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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的拳頭

作者:弗.福塞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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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十七

一月二十七日那天上午,是在海灣上空的兩架E—SAJ—星中的一架捕捉到了那個信號。一月上旬,當J—星偵察機被匆匆忙忙地從佛羅里達的格魯曼墨爾本工廠召向跨越半個地球之外的阿拉伯去時,它們仍在進行試驗性飛行,機上大都是非軍方的工程技術人員。
「那輛重車。」馬丁說。
「洛馬克斯博士,這張照片是六天前由美國海軍的一架戰鬥機在伊拉克一座被炸毀的工廠上空拍攝的。」
「你認出來了嗎?」
「沒有,原料有許多。」
馬丁嚥了幾下唾沫。
「加路……什麼呀?」
「謝謝你,這樣很好。」馬丁說,他說的是心裡話。
從工作性質來考慮,這座位於瓦斯科路上的實驗室是由一些怪模怪樣的樓房組合起來的,有些房子是現代化的,但多數房子都可追溯到以前曾經是一個老軍事基地的模樣。更使這個具有不同風格房子的建築群增添花樣的是,已經差不多變成了永久性的「臨時性」房子也點綴在原先的兵營之間。馬丁被引到了建築群東大道旁邊的一長溜辦公區裡。
「如果他們在一九八三年安裝了二十臺加路特隆,並用它們加工黃餅直至一九八九年……然後取得百分之三十純度的鈾並把它餵進離心器串聯運行一年,他們就可在……十一月獲得三十五公斤百分之九十三炸彈級鈾。」
「但假定他們一直在前後相接地使用加路特隆。如果你是伊拉克炸彈計畫的負責人,你會怎麼幹?」
「大多數時間,我們都在摸索,做著前人從來沒有嘗試過的事情,做著他們說不可能做成的實驗。我們的預算按現在的標準來衡量是非常少的,於是我們沒日沒夜地做了起來,很少休息。不得不那樣,因為最後期限與經費都很緊。我們設法做成了,在三年之內。我們打破了框框做成了那種炸彈:小男孩和胖子。
桑蒂端著咖啡盤進來了,這是一位靚麗的加利福尼亞金髮女郎,渾身充滿了自信。
「沒有。」
「你剛才說的是,」馬丁說,「伊拉克決定採用T型福特汽車技術,而且因為大家都以為他們會去追求豪華的跑車,沒人注意到了。」
洛馬克斯老爸告訴他該如何到達他的居住處。這花了一點時間。馬丁把路線全都記下來了,「明天上午吧。」洛馬克斯說,「今天太晚了,黑暗中你會迷路的。而且你需要一輛四輪驅動車。」
「太合適了。下午我有課,上午可以嗎?」
洛馬克斯凝視著山谷對面,吸了一口香菸,吐出一股煙霧。
「對。就是那個原理。加路特隆依賴於直徑二十英呎左右的巨大的磁碟。這些……」他用手拍著照片中的飛碟,「就是磁碟。其布局是我們在田納西州橡樹嶺工廠的一個複製品。」
「後來怎麼樣了?」
「你說得對,孩子。人們忘記了——老式的T型福特車也許是很老,但它能行駛。它能把你載到目的地。它能把你從甲地載到乙地。而且它還不容易拋錨。」
「加路特隆。加利福尼亞回旋加速器,簡稱加路特隆。」
「桑蒂,給我們來兩杯咖啡好嗎?我那一杯你是知道的。另一杯是黑咖啡。」
「一九四三年,很久以前了,對吧?差不多五十年了。你還沒有出生,現在的大多數人都還沒有出生。那時候有我們的一群人,想做出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當時我們年輕,有抱負、有才華,我們不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於是我們做了。
「我知道這事有點唐突,可我是從英國來的。我想見你。我的名字叫特里.馬丁。」
「是啊,又是它們!」雅各布斯說,有點譏諷似地笑了起來,「這位馬丁博士認為也許某個……資深一些的人應該看一看。」
