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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人

作者:麗莎.嘉德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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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我知道今晚我得做什麼事,但這讓我忿忿不平。那個漂亮的女警會回來找我,她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骨頭的狗,再說,車廠那些傢伙也會過來,差別在於他們還會手持球棒和捲成條狀的銅板。他們也一樣,臉上就帶著那種表情——你知道,就是那種淌著口水、過於激動、還拿著乾草叉的筋肉男。
「沒錯,警察大人,而且她才十四歲,我說啊,這狗東西真是變態。」
說不定她是在我寄給傑瑞的支票上看到我的地址。也許當她發現我的住處之後,她想來看我,看看我是否安好。
接下來我只知道自己拋下了手上的破酒瓶,在大馬路上上下下地跳,想要拍熄悶燒中的頭髮。
瓊斯放下冰袋,起身站在我的面前,我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他那雙深棕色的眼睛旁邊有圈血水和淤青,還有老天爺才知道的東西。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似乎看過這樣的雙眼,可能是在牢裡,可能是第一個撲到我身上瘋狂雞|奸我的人。我這才明白我的鄰居似乎有些不屬於人性的內在。
她看到了我被打斷的鼻梁和迅速腫脹的雙眼,她開始尖叫,不停地尖叫。
三個黑衣人潰散開來,卡洛斯揮擺雙手,一馬當先跳了出去,三號匪徒再次證明自己既蠢又拙。我用手上的即興武器劃傷他的上臂,見了血,他發出不亞於貓叫的尖銳嘶吼。
「他們從我背後偷襲,」他懊惱地說,一邊調整冰袋的位置。「那些人是誰?是你的朋友嗎?」
「不要上網,」他說:「告訴你:只要你敢在聊天室裡對任何少女說一句話,我一定會毀了你。你會寧願吞下自己的舌頭,也要避開我。」
「干你屁事!」
「你不該碰她的,」他繼續說:「懂得克制才叫做|愛情,強迫她長大不是,占一個孤獨脆弱初中生便宜也不是愛情,當她的朋友才是愛。」
這兩個蠢材沒花多久時間便逃離了我瘋狂的車輪式攻擊範圍,跟在卡洛斯身後跑向昏暗的街上,留下我一個人在黑暗中一邊喘氣,一邊吆喝著污穢的死亡威脅,直到這時候,我才驚覺自己的腦袋正在做垂死的嘶吼,並且聞到了可怕的味道。
剛收到箱子的前幾個星期,我經常檢視箱裡的東西。我敢說,我寫的每一封信都在,此外還包括那幾首爛詩的草稿、她生病時我寫給她的問候卡、還有幾段我在自己該認真修理引擎時寫的幾行短句。她說不定會在紙上留下幾行字,或許有口紅印,或是手掌留下的印痕,我想一一找出來。
結果事實證明這齣「痴迷等待」的戲碼和「尋找隱形墨水字跡」的遊戲十分相似。過了幾個月之後,我的希望還是落了空。
你知道在監獄裡,大家花最多的時間去適應的是哪件事嗎?是聲音。持續、純粹的人聲,每天二十四小時永不間斷。人在呻|吟,在放屁,在打呼,在交媾,在哭叫。犯人在自己妄想的世界裡喃喃自語,定刑的重罪犯就算坐在馬桶上仍然嘮嘮叨叨地說、說、說,彷彿在拉屎過程中不停地說話,就可以讓眾目睽睽之下的不堪過程變得簡單一些。
她有沒有讀這些信呢?這是否能幫助她瞭解我為什麼會做那些事?
