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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德覺得一生中從沒這麼難過過。他回到旅館，櫃檯說警察局的人剛剛來找過他，有關同性戀或種族歧視的事。布萊德決定現在是離開美麗的傑克生洞的時候了。

麋鹿！布萊德該死的嘴巴痛得要命。

「事實上，是我的律師叫我來的，」他說：「這也是為什麼我打這通電話給你，我有點擔心，我是說這個傢伙——」

喀，電話掛斷了。

「希望沒有惹麻煩。」

他也不可能知道個頭比較小的那和圖書個在懷俄明州立大學教柔道，還在香港舉辦的李小龍工夫比賽中拿過冠軍。

所以他們讓他躺在那裡，給他一袋冰塊，他的下巴打了止痛針，終於昏昏沉沉睡去。第二天早上，他的腫消了一些，可以講電話了，所以他打電話給他在洛杉磯的律師威利．強生，他用瘀青的大拇指和食指夾著律師的名片。

坐在急診室的門口，虛弱兼疼痛的布萊德聽到那句話並沒有笑，他問：「你找到強生先生了嗎？」

接線生愉悅的聲音：「強生、貝克和哈羅蘭律師事務所。」

現在的警察都變得詭計多端了。布萊德趕快收拾好行李，付了帳，上車駛離這裡。

他回房間收拾行李，一邊看電視上演的真https://www.hetubook.com.com實犯罪節目。他看到警察逮捕一個危險的逃犯，他們假裝讓他上電視，甚至弄了個假的電視訪問現場，當這個逃犯放鬆下來時，他們立刻把手銬戴上。現在這個人正等著執行死刑。

除了打電話給他舅舅，他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但是——」

當布萊德．高登在懷俄明州的傑克生洞珍珠街上的酒吧跟人打架時，他壓根沒有想到自己會住院。那兩個穿著緊身格子襯衫、上面有著珍珠扣子口袋的男生，在他看起來像是娘娘腔的同性戀者，他以為自己一定可以打得過他們；他怎麼可能知道他們是兄弟不是愛人，而且他們對他的評論顯然並不怎麼欣賞。

「請等一下，我ｍ.hetuｂook.ｃoｍ•cｏm們正在找……」

「嗨，傑克舅舅。」

「請稍等。」但是電話並未順利轉到保留，他聽見同一個女聲接起電話說：「法伯、艾力斯和康登律師事務所。」

「沒事不要打電話來，我很忙。你有被告知不要打電話給我，不是嗎？」

「聽著，」華生說：「你有個性騷擾官司，我請了個性騷擾專家替你打官司，你不需要喜歡他。」

「請接威利．強生先生。」

「你他媽死到哪裡去了？」華生說，語氣聽起來非常不友善。

他聽到一個蒙著嘴發出的聲音喊說：「威利．強生是個驢蛋！」

「傑克．Ｂ．華生投資公司。」

「請接華生先生。」

「但是他會打贏官司。聽他的話，做他要你做的事。為什麼你ｈｅtｕｂooｋ•ｃｏm.coｍ講電話的聲音怪怪的？」

被金屬尖頭的牛仔靴子又踢又踹，布萊德大約三十秒就倒下了。他的牙齒鬆脫了好幾顆，他已經在這家醫院躺了三個小時，他們正想辦法把他的牙齒推回去。他們一直在找一位牙周病醫生，但是聯絡不上，住院醫師解釋說他可能週末去打獵了，他喜歡麋鹿，肉很好吃。

他掛上電話。

「對不起……」他對著電話說。

「沒事……」

他先經過他舅舅的秘書才跟舅舅講到話。

「我在懷俄明州。」

他覺得想哭。

布萊德再看了一次手上的名片，這個地址是在恩西諾。他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許多獨立的小律師分租一個辦公室並共用一個m.hetubook.com.com接線生，這個接線生訓練得好像她是在一個大律師事務所上班一樣，所以當事人不會懷疑他們的律師是單獨一個人開業的。這棟大樓裡的都是那些最不成功的律師，像替小毒販打官司的或是自己曾經進過監牢的那種小律師。

「對不起，先生。我正在替你找強生先生。」她把手蓋在話筒上：「有人看到威利．強生嗎？」

他出去吃早飯，但是下巴太痛不能吃。他看到咖啡廳的人都以奇怪的眼光看著他，他在鏡子中看到自己的樣子，才知道整個下巴都腫起來而且烏青，但其實今天已比昨天好一些了。他的腦中只擔心一件事：他的律師強生，他一開始的懷疑都證實了，他們為什麼不在律師事務所見面而在餐廳？因為強生根本不屬於任何律師事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