「找誰?」那姑娘問道。
馬斯洛夫斯基要去上班,但他給了馬丁一張地圖,以免他迷路。
洛馬克斯接過馬丁遞上來的照片看了起來。
保持著飛機的翻轉,沃克又讓戰鷹朝下飛回來了。由藍色和棕色構成的地平線回到了通常的位置,即棕色的沙漠在下面,藍色的天空在上面。兩輛裝甲車都在起火燃燒,一輛卡車側翻在地,另一輛已經粉身碎骨。微小的人影瘋狂地逃往岩石後面去躲藏。
「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山裡。沒人去過那裡。」
戰鷹們升起來飛走了,搖擺著翅膀飛向邊境,飛向等待著它們的加油機。
「不知道。」
莫查河河谷的那條路使他又回來經過了利弗莫,在那裡他找到了特斯拉旁邊的梅恩斯路。漸漸地,利弗莫郊區的最後一批房子消失了,地面開始隆起。幸好天氣幫了他的忙。這個地區的冬季從來不是很冷,但由於靠近海洋容易產生濃厚的雲層和突發性的濃霧。一月二十七日這一天,天空湛藍清澈,空氣清新寒冷。
「你真的是從英國來的嗎?」
洛馬克斯老爸在吞雲吐霧時馬丁想了一會兒。
雅各布斯皺起了眉頭。這話的意思好像他本人的級別還不夠高似的,「主任正在科羅拉多滑雪。可我讓這裡最好的專家都看了,相信我,他們都是很好、很好的專家。」
「取決於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加路特隆的加工。」
在十個時區之外的巴格達,時間已經是晚上了。麥克.馬丁騎在自行車上,正向北邊的塞德港街行駛而去。他剛剛在曾被叫做南門的地點經過了老英國俱樂部,因為這地方勾起了他對童年時代的回憶,所以他回過頭去盯著看。
「誰?」
特里.馬丁駕車下山,他看了一眼手錶。中午。倫敦時間晚上八點。巴克斯曼應該是離開辦公室回到家裡了。馬丁沒有他家裡的電話號碼。他可以在舊金山等上十二個小時再打電話,或者飛回英國。他決定先飛回去。一月二十八日上午十二點他降落在倫敦希斯洛機場並於十二點三十分與巴克斯曼碰面了。下午二點,史蒂夫.萊恩在與位於格羅斯凡納的美國使館哈里.辛克萊進行緊急通話。一小時之後,這位中情局倫敦站站長已經在用一條非常安全的直線向主管行動的副局長比爾.斯圖爾特報告了。
「勞倫斯走了和*圖*書另一條路——用粒子加速進行電磁分離。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嗎?」
午飯時分,特里.馬丁試撥了一下他得到的那個電話號碼。沒人應答,只有從錄音機裡播出來的那個甜美的聲音在提醒著他:「您所撥的用戶現在連繫不上或者已超出範圍。請稍後再撥。」保羅.馬斯洛夫斯基把馬丁帶到校園裡與系裡的同事一起吃中飯。談話很活躍,都是學術上的。席間,馬丁再次感謝主人們的熱情邀請,一再對大家慷慨捐款使他能來美國講學的義舉表示欽佩。午飯後,在由近東系主任卡思林.凱勒陪同去巴羅斯廳的路上,他又試了一次那個號碼,但還是沒人應答。
「是的,一共有十幾張,是三、四天前從華盛頓傳過來的。要我說什麼呢?它們沒有意思。能對你說的無非是我向華盛頓匯報過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
「學生們正盼望著你的講座呢,特里。當然,我們的人數不是很多——我們的阿拉伯語系肯定比你們的東方及非洲學系小,但他們全都熱情很高。」
兩個人靜靜地坐了有好幾分鐘時間。
馬丁在走廊裡停留了一會兒,然後他把頭探進了門內。
「耶利哥只是把他在一個祕密會議上所聽到的薩達姆.海珊的講話報了過來。恐怕現在我們再也不能排除那人實際上是在說真話的結論了。」
「你讓我感到好奇了。你知道怎麼過來嗎?」
他把塔爾米亞工廠的十幾張照片中的其中一張複製照片放在了桌面上,那是巴克斯曼不大願意地給了他的那一張。雅各布斯看了看照片並點點頭。
「哦,哦,哈囉!主任見過這些照片嗎?」
「不,本地電話。你有電話號碼簿嗎?」
「還以為他們是同事,是夥伴,對嗎?」
「你知道的,那些尖頭腦袋呀!」
