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福瑞
TIFERET
一〇六
it a Nostre Dame d l'altre part d l'iau
p……les blancs mantiax
「老天。」我說:「我想妳是對的。」
每束二十丁尼,共一百二十丁尼。
當我們到了山上,小嬰兒整天都在草裡爬行,莉雅做晚餐,然後命令我吃,因為我瘦得像根竹竿。吃過晚餐後,她要我為她調一杯雙倍威士忌,加很多冰塊,但只要加一點汽水。她點上一根煙——只有在重要時刻,她才會這麼做的——叫我坐下,這才開口解釋。
「然而,在一三四四年……」
第一束送到堡壘
「『在愛瑞塔河下流——處女之房——在福瑞佛斯堡的空心尖塔。』這是埃森.陸平發現空心尖塔秘密時所解讀出來的信息!你記得吧:在愛瑞塔河,河灘邊緣,有一幢天然城堡,空心尖塔,裡面可以住人,是凱撒大帝入侵高盧時的秘密武器,後來更為法王所用。陸平之無比威力的來源。你也知道研究陸平的人有多愛這個故事;他們到愛瑞塔河朝聖,尋找秘密通道,將黎布蘭的每一個字都作為字謎……殷戈不僅研究薔薇十字會,也研究陸平,所以密碼不斷……」
到白袍路上。
同樣的第二束送到麵包港
莉雅說:「砰,我不喜歡你的故事。」
另在節慶前三束六朵,送大娼妓街。
「不是很美嗎?」
六件內衣
3 foiz 6 avant la feste…… la Grant Pute.
「我的魔鬼作者們可以辯駁說聖堂武士知道尖塔的秘密,因此那信息仍是十四世紀時在普洛文斯寫出的……」
「我?你才有!」
「誘惑水手使般隻沉沒的海妖也很美呀。聽著,你對你的無意識知道些什麼呢?」
al donjon li premiers
「到目前為止,的確是的。但是假若你做了第一個臆測,然後第二個,然後第三個,而它們全都彼此支持,你便已更有自信是摸對了路,對吧?我一開始便懷疑殷戈所用的那些字並非取自特利牟斯的那些。它們也是同樣的秘法巴比倫風格,卻不盡相同。然而,如果殷戈想要一些以他感興趣之字母為首的字,他在特利牟斯中便可找到他想多少就有多少。為什麼他不用那些字呢?」
「別告訴我每個字的每個字母妳都試了二十一個系統了……」
我不能全面投降。「好吧,我們從一張清單開始。然而我們卻夠聰明,夠有想像力,將一張清單變成一篇詩歌。」
「我有腦筋,也有運氣。由於最短的字都有六個字母,顯然只有最初六個是重要的,其餘的只是做做樣子。為什麼六個字母呢?假設殷戈將第一個字母改為密碼,跳過一個,再將第三個字母改為密碼,再跳過兩個,第六個改為密碼。對第一個字母,我用的是輪圈上的第一號,第三個字母,我
https://m.hetubook.com.com用輪圈上的第二號,這樣便得到了一個句子。然後我用第三號來替換第六個字母,便又得到另一個句子。我並不是說殷戈沒有也用別的字母,但是三個肯定的結果對我而言就夠了。如果你想,你可以更進一步試試看。」三十六銀幣買幾牛車乾草。
「你們的計畫並不詩意,而是聳人聽聞。人們不會只因讀了荷馬就想回頭去焚燒特洛伊城。對荷馬而言,焚燒特洛伊變成一種過去不存在、未來也不會存在的事,然而『伊里亞德』卻流傳下來,充滿了意義,因為那一切都十分清楚。你的薔薇十字會宣言一點也不清楚,就像汙泥、熱空氣、和允諾。這就是何以有許多人都嘗試使宣言成真的原因,每個人都在其中找到他想要找的。在荷馬之中並無秘密,但是你們的計畫中卻滿含意義,滿含矛盾和牴觸。為此你們可以找到數以千計沒有安全感的人樂於認同。丟掉一切吧,荷馬並不虛構,你們三個卻在虛構。要當心:人們會相信你們的。人們相信那些賣生髮水的人。他們本能地察覺推銷員將並不相連的事實放在一起。他所說的不合邏輯,而且言不由衷。可是他們也知道上帝是神秘的,不可觸知的,因此對他們而言,前後不連貫的譫言狂語便是最接近上帝的東西。最牽強附會的便是最近於奇蹟的。你們發明了髮油。我不喜歡,那是個低劣的玩笑。」
