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豺狼的日子

作者:弗.福塞斯
豺狼的日子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十九

十九

「我同意,這個人一定是個巨人,可以排除。那麼其餘四個呢?」
當天下午五點鐘,豺狼戴了副黑眼鏡,坐在奧第昂廣場的一家咖啡館喝啤酒,他忽然有了個主意。他付過啤酒錢,站起來離開了咖啡館。走了幾百米,他找到了他的目標。這是一家賣婦女化妝用品的商店,他走進去買了一些東西。
「邊防檢查站將在中央檔案局協助下,把已經掌握的『秘密軍隊組織』的支持者逐個檢查一遍。清楚了嗎?」
他利用防火梯逃出了那家旅館。幾分鐘後,他把手提袋寄放在奧斯特利茨火車站的行李暫存處,把第二次存件的行李牌同第一次存件的行李牌一起塞進褲子的後兜,揚長而去。
他說除掉女人、黑人、亞洲人和矮個子,在過去的五十天內,有八個外國人的護照在倫敦丟失或被竊。他已經把這些人的姓名、護照號碼和外貌特徵列了一張表。
作為回答,勒伯爾舉起一臺微型錄音機放在桌上,按了一下還音鍵。從電話上錄下的談話聲在鴉雀無聲的會議室裡聽起來更覺得刺耳。錄音放完後,全場的目光都死死盯住桌上的那臺機器。
勒伯爾繼續彙報,提到了他已請托馬斯在倫敦追查過去五十天內報失的每一張護照。
工程師遞給勒伯爾一張紙條。勒伯爾看了看,對卡龍說:「走,讓我們去拜訪這位瓦爾米先生。」
他向勒伯爾建議說:「在這八個人中間,我們找出幾個人似乎可以排除在外的。有三個人丟失護照的時間,正好是豺狼化名杜根離開倫敦的那段時候,我們查了所有從九月一日起出售的飛機票存根,看來這個人是九月十八日搭夜班飛機到哥本哈根去的。再根據比利時航空公司提供的資料,他是在八月六日從布魯塞爾的售票處用現款買飛機票回倫敦的。」
「不,部長先生,這不是走運。至少不全是走運。我們工作進程的每一個階段他都瞭如指掌,這就是為什麼他如此匆忙地離開嘉普,為什麼他殺掉夏倫尼的女人,並且恰好在羅網收攏之前逃之夭夭。每天晚上我都在這個會議上報告情況,我們三次都只差幾個小時就逮住他。今天早上是因為瓦爾米被捕和我未能在電話裡冒充瓦爾米,才使他離開了藏身之地,並且換了另一個身份。但是頭兩次是我在這個會議上作了彙報後,他在凌晨時就得到了消息。」
勒伯爾直到早晨六點再也沒有睡覺。正當他喝咖啡的時候,電話來了。他在午夜時布置給電話監聽站的工程師一項任務,現在他打電話來說,他們逮住了一個。
他叫了一輛出租汽車回到羅納河左岸,在聖米歇爾大街和雨歇特街的交叉口下了車,消失在那一大群居住在巴黎拉丁區鱗次櫛比的房屋裡的學生和青年之中。
傍晚六點鐘的時候,巴黎的各家報紙都在更換頭版頭條新聞。晚報出來時,頭版的通欄標題是《男爵夫人被殺,凶犯逃到巴黎》,下面有夏倫尼男爵夫人的照片,這是她五年前在參加巴黎的一次晚會時拍攝的,後來登在某家社交雜誌上的照片。
「大約八萬來人,分散在警局、海關、保安部隊、特工部門,當然還有黑社會。而且他們是有組織的。」
勒伯爾從行軍床上起來了,他說:「夥計,我想你考慮得很周到。請你馬上給我要一個托馬斯警長家裡的電話,然後再要一個巴黎丹麥領事館的電話。」
「該死的傢伙,」部長半途插嘴道,「他真是太走運啦!」
「有一個太老了,身高倒是對的,只是他已經九十歲了,除非劇場裡的化裝人員做精細的工作,否則豺狼不可能扮成這樣的老頭兒。」
「如果這個豺狼果真詭計多端,名不虛傳,」羅蘭回答說,「那我認為唯有公會才能在巴黎找到他。」
