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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想是在三州之間的某個地區帶孩子。」費爾本答道。
「一個星期前,當聽到我弟弟那對雙胞胎失蹤的時候開始,」李奇答道。
「那是電話那頭的人搞錯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打過電話。」
「有很多兄弟姊妹之間一點也不親。還有更多的同父異母或同母異父的兄弟姊妹之間並不親。」
「李奇這輛車跑了五萬哩之後又多出六百哩。從溫斯頓沙崙到這裡大約是六百哩。他肯定沒開車去拉斯維加斯。你想他人到哪裡去了?」
「你發什麼神經!綁架我弟弟的小孩?」
「這是過渡性的工作,」李奇.梅森沉著以對。
「幾個月前,你的弟弟和弟媳搬到瑞吉菲爾德,沒多久之後你就去拜訪他們,」瓦許說。「難道你沒有看在往日交情的份上,順道去拜訪法蘭克林.貝利嗎?」
「我就是要他看到。他曉得我在做什麼。」
「你不怕丟掉飯碗嗎?你一整個星期都沒去上班。」
「如果叫我猜的話,就我對貝利的印象,我會說他這個人就喜歡成為鎂光燈的焦點。他投資我那家公司的時候,位居市長之職,我還記得他甚至對我開玩笑說,只要媒體願意報導的話,即使是拆信典禮他
https://www.hetubook.com.com都願意參加。最後投票的結果他沒有獲得連任,簡直傷透了他的心。我曉得他巴不得站上證人席去定我的罪,沒想到我卻接受認罪求情,他想必失望透頂。聯邦調查局找來那一大票說謊的人,如果我上法庭受審的話,連一點希望都沒有。」
兩位探員動也不動。「上個星期你去北卡羅萊納探望你母親,就在那個週末你的姪女被綁架,這難道是巧合嗎?說不定你嘗試建立不在場證明。」
「不是你和法蘭克林.貝利決定綁架她們的時候吧,是嗎?」費爾本實事求是地問。
「你上哪兒去了?」
兩位探員懶得答腔,李奇打開門廊上的燈,走進客廳。在瓦許眼中,這裡看起來就像汽車旅館的房間:一張棕色的花呢長沙發,兩張棕色條紋圖案的椅子,兩張小茶几加上兩盞配成一套的燈,一張咖啡桌,還有米色的地毯。他們先前得知,過去十個月來李奇一直住在這個地方,可是從室內的擺設看起來,此地一點也不像他的住所。不能移動的書架,架上一本書也沒有。舉目不見全家福照片或是個人用品,這一類可能看得出個人嗜好或是所從事和*圖*書的休閒活動的東西。李奇坐到其中一把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拿出一包菸來,點燃了其中一根,瞄一眼椅子旁邊那張桌子,看起來很生氣。「我把菸灰缸都丟了,才不會忍不住誘惑又抽起菸。」他聳聳肩,站起來,消失在廚房裡,冋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一只碟子,重新回到椅子上坐好。
「你對電匯和哪些銀行接受電匯、幫人家轉帳、銷毀記錄這一套,知之甚詳,不是嗎?」
他們離開那棟公寓,但是在李奇的車子前面駐足。瓦許拿出一只手電筒,照在汽車的儀表板上。「五千六百四十六哩,」他唸道。
費爾本匆匆抄下數字。「他在看我們,」他附帶說道。
「除非見過律師,否則我不會再回答任何問題。我清楚你們這些人的作風。你們設了圏套要陷害我。」
「你沒想過在你姪女失蹤這段期間,去陪陪你弟弟嗎?」
「我已經有八年沒和法蘭克林.貝利講過話了,」李奇說。「根據情況看來,我十分懷疑他會想要跟我講話。」
