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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機呢？」芮妮問到。

「這樣沒有用的，」艾默瑞有不同意見：「醫院太遠了。」

查基盡職地點點頭。

「貝琪，妳知道妳在躲誰嗎？」

「我已經看過了。」蹲在地上的瓦特說，聲音有些緊繃。「你根本不應該在這。」

查基眉頭深鎖。「也許不會，但究竟是誰呢？」

「有人開槍，接著火災警報大響，每個人都嚇得拔腿逃命；前一分鐘我還在辦公室裡處理文書，然後就一片混亂了。」

「我們得打開那扇門啊！」查基大吼。

「沒有。但我有看《時代雜誌》。」芮妮搖搖頭說。「拜託，頭朝前面，耳聽八方，你不會有事的。」

她瞄了查基一眼，但那菜鳥只顧著看右側，沿著走廊看過去，有兩扇玻璃側門，有遭到毀壞的跡象，並且沾染上深色的痕跡，大概是血吧。這裡有更多的鎖櫃都染上污漬，看起來是有更多的傷亡，是主要案發現場。

門被撞開，康寧漢對於眼前的勝利洋洋得意，芮妮還來不及阻止他，他就潛進黑暗的工具間中。接著傳來一聲大叫，令芮妮的心彷彿被凍結。

「沒有，但是有人說看見一個男人跑出西側門。我也不曉得。」

「去停車場等，」她大聲說。「不准進這幢大樓！嘿，就是你，穿西裝的，你給我過來。」芮妮小跑步向前，阻止另一名較年輕的男人。他的外表看起來有種權威感，橄欖綠的西裝剪裁合身，黑色皮鞋才剛擦亮。他對芮妮皺了雛眉，顯然焦慮又匆忙。

芮妮放低身子，握著手槍，一腳把門踹開，一個翻滾進到裡面。來吧……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辦公室確認安全。

「妳受過處理校園槍擊事件的訓練嗎？」查基滿懷希望地問。

「我不認為是那些孩子或是老師。」

查基是距離最近的人，他抓住金屬門把，使勁想要把門打開。門上了鎖。他用空著的那隻手用力擊門，沒有用，於是他舉起手槍。

「該死。」芮妮再次咒罵。在確認這幢建築物安全無虞之前，這兩個男人就是不能出現在這。

芮妮蹲在那孩子面前，一臉擔心掛慮的樣子。貝琪的鼻頭有點髒，頭髮上還纏了蜘蛛絲。她穿著一件綠色的小熊維尼T恤，上頭的小熊維尼和小猪一起跳著舞，訴說擁有朋友是件多快樂的事情。

「你被什麼打到？」

「去你媽的！下次再這樣就給我試試看！這裡是犯罪現場，你這樣等於破壞證據，而且這幢建築物裡每個人都嚇壞了，外面起碼有一半以上的家長，會帶著他們的霰彈槍，進來把你轟成肉屑。」

無線電傳出的聲響把他們拉回現實，芮妮拿起無線電貼近耳朵，準備聽取琳達的指示。在主辦公室裡頭。中央控制檯。芮妮看著關起的門，看不出來另一端是什麼，也不可能聽見那頭的聲音，這就是問題所在。

「喔！我的天啊！有個小孩在裡面！」

「妳聽得見我說話嗎？」

「警報聲把其他聲音都蓋住了，所以特警隊無法定位槍擊者在大樓中的確切位置。」

「七分鐘前就打了，可能還得再和*圖*書等五分鐘。」

「那學生們呢？大家都出來了嗎？」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小女還依舊保持沉默，最後她別過頭，不看芮妮，整個人蜷成一顆球。芮妮挫敗地站起來。瓦特和艾默瑞將布萊德利移到擔架上，查基的襯衫上墊了一堆衛生棉，舖在那個男人的胸膛上。布萊德利的皮膚還是蒼白、偏藍的顏色，但看起來呼吸比較順利了，這個好人總算是得了一分。

