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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伊．克伍德說著站起身。「很抱歉，賽門斯小姐，我居然對妳發起牢騷來了。不過，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我想，妳大可利用妳的報導，來喚醒大眾拒絕接受這種不正常的醫療體系，讓大家都能接受到既安全又安心的照料。」

「羅素太太，當莫洛醫生說萊許醫生和布萊克醫生是兇手時，還有誰也在場聽到了？」

「克伍德醫生剛剛告訴我，妳曾經聽過莫洛醫生指稱萊許醫生和布萊克醫生為『一對兇手』，這可是個相當嚴重的字眼。」

「過火？」法蘭不解。

法蘭立刻想到，搶劫案演變成謀殺案時，通常都是因為闖入的人害怕被人認出。正當法蘭準備道再見時，另一個問題突然生起。

「有誰聽到莫洛醫生發表的聲明嗎？」

「羅素太太就是外面的那位女士嗎？」

「只有兩個人在場，賽門斯小姐。一個是莫洛醫生的長期病人威利．巴瑞，另一個就是威利的母親艾娜。」

「盡力？我的醫生生涯本來就沒剩幾年，所以我現在大可舒舒服服地退休，可是，新進的醫生呢？很多剛出道的醫生，當初為了接受醫學院教育而負債累累，妳相信嗎，他們平均ｈｅtuｂｏoｋ.ｃom.coｍ的價額竟高達十萬美元。然而，為了添購辦公室的看診設備，他們還得繼續借款，結果債台就越築越高了。現在，他們要不就是在醫務管理機構工作，要不就是自己執業看診。

然而，法蘭也不能不提醒自己，她之所以來此，完全是因為在克伍德醫生的照料下，他的一名病患竟然不幸回天乏術。

「那時，他剛從醫院回來，看的出來很是沮喪。我相信他一定又為了醫療程序被拒，而和他們有了爭執，不過，那也不是第一次了。幾個晚上以後，莫洛醫生就被人槍殺了。」

「管理單位——說的更明白一點，就是雷鳴頓醫務管理中心。」

「你有提出抗議嗎？」

「如果妳覺得我好像對雷鳴頓充滿失望，那妳就該聽聽傑克．莫洛的說法。我得承認，他的抱怨確實過火了。」

一頭銀髮、兩道灰白色的眉毛、一副厚重的眼鏡、堆滿皺紋的額頭，以及一雙充滿智慧和親切的眼神，六十出頭的羅伊．克伍德，完全符合一般人印象中的醫生形象。法蘭不禁相信，如果自己也是個病人的話，一定會無條件信賴眼前這位醫生的專業m.hetubook.com.com。

法蘭於是走到接待室，在羅素太太的桌邊停了下來。「羅素太太，我知道妳曾經幫莫洛醫生工作過，我父親死的時候，他對我十分照顧。」

「他對誰都很好。」

「羅素太太，剛剛我一進門，妳就知道我是誰。那麼，妳可知道我正在調查蓋瑞．萊許醫生的死因，好在真實罪案這個節目裡報導。」

「我的接待員羅素太太就是其中之一，因為他曾經是傑克的祕書。至於是不是還有其他人聽到過，我就不太清楚了。」

羅伊．克伍德看起來既挫敗又難過。「在蓋洛太太冠狀動脈阻塞後，我就要求彼得．布萊克讓我幫她動心導管的手術。」

「我知道。」

「奇怪的是，警方一直沒有偵破這件謀殺案。」

法蘭也跟著起身。「克伍德醫生，你認識傑克．莫洛醫生嗎？」

星期一上午，法蘭約了約瑟芬．蓋洛的主治大夫羅伊．克伍德醫生見面。一到克伍德醫生的辦公室，法蘭意外地發現，克伍德醫生辦公室外的接待室居然空無一人，對一個萊許醫院的醫生來說，這倒是挺不尋常。

