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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書迷俱樂部

作者:凱倫.裘依.芙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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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七章

第一部

第七章

而且我覺得她拒絕接受那夜自己的弟弟喝醉了,酒駕衝出馬路撞上一堵牆的事實。多糟糕啊!如果出車禍的不只他一人,還有其他人怎麼辦?我是說,我真的真的真的很遺憾,但我覺得重點是,事情可能更嚴重。我有個高中同學也是酒駕,他撞上一輛車,上面有三個人,全部喪生。
「你不必孤軍奮戰。」賓恩告訴麥斯威爾,說得好輕鬆,他不確定麥斯威爾有沒有聽到。但當他移動雙手,動作慢得有如料想會被對方制止一樣,從麥斯威爾的手一路下探到腰部,解開他的皮帶,拉開他的拉鍊,先是伸進了一隻手,接著另一隻手也跟進,他發現,麥斯威爾的陽|具已經在期盼他了。「你不需繼續孤獨。我們都不會寂寞了。只要你說願意。」
「我得和絲可琪談談。」愛狄森把一匙萊姆果醬塗在全麥土司上。照片被放上網路時,床還沒整理,而芮瑪記得照片的說明是「麥斯威爾.連翻雲覆雨之處」。這事應該是發生在迪斯可熱門的那個禮拜。她並不記得這件事;她還是看到故弄玄虛的文字才推理出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妳最謙遜的麥斯威爾.連
二〇〇六年十一月三日
今天晚上她醉倒了,也許這是她該做的,也許他們家人一直都有酗酒問題。希望不是這樣,因為我很喜歡她,而我希望不會因為我的一席關心,讓別人覺得我並不喜歡她。
西克里夫濱海公路一百三十號
她不在廚房的時候,絲可琪已經來過又離開了,狗狗也已經去過海灘,現在又回來了。愛狄森和蒂妲則已經吃過早餐,連午餐也吃了。芮瑪經過馬汀的房間時,他的房門是關著的,她以為他還在睡,但結果他也早已離開。蒂妲原本計畫昨天晚餐和今天早餐要和馬汀一起吃,也想好餐點內容,包括碎薄荷烤羊排、大蒜切達起司馬鈴薯泥和西班牙辣香腸。蒂妲掩住失望地告訴愛狄森,她在牙醫那讀到一篇報導。根據那篇文章,死亡其實有獨特的氣味。不是來自死人,也不是來自屍體,而是死亡的過程。那篇報導提到有個叫做波頓的傢伙,在醫生通知家屬前,就能在醫院病房挑出病危且即將往生的病人。
「妳可以去看絲可琪的部落格,上面有寫。」芮瑪說。她是故意粗魯地說。如果愛狄森看了絲可琪的部落格,就會知道芮瑪已經從那列連結連回自己的部落格了。但此話才說出口,芮瑪便擔心自己的語氣真的如自己想得這麼粗魯,她不希望愛狄森覺得自己不知感恩。她還沒準備好回去俄亥俄。「樂團很棒,但也很吵,叫做『管好你的狗』。」芮瑪補充,希望能夠讓氣氛緩和一點。只是這句話沒有緩和作用,反而讓情況更複雜。但沒關係,因為愛狄森已經抓住重點。
如果奧利佛有個盡責的母親,而不是由芮瑪照顧長大,他現在可能還活得好好的。
http://www.maximumlane.com/maxbim/fireandiceciry.txt(麥斯威爾.連的網站的討論版)
親愛的康絲坦斯.威靈頓小姐:
懷桑太太覺得芮瑪和奧利佛的年紀不小了,所以不讓他們睡在同一個房間。她要奧利佛去電視間待著,芮瑪睡在蕾貝嘉.懷桑的床上,蕾貝嘉在地板上用睡袋打地鋪。那時蕾貝嘉四歲,她哭了,因為芮瑪不肯陪她玩在照顧她時玩的滑波與梯子棋,而且還說非常討厭那個遊戲,一直都討厭,這輩子再也不玩了。和_圖_書
其實芮瑪最擅長懶散和遲鈍。奧利佛才會介意這種事。奧利佛會說,該是向外界發出訊息的時候了!所以當肯尼.蘇利文抵達時,芮瑪那封麥斯威爾寫的信,郵票已經貼好,地址也已寫好,正準備好要寄出。芮瑪絕對不會否定奧利佛真正想做的事。
芮瑪覺得晴天霹靂,好像被誰一把重擊在內臟上。這不是她偏好的說故事手法。
芮瑪往杯裡看。蒂妲說了某事讓芮瑪想起某事,她試圖努力回想起來,但這杯茶讓她分心。她盯著看的並不是茶包泡出來的一小杯茶水,而是幾枝飄在油膩水面上的嫩枝和燕窩。這杯茶大有來頭!芮瑪雖然不想喝,但還是心存敬畏,於是她又抬起了頭。
回家的路很黑,海邊沒有月光也沒有營火,只有黑色海面上飄盪的燈塔綠光,以及芮瑪在無才園臥房窗戶裡的亮光,她一定是忘了關燈。
http://ScorchedEarth.livejournal(絲可琪的部落格)
更新萬聖節照片。老實說萬聖節當天我們忘了照相,後來我們立刻補拍。柏克萊打扮成蜘蛛,小史丹佛穿成蜘蛛人的模樣。背景是我們親愛的訪客芮瑪,她睡在沙發上,沉醉在夢裡,當然會夢到蒙面的臘腸狗。一般人也會這樣。

