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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之劍

作者:易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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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血戰終宵

第三十九章 血戰終宵

任玄雙目之內,倏地迸出一片殺機,一顧龍門雙煞與燕山一怪,道:「事已至此,三位意下如何?」
這姐妹二人是一胎所生,只因後天的環境和教養,使得一個溫純善良,一個剛愎自用,兩人的性情截然相反。
白君儀置若罔聞,舉步之間,人已到了二煞邢紂身旁。
華天虹瞿然一驚,鐵劍一掄,猛然封架過去。
任玄目射厲芒,朝洞中凝望一瞬,隨即朝身後的金刀親衛將手一揮,喝道:「上!」聲甫落,人已當先撲了過去。
華天虹忖道:「原來他這護法尚有等級之分。」鐵劍橫掃,斬向姚策腰際。
忽聽二煞邢紂道:「姚策,快將那小子送過來,否則老夫先給點苦頭這丫頭吃。」
華雲暗暗叫道:「是啊!狗娘養的姚策,前次差點害死了小官人,那蓮毒遺留在小官人體內,至今無法解除,如今又找小官人的晦氣,老夫將你的陰謀抖露出來,瞧你這軍師能幹到幾時?」
只聽嘭然一聲,華雲迸力一掌,將丁公禮與那鳩面老者震得五臟翻騰,眼冒金星,暴退丈餘!
任玄冷然道:「那也難講,犬子之死,你難辭其咎。常言道,我不殺伯仁,伯仁由我而死,任玄有理由取你的性命。」
華天虹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就無話可講了。」
白君儀目光一閃,轉向華天虹望去。
白素儀大喜過望,歡聲叫道:「妹妹!」
華天虹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這時泰然自若,忍住傷痛,逕向任玄行去,倒想瞧瞧他將自己如何處置。
忽聽任玄道:「華天虹,犬子被害時的真相如何,你速即作一肯定明白的說明,否則今日就是你喪命之期。」
忽聽毒諸葛姚策道:「君儀……」
華天虹一口咬定金劍在天乙子手內,只是這等大事,若不講出來龍去脈,誰也不肯相信,事關任鵬之死,任玄更是要將華天虹擒到手中,仔細加以審問。
毒諸葛姚策冷汗一炸,雙足一挫,疾地橫飄五尺,逃一劍之厄。
燕山一怪撇了撇嘴,道:「未必有用,等等再瞧吧!」
毒諸葛姚策微微一笑,倏地在他耳畔悄聲道:「趕快講,是誰殺死任玄的兒子?」
展眼間,那嬌若春花、麗如朝霞、美艷若仙的白君儀當先馳到。
兩人都使出了看家絕藝,兩人同時暗自驚凜。二煞邢紂匆匆避招,也來不及料理華天虹了。
神旗幫自毒諸葛姚策以下,二十餘人環立一旁,一個個聚精會神,注視著眼前的激戰!
白君儀匆匆一望,回眼一掃風雲會的諸人,玉靨之上,突然泛起一片鄙夷不堪、輕視之極的神色。
但覺背上一涼,毒諸葛姚策趁這混亂不堪的一瞬,快如閃電,霍地欺到背後,一掌貼上了他的後心。
趙三姑拐杖一頓,恨聲道:「你放心,我拼著這把老骨頭,也要雪今日之恥,報今日之仇!」
任玄是一會之首,不似二煞邢紂那般了無顧忌,眼看對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急忙邁出一步,沉聲說道:「姚兄將人交與老朽,老朽擔保釋放白姑娘,絕不食言。」
毒諸葛姚策大感為難,道:「君儀……」
她外表剛強冷漠,其實暗自神傷,芳心欲碎,恨不得只求了斷,一死了之。
轉念之下,扭頭說道:「毒諸葛,要殺要剮,你快一點,否則我反手一劍……」
人影連閃,丁公禮與那鳩面老者,和另外一個黑衣瘦長男子躍了過來,分向趙三姑等迎去,其餘的人凝立不動,顯是聽了華雲之言,心頭已生疑念。
神旗幫的人群情激憤,一個個躍然欲動,只是顧到白君儀的性命,投鼠忌器,不敢貿然動手。
他暗暗叫道:「那女人到此刻還不出面,必然是情不得已,非傷即病,再不然就是走火入魔,坐僵在洞內。」
這一掌拍在華天虹腰上,只聽他「哦」一聲,身軀騰起,連人帶劍,直向二煞邢紂面前飛m.hetubook.com.com去!
