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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特絲搖搖頭。「我真希望那天在這裡。但是，我表妹朵蒂終於嫁給她的男友，他們已經同居整整八年了。你應該聽聽我姑媽怎麼想，她大概以為新娘是一個剛從教會學校畢業的十九歲新娘，我敢打賭在婚禮的前一晚，姑媽一定還告訴過朵蒂，孩子是怎麼出世的。」

她看到從PCD第三號頻道的車子下來的記者，梅根．柯林斯，她就是本來計畫要拍攝電視專輯、卻被曼寧博士突然取消的人。

「沒有，應該沒有。她非常和善但就是有點拘禮——你知道我說的拘禮是什麼意思。我想那是因為她來自羅馬尼亞的關係。雖然提到羅馬尼亞，你會想起從那裡來的影星莎莎．嘉寶等人，她們的感情比好朋友還要親，尤其是她和莎莎。」

「瓦特絲太太，我想跟他談談。」

「技術上來說應該是。但是，他們在聘用高級職員時，都是透過一個為我們添補新血和篩選應徵者的人力仲介公司。不管怎麼說，威廉斯博士在海蓮妮成為這裡的一員六個月左右之後就離開了，而且相信我，只要她有點不適任，威廉斯就會糾正她。」

瑪琪注視著史帝夫手握的攝影機。

「跟她最接近的是威廉斯博士，他曾經是曼寧博士的助理，而我懷疑他和海蓮妮之間有任何牽扯。六年前有個晚上，我和老公到一個稍微偏遠的地方時，就看見他們兩個在一起用晚餐。我到他們桌前打招呼，他們看起來不太高興。但那是她剛來這裡工作不多久的事。我承認，從那次之後，我就隨時在注意他們，而他們之間從未有過任何的特殊舉動。」

瑪琪．瓦特和*圖*書絲下定決心，她信任梅根．柯林斯。「那麼，我就告訴你們吧，海蓮妮．裴翠薇克是我遇見過最善良最努力工作的人。當胚胎有機會植入母親的子宮時，沒有人比她更高興。她深愛實驗室裡的每一個胚胎，所以堅持定期測試緊急不斷電系統，以確保萬一停電時，溫度能保持穩定。」

瓦特絲望著卡普藍太太衝出屋外，記者尾隨在後。她看看窗外，愈來愈多新聞廂型車開進來，愈來愈多記者試圖從那些剛剛由接待處離開的婦女身上，探出個究竟。

「她是啊，」瓦特絲同意。「很難相信她不夠資格做她的工作。但是，她早期的醫療訓練，也許是在羅馬尼亞。因為那裡的政府變化太大了，要不然我敢打賭，他們一定可以找到她所需要的一切學位。我不明瞭為什麼紐約醫院要說她沒有在那裡受訓過，我敢說那也是個錯誤。但是，等到真相大白時，可能已太遲了，醜事一公開就會摧毀這裡的一切。」

這沒什麼好訝異的，他們當然會調查海蓮妮．裴翠薇克突然從診所離開的原因，並且問及有關她的私人生活。「海蓮妮在這裡有比較親近的朋友嗎？」

瓦特絲心想，上帝幫幫我們吧，這個地方恐怕得關門大吉了。從晨間新聞裡聽到海蓮妮．裴翠薇克博士的死訊時，她就震驚哀傷不已。一小時前，她來上班時，又聽到有關裴翠薇克證件出了問題的謠言。但是，現在聽到記者言之鑿鑿，又看到卡普藍太太的反應，她才了解那個滔天大罪的可能影響。

「我在上週末聚會的時候遇到過裴翠薇克女和圖書士，」梅根說：「她似乎是個很可愛的人。」

「我有機會見曼寧博士嗎？」梅根知道即使有機會也一定是透過這個女人。

有幾個患者站起來，瓦特絲衝到他們前面說：「這全都是誤會。」她懇求著，突然間她意識到自己被拍錄下來了。

「我的天哪，我姊姊兩年前在這裡做過人工授精。她接受的可能不是自己的胚胎嗎？」卡普藍太太緊緊地把手握在一起。

「是有可能，」梅根同意。「你認為她的辭職，和昨天曼寧博士決定取消我們的報導有關聯嗎？」

而且，梅根心想，在費城另一處的停留，她會得到什麼樣的消息？費城卻斯納西的一棟房子裡，某個人通知了梅根的父親她祖母的死訊。

「我了解，」瓦特絲勉強地擠出一絲諒解的笑容說：「你什麼時候再排定時間呢？」

「那麼，他就是聘雇裴翠薇克的人囉？」

這個女人的口氣還帶著自我防衛的味道，但是梅根覺得，她有一種矛盾情結，那是梅根昨天就注意到的——她知道需要慎重斟酌，但是，她似乎也迫切渴望對人提起剛才發生的一切。瓦特絲是個天生三姑六婆型的人物。

梅根不太確定她是否應該來這裡，特別是她父親的名字，肯定會出現在海蓮妮案件的調查中。她一離開菲利浦．卡特的辦公室，就接到新聞部的呼叫，並且告知，攝影師史帝夫會在曼寧診所和她碰面。「這是維克批准的採訪。」她得到保證。。

