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羊毛
「是的,我們要禦寒,一定得穿上絨織的東西。這可憐的小東西,把牠的毛給了我們,做成我們的衣服,牠的乳汁和肉也供養我們,還有牠的皮讓我們做手套。我們是靠了家畜的生命在過活。公牛給我們牠的氣力、肉、皮;而乳牛則給我們牛奶。驢、騾、馬替我們做苦工。牠們死後,還給我們留下牠們的皮,就是我們用來製造皮鞋的皮。母雞給我們生蛋,狗給我們看門。我們沒有了這些家畜,將會很貧苦;但還有許多人,無緣無故地鞭hetubook.com.com打牠們,使得牠們挨餓,並且無情地虐待牠們呀!我們不要去想那種沒良心的人了。當我想起了這些可貴家畜所給我們的一切,甚至把性命也給了我們,我便要把最後一片麵包和牠們分食了。」
傑克他們昨天夜裡商量好的,今天他就開始做了。幾隻羊的腳都被綁住了,橫臥在一個架子的兩塊斜板上,爲的是要牠們靜悄悄地耐心躺著,所以不得不如此對待牠們。地上放著鋼刀。至於那些人類必需品的無hetubook.com.com知犧牲者們,則是早已臥著,順從地等待著牠們悲慘的命運。哎喲,牠們是不是要被殺掉?喔,不!牠們是要被剪毛。傑克捉住羊腳,拉過來放在剪毛架的兩條斜板中間,以大剪刀開始嚓嚓嚓地剪起羊毛。一點點地,那羊毛掉下一堆。當一隻羊的毛剪光了,便被解開,放在一旁,牠好像很難爲情地打著冷顫。牠剛才已把自己的衣服脫了給人穿。傑克把另外一隻羊放上架子,剪刀又上下動了起來。
「咦,你們念書識字hetubook.com.com的人,連這點都不懂嗎?人們用了這羊毛給你們做襪子,編成絨線的東西,以便你們在冬天使用;它們甚至能夠用來做絨布,品質很好的製衣絨布。」
「我們暖?關我們暖什麼事?」
「告訴我好嗎,傑克?」約爾說,「羊兒們的毛剪去之後,牠們不會覺得很冷嗎?你看,剛才你剪掉毛的那隻羊,牠冷得在發抖呢。」
「絨布是以織成襪子的絨線織成的,把這種絨線很整齊地交叉著織成絨布,那必須要用複雜的機器和織布機,這些和_圖_書是我們在家中辦不到的。那種機器只有在出產絨布的大工廠裡才能看到。」
「那麼絨布呢?」
「不要緊的,我選了個好天氣剪毛。太陽很溫暖。到了明天,牠們便不會覺得要羊毛毯了。況且,羊受一點冷,讓我們暖一些不是應該的嗎?」
「人們把從羊身上剪下來的白毛染色,他們在沸水中放進藥料和顏色,把羊毛放進去,等到拿出來時,便成了另一種顏色。」
「沒錯,現在確實是骯髒的,」傑克也承認,「但它將要被洗淨,等到洗得白白的,安太太和*圖*書便要放在她的紡車上,做成絨線。這種絨線用針織起來,便成了襪子。當人們不得不走上雪地時,便會高興有它,用來套在腳上了。」
「我沒有看見過紅、綠和藍的羊,但有紅、綠、藍和別種顏色的絨。」艾米爾說。
「這樣說來,我穿的褲子是從羊身上來的;這件外套、我的圍巾、襪子都是了。我是穿著從羊身上搶奪下來的東西嗎?」約爾說。
這時剪刀嚓嚓嚓地響起來,羊毛掉落滿地。
「胡說!」艾米爾叫起來,「這樣骯髒的羊毛能做襪子、絨線和絨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