她的不苟同並沒有破壞我們在山上的幾週假期。我常出去散步,看書,與孩子也前所未有的接近。但是在我和莉雅之間卻有些未說出口的話。一方面,她將我逼到一個角落,又為羞辱了我而歉然;另一方面,她又不相信她已勸服了我。
「那波普利肯人又怎麼說呢?」
「當然,這點我也想到了。但是接下來還有第三個信息。第三輪適用於每個字的第六個字母。聽著:『Merde j'en aimarre de cette steganographie。』這是現代法語,聖堂武士不會這樣說的:『狗屎,我對這種秘法書寫厭倦透了。』那是殷戈說的,因為將這一切胡謅編為密碼使他頭痛,所以他最後以密碼詛咒他自己正在做的事。可是他仍有其精明之處。你注意到這三句信息,每一句都有三十六個字母。可憐的砰,殷戈只是為了好玩,就如你們三人,而那個低能的上校卻拿他當真。」
「別吊我胃口了。妳得到什麼了?」
同樣的送到圓石路。
「我當然是對的。這不過是張清單,我說過的。」
六疋有戳記的新布
iceste est l'ordonation
這時,我第一次對莉雅談起了「計畫」。直到此時之前,她一直忙著照料孩子。她只知道貝爾勃、狄歐塔列弗和我在解什麼謎題,且那佔據了我所有的時間,可是我不曾對她做過任何說明,尤其是自她就類推之精神病對我長篇大論的那天以後。或許我是羞慚吧。
「因為信息是平凡無奇的。那根本就是洗衣單。來,讓我們再看一次。」
同樣的送到避難處教堂www•hetubook•com.com
六件短褲
「誰說到什麼年了?殷戈發現了什麼,而他抄寫為『120a』……『a』是什麼呢?我查了當時所用的縮寫表,發現法國當時的銀幣用奇怪的符號記載,一個看起來像希臘第四個字母,δ,另一個看起來像第八個字母,θ,一個圓圈左邊有缺口。如果你在倉促間隨意書寫,如一個忙碌的商人那樣,像艾登提上校那樣的狂熱者會將它看作是『a』,因為他已在別處讀過關於一百二十年的記載。你比我更清楚他在哪裡讀過。他可能在任何關於薔薇十字會的歷史中看過。問題在於,他想找到與『一百二十年之後』相似的文字。所以他怎麼做呢?他發現『it』重複了好幾次,便認為那是『iterum』(再)。可是iterum的縮寫應該是itm,而it表示item,意即『同樣的』,且事實上被用在重複性的單子上。我們的商人是在計算他將自他所收到的訂單賺多少錢。他必須送出一些普洛文斯的玫瑰花束,這便是『r……s……Chevaliers de Pruins』的意義。而上校認為是『翻供者』之處(因為他想著那些撤回供詞的武士),應該是『jonchée』。玫瑰是用來作為節慶時的帽子或花毯之用的。所以你的普洛文斯信息應該是這樣的:
「你再看看這段信息吧,我把替換的字母劃線了。」
「誰說他被殺害了?殷戈在奧錫爾住膩了,所見的只有那個藥劑師和成天抱怨的未婚女兒。所以他也許到巴黎去,以好價錢賣掉他的一本古書,為自己找到一個豐|滿多情的俏寡婦,開始了新的生活。就像那些出門去買香煙,結果太太再也沒再見到他們的男人。」
it a la pierre
「也許他在第二、第三、和第四位置也需要特定的字母,也許我們這個聰明的殷戈要一個綜合十彩的信息;也許他想要比特利牟斯聰明。特利牟斯建議了四十種主要密碼解法:其中之一,只看每個字的第一個字母;另一種,看第一和第三個字母;又一種,每隔一個字的第一個字母,等等,直到你只要用點腦筋,便可發明一百種你自己的方法。至於十種次要解讀法,上校只考慮第一圈,也就是最容易的。可是接下來的卻都以第二圈的原則為準。我影印了解讀圈圖(附圖五)給你看。想像最内圈是可以轉動的,你將它轉到字母『A』與外圍的任何一個字母平齊,你便會得到一個體系,其中將『A』替換為『X』,另一體系則以『U』代替『A』,依此類推……每一圈二十二個字母,你便可以得到二十一種解讀系統。第二十二個沒有用,因為『A』便是『A』……」
六朵一束共六束分送下面六處,
