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一縷陽光
第五章
「你不認為我要求你的事情也許能取得資格嗎？」
「來不及了。」麥克里迪說，「他們是否還有假期沒用完？」
「我有，」騎兵軍官說，「只穿過一次，六個月前在拿騷的一次舞會上。」
她被引入一間辦公室，遇見了一個人。那人把她領到一間電視室。在那裡，她的三盒錄影帶正在播放。黑暗中有兩個人坐在電視螢幕前，他們沒作自我介紹，也沒說過一句話。
「我同意，瑪格麗特，確實很可怕。」道格拉斯．赫德說。
她對他們都打了招呼，雖然她以前從未見過其中兩人。然後費爾斯通把她提上汽車，把她和她的輪椅置於麵包車後部的蔬菜水果旁邊，駕車離開了。
「那麼你現在要起飛了？」他問。
二點鐘時，柴契爾夫人從餐桌邊站起來了。她從來不願為吃飯而花費太長的時間，這會延誤繁忙的工作。當她離開餐廳時，匆匆跑過來的查爾斯．鮑威爾攔住了她。在她的書房裡，他把那盒錄影帶插|進她的錄影機，開始播放。她靜靜地觀看著，然後她又把電話打給了切文寧。
「我想可以吧。為什麼？」
他們驅車到了美國大使館。米爾頓的總部辦公室在使館外面，但他在使館內也是一個受歡迎的人。他朝裡面的海軍陸戰隊隊員晃了晃身分卡，領著惠特克到了一間備用辦公室裡。
漢納皺起了眉頭，隨著他的調查工作陷入了困境，他已經不止一次地認為科爾特雷小姐也許對於星期二晚上的槍擊事件還隱藏著什麼話沒說出來。但她對兩名候選人的隨從人員的提議還是有眼光的。他已經見過了這兩位候選人，而且他的警察本能告訴他，他沒引起他們的重視，假如他們確有動機……
凌晨三點鐘他被吵醒了。
「我有，先生。」
在外面的客廳裡，他邀請來的客人們正在聚集。他又看了一遍這份文件並聳了聳肩。他剛剛把自己任命為巴克萊群島的總督。只當一天。
「謝天謝地。」漢納快速說完後擱下了電話。二十四個小時哪，他想，整整二十四個小時哪！生活中有三件事情是人們無能為力的：死亡、稅收和航空公司。狄龍正與兩個外表結實的人一起走上旅館的臺階。很可能是他那種口味的，漢納想，該死的外交部。他現在心情很不好。
外交大臣以前曾是一位小有名氣的小說家。只要讓他看到，他就會知道什麼是好故事。這個故事似乎來源極為翔實。
「哦，那種情況現在也許快要改變了。」麥克里迪說。他告訴牧師他要他做的事情。德雷克牧師搖搖頭。
「我也是這麼想的。」麥克里迪說，「我希望能在那裡見到你。我需要我能得到的所有幫助。那就明天上午十點鐘，在政府辦公室。」
「沒有，我也錯過了那個節目，瑪格麗特。」他說。
在美國的邁阿密，英國衛星廣播公司記者薩布琳娜．坦南特已在頭天晚上按吩咐登記住進了索尼斯塔海灘賓館，並於星期六早上八點之前接到了一個電話。約見的地點是邁阿密市中心的一座辦公樓。這不是中情局駐邁阿密的總部大樓，而是一座安全房。
「一個長得令人噁心的傢伙。」漢納說，「我們把照片拿給瓊斯警長去看。」
巴克萊群島的警長在議會廣場旁邊他自己的辦公室裡。聖誕頌歌的歌聲從聖公會教堂敞開著的門裡傳了過來，笑聲也從後甲板旅館露天酒吧裡傳了過來。記者們已經返回了。瓊斯搖搖頭。
他同意於第二天上午到外交部接受正式任命並聽取情況介紹。他將在中午之前從倫敦希斯洛機場起飛，於星期一晚上降落在拿騷。他將與在那裡的外交機構進一步協商，過一夜，並於星期二上午坐包機抵達陽光島走馬上任。
他把惠特克送到了主出入口。在臺階上，他提議說：「為什麼不帶著你那些剩餘的照片去金斯敦警察局呢？他們也許正盼望著你呢。」
「我為你去影印，」比爾說，「你那些照片我們也要影印。」
