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小華佗
黃金夫人道：「哦！」
南宮不二突然振臂長嘯一聲，飛躍而起，帶起了一股疾風，消失不見。
梁叔子道：「就像你們死亡之後，藥力失去了控制的作用一樣。」
直到聽到梁叔子的喝叫之聲，青葉才緩緩說道：「主人，我可以幫忙麼？」
隨著語聲，一道金芒，疾射而至，落在了梁叔子的身側。
黃金夫人道：「梁叔子，我們現在有兩個人了。」
梁叔子道：「短兵相接，鬥智搏命的惡戰，只不過剛剛開始……」
梁叔子道：「你能幫什麼忙？」
梁叔子道：「事實上，對藏匿的地點，我充滿著信心。」
白銀夫人道：「我也試試，要死，咱們也死在一起。」
梁叔子道：「幸好！我及時放把火，燒了這百草山房。」
梁叔子道：「我煉製了兩爐，每爐只有十八顆。」
梁叔子冷冷說道：「如若一個人，喜歡永遠生活在恐懼和悲哀之中，咱們似乎也說不下去了。」
南宮不二呆了一呆，道：「暗算……」
衣衫飄飛，兩人連袂而去。
南宮不二輕輕吁了口氣，道：「可惜，我晚到了一步，看不到芙蓉的死亡原因，不過，我趕到這裏的時間，總算還不太晚。」
黃金夫人道：「你的意思是，希望我能好好地保護你，使你不受傷害？」
南宮不二接道：「由現在起，你們的主人是梁叔子，對他就像對芙蓉一樣。」
他能和一代醫學怪傑公孫敬在醫道上爭一日之長短，也許和這顆大腦袋有點關係。
紫燕搖搖頭，道：「也許婢子太笨，姑娘只傳我七招劍法……」
「所以，殺她的人，也必須帶走她的腦袋。」
黃金夫人道：「那是說，你藏的地方根秘密，沒有人能找得到？」
這是南宮世家仗以對抗西天劍尊的成就，也是梁叔子的心血結晶。
梁叔子道：「兩位可以走了。」
梁叔子道：「誰能殺了她……」
南宮不二閱歷豐富，也是人中之精，只是他被接連而來的變化，震撼得思維不靈，一時間，竟然無法想通梁叔子的用心。
丹丸入口化作玉液流入咽喉，一股強烈的草藥香味，散滿胸腑。
黃金夫人冷冷地說道：「他的意思很明顯，想不到像你紫竹翁這樣的人，竟然會想不明白。」
梁叔子笑一笑，說道：「我知道，我的武功實在不足以自保，這些年來，我能夠活下去，全靠南宮世家的保護……」
「好劍法。」
黃金夫人道：「哦！你有多少顆？」
黃金夫人迅快搜過了梁叔子，果然，找不出另一顆長春丹。她嘆息了一聲，道：「你很膽大，也很狡猾。」
梁叔子道：「證明長春丹的效用，也證明我確實已把長春丹藏了起來。」
梁叔子低低嘆息一聲，暗暗忖道：「芙蓉如若早知她出師未捷身先死，一定會把她苦練和*圖*書的絕技留傳下來，可惜，她太自負了。南宮絕藝，可能因她之死，而失傳江湖。」
白銀夫人道：「你……」
最好的抉擇，就是聽命行事。
梁叔於道：「半顆的藥量，只能維持十天的效用，你在十天之內，不用再服下公孫敬配製的毒性藥物，仍然保持著你的美麗不變。」
百草山房火勢正盛，但梁叔子的神態卻很悠閒，坐在一張椅子上，看著熊熊的火勢微笑。
紫燕和青葉默默地跟在身後。
黃金夫人道：「證明什麼？」
紫燕點點頭。
南宮不二把半顆長春丹高舉在手中，冷冷說道：「夫人，快張開嘴，我把丹藥送入你的口中。」
梁叔子嘆息一聲，道：「看來，交一個真正的朋友，十分困難，要瞭解一個朋友更難。」
一個冷冷的女子聲音，忽然響起，道：「不能殺他。」
回顧青葉，臉上微現紅暈，垂首而立，道：「主人，婢子只有這點技能。」
「當今之世中，能殺她的人，實在不多……」
青葉突然雙手齊揚，數十隻蜂突然紛紛落地。
南宮不二的眼睛，急怒得幾乎要突了出來，道：「你燒去了我們餘有的一點希望，你畢生的心血結晶。」
她雖然站得很穩，外形上瞧不出什麼異樣，但黃金夫人聽得到，她正在不停地喘息。
黃金夫人道：「殺人的方法很多，武功，只不過其中之一。」
他的語氣很哀傷，也隱隱透出一種訣別的意味。
梁叔子似早已想好了自己應走的路線，一直穿行在竹林之中。
南宮不二笑一笑，說道：「我這一生中最大的成就，就是多了你這個好朋友，紫燕、青葉。」