理查．曼恩朝薛普的車子走去。芮妮看著學校延伸開來的白色建築，心想這個地方還是不安全，然後又看了一眼那位菜鳥搭檔，他正緊張地撫著配槍。

「勤務中心回覆一五。」

「我會盡力。」

查基雙眼一亮。他跑了幾步打算衝撞工具間門時，芮妮站到一側準備掩護。所有的教室門都關上了，是誰在大家顧著逃生的時候，花時間一一關上每道教室門？到底是誰井然有序地將每扇門關起？這人大概是全世界最有時間的人？她想應該不是學校孩童，不是學校老師，如此一來就只剩下一個選項。

「好。」現在他環顧走廊，一片寂靜、一路到底的走廊，最後面有間教室的門被打破了。「芮妮，為什麼所有的教室門都是關上的？剛剛輔導老師不是說有進行避難疏散？孩子們該不會在逃出大樓時，還把教室門和電燈關起來吧？究竟誰會這樣做？」

令人驚訝的是，展現在他們面前的教室主走廊非常乾淨，白色磁磚鋪就的地板上，沒有四處散落的書包或是書本。右邊隱約可見行政辦公室，玻璃窗上貼著粉彩色系的花形剪紙，還寫著朝氣勃勃的「歡迎光臨！」芮妮依舊沒察覺到任何暴力跡象。

芮妮深深吸了一口氣，眼下這些狀況，她只受過課堂上的訓練，而且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但現在她似乎別無選擇。瓦特和艾默瑞已經在學校裡，薛普也是，她和查基也得快點進入現場才行。

「認真點。」她勉強發出輕笑，好似午餐的閒聊。「有看見凶手是誰嗎？」

「馬上送醫！」瓦特指示，同時伸手要抬擔架，芮妮急忙過來協助。

她右手握著克拉克手槍，腳踝處藏著備用的點二二手槍，希望這樣就夠了。她再次對康寧漢點頭確認，左手拿著無線電走進大樓。

每個警察在接近案發現場時，首要任務是救人；次要任務是維持現場原狀、逮補嫌疑人，如果他還沒跑遠的話。第三任務則是留住證人、保護證物，因為還原悲劇發生時刻的原貌，本來就是警察的天職。在未來的日子裡，貝克維爾鎮的居民就會要求知道真相，要求還原當天的情形，到底是誰對他們做了這樣的事情？哪裡出錯了？一切又該怪誰？

芮妮指著薛普的巡邏車說：「看見了嗎？後座有個擴音器。你儘管用吧，等急救站設好，我還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你有在聽嗎？」

布萊德利是個有點年紀的男人，灰色短髮有如鬃毛，咖啡色的褲子和藍色的格紋襯衫都被磨破。他戴著一只低調的金錶，就是那種服務滿二十年後退休會獲贈的禮物；他的胸腔上部中彈，血漬不停地滲出白色繃帶。

「還和*圖*書要更多，」瓦特說。「要緊緊包住他的傷口。」

「衛生棉，」瓦特說。「那個效果超棒！」

「你知道那裡面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你做得很好，」芮妮鼓勵校警。她蹲在他的頭旁，給他一抹微笑。「那麼，布萊德利，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使了個手勢，要查基站到一邊，就趁現在吧。

「我會盡力。只是現在這麼吵，很難讓大家都聽到我說的話。」

她走到中控檯前，一秒鐘後，火災警報戛然而止。

「他……經過……轉角。」

「我靠！」芮妮身後的康寧漢大聲咒罵。「止血啊，為他做點什麼吧，他就快要死了，你們沒看見嗎？」菜鳥看著他們所有人，突然動手撕裂自己身上，那件兩個月前興高采烈購買的褐色襯衫，「拿去，用這個。」

「我的小孩。」他劈頭就說。

芮妮輕輕擦去貝琪臉頰上的污痕，一隻手捧著女孩蒼白的臉龐。「親愛的，」她輕聲說，「妳怎麼會在工具間裡呢？」

「我……中彈了。」

「這一這樣好多了。」過了一會兒查基脫口而出。他努力讓音調聽起來充滿自信，雖然臉色像羊皮紙一樣。

「我主要是從科倫拜校園事件中學到的，」芮妮低聲說。

芮妮跳出她的座車，往前狂奔，康寧漢緊跟在後。他們穿過人海，推開學校的玻璃前門，芮妮瞧見薛普的巡邏車，很有技巧地停在可以把停車場西邊出口堵住的位置。雖然如此，警長本人卻不見蹤影。