「明天早上收到那些在倫敦報失護照的倒霉遊客的照片之後,你可以印發給各家晚報、廣播電臺和電視臺,作為緝凶案的第二條最新和-圖-書消息。
他說有幾個領事館合作得很好,其餘的很不願意幫忙,費了不少周折。
部長說:「當然,那天是解放日,一九四四年的這一天,大部分在座的人都和他在一起。」
勒伯爾在房門口聳聳肩說:「我沒有專門錄他的,我把你們在座的諸位家裡的電話都錄下來了。再見!」
部長興奮地說:「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就非抓住他不可。現在他的情報來源已經斷絕了,巴黎哪一個角落他都無法躲藏,我想在巴黎是不會有人收容他並把他保護起來的;即使強迫他們,他們也不會幹的。勒伯爾警長,把這個人的名字快些告訴我們吧!」
中學教師臉上毫無表情,他往後退了一步,讓他們進來。他問道:「讓我把衣服穿好,可以嗎?」
「儘管這個刺客經過三次改裝,從格爾索普到杜根,從杜根到詹森,又從詹森改為舒爾勃格;儘管接連不斷地從這個房間有消息洩露出去,但勒伯爾都能設法查明,並且緊緊地追蹤著這個人。我們對他表示感謝。」他說著向勒伯爾點點頭。
「現在,勒伯爾警長,讓我祝賀你。我將把這副重擔從你的肩上卸下來,同時你也不必再為偵察這個案件而操心了。至少你應該休息幾個小時。你的任務完成了,而且完成得很好,我們感謝你。」
會議室裡的人有點吃驚。
男人的聲音又說:「這是瓦爾米。」
「今天的午報,至少是晚報將如此報導。警長,你只要一有把握確定他目前正在冒用的新身份,或者可能選用的兩種或三種身份,你就有權力向報界宣布那個名字或那幾個名字。這樣,各家晨報就能報導案子的最新線索。
勒伯爾說:「是的,你們的檢查結果是對的,我們發現在這段時間裡——九月二十二日到三十一日,這個人在巴黎。」
作為一名警察人員,莫里斯.布維埃對這幫亡命徒是恨之入骨的,但是他知道羅蘭的行動分局離了科西嘉人是辦不成事的。
戴高樂的警衛隊的首腦讓.杜克勒點頭稱是。
勒伯爾說:「也排除掉,那麼最後兩個呢?」
克勞德.勒伯爾上床後,卻怎麼也睡不著。到一點三十分時剛有點睡意,卡龍把他搖醒了。
托馬斯說:「其餘兩人中,有一個是挪威人,還有一個是美國人,都符合條件。身材高大,肩部寬闊,二十歲至五十歲之間的年齡。但那個挪威人有兩點不符合你要找的那個人,其一,挪威人是淺黃頭髮的,我想這個豺狼在扮成杜根以後,不至於再用他原來的頭髮顏色。因為這樣看起來,就更像杜根了。此外,那個挪威人還報告他的領事說,他是在一次與一個女朋友同去划船時,不慎落水,護照是從口袋裡滑出去丟失的。他發誓說護照是在他外衣的內口袋的,十五分鐘後,他爬上岸時,護照不見了。而那個美國人也發誓,他對倫敦機場的警察說,他是在候機室裡,他的手提包被偷走的,裡面裝有他的護照。你認為這些情況如何?」
「六月份他曾到巴黎來探路,可是他的基地在倫敦。所以,很可能他的護照是從這兩個城市偷到的。一個丹麥人出來旅行,把護照丟了,或者被偷走了,他怎麼辦呢?他一定先去找領事館。」
「長官,很抱歉,把你叫醒了。但是我有一個想法,這個豺狼,他有一張丹麥護照,對嗎?」卡龍說。
司法警察總監馬克斯.費尼點點頭。
「你認為他們能幫忙?」部長問。
「警長,謝謝你!」勒伯爾把聽筒放下,對卡龍說:「給我接巴黎警察局。」
那個人走過來跟羅蘭打招呼。
杜克勒搖搖頭。
勒伯爾在上午十點鐘時又打電話給倫敦的托馬斯偵探長。他的要求使托馬斯發出了輕聲的歎息,但是他極有禮貌地回答說他將盡力而為。電話掛斷後,托馬斯叫來了上週參與過調查活動的那六名探員。
