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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會的缺席者

作者:希蒙娜.范德魯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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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早上才認識她,她看起來人還不錯,身材嬌小、皮膚黝黑,看起來很柔弱,但似乎有辦法對抗蕾芮的意見。
歐拉夫笑得把咖啡潑到鞋子上。經過的蕾芮轉身回頭,我移一步讓歐拉夫擋住她酸溜溜的表情。
「對。」
「我告訴過妳伊莎貝兒的事,對不對?」我說。
不是我的問題。我走了,再見!對我而言有什麼不同?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我不接受。妳自己做。我不願意這麼做。我不想做。我反對。
她刻意不看我這邊,但我知道她覺得這是誰的責任。
「什麼運氣好?」他問。
珍妮走到廚房後停下來,「妳花了多久時間喝完那些?」她大聲說,指著佔滿流理檯的空瓶。
她上來四處看看,「妳在做什麼?」
「我有一個提議,」蕾芮進到辦公室裡,脫掉外套,在桌上放下一只大型粉紅小豬撲滿。「我和華特討論過,他也同意拼字錯誤浪費了太多紙張。通常,如果再讀一次自己的東西就可以發現這些錯誤。我們都偶爾會犯錯,但最近裝紙的垃圾桶實在是太滿了。」
「那又有什麼關係?」珍妮問,「還是妳連這一點都不記得了?」
「黑咖啡。」
「對,沒錯,」我拿起一根香蕉指著她,「就是這種感覺。」
「我才剛剛在想電腦真慢,你就正好寫信給我。」我走到咖啡機旁,歐拉夫跟著我走過來和*圖*書,靠在流理檯上。
「是我。」珍妮大叫。
「啊……妳好可憐喔,所以只剩下妳自己一個人?」
「妳爸媽還住在那裡嗎?」歐拉夫問。
「我覺得很好,」瑪歌說,她打字的信最少,「很多紙都被浪費掉了。」
我整個下午都躺在沙發上,在每個頻道間轉來轉去,等著看「當世界轉動」。陽光仍然閃耀著,揭露出房間裡每件物品上的灰塵蹤跡。
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第一次陷入愛河的對象是巴特,在學校的迪斯可舞會上,他所回應的興趣令我詫異,正如現在歐拉夫帶給我的感受一樣。我其他的感情都無疾而終,那是我本身的問題。
「你動作真快。」我笑著說。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頭很痛,不斷地注意歐拉夫的身影。如果這時候我的電腦出問題就好了,但電腦開機時一點問題也沒有。
十二點半一到,我感到如釋重負,拿起包包,沒說再見就離開了。
「妳今天下午有什麼打算?」他問,還在大笑著。
「就是這一點,」我嘆一口氣,「這正是我努力想要想起來的。」
這些都可以用來對付蕾芮。我記下來,直到聽見「當世界轉動」的配樂。
我摘掉香蕉的尾巴,慢慢地把皮剝掉。又來了,那個火花,浮現出來的記憶,我動彈不得地坐著,瞪著牆上一張裱框的畫https://m•hetubook•com.com,然後這個記憶又消失無蹤。我沮喪地吃掉香蕉。
我的目光仍然停留在水果缽上,試著決定是否繼續,然後我抬起頭問:「妳曾經覺得記憶中有什麼已經無法想起的事嗎?」
我聳聳肩微笑,沒有回答。
「喔,我不確定。」
「聊天,我關起來。」我登出聊天室。
「如果我們每浪費一張紙就放十分錢進撲滿,就可以用這些錢支付星期五下午的飲料費用。妳們覺得呢?」她充滿期待地看著大家。
「大家都想一想好了。」蕾芮說。
「看你怎麼看,羅賓在倫敦,我爸媽在西班牙……」
「喔對,妳昨天說了,不錯的選擇。」
我們站在走廊看著對方。
為了躲避蕾芮的目光,我轉身回到電腦螢幕上,出現一封來自歐拉夫的電子郵件:早安,莎賓,看來妳的電腦沒問題,真可惜!
