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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危基當前

作者:麥克.克萊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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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六十一

「你根本不應該做你所做的事,你對醫學專業是個恥辱。把你基因的疾病放到別人的肩頭,變成別人的負擔而完全不在乎。」
他又聽到她聲音中的自信,這表示什麼?
班奈特是在聖路易讀的醫學院。「但是她不認得我?」
「不要。」
比佛莉說:「我想人都不能確定……你要見她嗎?」
「我直截了當地說吧,你在達拉斯做你的住院醫生訓練,在南方紀念醫院。」
「你在說什麼?」他說,突然生起氣來。這個女人顯然是照著記憶中背熟的腳本在演戲,他嗅到危險的氣息。
「墨菲小姐,什麼證據使你認為你是我的女兒?」
班奈特癱在椅子上。
「是的,我知道,」她扔了一張摺起來的紙頭到桌上,他慢慢地打開,這是一份達拉斯基因實驗室的報告。他看了裡面的句子,頓覺一陣暈眩。
「但是她已經二十八歲,她不是孩子了。」
班奈特心想,現在該是結束談話的時候了,他站起來:「墨菲小姐,你了解我可以去做基因檢驗,而它會顯示——」
「好,你見到了。」
「噢,我是你的女兒沒錯,這是毫無疑問的。」她用一種怪異的自信這樣說。
「我想是。」
「很不幸的是,我們必須付錢,」他說:「這在密蘇里州發生過,而密蘇里州對人工授精的親子關係沒有明顯的界定。像你這種案子在以前從來不是問題,直到最近,法官裁定他要付扶養費。」
「這就是了,你不會的。她知道這一點,我想她也知道密蘇里的法律。所以等她打電話回來時,安排一次見面,然後通知我。如果她有律師更好,確定他也會到。在這同和*圖*書時,把她給你的那份基因檢定報告傳真給我。」
「差不多。」
「但它不應該是這樣的,」班奈特說:「我們都是匿名的捐贈者,沒有人知道我們有沒有小孩,那個時候他們保證我們的匿名性。」
「這張紙頭說你是我的父親,」她說:「你不是的機率是四兆分之一。他們比較了我的和你儲存的血液。」
「問題應該是,一個地位崇高的醫生願意為了不扶養他自己的女兒上法庭打官司嗎?」
馬丁.班奈特醫師坐在他芝加哥的辦公室,對講機響著,但他一點都沒注意到。
「是的,二十五美元。」
「她有告訴你多少錢嗎?」
「別胡說八道了。」
「是的,而且她有父母,但是她仍然可以在法庭上要求。透過基因的檢定,她可以說這是恣意危害罪,她可以說是虐待兒童,隨便什麼都能說。或許她從法官那兒可以得到一些東西,或許她不能,要記得,親子官司對男性都是不利的。比如說,你使女生懷孕了,而她決定墮胎,她可以不跟你商量就去做,但是假如她決定留下這個孩子,你就要付扶養費,即使你一開始就表明你不要這個孩子。法院會說這是你的責任,一開始時你就不該使她懷孕。假設你做了基因檢驗發現你的孩子不是你的,是你太太在外面搞的,法院還是判你要負扶養的責任,即使那孩子不是你的。」
「傑夫,」班奈特說:「你說這話不是開玩笑的吧?」
「沒關係,」她說,聳聳肩:「我想對你來說一定是個震撼,我這樣子來到你的辦公室。」
「你以前就知道,」她厲聲說:「你知道你有吸食古柯鹼的問題,你知道這存在於家族中。但你還是www.hetubook.com.com賣了你的精|子,你把你受損的、危險的精|子放到市場上,不在乎誰會被你傳染。」
「我很抱歉,」班奈特說,坐了下來:「但是坦白說,我看不出來。」
「墨菲小姐,」他說:「讓我——」
「我永遠不會同意做你的父親,這是我的意思。」
「這個坐在候診室的年輕女人說,她是你的女兒。」
「我會吸毒,」她說:「是因為你的基因。」
班奈特慢慢地點點頭,他坐回椅子上:「好,帶她進來。」
「不認得。」
比佛莉瞄了一眼卡片:「她叫墨菲,住在西雅圖,她的母親在大學裡做事。她大約二十八歲,帶著一個小女孩,大約一歲半左右。」
「不曾。」
班奈特站在桌子後面:「請進來,呃,呃,小姐……」
她聳聳肩:「我能說什麼。」
「她用人工授精的方式懷孕,而匿名的捐精者是你。」
「三十年前我捐贈精|子時,那時還沒有檢驗……所以現在也沒有責任。」
「這就對了。這在當時是好一筆零用錢,而且你可以一週做一次,對嗎?」
「什麼另外一個女人?」
「我一定要付錢給她嗎?」
「我要他負他該負的責任。」
「我本想打電話來先讓你知道,但是後來想就直接來吧,萬一你拒絕見我。」
「但是你有父母……」
班奈特覺得頭暈。
比佛莉溜進辦公室,把門關上,她把聲音壓低:「你的女兒。」她說。
她在椅子中扭動:「你要抱一下你的孫女嗎?」
「墨菲,伊麗莎白.墨菲。」她對嬰兒點點頭:「這是貝絲。」
「我想見我的生父……」
他站起來,她也站起來和*圖*書