但是到了最後一秒鐘,我看不下去,就是看不下去。
瓊斯好笑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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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自在地聳聳肩,遲了一步才發現自己說得太多。「我以前認識一個女生,」我喃喃地說:「她是亞當.安特的歌迷。」
美格威士忌。我繼父一向買這種酒。我初次誘惑瑞秋的時候也是喝這種酒。我為我們各倒了一大杯,然後加上檸檬汁。兩個無聊的孩子下課後會做什麼事呢?當然是去偷酒櫃裡的酒喝。
然後瑞秋出現了。她從初中校車上走下來,正要踏上走道,還沉浸在自己的白日夢當中。隨後,她慢慢地——但是清楚地——明白前門大開著,一堆穿著藍色制服的警察就站在門口,我們全看到她臉上出現了頓悟的表情。
「一輛車,從街上開過去。」
但是我沒機會說話。我昏了過去,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進了郡立監獄,從此之後再也沒見到瑞秋。
傑瑞身高六呎二,體重足足有兩百二十磅重。他年輕時曾經是高中足球隊的明星球員,一度在龍蝦船上工作,在斷了兩根指頭之後,他終於發現自己喜歡靠女人吃飯。我老媽是頭一個,當她在我七歲時過世之後,傑瑞接著找了好幾個替代品,而我充其量不過是個搭便車的拖油瓶,不是家人,只是個讓傑瑞用來釣馬子用的金髮小鬼頭。我試著告訴那些女人,說我不是他的孩子,但是她們就是不在乎,顯然鰥夫的魅力無法擋,就算他挺個啤酒肚而且只剩八隻指頭,也絲毫沒有影響。
「你他媽的難道是白痴嗎?」我真的想要知道。這時,我的腎上腺素已經退去。我在小廚房的前方來回踱步,不斷地拉彈手腕上的綠色橡皮筋,希望自己能脫掉身上這層皮。
我又吞了一口威士忌,在喉嚨的灼熱感還沒消退之前,我點燃了火柴,看著全世界最珍貴的情書大全開始燃燒。我在上面灑了些威士忌以求達到效果,烈火怒吼,認同我的作法。
「我還有一整瓶,要來點嗎?」
「我不早說過嗎,你撐不過他媽的一個月,沒有用的人渣。」
「可是你不可能知道,」我愚蠢地說:「沒有人知道,我通過了測謊,告訴你,我通過了測謊!」
「幹,他媽的,幹!」這下子輪到我成了蠢材。我瘋了似地狂拍腦袋,一直到火焰完全熄滅為止。接著我粗嘎地喘氣,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逐漸瞭解到自己捅出了多大的婁子。我醉得一蹋糊塗,我的頭髮幾乎燒個精光,裹了一層灰的手臂滿是燒傷的水泡,整個身體痛到難以忍受。
我的頭髮著了火,我當時沒注意到,可能就是這樣,我才得以拯救我的鄰居。我狂奔到屋子的前方,瘋狂揮舞手臂,頭髮在同一時間爆出了鮮橘色的火焰。
「想到我也是媒體的一員,而且他們顯然把我當成代宰的羔羊,你這個比喻倒是很貼切。」
警察架著我起身時,我還在咳血,而且渾身發抖,眼睛腫到睜不開來。
傑瑞第四週來探望過我,那也是我唯一一次有人來訪。我的繼父坐在我對面,一看到我淤青的臉孔和腫脹的雙眼便放聲大笑。
https://m.hetubook.com.com那些食人魔。」
「如果他是艾登,那……」第三個男人開口了,他顯然不是這一夥人的軍師。他穿著靴子,一腳踩住地下那個男人的背,後者的手臂被這第三個男人往後扭,壓制在人行道上。
「請看,你盡量看,但是你絕對分辨不出我有沒有說謊。」