從他所處的位置,他能比J—星看得更清楚。在他身下的一個深深的旱谷裡有一輛越野吉普車。在五千英呎空中,他能夠看見吉普車周圍有四名英國特空團軍人,像是沙漠上的小螞蟻那麼大。他們所看不見的是,四輛伊拉克軍車正形成一個馬蹄形朝他們包圍過去,他們也沒能看見伊軍士兵紛紛從軍車的車廂尾板上跳下,朝旱谷包抄過來。
「要加糖、加奶精嗎?」
「對不起,是洛馬克斯博士嗎?」
「你真的去過那裡?」
洛馬克斯又哼了一聲,好像不是一名物理學家會加重一個人的生活負擔似的。
講座進行得很成功。共有二十七位畢業生來聽課,他們都在攻讀博士學位。馬丁所講的課題是統治中部美索不達米亞地區的哈里發當政期,也就是歐洲人稱之為中世紀的時期。他對美國學生們對他的課題的理解水準和深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英國,哦?好遠哦!你有什麼事情要找像我這樣的老頭子呀,馬丁先生?」
他沒去理會她在反覆說著的「不,卡里姆,這不行」,現在那陣波浪已經發展成了洶湧的浪潮,而她成了在波濤萬頃的汪洋中一葉迷失了方向的小舟,直至最後一個巨浪劈頭蓋腦地砸向她,把她淹沒在三十九年來她從未體驗過的一種情感漩渦之中……
馬斯洛夫斯基的夫人貝蒂恰巧有一輛五十鈴吉普車作為她平時外出之用,儘管她從來沒有以四輪驅動的方式行駛過,她堅持要馬丁借用這輛車。馬丁回倫敦的航班要等那天下午五點起飛,他一大早就出發了,因為他不知道要外出多長時間。他告訴貝蒂最遲他打算二點鐘回來。
然後她用雙臂抱住他的頭,把他的臉貼在了她那小小的乳|房上並靜靜地搖晃著他。
「馬丁博士嗎?」
「我是吉姆.雅各布斯副主任。你有什麼事情?」
「伊拉克是否缺少電力?」
特空團行動小組的組長是一位叫彼得.史蒂文生的中士。他向正在離開的戰鬥機舉起一隻手說:「不知道你們是誰,朋友,可我欠你們一份情。」
「當然。」
在那裡他見到了保羅的妻子貝蒂,並被引到了一間溫暖舒適的客房。他看了一眼手錶:五點差一刻。
「其原理是,把原子加速到一定的速度,然後用強磁力把它們拋入一個曲面。好比兩輛高速行駛的賽車進入了曲面,一輛重車,一輛輕車。哪一輛車到了外邊?」
「噢,那當然了。」馬丁說。他碰壁了。
「今年十一月?」馬丁說。
「但願還沒撤出,比爾。我們需要耶利哥回來。費用沒有關係,我會簽批的。不管這個設備祕密地藏在何處,我們必須找到它並及時地把它炸毀。」
那天夜晚他又與她做了兩次愛,一次是在剛過午夜,另一次是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每一次他都是如此地輕柔、如此地強壯,以致她那多年鬱積的情愛以她所不敢想像的形式去迎合他的愛的潮流。只是在第二次做|愛之後,當他睡著了時,她才敢用雙手抱住他的身體,對他的皮膚的光澤以及她對他的無限愛戀而感到不甚明白。
「基本上這麼假設。」
「那麼你與他分手了?」
「歐本海默去搞氣體擴散——把鈾還原成液體,然後氣體,六氟化鈾,既有毒性又有腐蝕性,很難操作。離心器是後來才有的,是由被蘇聯抓獲的一個奧地利人發明的,在蘇庫米投入了使用。在使用離心器之前,氣體擴散法既緩慢又困難。
「那些盤子,工廠裡的那些飛碟,你知道它們是什麼東西嗎?」
「是的。一星期前遭到了誤炸。這張照片是第二天拍來的。大家似乎都不知道它是什麼東西。」
「那就十點鐘吧?」雅各布斯博士說。
洛馬克斯掐滅香菸,又開始了凝視,但不是對面的山谷,而是多年前的往事。
在完成喀姆郊區的一項任務後,唐.沃克正駕機在二萬五千英呎上空南下飛行。剛才在喀姆,他和他的僚機飛行員蘭迪.羅伯茨已經擊毀了保護著其中一座毒氣工廠的一座固定式導彈基地。毒氣工廠將被作為以後的攻擊目標。
電話打到了利弗莫:是阿拉梅達縣的勞倫斯利弗莫國家實驗室。他正好和*圖*書趕在對方下班之前。
他經過了一座孤零零的農房,但洛馬克斯已經告訴過他要走到這條路的盡頭。再往前行駛三英哩後,他發現了那座小屋,是用未經加工的圓木堆疊著建起來的,屋頂上還有一支用毛塊石砌成的煙囪,一縷青煙正冉冉飄向空中。
