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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偷天下3:悲歡無情

作者:鄭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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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近鄉情怯

第六十五章 近鄉情怯

楚瀚心中感激,說道:「大哥,我向你又借聘金,又借新居,這怎麼成?」
胡鷗聽他提起西廠,臉色一變,退開一步,稍稍收了收氣燄,隨即又挺胸凸肚,大聲說道:「你對大舅子是這般說話的麼?我妹妹還沒嫁給你,你就如此大模大樣了,叫我們如何放心將妹子嫁給你?」
楚瀚遲疑道:「這不好。拿大哥的錢去救助受冤苦主,我心中坦蕩無愧。但是拿大哥的錢去娶老婆,我心裡不安。再說,我一輩子也還不起這錢,怎麼對得起大哥?」尹獨行搖頭道:「兄弟,錢的事情,你不用跟我客氣。想當年我們初遇時,你明明可以取走我全副身家,卻放手讓我全身而退。那筆生意作成了,我才發達了起來。哥哥很承你的情,如今這五百兩,就當作是我給兄弟的新婚賀儀便是。」楚瀚心中感激,只能拜下道:「多謝大哥!」
他四下望望,胡家雖然破敗,但絕對沒有窮困到需要吃草根樹皮的地步;堂上用的桌椅仍是檀木所製,不知是胡家前幾代的取物高手取得的,還是胡星夜的曾祖父胡熒當官時傳下來的。莊稼人家還沒窮到需得變賣祖產,已算是小康之家了。
楚瀚這才明白他的意思,說道:「不錯,我每晚都跟她一塊兒睡。」尹獨行皺眉道:「那你娶回來的家鄉姑娘呢?她若知道你家裡已有個女人,還不跟你鬧翻了?」
那孩子瞪眼不答。楚瀚又道:「你去跟胡家大爺說,楚瀚來了。」那孩童眼中露出幾絲驚慌恐懼之色,轉身就跑。楚瀚跟在他身後,往胡家走去。
胡鷗卻跳到他面前,伸手攔住他,說道:「慢著!你想一走了之,天下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我們去京城告你一狀,說你那個……始亂終棄,睡大了姑娘的肚子不認賬,無恥無賴,可惡已極!」
尹獨行連忙將他扶起,問他要娶的是什麼人。楚瀚道:「是我恩人胡星夜的女兒。當年舅舅收養了我,曾讓我跟他的小女兒訂了親。」
尹獨行想起百里緞,心頭疑惑愈來愈重,他和楚瀚無話不談,對楚瀚的事情再清楚不過。百里緞出事時,楚瀚便是躲藏在他的家中,之後百里緞在磚塔胡同地底的密室中養傷,也是尹獨行代為請了相熟醫者來替她治傷。他熟知楚瀚跟百里緞之間緊密相依的關係,忍不住問道:「百里姑娘可知道此事?」楚瀚道:「我跟她說了。」
楚瀚冷然道:「這些事情,都是誰跟你說的?」
一群孩童在祠堂前的空地上玩耍,抬頭見到他,個個睜大眼睛,眼神中滿是懷疑戒懼。楚瀚走上前,問道:「你們裡面,誰是胡家的人?」
楚瀚在回家的路上,心中想著上官無邊的話,也想著自己和胡鶯的婚約,思潮起伏。家鄉的事hetubook.com.com情離他如此遙遠,似乎已渺茫得不復記憶。當年他因知道胡鶯不願意嫁給上官無邊,才承諾娶她;但此時他已非當年那個寄人籬下的傻小子,身邊也有了百里緞,再要回頭去娶家鄉的小妹妹,不免有些勉強。但他想自己既然曾經作過許諾,便不能不回去。
楚瀚遲疑一陣,說道:「十多年前是很可愛的。」
尹獨行嘆了口氣,才道:「兄弟,你說得是。這樣吧,讓我幫你個忙。我在京城剛剛購置了一間乾淨小院,離你住處甚遠。你讓你新娶的妻子住在那兒,百里姑娘就不要搬了,仍住在你舊居吧。」
楚瀚心中感動,緊緊握住尹獨行的手,良久說不出話。
