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阿富汗人

作者:弗.福塞斯
阿富汗人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四部 旅程 第十五章

第四部 旅程

第十五章

「他是用石塊砸破前面的窗戶闖進去的,大夫。這似乎是僅有的結構性破壞。我只是想與你核對一下物品的失竊情況。你在這裡有任何武器嗎?」
他已經推上了一顆又長又細的子彈,在此之前他已經擦亮了彈頭,以徹底消除在飛射過程中最微小的震動。槍膛上安裝著一面「萊瑟伍德」二十四倍的瞄準鏡。
林內特上尉第一個走了進去,卡賓槍指向前方,保險栓已經拉開。在玻璃碎片的散落處,兩名戰士為他提供掩護。他們用了不到一分鐘時間就確定裡面沒人,木屋裡沒有,旁邊的木柴庫房裡沒有,車庫裡也沒有。但有人進來過的跡象到處存在。林內特試了一下電燈開關,燈不亮。顯然電力來自於車庫後面的一臺發電機,但房東不在時把它關閉了。他們擰亮了手電筒。
林內特上尉朝他的軍士長點了一下頭。軍士長用手電筒在前面引路。衣櫃很寬敞,裡面裝滿了冬天的衣被和用具。
「可是他在加拿大呀,長官。」
伏在林內特上尉身旁的是他的首席狙擊手彼得.比爾鮑軍士長。他是印第安人父親與西班牙人母親所生的混血兒,來自底特律的貧民區,部隊是他的全部。他長著一副高高的顴骨,眼睛像狼一般斜視著。他是美軍綠色貝雷帽特種部隊中最優秀的神槍手。
在前方四英里處的樹林深處,曾經伏擊了萊繆爾.威爾遜的伊茲瑪特汗,現在輪到自己遭到伏擊了。那隻山獅雖然已經很老了,要去襲擊一隻鹿牠的動作稍嫌慢了一點,但牠很狡猾,而且飢腸轆轆。牠從兩棵樹之間的一塊突出的石崖上下來了。矮種馬應該是能夠嗅出山獅的體味的,要不是牠已經累壞了的話。
「這話你去講給牧師聽吧。」林內特厲聲回答。
「現在天已經黑了。他有夜視鏡嗎?他有任何能使他夜行的裝備嗎?」
「沒有,肯定沒有。他之前是一名囚徒,被嚴加看管。」
使用滑雪板是林內特正確的選擇。從那條土路的盡頭下車開始,他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趕到了那座已損毀的中情局的木屋裡。他和戰士們簡單地檢查了一遍,看看逃犯是否折回來拾取可使用的設備。但沒有這種跡象。兩具凍得僵硬的屍體,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現在已被安放在了冰冷的長方形餐桌上。等雲消霧散後,一架直升機會來接走它們。
萊繆爾.威爾遜也有一座木屋,在帕賽頓荒野外面的羅賓遜山的低坡上。與西雅圖的那位外科醫生不同,威爾遜為自己有能耐在木屋裡過冬而自豪,因為他在大都市裡沒有居所。
「不。在托拉博拉山區。他是一個阿富汗人。」
話務員在耐心等待著。伐木營地裡的那個人只塞進了兩枚硬幣,然後顯然是離開了亭子,話筒垂落在那裡。最後,她沒有其他選擇,只能掛斷,並取消了這次通話。
林內特沒怎麼猶豫。沒有指南針,他的目標將會兜圈子。每走一步他都會跌跌撞撞。在樹蓋的遮掩下,黑暗中,他什麼也看不見,即使沒有兩萬英尺冰冷雲層的阻擋,月光也無法穿透這些茂密的枝葉。
在華盛頓工作的這位將軍從來沒有聽說過皮爾斯郡塔科馬東南方向的這座高山。
「我看見他了,上尉。」他輕聲說。
「玩笑留著以後再開。」林內特說,「在我們的正北方向大約三英里處,有一名逃犯。孤身一人,朝著北方滑雪行進。看見了嗎?」
「絕對沒有。我持有兩支獵用步槍和一支短槍,但在秋天時我就把它們都帶回來了。」
當連隊的中尉副官接到這個從五角大廈打來的電話時,即使是在與一位二星上將講話,他也沒辦法提供多大的幫助。
由於邊境南方的美國沒人願意掀起波瀾,所以從來沒想起過去問問那個逃犯曾經要撥打什麼號碼。因為即使這麼詢問也會暴露射擊的來源,所以也就沒人去問。
「我的意思是,」他身邊一個臉上掛著雪霜的士兵說,「在這種天氣下,麋鹿不應該進入深山。牠們應該下山去山谷裡尋找草料和地衣。這不是一隻麋鹿。」
幽靈的武器有三個系統。最重型的是一〇五毫米的M一〇二榴彈炮,它的威力十分強大,用一發炮彈去打一個人實在有些過分了。
