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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山姆想起一條白玉雕的鰻魚。

「什麼訊息？」山姆的語氣充滿惱怒，「我們只是過著我們的日子，如此而已。」

「為什麼？」

山姆舉起雙手。「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山姆往前走。「漢娜呢？」

「你沒等我。」

「你們不配。」

「盧卡斯，你瘋了。高中生活的重點就是不必負責任。我不欠你，也不欠別人。」

女孩聽見後抬起頭來，眨起雙眼，眼神隨之一亮。

「爸！」

「保障什麼？你根本不在乎這些錢。媽的，我還是不明白你幹嘛這麼搞我。」

「你該負責任，山姆，每個人都要負責。」

「那天我提早離開。我一心一意要去好萊塢，所以把行李打包好放在車上。大家都知道這件事啊。」

看到她鼻青臉腫、沾滿血漬，山姆倒抽了一口氣。瑪麗安想向父親衝去，但盧和-圖-書卡斯往綁在她手腕上的尼龍繩猛力一拉，把她給拉了回去。她放聲大叫，每句哭聲都讓山姆聽得心如刀割。他一心想把女兒抓回來，卻相當清楚自己不能以身犯險。

山姆一如激流中的岩石，佇立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旅客紛紛走上樓梯，找到自己的月台，然後消失無蹤。山姆身旁的人愈來愈少，看來似乎沒人正在等他。

「盧卡斯，我從沒要求你追隨我，」山姆說，希望能夠找出他的弱點。「我們已經從高中畢業二十五年了。」

山姆走到距離敵人不遠處便停了下來，把帆布袋丟在地上。他凝視著盧卡斯的雙眼，想要看他究竟有多麼瘋狂，但卻只是看到其中深沉、揪心的痛楚。

盧卡斯倚在磚牆上，周圍沒有方便逃跑之處。這是屬於他的位置，一般旅m.hetｕｂｏｏk•ｃｏｍ•ｃｏｍ客並無法進入，他之所以選擇這個地點，正是因為他很有自信他人並無法阻止他離開此地。

「拿過來一點，但兩隻手都要放在我看得見的地方。」

盧卡斯揚了揚眉，目光凌厲。「你以為你比誰都厲害，你以為你能一帆風順。我偏要證明你不行。你是小偷，你是冷血的殺手，札克犯了殺人強|暴罪，亞倫是個膽小鬼。你們根本不值得別人追隨。」

山姆努力克制怒氣。「誰？蘇珊？」

「你因為強|奸罪去坐牢？」山姆吃了一驚，「沒人來找過我，蘇珊跟警察都沒跟我聯絡——」

山姆走到了戶外的主要月台。從這個月台可以通往許多黑色鐵梯和高聳空中的鐵橋，而樓梯和鐵橋會引著旅客穿過軌道，走到其他標了號碼的月台上。

「你拋棄了我。」

「盧卡斯，放開她，我把和*圖*書錢帶來了。」

瑪麗安又想掙脫，但盧卡斯緊抓繩索。

盧卡斯想要大笑，卻笑不成聲。「你居然不知道，對你來說，我真的還比不上一隻螞蟻。」

「你讓蘇珊說了謊。」

「這一切都是你們串通好的，」盧卡斯打斷了他的話，「你上了電視廣告，札克幫我動手術後獲得表揚，就連那惡棍維京人都變成人人口中讚美的英雄。這訊息還不夠清楚嗎？」

但在山姆眼中，此刻的瑪麗安展現出前所未有的美麗。

「瑪麗安！」他輕喊她的名字。

「山姆，你太心急了，我需要一點保障。」

「對！」山姆大吼，「每個人都要向前走！」

山姆聽了十分震驚。「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不知道什麼？」山姆的目光倏地轉到女兒身上，他真的很想把她一把拉過來，然後一併逃跑。

「因為你們是小ｍ.ｈｅtｕbｏok•com.ｃｏm偷，偷走了我快樂的生活。」盧卡斯露出一口牙齒，「把袋子放著，後退。」

盧卡斯瞇起雙眼，用力拉了瑪麗安手上的繩索，要她尖叫出聲。「她看著我的眼神充滿恨意。」

他身旁的瑪麗安不斷顫抖，肩膀不停晃動，盯著月台地板的雙眼就連眨也不敢眨。她看起來既蒼白又瘦弱，一團雜亂油膩的頭髮覆蓋住她的臉龐，就連她最心愛的睡衣也是髒污不堪、破爛不已。

「十五年，山姆，你知道裡面的人是怎麼對我的嗎？你以為我有機會實現我的計畫嗎？我好想死，你又在哪裡？」

心情沉重的山姆往左看去，頓時渾身僵住。有個細瘦的男人站在月台的北側，他的皮膚白皙，白到近乎發亮，而且他的臉就像個骷髏頭，除了嘴唇下方一小塊紫黑色的三角形和兩道精雕細琢、同是紫黑色的眉毛，其他部位都是htｔｐs://m•ｈeｔｕｂook•cｏm.ｃｏｍ光溜溜的一片。他的雙眸呈現冰河藍，眼神銳利，但鼻子卻小得不得了，幾乎看不出它的存在。

「蘇珊？蘇珊．米樂？你是什麼——」

盧卡斯口沫橫飛。「我白白損失了十五年的時間，你還說你不欠我什麼？」

「你跟她上了床。」

「沒錯，但是……」山姆憤怒地搖搖頭，「盧卡斯，我那時還年輕，只是想玩，但我可不會佔別人便宜。蘇珊是跟我有過一次，那又怎樣？」

「拋棄？你在講什麼？我們是一起去過幾次派對，但我又不是跟你結了婚。我有我自己的計畫，我當然要想辦法實現。」

「她告我強|奸她，」盧卡斯說，「但我根本沒有碰她，是你跟她做了、鐵木跟她做了，就連他媽的維京人也跟她做了，結果卻是我去蹲苦窯！而你甚至沒在法庭上露臉，起碼你可以跟大家解釋她根本就是個盪|婦。」

「畢業舞會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