羅蘭上校進去後把門關hetubook.com.com好。房間裡的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出手來。
大約在一小時以前,所有法國負責安全保衛工作的部門,都已經收到有關馬蒂.舒爾勃格詳細資料的複製件,他是個謀殺在逃犯。
「很好,警長,」部長的聲音非常安詳,「請繼續談。」
豺狼在街上叫了一輛出租汽車回到他頭天晚上到達的奧斯特利茨火車站,因為他估計現在已經在到處搜捕他了。他把裝著槍和假造的法國人安德烈.馬丁的軍大衣和服裝的箱子寄放在行李存放處,身邊只留下那個裝著美國學生馬蒂.舒爾勃格的服裝和證件的箱子,以及裝著化裝用具的手提袋。
參加會議的人不再有其他建議了。
這個保安總局行動分局的領導人點點頭。
「你查明地址了嗎?」
部長繼續說下去。
他花了一個小時打電話,把對方兩個人分別從床上叫起來,還要他們都到辦公室去。大約凌晨三點鐘的時候,他又躺到床上。四點鐘,巴黎警察局來電話說,午夜和兩點鐘從旅館收回來的旅客登記卡共有九百八十個丹麥人,現在正在按「可疑」、「可能」和「其他」三類進行統計。
「他們在巴黎有多少人?」部長將信將疑地問道。
那個人帶他經過咖啡館後面的一扇門,到了二樓的一間小的起居室門口,這裡可能是老板的私人住宅。他敲敲門,裡面回答說:「請進。」
勒伯爾說:「好。」
他離開會場,到總統府去寫辭呈。會場上的人都目不斜視,默不作聲。
「還有科西嘉公會呢!」
勒伯爾一聽到這個名字,不禁怒火中燒。他停了一會兒,說:「這是瓦爾米。」
森克萊上校臉色灰白,在把文件收拾進卷夾時雙手微微發抖。
勒伯爾說:「正是這樣。這個豺狼似乎是個心理學家,他知道每年總有一天戴高樂哪兒也不去,就在巴黎。因為這是法國的一個偉大的日子。這也就是豺狼選定的日子。」
克勞德.勒伯爾起身朝門口走去,其餘的人也站起來,準備去吃午餐。
比較年輕的便衣站在門口,年歲大一點的小個子在屋裡轉來轉去,翻翻那一堆堆的書籍和報紙。他說:「得花很長時間才能把這些東西整理出來。」
門口的人說:「反正不是我們這個部門的事。」
勒伯爾報告情況時口氣和緩,一如往常,但是反應卻極為冷淡。
勒伯爾看上去有點不安。
「沒什麼,他們在柯雷茲叢山中斷線了。」
這天晚上十點鐘,部長會議室舉行了當天的第二次會議。這是一次最簡短的會。
開始時,有一個「喀嚓」的聲音,接著有一連串呼呼的聲音,好像有人在撥電話號碼,一共七下。然後聽到電話鈴一陣陣在響,最後又聽到另一個電話機的「咋嚓」一聲,有人拿起電話筒。
第二天早上可望能得到他的照片,趕得上登在上午十點鐘在街上出售的報紙上。
十天來克勞德.勒伯爾第一次回家去。當他開門進屋,面對著充滿責備神色的妻子時,掛鐘敲響十二下,已進入了八月二十三日。
他在一家煙氣騰騰的小飲食店裡吃了一頓廉價的午餐,然後坐在那裡考慮該到哪兒去過夜。他毫不懷疑勒伯爾這時該已經發覺佩爾.詹森牧師的把戲了,而他留給馬蒂.舒爾勃格的時間只剩下最多二十四小時了。
勒伯爾說:「這個也不算,還有呢?」
部長站起身來,他說:「先生們,當我們第一次在此地集會時,我們同意了布維埃警長的意見,要查找這個化名豺狼的刺客基本上是偵探的工作。現在回想起來,我對這個判斷仍表贊同的。過去十天來,我們很幸運有勒伯爾警長擔任這項工作。
他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好。
勒伯爾又問:「那麼星期日,八月二十五日呢?」
電話裡說「沒什麼」,我看一定有事。他想,這個勒伯爾警長不是傻瓜,他們一定已經找到依格爾頓那個出租汽車司機,然和*圖*書後找到夏倫尼高地。他們一定找到了山莊裡的女屍,又發現不見了一輛雷諾汽車。他們會在蒂爾發現那輛雷諾汽車的,並且盤問了火車站的人。他們一定已經……