「我是貝倫森醫生。請問是誰在與我說話?」
都不見了。
預測的大雪還沒下,梅扎馬鎮的救援隊曾經抵達的直升機停機坪和前門附近,是一大片糨糊狀的雪鞋印跡。但從被砸塌的圍牆處,有一長溜腳印通向北方。
當大地回春、冰雪消融、伐木工人們返回來時,這具屍體被發現了。懸掛的話筒已經斷了線。驗屍官沒能發現什麼重大線索,於是寫了一份簡單的筆錄。那人身穿美國衣物,但在邊境地區這並不奇怪。他沒有身分證,當地人誰也不認識他。
「那個阿富汗人怎麼辦?」
在特種部隊所配置的諸多裝備中,幽靈武裝運輸機對敵人來說,簡直與它的名稱一樣令人膽戰心驚。
這樣的一個人,踉踉蹌蹌地在冰雪的碎塊上行走,很可能會跌進一條流動的溪澗之中,弄濕了雙腳,體溫開始以驚人的速度降低,導致體溫過低和腳趾凍傷。
「好的。現在,核對衣物。你有掛滿了冬裝的大衣櫃嗎?」
「有沒有任何武器?指南針呢?」
林內特用了十分鐘時間去尋找北極禦寒服、靴子、雪鞋、獵刀、股骨、頭顱和鬍子的碎片。
「奇諾克」把他們載運到了雲層能允許的盡可能往北的方向,降落在伯林頓西邊的一個小機場裡。一輛卡車已經在一小時前朝這邊趕來。他們幾乎同時抵達。
「阿爾法」小分隊一共有十二個人。林內特是唯一的軍官,他的副手是一名一級准尉。其餘十個全是老兵,最低的軍銜是中士。
伊茲瑪特汗正在把硬幣投進槽內。他沒有抬頭去看。電話亭的玻璃門碎裂了,子彈掀去了他的後腦勺。
「我想是可以的。現在雲層已經夠高了。」
幽靈把林內特的位置確定在一碼範圍之內。距離加拿大邊境還有十二英里,到黎明還有五m•hetubook•com•com個小時。
任務已經完成,幽靈返回麥科德空軍基地去了。
在主客廳那個大壁爐旁邊有一盒火柴和幾支細長的蠟燭,顯然是為點燃爐柵裡的木頭所備的。還有一捆照明蠟燭,以備發電機故障時之需。那個闖入者曾經使用了火柴和蠟燭來照明。林內特轉向他的一名通信兵。
他聽著聽著就沉默了。他沒有責罵和怒吼,即使他聽到的是中情局的一個大災難。在喀斯喀特山區的下屬還沒有說完,他就已經在分析這次災禍了。在冰冷的氣溫下,兩具屍體也許可以放上幾天。三個傷員需要緊急外科手術。而那個逃犯則必須迅速追捕歸案。
「這是可以接受的。請投進去八枚硬幣,然後我會為您接通的。當您聽到『嗶嗶』聲時,如果想繼續通話,就再投進硬幣。」
中情局警衛班長奧爾森從蘭利發來的信息是要消除任何疑雲:絕對不能讓這個逃犯抵達加拿大,或讓他接觸到一部電話。要預防萬一。
「有的。這是在雷納山國家公園裡舉行的一次追獵恐怖分子的模擬行動。」
「哦,那就讓他們去那裡,用最快的方式,走最短的路線。你剛才說他們在操練?」
接下來的一英里路程用雪鞋走了一個小時。這時候,他們發現了另一座木屋。沒人說起過在帕賽頓荒野還有另外幾座木屋,因為在禁止建造的規定出爐之前它們已被建成了。而且已有人破門進入這座木屋了。被砸碎的三層玻璃和留在豁口旁邊的石塊足以證實這個推斷。
「這裡是『幽靈』EF呼叫『阿爾法』小分隊。聽到請回答,『阿爾法』。」
GAU—十二/U「加特林」機關槍的最大射程是一萬兩千英尺,於是正在盤旋的「幽靈」把高度降到了一萬英尺,鎖定目標後射擊了十秒鐘,把三百發子彈都傾瀉到了冰雪中的那匹矮種馬的屍身上。
他們中有兩個擅長爆破的工兵,兩名無線電通信兵,兩名醫療兵,一名有兩項專長的軍士長,一名情報中士和兩名狙擊手。當林內特在被炸塌的木屋內察看時,他那位具有追蹤專長的軍士長去偵察外面的地形了。
二十號公路從伯林頓開始沿著蜿蜒曲折的斯卡吉特河通向喀斯喀特山區。這是一條荒涼的土路,冬天車輛禁行,除非是官方車輛和配有特殊裝置的車輛。特種部隊的這輛卡車配有適合各種地形行駛的裝置,但行進速度很慢。四個小時後,筋疲力盡的司機才把汽車吱吱嘎嘎地駛進了梅扎馬鎮。
伊茲瑪特汗解開拴在馬鞍後面的雪鞋,套在他的靴子上,背上步槍,看了一下指南針,繼續向前行走。在他前方一百碼處有一塊懸空的大岩石。他走到下面稍事休息,躲避一下風雪。雖然他沒有意識到,但岩石的確擋住了他身上熱量的揮發。