瓦特和艾默瑞趕緊上前，芮妮把他們倆擋回去，「讓我來檢查，」她堅定地說。「天啊，瓦特，你的好運已經用完了。」

艾默瑞手持空空的急救箱，「已經用完了。」

貝琪．歐格拉迪搖搖頭。

當他們繼續往前走時，她發現地板上有些凹痕，可能是槍擊發生時，從案發現場飛過來的子彈，或是人們逃跑時踢到一些雜物造成的。她小心翼翼繞過現場遺留的殘跡片物，眼下的景況儘管如此，她還是無法勾勒出事發當時的實況。

「你有沒有看見歐格拉迪警長？」

查基不停地眨著眼，震耳聲響突然停止後的一片靜默，更令人驚駭，詭異得令人無所適從。

「我們按照基本程序疏散學生，」理查．曼恩答道，語氣像個機器人。接著他臉色一垮，音量降到只能讓芮妮勉強聽得見：「有兩位老師說走廊還有一些學生，不過當時他們要照顧自己班上的同學，情況不允許他們再去……而且他們也不想驚動自己班的學生。外頭確實有些孩子受傷了，我試圖抓住急救人員，但他們已經走進大樓裡了。」

「你有看見開槍的人是誰嗎？」

「妳好好想想，甜心，想想看。」

她依舊靜默不語，但是當他彈一下手指，她就立刻將頭轉向聲音的來源。

她肯定地點點頭。布萊德利的膚色逐漸發青，接下來若顏ｈtｔps://ｍ•ｈｅｔｕｂｏok•cｏm•ｃoｍ色變深、發紫，就表示他有可能會因失血過多而休克，然後便進入無意識狀態；如果繼續血流不止，那麼他可能會死亡。瓦特和艾默瑞努力地搶救，但是一捆又一捆的繃帶迅速地被染紅。

查基再次點點頭。芮妮瞄了一眼手錶，下午一點五十七分，停車場還是一片混亂，警鈴繼續大響，孩子們繼續嚎啕大哭，讓人難以冷靜下來思考。她注意到人行道上有紅色的斑點，人群讓她難以靠近確認；這些隱約可見的斑點，從學校校舍一路滴到校園裡，是血跡，錯不了的，受傷的孩子們，為了生存仍繼續奔跑。那其他人呢？理查．曼恩說其他老師看見的孩子們呢？

貝琪的下唇開始顫抖。

芮妮也懶得繼續責備他。瓦特曾經擔任過軍方醫療人員，也是資深的急救人員，他知道他們顧慮的點，但木已成舟，所以她把注意轉回警衛身上。

一位家長跑過來，直接朝著開啟的門跑去，試圖推開門時，芮妮將他強行拉回。

芮妮與康寧漢安靜地來到瓦特身後，開始記錄現場狀況。警衛布萊德利．布朗躺在兩條寬敞走廊的交會處。這是個有利的位置，芮妮可以看見左側有將近十二扇關上的門，這令她頸後的毛髮直豎、不寒而慄。

「大家都很好，布萊德利，」瓦特爽快地說。「你只要擔心自己一團糟的皮膚就好了。你是怎麼搞的，怎麼讓自己傷成這樣？」瓦特將一隻四號針插|進他的手臂，試圖將針筒內的液體注入他體內，因為他就快要脫水了。

芮妮無奈地看著她。「我不知道，康寧漢，但我想我很快就會找出那個人。」

再往前一點，走廊上有個老師倒在那裡，還有兩個較小的身形……

「幹！艾默瑞，我還要更多繃帶。」

「工友的工具間，」芮妮大聲說。「就在那邊，裡面一定有什麼東西可以派上用場。」

「是啊。」他氣若游絲。「打過越戰。太有趣了……以為會在那……中槍。」

「瞳孔有擴張現象，」他說明狀況。「沒有反應。妳可以告訴我妳叫什麼名字嗎？」

「在犯罪現場你只要記得三件事情：什麼都別碰，任何鬼東西都別碰，反正任何他媽的東西都別碰！了嗎？」

貝克維爾中小學現場像座精神病院，芮妮距離那裡還有半個街口，尖銳的叫聲令她停止前進。眼前是一層樓高的建築，她看見家長們瘋狂地跑過停車場，孩童們在校園圍籬裡一邊遊蕩一邊嚎啕大哭。火災警報鈴聲大作，瓦特那輛六五年分的老爺救護車也發出鈴響，該死的傢伙。越來越多的車輛趕至現場，讓周圍住宅區街道險象環生，也許上班中的家長們都接到通知了。