二煞邢紂冷然道:「老怪物不必口是心非,你若想那騙死天下人的金劍,只管抓了姓華的小子先走,咱們兄弟殿後,替你抵擋追兵。」
毒諸葛姚策容色一動,雙眉一剔,道:「為人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姚某做過什麼好事,又讓你主僕知道了?」
華天虹冷笑道:「震死了華某,你拿什麼向邢紂換人,怎樣對得起你們幫主?」
趙三姑怒發如狂,千鈞一髮之際,鳩頭拐杖一沉,反手一杖,朝身後猛地搗去,迫得燕山一怪縱躍開去。
忽聽白素儀惶然問道:「姚叔父,你打算將華大哥怎樣?」
毒諸葛姚策伸手攔阻,道:「侄女不必憂急,少時幫主駕到,一切當可迎刃而解。」
白君儀冷然道:「多說無益。」移步走了過去。
毒諸葛姚策淡淡一笑,心中罵道:「不知好歹的東西,另行設法,講得倒是輕鬆,你以為龍門雙煞是好對付的!」
二煞邢紂嘿嘿怪笑,道:「大膽的丫頭,人是不放,你待如何?」
只聽趙三姑厲喝道:「星兒退後!」
趙三姑與華雲雖在激戰,目光始終未離華天虹左右,這時驚急交迸,俱皆捨下對手,轉向毒諸葛姚策撲去。
二煞邢紂怒發如狂,口中一聲厲嘯,「太陰神爪」震起一陣懾人心神的破竹之聲,擁身朝毒諸葛抓去!
這一場激戰,來得如此突然,其勢又是如此猛惡,彷彿山洪暴發,江河堤潰,令人剛剛驚覺,業已無法逃遁!
秦白川下書之事,內情到底怎樣,華雲並不知曉,只因恨透了毒諸葛姚策,心念一轉,頓時衝口叫道:「神旗幫的人聽了:毒諸葛姚策賣主求榮,私通通天教,勾結外援,陰謀篡奪幫主的寶座。」
華天虹驚怒交迸,鐵劍一掄,迎面劈去!
毒諸葛姚策淡淡一笑,行到趙三姑與華雲身前,住足說道:「我這掌力未達收發自如之境,兩位若是妄想救人,迫得我留手不住,傷了華公子的性命,那可怨不得我了。」
毒諸葛姚策道:「你先放人,姚某再將這小子交到你的手內。」
白君儀充耳不聞,兩道冷漠的眼神在邢紂臉上一轉,道:「區區小事,有何疑慮的?」
她自幼驕縱,目高於頂,若是瞧不起誰,臉上立時表露出來,而那一片鄙棄不屑的神色,真比殺人一刀還要厲害,無論涵養多好,或是個性多麼軟弱之人,見了她那一片鄙視之色,也不禁衝冠大怒,難以抑止。
白君儀猛一轉眼,神色暴躁地截口說道:「侄女在叔叔跟前長大,侄女的性情,難道叔叔還不清楚?」
二煞邢紂漠然笑道:「同是江湖幫會,破臉就破臉,誰還懼怕不成?」
華天虹道:「就是那兩個蒙面人下書的事。」
大煞邢堅道:「總當家的下令,誰人敢不上前!」
毒諸葛姚策恐她不知厲害,輕舉妄動,急忙伸手一指,說道:「這兩位是風雲會的邢氏二老,昆仲兩位隱居龍門,世稱龍門雙煞。」
華雲雙眼血紅,雙掌齊揮,勢若瘋虎地朝毒諸葛姚策撲去!
