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放縱劍魂

作者:翔子
放縱劍魂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八十一章 古調今人多不彈

第八十一章 古調今人多不彈

柳慕永是一個多情的人,更是一位著名的收藏家。
這是一個午後,正是許多人午睡的時候,蕭四之所以選擇這個時間前來拜訪,是因為劉侯有午睡的習慣,其他時間來拜訪怕找不到人。
林嘯風以武兒長,柳慕永以文取勝。
巷子很深,只有一個發育還沒有完全的賣花的小姑娘似睡非睡、似笑非笑地蹲在一個小花攤前,不聲不響地斜眼看著蕭四,既沒有高聲叫賣,也沒有熱情地迎上前來推銷,好像她賣的不是花。
蕭四看了劉侯一眼,欲言又止。「沒關係的,柳公子不是外人,有什麼事但說無妨。」劉侯擺擺手:「今天我請柳公子來,也是為了青龍鎮的一件事情。」
這是一個有暖暖陽光的日子,沒有了往日的那種刺骨的寒意。站在陽光下,有些暖和,還有一些昏昏欲睡、懶洋洋的感覺,顯得非常的愜意——畢竟春天的腳步勢不可擋的來到了。
柳慕永收藏的不一樣,他收藏的不是具體的「東西」,而是「性經歷」。他會有選擇地和一些美貌的崇拜者共度春宵。春風一度之後,他會將性|愛的過程、感受寫出來,配上一些插圖,圖文並茂,更絕的是,有時還譜上一曲。為此,柳慕永專門寫了一本書,叫《性趣》。這本書現在還沒有寫完,至於什麼時候寫完,他的回答是「永遠」。
二當家劉侯住在青龍鎮的邊緣。
一日之計在於晨,一年之計在於春。春天做伴好讀書。與春同行,與春相偎,與春同讀,是何等的賞心樂事!劉侯非常喜歡讀書。書已經融入了他的生活,成為他生命的一部分。
「不知二當家有佳客來訪,冒昧前來,敬請見諒。」蕭四深深一禮:「晚輩實在是有要事向二當家請教。」
柳慕永撫掌大笑:「看來鄒夕鋒和我都是性情中人啊。」
幸好他認識劉侯,也知道劉侯是一個很有計謀的人,而劉侯也正好想請他辦一件事。雙方一拍即合。
《性趣》這本書,是江湖上最昂貴最珍稀的一本書。朝廷裏最有權勢的李輕侯李侯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了其中的一頁,立刻奉為至寶,朝夕不離——如和*圖*書果當時鄒松送給他的不是價值連城的《清明沐浴圖》,而是這本《性趣》的話,可能早就把他收買了。
柳慕永輕搖摺扇,笑道:「不用這麼客套,大家江湖中人,有話就直說吧。」
蕭四來得比較早,為了不打擾劉侯午睡,他決在巷子入口等一會兒,待劉侯起床之後再去敲門。
蕭四正襟危坐,肅然說:「我一定會盡心盡力,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以報答胡老闆的知遇之恩。」
劉侯醒得恰到好處。
從此,他心裏有了袁梅這個人。柳慕永是一個收藏家,他決心要收藏和袁梅的「性經歷」。袁梅不是一個一般的女人,要接近她都很不容易,更談何勾引。但是越不容易的事,柳公子越有興趣。
可是,蕭四一點都沒有輕視「妓|女」的意思,看她的眼神甚至還有一絲尊敬,因為蕭四清楚,「妓|女」、吳名和「漏洞」是當今江湖最厲害最有頭腦最有本事的三個女人。
「說得是。」柳慕永承認:「可是也不能坐以待斃啊。」蕭四說:「正是。」柳慕永說:「你們想到什麼辦法了嗎?」蕭四說:「我正想向二莊主討教。」
柳慕永是江南四大公子之一,是江湖上所有少女心中的白馬王子,更是一位令萬千少婦入迷的「少婦殺手」。如果說江南四大公子之一的「白馬嘯西風」林嘯風是一位騎一匹白馬,攜一柄長劍的翩翩佳公子,一旦行進在長街上,立刻就會受到街道兩側少女們熱烈的圍觀,那麼柳慕永,更勝一籌,因為他根本不敢上街——他的住宅外面長年累月都被許多想一睹尊容的女人們所包圍。
滿室書香,汗牛充棟。劉侯一直在家裏看書,只小睡了一會。
蕭四向柳慕永一揖:「久仰柳公子大名,今日一見真是三生有幸。」
這個女人就是鄒夕鋒的兒媳婦袁梅。事情的起因就在於柳公子的一個朋友在袁梅的婚禮上,親眼目睹了袁梅的美貌,立刻驚為天人,回來後加油添醋地向柳公子描述了一番。開始柳慕永是半信半疑,直到問了幾個參加婚禮的人,他們眾口一詞地讚不絕口,他才有些相信和*圖*書了。
「哈哈哈。」柳慕永笑了:「對對對,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越是不易得到的東西才越覺得珍惜。」
「是的。」柳慕永說:「鄒夕鋒會懷疑你們是不懷好意,他知道朱珍是青龍鎮的人。」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現在的形勢是明擺著的,錢莊方面一定會趁熱打鐵,乘勝追擊,絕不讓青龍鎮有喘息的機會,他們此刻一定在調兵遣將,說不定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柳慕永說:「青龍鎮危如朝露,險似累卵。我十分不解的是,為什麼你們不暫避其鋒芒,離開此地?」
劉侯咳了一下:「主意倒有,不過要請柳公子幫忙。」「哦,請說。」劉侯卻看著蕭四,問:「聽說你在訓練朱珍?」「是的。」蕭四臉紅了一下:「我擅主張,見笑。」