二婢互相望了一眼，點點頭。
梁叔子道：「不！南宮芙蓉之死，是意外，因為，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比她武功更好更高的人，但她竟然死了，可惜，她失去了腦袋……」
梁叔於道：「對！能使三十六個人，解除她身中的毒物，保住她原有的美麗。可是，目前，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它藏在什麼地方。」
南宮不二冷冷說道：「難道你明白？」
南宮不二道：「她們武功很紮實，只是不知如何發揮出來，她們除了芙蓉之外，很少和別人接觸，江湖中人，對她們很陌生，以你的智慧，和她們優越的武功基礎，我相信，她們很快會變成你最得力的兩個助手。」
黃金夫人沉吟了一陣，道：「你給我一顆長春丹？」
南宮不二道：「芙蓉死了，天下還有誰能勝過夏侯長空。」
短劍上，串穿了十七枚竹葉，竟沒有一枚被利劍斬斷，落在地上。
梁叔子道：「你似乎忘記了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梁叔子點點頭，道：「好極了，你們都有很好的成就吧？」
南宮不二想撲上去，卻聽梁叔子和_圖_書大聲說道：「不要動，他不會傷害我。」
梁叔子仔細看去，只見落地的巨蜂，每隻頭上都穿著一枚鋼針，數十隻揮舞的巨蜂，竟無一隻漏網，不禁一呆，忘記了頰上傷痛。
她們長得不難看，只是沒有少女那種應有的活潑，看上去，有些木訥。
梁叔子嘆口氣，道：「到現在為止，我還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如果能多用些腦筋，我們還有替芙蓉報仇的機會。」
南宮不二點點頭，接道：「天下精英，盡被夏侯長空收為已有，除了由他手下拉人過來之外，還是別無可用之人。」
梁叔子神情忽然間冷肅下來，說道：「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刻，也不是緬懷過去光榮的時間。」
南宮不二搖搖頭，道：「我實在想不明白，我哪裏對你不好？」
但眼看著這些成就被一把大火燒去，梁叔子居然還笑得出來。
難道這兩個丫頭真的是不堪傳藝的蠢材，一個只有七招劍法的人，和一個只會打幾枚飛針的，對我有多大的幫助，帶著她們，反而成了一種累贅，我得想個辦法，把她們安置一下。
梁叔子道：「去找南宮不樂，不論情勢優劣，都不可戀戰，至於南宮門下的武士，留下三五個身手最高的做為助手，餘者全數遣散。」
梁叔子道：「所以你們必須有所抉擇。」
南宮不二苦笑一下，道：「想不到，防守嚴密的紫竹林，竟然會這麼快地一下子垮了下來。」
黃金夫人未再多言，低聲喝道：「咱們走。」
南宮不二道：「你如果真的還想到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就不會燒去我們還餘下百草山莊的一點希望。」
黃金夫人道：「十天時間，可以辦很多事，我們也可以證明長春丹的效果。」
他的武功本不太好，巨蜂數量又多，一個疏忽，一隻巨蜂撲了進來，螫了一下，痛得梁叔子失聲而叫。
梁叔子急揮雙袖，撲打巨蜂。
南宮不二接到：「我聽也聽會了，夫人如果不願食用，老夫只好把它捏碎灑在地上。」
「你呢？青葉，除了飛針之外，還練些什麼武功？」
黃金夫人道：「很可怕的結果。」
青葉垂下了頭，黯然道：「我比紫燕還要笨，只練了飛針一種本領。」
青葉道：「我練的是飛針和輕功。」
南宮不二道：「你已經盡了心力，錯的是我和南宮不樂。」
梁叔子道：「我瞭解你的心情，你去吧！如若你和不樂都不能生還，我一樣會盡我的心力。」
白銀夫人道：「我們搶？」
南宮不二揚起右手，緩緩接道：「試試看，接下我這一掌，如若你的運氣好……」
梁叔子苦笑一下道：「可惜，我們還是晚了一步，如果芙蓉沒有死……」
