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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的悲劇

作者:艾勒里.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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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 第十景 波哥塔站附近

第三幕

第十景 波哥塔站附近

幾個小時的搜索一無所獲,薩姆看起來沮喪不堪,先前,薩姆對於雷恩邏輯推理和預言能力的堅強信心,似乎也在幾個鐘頭的無情打擊下鬆動起來。這一組身帶各類各式裝備的人員,彷彿當年發現新大陸的英勇西班牙探險隊重現,一整個下午,他們搜遍西岸線列車沿線的新澤西大小河川。薩姆也自告奮勇拉著搜查裝備爬上爬下,臉卻越拉越長;雷恩則聲色不動,時而指點搜查人員的尋找方向,對於自己所提出以沿線河流為搜查重點的提議,似乎胸有成竹。
「巡官,你該說,如果真有這個共犯存在的話。」雷恩直率地補充。
「但是,如果這把左輪未能在距他下車地點五分鐘車程的某處被發現,這苦心經營的漂亮不在場證明就不成立了。因此,若柯林斯如此打算,他絕對要確定這把左輪會被找到。然而,我們在哪裡找到它?河裡,若非上天可憐伸了援手,這把槍可能躺在河底直到末日審判來臨,如此,我們還能相信,柯林斯的確費盡心機,安排這把左輪一定會被發現,以建構他巧妙的不在場證明嗎?你也許會說,我猜,」——薩姆神色一動,才正要開口——「凶器不偏不倚掉入河中,或許是意外或失誤,原來共犯從車窗扔出,只是希望它掉落在鐵軌邊。但是,如果他真要凶器被發現,以確定柯林斯的不在場,和圖書他可能那麼用力扔到二十英尺遠嗎?——從鐵軌算起。
薩姆大聲提出疑義,「我覺得您有忽略的地方,雷恩先生!在辯論庭上會有致命之處——當然,柯林斯本人看起來是毫無機會扔這把傢伙到河裡,但如果有個共犯存在呢?
「正好相反,」雷恩鄭重地說,「我們馬上就走到終點了。」
薩姆咕噥了聲。
十月十二日,星期一,晚上六時五分
這時,天色已完全暗了,一部分濕淋淋而焦慮的工作人員已搜到接近波哥塔市區的一條河川,時不我待地正加快了找尋速度。薩姆變魔術般調來更多的裝備,高功率的探照燈掃射著鐵道兩旁和靜靜流淌的河面,一具超級大湯匙一般的鐵製大傢伙,在投入了一下午的搜查行動後,也移到這一帶支援。雷恩和悶悶不快的薩姆並肩立著,目不轉睛地盯著工作人員已呈機械化的動作。
搜查隊也帶著各式傢伙來到停車處了,薩姆上了警車,雷恩也跟上。等所有人都收拾妥當,這浩浩蕩蕩的車隊便回頭直奔威荷肯,重裝備則放在後頭拖車上。薩姆的臉上表情顯示,他正沒頂在痛苦思考的漩渦之中;相對的,雷恩則輕鬆隨意,他伸了伸長腿。
「那是……是什麼玩意兒?」薩姆大吼。
「好啦,先生,」薩姆說,「我直話和*圖*書直說,我們找到了殺德威特的凶器了,地點是那天晚上列車經過的河裡。從發現的地點來判斷,我們不難得到這樣的結論,槍是謀殺之後,由車上試圖扔往河中的,當然扔槍的是兇手本人。」
一聲勝利的歡呼瞬間爆開來,薩姆不顧一切,手腳並用撲向那爛泥堆裡,雷恩則冷靜地跟在後面。
薩姆自己和雷恩沿著鐵道走向停著的一排警車,步向這整個下午負責載送他們的那輛。
「你知道嗎,巡官,」他又開口,「就算從心理學的觀點來看,有關共犯存在這點,也很難成立。」
「我們假設,柯林斯開槍幹了德威特,把槍交給他的好朋友,漂漂亮亮下了車,交待這個狼狽為奸的傢伙在他離去五分鐘之後,撲通一聲扔到河裡去,這不也是有意思的推斷嗎,雷恩先生!」
「有另一種可能,」雷恩補充,「兇手在波哥塔或之前就下了車,步行到這附近,把這把左輪扔進河中。我只是……」雷恩強調,「指出這種可能性而已,從車上直接扔下來,可能性要大得多。」
