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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隱藏式攝影機拍出來的相片到底有多不清楚？他跟著車陣上了亨利．哈得遜公路，一邊開車一邊想，會不會有人拿著那張相片左看右看，就認出來是他詹生．亞諾？

亞諾沉默下來，謹慎地說：「我記得呀，很慘痛的經驗。」

「巧蒂堂姊氣死了，」雯若透露：「她實在搞不懂那個小偷為什麼只偷西班牙畫家畢卡索和英國畫家甘斯伯羅的作品，卻對法蘭德斯畫家凡亞克的作品動都不動一下，所以她特地找來一位藝品專家。那個專家說這小偷很識貨，因為那件凡亞克的作品是假的。巧蒂很不高興，但是對於我們這些老是得聽她炫耀藝術大師知識的家人來說，這簡直是個大笑話。」

頭條新聞是謠傳魏克斯的會計師班寧將與聯邦檢察官合作，招出實情，換取他自己的減刑。

不過應雯若的要求，他們先去四季餐廳吃了點東西。坐下來休息了一下，亞諾hetubook.com.com的精神明顯地好了許多。直到雯若喝完她的莪大利濃咖啡，她說：「噢！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你還記得我堂姊巧蒂在羅德島的那幢房子，不是五年前被人闖空門了嗎？」

亞諾始終感覺有事不對勁。他陪著五十二歲的雯若．雪碧．泰德在紐約市逛了一整天，跟著她到處去看波斯地毯。雯若早上打電話來問他今天有沒有空。來自羅德島的雯若，住在太克斯多公園市的一幢大宅院裡，她習慣獨來獨往。第一任丈夫死了之後，她就嫁給了施圖爾特．泰德，但是太克斯多公園市的那幢房子並沒有處理掉。如今泰德的錢好像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雯若則經常借用亞諾那雙行家的利眼，到處搜尋骨董珍品。

不可能有人會把他和那張相片中的人聯想在一起。那張相片中是個很奇怪的卡通人物，頭套推在額頭上，粒子很粗的側和*圖*書面臉孔，幾乎只有幾吋的距離，就要貼到那個羅登小雕像的複製品了。

雯若曾把幾年前她堂姊家被竊之後警方如何調查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亞諾，亞諾常常想到就覺得好笑——那件案子是他做的！

亞諾心裡是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他不再開口。聯邦調查局把他和裴爾老太太的命案連在一起了！

亞諮感覺每一條神經都繃緊了。他只和巧蒂見過幾次面，這五年來都沒碰到過，顯然她還沒認出那歹徒是誰！

雯若點點頭說：「我也覺得。不過昨天巧蒂從聯邦調查局那兒收到了一張相片，說是最近在茄佛茄士的一樁竊案中，有個隠藏式攝影機拍到歹徒的相貌。FBI認為，這個歹徒可能就是偷巧蒂家的那一個，另外十幾件案子大概也是同一個人做的。」

但是當他出了幹道，接近愛潘鎮時，他打定了主意。除了那張相片，他很確定自己沒有留www.hetubook.com.com下任何腳印指印。他非常非常地小心，而他的謹慎絕對經得起考驗。他不能為了一件可能會發生的事，就放棄了自己當前很不錯的生活。他從來就不是個膽小的人；要不是膽量大，他絕對過不了這麼多年的樑上生涯。

雖然知道這也沒什麼好慶幸的，但亞諾還是大大鬆了一口氣。如果巧蒂家的這張相片進了垃圾筒，其他十來戶他下過手的人家可能也把這張相片丟了。

他要不要出國避避風頭？過了華盛頓橋，轉向帕利沙斯公路時，他考慮著。沒有人知道他在卡斯旗鎮還有一幢房子，那幢房子他是用假名登記的。他有得是錢，可以用別的名字轉換成另一種身分，有一定程度的安全保障，他甚至還有本假護照。說不定他應該立刻就離開美國。

不，不要慌，要以靜制動，只不過得要洗手好一陣子，他對自己這樣許諾。他不需要那些錢，而這是一次教和-圖-書訓。

亞諾和雯若離開四季餐廳，搭了一輛計程車到西五十七街他們停車的地方。雯若絮絮叨叨地說了再見，還不忘扯著嗓門補一句：「我們改天繼續找，我要的那條地毯一定找得到。」亞諾終於可以回他愛潘鎮的家了。

亞諾第一次碰到雯若的地點，不是紐澤西，而是在紐浦她和她前夫的一場邀宴上。雯若的堂姊介紹他們認識，當她知道亞諾住在他們家附近後，就時常請他參加他們家的聚會；對於亞諾的回請，她也欣然前往。

雯若笑著答：「不清楚，一點兒都不清楚。我聽巧蒂說，那是一張側面照，燈光很暗，歹徒戴的頭套雖然推上前額，還是把他的臉遮住了大半。巧蒂說她只能依稀看出鼻子和嘴巴，所以她把那張相片扔了。」

四點十五分到家，他翻了翻信箱，注意到其中一個信封。打開來抽出一張紙，他看了看，開始大笑。

他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那張相片很清m.hetubook.com.com楚嗎？」

「不過，巧蒂鬧的那個笑話已經是過去式了。」雯若繼續說：「聯邦調查局的那張相片旁還有說明，說那個歹徒是個危險人物，可能涉嫌殺害眾議員裴爾的母親，那位老太太頭然是在歹徒洗劫時，面對面給碰上了。巧蒂家被偷的那天晚上，她本來要早一點兒回家的，要是真遇上了那個歹徒，多可怕啊！」

亞諾高呼「萬歲」！雯若滔滔不絕的談話讓他筋疲力盡，現在這事塵埃落定，於是他小睡了片刻，直到傍晚六點開始晚間新聞了才醒。他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

今天亞諾陪著雯若逛遍了「土耳其人」、「沙法維」等公司，看了許多覺得離譜的地毯，雯若還是沒找到她要的那一款。亞諾恨不得立刻跟她說再見，然後回家。

亞諾心想，誰能比我招得多？這個念頭真令人安慰，因為這表示東窗未事發，當然不必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