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他問，「甘蒂絲．戴頓和胡安．羅德奎有關聯嗎？」
「他會逃走嗎？」
茱麗葉說：「接下來怎麼辦？」
「甘蒂絲．戴頓又是誰？」
「現在還無法判斷。」
摩根抬頭，彷彿很驚訝辦公室裡竟然有個客人，似乎完全忘記李奇的存在。他沒回答，只是拿起複雜的電話，命令車子開過來，然後吩咐李奇去找樓下的士官長。
「你可以留著和律師討論。」
「我得穿制服嗎？」
他問，「是什麼樣的案子？」
後來又來了另一部車，車內兩名男子穿著Ｔ恤和運動褲。
「我不記得任何胡安．羅德奎。」
「這件事情不是兒戲，李奇。後果恐怕不堪涉想，當然，我是指對你而言，最糟的情況就是判你殺人罪，得終生囚禁在利文沃斯和-圖-書軍事監獄。但是事發時間畢竟是十六年前，所以應該會是以過失殺人罪判十年有期徒刑。就算是最好的狀況也很不妙，因為我們必須檢視最原始的案子，如果是我就會有心理準備，至少也是行為不適當，重新辦理退伍程序，但這次可不是光榮退役，總之律師會告訴你。」
「相關單位已經接到通知了。」
「大概是平常那個汽車旅館吧。」
舊建築裡沒有牢房，沒有安全設施，向來都沒有，只有辦公室。李奇哪兒也去不了，只能坐在訪客椅子上，沒人看他，沒人和他說話，全然遭到漠視。哨兵稍息站在門外，摩根開始點滑鼠、打字、捲動電腦螢幕，李奇則在記憶庫中翻找胡安．羅德奎這號人物。十六年前，李奇剛到一一〇特調組一年，那是非常早期。羅德奎似乎www.hetubook.com.com是拉美裔姓氏，李奇在部隊内、外都認識許多拉丁美洲人。他記得在部隊內、外都扁過人，但是沒有一個姓羅德奎。如果羅德奎和一一〇特調組有關，他一定記得這個名字，何況當時還是初期，每件案子都意義非凡。一一〇是實驗性計畫，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受到監控，每個結果都有人評估，每次行差踏錯都會經過檢討。
「什麼時候？」
「你無法否認一輩子。」
李奇說：「你們派給我？」
「這就要問你了，」摩根說。
「你把他打到頭部受重傷，最後因此送命。」
摩根說：「你有任何問題嗎，少校？」
「不是。」摩根說：「還不算，這要由檢察官決定。但是在那之前，你都要遵從軍令htｔps://wwｗ.ｈｅtｕｂook.ｃｏm.cｏｍ。就從兩分鐘前開始，目前還保有以前的軍階。就行政而言，你被指派到這個單位，上級的命令就是要你每天早上八點以前要到這裡報到。你不能離開這裡，所謂的這裡就是這張辦公桌方圓五哩之內。至於住宿的地方，陸軍會幫你安排。」
沒有盛大典禮，沒有發傳票，沒有再傳喚，只有摩根區區幾句話，房間突然變暗了，因為走廊上有人站到門口，擋住槽紋玻璃透入的光線。李奇看到他被切成長條狀，那個闊肩的高大哨兵面朝外站，姿態一派悠閒。
「為什麼要派兩個？」
「我現在是遭到逮捕嗎？」
李奇沒作聲。
「我的答案也一樣，只不過那是另一個律師和你的事情。」
「道理很簡單，你要想辦法證明你的清白，這表示你有罪嫌。所以陸軍給你什麼，你也只能接受，httｐs://m.ｈetubｏok•ｃoｍ.cｏｍ不過我們應該不至於太離譜。」
「目前還不必。」
「那就好。」
「他們把他安置在哪裡？」
樓下櫃台的士官長什麼都沒說：一如先前般張目結舌。李奇靠在牆上，默默等待。十分鐘後有個上等兵從寒冷的戶外走來，他向李奇敬禮，請他跟上，態度拘謹有禮。李奇猜測，大概有人認為未經定罪，人人都清白。停車場有部未熄火的老舊軍方轎車，一名年輕的少尉拖著腳步繞過車子，不靈巧又尷尬地幫李奇開後車門。李奇上車，少尉坐在助手座，上等兵負責開車。車子開到一哩外的汽車旅館，那個破舊的建築就位於寧靜市郊的三線道馬路邊，旁邊有個漆黑的停車場。少尉在紙上簽名，夜班職員遞給李奇鑰匙，上等兵便開車載少尉離開。
「我們也會就此案件派律師給你。」
「因為是不同案件。」
hｅｔｕbｏok•ｃｏm.cｏｍ「沒辦法，我不記得他。」
兩哩之外，世上只有三個人喚他羅密歐的人拿出手機，撥號給只有兩人知道他暱稱茱麗葉的男子，「軍隊召回他了，摩根中校剛輸入電腦。」
「我沒否認，我根本不記得這個人。」
「精神正常的人都會跑。」
「他是誰？」
摩根說：「我必須告訴你，申訴有固定程序，你也有權上訴，我們會派律師給你。」
摩根沒回答。他不斷點滑鼠、打字、捲動螢幕。李奇便開始在腦中搜尋名叫甘蒂絲．戴頓的女子，同樣地，他在部隊内、外都認識許多女性。甘蒂絲這名字不算罕見，戴頓這個姓氏也還算普遍。但是兩個組合起來對他而言毫無意義，對這個名字的暱稱甘蒂也沒有印象。甘蒂．戴頓？甘蒂絲．戴頓？他什麼也想不起來。然而他也不是過目不忘，沒有人可以記得所有事情。
「那個傢伙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