「好吧,」薩姆喪氣地哼了聲,說,「我承認我輸了,每回我和布魯諾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逮到個人,以為這人就是您說的神祕兇手X,您就負責放走他。天啊,都快成了例行公事了,我看,這案子真是越牽越多,越扯越遠,麻煩到極點。」和圖書
「不,不會的,如果那個共犯想做的只是把槍扔出車窗外,那麼重一把槍不會插翅飛到那裡,只可能在靠鐵軌的兩側,以保證稍後我們必定會找到。」
「當然,我們也可這麼想像,舉例來說,這把左輪被扔進河裡,是發生在謀殺過後相當一段時間,也就是說,柯林斯過了一兩小時後再回來扔掉,就這一段的情形看,並非絕無可能,但這種狀況未免太特殊了。而且,打從柯林斯搭了計程車回紐約的公寓後,他的行蹤也完全掌握在警方手中,換句話說——柯林斯不是兇手。」
「您是說柯林斯是清白無辜的?」
「真是大海裡撈一根針,」薩姆沒好氣地說,「看來真的是毫無機會,是不是雷恩先生?」
「看來是這樣沒錯,巡官。」雷恩口氣輕柔。
「巡官,這可能是較明智的推斷。你看,這班列車十二點半開進瑞吉菲公園站,在列車起動前柯林斯就搭了計程車離開了——這點很重要。有關這個不在場證明,有計程車司機的口供可證實,這輛計程車從車站返回紐約市區,方向正好完全相反。而這把左輪被扔出車子的時間,不可能早於十二點三十五分列車到達這條河之前,就算不從車上,而是凶手步行到此扔下的,那時間只會更晚於列車到達的時刻,這毫無疑問。所以說,柯林斯毫無機會,在列車停於瑞吉菲站的和-圖-書短短時間內,搭車或步行到這條河,扔下凶器,再趕回車站,而列車仍好好停靠在月台上!這條河距離車站少說也有一英里,來回就是兩英里。
「就是這玩意兒!」薩姆忘情大叫,「好傢伙,今天真他媽走運到家!你看,有個彈膛是空的,我敢拿現金跟你賭甜甜圈,我們拿這把槍開一彈,彈頭一定和殺德威特那顆彈頭百分之百相符!」
彷彿薩姆哀傷的話語很蒙上天的聆聽垂憐,這時,忽然一聲大叫傳來,發聲者是距鐵道二十英尺處一名划船的工作人員,這聲喊叫打斷雷恩的回答。於是,一具探照燈迅速移到小船上,「大湯匙」也立刻過來,照例掏起一堆爛泥、雜草、碎石和垃圾,然而在燈光灼熱的探射下,赫然有個閃閃發光的玩意兒雜在其間。
「來吧,大夥兒!」他招呼這群精疲力竭的可憐搜查隊全體,「我們找到啦!可以收工回家舒服舒服啦!」
「您總是絲毫不漏,不是嗎?當然,我完全同意您所說的……」說著,兩人已到了車旁,帶著滿足的疲憊靠在黑色車門上喘口氣。雷恩再次強調,「無論如何,從這把左輪的尋獲地點來說,柯林斯涉嫌的可能性已完全解除了。」
「您說得對,」薩姆承認,臉色也再次柔和下來,「其實我和布魯諾對這個所謂的共犯是誰,一點點概念也沒有。」
「別急別急,巡官,別和_圖_書太激動,」雷恩氣定神凝笑著,「我們現在純粹是就柯林斯被扣押、準備起訴的基本法律規況來談。我倒未忽略有共犯存在的可能性,一點也不敢忽略,但我得鄭重請教你——這個共犯是何許人?你能否在開庭之前挖出這個人來?還是打算什麼也沒有光憑空口理論想說服陪審團?不,我不認為就目前我們所掌握的證據,可以把柯林斯硬拉進德威特謀殺案中。」
「點三八口徑,沒錯吧?」雷恩溫和地問。
薩姆溫柔地愛撫著這把槍,用手帕仔細包好,收進他的外套口袋。
「也就是說,」薩姆低聲下結論,「您也證實了,兇手的意圖是要讓凶器淹滅不見,這徹底說明,柯林斯不是兇手。」
「我們先順著柯林斯殺了德威特這條路走走看。這必然有共犯,柯林斯把槍交給他,要他在柯林斯自己從瑞吉菲公園站下車五分鐘後,準確地由車上扔進河裡,到這裡一切還算言之成理。但這種安排只可能建立在一種單一的設計下,就是柯林斯試圖為自己建立一個密不透風的不在場證明;換句話說,也就是必須讓這把凶器被發現的地點在柯林斯被人看見離去的相反方向、列車五分鐘之後到達的路線附近。
小船划近他,划船者滿是爛泥的手中攤著那亮晶晶的東西。薩姆轉頭看看已到達他身邊的雷恩,眼神有某種尊敬,跟著他甩下頭,拿過來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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