忽聽她哀聲道:「姚叔父,華大哥曾經救過我,您快下令……」
只聽一陣金鐵交鳴,四名金刀親衛的金背大環刀齊被撞蕩開去。
怎奈對方三大高手之外,多了八名強猛的金刀親衛,敵強我弱,再加敵眾我寡,華天虹等如何支持得住。
毒諸葛姚策心思靈敏,反應最快,一聽是白君儀的口音,知道自己的千斤重擔即可卸下,頓時喝令眾人住手,自往一旁躍退。
白素儀急聲道:「妹妹,我什麼都不怕,你別理我。」
另外,白君儀,她臉白如紙,心膽欲碎,目眥欲裂,眼看著華天虹在生死邊緣掙扎,恨不得以身代之。
毒諸葛姚策右掌緊貼在華天虹的背心上,冷笑道:「走著瞧吧!萬不得已,那也無可奈何。」
二煞和圖書邢紂首先按捺不住,目射棱芒,怒聲喝道:「丫頭,你就是白嘯天的二女兒麼?」
華雲聞言一怔,道:「小官人指的什麼?」
毒諸葛姚策肅然道:「茲事體大,為叔的不能魯莽從事。」
相隔兩三尺,二煞邢紂已感到一股冰冷的掌力襲到了身上,饒他不可一世,也不禁猛吃一驚!
趙三姑再欲朝毒諸葛撲去,但聽毒諸葛姚策冷冷說道:「誰若輕舉妄動,我先毀華天虹的性命。」
那白素儀立在毒諸葛姚策身旁,這時玉容慘白,混身顫抖,美眸之內眼淚汪汪。
毒諸葛姚策伸手一攔,道:「賢侄女要幹什麼?」
毒諸葛姚策原是一副鎮靜,坦然無懼的神色,但見所有的人目光都望在自己臉上,似是十目所視,十手所指,自己原形必露,再無隱藏之地,不禁勃然大怒,喝道:「老匹夫該死!」
白素儀急聲道:「妹妹,是你是我,還不是一樣。」
他一手攻敵,一手尚自抓著白君儀的膀臂,但那右手五指之上,卻迸出了五股濛漾的白氣。
華天虹強忍痛楚,左手在地上一撐,身子猶未躍起,忽覺寒光耀眼,一陣凌厲無倫的刀風,驀地當頭罩了下來!
趙三姑與華雲四道怒火熊熊的目光,緊盯在毒諸葛姚策臉上,兩人血液沸騰,百脈賁張,滿頭白髮同是顫動不已,心情的激動流露無遺。
白君儀冷冷一笑,道:「叔叔縱然講得天花亂墜,侄女也不忘今日之事。」
白君儀冷冷說道:「風雲會不是一人所有,閣下一己之見,能邀大夥的贊同麼?」
白君儀說道:「叔叔要救侄女,盡可另行設法,這走馬換將之計,最好別提。」言外之意,即是寧可自己落在敵人手內,也不願姚策以華天虹交換。
他越講聲音越冷,華天虹忽然覺出,今日的情勢,與往日那種模梭兩可,曖昧不明的情況大不相同了。
他二人嘴皮啟動,卻無聲音發出,白君儀等了半晌,不禁怒聲道:「怎麼,閣下有何難言之隱?」
趙三姑突然大喝道:「神旗幫的臭賊,還不一齊下手,將這叛徒拿下!」鳩頭拐杖一揮,逕向姚策攻去。
只聽任玄冷漠的語聲緩緩說道:「福禍無門,唯人自招,任某深知犬子所以會中旁人的暗算,係受色情引誘,不過,人海茫茫,任某如何去找那行兇的女子?你若不能作個清楚明白的交代,任某也只有拿你開刀了。」
這鐵劍無堅不摧,理該將敵人的金背大環刀砍斷,無奈華天虹失血過多,真力大減,加以腰際挨了大煞邢堅一掌,倉促一劍,威力已大不如前。
但見人影一晃,毒諸葛姚策一掠丈許,五指如鉤,霍地朝華天虹抓去!
