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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誰？」

「你還是應該吃點東西。」

「那就吃早餐。跟蠢蛋喝咖啡和跟蠢蛋吃東西不一樣。」

「還好。」

「某個女孩。」

「餐館還開著。晚上不打烊的。」

她的車頭對著他，距離自己的轄區邊界二十碼，就這樣在黑暗中等待著。李奇走向她，往左邊繞過她的車頭。他走到副駕駛座旁，一隻手放到門把上，打開車門擠了進去。車內充斥著小聲的無線電通話，以及香水的味道。

她說：「我才不跟蠢蛋吃飯。」

「茶也有咖啡因。」

「她不是特地要問你的事。」沃恩說：「她是在問有沒有人在她之後被趕出了絕望鎮。」

「國土安全部的錢。我們不知道拿了多少經費。總該拿來買點什麼吧。」m.hetubook.com.com

絕望鎮的劣質道路在他腳底下嘎吱作響，不過路面又硬又平，讓他的速度加快了。他走得很順，不到十五分鐘就走完了最後半哩。夜晚還是非常冰冷。仍然伸手不見五指。可是他感覺得到新鋪好的柏油路就在前方。他覺得愈來愈近了。然後他就發現腳下踩的路面改變了。他的左腳離開粗糙石頭，右腳落在像絨毛一樣滑順的柏油路面上。

他愈接近希望鎮的邊界，就愈往左移向馬路。希望鎮並不大，而他可不想在黑暗中錯過了。他不想永遠這樣走下去，一路回到堪薩斯州。不過他向左移動得夠慢，等他踩上路肩，感覺到腳下鋪設的石頭路面時，他推測再過不到一哩就會ｈetｕboｏｋ•ｃoｍ.ｃｏｍ到了。他腦中的時鐘顯示現在是午夜。雖然後來他又摔倒了四次，而且每三十分鐘就會繞路確認自己沒偏離路線太遠，但是他的速度還不錯，接近每小時三哩。

是警車。

「也許可以。」她很輕鬆地坐在位子上，一隻手靠著車門，另一隻手放在大腿上。

「餓了嗎？」她問。

「反無業遊民的法令又不限性別。」

「我在值夜班，一直到七點。」

「謝謝妳等我。」

「只是個孩子。我對她說了你的事。我沒告訴她你的名字，但是我說你今晚可能會到餐館吃東西，我猜你會安然回來，我算是個樂觀的人。所以我想她可能會來找你。」

「她不肯告訴我。」沃恩說：「不過我覺得是她的男和-圖-書朋友失蹤了。」

「我在半哩之外就看到你了。」沃恩說：「一個綠色的小點。」她敲了另一個按鍵，將錄影時間倒回，李奇看見自己在黑暗中是個發亮的銀色形體，變得愈來愈大，愈來愈近。

「先去餐館吃點什麼吧。」

「為什麼？」

「奶昔呢？」

「這裡可是美國啊。是個以服務業為重的經濟體。」

「去哪裡吃？」

沃恩發動引擎，往後倒車一小段，然後在路上迴轉，轉彎的幅度很大，前輪都開下了路面到路肩的沙地上。車子對正路面之後，她就開始加速。

「我只是覺得你應該吃點東西。」

「你玩得開心嗎？」

「我不認識什麼女孩。」

「她想幹什麼？」

沃恩。

「他們也會趕女人走？」

「我回來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跟我之前說的一樣。」

「妳以為妳是我媽？」

他回到了兩個鎮的交界。

他問：「所以妳有空在這麼晚的時候吃晚餐？」

「四天前。」

「她被趕出來？」

「有人拜託妳這麼做嗎？那間店的廚師是妳哥哥？」

光束像剛才突然出現一樣，又突然消失了，接著車內的頂燈亮起，顯現出有個身形嬌小的人坐在駕駛座。棕色上衣，金色頭髮。臉上掛著微笑。

「妳在這裡待多久了？」

「是誰？」

「我早餐不喝咖啡的。我白天要睡覺。」

「隨便，我倒是想睡個覺。我走了很遠。」

「我吃很多紅蘿蔔。」沃恩說：「而且我們的攝影機加裝了夜視功能。」她往前傾，輕輕拍著設置在儀表板上的一個黑盒子。「行車和_圖_書紀錄器跟錄影用硬碟。」她的手往旁邊移，按了電腦的某個鍵。螢幕變成了鬼魅般的綠色影像，以廣角畫面顯示著前方的景象。路面的顏色比矮樹叢還淡，因為那裡比周圍保留了更多白天的熱能。或者是更少。李奇並不確定。

「二個鐘頭。」

「那就喝茶。」

「有人問起了你。」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張開雙臂，看著頭上漆黑的天空。就在此時，有道明亮的車燈直接照在他身上，把他困在光線之中。一盞聚光燈打開，掃過他全身，先從頭到腳，然後又由下往上。

「因為我覺得你應該吃。營養很重要的。」

「在希望鎮這種地方？為什麼？」

「妳怎麼看得到我走過來？」李奇說：「我完全看不見妳。」

「真先進。」他說。

「還好。」李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