尹獨行搖搖頭,說道:「想來已經人老珠黃,無人聞問,聽說你在京城位高權重,才回頭來攀這門親事,是麼?不然鄉下人家,平時哪會要求那麼多聘禮?」楚瀚嘆了口氣,算是默認了。
楚瀚再望向胡鶯,見她身形粗壯,雙頰被曬得黑黑紅紅地,雙手粗糙,全然是個過慣勞苦日子的農婦模樣。胡鶯也上下打量著他,忽然問道:「你這身衣服,總要三兩銀子吧?」
胡家的宅子比記憶中還要破舊,似乎十多年來從未修整過。楚瀚四下環望,景物依稀相識,想起多年前舅舅帶著自己來到胡家時的情景,眼眶不禁濕潤。
尹獨行望著他良久,無言以對。他熟知楚瀚的為人,這次為難他的若不是胡家,他只消派西廠手下去「探問」一番,對方自不敢再吱一聲,更別說向他伸手勒索了。向來只有西廠錦衣衛向別人勒索,沒聽過有人敢向西廠錦衣衛開討的。然而楚瀚最重恩情,對恩人的子女依舊尊重禮敬,因此即使胡家氣燄囂張,對他獅子大開口,他也一切忍讓。而迎娶恩人女兒的事情,在尹獨行眼中雖看著不對頭,在楚瀚來說竟是非作不可的一件事。
楚瀚嘿了一聲,五百兩!他全副身家也不過五十兩,不久前才全給了上官婆婆祖孫,讓他們離京過日子。他近年來攢下的錢,老早全散給了東西兩廠受害人的家屬。一時三刻,要他從何處湊出五百兩?
次日,楚瀚便派人送信去三家村胡家,說自己想迎娶胡鶯。手下很快就帶來了回信,胡家兄弟表示極為榮幸,請盡快前來接妹妹去京城完婚云云。楚瀚收到回信後,便收拾了一個小包袱,交代京中諸事,騎馬去往三家村。他孤身奔波,只兩天兩夜便到了三家村口。
楚瀚一呆,說道:「娶百里緞?我怎能娶她?」
他走入村中,感到一切都顯得十分寂靜荒涼。最先見到的是早已荒廢的上官大宅,牆傾瓦敗,雜草叢生,觸目淒涼。再走出數十丈,便是柳家大宅。柳家富貴依舊,但已有些蒼白空泛。他來到三家https://www.hetubook•com.com村的祠堂,想起在這裡罰跪的往事,心中一時五味雜陳。
尹獨行聽他說過被三家村胡星夜收養學藝的經過,點了點頭,問道:「這位家鄉姑娘性情如何?」
楚瀚對她的粗率舉止甚感訝異,隨即想起:「我在京城中待得久了,見到的都是宮廷官宦中人,言語舉止自然都中規中矩。鶯妹妹是鄉下人,說話行事原本就是這般,我往年又何嘗不是如此?」
但聽門口一聲咳嗽,兩個男子走進廳來,一個是黑瘦乾枯的老人,衣衫上滿是泥巴,光著腳板,褲腳捲起,仔細瞧去,才認出是胡家老大胡鵬。另一個衣著乾淨些,但也是粗糙麻布所製,布褲布鞋上滿是破洞,偏偏頭上還梳著個書生髻,看來頗為不倫不類,正是游手好閒、不務正業的老三胡鷗。胡鵬和胡鷗向楚瀚點頭招呼了,便大剌剌地坐下,兩人神態疏遠,臉色都甚是難看。
他回到磚塔胡同之後,便將上官無邊的事以及與胡鶯的婚約,告訴了百里緞。百里緞只淡淡地道:「你既有婚約,便不應背棄,而且你也不該拋下你的過去。」
尹獨行搖搖頭,說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只要她不會因此傷心就好了。」楚瀚道:「不會的。我往後待她仍會和以前一般。」
尹獨行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說道:「兄弟,憑你此時的身分地位,要多娶幾個老婆,多養幾個女人,都沒有人會多說一句。但我只覺得好奇,你為何捨百里緞不娶,卻要將家鄉的小妹妹娶回家放著?」
他快步離開三家村,縱馬回京,心中好生苦惱。行至半路,但見一個邋遢僧人踽踽獨行,迎面而來。楚瀚一呆,立即策馬迎上,看清他的面目,果然是好友尹獨行,不禁驚喜,叫道:「尹大哥!」
他望著村口破敗的石碑,上面寫著兩行早已褪色的朱字,只隱約看得出「御賜」、「赦免」、「皇恩」等字眼。他離開三家村已有十多年,從十一歲的小娃兒長成二十多歲的青年,此時也不免有些近鄉情怯,不知三家村已變成何等模樣?