在廣場的對面，昆斯先生的一群教區居民，穿著整潔、深色西服的男人們和衣飾華麗得像色彩鮮豔的鳥兒般的婦女們，在早晨的儀式結束後正從教堂裡川流不息地出來，祈禱書拿在戴著白手套的手裡，蠟製水果在草帽上顫動著。這（幾乎）是陽光島上一個正常的星期天上午。
還要對仍依附在彈丸後部的微量火藥碎片進行分析化驗。兩天前他進行過的對那顆扭曲變形子彈的製造及成分的測試，現在要對這顆新來的子彈重複一遍。光譜測定儀將把射線刺入金屬的深處，揭示出這顆鉛彈的分子結構，驗明其大致的年齡，有時候還能驗明把它製造出來的廠家。阿蘭．米切爾從書架上取下他要查閱的那本手冊，坐下來開始閱讀。
外交大臣清楚地知道女王和她的家庭正在桑德林厄姆，但不會不去關心世界事務。她喜歡讀報，也愛看電視裡的時事新聞。
「你知道『布朗』在西班牙語中怎麼說嗎？」他問。
「我能把這條消息說成是出自於你們兩位先生嗎？」他問。
編輯重新排定了星期天中午版的《倒數計時》版面，又打了一個電話給在佛羅里達的坦南特小姐。
剛過四點，來自拿騷的那架海島間短途飛機降落了。飛行員從米特羅戴德警察局給法瓦羅帶來了一個包裹。這位邁阿密偵探亮明自己的身分接取了這個包裹。茄克衫衣服口袋裡裝著那顆重要子彈的帕克，登https://m.hetubook.com.com上了飛機。
「是莫雷諾，在這裡就是赫爾南．莫雷諾。」
「別忘了，科爾特雷夫人。」他邊說邊起身離開。
「請把它也帶上。」
「好了，頭兒，機組人員已經休息夠了，他們可以飛行了。」
「我們碰碰面好嗎？」
「是的，我想是的。」他說。
米爾頓安排了在一個公共場所會面，一小時後他們見面了。那個美國人看上去不像是美國緝毒署駐金斯敦辦事處的頭頭。他那隨和的態度更像是大學裡的一位年輕的學者。
上午十一點，麥克里迪在機場迎接從邁阿密飛過來的兩名年輕的特空團中士。他們一直在北卡羅萊納州的布雷格堡為美國綠色貝雷帽部隊的同事們講課，突然間接到通知可以休假三天，並去陽光島上向他們的主人報到。他們南下飛到邁阿密，包了一架出租飛機到普雷桑斯港。他們的行李不多，但有一隻旅行包，裡面裝著他們的玩具，是用沙灘浴巾包起來的。中情局幫了一個忙，讓這隻旅行包順利地通過了邁阿密海關，而麥克里迪則晃著他那份外交部的介紹信，聲稱行李是外交物品，從而未在普雷桑斯港受到檢查。
麥克里迪在政府辦公室大門前打發了出租車，他走上去按響了門鈴。傑佛遜認出了他，於是讓他進來了。麥克里迪解釋說他又要使用由班尼斯特所安裝的那條國際電話線路，而且這事他已經得到了漢納先生的同意。傑佛遜把他引進那間私人書房後就離開了他。
「你到底是在哪裡？」漢納咆哮著說。
還有其他測試要進行。他知道在大洋對面遙遠的四千英哩之外，一位偵探正不耐煩地等待著他的檢測結果，但他不會草率行事。他必須有把握，絕對把握。
「你能不能推遲到下午四點鐘？」
英國女王陛下的外交大臣道格拉斯．赫德正與他的家人一起待在他的鄉間住宅裡。這是另一座莊園，叫切文寧，坐落在肯特郡。他已經瀏覽了《星期日時報》、《觀察家》和《星期日郵報》，但還沒有觸及《星期日快報》。
「那麼，你們要起飛了？」
在錄影裡，攝影師沒把重點放在霍雷肖．利文斯通的保鏢身上，所以他們只是以邊緣人物出現。在照片中，他們都被正面拍攝到了。比爾打開一系列卷宗，給她看了這些人的其他照片。
八點鐘他在旅館裡與埃迪．法瓦羅一起吃晚飯。喝咖啡時他問：「明天你幹什麼？」
迷惑不解的哈弗斯托克把他送到了門廳。
在聖公會教堂外面，昆斯先生在一群迫不及待的小女孩的幫助下，正在茅草屋頂下面佈置一個場景。一隻小小的塑膠洋娃娃放在一隻馬槽裡，孩子們正在安放牛、羊、驢和牧羊人的小雕像。