梁叔子道：「也失去了腦袋？」
南宮不二道：「很深的誤會，所以，我必須要殺死你。」
紫燕羞怯地拔出腰間的短劍，那只是一隻長不過一尺五寸的短劍，但是青光耀目，看上去，似很鋒利。
南宮不二接道：「如果她真的死了，就算腦袋還留在身上，難道，你還能使她復生？」
梁叔子看了兩個女婢一眼，道：「她們……」
南宮不二接道：「我很慚愧，紅花需要綠葉的道理，我竟然沒有想明白，如若我在芙蓉的身側，她就不會受到暗算，別為我擔心什麼，我不會輕易言死，但我會和不樂在一起，我們聯手，會增加很大的威力，我聽到了不樂的哨聲招呼，落魂澗的搏殺，似是很激烈，你的冷靜，已使我由哀傷中振奮起來。」
梁叔子道：「西行十餘里，有一座久失煙火的純陽道觀，三日後，我在那裏等候，十日期滿，如是不見兩位夫人，在下就此退出江湖，息隱於大山深澤之中，茫茫天地，再見無期了。」
梁叔子的年紀不大，至少看上去不大，一襲青色的長衫，猿背蜂腰，兩條斜飛入鬢的長眉，臉色艷紅，有如少女，唯一搭配不太合適的，是那個大腦袋。
他畢竟是武林中一流高手，梁叔子確然發現他已從驚震、悲痛中恢復了豪壯之氣。
梁叔子皺皺眉頭，道：「你……」
抬頭看看黃金夫人，接道：「百草山房一把火，燒去了煉製長春再造丹的秘方和所有的藥物，但能製造長春再造丹的人，還沒有死。」
白銀夫人緩緩把面具向上推開一半，微啟櫻唇。南宮不二一彈指，半粒丹丸，飛入了白銀夫人的口中。
梁叔子冷冷笑道：「不是不多，而且根本沒有人能夠殺她，夏侯長空不能，李慕雲復生還魂也不能。」
南宮不二趕到時，火勢已把百草山房燒了十之八九。
南宮不二道：「但她確實已經死了！」
兩個的動作，也很呆板，一直和梁叔子保持七尺左右的距離，不落後，也不超前。
梁叔子笑一笑道：「你好像對我有些誤會？」
黃金夫人道：「十天之後呢？」
紫燕道：「姑娘傳我劍法。」
黃金夫人道：「你身上，究竟有多少長春丹？」
南宮不二道：「別人殺了她，而且，還帶走了她的腦袋……」
據說，腦袋大的人，特別聰明。
梁叔子道：「如果我不幸死了，三十六粒長春丹，會跟隨著我的死亡，在世界上一起消失。」
梁叔子道：「不是一顆，是半顆。」
黃金夫人冷笑一聲，道：「我不願和太笨的人多費口舌，梁叔子，你說吧！我們用什麼才能交換到長春再造丹？」
南宮不二道：「紫燕、青葉，她們七歲追隨芙蓉，已然十年，芙蓉雖然沒有收她們作為弟子，但她們的武功，都是芙蓉指點的，只可惜，和-圖-書她們從沒有在江湖上歷練過，她們不瞭解自己，也不瞭解江湖的險惡，所以，芙蓉被殺之後，她們只是呆呆地站在那裏。」
他是個縝密的人，每一個細節，都有著很詳細的計畫。
梁叔子道：「兩個半粒……」
南宮不二心中冒起一股熊熊烈火，冷冷地看著梁叔子，道：「你好像很高興。」
梁叔子道：「以芙蓉那樣絕世武功，仍然會死於人暗算之手，這不但使我們實力受到極大的傷害，而且，完全消失了我們正面抗拒的力量，唯一的辦法，只有由明入暗，一面保存實力，一面吸收夏侯長空的人手……」
梁叔子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緩緩站了起來，道：「人生竟會有這麼多的意外！」
梁叔子向前走去。
黃金夫人接道：「我們如何再見面？」
梁叔子道：「你非相信不可，因為，我立刻可以給你一個證明。」
「一種絕對致命的暗算，因為，沒有人能以武功，殺死芙蓉。」
梁叔子忽然由衣袋中取出兩瓣長春丹，一半交到南宮不二的手中，說道：「快！退後一丈，如果她們對我出手，你立刻捏碎一半長春丹，灑在地上。」
梁叔子苦笑一下道：「好像，我很難解釋清楚了。」
梁叔子笑一笑，道：「用不著再製造，我已經有了足夠的數量……」
南宮不二終於想明白了，輕輕吁一口氣，道：「梁叔子，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南宮世家的好朋友，芙蓉雖然死了，但我還沒有死，我會用我所有的力量保護你的。」
