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七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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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克問:「就算他是賊,你如何把他牽上蘇珊娜命案?」
可芮看著那張傳真過來的模糊相片,一邊解釋這組別針有兩個部分,中間用鍊子連在一起,比較大的那部分是一朵花,比較小的是一隻瓢蟲,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黛芝會說那件首飾是母子別針。可芮端詳了好久,她覺得這個模糊的影像好像在哪兒見過。
「你是說用那張魏克斯送蘇珊娜玫瑰花的卡片?」可芮提醒范克,班寧和律師馬克被殺時,從律師口袋中搜出了那張字條,而字條的正本——那張玫瑰花卡現在正由手跡專家分析中。
「范克,我從鮑伯那裡聽來魏克斯這個人無情無義、自大傲慢,他是那種為保護自己而不擇手段的人,不管是殺一個人還是偷一份報,對他來說都沒差,他都會殫精竭慮地自我防衛。不過撇開這些不說,就算我們能把魏克斯和蘇珊娜扯在一塊兒,整個案情還是有可能超乎我們的想像。」可芮把亞諾和蘇珊娜的關係報告給范克聽,也提了葛麗思那套「亞諾是職業竊賊」的說法。
「可是你覺得這項理由會重要到讓他來威脅魯冰嗎?對我來說這太勉強了。」
范克問:「你認為他阻止你探查瑞爾登案,是怕你發現他以前的不法交易?」
摩根說:「就快逮到了。亞諾在卡斯旗鎮有一間別莊,我們的探員打算去按門鈴,看看那個傭人會不會出來說幾hetubook•com.com句話。有什麼進展我會再通知你。」
可芮說:「范克,還有件事我要提一下。魏克斯一直希望我們不要染指這件案子,但是他的出發點說不定不是我們想的這些。我知道史奇原本在賓州有幾塊很值錢的買賣土地,後來他為了打官司,用一般拍賣價格賣掉了,買主就是魏克斯。魏克斯顯然有內線消息,而那整筆交易可能就違法。當然,這個罪和謀殺罪比較起來是微不足道,但是現在我們所知也不多;他或許就是殺死蘇珊娜的兇手,而就算不是,國稅局如果掌握了他內線交易的資料,加上現在還在審理的逃稅案,還有你這位公正嚴明的檢察官,他可能也夠受的了。」
可芮說:「是啊,你可能還記得蘇珊娜死的時候就是戴著這條手鍊。還有一件東西史奇說過,但是施密士沒提,可見也不在他這裡——一件骨董式的花形別針,或者說是兩只別針。傑夫剛才傳真了一張蘇珊娜遇害前幾個星期照的相片,她當時就戴著那只別針。案發時這只別針就不在瑞爾登家,你可以看得出來,那只別針和這條手鍊很像,也是一件骨董,但是非常漂亮,而且樣式設計得很摩登。」
范克整個早上都在出庭,可芮報告他施密士被殺和剛才收到那個快遞包裹時,已是正午時分。她現在完全鎮定下來了,對於傑夫來電時https://m.hetubook.com.com的那陣驚慌失措,她自己都有點不解。她的情緒也許晚一點可以再爆發出來,但不是現在。此刻她知道喬的車就停在魯冰的校門口,等著魯冰放學送她回家,然後再在她們家等到可芮下班回家。可芮有了這層保障,當下的恐懼減輕了許多。
「我們今晚會派一組警衛到你們家外面去站崗,要是你和魯冰離開你家、躲到一個更安全的地方去,等著案情進一步發展,我也不會有異議,因為魏克斯一定隨時會再出招。羅斯這回可能會用漏税案逮到他,但是照你現在掌握的證據來看,我們也許可以把他和謀殺罪連在一起。」
「我今天早上在等你的時候,把當初現場拍下來的照片都看了一下。蘇珊娜的左手戴了一條金手鍊,這在相片中都看得到。而那條鑽石手鍊戴在她的右手腕上,並沒有被照出來。我查了檔案,上面說鑽石手鍊推到手腕上方的手臂部分,被她便服的長袖子遮住了,所以照片裡看不到。驗屍報告說,那條手鍊上有一個又新又緊的扣環。之所以會戴到這麼高的地方,也許是蘇珊娜不想戴了,但是怎樣使勁都拿不下來,乾脆推上手腕,眼不見心不煩。也或許是這條手鍊是那個攻擊者送的,而蘇珊娜知道他會要回去,所以把它往上拉,不讓他看到。無論如何,這兩種說法應該都有可能,因為兇手並hetubook.com•com沒有找到這條手鍊。」