她的臉因為真誠的關心而皺了起來,那是加州的年輕人只對六十歲以上的老人所顯露的關切表情。她在一個文件袋裡翻了一下,然後拿著一張記有一個號碼的紙條走了過來。馬丁記住那個號碼,謝了她,離開了。
在大門口,穿制服的警衛查核了一張清單,檢查了馬丁的護照,打了一個電話,向他們指點了停車場的方向。
吉姆.雅各布斯實際上只比特里.馬丁稍微老一點點,四十歲還不到,是一位物理學博士和核物理學家。他把馬丁迎進了他那間攤滿了資料的辦公室。
「假定那樣的話。」洛馬克斯說。
「有來自義大利的費爾米、波特考福;來自德國的富克斯、來自丹麥的尼爾斯.波哈爾、來自英國的努恩.梅和其他人,還有我們美國人:烏雷、歐比和歐內斯特。我當時很年輕,才二十七歲。
「速度問題。」洛馬克斯說,「歐本海默先勝。他的方法快捷。加路特隆極為緩慢、極為昂貴。一九四五年以後,當那個奧地利人被蘇聯釋放來到這裡展示他的發明之後,加路特隆技術就被淘汰了。解密了。你可以從國會圖書館裡獲得所有詳盡資料和計劃。那很可能是伊拉克人做成了的事。」
「是這樣的,我知道時間緊了一點。可我在這裡作短暫的訪問,要在柏克萊為近東學系舉辦一個講座。然後我就要飛回英國去了。說實話,我能否到利弗莫來見你們?」
沃克接聽到了要求,他看了一下油量表,剩油不多。更糟的是,雷射炸彈用去之後,機翼下的吊鉤只有兩枚響尾蛇和兩枚麻雀。但它們是空對空導彈,以備萬一戰鷹遇上伊拉克噴射戰鬥機。在國境以南的某處,他的特定加油機正在耐心地等待著,為飛回阿爾卡茲基地他需要每一滴燃油。但那支車隊只有五十英哩遠,只偏離他的返程航線十五度。即使他已經用完了攻擊地面目標的軍械,但去看一看也沒有什麼害處。
雅各布斯博士按下了一個內部通訊器按鈕。
「狗娘養的!」他最後這麼說,「我警告過那些狗雜種。三年以前,寫了一份報告,警告說這種技術是第三世界國家想採用的。」
「嗯,這個主意很可能來自於賈法爾.阿爾賈法爾——伊拉克這個計畫的負責人。除了在英國的哈韋爾,他還在日內瓦旁邊的瑟思受過培訓。那是一個巨大的粒子加速器。」
當他最後講完了時,他挺直了身體。
「比爾,我要你派奇普.巴伯回到利雅德去。看看有什麼辦法與這個耶利哥重新建立連繫。」
「這都發生在什麼時候?」局長問。
「從一九八三年開始,對嗎?」
「是的。」
馬丁想起了希普韋爾博士、他的菸斗、他在白廳下面一個房間裡說過的那番話。
「不會,他們可以在公開市場上買到那種東西。」
「曾有一位政治學博士,老是叫嚷著要我戒菸。」
當他抱起她走向那間小臥室時,她只是把臉轉向他的肩膀讓事情自然而然地發生。她幾乎沒有感覺到她那件連衣裙是如何滑到地板上的。他有霍斯特所從來不曾擁有過的靈巧的手指——不是急急忙忙地拉扯鈕扣和拉鏈。
「在那裡住了五年。」
那天上午,從利雅德軍事基地起飛的兩架J—星中的一架正飛行在伊拉克國境線上空,但仍屬於沙烏地領空,用它們的下向和側向諾頓雷達窺視著一百英哩之外的伊拉克西部沙漠。
「想回憶一下遙遠的過去。給你看一件東西。利弗莫那邊的人說,你比大多數人工作得時間更長,差不多見過所有東西。我要給你看一件東西。電話裡說不清楚。我能不能來見你?」
約見就這麼定下來了。馬丁故意沒有說明他不是一名核物理學家,而是一名阿拉伯學家。沒必要把事情搞得複雜化。
當其中一名學生站起來對他不遠萬里來為他們講學表示感謝時,其他學生紛紛鼓掌以示謝意。特里.馬丁臉紅了,忙不迭地也向他們表示感謝。後來,他發現大廳的牆上有一支付費電話,於是就又撥那個號碼。這次有人來應答了,是一個粗啞的聲音在說話。
「你能不能說明一下為什麼事情,馬丁博士?」
他朝辦公桌對面的來訪者露出了笑容。他沒有點破實際上他已經向華盛頓核實過這位英國客人的姓名,以弄清他確實是美杜莎委員會的一名成員。他的一個在美國的相應部門裡的熟人已經查過了名單並確認無誤。雅各布斯產生了興趣。這位訪客也許看上去較為年輕,但他在英國一定是德高望重的。雅各布斯對英國的美杜莎委員會相當了解,因為幾個星期以來他和他的同事一直在與之協商有關伊拉克事宜,互相交流雙方了解到的情況,以及差一點使薩達姆.海珊獲得了核武器。
