為,要是妳碰上什麼危險,我可以立刻趕到。」
佩姬拂去指上的泡沫,對著空中說:「你想想那不是很瘋狂嗎,只有我們倆在山坡上,其實我們可以度過一段好時光的,要是你早先跟我解釋清楚就好了。」
「那是我最高興的事,」安格斯說:「可是——」
「嗯,」林務官說:「如果你要娶佩姬.麥克連,我會幫你打點。不過你如果沒勇氣,那你就結帳離開,而且最好是離開本地。」於是安格斯蹣跚走出小辦公室的門口。林務官從倉庫裡取出兩把新斧頭查驗。
到了起程前兩天,安格斯上完班,把貨車停在鋸木廠旁,罩上防水油布後,他穿過松林和古井抄捷徑回家。自從村邊有了郡議會新設的水源後,有些家庭甚至已有浴室,如今沒人會和-圖-書來到這處古井。有個女人坐在井邊,起初他想她是個夏日訪客,或是諸如畫家之類的人物;因為她那件老式的綠色長斗篷,現在的女人絕不可能穿。可是等到他走近她立足處,他看到她正準備跟他說話。當她用蓋爾語叫他的名字時,一股襲上來的不祥感突然變得強烈起來。於是他抓住活動扳手的握柄回答她。那把扳手他本來是要帶回家用的。她在他身邊踱起步來,他看到她綠色披風下的雙腳並沒有移動。足足有一陣子,他的血液賁湧,額頭滲汗,聽不到她在說什麼,更怕她伸出手來碰他的手。
安格斯和佩姬怎麼度過音樂會那晚劫難的事傳了開來。安格斯的夥伴紛紛問他,跟一個漂亮的小妞在貨車的駕駛室裡,甚至在車廂中能做什麼事。他們全都想他居心不良才帶她走,不過也有點以他為榮。但是巴士的車禍張揚得更厲害,安格斯暗自慶幸。
「那我問你,你為什麼開貨車載我的女兒?」
於是佩姬坐在貨車廂中,離他遠遠的。他們沒碰上半輛汽車,有也只是一輛老舊的農莊牛車罷了。安格斯大鳴喇叭,全力加速。她沒事可做,哭聲逐漸小了下來。因為她想到舞會的衣裳,還有她即將錯過的美好夜晚。她跟團裡的人又能說什麼好呢?
佩姬不吭一聲,當他靠近她身旁時,她自動走開了。於是他倆就這麼沒好氣地坐著。不過他們可知道村上的人會怎麼說他們。除此之外,安格斯還想他沒把車送回鋸木廠會怎麼樣。他喜歡他的工作,也喜歡林務局,可是這樣一來,他就沒法得到好評了。他愈想愈覺得前途無光。突然他懷疑,會不會是仙女跟他開玩笑。一念及此,實在可怕。
「我又沒神經病!」安格斯急道。
喝完茶後,他到麥克連家。麥克連老爹正在打他的豌豆。安格斯問起佩姬妹妹的傷勢。教區的護士正在裡邊照料她。接著他談到豌豆生長茂盛,最後老麥克連說:「我聽到你跟佩姬的事倒底是怎麼回事啊,安格斯.麥克米蘭?」
不過,不管怎麼樣,安格斯畢竟是個好青年。他是林務局的司機,照料他的貨車有如對待一匹馬。他永遠記得清洗、上油,四處添添補補,而且從不曾在路上出事。此外,他是教會合唱團的一員,除非有特殊場合,他幾乎滴酒不沾。他跟團裡一位姑娘滿要好的,她唱女低音,他唱男高音。這幾年來,家裡沒人看到任何凶兆。他姊姊艾斐嫁了,已有三個小孩。事實上,她如今幾乎要笑自己的鬼故事了。因為一直尾隨她的那個鬼東西,的確讓她誤以為是匹馬或兩輪貨車。後來才知道,那是來自峽谷頂端一塊小農地的幽魂。他已死了一年多,不幸弄成那副樣子,所以才得回來。
就這樣,第二天他整日又掛念又煩心,晚上又到佩姬家去,想重提警告之事。她早已料到,在門口見他。他告訴她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她則非常困惑,起初根本不肯相信。何況她已把舞衣洗燙好了,而且,誰知道其他女孩會怎麼說呢?可能一點事情也沒有,如今也沒人肯hetubook.com•com相信如此胡說了。安格斯愈是苦苦哀求,佩姬愈覺得沒半點理由理他,也愈相信他可能喝醉了。要是她聽從他,大家會議論紛紛。她可不要被安格斯或任何男孩當小丑耍。而且,演唱會後的舞會必定很棒,難道安格斯不來當她的舞伴嗎?