他皺著眉頭說:「是的……」
「你要把我趕出去嗎?你會後悔的,」她說:「你會非常、非常後悔的。」
雖然很憤怒,他還是能自我控制,他走到門邊。「墨菲小姐,」他說:「我對你沒任何話說了。」
「我會告訴她。」比佛莉說,她降低聲音悄聲說:「但是你不希望她在其他病人面前鬧事,那會不好看,她好像有點精神不穩定。假如她不是你女兒,或許你應該私下告訴她,叫她斷了這個念頭。」
「傳染?」
「不會。」
「這的確讓我驚訝。」
「我是班奈特醫生。」他以手示意請她坐在桌子對面的椅子上。當她坐下來時,他仔細地觀察她,他沒有看到任何相似之處。他自己是黑頭髮,淡皮膚,有點過胖,她是橄欖色皮膚,很瘦,很緊張。
班奈特說:「你的母親說她認得我?」
「那個不孕診所十五年前燒掉了,所有的紀錄都沒有了。但是我找到一本學生畢業紀念冊,每年學生有一百二十名,一半是女生,這表示有六十名男生,剔除亞洲人和其他的少數民族,每年大約有三十五名左右。在那個時候,精|子不能保留很久,所以我最後有一百四十個名字待查,它比我想像的快。」
「現在不想,謝謝。」
「是的,我知道,你在想,我長得一點都不像你。但如果是我本來的髮色,加上再胖一點,你就會看到家族的特徵了。」
「我猜想捐精者一定是醫學院的學生,」她繼續說:「因為她是去醫學院的不孕診所,他們有自己的精|子銀行。那個時候醫學院的學生會為錢捐精,對嗎?」
「是,沒錯,但是那個時候已經過去了。」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心想,那是三十年前和*圖*書的事了。
「你在說什麼?我沒有女兒。」
「非付不可。」律師說,掛上了電話。
「她已經二十八歲了。」
「大吃一驚了,對嗎?」這個女人站在門邊,手上抱著一個孩子。她是個中等身材不討人喜歡的金髮女郎,穿著牛仔褲、T恤。嬰兒的臉很髒,還流著鼻涕。「對不起,我的衣著不太適合這個場合,但是你知道的。」
班奈特突然覺得被人掏空似的,跌入桌子後方的椅子上。他處在一個震驚狀態,他瞪著桌子,瞪著候診室病人的病歷,現在這一切都沒有意義了。他撥電話給他的律師,很快地解釋了剛剛發生的事。
「墨菲小姐,」他很慢的說:「你從我身上拿不到任何東西。」
「你想知道真相嗎?當我看到你在紀念冊上的相片時,我立刻就知道了。你的頭髮、你的眉毛……」她聳聳肩:「所以我就來了。」
他放心的呼出一口氣:「那麼,我想我不了解——」
「我知道,我只是……在想該怎麼說?」他站起來:「請安德利亞進來。」
馬丁.班奈特五十五歲,開業當內科醫生已經三十年了,他有很多告訴病人壞消息的經驗,但是這種事不會因為經驗而變得容易,尤其是對方是很年輕的病人,有著很小的孩子。他望了一眼書桌上兒子們的相片,他們兩人現在都唸大學了,泰德在史丹佛念大四,比爾在哥倫比亞念醫學預科。
「這真是瘋狂。」他說,跌坐回他的椅子。
「是的,他們保留了你的血,爸爸。」
敲門聲響起,護士比佛莉把頭伸進來說:「很抱歉,班奈特醫生,但是你沒有回答對講機而我認為它可能很重要。」
「AGS3,海洛英依賴者;DAT1,古柯鹼上癮者。你有這https://m•hetubook.com.com些基因,而我也有,你把這些基因給了我,你根本就不應該捐贈你那有缺陷的精|子。」
「我就是你的小孩。」
她怒氣沖沖的走出辦公室。
「曾經見過我。」
她給了個歪嘴的微笑:「你跟我預期的不一樣。我以為醫生會比較有……同情心。那些在柏衛的美沙酮戒毒診所的人還比較有同情心。」
「當我脫離了毒品,有了這個漂亮的女兒後,我想替我的生活找到意義。我要我的孩子知道她的祖父母是誰,我想見你。」
「你父親是個酒鬼,你自己也有毒品的問題,你攜帶著上癮的基因。」
「我是你的小孩,班奈特醫生,我可以在法庭上證明。」
切片報告比他預期的還糟,糟很多。他的手指頭在紙頭上敲,他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的病人。
「我以為你會恭喜我,」她說:「要找出你來並不容易。我母親二十八年前住在聖路易市,她那時已經結婚了……」
他們靜靜的凝視著對方,最後他說:「你為什麼來這裡?」
「墨菲?西雅圖?」班奈特努力回想,「二十八歲,你說?不,不,不可能。」他在大學、甚至醫學院時都很風流,但是他和艾茉莉結婚三十年了,他唯一不忠誠的時候是開醫學年會時。沒錯,一年有兩次以上的機會,但他是十或十五年前才開始的,他想不出他怎麼可能有個女兒這麼大。
「這是不可能的事。」班奈特說:「她是誰?」
終於攤牌了。
「什麼基因?」
「我不是有小孩,我是幫助一對不孕的夫婦使他們可以有小孩。」
比佛莉搖搖頭。「安德利亞還沒到,」她說:「我是在說另外一個女人。」
「所有的住院醫生都登記了血型,以防萬一需要緊急輸血者。」
「她是來要錢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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