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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運連鎖

作者:李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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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區域碼三一〇的地區裡,這種地方也不過才一百萬個而已。
李奇頓了一下後說:「昨晚你的人失手了。他掛了,被我們埋了起來,現在我們要去找你了。」
「說得沒錯,但不管人生公平與否,趕快享受剩餘的人生吧。買瓶紅酒,去租DVD,最好租單片的,因為你看不完整套。你最多只剩兩天。」
「那是什麼樣的地方?」
卡拉曾對他說:這就是人生,總是入不敷出。
「誰說人生是公平的?」
他說:「是個公司高層人員,大人物,大老闆。不笨,聲音沒什麼特別。聽起來那是他的個人辦公室,有窗戶,門關著。」
「回洛杉磯。一開始我們就不該離開的。」
李奇點頭說:「我們得跟他以前的上司談談。我們必須問他,看看史溫有沒有提過自己擔心的事,」他轉身對法蘭西絲說:「所以妳要再約約看那個戴安娜.龐德。跟她探探新世紀公司的底細,還有『仙翼』。我們需要從她那裡拿到籌碼,這樣史溫的前任上司才會拿他的資訊跟我們交換,要我們封口。此外,我也很好奇。」
但那傢伙沒有上當,他看到手機顯示的來電號碼。
然後冒出一個很急促的聲音說:「你死到哪裡去了?」
表現不太好。
他的回答是:不過,有什麼東西是我有,但你們沒有的?
卡拉在距離巴斯托鎮十哩處趕上李奇,她閃了一下大燈,切到李奇的車旁,坐在副駕駛座的歐唐納比了個吃飯的手勢。雖然去那家小吃店吃飯就像自虐,但跟那些別無選擇的人一樣,他們還是再度光顧。往下再走很久都沒有其他店家,而且他們也都餓了,因為還沒吃午餐。
這是李奇這種人hetubook.com.com去的地方。
法蘭西絲做了個疑惑的表情。
李奇用一種有權發問的語氣回話,好像他是個撥錯電話號碼的人:「你是誰?」
法蘭西絲說:「我也是。」
卡拉先從大廳出來,後面跟著一個服務員拖著她的行李,還有一個代客停車員趕在她前面幫她取車。接著出來的是法蘭西絲和歐唐納。法蘭西絲正把一張信用卡簽單塞進皮包,同時把手機蓋上。
所以法蘭西絲安排好見面時間與地點,李奇讓車子換檔爬上聖安東尼奧山的最前面幾道緩坡。不到一小時後,他們已經抵達沙丘汽車旅館的登記櫃檯。
他的回答是:我常有這種感覺。
那個聲音又說:「你還差得遠呢。」
李奇說:「真幽默。華特公司買的是華特.克萊斯勒製造的汽車。那我想手機號碼持有人應該是個叫作亞歷山大的公司吧?因為電話的發明人是亞歷山大.葛蘭.貝爾。」
「聽不出來。背景裡沒有聲音,沒有車子或飛機經過的聲音。而且我們拿到他的手機號碼也沒讓他太擔心,所以查出的登記資料一定是假的,我確信這輛車的相關資料也一樣。」
「一家汽車旅館,我這種人去的地方。」
吃完午餐時,他比之前更接近這問題的答案了。
「還好啦。房間裡有床,房門也可以上鎖。」
「在哪裡?」
李奇和法蘭西絲先出發。沿路出城的車流量很小,十五號公路上更是沒有車蹤,李奇展開橫跨沙漠的車程。那輛車既安靜,車速又快,車子內裝www.hetubook.com.com高雅。頭三十分鐘車程,法蘭西絲撥了一堆愛德華空軍基地的電話號碼,試著想找到戴安娜.龐德,後來她的手機就收不到訊號了。李奇不再管她,開始專心開車。他算得上好駕駛,但不是高手。他是在軍中學會開車,沒有上過民間的駕訓班,沒參加過考試,也沒拿過駕照。法蘭西絲的技術比他好多了,也開得比較快。她打完電話,開始抑制不耐的情緒,不斷看著時速表。
食物還是跟之前一樣爛,聊天也沒什麼主題。他們大多在聊桑切斯和歐洛茲科的事,說他們要維持這樣的小規模生意實在不容易,而且對軍中退下來的人來說,更是難上加難。退伍軍人回到老百姓的世界,他們對這世界的看法全都是錯的,而且他們期待往後的生活跟以往一樣充滿確定性。一樣直來直往,一切透明化而且誠實無欺,大家都懂得犧牲。有時李奇覺得歐唐納和卡拉說的其實就是他們自己。他倒想知道,在體面的外表下,他們混得到底有多好——也就是說,他們在報稅時填寫的收入到底有多少,還有一年後他們的狀況如何。卡拉會碰上麻煩,因為上一份工作還沒結束就走人了。歐唐納也因為他妹妹生病而有一陣子沒工作。只有法蘭西絲似乎沒有煩惱,她是真的事業有成。但她只是九個人中唯一一個:陸軍有史以來最棒的九個畢業生中,只有她做到了,所以成功率只比百分之十一多一點。