飛機起飛後，法瓦羅給漢納看法蘭西斯科．門德斯、假名為蠍子的照片。英國偵探審視著它們。照片共有十張，顯示出一個瘦而結實、面容陰沉的男人，他的黑髮後攏，一張薄嘴唇上沒有一絲表情。那雙盯著照相機鏡頭的眼睛是空洞洞的。
她從放在裙子小口袋裡的一隻小錢包裡取款付賬，又從一隻較大的手提袋裡把似乎無窮無盡的小糖果散發給為她提購物袋的一群小孩。
「布朗先生。」她說。比爾笑了起來。
「這個人，」他說，「麵包車旁邊的這個人。他是如何稱呼自己的？」
麥克里迪已經向電話總機接線員交代過了，即那些記者們全都累壞了，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得打擾他們。他自己已被指派為他們接聽電話的代表，並由他傳遞消息。一百美元的紙幣敲定了這樁事情。總機話務員及時地告訴倫敦的每一位打電話人，他的採訪組「不在」，但會把留言立即傳過去。這些留言信息及時地傳給了麥克里迪，但他對它們置之不理。進一步的跟蹤報導時間還沒有來到。
「哦，沒有。你是誰？」
離聖誕節只有七天時間了。那天下午，陽光島上普雷桑斯港的居民們正在準備這個節日，雖然天氣炎熱，但許多商店裡正在裝飾知更鳥、冬青樹、除夕夜爐中燃燒的大木塊以及聚苯乙烯雪花。島民們很少見到過知更鳥或冬青樹，更不用說雪了，但根據英國維多利亞時期的傳統，耶穌生下來時旁邊有這些物品，於是他們及時地佈置起這些聖誕節的裝飾品。
那天上午，在牙買加首都金斯敦市內，自由撰稿記者肖恩．惠特克受到了一次特別的接待。頭天晚上他到達得很遲，所以他直接去了自己的公寓。第二天早上七點鐘，第一個電話打進來了。是一個美國口音。
米爾頓沒去糾正他。他微笑著要求看閱惠特克的那些照片。他審視了所有的照片，但有一張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是與漢納先生一起的嗎？」德雷克問。
「不，瑪格麗特，我還沒看到，」他說，「但我馬上就看。」
「瓊斯先生，你能把這些照片分發出去嗎？四處散發。這個人應該在上星期四在後甲板的酒吧裡被看見過。也許某個人見過他，酒吧服務員，或是那天晚上的任何其他顧客。在他離開時任何人見到他去什麼地方，任何人在任何其他酒吧裡見到他……你知道該怎麼查訪。」
「好，」麥克里迪說，「你是否帶著你的全套熱帶軍服？」
「那現在怎麼辦？」漢納問。
赫德先生是一個奉獻於家庭的男人，剛剛領著他的小兒子和女兒從田野裡散步回來。他正想去吃烤牛肉，這時候第二個電話打進來了。
「德雷克和_圖_書先生，昨天我給華盛頓打過電話了。那裡有人告訴我，只有七個巴克萊人在美國軍隊中服役過，其中一人是瓦．德雷克。」
那天上午的晚些時候，他們兩人在美國公路旁發現了一個小海灣，於是她面對著攝影機鏡頭作了另一番報導，她的背面是白色的沙灘、搖曳的棕櫚樹和藍色的大海，與陽光島上的海灘極為相似。
麥克里迪在六點鐘起床了。又是溫和的一天，黎明的曙光映照在議會廣場外棕櫚樹的葉尖上，早晨的空氣涼爽宜人。他洗漱刮臉之後走出去，到了廣場上，他預訂的那輛出租車等候在那裡。他的第一項工作是去向一位老太太告別。
「這事很嚇人的。」首相說，「我要與道格拉斯說話。」
「我猜想你已經聽到好消息了吧？」他說，「蘇格蘭場的那位偵探昨天在花園裡找到了那顆子彈，完好無損。帕克已經帶著它去倫敦了。」
在鎮子外面，德雷克牧師正在指揮他的聖誕頌歌的合唱排練。他那低沉的聲音還沒有準備好。在他那黑色的襯衫下面，他的身軀仍綁紮著瓊斯醫生的繃帶，以減輕他的肋部的痛楚，他的聲音呼哧呼哧地響著，好像他已經喘不過氣來了。他的教區居民們互相意味深長地對視著。大家都知道星期四晚上他出了什麼事。在普雷桑斯港，任何事情都不會長久隱瞞。
