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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森點點頭。「諷刺的是我覺得盧卡斯並非有意要置她於死地。凱莉的睡衣上面有一股淡淡的維克牌軟膏的氣味。她並沒有生病，所以這有可能意味著不論是誰在照顧這兩個小女孩，此人嘗試治好凱莉的感冒。但是對付一個鼻塞的小孩，你不能塞住她的嘴巴，期望她還能夠呼吸。當然，我們馬上就去查證過。週三下午盧卡斯．沃荷確實駕駛飛機出海。飛機起飛的時候，他的機上載著一口沉重的箱子，回來的時候箱子沒了。」

「佛羅利夫婦的親屬呢？」

「起碼待個幾天吧。這個週未我本應赴羅德島發表一場演講，不過我已經把它取消了。遭到綁架之後，凱莉受到了綁匪無情的對待，如今又失去她的孿生妹妹凱西，她在感情上非常的脆弱。我想我待在這裡對她會有幫助，對史帝夫和瑪格麗特也有幫助。」

「那當然。」

「除了塞住嘴巴可能造成的危險之外，凱莉所受和*圖*書到的肉體傷害只有瘀傷而已，那很可能是被人家擰出來的結果。你應該能夠了解，在我所從事的義務工作裡，有時候看診的對象是受虐兒。擰捏通常是女人的手法，不是男人會用的。」

「到了某個關鍵時刻，我們需要找她談一談，或是找個兒童精神科醫師詢問她。但是現階段，如果她開始講話，能不能拜託妳，只要是有可能和她的經歷相關的內容，都把它記下來？」

哈里斯醫師心裡有數，在某種程度上而言，瑪格麗特和史帝夫似乎將失去凱西的悲痛延後面對。眼前，他們的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凱莉身上。從他們夫婦倆在艾姆斯佛德醫院和凱莉團聚之後，凱莉一句話也不說。身體檢查顯示凱莉並未受到侵害，但是牢牢綁在她嘴上那塊布，在她的兩頰留下了瘀傷。她胳膊上和腿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跡，暗示她被人家狠狠地捏過。

淚水湧www.hetubook.com.com上史帝夫的眼眶。「她陷入雙胞胎之間的祕密談話。她試著和凱西交流。」

「是，我是這麼認為。凱莉只講了這個嗎？」

「你以前碰過這種案子嗎？」

「我同意妳的看法。根據目擊證人的說法，我們知道有兩名男子拿走裝著贖金的垃圾袋。有一名女子涉案，在兩名男子去取錢的時候，由女子負責照顧那對雙胞胎，言之成理。」

「盧卡斯．沃荷就是斑衣吹笛人嗎？」

「我想瑪格麗特的母親和姨媽下星期會上來。瑪格麗特拜託她們再等一等。她的母親哭得很傷心，幾乎說不出話來。史帝夫的母親不能出門旅行，他的父親不能拋下她。坦白說，我覺得儘可能讓他們單獨和凱莉相處會比較好。失去她的孿生妹妹會讓她非常難過。」

「不知怎的，我還真懷疑這點，不過這只是一個直覺罷了。」卡爾森並未補充說明，在等待驗屍報告出爐以前，和圖書造成盧卡斯致命的那發子彈擊發的角度也有很大的問題。大部分的自殺者不會把槍高舉在空中，槍管朝下開槍。他們會拿槍對著自己的前額，抵著自己的頭殼，或是將槍口塞進嘴巴裡，再扣下扳機。「哈里斯醫師，你會在這裡停留多久？」

她下樓去，發現卡爾森探員正準備要離開。看到他的臉色是那麼的憔悴，那麼的疲憊，她說：「希望你現在可以休息休息。」

「我可以發表一下看法嗎？」

「是啊。我要回家去，倒頭大睡八個小時。否則，誰的忙我也幫不上。然後我會再回來追蹤這個案子，我向妳保證，醫師，我會不眠不休，直到斑衣吹笛人和他的黨羽都被關進牢裡去為止。」

他們在十一點鐘回到家，由於攝影師搶著要幫凱莉拍照，他們急急忙忙地奔進家裡。瑪格麗特抱著凱莉上樓，進了雙胞胎的臥房，幫她換上那套灰姑娘的睡衣，試著不去想同一套衣服還折得整整和-圖-書齊齊地放在抽屜裡。凱莉完全缺乏反應，讓哈里斯醫師感到憂心，便讓她吃了一點溫和劑量的鎮靜劑。「她需要睡一覺，」醫師悄悄地對史帝夫和瑪格麗特說。

凱莉看見父母親進到醫院的病房，先是瞪著他們看，然後還背過臉去。「這時候她正在生你們的氣，」哈里斯醫師輕聲解釋。「到了明天，她會變得不讓你們離開她的視線之外。」

聽到腳步聲匆匆下樓來，他們兩人同時都轉過身去。下來的是史帝夫。「凱莉開始說起夢話，」他告訴他們。「她提到兩個名字：『摩娜』和『哈瑞』。」

「沒問題。」這位探員臉上那種出自內心的悲傷感動了哈里斯醫師，她說：「我知道瑪格麗特和史帝夫都相信，你和你的同事們已經盡一切可能拯救這兩個女孩。」「我們已經盡力而為，但是不夠好。」

「你和瑪格麗特有沒有認識叫作『摩娜』或『哈瑞』的人？」卡爾森問，忘了他的疲憊。「沒有。wwｗ.hｅtｕbｏｏk•com.cｏm肯定沒有。你覺得她叫的是綁匪的名字嗎？」

「是的，她是很聰明。」

史帝夫把凱莉放到床上，把她的泰迪熊放到她胸口，另外那一隻則放到她身旁那只沒有人睡的枕頭上。凱莉的眼睛突然睜開。出於無意識的動作，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抓起凱西的泰迪熊，默默地搖啊搖的，開始將兩隻熊都抱在懷裡。直到那個時候，坐在那張床兩側的史帝夫和瑪格麗特才開始流淚，無聲的淚水令哈里斯看了為之心碎。

卡爾森拿起他的公事包。「有過一次。綁匪將那個女孩活埋，不過裡面的空氣夠她撐到我們逮到綁匪，迫他吐實，讓他告訴我們她被埋在哪裡。問題出在她過度換氣，因而死了。綁匪被關在牢裡發霉已經有二十年了，他會一直待在那裡，直到獄方把他扛去墓地給埋了為止，但是這點對那個女孩的家屬無濟於事。」他露出疲態，氣餒地搖搖頭。「醫師，根據我的了解，凱莉是個非常聰．明的三歲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