然後不知怎麼著,某天下午當我到維多的修車廠工作時,她把東西留在我住處的前門口。我一回到家,突然就看到這東西。沒有包裝,也沒留下紙條,連可供聯絡的電話號碼都沒有。我猜一定是她,對吧?否則還有誰會為我做這件事?這讓我想到她今年應該十七歲了,可以開車,勇敢到可以一路從緬因州的波特蘭來到波士頓這個大城市。
「你引誘了她。你是怎麼做的?用藥?用酒精?還是甜言蜜語?你事先想過,計畫過。因為你年紀大一點,占了成熟和耐心的優勢。說不定你經過了一段等待,才挑了個好時機。她可能正為了某件事感到難過和孤單,於是你趁機出現。你幫她按摩脖子,幫她倒杯飮料,告訴她『不過是一杯飲料,可以讓你放鬆。』也許她不太舒服,或者她曾經想要你停下來——」
「什麼車?」
「哈,他們是幾個本地人,剛發現這附近住了個登錄有案的性罪犯。如果你明天晚上同一時間回到同一個地點,可能還可以收看同一場節目。」
他向我欺過身來。「我是那個知道你強|暴了你繼妹的人,艾登。我知道你為什麼每個星期要付給你繼父一百塊。我知道你所謂的愛情讓她成了厭食症患者,悲慘地度過她的下半輩子。」
「燒我愛燒的東西。」
「對,就是!你沒辦法控制自己會愛上誰。就是這樣。」
我買了兩瓶,一路用跑的回家,我既然決定要變壞,就一分鐘也不要浪費。我打開第一瓶酒,直接對著瓶口喝,喝下第一口之後,幾乎把肺給咳了出來。我一向不怎麼喝酒,就算在青春期的時候也一樣。我忘了威士忌有多嗆辣。
「閉嘴。」我的口氣嚴厲,帶有警告的意味。
「三更半夜你他媽的跑到外面做什麼?」十分鐘之後,我開口質問他。我費了一番功夫才把瓊斯拉進我的公寓,扶他坐在胡立翰太太的花布雙人沙發上,擺了個冰袋放在他頭上,另一個冰袋靠著他的左側肋骨。
每個人對我都有不同的成見,媽的,我真是受夠了。
我閉上眼睛。「去你媽的!」我疲憊地說。我看到吧檯上另一瓶俘存威士忌,儘管我已經開始頭昏而且無心喝酒,但是我還是走過去扭開瓶蓋。
「嚴格來說,是在地下室裡。你聽八〇年代的流行音樂未免太年輕了點。」
「難道你不能打電話給我?」
於是,我日復一日地等她回來。因為她知道我的住處,天哪,我多麼希望自己能再次看到她,就算五分鐘也好,我可以告訴她一些事,告訴她所有的事,或是……光是看看她。
這傢伙的左眼已經腫了起來,而且還貼上繃帶,看來他今天挨了不止一頓毒打。
我跌跌撞撞地來到角落邊,有三個男人抬起頭來看著我。
我看到我的鄰居——傑森.瓊斯。
他環視我的套房。「你有電腦嗎,艾登?」
他終於開口了。「你知道那些戀童和圖書癖最大的共同點是什麼嗎?他們大多在未滿十五歲的時候和成年人發生初次性關係。」
他輕輕地、幾乎看不見地點個頭。「沒錯,她一定開過口,要你停下來。她絕對這麼要求過,但是你不肯聽。你繼續撫摸,利用自己的優勢。她能怎麼辦呢?她才十四歲,還不完全瞭解自己的感受,她想要你住手,又想要你繼續,這樣做不對,她既笨拙又尷尬——」
他看著我的頭,我的手掌和前臂。「你今天晚上在燒什麼東西?」
這會兒,他露出了微笑,但是他這個表情加上空洞的眼神卻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轉身朝走廊走去。
我三個大步穿過起居室,對著他的臉反手就是一掌。巴掌聲出奇響亮,他的臉被甩到一側,冰袋掉到一朵手鉤花上面。他慢慢地將頭轉正,若有所思地揉著下巴,然後撿起冰袋,再次貼向自己的額頭。
我走過去幫這個男人翻過身,讓他仰躺在地上。
我這會兒就能聽到監獄的聲音從院子的另一頭傳過來。
「沒有,」我聽到自己倒抽了一口氣。「我燒的是情書,媽的。我自己的筆記,我告訴你,我不是變態!」
我拉長了臉。我現在可沒心情打什麼比喻。「你他媽的究竟在搞什麼?」我又問了他一次。
他還是瞪著我。
「我不喝酒。」
我現在不免要納悶——就和當初在該死的牢裡過夜的心情一樣——她究竟有沒有愛過我?