「黃金夫人！」南宮不二的神情，變得更為冷漠，接道：「梁叔子，你果然和夏侯長空早就有來往了。」
梁叔子道：「局勢變化得太快了，也變化得出人意料之外，當今之世，武功最強的南宮芙蓉竟被人殺了。」
黃金夫人苦笑一下，道：「我如何能相信你的話？」
黃金夫人接到：「變得衰老？」
南宮不二輕輕嘆息一聲，回顧了兩個隨來的女婢一眼，道：「由此刻起，你們跟著梁先生吧！」
梁叔子道：「我知道自己不是別人的敵手時，只有用點智慧了。」
梁叔子喜道：「好，好！天下施用飛針的高手，恐無出其右了，紫燕，讓我看看你的劍術，開開眼界。」
回顧了南宮不二一眼，梁叔子笑得更快樂，道：「有這麼值得人高興的事情，我為什麼不高興。」
梁叔子道：「希望我們能掌握著僅餘的一種成功機會……」
黃金夫人道：「梁叔子，我們已經過了很多年，如若我們不改變現狀，我想，我們還是和現在一樣。」
「對！她死得很悲慘，也帶走了我們一半的希望。」
梁叔子道：「這十幾年來，我一直都在研究藥物，沒有把時間用在練武上……」
黃金夫人道：「就是說，你一共有三十六顆？」
但見人影m.hetubook.com.com一閃，一條白影，出現在黃金夫人身側。
黃金夫人接到：「可惜，現在，他們已經沒有能力再保護你了。」
她緩步行近梁叔子，接過半顆長春丹吞了下去，突然出手一指，點了梁叔子的穴道。
是白銀夫人，銀衣飄風，銀色的面具發光。
南宮不二道：「最大的意外是，你竟然會放了一把火燒去你自己的成就，和南宮世家僅有的希望……」
劍東、靈芝，青青等趕入紫竹林中，李秀已縱轡西去。
梁叔子笑一笑，道：「兩位夫人，南宮不樂也許不是公孫敬的對手，但他足可自保，也許你們的時間不會太多了？」
二婢對自己技藝的孤陋，仍是感到很慚愧，一直低著頭，不敢再看梁叔子。
南宮不二道：「芙蓉死了……」
南宮不二很想保護梁叔子，但他知道，那可能會破壞了梁叔子的計畫。
梁叔子捂著半邊浮腫的左臉，大笑起來。
青葉伸手抬起一把枯了的竹葉，隨手拋向空中，十餘片竹葉，散佈七八尺方圓，在空中飄蕩。
南宮不二緩步向梁叔子逼了過去，雙目中殺機畢露，苦笑一下，道：「我知道你的武功不太好，勝之不武，我實在想不出一個不殺你的理由出來。」
紫燕、青葉，呆呆地站在一丈開外，不知該如何是好。
南宮不二呆了一呆，道：「你太聰明了，我實在想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們也沒有見到黃金夫人，黃金夫人已悄然趕往百草山房。
梁叔子呆了一呆，道：「怎麼死的？」
梁叔子怔了怔，道：「只有七招劍法，你練了十幾年？」
南宮不二苦笑一下，道：「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我們南宮世家二十年的準備，卻毀於這一旦之間。」
梁叔子道：「半顆長春丹，不是一半效果，它能使公孫敬配製的藥物毒性消失，但卻無法使服藥人保持原來的形貌，十天後，會使你們改變……」
梁叔子打量二婢一眼，欲言又止。
南宮不二道：「芙蓉受到暗算的證據，就留在腦袋上？」
南宮芙蓉終身未婚，雖已近花甲之年，但南宮門中人，仍以姑娘相稱。
梁叔子笑一笑，道：「我如果能把研究藥物的精神和時間，分一點投注在南宮芙蓉的身上，也許，她就不會遭人暗算了。」
回頭望望紫燕、青葉，梁叔子盡量使自己有種和藹可親的感覺，道：「你們都跟芙蓉姑娘練些什麼武功。」
這群巨蜂，可能是受到了什麼驚擾，直撲向梁叔子。
紫燕突然飛身，只見青光閃轉，人又落回到原地。
梁叔子道：「不能，我的醫術雖然很高明，但也不能使一個真正死去的人，復活回來，不過，至少，我可以看出她怎麼死的。」
似乎她經過一場激烈的搏殺。
忽然間，一陣嗡嗡之聲，數十隻巨蜂，疾飛而至。
二婢躬身道：「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