「我在哪裡可以找到洛馬克斯老爸?」他問桑蒂。
「但他們沒說把原料從零到二十的淨化占了大多數時間吧?他們沒說原料越是純淨加工過程越是快速吧?」
「錯了。他們是對手。明白嗎,我們都知道關鍵是鈾,世界上最重的元素。在一九四一年時我們就知道只有更輕的同位素二三五才能產生我們需要的連鎖反應。問題在於要把隱藏在鈾—二三八裡的百分之零點七的二三五分離出來。
「加路特隆是粒子加速器。不管怎麼說,加路特隆技術已於一九四九年解密。此後這種技術經要求就可以得到。」
「他有電話嗎?」
沃克打開瞄準和射擊的開關,他的頭盔顯示器上即顯示出那兩輛裝甲車就在他的正前方,配之以瞄準十字架(這種裝置已經考慮到了偏航角和瞄準誤差)。
「這張照片上大約有二十臺加路特隆。那是他們所擁有的全部嗎?」
「我認為家裡來了一位比我原先想www.hetubook.com.com像的更為重要的客人。」這是他提出要開車把客人送過去的理由。雖然馬丁解釋不是如此,但這位加利福尼亞教授知道勞倫斯利弗莫實驗室並不是每一個人隨便打一個電話就能夠進得去的。但馬斯洛夫斯基是一位相當謹慎的人,他沒有進一步打聽。
洛馬克斯又抬起頭來。
「聽說過。」
「而且我們已經一腳把耶利哥踢出了遊戲?」
「洛馬克斯博士,我們兩國受到諮詢的科學家認為,伊拉克已經有了一個氣體擴散離心器串聯在運用,去年一直在運作。另有一個也快要投產了,但很可能還沒運作。據此,他們計算出伊拉克不可能已經煉製了足夠的純鈾,我們說三十五公斤吧,用以製造一顆炸彈。」
當他抱住她溫柔地、長時間地親吻時,她只是默默地同意了;她原先打算的抗議好像已經融化了,而且她無法阻止。在她的內心深處,她也不想阻止。
特里.馬丁於當地時間第二天下午剛過三點降落在舊金山國際機場,來迎接他的是他的主人——親切、熱情、穿著美國學術家們常穿的釘著皮塊的花呢西服的保羅.馬斯洛夫斯基教授,他當即感受到自己被美國式的熱情好客所包圍了。
局長嘆了一口氣,說:「我在兩小時之後去見科林.鮑威爾和布倫特.斯考克羅夫特。」
「他們在黃餅,即基本原料的供應上有沒有任何問題?」他問道。
「洛馬克斯老爸是誰?」馬丁問。
透過擋風玻璃,他能夠看到遠處雪松山冰雪封蓋的山頂。行駛十英哩之後,他離開梅恩斯路轉入了一條緊挨著懸崖峭壁的土路。
「也許還要多。我們不知道。我們就假設那是他們在操作的全部吧。」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局長威廉.韋伯斯特問道,「我們怎麼會一點也沒注意到?」
洛馬克斯站起來,伸展了一下身體,又彎腰把他的客人拉了起來。
「應該能認出。我在那裡工作、生活了五年呢!」
「不遠萬里來給我看這個東西?」
「只有一個,朋友,那就是我。」
「不是。我的專業是阿拉伯學。」
「嗯,」她說,「把它們給洛馬克斯老爸去看吧!」
只是到了一月三十日上午,比爾.斯圖爾特才能把一份詳細報告交給了中情局局長威廉.韋伯斯特。
「如果它們能用,那為什麼不用了呢?」馬丁問道。
「不是一份稅單吧?」
「馬丁博士,是不是?」
「棒極了。我期待與他們的見面。」
「不知道。我準備了紙和筆。你能給我講一下嗎?」
當他的雙唇親吻著她的嘴和乳|房並遊離到其他地方去時,她開始感到驚恐,壞了,那是禁區,是她母親經常說過的「下面那個地方」。
儘管馬斯洛夫斯基教授對他的客人除了對阿拉伯學研究領域之外還有任何興趣一無所知,但他還是堅持要在上午駕車送特里.馬丁去利弗莫,不讓他去乘坐昂貴的計程車。
洛馬克斯把手伸進襯衫的口袋,取出一包菸絲和幾張米紙,捲了一支香菸。
叮叮噹噹的聲響較微弱,但那意味著是金屬,在緩慢地移動著,在伊拉克的內陸,是由兩輛汽車以上,也許是三輛汽車組成的一個車隊。這是J—星升空的任務,於是機上的任務組長把那支伊拉克小車隊的確切位置通知了在紅海北端上空盤旋著的其中一架阿瓦克斯飛機。
