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金屬？你是什麼意思？你先生沒有任何人工關節或在戰爭受傷過，對嗎？」
「什麼裡面？」他說。
「這訊息在線上。」她說。
「那是給我自己用的。」
「你的意思是說，除非我去報警，告訴他們骨頭失竊。」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完全不能想像，魏勒太太，我必須說我非常震驚。」
「你記得了。」馬帝微笑說。
「沒有關係，算了，馬帝，」她說：「已經過去了。」
「我知道，」拉夏說：「我會想念你的，馬帝。」
「保險公司怎麼會知道？」
「我知道，」拉夏說：「那根鉛管不是我放的，我發誓我沒有，我們一向都用木頭。」
拉夏穿過解剖室，進入更衣室。沒有人在那裡，他撥了他的手機，「耶穌，」他說：「你在幹什麼，老兄，你把鉛管放到那個車禍死者的腿中，該死。馬帝非常憤怒，他們想火化那個傢伙，但他身上有鉛管……老兄，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用木頭！」
馬帝回到自己的病理科檢驗室，「拉夏，」他說：「我們之中有個人一定要離開這個檢驗室。」
「在線上？」
拉夏搖搖頭，他在本子上草草地寫著：我們只取了一根ｈeｔｕｂooｋ•com.coｍ腿骨，放進木腿替代。
「現在，」她說：「他們說他必須重新埋下去，他們還說我或許應該打電話報警，因為看起來，約翰的骨頭是被偷了，但是我不想再經過警察還有其他事情的騷擾。」一段很長的停頓，「你認為該怎麼辦？羅勃茲醫生？」
「嘿，當然，沒問題。」拉夏說。他與馬帝握個手：「謝謝你，羅勃茲醫生。」
「是的，」她說：「他們說他的手臂與腿有鉛管，所以他們不能火化他。」
「魏勒先生告我及醫院，法務室的人堅持這個檢驗室不得再碰任何魏勒家的東西，」瑪莉李．杭特抽搐著說：「我們不能處理這個案子了。」
「因為——」
「羅勃茲醫生，我現在人在殯儀館，我先生的火化出了一點問題。」
「不是我們做的，馬帝，我發誓不是我們，一定是墓地的那些混蛋幹的。你知道換它有多容易，他們舉行下葬儀式，家屬鏟一些泥土之後，每個人都回家了，棺材還沒有埋起來，他們下去，拿出骨頭，你知道那是怎麼做的。」
「我知道我應該提前兩個星期通知你，」拉夏說：「但我告訴醫院這是特殊情形，你會了解的。順便提一下，我替你找了個
https://m.hetubook.com.com好手來替代我，他是我的朋友耶稣，非常好的人，他現在在殯儀館工作，所以交接不會很困難。」「不會，不會，相信我。」
「我要把你的電話轉到擴音器上，使我在我們談話時可以同時做筆記。你現在在火葬場嗎？」
對馬帝．羅勃茲來講，今天真是諸事不順，艾茉莉．魏勒打來的電話又使它變得更糟。
「魏勒太太，」他說：「我馬上回你電話。」
「他有嗎？這不合理，那個傢伙是健康的狂熱者。」
「鉛管……」馬帝說，搖搖頭，「真是瘋狂！」
馬帝．羅勃茲倚著桌子，身體往前傾，「所以呢？」
「這是法律的規定，」她說：「州法規定，我們要把實驗室所有的發現公布在ＦＴＰ網站上。理論上，它需要密碼才能進入，但是每個人都可以進去瀏覽。」
「嗯哼，他告什麼？」
馬帝．羅勃茲掛上電話：「你這個笨蛋！我告訴過你，木頭！永遠用木頭！」
「我會面試他，」馬帝說：「但是我想我會挑我自己要的人。」
「什麼樣的問題？」馬帝．羅勃茲說，此時他正坐在他病理科的辦公室中。
「院長今天打電話來。魏勒家又告了我們，這次是兒子湯姆．魏勒告的，就是https://m.hetubook.com.com替生物科技公司做事的那個。」
「顯然他的健康保險被取消了。」