「這個人是誰?你找到了嗎?」「我已經找到了。」劉侯咳嗽幾聲,慢吞吞地說:「這個人就是你!天下獨一無二的柳公子!」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小園竹籬中忽然傳來一陣吟詩聲,一人咳嗽了幾聲,道:「有客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兩位請進來吧。」
「妓|女表面上不知羞恥,而我是骨子裏恬不知恥。」他最後總結說:「所以,妓|女也比我高尚得多,但我比妓|女有用得多,也可怕得多。」
「好!說了這麼久,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劉侯欣慰地說。
「是的,這種可能性非常大。」蕭四說:「而且不會太久,我估計錢莊很快就會再攻青龍鎮。」
這個男人已經不能用一個「帥」字來概括,甚至你找遍所有的詞語也不能形容其萬一。這也是「妓|女」眼神變得迷離的原因。
「我們要把朱珍送給鄒夕鋒,」劉侯說:「但有一個難題,就是不能由青龍鎮出面送人。」「為什麼?」「因為錢莊的人不是傻子,鄒夕鋒更熟讀春秋,知道歷史上的許多美人計。」劉侯說:「由我們送很容易引起錢莊的懷疑,說不定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柳公子微微一笑,「妓|女」幾乎昏了過去。蕭四畢竟是個男人,平靜得多。他暗暗仔細打量著這位面如冠玉,頭戴綸巾,身披鶴氅,手搖輕扇的佳公子,也不禁在心裏暗嘆,人世間竟有如此容貌m.hetubook•com•com軒昂、丰姿俊爽的男人!
有「妓|女」在巷子外賣花,劉侯才能睡得很安穩。
蕭四的身後,就是巷子的入口。入口處來了一個人,一個冬天還拿著一把紙扇搖晃的人。「妓|女」閱人無數,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瀟灑英俊的男人。
歷史上的柳永流連於歌樓舞榭,沉迷於聲色詞曲,潦倒終身,死後竟由群妓合力出銀而葬。柳慕永受此影響,曾經公開對人言「此生最大的心願就是死後由女性知己為自己填詞送終,成就一代佳話」。
這個心願是一個人,而且是一個女人。柳公子一生甚麼都不缺,更不缺女人,從來都是女人主動送上門來,那麼,是一個甚麼樣的女人可以讓柳慕永這樣的人為之折腰呢?
蕭四身後有什麼東西讓她變成這樣?她看到了什麼?
「討教就不用了,大家一起商量一下怎麼對付目前的局面吧。」劉侯說:「我相信胡老闆不會看錯你的,你定會力挽狂瀾,率領青龍鎮走出險境。」
「哦,好啊,有柳公子相助,真的是如虎添翼。」蕭四吁了一口氣:「這幾天我也正擔憂得睡不好覺。」
他是一個喜歡安靜和思考的人,喜歡離群獨居,不與人交往。因為不喜歡青龍鎮通宵達旦的繁華與熱鬧,所以他選擇的住處是一個十分偏僻的小巷盡頭,不是有心人根本不易找到,蕭四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這裏。一起共事多年,蕭四還從沒到過劉侯的家。
「天下之大,我們能到哪兒去?」蕭四嘆了一口氣:「現在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殘,妻兒老母,人數又不少,怎麼遷徙?扶老攜幼,又能躲到哪裏?」
劉侯四十多歲,焦面長鬚,臉色蠟黃,一副病容,說幾句話都要喘幾口粗氣,咳嗽幾聲。從蕭四認識劉侯的那一天起,他就一直是這副模樣。
劉侯的家小園竹籬,幽靜清雅。
蕭四望著「妓|女」,淡淡地笑了笑。他是來找劉侯的,不是來找「妓|女」的,是來辦事的,不是來找碴找氣受的。「妓|女」的心情他也能理解,也沒有太放在心上,他一向認為,妓|女沒有貞節的觀點,只要你出得起錢,她可以馬上拋棄原來的客人,對你投懷送抱。
蕭四在江湖上也有些薄名。
劉侯說:「所以,送也是一門學問。我們www.hetubook.com.com不能東施效顰,簡單地去學習歷史上的美人計。」
蕭四也是一個身材修長,自信帥氣、剛滿三十歲的成熟而年青的男人,可是與這個男人比起來,簡直就像一個醜八怪——就像螢火之光比之於日月,潺潺小溪比之於大海。
劉侯是一個文人、士人,也是一個謀臣和辯才,經常拿妓|女來自比,他說:「妓|女出賣的是肉體和強歡,而我出賣的是頭腦和靈魂,所以本質上我和妓|女沒有什麼區別,如果說還有一點區別的話,就是妓|女用下面那張嘴謀生,而我經常用的是上面那張嘴。」
柳慕永翩然而至,來到近前,頓時滿巷生輝。「妓|女」張口結舌,竟然忘記了指路接待。
劉侯正色道:「你不用不好意思,這確實是一條好計!」柳慕永說:「什麼計?」「美人計!」劉侯長鬚微飄:「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鄒夕鋒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好色。」
劉侯說:「我知道你的心事。你是擔心錢莊捲土重來?」
柳慕永是劉侯專門請來的客人。「妓|女」在巷子裏除了賣花當保衛,還有一個任務就是等候柳公子到來。儘管她很崇敬劉侯,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也不敢相信,二當家劉侯會有本事請得動柳公子!