「有可能。」
「那是另一個人。」德雷克牧師扯著喉嚨說。
「事實上，我確實有。」他說，「目前我有兩個人在美國的布雷格堡講課。我必須辦理手續才能把他們退出來。」
騙術大師麥克里迪把他們帶到旅館，安排在他隔壁的房間裡住下。他們把那隻裝著「玩具」的旅行袋放置在床下，鎖上房門後去游泳了。麥克里迪已經告訴了他們他什麼時候需要他們——第二天上午十點鐘在政府辦公室。
看完錄影後，坦南特小姐被引回原來的那間辦公室，給她上了咖啡後讓她獨自待了一會兒。當原先的第一個人回來後，他告訴她他叫比爾，並索要前一天在碼頭上政治集會時拍下來的那些靜止照片。
「恐怕飛機延誤了一個小時，」帕克說，「在十分鐘內我們要登機了。我想你也許要通知倫敦。」
「我立即去辦。」他說。
「工程師們修好了那個故障，」帕克說，「是左舷引擎螺線管阻斷的警告指示。」
這是一張莊嚴堂皇的紙，摸上去潔淨光亮，如同羊皮紙。在紙張的上部中央，是燙金凸印的皇家後形紋章：一隻獅子和一隻獨角獸提撐著那塊盾牌；盾牌分成了四個部分，分別是英格蘭、蘇格蘭、威爾斯和愛爾蘭的紋章圖案。
「但這樣的話，將有兩架大型客機同時起飛呢！」漢納說。
「哦，」他說，「我能否指明是來自於你的消息？」
麥克里邊沒去理會那部電話，而是走到了書桌前。在調查的初始階段，漢納曾去檢查過書桌的抽屜，使用的是已故總督留下的鑰匙，在確認沒有關於謀殺的線索之後，已把它們重新鎖上了。麥克里迪沒有鑰匙，但他不需要它們。頭一天他已經撬開了這些抽屜鎖，並已經找到了他需要的東西。這些東西放在左邊最底下的那隻抽屜裡。這種東西有兩件，但他只需要一件。
那天上午九點鐘，陽光島上，麥克里迪發現漢納在旅館的露臺上吃早飯。
科爾特雷小姐的購物進度很慢，因為許多人在向她打招呼。她一一應答，呼叫著店鋪老板和過路人的名字，從來不會叫錯人。
「哦，不完全是這樣。你明白，當我們飛抵倫敦時，機組人員將會因為沒有及時休息而超過了允許的時間。所以他們不能起飛。」
「好，我從頭說起吧！」米爾頓說完開始唸卷宗裡的內容；沒有全念出來，只是那些要點。惠特克快速地做著筆記。
太陽下山時，漢納看了一眼手錶。帕克應該在一個小時之前已經到了拿騷。他現在應該在登上飛往倫敦的夜班飛機了。八個小時的飛行，加上五個小時的時差，他應該能在倫敦時間早上七點多一些降落。
「好。」漢納說。他看了看手錶。
「恕我冒昧，」惠特克說，「但你能否證實一下你的誠意？」
星期天中午帕克又來電話了。漢納正坐在後甲板旅館的酒吧裡消磨時間。
這時候在倫敦是下午一點半，但是在蘭貝斯的內政部刑事技術室的彈道學研究室裡，阿蘭．米切爾先生沒在考慮中飯。他在凝視一架顯微鏡的鏡頭。
麥克里迪也很忙。上午他花了一些時間用他那部便攜式電話與倫敦聯絡，又花了一些時間與華盛頓交談。
「電視是視覺媒介，」她說，「照片比文字更能說明問題。你這些照片能給我嗎，以便與我的那些作比較？」
「這是一個轟動性的新聞呀！」他說，「你幹得很好，親愛的。」
「不完全是，」麥克里迪說，「我是……注視事態發展的，在他進行謀殺案的調查取證時。我更關心的是政治方面。」
「我想他們應該是有的。」指揮官說。
「這事我很抱歉。」帕克在電話裡說。
「不，」新聞祕書說，「是關於加勒比海的。」
當她回到議會廣場時，她遇到了正從旅館臺階走下來的漢納探長。與他在一起的有帕克刑警和一個叫法瓦羅的美國人。他們正要趕赴簡易機場去迎接四點鐘從拿騷過來的那架飛機。
「哦，是這https://m.hetubook.com.com樣。你的飛機什麼時候起飛？」
哈弗斯托克想了一會兒。