「誰又說這文件是一三四四年寫的?你的上校解讀『牛車之後三十六年』,但在那年頭:『P』這個字有特定寫法,有尾巴的意為『之後』,沒尾巴的意為『之前』。寫這份文件的人是個普通商人,記錄他在『榖倉』成交的生意,或者該說,在聖約翰路上——而不是聖約翰之夜——他和*圖*書記下三十六銅幣,或銀幣,或不管什麼面額,支付每一牛車的乾草。」
「很妙的解釋。可是並不比上校的可信。」
「何以見得那盒子是平凡無奇的呢?」
幾天前我早起去搭火車到米蘭去,然後在米蘭我便接到了貝爾勃從巴黎來的電話,於是我開始了這個故事,這對我而言尚未告終的故事。
chascune foiz 20 a…… 120 a……
「因為這些可憐的女人也想編些可愛的玫瑰花帽來慶祝節日呢。」
「不錯,這張法文寫成的單子,我一個鐘頭就解出了。但那一段卻費了我兩天時間。我必須去查特利牟斯,在安布洛夏那和崔弗齊亞那兩處圖書館,而你也知道那兒的圖書管理員是怎樣的,在他們讓你摸一本古籍之前,他們看著你好似你會把書吃掉似的。不過,第一段信息也是很簡單的。你早該自己發現的。首先,你確定『三十六個隱形者分為六批』也是以和我們的商人所寫的法文寫出的嗎?是的;這句話被用在一本十七世紀的小冊中,當薔薇十字會出現在巴黎時。可是你們的推論卻和你們那些魔鬼作者一樣:如果這信息是以特利牟斯的密碼方法寫成,那就表示特利牟斯自聖堂武士那兒抄來的,而由於它又引述當時為薔薇十字會圈内的句子,那意味著薔薇十字會員的計畫與聖堂武士的計畫是同一個。試著將這理論逆轉吧,一個明理的人所會做的:既然這段信息是以特利牟斯的密碼寫成,那它一定是寫在特利牟斯『之後』,而由於它又引述了十七世紀之薔薇十字會員所流傳的一句話,它必定是寫在十七世紀『之後』。那麼,這樣看來,最簡單的假設是什麼呢?殷戈找到了普洛文斯信息。他和上校一樣,也是個秘法信息的狂熱者,所以他一看到三十六和一百二十,便立刻想到了薔薇十字會。由於他也是個熱中密碼記載的人,他便自得其樂地將普洛文斯信息用密碼寫出,做為練習。於是他用特利牟斯的一種密碼體系翻譯了他的薔薇十字會名句。」
「也許我們兩人都有,可是妳得同意我這一點;我們是從殷戈的文件開始的,當一個人碰到聖堂武士的信息時,自然會想加以解讀的。或許我們是誇張了些,好嘲笑那些解讀各種信息的,但是我們畢竟是有信息為憑據的。」
「可是那我知道的,那是——」
「現在,我們知道第一個信息便是關於那三十六個隱形者。可是你聽聽在替換了第三個字母後所得到的第二個信息:chambre des demoiselles l'aiguille creuse(處女之房,空心尖塔)。」
「那麼,一百二十年呢?」
「慢著,這或許真是張清單,可是第一段信息卻真是以密碼記載的,且談到了三十六名隱形者。」
a la……Saint Jean
6 foiz 6 en 6 places
莉雅,我不知道是否會再見妳。如果不會,妳在我腦海中的最後一個影像是幾天前,在半睡眠中,裹著毯子。那天早晨我親吻妳,猶豫了半晌才離開。
「老天爺,你們沒有想過應該找一個導遊問問普洛文斯的歷史嗎?你會立刻發
hetubook.com.com現,這信息的出處,『教區穀倉』,是個商人的聚會所。普洛文斯是香檳省各種商展市集的中心。而這『穀倉』就在聖約翰路上。在普洛文斯,他們什麼都買賣,但是布疋卻是格外受歡迎的,而在每一布疋上都有一種保證的商標,一種戳記。普洛文斯的第二項重要產品是玫瑰花,十字軍自敍利亞帶回的紅玫瑰花。它們是那麼聞名,因此當藍卡斯特的艾德蒙娶了白蘭.阿托斯為妻,因而繼承了香檳伯爵的頭銜時,他將普洛文斯的紅玫瑰加到他的甲冑上。也因此才有『薔薇戰爭』,因為約克家族的記號是白玫瑰。」
「砰,仔細聽,因為我將要向你示範,最簡單的解釋,總是最好的。艾登提上校告訴你們說殷戈在普洛文斯找到了一個信息。這一點,我毫不懷疑。是的,殷戈下到井裡去,真的找到一個盒子,盒內真有這篇文字。」她用手指輕敲那幾行法文。「並沒有人告訴我們說他找到了一個塞滿了鑽石的盒子,上校所說的只是,根據殷戈的記錄,那盒子已出售了。為什麼不呢?那是一件古董。他也許賣到一筆好價錢,可是並沒有人說他自此後舒舒服服地過了一生,他必然從他父親那裡得到了一點遺產。」