「狗娘養的,」他又這麼說,「先生,我住在這裡的山上是因為我願意。想離開所有那些塵囂——多年前我已經受夠了。現在沒有電視,但我有一架收音機。這是關於薩達姆.海珊那個人的,對不對?」
那天晚上在大洋彼岸的維也納,卡里姆把愛迪絲.哈登堡弄上了床。他的誘|奸既不是急急忙忙,也不是毛手毛腳,而是跟在一場晚上的音樂會和一頓晚餐之後似乎完全是順理成章的。即使在她載著他驅車從市中心返回她在格林津的公寓時,愛迪絲也還在努力使自己深信這只不過是一起喝一杯咖啡和一次吻別,儘管在她的內心深處她知道她是裝出來的。
「嗨,你好。」她向馬丁打招呼。
「他為自己的情報要價一百萬美元。我們從來沒有付過那筆款,而且在那個時候……」
「EMIS,即電磁同位素分離。用你們的通俗語言來說,它們對粗鈾—二三八進行精煉,使之過濾成炸彈級的鈾—二三五。你說這個地方在伊拉克?」
「貝蒂和我認為如安排旅館的話太沒有人情味了,因此打算讓你和我們住在一起,不知你意下如何?」馬斯洛夫斯基說,一邊駕著他那輛小型轎車駛出機場上了公路。
「這些巨型磁碟必須用成千上萬英哩的銅線把它們包紮起來,」洛馬克斯說,「但在戰爭期間我們一點也得不到。都被用作了戰爭物資生產,每一盎司都這樣。知道老勞倫斯是怎麼幹的嗎?」
「哦,又是那些東西呀!」她說。
「明白了。」
第一輛裝甲車中了一百發炮彈,被炸得四分五裂。沃克輕輕地一拉機頭,把瞄準十字架對準了第二輛裝甲車的後部。他看見裝甲車的油箱起火了。然後他就拉起來從它的上方掠過,翻轉著爬升上去直至棕色的沙漠出現在他的頭頂上方。
英國口音也許起到了幫助作用。馬丁解釋說他是馬丁博士,是來自英國的一名學者,現在美國作短暫訪問,想與主任說幾句話。電話裡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或者是《花|花|公|子》雜誌的中頁吧?」
「我可以用一下電話嗎?」他走下樓梯時問道。
「加路特隆……」馬丁提醒說。
「那麼這個間諜,他叫什麼名字?」
洛馬克斯抬起頭來,蓬鬆的白眉毛下面是一雙明亮的藍眼睛,接著又低頭去看那張照片。
雖然他已經既沒有炸彈又沒有火箭,但在多孔吸氣口外邊的右機翼根部有一門M—六十一—AL火神二十毫米航炮,由六支旋轉炮管組成,可在極短暫的時間內|射出整個彈匣內的四百五十發炮彈。這種二十毫米的航炮炮彈有小香蕉和_圖_書那麼大,彈著即爆炸。用於打擊卡車或開闊地上的運行目標,效果很好。
「請稍等。」
「他們缺少銅線嗎?」
「你,不是政治家吧?」洛馬克斯問道。
他的僚機駕駛員已經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於是在清澈的碧空中,沃克在座艙罩裡向半英哩之外的僚機做了一下手勢。兩架戰鷹便傾斜著向他們的右邊俯衝下去了。
「那會使你在串聯中的煉製時間減少一成。」
「你不是理學博士吧?不是物理學家?」
在旱谷裡的四名特空團軍人已經得到了警告。他們已經上車正搖搖擺擺地駛下乾涸的溪道離開伏擊地。是誰發現他們(也許是在沙漠裡漫遊的牧羊人)並把他們的位置透露出去,他們將永遠不得而知,但他們知道是誰救了他們的生命。
雪白的頭髮披落在他的肩上,下巴上有一長溜象牙色的絡腮鬍子。從他敞開著襯衫領子的V字前胸上冒出一片白色的捲毛,而且他好像沒感覺到冷,雖然特里.馬丁慶幸自己穿上了派克棉大衣。
洛馬克斯撿起腳邊的一根手杖並開始在塵土上亂寫亂畫起來。
「不是。」
對方迷惑的聲音通過電話線路傳了過來。
他在院子裡停住車走了下來。穀倉裡一頭孤獨的澤西母牛正在用牠那天鵝絨般的眼睛打量著他。小屋的另一邊傳來了有節奏的響聲,於是他繞到前面去,發現洛馬克斯老爸站在懸崖旁正眺望著遠處的山谷和河流。
馬丁陷入了沉思。自從以色列的戰鬥轟炸機摧毀了在奧西拉克的伊拉克反應堆之後,巴格達採取了兩條方針:分散和複製,把實驗室分布在全國各地,這樣它們不可能再次全部被炸毀,以及採用面面俱到的技術開展採購和實驗。奧西拉克是在一九八一年挨炸的。
她試圖推開他,知道在她的下身開始激起來那陣波浪是不適當的,也是不光彩的;但他是如此地饑渴,就像饞貓聞到了葷腥那樣。