勒伯爾立即要了一輛汽車和卡龍一起到了監聽站。在地下室裡,他們從錄音機裡聽到了一段錄音帶。
勒伯爾眨眨眼睛說:「我必須表示抱歉,我太傻了。前幾天我竟然沒有想到,這一星期來,我一直認為豺狼的行動是有計畫的,他已經選定了某一天要刺殺總統。當他離開嘉普鎮後,為什麼他不立即化裝成詹森牧師?為什麼他不把汽車開到蒂爾而立即搭火車到巴黎來?為什麼他進入巴黎後,還要慢吞吞地混一個星期?」
「我仿佛記得你以前作過這種暗示,警長,」部長冷冷地說,「我希望你能說得具體些。」
馬克斯.費尼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羅蘭上校嗎?」
戴高樂派曾跟科西嘉公會兩度攜手合作,而且兩次都發現它固然有用,但有損名譽。因為公會總是要求給點酬謝,還要求警方對他們的敲詐活動採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公會曾在一九四四年八月幫助盟軍進攻法國的南部,此後就一直在馬賽和土倫稱霸一方。它從一九六一年四月起又曾幫助打擊阿爾及利亞殖民者和「秘密軍隊組織」,並因此而把觸角遠遠伸進北部,侵入了巴黎。
巴黎警察局長、保安部隊的首腦和司法警察總監都忙於記下要點。
六點半,羅蘭上校夾著一份《法蘭西晚報》,走進華盛頓路的一家小咖啡館,一個面色黝黑、顴骨突出的服務員看著他,並向店堂深處的一個人點點頭。
「當然可以。」
勒伯爾一聲不吭。森克萊慢慢地站起身來,全場的目光都轉移到他身上。
「從現在起,這項工作要轉移到我們肩上了。我們現在掌握了刺客的姓名、外貌,以及他的護照號碼和國籍;幾小時以內,我們還將有他的照片。我深信,憑借我們所能動員的人力,我們在幾小時內是能夠找到這個人的。全巴黎的每一個警察,每一個共和國保安部隊戰士和偵探,都已經得到有關這個人的資料。明天早晨以前,或者最晚到中午,這個人將沒有藏身之處了。」
這些人也對他微笑著。
他說完以後,勒伯爾很快地眨了幾下眼睛,也站了起來。他對著那幾位在法國能統帥成千成萬士兵和調動上百萬法郎的權力人物們點點頭。
「那是誰的聲音?」部長最後問道。
「司法警察署的全體偵探人員要一律停止手頭的工作,全部投入這項緝凶行動。」
早晨九點鐘,中學教師瓦爾米正在煤氣爐上煮早餐和咖啡時,有人在敲門。他皺皺眉頭,關掉煤氣爐。走過起居室去開門。有四個人站在門口,即使他們沒說話,他也知道他們是誰,要幹什麼。兩個穿制服的好像要向他撲上來,但另一個看上去很和善的小個子攔住了他們,然後很平靜地說:「我們錄下了你的電話,你是瓦爾米嗎?」
「好,就這麼辦吧。勒伯爾警長,眼下我們要求於你的只是一個名字、一個容貌特徵、一張照片。從現在起,我再給這個豺狼六小時的自由。」
有人在問:「那麼,為什麼呢?」
九點三十分,托馬斯偵探長打電話給勒伯爾說:「很對不起,耽擱了不少時間。我把丹麥領事館人員找回辦公室可做了不少工作。你們的推論是對的,九月十四日有一個丹麥牧師報告領事館,說他丟失了護照,他懷疑這個護照是在倫敦西區的一家旅館裡被竊的,但不能證實。為了不給旅館經理添麻煩,他並沒有報告警察局;丟護照的人是哥本哈根的佩爾.詹森牧師,身高六英呎,藍眼珠,灰頭髮。」
這是在一家圖片社的資料室找到的,各家報紙都搶著用它。
