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這晚靜謐、漆黑，充滿市郊風情。開往岱爾堡的路程不到十分鐘，進入聯合基地才比較費時。兩點合併的時間離九一一恐怖攻擊不到四年，無論政府多想節省預算，安全問題可不能省。主要大門位於南側，防衛措施也做得滴水不漏。到處都有俗稱龍牙的水泥障礙陣，道路就只能縮成單線道，接連經過三個哨站盤查。李奇穿著破舊的便服，沒有任何軍階名牌。事實上，他也沒有任何身分證件，只有早就過期的縐巴巴美國護照。然而他開的是政府公務車，給人的第一印象更好。而且軍隊都有電腦，一查就發現李奇當天下午已經恢復軍職。此外，那裡也有士官長，黎屈幾通電話已經打通關卡。岱爾堡有自己的犯罪調查單位，李奇也意外還有朋友的朋www.hetubook.com.com友記得他的名字。結果就是在碰到第一個哨站的四十五分鐘之後，他已經與管理禁閉室的憲兵上尉面對面。
「我能見她嗎？」
「你要我幫什麼忙？」
「所以你不忙，而且這次會面不會登錄，對不對？那麼就不會有人知道。」
「把陸軍和鍋蓋頭混在一起？」李奇說：「他們覺得妥當嗎？」
「我不知道。」
「她不要見你。」
「你還沒見過她？」
「只有她。」
「行賄的人是誰？」
「聽起來挺不妙，顯然有人希望把你抓回和_圖_書來。」
「目前有。」李奇說。
「我不知道。」
「我說過，是私事。」
「和你的問題有關嗎？」
「絕對不是，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
「你做了什麼？」
「我也沒有。」
「已經過了訪客時間。」
「我不記得，顯然很快就會有人提點我。」
「我要找一一〇特調組的塔娜少校。」
「罪名是什麼？」
「今晚還關了誰？」
岱爾堡是國防部附近的陸軍基地，但是黎屈告訴李奇，在他退伍八年後，政府因為預算考量，將此地和海軍陸戰隊的海辛頓會堂合併，兩個合併的基地因此有了符合邏輯卻又怪裡怪氣的名字，也就是岱爾海辛頓會堂聯合基地。在李奇的年代，這兩個基地都有相當崇高的地位，派駐當地的人員多半是高階和_圖_書軍官，因此岱爾堡的福利社看起來就像高級精品百貨，而不是平價超市。李奇聽說海軍陸戰隊的商店更高檔，因此合併後的基地地位更上一層樓，關的犯人軍階也更高，不是酒醉鬧事或扒手的等級，那裡典型的階下囚恐怕就是出事的憲兵少校。所以黎屈的情報可能沒有錯，岱爾堡的禁閉室位於五角大廈西北方，兩地相連就是國家公墓的對角線，那裡離一一〇總部不到八公里，短多了。
「她在這裡嗎？」
「說什麼？」
「收多少？」
「哪種燙手法？」魏斯說。
魏斯翻開綠色三環孔夾，裡面有筆記、程序資料、作戰規則等等，有些是列印，有些是手寫。他說：「她似乎知道你會來，還透過律師傳遞請求，提到你的名字。」
「可是你以前也是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〇特調組吧？」
「可以先幫我打個電話嗎？」
「反正現在也沒事好做。」
「你要過去？現在？」
「沒錯。」
上尉嚴肅、膚色黝黑，約莫三十歲，迷彩戰鬥服上的姓名條貼標著魏斯。他看起來誠實、正直，還算友善，因此李奇說：「上尉，這是私事，和公務完全沾不上邊。我現在恐怕還是燙手山芋，所以你必須格外謹慎，不要登錄這次會面，可以乾脆拒絕和我交談。」
李奇沒回應。
「電腦說你剛被召回部隊。」
「為什麼？」
「因為哪件事情收賄？」
「所以你不是要顛覆證詞或串供？」
「你是她的朋友嗎？」
「現在感覺是這樣。」
「我本來希望能跟她交個朋友，不過也許做不成了，要看我們見面時的第一印象來決定。」
「你有和*圖*書車嗎？」
「我從沒聽過這種事情。」
「無關，毫無關聯。」
「應該說是交代。」
「只要能省錢，政客什麼也做得出來。」黎屈說。
「你覺得他們玩真的？」
「比塔娜少校進去之前早許多年了。」
魏斯低頭看孔夾說：「『根據被告的明確請求，憲兵一一〇特調組的退休前指揮官傑克．李奇絕對不准探視。』」
魏斯說：「關在牢裡，昨天下午來的。」
「我只負責看管監獄。」魏斯說：「你應該清楚，他們不會告訴我原委。」
李奇點頭：「我也有同感，似乎要從民間引渡我回軍中承擔責任，而且手續更簡單，連聽證會都沒有。」
「我十六年前做的事情似乎回頭反咬我了。」
「請求内容是什麼？」
「收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