高手對搏,絲毫失措不得,他兩人猝然撤退,燕山一怪、大煞邢堅、任玄等三人立即趁機欺進,掌指齊下,陡地向二人背後襲去。
她這目光之內,包含了說不盡的情意,似噓寒問暖,似溫言慰藉,似軟語溫存,似低聲傾訴,雖只匆匆一眼,那目光內說不盡的柔情蜜意,在場之人誰都看得出來。
「小官人提起此事,用意何在?」
毒諸葛姚策乾笑一聲,道:「隨便怎麼講,我只問你兇手是誰?」
華天虹一瞧戰況疾轉,成了三方的混戰,不禁暗暗心喜,忍住腰際的痛楚,強打精神,揮劍朝風雲會的金刀親衛攻去。
二煞邢紂雙眉一揚,撇嘴道:「豈有此理,難道老夫的信譽遠不如你?」按在白君儀肩頭的手掌微一使勁,白君儀立即感到肩頭重如山嶽,又不甘心跪下,只得咬緊牙關硬挺,展眼間,骨痛欲折,額上冒出了一片豆大的汗珠。
白君儀置若罔聞,兩道澄澈似水的目光投注在華天虹臉上,暗道:「今生今世,他是不會娶我的了。唉!只怪我以前對他太壞,事到如今,毫無轉圜的餘地。」
白君儀冷冰冰一笑,道:「我只道風m•hetubook.com.com雲會的英雄有多高明,原來也不過如此。」款步行了過去。
毒諸葛姚策啞然失笑,道:「叔叔若不救你,是對不起幫主,如果救你,你非但不加感激,反而恨上了叔叔,這就教為叔的難以做人了。」
華天虹暗暗想道:「玉鼎夫人名叫向華,也就是那『一劍蓋中原』向東來的女兒,金劍有雌雄兩柄,雄劍在玉鼎夫人手中,雌劍在通天教主的寶劍之內,這些秘密皆與任鵬之死有關,由這幾樁秘密看來,殺害任鵬係由玉鼎夫人所主持,乃是昭然若揭之事,至於下手的女子,終不外玉鼎夫人手下之人。可是,這幾樁秘密,此時此地,我怎能洩露出來?」
但見人影閃閃,神旗幫內又有五名老者躍出,分頭撲向華天虹等三人。
只聽「砰!」的一聲,任玄一掌擊在華雲背上,打得華雲悶哼一聲,身子直飛丈許,猛然摔落在地。
風雲會下,只有二煞邢紂一人未曾出手,這積世老妖精抓住白君儀的一隻皓腕,兩隻兇睛精芒電射,緊緊地盯住洞口。
毒諸葛姚策掌心一挺,頓時有一股冰涼的寒氣透入華天虹的督脈之內,道:「你只要動一動,我立即震碎你的心脈!」
原來任玄所講的都是真言。華天虹與毒諸葛姚策一戰,他自己雖不覺得怎樣,旁觀之人卻大起感慨,想那姚策一身上乘武功,足以躋身當世頂尖高手之流,華天虹與他搏鬥了五六十招,這已是令人側目之事,若非創口迸裂,還不知要鬥多久,任玄冷眼旁觀,怎不心情大改。
華天虹失血過多,身子大感虛弱,耳聽他一陣大喝大喊,不禁心驚肉跳,身手霍地一慢!