4

這些事她沒有告訴絲可琪,反而趁著外人敲門的空檔,談論父親的病逝過程。事情本身就很慘,也讓她想起奧利佛的死,奧利佛過世時她難過得不能理解,但就算四年過去,傷痛還是緩緩滲出。「有奧利佛在,一切都比較好。」芮瑪說完後又哭了起來,聽起來真是不可思議,但芮瑪後半生會以沒有奧利佛的型態繼續生活,再也不會有人主動叫她萼瑪。芮瑪說:「關於悲痛,人們搞不懂的一點是,你不覺得難過,但你覺得瘋狂。」她說這句話時哽咽了,所以聽起來沒有她自己想得那麼瘋狂。
奧利佛有狂野的一面,芮瑪欽佩也支持他,而且愛他這點。如果昨晚奧利佛也一起去,他會搭訕一開始就遇到的小丑,之後和樂團一起狂歡。奧利佛總覺得如果不能和樂團一起狂歡,那晚就糟透了。芮瑪想起奧利佛的高中輔導老師曾說,就長遠來看,如果我們不為奧利佛這麼神魂顛倒,對他比較好。
她快快準備好要回到無才園,回到自己房間,回到原本整層都是她專屬、現在卻得和馬汀分享的樓層。她說自己可以搭計程車回去,但其他人也覺得今晚玩夠了,特別是絲可琪,因為幾小時後,她還得替愛狄森遛狗。
寇迪才喝了兩杯啤酒,還是在剛來時喝的。他不能再喝了,總要有人能清醒地開車回去。絲可琪以一種關心卻沒有表情的語氣告訴芮瑪這件事,彷彿這句話裡並沒有重點。
「誰不是呢?」芮瑪說。
「也許願意太沉重,只要不要拒絕我。」
這僅僅只是奧利佛表現出來的部分。在父親的專欄上,奧利佛是和圖書個開心、大方、獨特的孩子。當然,芮瑪也是以自己本來的面貌登場。這能怪誰呢?芮瑪看起來就是比奧利佛略遜一籌。她很想念父親,卻不想念自己粉墨登場的專欄,在這些專欄裡,她說著自己沒說過的話;也許說了,但意思被扭曲了;也許意思沒被扭曲,但那件事本來該是個祕密。而現在,只剩下芮瑪。如今只有她還活著能訴說故事。假如到處都能有一線生機,那這的確是。
絲可琪靠近鏡子,裡裡外外欣賞自己用頭髮和肥皂水綁成的辮子頭。「是誰酒後駕駛?」她問。
她刷了牙,整理頭髮,換了衣服,打理好用餐的心情,但這不是好的開始,於是她又爬回床上。也許再睡一下,又能夢到麥斯威爾.連,但她就是沒有夢見他。
www.maxwellane.com/Earlydays(麥斯威爾.連的網站)
「這樣我就解開所有的難題了。」馬汀這樣說,芮瑪有點驚訝,她並不把馬汀歸類於讀書人(雖然有次芮瑪的學生也讓她驚訝,但其實只是因為他們看了《辛普森家族》)。她後來細想馬汀抱她上床,並將兩隻狗放上床的可能性。這個場景讓她很感動,其實在她想起整件事時,對馬汀產生了好感。馬汀沒有在想錢的時候,看來是個好人。
如果芮瑪昨晚把狗抱上床,那麼她爛醉不醒時還幹了什麼好事?她嘴裡有急救箱悶著的氣味。頭痛得不得了,房裡的陽光很多餘,還散發出敵意。她得上廁所,她多少感覺到一定發生了什麼壞事,一開始她以為是部落格的事:睡美人照片曝光、父親和麥斯威爾.連被人捉姦在床,但後來她想起來自己是因為奧利佛而崩潰。芮瑪想起絲可琪曾說了關於奧利佛的事,和事實比起來,她說的沒有什麼意義,話雖如此,但還有什麼話能比隨口說說更惡毒?
麥斯威爾過了忙碌的一晚。芮瑪差點懷疑他隱瞞世人參加戒酒十二步驟課程,因為他做了第九步的指示:未盡之事。但筆跡像是芮瑪的。她昨晚爛醉如泥、不省人事時還幹了什麼好事?她竟然寫了一封信!她現在想起這封信,也想起自己是怎麼醉到開心地寫信。她對於自己開心卻酒醉實在深深地感到不安,但也只有一下子。這絕對不會是什麼好現象,她的樣子絕對不好看。
母親過世那晚,芮瑪和奧利佛到對街的鄰居懷桑家,那時父親前往荷蘭報導一樁訴訟,無法即時趕回家。芮瑪記得父親回來時提著行李,雙眼泛紅、鬍子沒刮,那時她和奧利佛坐在懷桑家的早餐桌上。「你要留下來吃晚餐嗎?」奧利佛拘謹有禮地問父親,卻彷彿不在乎答案,而那年他十一歲。
愛狄森說:「我不會雇用在寫作的人,有個雜工曾拿走我臥房的照片,還賣給小報。我連一點點隱私都沒有了,我很注重隱私。」
芮瑪房間裡的筆電偵測得到愛狄森的無線網路,但沒人給她密碼。一直到她有密碼之前,她都是使用伺服器和讓人受不了的撥接。要不是真的需要看愛狄森的部落格,要不是急著現在就要看,她也不需要使用網路。她刷完牙回來,網站正好載入完畢。
死亡就是死亡,她繼續說,提醒的不過就是死亡。父親是隨著時間而漸漸死去,但還有時間去思考;然而,奧利佛的死卻是一眨眼的事,只因為酒醉駕駛。當時奧利佛就在離家一里外,芮瑪曾聽見警笛聲,卻不知從何而來。
「『管好和圖書你的狗』是團名。」芮瑪假裝有人在聽地說。