六條手帕
「嗯,為什麼呢?」
在聖約翰路上:
「莉雅,妳有妄想症。」
「這還不夠嗎?」
這便是訂單:
十字軍的玫瑰做帽子之用
「你們所知道的不過是艾登提對你們說的,而從你自己的形容,他是個無所不做的騙子。總之,我想親眼看看這個信息。」
「一本普洛文斯觀光局所出版的兩百頁厚的小書。我在法國中心找到的。但並不只如此而已。普洛文斯還有一處名為瞭望塔的堡壘,地如其名。此外還有麵包港,避難處教堂,好幾間奉獻給『我們的淑女』的教堂,一條叫『圓石頭』的路,因為在那條路上有塊讓伯爵的子民繳稅時放硬幣的石頭。另有一條白袍路和一條大娼妓街;原因不難猜測,那是一條妓院林立的街道。」
第五號單子:

「一張清單?」
it al refuge
我們沒有立刻離開。米蘭還有些事情必須處理。莉雅也說再沒有比當你知道你很快就要度個真正的假時,在都市裡先度個小假更令人飽足的了。
「一無所知。我甚至不肯定我有沒有無意識。」
「這些都是誰告訴妳的?」
——伍迪.艾倫,〈密特林單子〉,引自《扯平》,紐約,藍登出版社,一九六六,第八頁
一直都令學者困惑,主要是因為一雙襪子也沒有。
整整兩天,我們沒再提起這件事。反正,她多半都不在家。夜裡,我望著她縮在角落記筆記,撕掉一張又https://m.hetubook•com•com一張的紙。
36 p charrete de fein
r……s……chevaliers de Pruins pour la…… j.nc
it a l'ostel des popelicans
同樣的送到迦薩人的老建築
6……entiers avec saiel
莉雅是對的。我們該早點談的。只是我依然不會聽信她。我已經歷過「計畫」的創造、法規和自由的和諧。狄歐塔列弗跟我說過摩西.寇多偉洛的警告:「由於其五經變得令無知者——即亞威的整族人——而自豪,使泰福瑞也為瑪寇自豪。」可是「瑪寇」,這世上王國,在其眩人的單純中,是我直到現在才明瞭的——及時得知真相;也許想要活過這真相卻已嫌太遲。
同樣的送到河對岸的諾特丹教堂
「就是了。想像一個愛開玩笑的威尼斯人,為了娛樂他的朋友,發明了本能衝動和伊底帕斯情結這整樁事,又捏造出他從未夢過的夢和他從未見過的小漢斯兄妹……結果呢?成千上百萬的人都出動了,等著要成為真正的神經病。還有成千的人準備藉治療他們而賺錢。」
誠然,我仍受到「計畫」的吸引。我不想放棄它,我參與其事已經太久。
「在普洛文斯曾有些迦薩人,後來依法被送上火刑柱。連大裁判官本身都是個改宗的迦薩人,羅勃.卜格。因此若有一條街或某一區域被稱為迦薩人之地,那是一點也不奇怪的,即使迦薩人已不存在了。」
我對她敍述了整個計畫,包括最微小的細節,並對她說了狄歐塔列弗的病,心懷愧疚,好似我做錯了什麼事。我試著照實呈現「計畫」:雄壯華麗的展示。
莉雅接過那頁紙,將信息仔仔細細地看了幾遍,皺著鼻子,將頭髮自眼前拂開,好更清楚地看前面密碼的部份。她問:「就這樣而已嗎?」
「那上校呢?」
「你不是跟我說,就連那個警探也不肯定他們是否殺了他嗎?他騙了人,受害者找上門來,所以他開溜了。說不定就在此刻他正在對一個美國觀光客推銷艾菲爾鐵塔,化名為杜邦呢。」
「那殷戈為什麼失蹤呢?」
it li secunz joste iceus qui……pans
「太夠了。給我兩天時間想一想吧。」當莉雅要求給她兩天去想某事,她便是決心要讓我瞧瞧我有多笨。我總是如此指控她,而她會說:「如果我知道你笨,那就表示即使你笨我仍然愛你。你該覺得很寬慰才對。」

容易之至;我將它收在檔案裡。
就是在那時候,不到一個月前,莉雅決定度假對我會有好處。她說:「你顯得很疲累。」也許「計畫」使我精疲力竭了。此外,小嬰兒,如其祖父母所言,需要乾淨的空氣。有個朋友把山中的一棟房子借給我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