想到此事,不禁心頭一動,脫口說道:「華雲,你還記得臨安一元觀內的事麼?」
神旗幫的屬下聞得姚策喝令退下,頓時撤招歇手,紛紛退立原處,依舊守在通往石樑的一方,以防風雲會的人遁走,任玄一聲令下,風雲會的人也都停下手來。
他趁著毒諸葛乍聞隱秘暴露,驚怒交集,心粗氣浮的剎那間,霍地脫離姚策掌下,猛然一劍劈下。這一劍又疾又狠,猛惡無倫,那鐵劍震起的凌厲劍罡與刺耳的嘯聲,在場之人無不感到駭然!
忽聽白君儀陰森森的聲音,道:「敖三。」
二煞邢紂雙眉一挑,突然以練氣成絲,傳音入密之法說道:「老夫定要迫使那婦人出洞,看她到底鬧什麼鬼。」
毒諸葛姚策暗暗忖道:「此刻人心浮動,非得速戰速決,盡快拿住這三人不可!」
神旗幫的屬下唯恐傷了白君儀,迫得撤招後退,如此一來,群情愈為激憤,一退之後,二度撲了上去!
華天虹腰際捱了一掌,直感到骨痛如折、五臟翻動,身軀落地,疾往一側滾去!
二煞邢紂目光一轉,道:「老怪物,你的意下如何?」
這種情形自然瞞不過觀戰的幾個頂尖高手,華雲關心最切,也首先覺得華天虹的情況不妙。
他捕風捉影,大喊大叫,神旗幫的人聽了,不禁悚然動容,數十道目光,齊向毒諸葛姚策臉上望去。
他語音微頓,兩道銳利的目光在白氏姐妹臉上來回一掃,接道:「邢老的真知灼見,眾兄弟素來欽服,老朽更無異議。」
白素儀雙足落地,目中已是珠淚滾滾,回過身來,又向二煞邢紂走去。
毒諸葛姚策暗暗轉念,覺得與其得罪老的,不如拂逆小的,無論如何,先將白君儀換回再說,當下手掌一挺,推著華天虹朝前走去。
華雲想起暗探一元觀,見到秦白川深夜下書,天乙子接待兩個蒙面人的事,惑然問道:
這片刻間,她心頭充滿了怨毒。她恨,恨極了風雲會,恨極了「毒諸葛」姚策。
隨即,大煞邢堅、燕山一怪亦已出手,分別朝趙三姑與華雲攻去!
白素儀赧然道:「天乙子擒住我不放,後來被周一狂帶到這裏,風雲會的諸位英雄又將我扣住https://www.hetubook.com.com,逼迫姚叔父與華大哥動手,要姚叔父擒住華大哥,雙方交換俘虜。」
白君儀淡淡地道:「我與那位高人談談交易。」
燕山一怪哂然道:「何必與後輩鬥嘴,該如何就如何,趕緊作一了斷,也可走啦!」
華天虹瞧她那一往情深的眼色,不禁大感尷尬,想起母親曾經囑咐與她斷絕往來,急忙板起面孔,不敢露出絲毫笑意。
就這片刻工夫,如火如荼的激戰,已至觸已驚心的階段。華天虹鐵劍四揮,力敵狂風驟雨般的攻勢,華雲與趙三姑不顧自身安危,拼死維護著他,加了一個敖三,情勢略見好轉。
毒諸葛姚策哈哈乾笑一聲,道:「為叔的也作不了主,那要看君儀侄女了。」
此時,最可嘆的是華天虹等眼看生命殆危,卻不能突圍逃遁。
華天虹微微一笑,一望華雲,道:「你去把守洞口,不可讓人驚擾了主母。」
二煞邢紂點了白君儀雙臂的麻穴,一隻手掌按在她的肩上,這時敞聲一笑,道:「白君儀,老夫拿你與華天虹交換,你意下如何?」
