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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西踏進那個小空間，門應聲關上。

那人遞給湯瑪士一張字條，旋即轉身走開，沒再多說。

湯瑪士低頭看着紙條。「上面寫：你們必須馬上來跟我碰面，我加入了一個叫『右腕』的組織。坎伍路和布克夏路交叉口，二七九二公寓。」

「VCT是甚麼？」湯瑪士低聲問民豪。

布蘭妲對湯瑪士點點頭，走進探測儀，大約一分鐘後輪到民豪。

「是指『病毒傳染威脅』，」布蘭妲搶在湯瑪士問她之前回答，「小聲點，在這裡沒聽過VCT顯得很可疑。」

其他人還來不及回應，那人已經走到跟前，對湯瑪士一行人簡單點個頭，說，「我們知道有人從WICKED逃出來。根據你們搭乘的大堡，我猜你們也屬於那群人。我高度建議你們接受我的忠告。你們不需要害怕，我們只是想請你們幫忙，等你們到達目的地後會受到保護。」

「我怎麼知道？」

「你們準備好了嗎？」布蘭妲問。他們站在大堡外面，在艙門坡道底部。前方約莫三十公尺處有一堵水泥牆，還有一扇大鐵門。

「那倒是，」民豪喃喃說道。

接著是長達幾分鐘的等候。湯瑪士的焦慮感一秒一秒升高。他竭力鎮定，卻突然覺得這是個天大的錯誤，他們應該去個戒備沒這麼森嚴的地方，或另想辦法闖進城裡。這些人一眼就會拆穿他們的偽裝，也許WICKED已經和*圖*書通報各地協尋脫逃者。

荷西往右邊跨了一步，牆上有個面板打開來。湯瑪士看到一支機械手臂伸出來，那玩意兒外形十分奇特，有個類似眼窩的裝置。荷西上身前傾，把臉貼在機器上，眼睛對準那個眼窩裝置，這時一條小金屬線伸出來，刺了他頸子一下。連串嘶嘶聲與滴答聲後，金屬線縮了回去，荷西走到一旁。

那女人的聲音再次出現，「文件核對無誤，請移駕到病毒檢驗站。」

他跨進去，門在他背後關上。一陣空氣撲面而來，緊接著，在低沉的嗶嗶聲後，他面前的門打開來。眼前到處人頭鑽動。他心跳加速，當他視線對上民豪等人，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往前走向他們，對周遭往來人群感到震驚。這是個寬敞的中庭，上面是挑高玻璃天花板，明亮的陽光照射進來。男男女女熙來攘往，很多人用碎布掩住口鼻。他從天花板角落望出去，看到幾棟摩天大樓的頂端。這裡的大樓在陽光下顯得輝煌氣派，跟焦士帶那些建築截然不同。眼前的一切讓湯瑪士目不暇給，幾乎忘記不久前他還緊張萬分。

整塊面板翻轉進牆裡，荷西剛剛使用過的那個裝置消失了，被另一組一模一樣的配備取代。

走向門口的這一段路好像永無止境。隨著腳步接近，那堵牆和鐵門顯得愈來愈壯觀。當他們終於來到巨大鐵門底下，ｍ.heｔｕｂoｏk.cｏm•cｏｍ不知哪裡傳來一聲電子儀器聲響，緊接著出現女人說話聲。

「我們來辦點小事，任務完成後馬上離開，大約停留一星期，」荷西說，「希望我們的小祕密不會洩露出去。」

他滿腦子胡思亂想，感覺像過了幾分鐘，空中突然響起連串咔嗒聲，接著是很響亮的噹啷聲。一扇鐵門往外開啟，鉸鏈伊伊呀呀響個不停。湯瑪士探頭從慢慢敞開的門縫往裡張望，很慶幸裡面那條窄小通道空無一人。盡頭處是另一堵高牆以及另一扇門，那扇門造型較具現代感，右邊的水泥牆面嵌著幾個螢幕和面板。

「我很久沒用那種東西了，」她悄聲對湯瑪士說，「每次都搞得我很緊張，擔心突然被判定沒有免疫能力。」

民豪也通過檢驗，最後輪到湯瑪士。

不久，那女人叫湯瑪士進去。

「那又是怎麼一回事？」民豪問，「字條上寫甚麼？」

「我沒看過這麼多……」他的聲音漸弱。有個穿著深藍色西裝的男人朝他們走來，眼睛盯著湯瑪士，似乎不怎麼開心。

「嘿，」湯瑪士悄聲說，頭朝陌生人的方向點了點。

「報上姓名和來訪目的。」

面板開始翻轉，湯瑪士走了過去。等新器械出現、就定位，他靠上前去，雙眼對準正確位置。他做好心理準備忍受金屬線穿刺的疼痛，但他還沒察覺到刺痛感，金屬線已經縮回和-圖-書去了。他看到機器裡有幾抹光線和色彩，突然噴出一陣氣體，讓他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等他再度張開眼睛，機器裡一片黑暗。