「試試看。」他輕聲說。他那隻腫脹的眼睛裡,有種比方才在人行道上痛歐他那三個大漢更讓我擔心的神情。
「你怎麼告訴警察的?」
「所以威士忌就是這麼來的。」
我打開置物箱,箱裡裝了滿滿的筆記,我不知道傑瑞為什麼沒把這些東西丟掉。我猜,應該是瑞秋拿走了置物箱,而且可能是在事發的當天下午。她帶走了置物箱,為我保存了下來。
在牢裡的第一個月,我簡直沒閤過眼。裡面的味道和景象帶給我太大的衝擊,但是讓我最震撼的,還是毫無間斷的聲音。你甚至連躲進自己腦海深處,想圖個三十秒鐘的清靜都不可能,你沒辦法假裝自己不是十九歲,不能假裝這不是你的遭遇。
「沒有,該死!我不准用電腦,這是我的假釋條件!」
所以我走進了賣酒的店鋪,去他的假釋。我完全沒做錯,卻馬上就要被逮。於是我遵循古老的傳統,既然我得服刑,乾脆先犯罪。我打算喝個爛醉,我不要啤酒,既然要做,就要做對。
「你閉嘴啦!閉上你的鳥嘴。我真的受夠了,每個人都自以為他們瞭解我和我的性生活。事情不是那樣的。不是——那——樣。」
「你把你的頭髮怎麼了?」瓊斯的聲音沙啞。
團體治療裡面的暴露狂溫德爾今天下午打了電話給我,其實我們不應該會有團體成員的個人資料,但是溫德爾無疑是買通了某個工作人員。他想從我口中問出些小道消息。他看到了記者會,知道有個女人失蹤,想打探內幕。他打電話來不是因為他認為我無辜,也不是為了表示支持。不是的,他想要的是細節。珊卓拉.瓊斯究竟長得什麼模樣,當我掐住她的脖子擠壓出她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她發出了什麼聲音。溫德爾認定是我殺了她,其實,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想聽我分享榮m.hetubook.com.com耀,好為他的性幻想找些新鮮題材。
灌下五、六口威士忌之後,我的肚子有了舒服的暖意,心情也鎮定了許多,甚至稱得上放鬆。這對我接下來的行動再好不過了。
「你知道嗎,你隨時可以回去躺在人行道上,」我告訴他:「我相信很快就會有人去救你。」但他顯然還沒說夠。
他直視我的雙眼,我看到他眼底的神色,不禁打起了哆嗦。他一動也不動,我也一樣。
我想告訴她我愛她,一切都是值得的;我對她的愛,值得我承受這些痛苦和一切的一切。
「是嗎?」我試著讓自己聽起來有氣勢些。「如果你這麼行,剛才怎麼會輪到我去打跑那幾個敗類,還把你從人行道上撿回來?」
當初舉發我的人就是他。他發現了我寫的一疊信,就是那些寫給「瑞秋」的信,於是他打電話報警,但是在報案之前,他在我下課回家時先襲擊了我。他拿我用來存放私人物品的金屬置物箱揮向我的額頭,接著再飽以老拳。
我在第三個星期挨了頓毒打。我聽到身後的軟底鞋腳步聲,就知道事情不妙。接下來的是監獄裡的古老傳承——拳頭打在後腰那種潮溼又沉重的聲響,腦袋撞上煤渣磚的破裂聲,當我癱軟倒下時,其他人犯發出猶如動物園野獸般的興奮歡呼,我的橘色囚服被拉到腳踝上,接著是一個、兩個——媽的,可能有五、六個傢伙一擁而上。
為了她,我照地方檢察官的指示承認自己有罪,省去她出庭作證的痛苦。我放棄自己的自由,放棄我的未來。
我拿起置物箱——這東西是我過去那段生命中最後一個紀念了——搖搖晃晃地走到後院去。晚上很冷,我該穿件厚T恤的,在我穿慣的醜陋白T恤外面再搭件衣服。但是我又喝了些威士忌來取代外套,酒精會讓你一路暖到腳尖。沒錯,老大。
瓊斯往前靠。
瓊斯走了出去,隨手關上門。我獨自一人站在公寓裡,燒傷的手掌握著拳頭,垂在身體兩側。我在想,我恨透了他的膽識。接著我打開第二瓶威士忌的瓶蓋,認真地喝了起來。
我想告訴她,我不會有事。
「告訴我,你在星期三晚上看到了什麼?」他平靜地說。
「如果她愛你,她現在早就回到你身邊了,不是嗎?」
「不,」我愚蠢地大喊著:「不,不要,回來。不。」