「是。嗯……誰去告訴將軍們呢?」
他們喝了一會兒咖啡,但已經沒有什麼可談的了。雅各布斯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他再次為無法幫助馬丁而表示歉意。然後他把客人送出,回到辦公室,關上了門。
當兩名打工仔把他扶起來並幫他收拾起蔬菜時,他沒在意他們嘀嘀咕咕的抱怨聲。他以前曾見過那張臉,但那是在好幾個星期之前,在利雅德一張桌子上的一張照片裡。照片是在檢閱儀式上拍攝的,臉面顯得暗淡和模糊不清。他剛剛看見了除熱依斯之外的伊拉克最可怕的人物,也許包括熱依斯在內。那是人們稱之為「折磨者」的祕密警察頭子奧馬爾.卡蒂布。
「那麼這些加路特隆,是在哪裡買到的?」
「已經核實了。」副局長比爾.斯圖爾特向這位前堪薩斯法官匯報說,「我已經派人去過了雪松山邊的那座小屋,那個洛馬克斯老頭都確認了。我們已經追查到了他原先的那份報告——已經存檔了。來自橡樹嶺的記錄確認這些碟盤是加路特隆。」
「不,是他與我分手了。上星期死了。五十六歲。你到山上來有什麼事?」
「那麼你認為伊拉克什麼時候可以獲得那三十五公斤的純鈾?」
「那麼,你找我有什麼事?」他問道。
過了一會兒他用手杖拍了拍照片。
他肯定有七十五歲了,但看上去好像還能上山打熊。身高有六英呎一英吋,穿著格子襯衫和沾滿泥土的牛仔褲,這位老科學家在用一把單刃斧頭劈木頭。
馬丁跪起來,抬頭去看從他旁邊駛過去的轎車。後座乘客的那張臉從車窗看出來,盯向那個膽敢把他耽擱了幾秒鐘的笨蛋。
「在塔爾米亞?」
「這裡是主任辦公室。你有什麼事?」
「不是那樣。」洛馬克斯說,一邊開始捲另一支香菸,「在倫敦時,他們是否告訴過你,當你開始加工被稱為零純度的黃餅時,你必須把它煉製成百分之九十三純度以達到炸彈級品質?」
「從英國來?」
「我恐怕不知道。」
「它們是幹什麼用的?
「喂?」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於是她緊緊地閉上雙眼讓事情自然而然地發生。在他的嘴唇和輕柔的手指的探索下,一種奇異的、可怕的、負罪的感覺開始湧上她的心頭。霍斯特以前從來不是這樣的。
「嗯,事情就是這樣。假如我有加路特隆和離心器,我可不想前後相接使用。我想依次序使用它們。我想用加路特隆把原料從零加工至百分之二十,也許是二十五的純度;然後把它作為新串聯要加工的原料。」
「看在上帝的份上,比爾,這個價格便宜呀!」局長起身走到了窗戶邊。那些白楊樹現在已經光禿禿地只剩下了樹枝,沒有像它們在八月份時的那個樣子,在山谷裡,波多馬克河流經那裡匯入大海。
「當然可以。」馬斯洛夫斯基說,「你要給家裡打電話嗎?」
「我們曾經缺少電力。」洛馬克斯說,「加路特隆運轉時耗電量驚人。我們在橡樹嶺建起了最大的燃煤發電廠。即使那樣我們還得從公用電網中補充電力。每當我們開機時,整個田納西州的燈光會暗淡下來——我們用電太厲害了。」
洛馬克斯繼續在塵土上寫寫畫畫。
「是嗎?」
他們兩人聊著共同感興趣的話題以及中世紀的美索不達米亞,直至他們抵達了馬斯洛夫斯基的家,那是在門羅公園附近郊區的一座框架式房子。
「好的,來一些吧。」
「是的,他們告訴過我。」
由於他注意力不集中,差點出了交通事故。他已經到了納夫拉廣場的邊緣,仍在不假思索地往前蹬車。在他的左邊駛來了一輛寬大的轎車,儘管按交通規則它不應該這麼穿插過來,但它的兩名摩托車護衛根本不想停下來。
「一九八二年。」
「有一條渠道,先生。在巴格達有一名英國間諜。他長得酷似阿拉伯人。可是我們已經向世紀大廈建議讓那人撤出那裡。」
「沒錯,」洛馬克斯點點頭,「一個串聯需五年時間,也許更長。兩個串聯起碼需三年時間。」
「當然知道。加路特隆,這是老橡樹嶺設施的一個複製品。」
「我先向你道歉。這很可能是在浪費你我的時間。我不知道你是否願意看看這個。」
「是的。」
「零星購買,主要來自於奧地https://m.hetubook.com.com利和法國。這種購買不會引起人家的猜疑,因為該技術已過時。工廠是由南斯拉夫人按合同建起來的。他們說他們需要圖紙和計劃以便建造,於是伊拉克人就向他們提供了橡樹嶺的計劃——那就是為什麼塔爾米亞是一座複製品的緣故。」
