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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底正義

作者:李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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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六十一

「那只是意外,」我說。「我正在找醫護人員,而且是為了我自己。因為我可以看到自己當晚吃的晚餐内容。」
不對勁的是火車,並非我們。聲音不一樣,音調比較低,突然用力停住。遠方傳來的轟隆聲摻雜著煞車結合、轉動的尖銳聲響。我在腦海中看到鐵塊壓上輪圈,鎖住車輪,超燙的火星在夜間空中落下;減速的火車頭後拖曳著一哩長的車廂,一節緊挨著前一節停住。戴弗洛從我身下鑽出來,坐得直挺挺,眼神茫然,只豎起耳朵傾聽。煞車繼續發出刺耳長號,響亮、悲愴又原始,而且持續了許久許久,最後終於漸漸停止,一方面是因為行駛的動能已經將火車送到遠離十字路口的彼端,一方面是因為火車終於停住了。
「里德.萊利走了,」我說。「現在可能在圖勒空軍基地擔任聯絡人員。」
「妳認識其他犯人,或知道哪裡還有殺鹿支架嗎?」
我微笑。「我們只能用另一個方法解決了,後天就能看m.hetubook•com.com到誰會自己跳出來了。」
「我同意,所以我才發慌。」
「你還到處去幫助別人。」
「你因此得到銀星勳章。」
「好,」我說。「可是這麼做真的太蠢了。」
但是這次不一樣。
我解開腰間鈕釦,她解開襯衫最後幾顆釦子,最後我們都只剩下内衣褲,但是也沒穿著太久。我們轉開蓮蓬頭,一起爬進浴缸,拉起浴簾。我們拿了肥皂和洗髮精,幫對方上下左右洗乾淨。世上沒有人可以挑剔我們的衛生標準,或是我們確保彼此清潔溜溜的方法。我們在淋浴間待到圖桑旅館的熱水槽都變涼,才抓了一把浴巾包住身體,免得我的床上出現小水泊,此時正經事才要開始,她嘗起來溫暖、滑溜又有肥皂味,相信我也一樣。她肢體柔軟、強壯又充滿活力。我們很有耐性,當時午夜列車大概開到哥倫布北方,亞伯丁南方,大概還有四十哩、四十分鐘才會經過這裡。
準時經過。
「格陵蘭,」我說。「世界極北之處,也是空軍最偏遠的崗哨。我去過一次,當時我坐的C5運輸機出問題,我們必須降落在那裡。那是發布早期警訊的聯絡網之一,一年有四個月看不到太陽,他www•hetubook•com•com們的雷達可以看到三千哩外的網球賽發球。」
「還有敗血症,」我說。「兩者我都不太需要。」
我說,「我不確定還有誰在那裡。」
我們的態度就像毒蟲加熱湯匙的模樣,要快不快,要慢不慢,熱切期待、願意耐心等候,卻又急著看到成果。她先拿掉頭上的橡皮筋,抖鬆濃密的深色秀髮對我微笑。她解開襯衫上頭三顆釦子,名牌、肩章和徽章的重量將鬆軟的領口往旁邊拖,露出深谷間的肌膚。我脫掉鞋、襪,拉出襯衫下襬。她一手放在第四顆釦子,一手放在褲頭鈕釦說,「你選吧。」
四十分鐘的時間剛剛好,約莫過了二十分鐘後,我們對彼此的身體已經無所不知,我知道她如何扭動,喜歡什麼,迷戀什麼,她對我也有同樣認知。我清楚她的心臟如何在胸腔內跳動,肋骨在她嬌喘時如何起伏,以及每種喘息的細微差異。她也把我摸得一清二楚,例如喉嚨如何預先發出的哽咽,哪些動作會讓我的皮膚泛紅,我喜歡她觸摸的部位,以及哪些事情會讓我欲|仙|欲|死。
「除非我們先找到里德.萊利訊問。」
「有一些。」
「鑑識之後就會證明那是動物的血。」