荷西跟布蘭妲朝鐵門走去，民豪緊隨在後。湯瑪士略顯遲疑，他抬頭看那堵圍牆，想起迷宮幽地。那段恐怖記憶閃過腦海，尤其是他把艾爾比綁在藤蔓上躲避鬼火獸那天晚上的情景。他很慶幸這裡的牆面空蕩蕩的。

「我老是忘了你們失去記憶，」她喃喃說道，接著伸手指向周邊，「這是購物中心，基本上沿著全城的外牆設置，主要是商店和商業區。」

「請等一下，」那聲音說。湯瑪士冒起冷汗，他確信那女的馬上就會按下警鈴，警衛會衝出來，把他送回WICKED，關進白房間，或更糟的地方。

「還不賴吧，兄弟？」荷西問。

「走吧！」荷西說完走向那扇敞開的門，一副他天天這麼走著似地。湯瑪士、民豪與布蘭妲隨荷西進了窄巷。荷西走到另一扇門前，停下腳步。剛剛在另一邊看到的那些螢幕和面板，近看之下顯得複雜許多。荷西在最大的面板上按了個鈕，開始輸入他們的假名和假證件號碼。他又輸入其他資訊，再把他們的資料卡送入一個大型插槽。

「兄弟，你只要乖乖閉上嘴，其餘的就交給我去應付。我們用真名搭配假姓氏。他們唯一在乎的是我們能夠免疫，他們會很樂意把我們列入紀錄。hｔｔｐs://ｗwｗ.ｈｅtuboｏｋ.ｃom•ｃoｍ不出一、兩天，他們就會找到我們，要我們幫政府做事。我們很有價值。我不得不再強調一次，湯瑪士，你一定要閉上你那張大嘴巴。」

湯瑪士皺起五官。這回比他預期得快，警鈴聲響，門應聲開啟，荷西已經不在門内了。

湯瑪士目瞪口呆，他拉長著脖子探看他們置身的這棟大型建築。「這是甚麼地方？」他終於開口，「這些都是甚麼人？」他轉頭看著同伴，等待答覆。荷西和布蘭妲一副站在他身邊很尷尬似地。不過，布蘭妲的表情突然變了，軟化成某種近乎悲傷的神情。

荷西答得很大聲，「我叫荷西．葛拉瑞蓋，這些是我同事：布蘭妲．戴斯賓、湯瑪士．墨菲跟民豪．帕克。我們來這裡搜集資料和實地測試。我是有照大堡飛行員。我帶了所有相關文件，妳可以檢查。」他從後口袋掏出幾張資料卡，舉到牆上的攝影鏡頭前。

「下一位，」那女的說。

「我還挺喜歡的，」民豪說。

「探測儀又是甚麼？」湯瑪士問。

「下一位是戴斯賓女士，」那女人用厭煩的語調說道。

布蘭妲不安地和湯瑪士對望一眼，向前一步靠向機器。金屬線刺了她脖子，機器發出連串嘶聲與滴答響，她退到一旁，如釋重負地吸了一大口氣。

「你當真知道自己在做甚麼？」湯瑪士問他。

「請一一進入探測儀，」那女人指示道。她的聲音似乎跟著他們來m.hetubook.com.com到第三條通道。「葛拉瑞蓋先生先請。」

「各位都通過VCT檢驗，而且都有免疫能力。你們這種人在丹佛市裡有很多發展機會，不過奉勸各位別太張揚。這裡所有人都很健康，沒有染上病毒，但還是有很多人對免疫族群不太友善。」

荷西哼了一聲，「我都忘了這地方多麼熱誠待客。」

民豪看看湯瑪士，神情肅穆。「如果我在另一邊等不到你，」他用煽情的口氣說，「千萬記得我愛你。」說完邊偷笑邊看湯瑪士翻白眼，然後走進門裡，門隨即關上。

他告訴自己，湯瑪士，別亂想了。有那麼一瞬間，他擔心腦袋裡的話脫口而出。

幾秒後，他往後退了一步，等著下一個步驟。

湯瑪士看到字條最底下的簽名時，只覺喉頭被甚麼堵住了。他抬頭看著民豪，知道自己想必臉色蒼白。「是伽利寫的。」

「可以探測物體。」布蘭妲簡短回答。

湯瑪士先前沒時間細想，脫離WICKED掌控後，生活會是甚麼模樣。如今他們即將真正去面對，他內心充滿期待、激動不安。他將要踏上未知的旅途。

「民豪，你也一樣。」布蘭妲補了一句，「你們了解了嗎？荷西幫我們大家都做了假證件，他說謊的本事不輸詐騙專家。」

湯瑪士張嘴正要接話，卻被開門的響亮嗶聲嚇了一跳。門後又是另一條通道，牆壁是金屬材質，盡頭處同樣又有另一扇門。湯瑪士納悶著到底有多少關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