我不同意,但不想冒險出頭。金姬沒再說什麼。
「我要去丹海爾德鎮。」我拿起滾燙的塑膠杯,對著咖啡吹氣。
「所以我才會在資訊科技部門上班,我可以感覺到這種事。」
「沒有我慢,所以沒關係。」
我把玩著水果缽上的水果。這是個漂亮的陶瓷缽,我在西班牙買的,而且買得太貴,我笑著告訴她這件事。
「這不是跟蕾芮有關吧,https://m.hetubook.com.com是嗎?還是跟妳的憂鬱症有關?」珍妮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喜歡喝一杯。」
「所以,妳的電腦有問題……」歐拉夫說。接著我說:「你真是運氣好……」我的句子被中斷,但他比手勢要我繼續說。
我點點頭。
「莎賓……」珍妮說。
「我該回去工作了。」
珍妮瞪著我,「可是他們沒有找到她不是嗎?妳怎麼可能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
「有時候,」珍妮說,「我會忘記人名,已經快要說出口,正要脫口而出時就不見了。」
「看了一陣子之後,她就不知道可以怎麼幫我了。情況是有改善,但她覺得無法進入問題的核心。」
「沒有,他們五年前移民到西班牙了。」
我按下「白咖啡」。
「可是妳的電腦不是有點慢嗎?」他說。
珍妮什麼都沒注意到,「對於過去,我真的忘掉了很多。」她說。
「嗯……對。」金姬說。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不好,做了很多混亂的夢之後醒來。夢到以前,夢到學校。終於完全醒來之後,我卻不記得任何細節,眼前只剩下巴特的笑臉,耳邊是他低沉的嗓音。巴特是我的第一個真愛,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曾經上床的男孩。我離開學校之後就沒有見過他,並不記得曾經夢過他。為什麼過去這樣對我m.hetubook.com.com窮追不捨?
沒多久就收到回覆:我馬上過來看,立刻!
我的臉上揚起一陣笑意,馬上回信道:比平常慢了一點。
「喝咖啡嗎?」我問。
「如果妳喝得這麼多,那就不『只是』喜歡喝一杯,而是需要酒精。如果妳需要酒精,那表示妳有問題。」
這是我最近從圖書館借的一本書,裡面有許多忠告、心理剖析、提供所有問題的解決辦法。妳只需要背誦一些肯定的句子,在適當的時機使用。
「妳昨天下午做了什麼愉快的事嗎?」歐拉夫從咖啡機拿出他的杯子,一邊幫我放一個進去,一邊問我。
「可是妳有在看心理醫師對不對?有幫助嗎?」
我在珍妮銳利的凝視下感到非常不安。
我去倒咖啡的途中碰上歐拉夫。
我放進一個空杯子,我們沒打算走到行政部門的辦公室。
「也許,與其欺騙自己只是喜歡喝一杯,不如找出為什麼感覺這麼糟糕的原因會比較好。」
「我有種感覺,我好像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
「我想應該沒有很久。」她研究著我的臉,「怎麼了?」
我用腳把桌上的一本書推過來,封面上一個帶著質疑表情的女人雙手插在腰上,上面寫著「自信女性」。
她臉上擔心的表情,讓我心中的不耐隨之消散。除了我的心理醫師之外,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看著我了,而且她還是收費的。我們在餐桌邊坐下來,我瞪和*圖*書著木製桌面。
蕾芮進到辦公室裡,我繼續工作,她冷淡地對著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滑進自己的座位,接著每分鐘都檢查我在做什麼。
「丹海爾德鎮,」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妳怎麼會想去那裡?」
我被門鈴聲嚇了一大跳。時間是九點鐘,起身時感到有些微醺暈眩,我按下打開樓下大門的按鈕。
「我本來想洗窗戶,但及時阻止自己。後來我去蜂巢百貨公司買假盆栽,拿去收銀台結帳又拿回去放,回家剛好來得及看電視影集『大膽而美麗』。」
整個早上,歐拉夫都盤據在我的腦海裡。每次有人進來我就抬頭,一直覺得聽到他的聲音。我每十分鐘就檢查有沒有信,可是沒有,今天只有這樣。如今,我的不確定感趕走了肚子裡充滿希望的緊張。
那天晚上,我喝著一瓶葡萄酒,坐在電腦前上聊天室,對著從沒見過、大概永遠也不會見到的朋友傾訴。
我本來預計要打掃一番,但一點精力也沒有,就算是泡杯茶都需要太多氣力。
歐拉夫把手臂放在我的肩膀上,停留了一會兒,感覺像鉛一樣重。如果這時把他的手甩掉就太過分了,可是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如此。他撫摸我手臂的方式顯示一種其實並不存在的情誼,還不存在,也有可能是朝向什麼無法想像的情愫。歐拉夫對我有興趣嗎?有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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