華天虹笑道:「姚軍師幹的好事,你何不替他抖出來,讓大夥聽聽?」
華雲心急救人,忘了四外潛伏的殺機,待覺大煞邢堅尖厲的指風與任玄凌厲的掌力同時襲到,招架與閃避皆已不及,危急中,迫得匆匆橫挪半尺,避過大煞邢堅的「大陰神爪」,運氣於背,硬抗任玄一掌。
他知道白君儀非如乃姐溫馴,不能用劃地為牢之法,當下伸指連戳,點了她雙臂的麻穴,隨即一揮手掌,將白素儀朝毒諸葛姚策那面送去。
只聽喝叱暴起,華雲右手一揮,巨靈之掌運起「少陽罡氣」,隨向姚策劈了過去。
燕山一怪亦以練氣傳音之法道:「你練了什麼絕藝,獨攖鋒銳,有多少把握?別要為了一柄勞什子的金劍,玩掉了一條老命。」
心念一動,立即提起一口真氣,厲聲喝道:「黃旗護法統統上,將這三個妖言惑眾的擒下!」
華天虹聞言一怔,笑道:「任當家的突然拉下臉來,不知原因何在?」
任玄久未開口,這時見邢紂目光停在自己臉上,立即接口道:「老朽追查兇手,為犬子報仇雪恨,會中之事,任憑眾兄弟公決。」
喝叱震天,神旗幫的屬下一見毒諸葛姚策動手,頓時紛紛出手,群向二煞邢紂撲去,一時間兵刃映天,掌影蔽天,戰況更見猛惡。
說話中,又有一批神旗幫見到信號趕到了此處。
二煞邢紂笑道:「好啊!如何交易法?」
左手駢指如戟,閃電般襲了過去。
敖三心神猛地一震,脫口說道:「我就上!」伏身一竄,衝到華天虹身側,一掌向任玄擊去。
華雲不置可否,雙足拖動,緩緩後退,瞧那神氣,顯然是不甘心退下,還想伺機下手,猝然朝毒諸葛襲去。
激戰中,華天虹胸上的創口鮮血泉湧,那紅葉道人的一劍未能刺死華天虹,留下這傷口,竟使他陷於這等艱危的境地!
忽聽任玄厲聲道:「華天虹,你怎麼說?」
白君儀因毒諸葛曾與華天虹動手,心頭甚為不快,不待他說話,截口說道:「姚叔叔不必攔阻,同胞手足,侄女焉能坐視?」
二煞邢紂暗暗心凜,倉促中,舉起白君儀的身子猛地一掄。
二煞邢紂獰聲說道:「你聰明一點,在老夫掌力所及之處,不要妄圖僥倖。」
華天虹目光一抬,見華雲與趙三姑立在身前不遠,兩人都是白髮蒼蒼,皺紋累累,那刻畫著人世滄桑的臉上,同是一片憂急鬱怒之色,不禁暗暗一嘆,忖道:「天將近午,不知母親的情況如何,這兩位老……」
華天虹雙眉一軒,道:「此時此地,在下無話可講。」
任玄冷冷說道:「江湖後浪推前浪,塵世新人換舊人。後起之秀,正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任玄今日不殺你,再過幾日,只怕殺你不成了。」
毒諸葛姚策右掌疾出和圖書,硬和華雲對了一掌,腕臂一麻,登登登連退三步!
但聽暴喝聲起,華雲、趙三姑、燕山一怪、大煞邢堅,四五條人影紛紛撲了過來,人在半空,兀自激戰不已!
白君儀道:「說來簡單,你釋放我那姐姐,我就權充人質,任你扣押吧!」
轉眼間,這古洞之前展開了一場怵目驚心、慘烈無比的混戰,任玄、大煞邢堅與燕山一怪,三個名震江湖的魔頭,加上八個金刀親衛,朝華天虹等三人猛攻不已!