豺狼一進房間就開始在臉孔和頭髮上下功夫。他用洗滌劑洗掉了灰色的染髮劑,金黃色又顯露了出來。金黃色和圖書被染成馬蒂.舒爾勃格的栗褐色。藍色隱形眼鏡仍然保留,但金框眼鏡卻換成了美國式的粗框眼鏡。黑色軟底鞋、襪子、襯衫、圍領和牧師服裝連同哥本哈根的詹森牧師的護照一起裝進了箱子。他換了這樣一身打扮:平底便鞋、短襪。藍斜紋布褲、短袖套衫和風雨衣,完全成了一個從紐約州的錫拉丘茲城來的美國大學生。
他跨出電話間,走過前廳,對管理員說:「給我結賬,過五分鐘我就來。」
他還是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但是用一件高領套衫蓋住了脖圈。他拎著兩件行李走進了車站附近的一家簡陋的旅館。辦事員讓他填寫登記卡,但是過於疏懶,竟沒有按照規定去核對客人的護照,結果登記卡上甚至都不是護照上的名字。
羅蘭上校飛快地掃了紀博將軍一眼,然後看了一下布維埃。他乾咳了一聲。
托馬斯偵探長晚上八點鐘來了電話。聽上去他很疲倦,因為這一天夠他忙的。
「準備好了。」把他帶到汽車上去。
巴黎,內政部裡的例會提前到下午兩點就開始了。
「喂?」
對方的聲音問道:「有什麼事嗎?」
雙方都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男人的聲音說:「謝謝你。」他把電話掛上了,女人也這樣。
莫里斯.布維埃不情願地點點頭。他心裡頗不痛快,緝凶之類的事情他沒有少見,但這次卻規模空前。勒伯爾把名字和護照號碼(且不說外貌特徵)提供後,從保安部隊到黑社會將出動十萬人左右到街頭、旅館、酒吧和餐館去搜捕一個男人。
「在我這方面,」部長說,「我可以向諸位報告我同戴高樂總統談話的情況。他已毫不含糊地拒絕出於躲避這個凶手的目的,而改變他今後的任何一項計畫。老實說,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不過我得到了一個讓步,現在至少可以解除不准宣揚的禁令。因為豺狼現在是一個普通的殺人犯。他在夏倫尼男爵夫人的家裡謀財害命,目的是搶劫她的首飾。據信,他已潛逃來巴黎躲藏。對吧,諸位?」
「很抱歉,警長先生,」旅館老板對那個領頭的不修邊幅的小個子偵探說,「詹森先生在一小時前結完賬走了。」
紀博將軍端詳著他的指甲,布維埃則瞪著眼睛,其他人也大都是表情尷尬。科西嘉公會是科西嘉人的同鄉會,他們的祖先世代仇殺,它過去是、現在仍然是法國最大的犯罪集團的操縱組織。他們已經控制了馬賽和地中海沿岸的大多數城鎮。有些專家認為他們比黑手黨資格還老,也更危險。他們不像黑手黨那樣自吹自擂,鬧得家喻戶曉,所以也沒有像黑手黨那樣不得不在本世紀初葉移居到美國去。
「我希望,」他最後說,「今天晚上能知道結果,可能最多有一個或兩個符合豺狼的那些我們已經掌握的外貌特徵。一有眉目,我就要提請那些在倫敦報失護照的遊客的所屬國提供那些人的照片。因為我們敢肯定豺狼現在的外貌將更符合他的新身份,而不再是格爾索普或杜根或詹森了。搞得好,我明天中午就該拿到這些照片。」
部長叫住勒伯爾說:「噢,還有一件事,你怎麼知道要去錄下森克萊上校家的電話?」
「至於愛麗舍宮,我顯然需要一份總統的活動日程表,詳細開列總統從現在起打算進行的每一項活動,為了保護他而採取的特別措施甚至不必告訴他。我們這次是為他著想,即使惹得他發脾氣也在所不惜。當然,我要求總統警衛隊空前加強對總統的衛護。是這樣吧,杜克勒隊長?」
「知道,我們從撥電話時撥字盤回到零的長短來判斷,這是MOL五九〇一。」
他的前額在出汗。他想最重要的是希望這個人在那兒再多待幾個小時,「喀嚓」一聲電話掛斷了,勒伯爾也放下電話聽筒,跑下樓,跳上停在路旁的汽車,對司機說:「回辦公室!」