和*圖*書夜列車來了。
「哪裡?」
「我知道,」她說。「可是鑑識要花多久的時間?我甚至不知道最近的實驗室在哪裡,也許是亞特蘭大吧,可能得耗上兩週,也許還更久。我不能被人懷疑兩週,絕對沒有這個餘裕,這是我唯一的飯碗,我不知道還能上哪兒去找工作。而且選民很詭異,他們永遠記得妳的罪嫌,不記得最後的結果。」
而且不對勁。
戴弗洛在我身邊悄悄說,「噢,糟了。」
雖然難以抉擇,但是我努力斟酌之後得到篤定的結論。我說,「褲子。」她解開鈕釦。長長的一分鐘後,她已經露出光溜溜的雙腿,只穿著褐色制服襯衫。我說,「現在妳也可以選。」她和我的選擇相反,我脫掉上衣。這次她問起我的榴霰彈傷疤,我說的是較短的版本,也就是剛從軍時抓不準時機所致。當時我照例到黎巴嫩貝魯特的海軍營地傳遞消息,有部卡車經過,在軍營入口處自爆,我剛好站在一百碼外。
「我知道,我當時慌了。」
接著我們便開始,慢慢累積爆發力,心裡也有確切時間表,就像即將發動攻擊的入侵軍隊、看著海灘越來越接近的步兵、望著轟炸目標逐漸變大的飛行員。慢慢推進,緩緩前進。慢慢推進,如https://www.hetubook.com.com此反覆了五分鐘之久。最後逐漸加快速度、力道,越來越快,越來越猛。浴室櫃子上的玻璃架準時開始顫動,牆壁裡的水管發出悶悶的金屬聲,對開的玻璃門晃動著,因為碰撞木料、玻璃和門閂,依次發出不同的聲響。地板就像鼓皮般震顫,一隻鞋子往右滾成側立,她的警長徽章在木材上敲出微小的刺青,我口袋的貝瑞塔手槍微幅跳動,床頭板撞擊牆壁的節奏並非我們所致。
她沒回應。我們慢慢吃派,畢竟還有大把時間要打發,當時午夜列車可能才剛緩緩開出比洛克夕。
她點頭。「給了又拿走就沒意義了,我一週前打到那頭鹿,顯然也沒法帶回旅館,所以就用我爸的舊家處理,自從我回來之後就是這樣,那個支架很方便。後來你推論出珍妮絲.查普曼如何遭人殺害,當時我還和你不熟,我以為你會打電話回總部,我想像黑鷹直升機會飛過來,到處尋找那裡每個殺鹿支架。所以我打發你去調查那部被撞飛的車子,我就有一小時的時間去挖走那些沾血的泥土。」
戴弗洛仍舊擔心旅館的老先生,又不想在樓梯頂端玩同樣的把戲,因此我把鑰匙交給她,我們各自離開餐館,前後相差十分鐘。所以由我付帳,也因此m.hetubook.com.com有時間喝第三杯咖啡。我慢慢走回旅館,向櫃檯後的老先生點頭致意,上樓敲自己的房門。戴弗洛馬上開門,我便進房。她已經脫掉鞋子,拿下槍套,其他衣物都還穿著。制服上衣、長褲,馬尾都還整整齊齊。
「你有他們的電話號碼嗎?」
「我會打獵,」她說,「放假時偶爾會去打獵,多數是獵鹿,不過也只是為了打發時間,我把肉分送給老人家,例如愛茉琳.麥拉契等,否則他們的伙食很差。如果鄰居殺豬又剛好願意分享,他們才能吃到豬肉,但是頻率也不高,因為鄰居們自己也很窮。」
她說,「我聽說當時有個陸軍的憲兵在場,那就是你?」
「我記得,」我說。「我們第一次去時,愛茉琳的鍋子正在煮鹿肉,她邀請我們一起吃飯,妳拒絕了。」
上車囉。
我想到營地的老友史丹.羅利和他的徵人廣告,對我們所有人而言,外面都是全新的世界。
「我們遲早得出動黑鷹從空中尋找。」
女侍過來端走空盤,我們順道點了派,她隨即又離開,留下戴弗洛盯著我看,神情頗為沮喪。在我看來,還有點尷尬。她說,「我做了一件蠢事。」
「因為我依舊認為那些女人就是這樣被殺害,想不出還有其他方法。」
我問,「什麼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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