在找到鞋子後,芮瑪想起是自己脫掉鞋子的。鞋帶解不開,卻又不能穿著鞋子睡覺,於是她請馬汀幫忙,但他也解不開,所以他用鑰匙圈裡的藍色瑞士刀割斷鞋帶。芮瑪會不會只記得刀子是藍色的,卻不記得他們上過床?她覺得不太可能。
「為什麼他們不好好讀書就好?已經有這麼多好書。寫出來也出版了。我可以推薦一大堆。她有提到我嗎?」
但讓芮瑪困擾的不是那封信。康絲坦斯.威靈頓沒換地址的機率能有多高?她還活著的機率能有多高?信很快就會被退回來。芮瑪要做的只要確認信被退回來時不是讓別人收到就好。但願所有的錯誤都能這麼無傷大雅。
這是不負責任的說法。既沒有侮辱愛狄森,卻也沒有明確指出她保守。愛狄森在太多推理作家和讀者聚會上發表過太多演講,討論的就是這點。為什麼?人為什麼要堅持這種觀點呢?但馬汀輕易地落入圈套實在讓她太開心了。她震驚的不是他這麼早就離開,而是他一開始就打算在這裡過夜。因為他以前從不留下過夜,而她不知道他為什麼留下來。如果問了,她會說馬汀是精力充沛又挑剔的人,也許是令人討厭的人。馬汀的人生充滿了可預見的失望沮喪,而且失望沮喪會讓他大吃一驚。
右大腿上有一球毛絨絨的東西,她猜,應該是隻狗;另一隻狗趴在她脖子上,正仔細地舔著她的臉。這種場景讓那夢顯得更難為情,特別是在她回想起昨晚曾在網路上看到這個男人和她父親親密接觸的性幻想故事。是不是因為看了這種故事,才做了這種夢?還是別仔細探究得好。
瑪格.仲馬寫了幾本關於古羅馬和時空旅行的小說。芮瑪讀過一本。仲馬喜歡描繪奇異的感官配對,例如古時候的皇帝或神鬼戰士和現代粉領族交歡的場景。然而,芮瑪完全不知道這位作家的性生活是怎麼一回事。這個問題也許無需回答。
幾天前我在閣樓裡偶然間發現妳以前寄來的信。雖然已經過了好久,但我想告訴妳,這幾年來,妳是對的,妳相信賓恩.藍尼索是無辜的。他最後終於完全洗脫冤屈。在此案,妳是個比我還高明的偵探。
芮瑪想要談奧利佛、想談談父親的死有多可怕。父親的死很可怕,但對芮瑪和父親而言是一種解脫。芮瑪小時候,父親常去外地。在那些歲月裡,父親不像家的一份子,反而像是到處巡迴的馬戲團。母親過世後,他就回家當個肯參與、能信任的好爸爸。但就算如此,對芮瑪來說,家人還是只有奧利佛。
三人靜靜坐著。愛狄森想著絲可琪的部落格。整件事的重點是:日記本來就該是私密的,而且會有鎖就是為了防止別人看到。到底為什麼、又是從何時開始,寫日記變成一種表演藝術?
「絲可琪有部落格?」她轉頭看蒂妲,蒂妲聳聳肩表示自己並不知情。愛狄森說:「每個人都變成作家了,為什麼?為什麼大家都要當作家?」
蒂妲心想,現在可不是讓愛狄森知道自己也正在寫回憶錄的好時機。出版之後還有時間解釋。反正內容主要是在描述以前在街頭的生活,關於愛狄森的篇幅不多。雖然有愛狄森幫忙宣傳也不錯。
就以她鞋子遺失這件事來說吧。鞋子在馬汀的房間裡找到,而且找到的人還是馬汀他媽!蒂妲沒多說什和圖書麼,就放回芮瑪的衣櫥裡,但芮瑪問心無愧,還問鞋子在哪兒找到的,後來狀況就變得尷尬了。
芮瑪加入餐桌邊的愛狄森和蒂妲。「這就是保守人士喜歡推理小說的原因。」蒂妲說得慷慨激昂卻風牛馬不相及。她準備大吵一架,無論對象是誰,「這世界是被有能力的成年人掌控是不對的。」然後以一種「有能力的成年人」的模式看著芮瑪。「我有適合妳喝的茶,靜暢茶,過了早上喝的。」
芮瑪讓牠們下床,牠們朝著大開的門飛快跑去,並瘋狂吠叫地跑過走廊、樓梯。芮瑪起身要去廁所,發現自己還穿著昨晚的衣服,但沒穿鞋,她希望自己可不要將鞋子遺留在酒吧。
九五〇六〇加州聖克魯茲
這種世界末日的場景太過安逸,所以芮瑪用三人的DNA——宿醉、舌頭燙傷、手上還沒洗乾淨的生氣小豬圖案諸如此類——讓她們重生,然後強迫她們再活一遍。