女人的聲音很快地說:「他們知道他是一個丹麥牧師。他們正在收集午夜www•hetubook•com•com、二點鐘和四點整巴黎旅館裡的丹麥旅客的登記卡,看來他們將要一個一個地找。」
他轉過身出去了。
小個子問中學教師說:「你準備好了嗎?」
塞納河旁一家小旅館前廳的電話間裡,豺狼從裡面透過玻璃窗向外看了一下。
當他們把他帶走後,勒伯爾留在房間裡,翻看那些紙張。顯然這位中學教師昨晚工作得很晚,這些都是他正在看的學生考卷。他把工作帶回來做,是因為他得守在這裡等候豺狼的電話。九點十分,電話鈴響了,勒伯爾看了一會兒,然後伸出手把聽筒拿起來。
對方說話的聲音很平淡,「這裡是豺狼。」
「請跟我來。」
「因為他有特定的日期。」勒伯爾說,「他自己知道他應該什麼時候動手。杜克勒警長,我問你,今天總統有沒有到愛麗舍宮以外的地方去參加會議的計畫?明天或者星期六有沒有?」
邊防檢查站和中央檔案局的負責人使勁地點頭。
「請坐,」他說,「法國佬又找回來了。看來他們又斷了線。豺狼現在深藏在巴黎,他們懷疑他可能又有另一個假身份。我們現在可以到倫敦的各家領事館去收集九月一日以來外國客人報失或報竊的護照名單。別管黑人和亞洲人,只注意白種人。我首先要知道身高。凡是五英呎八英吋以上的都算涉嫌。快點幹起來吧!」
勒伯爾清醒了一下,「說下去。」
近中午時分,他在一隻胸袋裡裝上美國護照,另一隻胸袋裡塞進一卷法國法郎,就準備行動了。裝著詹森牧師的最後剩餘物品的箱子被扔進了衣櫃,衣櫃的鑰匙則丟進了抽水馬桶。
「刑警大隊,」部長的眼光停在布維埃身上,「你們在黑社會層有大批眼線。我要求全體動員,搜索這個傢伙,你把名字和外貌特徵提供給他們,行嗎?」
勒伯爾還在看著仍在轉動的錄音帶盤,向工程師問道:「你知道她撥的電話號碼嗎?」
兩個警察站在他旁邊。他連睡衣也不脫,用不了幾分鐘,就穿上了襯衫和褲子。
八點三十分,四輛「黑瑪麗亞」汽車駛抵大奧古斯汀碼頭的那家小旅館。警察在第三十九號房間裡翻箱倒櫃,搞得房裡像遭了一場龍捲風似的。
「其餘五個中間,有一個特別高,有六尺六寸,用你們的說法,已經超過兩米了。此外,這是個義大利人,他的護照上是用米和厘米來標明身高的,你們法國海關官員馬上就會發覺的,這個尺寸和他本人差別太大,除非他踩上高蹺。」
托馬斯接著說:「那麼,當他不在倫敦的時期內,丟失的三張護照,我們就不算在內了,好嗎?」
「那個該死的勒伯爾!」他暗地裡咬牙切齒地咒罵,但卻滿臉堆笑地對女侍說:「謝謝,寶貝兒!」
「除此之外,我們一拿到名字,巴黎的警察和保安隊員將全體出動,在街頭無一例外地檢查護照。」
「那麼用吧。」部長說。
坐在會議桌周圍的人不約而同地「哦」了一聲。
勒伯爾說:「請把這個美國人的一切資料都傳送給我們。我準備到華盛頓的護照辦公室去要這個人的照片。再一次感謝你給我們的協助!」
「有點兒道理,說下去。」
全場陷於沉默,空氣緊張。
一個男人的聲音說:「誰啊?」
「部長先生,我遺憾地向您稟告,這是……我的一個朋友的聲音。她目前和我同居……請原諒我。」
「事實上我們還有三天時間。」勒伯爾說。這時候,他的眼睛望著窗外。
「我還遺漏了什麼嗎?」部長問。
「有一個特別胖,體重二百四十磅,已經超過一百二十公斤了。那麼大一個豺狼,走路都很困難了。」
一個女人的聲音回答說:「這裡是傑奎琳。」
「是羅蘭上校?非常高興見到你,我是科西嘉公會的卡博,我聽說你們正在找一個人……」
「他從哪兒搞到的呢?不是假造的就是偷來的。可是他為了要用這張護照,他把頭髮染成灰色,看來他是偷來的。」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