楚瀚提步往門外走去,勉強忍耐,才沒丟下一句話:「不嫁拉倒!」
他搖搖頭,說道:「我沒有那麼多錢。」
楚瀚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心知自己必須遵守諾言,迎娶胡鶯,否則他很可能將永遠遺失忘卻了自己的本性。
胡鷗呸的一聲,指手畫腳,口沫橫飛地道:「你聽聽,你聽聽,堂堂錦衣衛副留守指揮,正三品的大官兒,竟還有臉叫窮!你奶奶的,五百兩已經是最低底限了,你每日進賬恐怕都遠遠超過五百兩,還敢說沒這麼多錢?你當我們是鄉巴佬傻楞子麼?」
楚瀚聽了這話,心中雪亮,眼前的胡鶯過怕了https://m•hetubook•com.com家鄉的苦日子,已經變得現實而鄙俗了,一心只想早早嫁給出人頭地的自己,離開家鄉去過好日子。他心中不禁傷感,暗想:「為何世間美好的事物都不長久?」口中說道:「我回來這兒,便是來娶妳的。」胡鶯咧嘴而笑,伸手抓住楚瀚的衣袖,說道:「還是我的楚瀚哥哥好!」
尹獨行直望著他,說道:「她為你在廠獄中吃盡苦頭,險些送命,你二人又是心意相通的知心伴侶。怎地你不娶她,卻去娶恩人的女兒?」
而且他心底還有另一層想法:過去幾年中,他從汪直身上學會了一切的殘忍手段,學會以酷刑逼供,陷害無辜,學會對敵人冷血無情,趕盡殺絕。儘管他在夜深人靜時,在汪直看不見的時候,盡力洗去滿手血腥,彌補一身罪惡,但他清楚知道他已漸漸地迷失了自己,那個當年在街頭流浪行乞,在三家村刻苦學藝,就算貧窮無依、飽受排擠,仍舊滿懷天真熱情的少年楚瀚。他不能放棄尋回當年的自己,而自己昔年的一部分仍留存於三家村中,存在於自己和胡家小妹妹訂下的婚約之中。
胡鶯搖搖頭,呸的一聲,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沒好氣地道:「哪裡好了?鄉下日子哪一年好過了?過去這五年來,不是水災就是旱災,莊稼全毀了,收成一年差過一年。再這麼下去,我們都得哨樹皮、吃草根了!」
楚瀚正納悶,但見胡鵬垮著臉,粗聲粗氣地道:「我說楚大人,你帶來的東西呢?」楚瀚怔然,說道:「我帶來什麼東西?」
楚瀚點點頭,心想這孩子定是大哥胡鵬的兒子,而三叔就該是胡鷗了。他問道:「你姑姑在家麼?」
胡鷗瞪大眼睛,說道:「我們雖少出門,柳家的人可是見過世面的。柳子俊老早將京城中的行情一五一十跟我們說清楚了。你再要推拖,媽的,可別怪我破口大罵了!」
楚瀚繃著臉,真想就此起身離去,再也不要回到三家村,再也不要見到胡家這些人的臉面。但他無法忘記舅舅在臨去前,曾親自讓自己和胡鶯互換信物,定下親事。自己的一身功夫,此時的一切功業,全賴舅舅當年的收留和教導,怎能反臉不認當年的承諾?