自那天凌晨開始，倫敦多家媒體的新聞編輯們就《星期日快報》登載在中頁的新聞事宜，一直在努力與他們在普雷桑斯港的記者們連繫，要求盡快發來跟蹤報導。倫敦時間中飯以後，打過來的電話加倍增多了。因為他們也已經見到了《倒數計時》的那個故事的電視報導。但這些電話都沒能打通。
在七點與八點之間，他與她一起待了一個小時，喝咖啡和吃春捲，然後與她道別。
「請在十點鐘到政府辦公室，」他說，「帶上你的兩名中士和四名警員，把你自己的越野吉普車和兩輛普通麵包車都開過去。你是否配有一支警用左輪手槍？」
當她用完了早餐時，門上敲響了一下，她的新聞祕書伯納德．英厄姆走了進來，他的手裡拿著一份《星期日快報》。
在倫敦，他找到了駐紮在切爾西約克公爵兵營裡的特空團指揮官。這位堅韌年輕的將軍傾聽著麥克里迪的要求。
「我是一名教士。」他說，「你叫其他人去做那種事情吧。」
大個子男人思考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哦，我聽說過她。」帕克說，「人們說她知道這裡的一切。」
「是的，是這樣，頭兒。但不用擔心，兩個航班都滿員了，所以航空公司不會有損失。」
阿蘭．米切爾是一位傑出的科學家，在蘭貝斯領導的內政部的彈道技術室。他已經答應星期天加班以檢測那顆子彈。他將對它進行各項已知的測試，並在星期天下午打電話把結果告訴漢納。然後漢納就能確切地知道他要尋找的是哪一支槍。這就能把範圍縮小。有人肯定見過那件使用過的武器。因為這是一個小地方。
下午三點鐘，一輛破舊的麵包車駛進議會廣場停了下來。費爾斯通那碩大的身軀從駕駛座下來了。他繞到車後打開門，把科爾特雷小姐和輪椅提下了汽車。他推著她慢慢地走向主街讓她去購物。附近沒有記者，他們已經厭倦了，大多數已去了海螺灣游泳。
「在拿騷，頭兒。你知道我們是在七點半起飛的，在海上飛行了四十五分鐘，左引擎有點小故障，於是飛回來了。工程師們現正在檢修。用不了很長時間。」
「別擔心，我不會忘記的。」她伸出手去。
那位大個子牧師站起來，穿過房間，去凝視街上他曾經居住過的那些木板房。
九點半時，麥克里迪把電話打給了丹尼斯．岡特。他的副手告訴了他關於《星期日快報》所登載的和《倒數計時》電視欄目所播放的報導。這使麥克里迪得到了確認，即他希望發生的事情已經確實發生了。
「我建議我們需向那裡派去一名新的總督，」首相說，「不是新年時，而是現在就派遣。我們必須顯示我們是積極的，道格拉斯。你知道還有誰會見過這些故事嗎？」
漢納的晚飯被攪亂了。一個來自拿騷的電話。
「我想，你也許想看看這個，首相。」
「好，那我就向他們提供來這裡晒太陽的三天休閒娛樂假期。作為我個人的客人。難道還有比這更公平的嗎？」
他俯身握住了她的手。
「起飛前給我打一個電話。」漢納說，「我要把飛機降落的新時間通知倫敦。」
「住在山上的一位老太太。」漢納回答。
「可以這麼說。」麥克里迪說，「你為什麼要問？」
「那麼，現在是誰在抱怨我了？」首相愉快地問道。
在鏡頭下面，兩頭被用柔性夾子夾住的是一顆鉛彈。米切爾凝視著環繞在金屬彈體上的那些擦痕。它們是由發射該子彈的槍管裡的膛線所留下的痕跡。這一天他已經是第五次輕柔地把鏡頭下的那顆子彈轉了一面，查找出其他抓痕，即「膛線」。如同人類的指紋差異，每一支槍管的膛線也是各不相同的。最後他滿意了。他驚異地吹起了口哨，去查閱他的一本手冊。他已經收藏了許多專業手冊，因為阿蘭．米切爾被廣泛地認為是歐洲最有學識的武器專家。
「如果我使用政府辦公室裡的那部新電話與倫敦聯絡你會不會介意？」他問道，「我必須與我們的人討論回家去的事情。」
