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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傳統……」凡斯以手指在紙張上到處輕敲，低聲自言自語，「一個絕佳的小計畫……巧妙的設計……不多不少、恰到好處……遺憾……遺憾……」

「是的，穿在妳身上看來非常迷人——但是妳一定忘了，進去這房間唯一的方法是從陽台。」

「我相信妳的歌聲更甜美，」凡斯獻殷勤的說：「但是，妳說那是黛兒瑪小姐的房間，我想恐怕是妳弄錯了。妳知道嗎？它毫無疑問的是米契先生的辦公室——巡官，我沒說錯吧？」

「巡官，另外有一件事：在你的犯罪鏈裡面，米契僅僅是薄弱的一環。就如我說的，他遠不像是位領導者。」

凡斯轉移這女孩無目標的談話。

「不要理那隻魚。看一下圖的這裡——這是妳離開餐廳的通道——」

凡斯朝她走近。巡官靠近她，站在他們身旁好奇期待著，手中的雪茄平穩懸空著。

「不，恐怕不是什麼線索，這只是多姆丹尼爾的平面圖，星期六晚上妳去的地方……」

葛蕾西嚇了一跳。

「真是受苦受難！」希茲突然蹦出話來，幾乎是在艾倫小姐關上門之前。「我不是告訴過你，米契是一個狡猾的傢伙？所以他會有個密門！這個可人的娃兒沒看出來——當然她沒有！有人不小心——靠在看不見的門上，噗通倒地——正好跌進她弟弟被殺的房間！真是不可思議！」

「凡斯先生，這仍是你的案子。」希茲低聲道：「我不會告訴你如何去掌控。」他又待了半小時之後就離開了。

「我的天！別那麼急好嗎——等等，小姑娘，」凡斯微笑著說：「現在是星期一，妳為什麼沒去工廠上班呢？」

凡斯終於說話了。

「艾倫小姐，妳前天晚上是什麼時候進去的？」

「假如我的工作都像替你拿藍圖這麼簡單輕鬆，我就不必再擔心會死於工作過量了。」

對這女孩的發現，希茲露出高度的興趣。

「凡斯先生，你打算如何著手？」

「凡斯先生，你知道的呀！我十點的時候去找菲力普——但是沒看到他。他不在附近。而且昨天也沒回家。我猜他是到某個地方去度假。他答應不辭掉工作。」

「hｅtｕｂｏok•ｃｏｍ•cｏm巡官，給我點時間！」凡斯在地板上踱步。

「噢！」大概因為最後的這個訊息，她的恐懼似乎立刻就煙消雲散了。不過，她還是有點懷疑的瞄了希茲一眼，才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一回過神來，她指著桌面就問：「凡斯先生，那些藍色的紙是什麼東西？——昨天這張桌子上可沒這些東西。也許這就是線索啊什麼的，是不是？」

「巡官，沒有一條法律不准別人在辦公室設密門。而毫無疑問的，讓我們來解釋為什麼這死者如何能進入房間而沒讓韓納西看到。一定早有人與他一塊兒待在那間房裡了。不會是米契，十點到十一點之間他和我同桌。當然死者十點時也不在那兒。」

她更貼近去看那平面圖，用手指循著室外通道一路尋查，而且要求我們暫時不要說話以免干擾到她。最後，她的指尖在小房間的輪廓上停下來，然後她抬起頭來看著凡斯。

「什麼時候去的有差別嗎？」葛蕾西說：「我前天晚上才進去過。」

「不——哦，不，」凡斯勸他，「你不可以魯莽，要圓滑，就當是你的格言。」

「凡斯先生，在這裡，」他開門見山的說，接著就在桌上放下一個薄紙板製長筒。

「哦！不。」這女孩很快跳了起來。「我也有重要的事要處理。也許喬治等一會兒會趕來。」她與凡斯先生握手，懷疑的向希茲點個頭，不一會就離開了。

「我想你說的才對！」

「那麼，艾倫小姐，妳的意思是不是，妳總得休息個幾天——」

「對——沒錯，」凡斯若有所悟的說：「但是當我看到他時，他只是個正在用餐的傢伙。你的看法不但正確而且考慮周到。不過我承認，當這麼多怪異的事情都聚集在一起，而找不出任何含意時，我沒想起那晚他在那兒出現。」他做了個含糊的手勢。「我認為目前我們可以忽略他，把注意力集中在查明是誰殺了這可憐的小伙子。」

「當然，」希茲嘟嚷著說：「假如我不知道那些從事不正當且參與骯m.ｈｅｔuｂｏｏｋ•ｃom•coｍ髒事業的人住哪兒，我在刑事組裡可混不下去了——你可以在五十三街的安特勒飯店找到她。」