「你們那裡是一個祕密的研究機構,明白嗎?現在你們那裡出了一個很大的意外事故。你們需要緊急幫助。聯絡梅扎馬鎮警長,讓他帶上必要的設備來救援你們。半履帶式汽車、雪上汽車、越野汽車,盡可能靠近你們。最後的一英里路程使用滑雪板、雪鞋和雪橇。把那幾個傷員送去醫院。另外,你們還能保持取暖嗎?」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機組人員的體溫開始緩慢下降,而瓊斯的體溫則下降得更快,因為他無法活動。救援隊必須爭分奪秒趕在那兩個人被凍死之前給他們送去手套、靴子、毛毯和熱湯。
幽靈上的那位操作員重新審視了一下圖像。
林內特上尉默默地凝視著前方。他曾經在托拉博拉山區戰鬥過。他曾經是入侵阿富汗的第一批部隊中的一員,參與美英聯合特種部隊,在斯平加哈爾尋找一小隊逃跑的沙烏地阿拉伯人,其中一人身高六英尺四英寸。他也曾參加「蟒蛇行動」。那次行動也沒有獲得成功。一些精英戰士在「蟒蛇行動」中犧牲了。林內特曾經發誓要與托拉博拉山區的普什圖人決一雌雄。
林內特壓下他的驕傲,決定要求某個機械化部隊的協助。他讓小分隊戰士們暫停一下,又與劉易斯堡通話了。
「實彈呢?」
接下來是四十毫米的「博福」式航炮,是多年前從瑞典的防空高射炮演變過來的。這是一種快速連發的炮彈,能把房屋和坦克撕成碎片。在被告知目標是一個騎馬的人之後,幽靈的機組人員選擇了GAU—十二/U「加特林」機關槍。這種可怕的火器每分鐘可發射一千八百發子彈,每顆子彈有二十五毫米粗——直徑在一英寸左右。只需一顆這種子彈,就能把人體撕裂開來。由五條槍管組成的旋轉式「加特林」機槍火力威猛,如果對一個足球場掃射三十秒,就不會有比一隻老鼠更大的動物可以存活下來。而這隻老鼠將會被嚇死。
原先的那架大力神運輸機從駕駛艙到機尾都被改裝了,配上了能確定和殺死地面上一名對手的一系列技術設備。它是一件價值七千兩百萬美元的武器。
「那當然有,就在臥室門邊上。」
狙擊手是這麼看見敵人的。靜靜地、一動不動地臥倒在地上,他看到他的目標已經有三天沒刮鬍子了,這個人在伸懶腰、在打哈欠、在把鐵罐裡的扁豆舀出來、在拉開褲子的拉鏈準備撒尿,或者在其所看不見的一英里距離外凝視著瞄準鏡鏡頭。狙擊手是特殊的人,他們能夠洞察心靈。
林內特給了幽靈一個小時。幽靈在高空盤旋、觀察,但沒發現什麼能夠報告的情況。
「有滑雪板或雪鞋嗎,大夫?」
就這個可能性來說,船隻的尺寸是很重要的。貨物則關係不大,只不過海上溢油會使從事水下爆破的潛水員幾乎無法工作。詢問的郵件飛越全球,要求確定每一艘大噸位海運船隻的身分。
林內特命令戰士們停下來,這頗受大家的歡迎。他凝視著前方紛紛揚揚正在飄落的雪花。他不知道這個人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也許,另有一座孤獨的木屋,一個正在越冬的白癡有一個馬廄。不管怎麼說,這個阿富汗人給自己弄到了一匹矮種馬,正騎著牠逃離他們。
也不見了。
萊繆爾.威爾遜自豪地稱呼自己是一個「有愛心的公民」。但當局常常把這種人稱為「愛管閒事的人」。在兩位機組人www.hetubook•com.com員剛剛報告了他們的困境、當局回答了他們的確切位置後,萊繆爾.威爾遜就已經掛上鞍子,騎上馬出發了。他打算穿越荒野的南部去公園裡營救迪瓦勒少校。
「是的,長官。」
無線電專家一直在傾聽,肯定已經獲悉了現在正穿越太平洋,在霍爾木茲海峽和蘇伊士運河入口處實施的海上搜查行動。他也許已經把這個情況報告給了伊伯西姆,但沒對其他人談起過這事。
顯然,船隻的噸位越大,其數量越小,而且幾乎都為幾家聲譽卓著的大型船隻公司所擁有。主要的五百艘大型和超大型原油運輸船,也就是公眾所稱呼的「超級油輪」,已被查核過了,沒發現遭到襲擊。然後,噸位下降到了十萬噸級的滿載船隻。當五萬噸以上的所有船隻都被查核之後,封堵海峽的威脅開始減小。
「我們走。」他只是簡短地說了這麼一句。他知道了這座木屋,那個阿富汗人拿走的那些物品縮短了與他們之間的差距,而且現在這些物品也許可以與他們抗衡了。他推測這個逃犯在木屋裡所逗留的時間,現在對方肯定已經領先了兩到三個小時,但前進速度要比原先快得多了。
「準備出發。」林內特喊道。「阿爾法」分隊的戰士又爬上了他們的卡車。汽車將載著他們駛完通往哈特山口的剩餘路段。此後,他們的交通工具將是三千年前的滑雪板和雪鞋。
「兩樣都有。都在同一個櫃子裡。」