他打開他的公文箱，取出一系列卷宗，選了一份。卷內首頁上的那張照片是在幾年以前拍攝的，用的是一支長鏡頭，顯然是通過簾子上的一個小孔拍取的。但那個人與放在他的書桌上的新照片是同一個人。
「當然可以，」警察專員說，「所有這些人都有很長的犯罪記錄。其中三人是在這裡遭通緝的。你也可以提到我。我們沒什麼可隱瞞的。這次會面也要記錄存檔。」
她買了新鮮水果和蔬菜、油燈需用的煤油、火柴、香精、香料、肉和油。她接著離開購物街去碼頭，她在那裡與漁民們打招呼，並買了兩條鰭鰍和由後甲板旅館預訂的一堆歡蹦亂跳的對蝦。如果科爾特雷小姐想要，那麼她是要定了。沒有爭議。後甲板可得到一些斑節蝦和海螺。
「我有一盒帶子，」首相說，「內容很嚇人的。我派人把它直接送交給你。收到後請觀看一遍，然後打電話給我。」
她的攝影師留在外面的出租車裡。他悄悄地為這座樓房拍了幾張照片。這沒有關係。他以為他在拍攝的是中情局的辦公樓。他錯了。
「我們只能等待機組人員休息足，然後我們才能起飛。」來自拿騷的那個聲音說。
「山姆，」將軍說，「你真是一個別出心裁的老練的傢伙。我會做出安排的。但他們可以休假，好嗎？只是晒太陽，沒有其他事情。」
在這段文字和_圖_書下面是一份摹寫的簽字：伊利莎白女王。
在英格蘭倫敦附近的幾個郡縣裡，事情沒有這麼平靜。在契克斯，坐落在白金漢郡二百一十五英畝田野裡的英國首相的鄉間住宅裡，瑪格麗特．柴契爾夫人與往常一樣早已起床了，並已經處理了四盒關於國家事務的文件，然後才與丈夫丹尼斯．柴契爾一起坐到一堆歡樂地跳動著火焰的壁爐前吃早飯。
這是一份王室的任命書，是空白的。麥克里迪從馬斯頓．莫伯利爵士的筆臺上提起一支鋼筆，把空白處填上了，用的是他能夠書寫的最正楷的字體。填完後，他輕柔地吹了一遍，以讓墨水乾燥，然後蓋上了總督的印章。
「不，從沒見過這個人。沒在這些島上見過。」
「沒關係。」漢納說。他看上去很疲憊，臉也未刮，像是一個半夜裡起床的人。
「想知道他是誰嗎？」他問惠特克。這是一個多餘的問題。英國記者比較著兩張照片並點了點頭。
「不知道。」
「是的，嗯，已經找到他們了，頭兒。只是他們認為他們的經停時間應該是三十六個小時。機長去一個朋友那裡參加舞會去了。他不能駕機飛行。」
「你好，科爾特雷小姐。」「你好，賈斯珀……你好，西蒙……你好，伊曼紐爾……」她向主婦們和孩子們表示問候，向一位即將當父親的人表示祝賀，向不幸摔斷了一條胳膊的人表示同情。她買了一些她通常的購置品，商店老板把她購買的商品拿到門口以讓她檢查。
「我不願說明消息來自於米爾頓。」美國人說，「據來自緝毒署高層的消息……這樣說比較妥當。」
「好極了，」麥克里迪說，「叫傑佛遜把衣服熨燙一下，把皮革和銅扣擦擦亮。」
「明天上午在倫敦希斯洛機場裡會有一輛汽車等待著你。」漢納說，「直接去蘭貝斯。我要求把那顆子彈盡快交到阿蘭．米切爾手中。」
「哦，不完全是這樣，」帕克說，「你知道，如果我們飛過去，我們將於凌晨一點鐘在倫敦希斯洛著陸，那是不允許的。恐怕是為了減小噪音。」
「是的，我同意，這是很丟臉的，如果情況屬實。是的，是的，瑪格麗特。我上午就辦，讓加勒比海司去把它查清楚。」
「嗯，那換班的機組人員呢？就是十二個小時之前的昨天下午飛過來的那班人馬？他們應該已經休息過了。」
當他們回到索尼斯塔海灘後，薩布琳娜．坦南特把那些照片，她的那些和從中情局檔案裡破例提供出來的那些，攤放在租借來的宴會廳內的一張大桌子上，攝影師把它們全都拍進了錄影機裡。坦南特小姐用宴會廳牆上的一塊布景和從賓館經理那裡借來的一幅布希總統的肖像，搞了一次攝影技術處理。這個景象很像是中情局的一個內部密室。