尹獨行見到他,也極為歡喜。兩人雖時時在京城見面,卻也沒想到會在道上不期而遇,當下便結伴去酒家喝酒。幾杯過後,尹獨行察言觀色,問道:「兄弟,怎地,有什麼事情不順心麼?」
尹獨行再嘆了口氣道:「兄弟,我倆何等交情,你的事情我哪一件不清楚?憑你今日的職位,手中怎麼可能沒錢?你若要錢,不出一個月,幾箱幾篋的金子都攢下了。你手中不留銀子,人家不明白,我卻知道原因。」
那女子抬起頭,見到楚瀚,頓時呆了,過了良久,才道:「楚瀚哥哥,是你!」楚瀚向胡鶯打量https://m•hetubook•com•com去,她已有二十多歲了,儘管蓬頭垢面,面容仍算得上姣好,但一身粗布衣衫,眼神空洞,不復是當年那個天真可愛的小姑娘了。
楚瀚聽他提起柳子俊,心中怒氣頓起,這人帶給自己的煩惱沒完沒了,連聘禮這等小事都要替自己添麻煩!他站起身,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下回再來。」
楚瀚站起身,低喚道:「鶯妹妹!」
楚瀚便將回家鄉娶親,沒有聘禮的事情說了。尹獨行笑道:「這有什麼困難?我剛剛收到一筆賬,這兒就有五百兩。兄弟拿去便是,先解了急再說。」
尹獨行微微瞇起眼睛,問道:「兄弟,我還是不明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罷了,百里姑娘身子恢復得如何了?」楚瀚道:「恢復得甚好,往年的武功已恢復了一二成。」尹獨行問道:「夜晚呢?你也跟她一塊兒睡?」
尹獨行道:「為何不能?你怕她是逃脫的死犯?你惱她曾是皇帝的選侍?」楚瀚連連搖頭。尹獨行又問道:「莫非你嫌她身體殘缺?」楚瀚仍舊不斷搖頭,說道:「不,不是的。我從來也沒動念要娶她。她不是我能娶得了的,她是……」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想了許久,最後才道:「她就如同我自己一般。她好似我身上的一個傷疤,無論如何都會永遠跟著我,不會離開。我不必娶她,也不能娶她。」
楚瀚冷冷地望著胡鷗,說道:「你若敢來京城,我大開西廠之門迎接!」
門口大開,門外也沒有人。他逕自進了門,穿過小小的前院,來到堂中。之前那瘦小的孩子奔出來道:「我爹下田去了。三叔出門還沒回來。」
胡鵬搓著手,眼望著弟弟。他畢竟是老實人,不敢漫天討價,胡鷗卻是道地的痞子,將腳往椅子上一踏,伸手比出一個五字,說道:「至少這個數。五百兩銀子!」
不一會兒,一個女子從後堂轉出,頭髮鬆亂,滿面油煙,烏黑的雙手不斷在圍裙上抹著,邊走邊罵:「小崽子,你說誰來了?說話不清不楚的,胡家怎有你這樣的敗家貨!都是你娘那蠢婊子教出來的……」
小孩抹去鼻涕,點頭道:「姑姑在廚房。我叫她去。」
楚瀚握住她的手,心中深受感動。他們兩人之間的情誼,已非婚姻許諾所能涵蓋或設限;百里緞為了維護他和太子而受盡酷刑,他一輩子不會忘記她的恩情,而她也完全能明白他的掙扎和心境,這是沒有任何其他事物可以取代的。
楚瀚按捺下心中的失望難受,問道:「小……妳都好麼?」本想跟著童年時的稱呼,開口叫她「小鶯鶯」,又覺不妥,便省去了稱呼。