它行駛在爪哇以南的海面上,經過聖誕島,進入了印度洋。對麥克.馬丁來說,船上的例行工作成了一種習慣。
在關塔那摩灣的囚禁期間,伊茲瑪特汗很少與獄友接觸,但有一個與他一樣被單獨關押在同一座牢房裡幾個月的約旦人,九〇年代中期曾在波黑作戰,後來成了「基地」組織訓練營裡的一名教官。那是一個死硬分子。
參加了「撬棍行動」的美英海運調查員們仍把注意力集中在一號威脅上,即「基地」組織也許在策劃通過封閉一條狹窄的海峽從而阻斷一條全球重要的海上高速公路的陰謀。
在其他時間裡,他們一天祈禱五次,誦讀《古蘭經》和凝視大海。馬丁考慮過奪取這艘船隻。除了去廚房裡偷取一把菜刀,他沒有武器,而且還要殺死七個人,在這些人中,他推定伊伯西姆有一把或幾把武器。而且這些人分散在從機艙到無線電報務室到前甲板的各處。如果他們在岸上靠近一個明顯的目標,那麼他知道自己只能這麼做。但在浩瀚的印度洋上,他仍在等待著時機。
「再檢查一遍。」林內特上尉說。他在開始思考也許事情出了差錯。那個阿富汗人死在這裡了嗎?有可能,這就能夠解釋為什麼沒有檢測到熱量。匍匐在一個洞穴裡?有可能,但那是在等死,或者他會跑出來。然後……
「幹掉那隻糜鹿。」林內特上尉說,「我認為牠是一匹馬,上面騎著那個逃犯。」
中情局警衛班長奧爾森把他認為要通報的內容報告給了林內特上尉。但林內特厲聲說他是經過安全審查的,堅持要求把所有情況都告訴他。
「這裡的山區?」
他的波段掃描設備太笨重了,不便攜帶,所以他永遠沒能聽到兩名飛行員已被救走了的消息。但他確實接觸到了人。
「他在一個電話亭裡,長官。」
與所有專家一樣,他們也有其對設備的偏好。有些狙擊手喜歡一種很輕的子彈,如「雷明頓」M七〇〇/點三〇八,這種子彈是如此細小,以致必須戴上套子才能滑入槍管裡。
「你能用直升機把他們載回到基地嗎,中尉?」
熱像儀能檢測出人體的熱量,但被扔到了距他死去地點相隔十碼的一條冰隙裡的萊繆爾.威爾遜的屍體,正在快速失去體溫。當三十分鐘後大力神AC—一三〇幽靈開始在喀斯喀特山區上空盤旋時,萊繆爾.威爾遜的形象根本就沒有顯示出來過。
「阿爾法」小分隊指揮官林內特上尉切斷通訊,環視了一下他的部隊。
「上尉,」一名工兵說,「我來自明尼蘇達州。」
二十分鐘後,他們來到了一個懸崖邊,俯瞰下去是一條從左到右的山谷。下面有一條伐木道路,構成了美國和加拿大的邊境。在他們的正對面也有一片懸崖,上面有一塊開闊地,坐落著一片木屋。這是加拿大伐木工人在冰雪消融後的工作和生活設施。
「個子很高,頭髮很長,留著一蓬黑鬍子?」
聚集在驗屍官辦公室周圍的人,大都猜測那人是獵人打鹿時獵槍走火的犧牲品,又是一次粗心打獵或子彈跳飛的意外事件。他被埋葬在一個沒有標誌的墳墓裡。
他有許多被稱為「公民波段」的短距離無線電通訊設備,由一臺微型發電機驅動,使他能在漫長的冬天裡去掃描警方、應急機構和公用事業機關的波段。就是這樣,他聽到了兩名飛行員落在了荒野裡以及救援隊趕赴出事地點的那些報告。
「這個逃犯,有沒有攜帶高寒地帶的禦寒衣物和鞋子?」
「不行,長官。那裡的雲層壓在樹梢上,似乎還要下雪。要去那裡只能使用卡車。」
趁聖誕節期間監獄的警衛有所鬆懈,他們發現可以從一個囚室到另一個囚室去與獄友說上幾句話。如果你能從這裡出去,約旦人告訴他,我有一個朋友。我們曾一起在訓練營裡待過。他是安全的,他願意幫助一個真正的信徒。只要提起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其他人堅持使用M二十一,這是M十四標準作戰步槍的狙擊手版。最重的是「巴雷特」五十輕型,這種怪物能射出食指般粗的子彈,在一英里之遠仍有足夠的力度把人體炸裂。
「幹掉他。」
「他在幹什麼?」
使在被砸爛的木屋裡的中情局警衛班多少能挽回一點面子的是,他們的通訊設備沒被砸中。警衛班長只要撥打一個號碼就夠了。這個電話由保密線路轉到了在蘭利的中情局副局長馬雷克.古米尼那裡。在相隔三個時區的美國東部,此時下午四點剛過,古米尼接聽了電話。
因為跨國境射擊的敏感性,所以此事沒有寫過正式的書面報告。