「等一下，」她打斷他說：「那其實不是真正的辦公室。」

「我真想到多姆丹尼爾，撞開那扇假門！」希茲激烈的插口。

「范，在這寶石裡，尚有驚人的另一面。」他說：「我打電話到他的辦公室時，他正要打給我。鐸森先生——茵森企業的人——剛來又走了。馬克漢承諾等會兒見到我會告訴我整個經過——他似乎非常開心。我們一點左右到他辦公室去。我告訴他，假如過了兩點還沒到，就派一隊健壯可靠的警察到多姆丹尼爾來營救我們。」

「但是我已經告訴過你，」她說，讓自己坐得舒服點。「這真是太有趣了，我真是覺得受窘。黛兒瑪也很難為情。她告訴我，那是她私人房間。所以我告訴她，表示非常的抱歉而且解釋關於尋找弟弟——她甚至認識菲力普。我想那是因為他們兩人在同一地點上班的緣故，就如我和喬治一樣——而後她指示我回大廳的正確方向。她實在太和善了。可是，我等了好長一段時間，菲力普並沒出現。所以，我回到普托先生那兒。我知道回去的路，就這樣——現在，凡斯先生，關於昨天你說的事，我想請教一些問題——」

「艾倫小姐，我很樂意回答，」凡斯說：「但是今天早上我實在沒時間。也許晚一點——今天下午。妳會介意嗎？」

「今天早上我將試著與米契和黛兒瑪小姐交談。在那之後，我會引馬克漢先生一起共進午餐。然後，我會很高興在下午三點時與你在此碰頭。」

「妳一定已經轉進那個窄小的通道，而且走到這地點，這裡。」凡斯在藍圖上循著她的路線，鉛筆就此打住。

「哦！我不是在休息。」她露出了受傷的表情，「相反的，我每分鐘都非常忙碌。你自己說我必須保持忙碌的，你忘記了嗎？」說到這裡，她看了希茲一眼，認出他是誰之後，驚嚇的神色立刻從她張大的眼睛中流洩而出。

「是嗎？但是這明明就是我進去過的房間，」她斬釘截鐵的和圖書插口，「我指給你看——從那扇窗往外看可以看到車道。圖上不正寫著『五十街』嗎？怎麼會是辦公室呢？這絕對是黛兒瑪小姐的房間。就算只是畫在圖上，同一個地方也不可能有兩個房間吧？」

「不，親愛的，」凡斯耐心回答。「但是也許妳有一點點搞混了。這裡有一個門，在這窄小通道的盡頭，那是妳走下去的地方。」

「而且，不是所有的牆都漆成淡紫色嗎？不是還有三、四個大皮椅沿著牆壁擺設嗎？不是有一隻好大的魚標本，就掛在這裡嗎？」她邊說邊指出位置，「而且不是還有一個有趣的玻璃樹枝形吊燈，吊在——咦！凡斯先生，天花板在哪兒？這張藍圖上我看不到任何天花板。」

葛蕾西．艾倫壓低身子，幾乎快把臉貼在藍圖上了。

「怎麼？」希茲大叫起來。

凡斯從筒子裡抽出平面圖，在桌面上攤開，仔細察看每一張，依次檢視每個樓層的每個區域和辦公室。巡官則帶著期待的好奇，在一旁靜靜注視著凡斯。

「不過，」希茲堅決說：「假如多姆丹尼爾是某種不正當集團的總部，就如我懷疑般，沒什麼會比搗爛整個地方——米契也算進去——會讓我得到更大的樂趣。」

「親愛的，就坐在這兒，」他說：「告訴我們所有的經過。」

凡斯咧嘴笑。

「他現在也和我們一起工作，」他加一句，「妳可以信任巡官。昨天我已經向他解釋清楚，所以現在他站在我們這邊，而且……」凡斯高興的繼續說：「他的名字一共有五個字母。」

凡斯帶這女孩到一張椅子上，為她放著靠枕。

「巡官，說得真好。我也不能忽略狄克西．黛兒瑪。尤其在得知有關她密室的門之後。」

「當然，」凡斯回答，與她俯身桌面，「你看，這是大餐廳，這是進出大廳的出入口，過來這邊是廚房，這是邊門。沿著這裡，拱廊下面的就是車道。辦公室就在這個角落上，門口正好對著台階，然後——」