楚瀚心中想著百里緞的種種,又是溫暖,又是心疼,胡鶯卻直望著他,眼神中滿是急切渴盼,說道:「楚大人,你在京城享福慣了,哪裡知道我們這鄉下地方的苦?快帶我走吧。我等了你這麼www•hetubook.com.com多年,你可千萬不要丟下我!」
楚瀚嘆了口氣,說道:「當年的婚約,我不能輕易背棄;舅舅對我的恩情,我不能輕易忘記。多謝大哥勸告,但是世上有些事情,不是我心裡想怎麼作,就能那麼作的。」
眾孩童都指向一個瘦小的七八歲孩童。那孩童還想躲藏,楚瀚已向他望來,問道:「你父親是誰?是胡家大爺麼?」
胡鷗在旁忍不住罵了一句粗話,跳起身來,戮指著他大聲道:「你倒會裝模作樣!你當年不知使了什麼詭計,騙信了我爹爹,讓他傳了你飛技取技,還將妹妹許給你。你說說,當年你拿出了什麼聘禮?連個屁兒都沒有!你當我們胡家的小姐這麼好娶啊?爹死後,你忘恩負義,捲走家中所有的金銀財寶,一走了之。你今日飛黃騰達了,竟然連份聘禮也沒帶來,這算什麼?我胡家養你多少年,又教會你多少本事,你竟是如此回報我們!你說,你說啊!」
楚瀚從未想過這事,不禁呆了好一陣子,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事實上,他自幼至長,從未認識過一對正常的夫妻。他被遺棄時年紀尚幼,對自己的父母固然毫無記憶;作乞丐時見到的乞丐都居無定所,更無妻室。胡家的情況也頗不尋常,胡星夜沒有妻子,二嬸也沒有丈夫;入宮之後,見到的不是宦官便是宮女,唯一可稱為夫妻的,只有皇帝和他的一群妃子。之後重遇自己的父母,一個成為皇帝的嬪妃,一個成了宦官,他們之間的關係更是古怪扭曲至極。因此在他心中,娶胡鶯為妻和留百里緞在家中,是並行不悖的兩件事情。這時聽尹獨行出言質疑,這才意識到這兩個女人之間可能會生起磨擦,但是該如何處理,他卻半點主意也沒有。
楚瀚微微一呆,低頭望望,說道:「我不知道?」他身上這件衫子乃是百里緞親手縫製的,他仍清楚記得,那時百里緞生命剛剛脫離危險,便託碧心去市集挑了布料,請碧心教她裁布縫紉,一針一線親手替他縫製了這件衣衫。雖不十分合身,但楚瀚心中感激,幾乎從不曾換下這身衣衫。似百里緞這般出身,竟然願意替自己縫衣,楚瀚十分體惜她的那份苦心。她以為自己什麼都不能作了,已是廢人一個,除了一張臉仍可稱秀麗之外,整個身體傷痕累累。一隻左手幾乎不能使用,兩條腿行走困難,身上數十個傷處仍不時疼痛,連自理都不行,如何能作到她心中最關注的事;照顧楚瀚,甚至保護楚瀚?她能作的,也只有為他縫製一件衣衫了。
楚瀚聽他言語粗俗無稽,簡直是無賴一個,心中暗怒,默然不語。他側頭去望胡鶯,但見她毫不掩飾臉上的失望和不屑,心中一沉,心想:「看來兄妹的心思都是一般,存心想從我這兒取得多一些好處。」說道:「我匆匆趕來,確實沒帶著任何聘禮。你們說吧,要多少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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