「史奇一直發誓說,蘇珊娜出事當天,他們家有一個法柏加纖細畫仿製相框從主臥室裡遺失了。到目前為止,這個相框和那只別針還始終下落不明。」
一分鐘後,范克和摩根通上了電話。范克把電話上的揚聲器打開,讓可芮也聽。
可芮平靜地說:「如果這個案子重審,那麼史奇就可以在開審前交保候傳,或甚至先取消他的罪名。」
「是的。沒有哪個花店的夥計會畫出那些音符來。你想想看,那在電話裡要怎麼描述,人家又怎麼能把它記下來?就我所知,魏克斯是個優秀的業餘音樂家,他在宴會中如果坐在鋼琴前面,多半會搶盡鋒頭。有這張卡片,特別是如果又和班寧保存的那些收據有關,瑞爾登案就完全是另外一個結局了。」
可芮靠著椅背,拿起那個珠寶盒中的鑽石手鍊說:「你看看,這個手鍊和那個剪報上的別針真是各有千秋,巧妙不同!」她比著剪報中的那個骨董別針說:「真奇怪,我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這只別針,我是說一大一小兩個連在一起的這種別針。也許是史奇和他母親當年在庭上一直提這件事,而我看那些開庭資料看得昏了頭。」
不到五分鐘,祕書就把那張傳真拿了進來。范克指著傳單上那支保密電話告訴祕書:「你撥個電話找他們的頭頭,我要跟他講話。」
「還有蘇珊娜的相片。和-圖-書史奇的母親告訴我,那個相框很漂亮。」
「我還可以和我的屬下聯絡,我會叫他們照你的吩咐去找找,一定會再與你們聯絡。」摩根保證道。
范克保證道:「我們到時候看看班寧保存的那些收據裡,是不是有這只別針。現在讓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就你所知,除了那只別針,蘇珊娜叫她父親向史奇撒謊的首飾是不是全在這裡?」
「現在想來應該有。這就是我會為魯冰的安危擔心的原因。」
她把鑽石手鍊放回珠寶盒裡說:「亞諾和蘇珊娜常在一起,也許他骨子裡並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坐懷不亂。范克,如果亞諾也和蘇珊娜有染,他可能會送蘇珊娜骨董別針和鑽石手鍊——這種東西正合他的品味。然後有一天,他發現蘇珊娜和魏克斯也有一手,說不定就是案發當天他去找蘇珊娜,看到那些玫瑰花,還有那張卡片;而我們現在以為那張卡片是魏克斯送的。」
「根據施密士在信上寫的,還有上星期六我去州監問史奇的結果,就是這些了。」
范克很仔細地檢查那個珠寶箱,一件件首飾拿出來和施密士信上的清單比對。他唸著:「星座手鍊,在這裡。金色數字錶,錶面是象牙白,金錶鍊有鑲鑽,好,就是這一只。金黃色的翡翠鑽石戒指組,嗯,也在這裡。骨董鑽石手鍊,三排用鑽扣鑲上的鑽石,哇,真是漂亮!」他舉起那件首飾看了看。
「那為什麼不
www.hetubook.com•com拿當時戴在蘇珊娜手上的手鍊?」
「若是一切都照我們剛才所假設的,我會下那道指令。」范克同意道。
「是的,這是一種可能。」
范克這時候斟酌著說:「可芮,你應該知道,如果葛麗思的說法成立,那就表示我們有位參議員的太太幫忙破了眾議員裴爾母親的命案。而如果亞諾的確殺了蘇珊娜……」
范克邊按內線電話,邊對可芮下令:「你坐坐,我們可以叫聯邦調查局立刻傳真過來那張通緝傳單,順便也查查現在是誰在辦這個案子。」
那就表示范克可以穏獲提名為州長人選?可芮心想,他現在正盤算著如何包裝當年那起誤判。她告訴自己,算了,這大概就是政治吧。
范克把施密士的信放下來說:「可芮,你覺不覺得你昨天去和施密士會談時,可能有人跟蹤?」
「我不知道,這得先看他到底是不是賊。」可芮慢條斯理地說。
范克切斷了那通電話,他問:「那是什麼東西?」
可芮緊抓椅子的扶手,俯身對著電話收音器說:「摩根先生,有件事非常重要。如果你還能和你的屬下聯繫,請他們到亞諾家時查查看有沒有一只橢圓形纖細相框,相框是寶藍色的,旁邊還有幾顆小珍珠。框裡可能是一個漂亮的黑髮女子的相片,但也可能不是。如果那裡有這個相框,亞諾先生就涉及一樁謀殺案。」
「你的意思是,亞諾殺了蘇珊娜,然後把那組別針拿了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