「我會。現在滾出去，我好跟她回電話。」
「真的！」馬帝站在他的椅子上，舉起手打響他的拇指與中指以引起外面解剖室拉夏的注意，「我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是的，但是我相信醫院會停止檢驗，只要你停止訴訟，不再告醫院。讓我知道你決定怎麼做，魏勒太太，再見。」
「噢，我知道。只是不知為何利尿酸會在你先生的身體中發現，那有點難以解釋。」
「我只是遵循既定的程序。」瑪莉李說。
「他們說假如有金屬就不能火化我的約翰。」
「我不能告訴你該怎麼做，」他說：「你必須自己決定最好的方法，但是我確定延長的警察調查，一定會牽引出有你名字的處方出現在摩托大道上長木藥房所買的利尿酸的事。」
這時拉夏已經進到他的辦公室了。
「是你醫院的檢驗室驗出來的嗎？」
拉夏敲著桌子：「你最好用處方做為理由。」
「好，我聽到了，我只是不相信你。」
「我了解了。」馬帝說，眼睛看著拉夏。
「我正在想你什麼時候會到我的檢驗室來，」瑪莉李．杭和-圖-書特說。她看起來並不開心：「我想知道在這裡面你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沒有，沒有，他們說他的手和腿是金屬管子，骨頭已經被移走了。」
「我有了新工作，」他微笑著說：「在舊金山的漢彌爾頓醫院，他們的驗屍官助理心臟病發作。我後天報到上班，所以今天是我在這裡的最後一天，因為我還有一些打包的事要做。」
「他的父親有心臟病的BNB71基因。」
「你是什麼意思？」
馬帝．羅勃茲坐了下來：「聽著，假如有任何調查，假如他們開始查銀行帳戶……」
「因為去年有個女人打電話來，他的先生下葬時戴了結婚戒指，她要把那個戒指拿回去，她要知道我們在解剖時有沒有把戒指拿下來。我說我們沒有，但是我可以打電話給墳場，他們還沒有把他埋起來，所以她拿回了她的結婚戒指。」
拉夏轉身離開了檢驗室。
馬帝說：「魏勒太太，我無法想像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這件事必須調查，我擔心殯儀館、甚至墓地的人可能做了不該做的事。」
「他告什麼？」
「並不是所有人的資料，只有法律訴訟的案子。不管如何，死者兒子說他並沒有授權我們公布他的基因資料，這倒是真的。但是假如我們公布父親的資料，因為州法規定我們m.hetubook.com.com一定要，我們同時也等於公布兒子的，但法律規定我們不可以這樣做，因為他的孩子有一半他的基因。不管怎樣，我們都觸犯了法律。」她嘆氣：「湯姆．魏勒要恢復他的健保，但是保險公司不肯。」
「魏勒太太，」馬帝說：「我想你最好重新埋葬你的先生，目前這似乎是你唯一的選擇。」
「他有這個基因，並不表示這個基因一定會表現出來。我們在他的細胞組織中看到了，保險公司知道後就取消了兒子的健保。」
「馬帝，我告訴你，我們沒有做，不會用金屬管子，不會。」
「你怎麼知道？」馬帝問，瞪著他。
「真好笑。」
他掛上電話，看了看解剖室的溫度計，上面顯示的溫度是華氏五十九度，但馬帝卻在流汗。
「你把基因的資料公布到線上？」
不能處理！不再調查！不再把屍體挖起來！馬帝覺得心頭一塊大石頭放下來了。他盡力使自己表現出很難過的樣子。「這真是不公平，」他說：「現在律師主控了我們的社會，他們叫我們幹什麼，我們就得幹什麼。」
馬帝．羅勃茲瞪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打電話來就是要問你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