「我說錯話了嗎？我本來不是要去那裡的。」

「巡官，完全公開。我將四處串門子聊天。對了——這位米契兄住在哪兒？」

昨天晚上，凡斯心不甘www.hetubook.com.com情不願離開馬克漢的寓所。離開時已經很晚了，但是今天他卻還是起了個大早。才八點半，他就已經整裝完畢，而且還喝過了他的晨間咖啡。九點過後不久，巡官希茲帶著一臉得意的笑容，大踏步走進書房。

「巡官，你的本性也太過暴烈了。」凡斯斥責他。「沒有人會在缺乏犯罪證據的情況下，去砸爛別人的辦公室。」

「我沒有到陽台上去。」她強調的搖著頭。「再怎麼說，我到陽台上去要做什麼呢？當天穿那麼薄的衣服，我可能會著涼。凡斯先生，你不認為那真是漂亮極了的衣服嗎？那也是我媽媽縫製的。」

「哦！但是我是從別條路進去的——從它後面的一扇門。」她指出米契辦公室與街道門完全相反方向的牆；當她細看藍圖時她張大了眼睛。「凡斯先生，這裡頭有些地方很詭異，不知道是誰繪這圖，真是不小心。」

「哦！凡斯先生，我有話要對你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我真的不覺得自己有任何進展——但是我這麼努力。真的，我很努力！」

「對的，喬治要我停下來和他說話。所以我往後面走，直到我通過另一個較窄的大廳通道。接下去，我不知道該往哪兒走。」

「那當然！因為那扇門，否則，我是怎麼進入黛兒瑪小姐的私人房間？但是我無法想像為什麼她會掛那隻魚在那兒。我一點兒也不覺得好看。」

「哦，我可以看看嗎？」

「嗯，怎麼著手？更進一步調查米契嗎？」

「接下來——讓我們來看看——妳一定是走大廳的這個方向——」

但也就在此刻，葛蕾西．艾倫又意外的出現了。她搶在老管家之前進入房間，使得柯瑞的通告變成了多此一舉。

「沒錯，」他說：「牆壁是某種淡淡的紫色；米契也吹噓過他是在佛羅里達抓到那條大魚的。凡斯先生，她真說得對極了……但話說回來，小姐，妳什麼時候進到那個房間的？」

「我也這樣想——假如我問你黛兒瑪小姐的住所，你能這麼容易就答出來嗎？」

「巡官，你真是消息靈通。」凡斯讚賞他。

「你打算何時去拜訪他們，先生？——而後怎麼做？」

「嗯和圖書……前面有個大的雕花樓梯那一條。」

「我就說你效率奇佳！」

「是的，我看到那扇門。我甚至將它打開了。但是那兒沒有任何東西——只有車道。那是為什麼我知道我迷路了。當我靠著牆站在那兒，正奇怪如何找著菲力普，我告訴你的這另一扇門——你知道，進入黛兒瑪的房間的門——在我正後面敞開。」她竊笑，就如她準備敍述一則笑話。「我就這麼跌進這房間！真是難為情。但是我一點也沒有弄壞我的禮服。平常像那樣跌倒，我可能已經把它弄破了——我想是我自己的錯，因為我沒有看清楚我靠的地方。但是我不知道那兒會有一扇門。我沒看到任何一扇門。無論如何，我就身在那房間裡。是不是很傻——沒看到門，靠在上頭，然後就跌進那位女士的房間？」她笑著描述自己的災難。

「現在不要談菲力普。只要告訴我，當妳想到要去夜總會的後面找妳弟弟時，怎會突然跑到陽台上去。」

「對我而言，他看來就像相當滑溜的貨色，」希茲逆來順受的抗議著。「不管如何，你擔憂的那位貓頭鷹歐文會符合要求。」

「我就是這麼走的！你怎麼會知道？你在監視我嗎？」

「凡斯先生，你不認為——」

凡斯打電話給馬克漢，之後，他坐下來燃起一根法國菸，比平常更審慎的思考。

「怎麼會這樣？這明明是狄克西．黛兒瑪的私人房間。她親口對我說的……凡斯先生，你不覺得她真的很漂亮嗎？而且歌又唱得那麼好。我真希望能唱歌唱得像她那麼好，你知道的，那些藝術歌曲。」

「妳認為那裡應該有另一扇門？」凡斯輕聲問。

「那簡單，」希茲告訴他，「多姆丹尼爾的樓上。」

「我就是沒辦法上班，」她答道：「不管怎樣，暫時我還不想工作。我腦子裡有太多的事——是的，非常重要的事。而且，我相信鐸森先生不會介意……今天喬治也不去工廠，昨晚他打電話給我，他也說他最近可能什麼事也做不了。聽起來，他是那麼的煩惱……」

「我只是說『很想』這樣做。」

「不，不太可能——」

凡斯非正式的介紹了巡官，很顯然希望能緩和她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