2

他發了兩封E-mail給她,提議下週末帶她出去,還提到如果天氣好,可以去逛逛木板路遊樂園,或是去某個叫做「神祕去處」的地方,看看球從山腳下滾上去,或是去鬧鬼的釀酒場,馬汀最後信心滿滿地提出這個建議。芮瑪可以想見他以為自己對到她的胃口了,而她的喜好就是在鬧鬼的地方品嘗美酒。但因為蒂妲,再加上父親、奧利佛、麥斯威爾.連,她覺得自己的生活裡已經有太多自己無法以理性掌控的男人,於是為了拒絕而拒絕了這項提議。
再加上床很高,若沒有外力協助,這兩隻狗絕對爬不上來。也許其中一隻站起來用前爪搭著床沿,另一隻則用太陽臘腸狗馬戲團的方式爬上來。但就算是這樣,也只會有一隻狗在床上,而非兩隻。所以如果不是芮瑪在睡夢中將狗抱上來,就是有人躡手躡腳地把狗放上床。後者實在不太可能,但一想到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的這些人會在你不知情的狀況下把你的照片刊在網路上,也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了。(但說得公平點,那張照片主要是在拍狗。背景是芮瑪,也很模糊、失焦,還披著一條毛毯,動也不動。)
芮瑪喝了一口茶,但茶燙到舌頭。陽光穿過無花果樹葉,照進屋子裡。蕩漾的陽光讓芮瑪感到像被困在琥珀裡,周遭的空氣愈來愈凝重,她們三人的呼吸愈來愈緩慢。一百年以後,有人發現她們還保持著同樣的姿勢。
芮瑪夢見麥斯威爾親吻她。他一點也不像是七十二歲的人。她感到自己臉頰上有他的氣息,他的舌頭在她唇邊遊移著。感覺好真實,她張開雙眼,發現自己並不是獨自在床上。