「時間不會很長，親愛的。」他邊收拾行李邊對他的夫人說，「到了那裡，打野雞的計劃要吹了。看來我必須撤掉那兩個流氓的候選人資格，讓兩個新的候選人完成大選。然後他們會同意獨立，我會降下那面老旗幟，倫敦會派來一名外交機構代表，島民們會管理他們自己的事務，我就能回家了。一兩個月時間吧，應該沒有問題。打不成野雞倒是一個遺憾。」
「嗯，嗯，」他說，「原來他在那裡。」
是她的政治顧問查爾斯．鮑威爾，在一點鐘時看到了英國衛星廣播公司的《倒數計時》節目。
「回家去。」法瓦羅說，「我只有一個星期的休假，星期二上午必須去上班。」
「好吧，」惠特克說，「你是一位美國外交官。」
「幹得漂亮，」麥克里迪說，「是好消息。」
「我認為朱利奧是不會認錯這個人的。」法瓦羅說，「我們與他面對面坐了四天四夜呢。」漢納傾向於同意法瓦羅的觀點。也許他自己找錯了地方，在政府辦公室內。有可能暗殺是一項合同任務。但為什麼？
瓊斯警長點點頭。他知道自己的地方。他會把照片讓人們去看。
到中午時，惠特克完成了他的那篇報導。他把圖文都發給了倫敦，接聽了新聞編輯從倫敦打來的一個長長的電話，並得到答覆說能在第二天的主要版面上刊登出來。他的費用是沒有疑問的，這一次毫無疑問。
在露臺上吃了中飯後，麥克里迪去見瓦爾特．德雷克牧師。他在教堂旁的那間小屋裡找到了這位浸禮會牧師，因為身上的青腫未褪而在休息。他作了自我介紹並詢問教士感覺如何。
但公務員也是人，這種觀點常常難以得到公眾的贊同，公務員也有妻子、孩子和家庭。離聖誕節只有五天時間了，議會已經休會，甚至政府各部的上班人員也將減少，但上午應該有人值班的。
八個小時的飛行，加上五個小時時差，如果阿蘭．米切爾同意通宵工作，他應該能在星期一早飯時在陽光島得到答案。
他離開了，信步穿過鎮內街道到了港口。吉米．多布斯在「海灣女士」號上忙碌著。麥克里迪與他一起待了三十分鐘，他們同意了第二天的租船事宜。
「那你是外交部的？」德雷克堅持要問清楚。
「修好了，先生。」
一名信使騎著摩托車穿行十二月份下午陰冷的天氣，經Ｍ二五號高速公路繞過倫敦，於四點半抵達了切文寧。外交大臣於五點十五分打電話到契克斯，電話接通了。
他喜歡《倒數計時》。它經常報導一些很好的國外新聞，作為以前當過外交官的他，這正是他的專業。當他看到標題以及對其後的加勒比海地區醜聞的內容提要時，他按www.hetubook.com.com下了電視機下面錄影機的「錄製」按鈕。
「死了心吧！」麥克里迪說。
「這是誰？」法瓦羅問。
柴契爾夫人及其全家去埃爾斯博羅參加上午的宗教儀式，並於剛過十二點鐘返回。一點鐘，他們與幾位朋友坐下來一起吃中飯，其中一位是新聞祕書伯納德．英厄姆。
法庭上的許多起訴案子失敗了，因為辯方聘請的其他專家指出了控方刑事科學家證據中的破綻。
「因為我需要你的幫助。明天上午十點鐘到政府辦公室怎麼樣？謝謝，那就到時候見。別遲到，星期一將是非常忙碌的一天。」
「那就用我的車吧。」米爾頓說。
「我不喜歡你們的外交部，」德雷克說，「你們把我們的人民往河裡推。」
漢納看了一下手錶。七點半。他咒罵了一聲，擱下電話，回去吃他的紅魚。魚已經涼了。
「你明天上午十點鐘會在這裡嗎？」
漢納起床後出去了。外面沒有出租車，奧斯卡也不在。他一路步行，走到政府辦公室，喚醒傑佛遜後進去了。在悶熱的夜晚，他已經渾身被汗水浸透了。他打了一個長途電話給蘇格蘭場，得到了米切爾的家裡電話。他打電話過去通知這位科學家。那人已在五分鐘之前離家去蘭貝斯了。這時候在陽光島是凌晨四點鐘，在倫敦是上午九點鐘。他等了一個小時，直至在技術室裡的米切爾來接聽，告訴他帕克要等傍晚才能抵達。阿蘭．米切爾很不高興，他不得不一路駕車穿越十二月的寒冷返回在肯特郡西梅林的家中。