「看見聚在停車場裡的那一堆人了嗎？」她說。「請他們過街到對面，再請老師們讓班上同學排好隊，點名，點完名後才能讓小孩找家長。之後，基於安全考量，除了傷患，其他人都必須離開停車場，好嗎？不過所有人都必須在經過警方同意確認之後才能回家，清楚了嗎？」

他露齒一笑。「他走過來……轟一聲。從沒……見過……。」

天啊，貝克維爾中小學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hetubook.com.com她走進工具間裡，她眨了好幾次眼睛，好適應裡面的黑暗，康寧漢在其中一個角落裡，蹲在一個小女孩前面，小女孩整個人縮起來，蜷成一團，像顆球，芮妮只看得見她的金髮。接著，那小孩抬起頭來，芮妮馬上認出她的身分。

「他跑進大樓裡了，我想他是去找他的小孩。」

貝琪只是靜靜看著她。

「是那名黑衣男？」

「你是學校的人嗎？你叫什麼名字？」芮妮帶著盤查的口氣問道。

康寧漢嘔了一聲。

芮妮環顧四周，工具間的門打開一個小縫，瓦特把大半的物品丟到走廊上，示意他還需要衛生棉。他和艾默瑞的血色足跡踩得到處都是，走廊上的門依舊關著，讓人有不祥的預感，貝琪整個人縮成胎兒姿勢，窩在芮妮的腳邊。

「你有受過任何醫療訓練嗎？」

「是妳認識的人嗎？」

芮妮還沒辦法想到那裡。

大樓裡更加嘈雜，長長的走廊上，火災警報聲此起彼落，砰、砰、砰，像是要直接落在他們頭上。「勤務中心，」芮妮對著她的無線電大吼。「一五呼叫勤務中心，琳達，趕快回應。」

「妳在躲什麼嗎？」

芮妮示意瓦特和艾默瑞進來。她把槍收進皮套，蹲在薛普最年幼的孩子面前。乍看之下貝琪並無大礙。接著，芮妮伸手檢查小女孩的手臂，看是否有受傷痕跡。沒有切割傷、瘀青、爆炸燒傷、子彈穿孔傷，也沒有其他不明傷痕。芮妮注意到貝琪淺藍色雙眼呈呆滯狀態，她小心翼翼將貝琪往前拉，這時，小女孩全身癱軟跌進她的手臂裡。

「用肩膀啊！你又不是玻璃娃娃。」

「幫我接漢克。我要知道怎麼關掉這個該死的火災警報器。」

前門倏地打開，芮妮很快就找到貝克維爾中小學兩名救護志工人員——瓦特與艾默瑞，正蹲在寬敞的走廊盡頭，已經有一名受害者在那接受照護。

芮妮把查基拉到一旁，並低聲說「我們必須把貝琪帶離這裡，你帶她到外面，看能不能找到珊蒂，好嗎？其他警察應該都到了，請他們在學校周圍設立封鎖線，幫我傳話：『任何人都不能進入封鎖線內，包括媒體、市長或是鎮上那些有錢的家長們。』然後跟路克說，由他負責犯罪現場記錄。」

芮妮轉過頭去。

「貝琪．歐格拉迪！喔，親愛的，妳還好嗎？」

「理查，理查．曼恩。我是學校的輔導老師，我得趕快找到學生們，已經有人受傷了——」

貝琪低下頭。

「我的老天！」芮妮衝到查基身邊。查基撐直了手臂，眼看就要開槍；在扣下扳機前的一瞬間，芮妮振臂一揮，擊落查基手中那把克拉克點四〇手槍，接著轉過身子，嚴厲地瞪著他看。