難道是巧合嗎?林內特沉思著。這是這個逃犯不應該去的方向。這個方向通往加拿大,距離是二十二英里。但對這個阿富汗人來說,是四十四個小時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跋涉。他永遠也抵達不了那裡,即使他能夠保持直線行走。不管怎麼說,「阿爾法」小分隊將在半路上截住他。
沒錯,這個人在時間上領先了他們五個小時,但即使以直線行走,他的行進速度也不會超過每小時三英里。蹬在滑雪板上的特種部隊戰士能以三倍於他的速度行進,如果岩石和樹幹迫使他們使用雪鞋,他們也能以雙倍於這個逃犯的速度追趕。
那副滑雪板就躺在那裡,但其中一隻已經折斷。那是在矮種馬倒下時所折斷的。有一隻羊皮套筒,但沒有步槍。沒有雪鞋,沒有阿富汗人。
「那麼他們是否攜帶著在帕賽頓荒野裡開展行動所需要的所有裝備?」
「嗯,現在再也不是『模擬』了,中尉。把整個部隊拉到梅扎馬鎮的警長那裡去。與一個叫奧爾森的中情局特工協商一下。隨時與『阿爾法』隊部保持聯絡,隨時向我報告進展。」
「告訴麥科德基地,我需要一個『幽靈』,現在就要。去獲取你們所需要的所有授權——五角大廈,如果必須他們同意的話。我要求它抵達喀斯喀特山區上空,與我直接通話。」
「那是英國的一個號碼。」接線員說,「您在使用二十五美分的硬幣嗎?」
用不著吩咐,兩名狙擊手就從槍套裡抽出他們的武器,裝上瞄準鏡,分別推入一顆子彈,臥倒透過瞄準鏡的凹槽去注視對面的情況。
「謝謝,大夫。待天氣好轉後我帶一班人過來,把窗玻璃重新配好,並對損失情況做個筆錄。」
在等待他們新的夥伴露面的時候,「阿爾法」一百四十三特種小分隊的十二個人仍在邁著步子頑強行進。軍士長在前方偵察和引路,他的手電筒在雪地上辨明了逃犯留下的雪鞋的鞋印。他們在強行軍,但他們身上的裝備要比前方那個人多許多。林內特估算,他們不得不加快速度,但他們在縮短與目標之間的距離嗎?這時候開始下雪了。這既有好處也有壞處。柔軟的雪片從他們周圍的針葉樹林紛紛揚揚地飄灑下來,覆蓋了岩石和樹樁,使得他們能夠再次暫停一下,脫下雪鞋,換上了速度更快的滑雪板。但同時,雪片也掩蓋了逃犯的蹤跡。
算他運氣好,剛才山獅撲向了矮種馬,而不是他,但他失去了他的坐騎。這匹矮種馬還活著,但頭部和背部都被重達一百三十五磅的山獅用爪子抓破了。牠站不起來了。伊茲瑪特汗用第二顆子彈結束了牠的痛苦。矮種馬死了,倒在了山獅的屍體上。這不關阿富汗人的事,但山獅的身軀和前腿被壓在了矮種馬身下。
那位外科醫生的北極保暖服真是太好了。矮種馬渾身冒汗,筋疲力盡,但騎坐在上面的那個人俯身匍匐在牠背上,驅使牠不停地前進,他幾乎與這匹馬融為了一體。
「離你們最近的有土路可通達的鎮子叫什麼名字?」
覆蓋在樹梢上的雲團,妨礙了最便捷的直升機救援方式。雲層下的施救只能採用傳統的方法了。越野車和半履帶車輛將把救援隊運送至最近的地點,從那裡到機組人員的降落點,只能依靠兩條腿的艱難跋涉了。
「肯定有。」林內特堅持說,「他就在我們前方的某個地點。」
「請問您要撥打什麼號碼?」線路裡傳來了加拿大電話接線員的問話。
這些信標當即就被接收到了,三個監聽站把那兩個機組人員的位置標定在幾個平方米之內。迪瓦勒少校降落在國家公園的中心,瓊斯上尉落到了一個伐木林地裡。兩個地方都因正處冬季而封閉著。
他不知道那張塞進潛水裝具袋裡的紙片是否已被發現,或者未經閱讀就隨同袋子被束諸高閣了。他也不知道他已經觸發了一場全球性的船隻追查行動。
「沒有。他只穿著旅行靴、保暖褲和輕便外套。」
邁克爾.林內特上尉從中士手裡一把奪過話筒,撒了一個謊。「我是梅扎馬鎮警長辦公室的。」他說,「現在,我正站在荒野裡你的那座木屋內。我很抱歉地告訴你,這裡發生了一次入室竊盜事件。」
多虧了多年的中情局工作,以及情報共享的新精神,他在國防情報局裡有幾個密友,而他們在特種部隊裡也有好朋友。二十分鐘後,他明白他也許在最糟糕的一天裡獲得了他的第一個突破性進展。
「就這些。」
那艘「鬼船」沒有接近泗水。根本就沒有名貴的絲綢要在泗水裝到船上,里奇蒙伯爵夫人號前甲板上的六個海運貨櫃已經就位了。
林內特上尉向他的指揮官作了匯報,後者又轉告了在華盛頓的馬雷克.古米尼。此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了。
林內特俯臥下來,用前臂舉起望遠鏡,觀察著對面的風景。沒有活動的物體。天光更亮了。