另外一個說：「瓦特絲太太，我也要走了，你最好取消我的約診。」

瓦特絲扮了個鬼臉，這與剛才她在陳述診所事件時的樣子ｈｔｔｐs://wwｗ•ｈeｔｕbｏok.ｃｏm.cｏm很不協調，她加了一句：「我的意思是說，大部分的小孩是怎麼生下來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卡普藍太太向記者追問。

「你所說的和我當天採訪她的感覺正好一樣，」梅根表示意見：「她似乎是個很會照顧人的人。星期日那天在照相時，看到她和孩子們交談，就可以看出她的體貼。」

有個婦人用手遮著臉，憤怒地說：「必須藉由這種過程才得到小孩已經夠痛苦了，還得上十一點鐘的新聞！真是羞辱！」她從房間跑出去。

「威廉斯博士還待在這裡嗎？」

她不想和其他記者一樣，對著那些剛離開的客人窮追猛打提問題。相反地，她暗示史帝夫，要他隨她進入室內。她悄悄地打開大門，如她所料，瑪琪．瓦特絲在她的辦公桌前，緊張地對著電話說：「我們必須取消今天所有的約診，」她堅持著。「你最好告訴裡面的人，他們必須做些聲明，否則所有的觀眾只會看見一個個婦女離開這裡。」

開車回家的路上，梅根打定主意，她不能讓威廉斯博士在電話裡有機會回絕她。她要直接到費城的富蘭克林中心，試著見他一面。幸運的話，或許還可以說服他，為人工授精的影片做段採訪錄影。

海蓮妮原來負責保存冷凍胚胎的工作。無數的試管，每一管還不到半根食指長，都裝著可能孕育為人的胚胎。即使只是貼錯了一個標籤，錯誤的胚胎就可能植入某位婦人的子宮內，使她成為代母，而非那孩子的親生母親。

梅根一聲https://wｗw.ｈetｕｂook•cｏm.ｃoｍ不吭，直到她在瓦特絲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坐定。目前的狀況需要用點策略小心處理。對於充滿防衛心態的受訪者，她早就學到不能拿問題去轟。「瓦特絲太太，今天早上真是難為你了。」她奉承著。

雖然曼寧診所全體員工盡了最大的努力，還是無法掩蓋一股潛藏的緊繃氣氛。當一輛漆著「哥倫比亞廣播公司」標誌的廂型車開進停車場，記者和攝影師匆忙地走下人行道時，診所的幾個新患者不禁神色緊張地望著他們。

瓦特絲的眼神迷茫。「我記得去年的一次員工會議中，曼寧博士告訴我們，在去年十二月恐怖的暴風雪侵襲時，他匆匆地趕到醫院，他想確定所有的電力都停擺時，不斷電系統是否正常運作。你猜是誰隨後跟著到？是海蓮妮．裴翠薇克。而你知道嗎，她最討厭在下雪或結冰時開車，那是她格外害怕的事，但是在暴風雪中她依然開車過來。她就是那麼細心。」

她看著接待員用手掠過前額。「你這就說對了。」

「請叫我瑪琪吧！我希望你去和他談談，他會告訴你，海蓮妮在實驗室裡做得有多棒。」

他會怎麼談論海蓮妮．裴翠薇克呢？他會像瑪琪．瓦特絲一樣提防她嗎？或者他會感到憤怒，因為裴翠薇克刻意欺瞞他，就像她瞞騙其他所有同事一樣？

「當然可以。」梅根向史帝夫點點頭。

梅根站起來。「你真是幫了個大忙。」

「不在了。人家請他去開辦並經營一個新的機構，他就去了。就是在費城的富蘭克林中心，那兒的名聲很好。在我們這裡，威廉斯博士原本是經理的頭號人選，他將這裡的醫療小https://m.hetubook.com.com組完全整合在一起，而且請相信我，他在工作上真的是做得非常好。」

瑪琪．瓦特絲克盡接待員的職守，和記者堅持著。「曼寧博士拒絕接受採訪，直到他對於要申述的事情調查完畢。」她說著，卻無法阻止攝影師開始拍攝房間和裡面的人。

「我錯過了上週末的活動，那天我必須參加一個家庭婚禮。你現在可以將攝影機關掉了嗎？」

史帝夫關上大門時，瓦特絲抬頭望。「我不能再說什麼了。」她慌忙地說，喀搭掛上電話筒。

「查過我的記事本後，我會再打電話過來。」

梅根聽見大門打開的聲音，瓦特絲抬眼看。「更多攝影機了！梅根，我最好不要再說任何事了。」

稍早時她試著和維克聯絡，但是他還沒到辦公室。她覺得必須和他談談可能引起的利益衝突問題。然而此刻的情況簡單多了，她只要單純地接受這個採訪工作就對了。比較棘手的問題是，診所的律師不會允許曼寧博士接受任何採訪。

瓦特絲搖搖頭。「不要告訴別人喔，州助理檢察官和一些調查員，現在跟他在一起。」

「過去六年來，負責曼寧診所實驗室的人，顯然不是醫生，事實上，她唯一的訓練似乎只是做過美容師。」

梅根很快地又說：「如果你願意發表釐清負面消息的言論，我可以把它包括進去。」

「我敢肯定嘉寶一家是匈牙利人，不是羅馬尼亞人。所以這麼說來，海蓮妮是沒有特別要好的朋友，或者你所知道的親密對象囉？」

瓦特絲望著那些打退堂鼓的婦人。她心想，你們才不會再打來呢。看著第二次來到診所的客人卡普藍太太走向記者，瑪琪提高了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