又過了一小時,戴安娜.龐德打電話給法蘭西絲,說她正準備把車開進Denny's餐廳的停車場。
為了打電話時能安靜點,他們全都坐上那輛克萊斯勒。車門又厚又重,和其和圖書他豪華轎車一樣,門關上後就會有很好的隔音效果。李奇打開那傢伙的手機,叫出撥打的最後一筆電話紀錄,按下綠色通話鍵,重撥那個號碼。接著他把手機擺到耳邊,等著對方接電話,聆聽話筒另一頭的動靜。他從來沒有自己的手機,但知道怎麼使用。手機會在人們口袋裡震動,或是會有鈴聲響起,掏出手機後人們會從螢幕看看是誰來電,然後決定要不要接。這整個程序所花的時間比拿起市內電話話筒還久,最少可能要等五、六聲鈴聲。
「看看你窗外。」
李奇說:「經過剛才那餐之後,那裡的東西不會比美心餐廳遜色。」
李奇吐了口氣。
他慢慢反問說:「不,我才要問你是誰。」
「華特公司一共租了七輛車。」
兩次。
過了巴斯托鎮後,會經過韋特維爾和箭頭湖,然後群山就出現在他們眼前。但他們會先經過那架直升機飛越的那片不毛之地,這趟回程中是在他們右邊方位。李奇還是叫自己別看,但他還是看了。他把視線從前方路面移開,偶爾往西往北看個幾秒鐘,他猜想桑切斯和史溫還陳屍在該處某地。他看不出自己還能抱持著什麼希望。
她說:「車牌查出一點端倪。登記的車主是洛杉磯一家叫華特的空殼公司,郵件投遞地址在市中心。」
李奇聽到他突然移動的聲音,包括夾克下襬的摩擦聲,上過油的旋轉椅轉動聲。那是個辦公室,一個穿西裝的傢伙。一張面對門口的辦公桌。hetubook•com•com
他們偷了那輛克萊斯勒,四個人都沒下車。李奇跟法蘭西絲拿了鑰匙,發動後把車開去飯店。他在接送人員車道等待,其他人回房打包行李。他還挺喜歡那輛車——車子安靜又有力,他能看到車子的外型就反射在飯店的落地窗上。藍色車身很好看,而且車形方方正正,非常氣派,就像一把精良的榔頭。他這種人就該開這樣一輛車。他試試車子的控制面板還有各種配備,然後把那傢伙的手機接上車充,蓋上置物箱蓋。
還有歐唐納對他說的:你跟我們唯一的差別,只是沒有行李箱而已。
沙丘汽車旅館的每個房間每晚要價都遠低於一百元,而且因為每個房客都會拿到一支電視遙控器,所以必須留下押金,而且旅館人員發給鑰匙跟遙控器時還慎重其事,好像那有多重要似的。李奇用那傢伙皮夾裡的鈔票付了四個房間的錢,旅館並未要求他們留下姓名與身分資料。他們把車停在從街上看不到的地方,然後在洗衣間旁一個黑暗老舊的交誼廳裡會合,此刻開始,他們算是在洛杉磯郡隱姓埋名了。
李奇說:「叫她跟我們在日落大道上的Denny's餐廳見面,就是之前我們碰面那地方。」
她說:「偷車的人都開很慢,就像你這樣。」
電話另一頭陷入長久的沉寂。
所以他把時速加快,開始超車,被他超越的包括一輛U-Haul公司的中型貨車,它在右邊車道慢慢往西邊前進。
然後他把電話闔起,丟在膝上。
他們經過一個基地台,法蘭西絲的電話隨之響起,結果是戴安娜.龐德,她已經準備好,立刻要離開愛德華空軍基地。
然後那個聲音又說:「李奇?」
李奇點頭說:「這www.hetubook.com.com倒值得注意,他們可能還有其他人手在別處等著。」
歐唐納說:「這件事是因史溫而起。一定是,對吧?我們沒理由認為這是因法蘭茲而起,而且也跟桑切斯和歐洛茲科無關,所以還會是誰?一定是他離開新世紀之後立刻惹上什麼麻煩,也許是他召集大家,等著他們過來。」
那是個低沉的男聲,年紀不輕,聲音不小,在那惱怒與急促的語氣之外,可以聽到非常有教養的西岸語調,但還可以聽出一點殘留的混混風味。他非常仔細地聽著電話另一頭的背景音,但沒聽到什麼,一點聲音也沒有。一片沉寂,好像是個封閉的房間,或是寂靜的辦公室。
那個聲音說:「喂?你死到哪去了?發生了什麼事?」
三次。
李奇說:「你知道我的名字?而我竟然不知道你的名字,太不公平了吧?」
「有多糟?」
卡拉說要用租來的車載歐唐納回洛杉磯。所以李奇把後車廂蓋打開,法蘭西絲把袋子丟進去後也滑進副駕駛座,坐在他身邊。
李奇說:「我們很快就會跟你見面,我們會帶你去搭直升機,就像你之前做的,但情況會差很多。我的朋友都是被迫跳下去,這我猜得到。至於你,你不會那樣,你會求我讓你跳下去,你會苦苦哀求,這我可以跟你保證。」
李奇說:「要換個不一樣的地方。到目前為止,他們已經看過我們住威夏爾—麗晶酒店和馬蒙堡飯店,所以我們要換換口味。我們需要的是他們不會去查的地方,我們試試日落大道上的沙丘旅館。」
「那現在怎麼辦?」
法蘭西絲問:「有什麼想法?」
「你差得遠呢。」
手機話筒裡的等待鈴聲響了一次。
卡拉把車窗搖下,問道:「我們要住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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