望遠鏡沒能發現這個亡命天涯的逃亡者,但瞄準鏡找到了他。在山谷對面的那片木屋中,有一個三面是木牆只有一扇玻璃門的電話亭。
「什麼也沒留下。」圖像操作員說,「人和馬,都完蛋了。」
「它叫梅扎馬,在荒野之外,有一條土路從鎮子通往哈特山口。那在一英里以外。從那裡到這裡是沒有土路的。」
勞埃德商船清單很可能依然是世界上最詳盡的檔案,埃澤爾工作小組設立了一條專線與勞埃德航務進行溝通。這條線路經常使用,根據勞埃德的意見,他們把注意力轉到了那些懸掛方便旗、在避稅港口註冊登記和船東信譽不良的船隻上。勞埃德和祕情局反恐處海運科與美國中情局和海岸警衛隊聯手,把「不得接近海岸」的命令通告到了沒有船長或搞不清船東是誰的兩百多艘商船上。但仍然沒出現任何可疑情況。
「幹掉他。」
「我以你為圓心,在向北九十度範圍內進行扇面掃描。」空中的圖像操作員報告說,「一直到達邊境。在這個弧度內,我看見了八只動物,其中有四隻鹿,兩隻反應遲鈍、正在冬眠的黑熊,一隻看似正在掠食的山獅。還有一隻麋鹿,正在向著北方緩馳而去,在你們前方大約四英里處。」
「沒有滑雪板、雪鞋?他有武器嗎?」
「在嚴寒氣候下荒野裡的一切裝備,將軍。」
「是的。」
現在的麻煩在於低溫,尤其是對斷了一條腿動彈不得的瓊斯來說。沃特肯郡警長用無線電報告說,他的副手已經準備出發了,他們將於三十分鐘後在林子邊緣那個www•hetubook•com•com叫格雷西亞的小鎮會合。他們距離摔斷了腿的火控員尼基.瓊斯最近。格雷西亞附近居住著幾個伐木工人,他們知道每一條伐木路徑。在得到了誤差在幾個平方米之內的瓊斯的確切地點之後,警長上路了。
好在精神變態者尤素夫.伊伯西姆一直暈船暈得很厲害,大多數時間都只能待在自己的艙房裡。至於其餘的七名船員,輪機員在照顧船舶的主機,把船速定在了最快的速度上,不考慮耗油多少。不管伯爵夫人號要去哪裡,反正它不需要返程的燃油。
在它的第一個「確定範圍」的功能中,它不受白晝、風雨和霧雪的影響。設計者為幽靈提供了一套合成孔徑雷達和遠紅外熱像儀,能捕捉到地面上發出體能熱量的任何形象。其圖形並不模糊,而是清晰到能區分四足動物和兩足動物。但它還是沒能搞清楚萊繆爾.威爾遜先生的怪異舉動。
中情局警衛班也已經疲憊不堪,但至少他們那幾個受傷的同事在打過嗎啡之後,坐上了真正的救護車,正趕赴南方去搭乘直升機,然後趕往塔科馬總醫院。
「聯絡郡警,查清楚誰是這個地方的業主。」他說完就開始在屋內檢查了。似乎沒有什麼東西遭到損壞,但所有物品都被翻過了。
一次停頓,一次長時間的停頓。
他斜著眼睛掃描對面的山谷時,抱在他胸前的是一支由愛達荷州夏泰兵工廠所生產的點四〇八「夏延」狙擊步槍。這是一種新近改進的槍械,經過靶場裡三千多發子彈的試射,成了他選中的武器。這是一把拉栓式步槍,是他最鍾愛的,因為完全關上槍膛時能在子彈擊發的瞬間增加槍械額外的穩定性。
馬雷克.古米尼思考了一會兒國家情報局局長約翰.內格羅蓬特在「撬棍行動」開始時給他的那封信。無限權力。沒有限制。該是讓軍隊出力效勞的時候了。他撥打了五角大廈的電話。
最後那片楓樹和落葉松被特種部隊的戰士甩在了後面。他們已經從林中出來,來到一條光禿禿的山脊上,他們一直在向北方上坡,沒有了樹枝的阻擋,雪片直接飄落在他們身上。在他們身後,黑暗中聳立著拉戈山和墓碑峰。林內特帶領的戰士們看上去活像一群「幽靈」——白色景觀中的一夥白色鬼怪。如果他們正遇上了麻煩,那麼那個阿富汗人也一樣。看不到他的形象只有一種解釋:阿富汗人已經躲進了一個山洞或雪洞裡。頭頂上方的掩體將擋住他熱量的散發。那麼,林內特正在向他逼近。滑雪板在山梁上能夠輕快地滑行,前方出現了更多的樹林。
一把帶鞘的長獵刀應該掛在衣櫃門內,指南針和手電筒應該放在書桌的抽屜裡。它們都被拿走了。除此之外,這個逃犯還洗劫了廚房,但那裡沒有新鮮食物留待腐爛。操作臺上放著一個被打開並被掏空了的烤扁豆罐頭,一把開瓶器和兩隻空了的汽水瓶。還有一隻空的鹹菜罈子,裡面曾經裝滿了醃製的鹹肉,但這個情況沒人知道。
當美國撒下那張從菲律賓、加里曼丹島和印尼東部橫跨太平洋到美國海岸的大網時,里奇蒙伯爵夫人號貨船正駛出佛羅勒斯海,穿過峇里島與龍目島之間的龍目海峽,進入了印度洋。然後它把航向定在了正西方,朝著非洲航行。