瓦許掏出他的筆記本。「你在拉斯維加斯落腳何處,梅森先生,有哪些人可以證明你去過那裡?」
「你早在史帝夫邂逅他老婆瑪格麗特之前和-圖-書,就先遇到她。是在一場婚禮上邂逅的,我想。你打電話約她,被她拒絕了。然後她在法學院認識了史帝夫。這件事會讓你感到困擾嗎?」
「你是什麼時候又開始抽起菸來的,梅森先生?」瓦許問。
「從來沒想過。就如我說的,我從沒騙過人。」
「他媽媽說里程表上跑了多少哩?」
「我要找漂亮的女人向來不成問題。我離過兩次婚,對象都是聰明、貌美的女人,這點就足以證明。我再也沒有考慮過瑪格麗特。」
「你搞詐欺,差點就騙到好幾百萬,逃過法律的懲罰。自從史帝夫找到一份幾乎等於直上青雲之路的工作後,難道你沒有想過他又赢過你了嗎?」
「有趣,他們可不是這樣告訴我們的,」費爾本發表看法。
「梅森先生,搬運行李很累人。不知怎地,這似乎不像是你會選擇的職業。」
李奇站了起來。「滾出去。要不就逮捕我,要不就給我出去。」
「他不會想要找我的。我讓他難堪。你能夠想像在到處都是媒體的情況下,有一個詐欺犯的哥哥出現嗎?那可是你說的,史帝夫進了C.F.G.&Y.後前途無量。我敢說,在他的履歷表上不會提到我這個人。」
他努力讓和*圖*書我們看到他那副冷靜的樣子,瓦許暗忖。要玩這一套,大家都來玩。他和費爾本很快地交換一個眼色,知道他們倆的心思相同。兩位探員任由沉默滋生。
「這個問題問得可真蠢,」李奇口氣平和地回答。「他會一腳把我踢出來。」
「我開車到拉斯維加斯去。我覺得自己手氣不錯。」
「他這麼一個全然的陌生人,急急忙忙跑來提議幫佛羅利家當中間人,難道純屬意外不成?」瓦許問。
他們所監視的對象,史帝夫.佛羅利同母異父的哥哥李奇.梅森,看到他們似乎不覺訝異。「進來吧,」他說。「不過你們是在浪費時間。我和我姪女被綁架一點關係也沒有。我曉得你們這些人是怎麼辦事的,你們去我母親那裡找過我之後,我想當她打電話給我時,那支電話就可能被監聽了。」
「聽著,過去這幾天我開了很久的車,需要上床睡覺去。你們來幹什麼?」李奇問,一股傲慢的口吻。
「我打電話去了,說我身體不太舒服,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滾出去。」
「他來了,」尚恩.瓦許低聲對他的搭檔達蒙.費爾本說。時間是星期六早上九點半。他指的是一名身材瘦瘦高高、穿著連帽長袖運動衫的男hetubook.com.com子,後者的車子就停在紐澤西克利夫頓一棟公寓附近,現在正走上通往公寓前門的那條小徑。兩名探員坐在車上等著,他們的車就停在對面的馬路上。一個迅速的動作,他們倆同時下了車,在後者還來不及轉動門上的鑰匙之前,就一左一右包抄那名男子。
瓦許和費爾本站起來。「我們還會回來,」瓦許說,口氣平和。
「我們離開以後,他老媽打電話給他,被我們監聽到,他老媽提醒他,他繼父留意到他的里程表已經跑到了五萬哩,維修保證期就要過了,催他去做車檢。聽起來好像是老佛羅利先生堅持應該做好汽車維修。」
「你跟你弟弟一直都不是很親,對不對?」費爾本問。
瓦許看著李奇轉頭去看費爾本。看得出來他的脖子上泛起一片深深的潮|紅,臉都漲紅了。瓦許看過李奇的大頭照,注意到他和同母異父的兄弟外貌極其相似。但是相似之處僅止於此,他心想。他看過史帝夫.佛羅利出現在電視上幾次,即使是很明顯處在強大的壓力之下,史帝夫在情緒上的克制,叫瓦許對他印象深刻。李奇以前坐過牢,他是金光黨,騙人家把錢掏出來。瓦許暗忖,此刻他正在扮演被激怒的伯父這個角色,嘗試騙過我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