「他說他可能會算好帳要我走路,佩姬。」
於是其餘的人都跟自己說,要是他們接到了什麼警告,都得言聽計從。然而好久一陣子,警告都沒出現。他的父親唐納德.麥克米蘭,曾經一度驚鴻瞥見仙女。他是城堡的助理看守,那天清晨,他在山丘上設好陷阱回家,當他抄後山的路下坡時,仙女們正策馬在城堡附近遛達。白色的小馬上可見微暗的身影,鞍轡上的黃金閃閃發光。不過他隻字不提,因為看見仙女的地方,屬於城堡的主人,不是助理看守該出現之處。他可不喜歡這種滋味,一點也不。事後他便志願入伍,等他回來時,已是十年後了。
但是隔天早上,他到鋸木廠,林務官便要他到他的小辦公室去。屋子裡有文件、電話、成梱的斧頭和鋸片。然而他還是開不了口。過了一陣子,林務官用生氣的口吻說,要是他沒有理由,那就解雇了。如此一來,安格斯只得說出整段故事。說到一半,林務官起來關上辦公室的門。最後他說:「安格斯,你說這種話,有人會把你關到收容所裡。」
安格斯則望著油表。如今他已離村莊十哩遠。他轉向一條小路,通過牧草地,朝老採石場駛去。像這樣的路,佩姬就沒機會攔下車來,搭便車回去了。他們一路顛顛簸簸,這時已近六點,巴士在半小時內就要出發前往歐康蘭。最後,他在一處採石場的入口停下車來說道:「我是該罵,佩姬,但我很清楚我是對的。」
「我也這麼想。」安格斯囁嚅道。因為她會坐在妹妹旁邊,非常可能落到玻璃外頭。接著教區護士從屋裡出來,愉快地說小姑娘已逐漸好轉,她現在得離開去照料其他人,還說她現在看顧所有人有多忙。然後她發動她的小車離去。
假如你追溯得夠久遠,還有一個他爺爺的叔叔,是個出色的風笛手。有天他翻丘越陵,從遠方參加婚禮回來。依那個時日的方式而言,那是個順利的婚禮,整整熱鬧了四個晚上。他們當然不會吝於給風笛手喝威士忌。當他回家時,小丘上出現了仙女們,問他是否肯歇會兒,吹奏風笛給她們聽。由於威士忌使他膽大如知更鳥,他當然肯照辦;但是他實在喝得太醉了,沒辦法好好吹奏。於是他說改天會再來,但卻從沒辦到,事實上,是他在自己的床上死掉了。然而終其餘生,他都非常害怕,怕她們是否會介意他說過的話。從此整個家庭裡便有了一種恐懼,怕要是其中有人記得這件事,那麼他就得兌現老風笛手的諾言。
她說:「因為我們跟你爺爺的叔叔有友誼在。他是個好風笛手,不管酒醉或酒醒,都是個和藹的人。安格斯,唐納德的兒子,我跟你說是為你好。」
他停下貨車,跳下車來,想幫忙她下車,不過她已斷然躍下。hetubook.com.com當他走向她時,她縱聲大哭,拔足沿路而去。他沒追她,直到她消失於視線外。他知道,她會走東尼家雞舍旁那條小路。
但是安格斯本人可沒見過什麼鬼影子。他幾乎要說,根本就沒那回事。有天晚上,她姊姊艾斐跳舞回來,極度驚恐,說有個鬼從十字路口就一路跟著她。他可不信。因為事情就是這個樣子,你可能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如果教會、學校、報紙、甚至廣播都不承認,你會發現很難相信自己所見所聞。另外要知道,你兩次所見,不會一模一樣。我看是這個樣子,你看是那個樣子,然而那可能都是同個東西。也許牧師是對的,我們根本就不該提到這些東西。
他經過郵局時,看到電話亭旁有一圈人。他哥哥叫他下車,他便跳下車來。「是你啊!安格斯!」他哥哥叫道,兩手抱著他,眼淚汨汨流出,然後說:「佩姬跟合唱團去了?」
「嗯,」安格斯說:「也許,他只是有點不相信我。要是他相信我心中想的事,他就沒話說了。啊,佩姬,要是他認為我這麼做是因為我真的愛妳,他就會相信我了!他問妳和我要結婚嗎,佩姬,但是我說我不敢問妳。」
過一會兒安格斯說:「妳要跟我說話嗎,佩姬?」
「喔,那就進來吧!」麥克連先生說:「我們就不要再提警告這回事了。」他們一起走進屋裡。佩姬就在裡頭,正在洗她妹妹弄壞的連身衣裙。她父親說:「我要進去看看你妹妹。」
安格斯懂得蓋爾語,雖然還不致於到能讀的程度,除非是首簡單的歌曲;不過他能講得流利,也聽得懂別人說些什麼。這大部分得歸功於他爸媽老是在餐桌上用蓋爾語交談,免得讓孩子聽懂。安格斯還是小不點時就很氣這點,於是他開始學蓋爾語,純粹出於惡作劇的心理,好知道他的長輩在說些什麼。
「你跟我這麼說,」老麥克連開始填菸斗,「不過你們離開了三個鐘頭,你能找到什麼話題談呢?所以我一定要問你,你們在做什麼?」
「是這樣嗎?我敢肯定他沒錯。你不該沒說就把車開走。」
他的父親有個妹妹叫珍妮特,氣色很好,本來是個非常漂亮的姑娘,然而卻愈來愈不對勁,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便要送她到格拉斯哥的醫院。就在她去的前一晚,她走近那口古井邊,赫然看到那仙女。仙女警告她,最好不要去醫院。她雙腳沒動,卻沿著她身邊走動,一如傳說中的模樣。少女回來後,非常困擾,說她不願意去了。於是他們去跟醫生講,使他深受冒犯,說他一切都安排好了,所以她必須去,要不然格拉斯哥那個最傑出的醫生會要他的頭。如此一來,少女和她媽媽都很悲傷。結果他們無法拂逆醫生,可憐的少女到了醫院,死在那裡。
於是他再度發動引擎,倒車轉向,立即小心翼翼駛下坡去。佩姬依然離他遠遠的,好像兩人之間有一群臭鼬鼠。
佩姬讓衣裳掉落肥皂泡裡。「可惡的傢伙!他怎麼可以這樣對你?」
「妳不肯跟我講半句話嗎?佩姬?」當他們來到峽谷路上駛向村裡時,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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