在他們離開後,警長的無線電裡傳來兩名身體冰冷但依然活著的機組人員都已被找到和帶了出來的消息。兩人都已被送進了西雅圖的一家醫院。這是個好消息,但對於一個叫萊繆爾.威爾遜的人來說,這個消息來得太晚了。
他們也生活在一個隱蔽的世界裡。他們是如此講究精準,因此他們偏好寧靜,只著迷於彈頭的重量、火藥的威力、子彈受風影響的程度、子彈在不同距離下的射程以及槍械能否再進行更細微的改進。
「是的,先生。」狙擊手彼得.比爾鮑回答。
「姓名和電話號碼。他肯定把他的這些信息留在了警長辦公室裡。」當通訊員得到這些信息後,他被告知聯絡劉易斯堡,讓他們呼叫在西雅圖家中的那位外科醫生,並把電話直接接過來。一位外科醫生是一個幸運的突破。外科醫生是有呼叫器的,以備緊急之需。這個情況肯定是有價值的。
「你能把他們空運到一個叫梅扎馬的地方去嗎?那是一個靠近哈特山口、在荒野邊緣上的一個村鎮。」
「不行,先生,我們這邊的雲層就壓在樹梢上,而且可能還要下雪。」
「你瞄準目標了嗎?」林內特上尉問道。
緩慢地,他用結結巴巴的英語讀出了他曾經用心記住的那串數字。
飛行員顛簸在一隻橡皮救生筏上或是躺在一片樹林裡等待救援隊的發現的日子,早就已經過去了。現代機組人員的救生衣上配有最先進的信標,體積小,但功率強大,還有一臺無線電收發報機可用於語言通訊。
伊茲瑪特汗驅使這匹活潑的但已經疲憊了的矮種馬走完山梁,進入了樹林裡。其實他已經拉長了與追捕隊之間的距離。指南針告訴他,他仍在北行,他身下的矮種馬行進的角度告訴他,他在上坡。
「好的。在救援隊抵達時,鎖上所有的物品,砸毀所有的祕密通訊設備,帶上所有的密碼本,與傷員一起撤出來。」
「把他留給我來處理。」
於是就有了一個名字,還有一個電話號碼,雖然伊茲瑪特汗並不知道這個人住在哪裡。他不太清楚該如何撥打長途電話。作為話費,他倒是有足夠的二十五美分的硬幣,但更糟糕的是,他不知道從加拿大撥往海外的長途號是什麼。所以,他塞進一個二十五美分的硬幣,要求接話務員。
對馬丁來說,那兩個謎團依然沒有解開。它要去哪裡,以及它的甲板下裝載著什麼炸藥?似乎沒人知道,也許除了那個化學工程師。但他從來沒有說過話,這個話題也就從來沒被提起過。
「能,先生。兩個房間被砸爛了,但我們還有三間封存的。中央供暖系統停止了,可我們在堆積柴禾,準備生火取暖。」
在距離麥科德空軍基地不超過四英里的地方,坐落著美國陸軍的劉易斯堡。雖然這是一個很大的軍營,但有一個角落是要經過特許才能進入的,這就是美軍第一特種部隊「阿爾法」一百四十三分隊的隊部。最後一個數字「三」表示這是一個山地連。連長是邁克爾.林內特上尉。
和_圖_書死的戰鷹發出的求救信號,至少被三個監聽站聽到。麥科德空軍基地當然是其中之一,因為它實際上正在與機組人員通話。在麥科德北方惠德貝島的那個海軍航空站,也一直在監聽十六頻道的通話,還有設在貝林漢的美國海岸警衛隊也同樣。在收到呼救信號後幾秒鐘之內,他們已經在互相連繫了,說他們已經做好了確定機組人員降落位置的準備工作。
「他迷路了。」林內特說,「在這種氣溫下,沒有指南針在一米深的雪地裡跋涉,他肯定在兜圈子呢。我們會抓住他的。」
彼得.比爾鮑軍士長慢慢地、靜靜地吸了一口氣,屏住呼吸,扣動了扳機。根據他的距離儀的顯示,射程是靜止空氣中的兩千一百碼,超過了一英里。
「笑得燦爛一點,我給你們拍照。」遠紅外儀器的操作員在他們頭頂上方四英里的高空說。
他沒有看見那個朝他走過來的人。剛剛他在策馬走過一片積雪較深的地段,然後忽然有一個雪堆出現在他的面前。但這個雪堆是一個身著非常時髦的銀白色大衣的人。
華盛頓州立公園管理處展開了對迪瓦勒少校的營救行動。他們富有經驗,每年都能救出幾個滑倒後摔傷的露營者。他們知道穿越公園的每一條道路和小徑,以及道路的分叉。他們乘上履帶式雪上汽車和四輪驅動車出發了。由於那個人沒有受傷,所以用不著攜帶擔架。
離黎明只有兩個小時了,現在事情發展成了一次競賽,在一個穿雪鞋的人與十二個蹬滑雪板的人之間的一場競賽。雙方都已經筋疲力盡,都已經絕望了。「阿爾法」小分隊攜帶著GPS,即全球定位系統。當東方的天空露出一抹魚肚白時,負責偵察的那位中士輕聲說:「離邊境只有半英里了。」