3

「要不是助理轉寄E-mail,誰會知道瑪格.仲馬的性生活?」愛狄森說。
但芮瑪卻不喜歡。她想,世界上有哪一家人會比這家人還常在吃飯時討論死亡和命案?少了屍體的《不潔之水》娃娃屋責難地移到廚房平台上,芮瑪得把手伸過娃娃屋才能烤土司,於是她在一旁等著。愛狄森和蒂妲正友好地拌嘴,爭論推理作家比較適合解決凶殺案(蒂妲的觀點),還是適合犯下凶案(愛狄森的觀點),直到娃娃屋後面的土司像朝陽般地跳起來為止。

芮瑪很確定自己沒有和馬汀發|生|關|系,但她認為這對蒂妲沒有什麼說服力,於是和-圖-書她也沒有試著解釋。而且也因為她沒有當場解釋,她的否定愈來愈沒有可信度,直到連她自己都難以置信。她發覺自己和蒂妲之間產生了一種質變,是冷漠?是懷疑?還是反對?總之不是好事。蛇樣刺青原本看來只是土氣且原始,現在露出了毒牙。
「提到我。她一定是到家的時候寫的。」
滑坡與梯子的棋盤還收在老家的衣櫥裡,裡面還有「不好意思與印度雙骰遊戲」和「打破砂鍋問到底」。芮瑪總有一天會處理掉衣櫥裡的所有東西。
她再度起床時已是中午。她低頭在床底下找鞋子,卻找不著,但她發現了一張紙,她拿出來看。
她真的再也沒有玩過滑坡與梯子棋,除了奧利佛十四歲那年。奧利佛設計出一款新的棋盤(但棋子還是同一套),研究出一種遊戲,叫做「搖擺高空上樓下樓」(Shaker Heights High)。大廳裡有個專門懲治壞女孩的坡道,會通往鼻子長痘痘,或是在課堂上問會讓全班發笑的蠢問題。但大部分的坡道都會通到父親在報紙專欄上關於芮瑪或奧利佛的話題。父親說了太多,玩家完全沒有勝算。
直到芮瑪下車,她才想到要問絲可琪,她怎麼會知道奧利佛是如何去世的?
「我在愛狄森的部落格上讀到的。」絲可琪說。

1

所謂的優質酒吧的第一要件是酒的品質,再來就是廁所,必須有很多間,但這間酒吧只有兩間。雖然樓下還有廁所,不過二十分鐘內,絲可琪還是得不時對外面敲門的人大吼。芮瑪坐在馬桶蓋上擤鼻子,絲可琪站在洗手台邊,把自己的頭髮綁成小撮辮子,並在亂亂的辮子底端抹上給皂器裡的液體。
(連結:www.maxwellane.com/Earlydays。這裡有芮瑪睡在沙發上的照片。)
蒂妲問:「我有說波頓是隻狗嗎?是隻布魯泰克浣熊獵犬。」蒂妲就是喜歡這種神祕卻和科學、動物扯得上邊的報導。連先生,世界比你想像得還大。
我喜歡芮瑪,我對她有感情,我不想失去父母親,雖然他們常煩我,但我愛的人都會三不五時地煩我一下,對啦!就是在說你啦,但很抱歉,我就是不覺得她很高傲。我猜她得到一些錢,但她根本什麼也沒做,只是活得比其他人久而已,她之前是國中歷史老師,也許是個好老師,我看得出來,但她以前也這麼高傲嗎?
愛狄森今天早上看起來很有效率。她身穿一件繡著波特蘭包爾書店字樣(Powell's Books)的黑色上衣,灰白的頭髮全部梳到後面。「昨晚好玩嗎?」她問。
就那一瞬間,信寄出去了!沒有回頭的餘地,但芮瑪卻希望信回來。延續奧利佛的看法不是對她自己所作所為的妥當藉口。畢竟他處於某種無判斷能力的特定狀態:他已經死了。
臥室裡很溫暖,壓在芮瑪脖子上的狗因為流汗而溼溼的。芮瑪把狗移到一邊。是柏克萊,她發現柏克萊的毛色比較深,也比史丹佛捲一點。她把另一隻手放進被子,到處摸了摸,直到她摸到史丹佛瘦小的臀部。真神奇!狗居然在床上。她不覺得這兩隻狗喜歡她。而這也表示了她沒關門。可是,她從來不會忘記關門的!該不會昨晚一整晚,自己和馬汀一直都在走廊上吧?
樓下有狀況,但只有狗聽得見,因為牠們忽然都醒了過來,保持警戒,試圖要去某處,要見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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