八點半，他回到議會廣場，去見瓊斯警長。他向那位警察頭目出示了他的外交部介紹信。
「早安，惠特克先生，我希望沒吵醒你。」
「我的名字叫米爾頓。我相信你有一些照片。你也許可以給我看看吧？」
下面，用黑體字母列印的文字是：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合王國及其在海外領地和屬地的伊利莎白二世王室，承蒙上帝和女王的旨意，茲任命……（此處有一空白）……為我們在……（又一處空白）……領土上的……（第三處空白）。
晚上十點鐘，當他在酒吧裡喝晚酒時，酒吧的電話響了起來。
她看了一遍占據著中間大版面的這篇報導，皺起了眉頭。版面上登載著照片：馬庫斯．約翰遜的照片，在普雷桑斯港發表競選演說時的，以及幾年前通過兩塊簾子之間的隙縫拍攝到的。還有他的八名保鏢的照片，全是星期五在議會廣場周圍拍取的，以及由金斯敦警察局檔案所提供的與之相符的照片。大篇幅的圖片說明文字，主要敘述了來自於「美國駐加勒比海緝毒署高級官員的消息」和金斯敦警察局福斯特專員的消息。
「我在電話裡等著你。」首相說。
「嗯，通常從這裡起飛的時間是今天下午六點多一些，在希斯洛降落時是上午七點多一些。所以他們改為那個時間。」
他確實去辦了。常務副大臣從他在蘇塞克斯的沙發裡跳起來，開始打電話。那天晚上八點鐘，選中了克里斯皮安．拉特雷爵士。他是一位退休的外交官，曾在駐巴貝多的外交機構裡工作過，而且他本人也願意再次出任。
「那你們到底準備怎麼辦？」
「預訂了中午的一架出租飛機。」
那天下午五點鐘之前當他到達政府辦公室時，他感到渾身又熱又粘。傑佛遜給他倒了一杯冰茶，他等待著傑里米．哈弗斯托克中尉的返回。這位年輕的軍官與一些其他移民在山上的一座別墅裡打網球。麥克里迪的提問很簡單。
緝毒署的那個人講得很透澈。業務生涯的具體細節、召開過的會議、開立過的銀行賬戶、採取過的行動、使用過的假名、交付過的貨物和洗過的利潤。當他講完時，惠特克靠向了椅背。
在警察局大樓，沉思默想的惠特克被引到了福斯特專員的辦公室裡。專員獨自坐在他那間開著空調的能俯視金斯敦市區的房間裡。與惠特克打過招呼後，福斯特按下他的內部通訊器按鈕，請格雷處長進來。幾分鐘之後，這位刑事調查處處長加入了他們。他帶來了一疊檔案。兩位牙買加人審視著惠特克帶來的穿鮮亮色海灘襯衫的八名保縹的照片。儘管照片裡的人都戴著黑眼鏡，但格雷處長沒有猶豫。他打開一系列檔案，逐一指明了這些人的身分。惠特克注意到了所有的情況。
「這個人說，」麥克里迪堅持說下去，「他們招募來的那個瓦．德雷克曾是美國海軍陸戰隊的一名中士，去過越南兩次，回來時得到了一枚銅星和兩枚紫心勳章。我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怎麼樣？」他謹慎地問道。
「帕克，」漢納緩慢而仔細地說，「我不管是出了什麼故障，現在修好了沒有？」
「那要看我是給誰看的。」惠特克說。線路裡傳來了一聲低沉的笑聲。
中午時，薩布琳娜架起她與倫敦的衛星聯絡設備，把她的圖文資料發到在倫敦的英國衛星廣播公司去了。在剪輯室工作人員開始把鏡頭編輯起來時，她也與新聞編輯進行了一番長時間的電話交談。完成製作後，這是一部為時十五分鐘的報導，看起來好像薩布琳娜．坦南特去加勒比海地區只擔負著一項任務——揭露霍雷肖．利文斯通。
她徑直走進她的私人辦公室給道格拉斯打電話。
「那是另一個人，」他大聲吼叫，「另一個時間，另一個地點。現在我只做上帝賦予我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