林內特上尉了解這裡的山區。他明白,一個沒有專用鞋子的人,在迷宮一般的樹林、樹根、溝坎、山谷和溪流裡穿行,能在一個小時內走出半英里路就算是幸運的突破了。
「是的。」
「就這些嗎,先生?」
「長官,現在他們都不在基地裡。他們在雷納山區參加戰術訓練。」副官回答說。
另外五個人輪流下廚房,端上來一盤盤冷冰冰的罐頭食品,並輪流當班掌舵。駕駛員設置航向——一直向西,然後折向西南去好望角。
「聽到了。」林內特上尉報告說,「我們這裡有十二個人,蹬著滑雪板。你能看見我們嗎?」
「沒有看見,沒有這種形象。」空中的那個聲音說。
雪停了。滑雪板在新雪上嘶嘶地響著,輕輕滑行著,在戰士們熟練的操縱下達到了它們應有的速度,「阿爾法」小分隊來到了矮種馬的殘體旁邊。雪地上很少留有幾塊比一個人的手臂更大的碎片,但它們肯定是馬的碎片,而不是人的。除了幾片黃褐色的皮毛。
阿富汗人反應到的第一件事,是某個快速的、黃褐色的東西猛地撞向那匹矮種馬,矮種馬倒向側面。騎手及時抓住威爾遜的那支步槍,把它從掛在馬鞍前橋上的槍套裡抽了出來。他已經被掀到了馬屁股後面,但他站定後轉過身來,瞄準後射擊了。
「這個,我要查核一下,長官。」他要離開三分鐘時間。將軍等待著。
「業主是西雅圖的一位外科醫生。」通信兵報告說,「夏天來這裡度假,到秋天時把它關閉了。」
「還有一件事。他是一個山民,生長在山區裡。」
「能派直升機到那裡把你們接走嗎?」他問道。
為了節省時間,在走下雷納山時,林內特上尉報告說情況緊急,要求派飛機幫助他們撤離。劉易斯堡配有他們自己的「奇諾克」運兵直升機。三十分鐘後,直升機在山腳下的遊客停車場裡接到了「阿爾法」分隊。
「你說得對。」他說,「我能看到六條腿。他在停下來休息呢。」
在部隊裡,狙擊手是一群怪異的人。他們從來不去接近他們要殺的人,但顯然他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更逼近地看清目標。在肉搏戰幾乎已經消失的情況下,大多數人不是死於敵人之手,而是死於敵人的電腦。他們被從另一個洲或從某個海域的水下所發射的一枚導彈炸得粉身碎骨。他們被從他們既看不見又聽不見的高空中的一架飛機扔下來的一顆聰明的炸彈消滅。他們被某個人從相隔兩個郡發射過來的一發炮彈炸死。在近距離,他們的殺手蹲伏在盤旋在空中的一架直升機的機槍後面,只是模糊地看到他們的身影在跑動、躲避,試圖開槍回擊。但不像是真正的人。
沒人告訴救援隊,那天在荒野上還有一個人,而且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因為沒人知道。
林內特需要一名來自空中的指路助手,午夜後,它來到了。那是由洛克希德—馬丁公司生產的一架大力神AC—一三〇武裝運輸機,盤旋在兩萬英尺的高空。它雖然在雲層上方,但能夠穿透雲層直接觀察地面情況。
為了鼓舞傷員的士氣,麥科德基地把警長的無線電接到了火控員的救生衣上,這樣,警長可一邊向這位機組人員靠攏,一邊鼓勵他。
事實上,他要撥打的號碼屬於英國伯明翰阿斯頓大學校園附近的一套小公寓。那是阿里.阿齊茲.哈塔卜博士的居室,而這部電話是被英國的軍情五局所監聽的。反恐特工人員在等待著截獲足夠的證據以實施一次突襲和逮捕行動。他們將在一個月以後獲得證據。但那天早晨,阿富汗人試圖撥打的是蘇伊士運河以西唯一知道那艘「鬼船」名字的人。
「裡面應該有我的一雙北極地區的雪靴,有棉褲和一件帶帽兜的派克大衣。」
「謝謝你,EF。」林內特說,「我們現在就去察看。」
「見鬼,該死的。是不是造成了什麼損壞?」從西雅圖傳過來的這個微弱的聲音問道。
「沒有,沒有這種裝備。」
所以,他在沒有電力的條件下能夠倖存下來,用柴禾取暖,用油燈照明。每年夏天,他在野外打獵,醃製臘肉,以備冬天食用。他自己伐木劈柴,給他的那匹山地矮種馬餵草料。但他還有一個愛好。
但那把長獵刀卻一點也不時髦,那是一八三六年阿拉莫戰役時的產物,但依然相當鋒利。一條臂膀勾住他的脖頸,把威爾遜從矮種馬上拖了下來。當他倒在地上時,刀鋒從背後的肋骨捅入,切開了他的心臟。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