「我愛她!」我開口反駁。
「我查過你的資料,」他繼續說話,這個單調的傢伙。「你和一個十四歲的女孩發生性關係,在法律上這就是強|暴。所以,是,事情就是那樣。」
不知怎麼著,這話惹惱了我。「不喝酒、不抽菸,那你做什麼?……你這個假正經,偽善者。」
某天晚上,我靈機一動,拿了檸檬汁噴在信紙上,因為我剛看了電視上播出的《流言終結者》用檸檬酸讓隱形墨水現形。但是我什麼也沒找到。
「被你強|暴的那個女生嗎?」他的語氣平和。
就在這時候,我意識到自己還拿著威士忌酒瓶,於是我做了最合理的舉動,拿起瓶子往胡立翰太太貼著塑膠墊片的屋角敲了下去,然後將破酒瓶高舉過頭,在廉價威士忌和失落愛情的雙重刺|激之下,我像個預告死亡的精靈,揭開了戰鬥的序幕。
「我們享受了特殊的時光,那不只是性而已。我需要她,她也https://m.hetubook.com.com需要我。我們是唯一彼此關心的人。媽的,那不一樣,那是愛情。」
「艾登。」第一個男人儍愣愣地喊。他的名字是卡洛斯,我立刻認出他的聲音,他在修車廠工作。
警察進門之後連屁都沒放,他們光是朝傑瑞點個頭,然後低頭看我這個人渣。
「就是他?」
他瞪著我看。
「你究竟是什麼人?」
沒有人離開監獄時還能保有完璧之身。沒有的,老大。
「難道我不能直接找你,看看你是不是當著我的面撒謊。」
我徒手去搶救,火舌舔上我的手腕,灼傷我手背,但是我仍然伸手想抓起殘餘的紙片。信紙的邊緣已經捲了起來,一碰就化成灰,四散而去。
人行道上的黑影終於發出呻|吟,慢慢恢復知覺。
我想告訴她,我很抱歉。
「幹,幹,幹!」第二個傢伙罵個不停。我全力攻擊他的肋邊,他跳了開去,我再往下一劃,正中他的大腿。「卡洛斯,」他開始改喊:「卡洛斯,卡洛斯,搞什麼鬼?」
「找你。」
「你是不是藏了一堆色情書刊,艾登.布魯斯特?」
「我說,你是個他媽的謀殺犯,」我忍不住啐罵:「想用雙手捧著我送到警察面前,好拯救你自己的性命。」
「替你自己難過嗎?」他靜靜地問。
傑瑞的拳頭和貨櫃車頭沒兩樣,他的第一記拳頭就讓我倒地不起,接著,他繼續揮了二十多拳,想徹底執行懲罰。直到我蜷著身子口吐鮮血時,他才打電話給警察,要他們來收拾我這個垃圾。
我繞著後院跑,想要追回飄散的碎片,我的前臂燒傷,腳步踉蹌,突然之間,我再次聽到了:聲音。
但是法庭會告訴你:這不是真愛。
「天哪,」我爆發了:「這是亞當.安特八〇年代的歌,沒聽過嗎?你是躲在石頭底下長大的嗎?」
「為什麼?」
「那當然。」
我走到衣櫃前面,把裡面的衣服全扔了出來,東西就在眼前。一個大型金屬置物箱。我相信那個金髮女警稍早時一定已經發現了這東西,而且有太多問題想問我。讓她問吧,就讓她問好了。
「天啊!」我倒抽了一口氣,但是我繼續喝,一直繼續喝。
「你是指媒體嗎?」
「別管我的頭髮。你幹嘛穿得像都市忍者一樣,在附近躲躲藏藏的?你家門口奇形怪狀的人還不夠多嗎?」
接著,我的繼父就這麼離開了。
你絕對忘不了監獄裡的聲音。
接著這三個人又同時低頭看著人行道上的黑影。「幹!」第二個男人說。
「她愛我。」我無力地在他背後說。
我失去了理智。我不但喝醉酒,而且滿心憤恨,厭倦了在人生中扮演被人踩在腳下的門墊角色。這會兒,我繞著一個既蠢又拙的傢伙打轉,揮動手上的破酒瓶攻擊「幹」聲連連的尖叫男。我已經瘋了,他們之所以能活下來,全是因為我在清醒時對打架這回事就已經糟糕透頂,更別提在醉醺醺時打得有多瞥腳。我雖然火氣大,但卻漫無目標地攻擊。
「裝了好幾支天線的那種,可能是出租的禮車,看起來像是深色轎車。」
「你說你在我太太失蹤的那天晚上看到一些事,我想知道你看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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