「是啊，只可惜蓋瑞．萊許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ｈtｔｐs://ｗｗw•ｈeｔuｂoｏｋ•ｃｏm•ｃｏｍ都比不上他父親強納森．萊許。至於雷鳴頓，在這兩人的帶領下，竟然大肆縮減了萊許醫院的經費和人事。我只希望，雷鳴頓和他們所要吸收的其他醫務管理機構，最終都能被老萊許醫生生前規劃的醫務計畫所取代，唯有他才是醫務管理體系所需要的領導者。」

「遭到誰的否決？」

「不，妳是應該來找我的，賽門斯小姐。」克伍德打斷法蘭的話。「妳可能注意到了，我的接待室居然是空的，因為我已經退休了。不過，在還沒把舊病患的病歷完全轉給別的醫生以前，我還會繼續幫這群老病人看診，除此之外，我不再受理新的病人了。」

「我了解他為什麼說彼得．布萊克和蓋瑞．萊許是殺人兇手，雖然我很同意他的話，但是，他這麼說實在太直接了。約瑟芬．蓋洛死的時候，我也曾經有過同樣的感受。只是，我並沒有說出口。」

「沒錯。他每個抽屜都被徹底翻過，醫藥櫃裡的藥物也被搜括一空。我可以體會毒蟲被人撞見的驚慌，但是，卻想不透毒蟲為什麼要殺他呢？他們大可把他綁起來就好啊。」羅素太太說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www.hetubook.com.com你已經盡力了，醫生。」法蘭安慰道。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警方最後判定，莫洛醫生是在『毒蟲』闖入辦公室的狀況下，才慘遭滅口。」

「是的，正是她。」

「賽門斯小姐，我一再抗議，抗議到無法再抗議了。過去，我也曾經多次建議病人尋求專家診治，但是卻一再遭到否決。」

「謝謝你肯見我，醫生，」法蘭首先開場。

「這麼說，比利．蓋洛是對的囉，他母親確實可以活更久的。這就是你想說的嗎？」

「怎麼說？」

「布萊克醫生怎麼說？」

「絕對有關，賽門斯小姐。蓋洛太太的心臟病，在任何情況下，都可能嚴重發作，但是，在完善的診治下，她存活的機會仍然很大。雖然她的心電圖看起來很正常，不過，光靠心電圖是無法斷言病情輕重的。我原本懷疑，她可能患有冠狀動脈阻塞，因此想要幫她作進一步的檢查；然而，我的要求卻遭到否決。」

「他雖然勉強同意，不過，蓋洛太太卻在那時候死了。如果他們能早點同意讓我動手術的話，蓋洛太太就不會死了。對醫務管理中心來說，蓋洛太太所代表的不過是個統計數字，她的死只會提高雷鳴頓的營收htｔps://ｍ.ｈeｔｕｂoｏk•coｍ•ｃｏm利潤，這讓人不得不懷疑他們到底在不在乎人命。」

「現在的醫生每天都被要求要幫一定數量的病人看病，有些計畫甚至規定醫生幫每一個病人看診的時間，不得超過十五分鐘，而且還要求醫師要畫時間分配圖。每週工作五十五個小時，對醫生來說，也變得稀鬆平常；另外，在處方簽交由醫務管理機構處理之後，醫生的收入似乎也越來越少了。」

「雖然，醫生也有自己的工會，但是，非營利性質的醫務管理機構，還是由醫生來推動運作的。在管理機構裡，用藥向來是最顯著的研究；對醫生而言，藥劑的研發和醫療的程序是非常重要的，正確的使用，不僅可以延長人類的壽命，還可以改善生活的品質。很不幸地，在蓋洛太太這個醫療事件裡，新方法和新藥物卻雙雙遭到否決。」

「醫生，雷鳴頓要如何和別的醫務管理機構競爭呢，畢竟，它只靠兩個人就成立了。」

克伍德淺笑道：「傑克．莫洛是最優秀的醫生。他不僅聰明，而且真心對待每一個病人，他的死實在是一樁悲劇。」

接待人員推開玻璃門，探出頭來對法蘭說：「賽門斯小姐，醫生正在等妳。」

「這和比利．蓋洛的母親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