柳慕永不是隨便哪個人都請得動的,他之所以來,是因為劉侯答應幫他完成一個心願。這個心願困擾了他很久——今生如果不能實現這個心願,他簡直是白活了,《性趣》也算是白寫了。
「無妨,無妨,我本來就打算請你過來,一起敘話。」劉侯喘了一口氣,繼續說:「柳公子人中之龍,我早就想介紹給你認識啦。」
「你想如何送?」「鄒夕鋒不缺女人,也不缺美女。我們首先就是要引起他的注意。」「有道理。」劉侯嘿嘿地說:「而以我們還不能讓鄒夕鋒輕易得到朱珍,」
很多人收藏字畫、珠寶、錢幣,家具,瓷器、刀劍、善本,有一些人收藏秦始皇的睡床、西施的夜壺、句踐的草席,還有的人收藏一些稀奇古怪的讓你想都想不到的東西——據收藏界的人說,只要是「東西」就有人收藏。
這個小姑娘本來就不是賣花的,她hetubook.com.com賣的是她自己。她的名字就叫「妓|女」。「妓|女」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妓|女,她是劉侯的保鏢兼情人。她也並不小,據說比蕭四的年齡還大一點。關於這一點,蕭四無論怎麼看都看不出來,也想不出劉侯怎樣和「妓|女」上床——「妓|女」無論怎麼看都像發育得不太好的未成年女人。
三人互致寒暄,客氣了幾句。柳慕永聽到介紹蕭四的時候,也不禁多看了蕭四幾眼。
關鍵是你出的價錢要足夠高。
劉侯點點頭:「嗯,我這幾天也在思考這件事。」
這個人叫柳慕永,因為實在太喜歡那位「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厭倦官場,耽溺於旖旎繁華的青樓生活,在倚紅偎翠,淺斟低唱中尋找寄託的奉旨填詞柳三變,所以乾脆把名字都改了,就叫柳慕永。
柳慕永是江湖上最著名的男性。他博學多才,妙解音律,是一位不慕官場權力金錢,只願過放蕩不羈、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生活的「怪膽狂情」浪子,也是一位致力於文學音樂創作的「才子」。
這也是胡老闆非常器重他的原因。
「妓|女」的眼神忽然變得很奇怪,越過蕭四的肩,望向他的身後,有些警惕,有些迷惑,還有些心馳神往,目光昏眩、瞠目結舌。
「妓|女」也在打量著蕭四,用一種有些敵意的眼神看著他。在「妓|女」心中,青龍鎮除了胡老闆之外,就是劉侯最大,怎麼會輪得到蕭四?蕭四怎麼會成為青龍鎮的監管人?
劉侯也笑了:「柳公子是這方面的行家,老朽獻醜了。」「那麼,你想怎麼做呢?」「找一個與青龍鎮無關的、又非常出名的,容易引起轟動引起注意的人把朱珍送去。」
劉侯將柳慕永和蕭四迎進屋,三人分賓主坐下。「妓|女」沒有進來,繼續在子裏賣花。兩個素衣童子上來獻了茶,退了出去。
「大敵當前,二位精誠團結,處變不驚,實在讓我非常佩服。」柳慕永由衷地說:「我雖然愚笨,不過,看二位的樣子,怕是早有主意了吧?」
柳慕永是從一輛布幔遮得嚴嚴實實的馬車上下來的。不藏得這樣嚴實,他可能在大街上就被瘋狂的女性崇拜者們生吞活剝了。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