這都是瞬息間的事,只聽毒諸葛姚策高聲喝道:「神旗幫的人統統退下!」
那丁公禮與鳩面老者皆是毒諸葛姚策的死黨,兩人一見華雲撲入場內,頓時齊聲怒叱,縱身截了上去!
華天虹口齒啟動,正想講幾句點醒的話,心中突然記起,在臨安郊外的一元觀內,曾見秦白川與那形態猥瑣的蒙面男子替毒諸葛姚策下書之事。
這乃是瞬息間的事,神旗幫的屬下喝叱紛起,眾向場中一擁,趙三姑也揮舞拐杖隨後衝上,一時間情勢大亂,大有群打群毆之勢。
毒諸葛姚策心神一凜,猛地橫閃二尺,避過了這一擊,右手倏然一掌,遙遙朝邢紂擊去!
華雲由地上一彈而起,大步走了過來,在毒諸葛身前八九尺處立定,沉聲說道:「姚策,你若傷了我家的小官人,老夫死為厲鬼,也要食你的肉,寢你的皮,教你死無葬身之地。」
朝四面八方襲來的兵刃擋了過去!
白君儀妙目凝光,迅快地朝她身旁諸人掃了一眼,道:「姐姐怎地到了此處?」
那二煞邢紂冷眼旁觀,突然間,他恍然大悟。
人隨聲到,白君儀、敖三,七八條人影如流星飛射,瞬眼衝過了石樑。
這等戰場,絲毫也滯礙不得,大煞邢堅瞧他身手一頓,不禁欣喜若狂,閃電般地一掌揮去,喝道:「擒下!」
但聽一個亮若銀鈴,焦灼萬狀的聲音喝道:「諸位且慢!」
華天虹既是感動,又是感激,輕輕嘆息一聲,道:「三婆婆權且息怒,晚輩若有不幸,您老人家替我報仇便了。」
華天虹瞧他二人僵持難下,不禁暗暗忖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白君儀的人情不領也罷。」
華天虹故意揚聲道:「你的意思,是問金劍在誰手中麼?」
但聽二煞邢紂獰聲笑道:「白君儀,落在老夫手內,那皮肉之苦可不好受。」
喝聲中,一陣金鐵交鳴,鳩頭拐杖業已與數柄金背大環刀撞在一起,火星飛濺,聲震耳膜!
華天虹胸上的創口血流如注,雙腿虛弱無力,腰際挨了大煞邢堅一掌,略一震動,便感劇痛難當,接戰數招,身子業己左搖右晃,險象環生,岌岌可危——
此言一出,所有的目光,齊向白君儀望去。
毒諸葛姚策道:「為叔的蒙幫主厚愛,位高權重,榮寵已極,焉能眼看你被人擒去不予營救?唉!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為叔的苦衷,你哪裏知道?」
白君儀見那二煞邢紂守在姐姐身側,知道其用意所在,不由冷冷一笑,道:「瞧這情形,風雲會是決定與神旗幫破臉了。」
想到此處,不禁興奮欲狂,縱聲喝道:「老大加緊,姓華的女人一定出了毛病,說不定成了殘廢,兩條腿不管用了。」
此時,神旗幫的人不下三十,其中也不乏好手,單打獨鬥雖然無人勝得過龍門雙煞與燕山一怪,但若群打群毆,雙方仍可一搏,只是白君儀就在二煞邢紂手邊,他只須隨手一掌,即可制白君儀的死命,因之毒諸葛姚策徒自氣煞,也只有隱忍不發。
以聽華天虹大喝一聲,陡然一個轉身,唰的一劍當頭劈下。
但聽白君儀怒聲說道:「姚叔叔,你素以聰明自負,何必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
華天虹冷冷說道:「我早講過,金劍在太乙子手上,兇手是誰,問他就知分曉。」
二煞邢紂聞言一怔,頓了一頓,回顧左右之人,道:「邢氏兄弟是一條心,諸位可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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