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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倆互視笑了一下，然後，安德魯問：「好啦，我直接問重點吧，今天，如何啊？」

「喔，別忘了，我們結婚前，瑪西演過不少齣戲。她大學畢業後，還在加州待過五年。當我們知道你要接下這個節目，而且媒體又開始渲染這個案子時，她就告訴我，她曾和慕莉爾．克雷格演過同一齣戲，每晚演出結束，慕莉爾就會去酒吧買醉，逢人就說，要不是她的笨女兒拖著朋友的母親去認識羅伯特．鮑威爾，今天嫁給他的人就是她。而且，還會嚷著說，其實她和鮑威爾可說互訂終身了，如果沒有她那個笨女兒妮娜從中作梗，現在，她警一個又帥又多金的老公，住在豪宅裡享受。結果有一晚，妮娜也在酒吧，據說，慕莉爾發完牢騷，罵完女兒後，母女倆差點打起來！」

「希望有魚。」艾力克斯站起來，說：「聽說吃魚可以讓人變聰明，是嗎，拉曼？」

「安德魯要來，太好了。」艾力克斯真的打從心底高興，雖然，他得承認也有一點失望，因為他原本打算一邊吃晚餐，ｍ.hetｕｂook.ｃｏm•ｃom一邊快速地記下他對今天拍攝的感覺。安德魯知道今天是拍攝的第一天，所以，肯定對很多事情好奇，有一堆問題想問他。發問，有助於抽絲剝繭，找出真相。該懂這個道理的人，應該是我啊，艾力克斯心想。

「聰明。可惜我沒想到。」

拉曼立刻在冰涼的玻璃杯裡倒入啤酒。

艾力克斯．巴克禮從塞勒姆稜脊區開車回他位於曼哈頓的家，一邊開車一邊想著今天發生的事。那四個現在已經稱得上是婦人的女大畢業生，打從高一就是死黨，但今天見面時打招呼的表情，顯然都帶著防衛心，不過，隨著時間慢慢過去，後來好像稍微熱絡了一些。

「可以說是有趣的一天吧。」艾力克斯說，回他一個微笑。「我先去換衣服。今天不該穿西裝打領帶的，外頭熱死了。」

艾力克斯仍單身，但弟弟安德魯六年前就結婚，育有三子——五歲的兒子和兩歲的雙胞胎女兒。

兩兄弟相依為命，已經好幾年，母親在艾力克斯大一時過世，兩和_圖_書年後父親也跟著離開。當時才二十一歲的艾力克斯，就成了安德魯的監護人。

艾力克斯將車駛入自家車庫，進屋時腦袋仍想著這些問題。

「當然很有趣。」艾力克斯開始告訴他早餐會的事。就在提到妮娜．克雷格一見到克萊兒，立刻昏倒時，安德魯打岔。

艾力克斯換上了短袖的運動衫和卡其褲。洗個手，洗把臉後，決定先來杯冰啤酒。

經過飯廳時，見到餐桌上擺了兩副餐具。

跟多數兄弟一樣，他們兩個也是一路鬥嘴長大的。在運動項目上，更是相互較勁。打高爾夫或網球時贏了對方，就樂得要命。

一百八十五公分的安德魯，比哥哥艾力克斯矮上五公分，髮色也比艾力克斯深，眼睛是藍灰色，但一樣有副精壯結實的身材。他笑笑。

「九年。」

此時，拉曼來到書房門口，說：「晚餐準備好了，先生。」

「你應該叫外賣的。」艾力克斯說。

「瑪西很忌妒我可以在外頭過夜。現在，那對雙胞胎正處於最可怕的兩歲期，不管跟她們說什麼，她們和圖書一律說『不要』。強尼呢，一直都是個乖寶寶。如果他兩歲時也曾跟妹妹一樣，那我還真不記得呢。」

艾力克斯久久沒回應，半晌後，以挖苦的口吻說：「或許該當辯護律師的人是你。」

「我一直沒機會告訴你，先生，」拉曼說，同時擺上一小碟開胃菜。「令弟會來，大概很快就到。他今天早上在紐約跟人有約。」

既然這樣，她們為何願意參加他舉辦的畢業歡慶會？換作是我，就算是我最要好的朋友邀請我去參加他的畢業派對，如果我討厭他父親，我是絕對不會去的，艾力克斯心想。接下來，還有一個問題：她們對貝琪．邦納．鮑威爾的觀感如何？如果兇手真的是她們其中一人，那必定有足夠的動機讓她決定留在鮑威爾家過夜，利用這個機會殺害貝琪。

「你怎麼會這麼問？」艾力克斯立刻追問。

「她是真昏還是假昏啊？」

那時，艾力克斯已經從紐約大學法學院畢業五年了，是專攻訴訟的律師事務所裡的明日之星。他繼續住在那間公寓，直到買下這間位於比克和_圖_書曼區的大樓豪宅。

反應靈敏的管家拉曼立刻聽見他以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所以，他一開門，就見拉曼站在玄關，笑臉盈盈地說：「晚安，艾力克斯先生，今天還順利嗎？」

「你認為，有沒有可能，妮娜．克雷格在派對結束後，留下來過夜，趁機除掉貝琪，以便母親有機會跟鮑威爾復合？聽瑪西說，妮娜．克雷格是個狠角色。」

「貝琪被謀殺時，跟鮑威爾結婚多久？」安德魯問：「是不是六、七年？」

多年來親眼目睹偵訊過程，艾力克斯已經練就了一眼就看穿表象的功夫，也學會從別人的眼神和身體語言來探尋蛛絲馬跡。根據今天他對那四個女大畢業生的觀察，結論就是，她們鄙夷羅伯特．鮑威爾。

「喔，難怪。」艾力克斯說：「我覺得，妮娜昏倒是真的，不過她甦醒之後，就開始對母親咆哮，還吼著要母親把髒手拿開，不准碰她。」

他看著哥哥手上的玻璃杯。「也給我來一杯吧？」

屋裡涼爽舒適。他的衣櫥，照例井然有序，這都要歸功於拉曼。這個管家，把所有的ｈtｔｐs://wwｗ•hetｕbｏｏｋ.ｃoｍ•cｏm西裝、襯衫和領帶按照顏色歸類排好，就連褲子也是。

兄弟倆從玄關移動到書房，準備坐著聊。安德魯經過飯廳時，見到開胃菜，忍不住伸手拿了一塊。「我餓死了，今天中午沒吃。」

問題是，為什麼？艾力克斯敢說，這種憎惡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有。

就在他啜飲第一口啤酒時，門鈴聲響起。不過，安德魯有鑰匙，所以，他基於禮貌按過門鈴後，就自己開了門進來，而艾力克斯也移動到了玄關。

「瑪西和孩子都還好嗎？」艾力克斯跟弟弟迅速擁抱後，問道。

還有，任誰都看得出來，她們對羅伯特．鮑威爾帶著敵意，即使表面上的禮貌還是有做到。

然而，父母去世後，兄弟倆就不再較勁了，畢竟，家族成員只剩下他們和遠親，偏偏那些表堂兄弟姊妹，都不住紐約。他們賣掉了牡蠣灣的老家，搬到曼哈頓東六十七街的四房公寓。兄弟倆就在那裡住到安德魯從哥倫比亞法學院畢業，找到華盛頓特區的工作。

「拉曼，有誰要來？」他問，一邊打開冰箱。「我不記得有找人來家裡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