她看見老師們把孩子們集合起來。一位穿著西裝的男人（應該是校長范德薩登，芮妮見過他一次）站在旗竿旁邊準備發表聲明，試圖穩下現場混亂的狀況。但他運氣不佳，太多家長在一群群孩童裡尋找自己的孩子，太多學生漫無目的尋找父母親。一個年紀很輕的男孩，牛仔褲都被血漬浸溼，還拖著雙腿遠離瘋狂的人群，最後他倒在人行道上，似乎沒有人注意到他。

芮妮和查基停在前面大廳，hｅｔｕｂooｋ.coｍ•cｏm漸漸變大的噪音，令他們臉上五官扭曲。

「是受到驚嚇，」過了一會兒艾默瑞說。「可能是精神上受到創傷，她只是需要一些時間。」

他們回到主走道，小心翼翼往前進，兩人的手臂都因持槍而繃得緊緊的。經過辦公室，是一排排的藍色鎖櫃，櫃門都關上了。芮妮判斷，槍擊案應該是在學生們用完午餐，都回到教室裡才發生的。如果答案這麼顯而易見，那她納悶教室裡會是什麼景象。

芮妮聽見身後的康寧漢大大喘了一口氣，就在她前方約五十公尺處，瓦特出聲咒罵，「該死，布萊德利，」這名急救志工喃喃罵道：「你別走啊，該死，我們星期五還有場撲克牌聚會。」

「布萊德利，你很勇敢。」

離那些門不遠的地方，有個人躺在地上。她有一頭深色長髮，穿著一襲飄逸連身洋裝，大概是位老師。再靠近一點，芮妮又看見另外兩個較小的身形，一動也不動地，很顯然不是成人。

「其他人呢？」這位校警虛弱地問。

布萊德利突然雙眼一翻，暈厥過去。瓦特厲聲咒罵。

「芮妮，他們是孩子啊，只是孩子而已，我們必須來幫忙。」

年輕的輔導老師熱切點頭，他臉色蒼白，上唇冒著汗水，但似乎很認真地在聽芮妮說話。

「該死，」芮妮低聲咒罵，「該死，該死，該死。」

「聽見槍聲……」布萊德利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想……幫忙。」

那女孩緩緩地點頭。

「沒關係的，貝琪，一切都結束了，妳現在很安全。」芮妮瞄了一眼關上的教室門。「沒有人能再傷害妳了，我只是需要知道是誰做的，這樣我才能完成工作。貝琪，妳可以幫我完成工作嗎？」

芮妮轉身對查基說：「查基，好好跟在我後面，眼睛放亮一點，手離開你的配槍，就算瓦特是越權行事，也不用給他一槍。」

芮妮趕緊把貝琪拖出工具間，讓她躺在冰涼的地板上，並讓艾默瑞接手後續工作。

「很好。所以接下來請你依照我說的做：在學校草坪上設立急救站，把所有受傷的孩子們集中在一起——剛才我看見一個男孩倒在人行道邊，所以你得派某個人過去，然後找到他的爸媽。這裡應該還有其他人也受過心肺復甦術或類似的訓練，畜牧學或野外急救等等，我不管，讓他們去協助孩子們，盡全力保護他們。瓦特似乎在裡面忙得不可開交，但我們可能還得等上十到十五分鐘，卡波郡的救護車才會抵達。」

「嗯，好的，請稍候。」

芮妮已經知道這些問題沒那麼容易回答。學校位在住宅區，太多圍觀的群眾讓其他警員難以立即進入學校，其中還有急救人員和學生們，把步道都弄得髒髒的。此時此刻，在案發第一現場的，是芮妮和查基，兩名全副武裝、缺乏經驗的警察。展開行動之前，她就已經有麻煩了，不過她也別無選擇，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下去。

「我學過心肺復甦術。」

「如果是你，你會在逃離犯罪現場的時候，還花時間關起每一扇門嗎？」

「媒體記者很快就會到了，」查基喃喃地說，他的臉龐已經皺成一團，一臉不爽的樣子。「讓薛普來對付他們吧。」

貝琪沒有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