「不,我不是。」
「請麻煩給我接Z部門好嗎?」當接線員應答時馬丁說。
「嗯,我們在曼哈頓計畫中有許多天才,、其中兩人尤為突出。羅伯特.奧本海默和歐內斯特.勞倫斯。聽說過他們嗎?」
「唉,別理會。曾在這裡工作過,現已退休,孤身住在山上。有時候來這裡聊聊舊日的時光。姑娘們喜歡他,他常給她們帶來山花。一個很有趣的老頭。」
「還是找到了?聽到了你進來的聲音。」洛馬克斯說,用力一下子劈開了最後一塊木頭。然後他放下斧子走向他的客人。他們握了手。洛馬克斯朝旁邊的一隻木墩示意了一下,他自己坐到了另一隻木墩上。
「不,不缺電力。」
「當然行。這事我們差不多要告一個段落了。明天對你合適嗎?」
「是我。」
「嗯,這還不大好說呢。我是英國美杜莎委員會的一名成員。這樣行了嗎?」
「我知道這事情說來話長,」馬丁說,他的手伸進公文箱,「但我估計你已經見過了這個。」
馬丁想起了在塔爾米亞沙漠對面的那座一百五十兆瓦發電站,以及黑洞關於地下電纜鋪設到塔爾米亞的說法。
「不,孩子,是去年十一月。」
「耶利哥。」比爾.斯圖爾特說。
洛馬克斯哼了一聲,表示出明顯的讚許。
「是的。你聽說過曼哈頓計畫嗎?」
「從諾克斯城堡借來了全部銀錠,把它熔成了線纜。同樣好用。戰後,我們不得不把它全部歸還給諾克斯城堡。」他吃吃地笑了起來,「他是一個知名人物。」
從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名堂,但就是在這些房子裡,一群科學家在監視著第三世界國家的核技術擴散。
「為什麼?」
「噢,他們把報告扔進了廢字紙簍裡,我猜想。」
馬丁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沒有,電話線沒通到那裡。可是我認為他有一部手機。是保險公司堅持為他配的。我的意思是,他真得很老了。」
「我等在這裡。」馬斯洛夫斯基說。
「恐怕也不是。」
最好是你而不是我。比爾.斯圖爾特一邊這麼想著一邊離開了。
「Z部門,主任辦公室。」
麥克.馬丁隨著自行車一起倒下,趴倒在地上,他的蔬菜滾向了四面八方。轎車剎住了,停頓了一下,從他身邊繞過,然後加速開走了。
「到後邊去,對付卡車。」
教授把電話號碼簿交給他後就離開了。
馬丁注意到他使用的是過去時態。
在五千英呎高度,他能夠看見顯示在J—星螢幕上的那陣叮噹響的聲音的源頭。那不是一臺飛毛腿發射架,而是兩輛卡車和兩輛蘇製輕型輪式裝甲車。
其中一輛摩托車急轉方向,以避開這個自行車鐵架上綁著一隻菜籃子的笨拙的下等人。摩托車的前輪撞上了自行車,把它撞翻在瀝青路面上。
唐.沃克在阿曼時遇見過特空團官兵。他知道他們在酉部沙漠裡對付飛毛腿發射架。他的中隊裡有好幾個飛行員曾接到過這些英國人從地面發過來的無線電聯絡,那是特空團官兵標定了一個他們自己無法對付的目標,要求戰鷹前去打擊。
在那架阿瓦克斯飛機的機艙裡,機長記下了這個確切的地點,然後四處尋找附近已升空的、也許可以給予那支車隊一次打擊的飛機。在這段時期,西部沙漠的作戰行動除了已經注意到那裡有兩座叫HZ和H三的大型伊拉克空軍基地之外,仍集中於打擊飛毛腿導彈基地。那架J—星也許找到了一座流動式飛毛腿發射架,即使大白天這是不太可能的。
「不要,請來杯黑咖啡。」
在遠處的山谷下,莫查河在山岩間翻滾著流淌下來,在陽光照射下發出粼粼的水光。兩岸的草地已為北美艾灌叢和橡樹所替代;碧空中高高掛著一對風箏,道路一直通向前方,沿著雪松山山脊的邊緣進入到荒山野嶺。
這是一張身著准將軍服的冷漠的臉,瘦瘦尖尖的,鼻子的兩側分布著一條條皺紋,構成了一張嚴厲的嘴巴。在這短暫的半秒鐘時間裡,馬丁注意到的是那雙眼睛。那不是冷漠的或者憤怒的眼睛,也不是充血的或者狡黠的甚或殘酷的眼睛。那是茫然的眼睛,絕對、徹底的茫然,是死了很長時間的那種眼睛。然後車窗後面的那張臉閃過去了。
「這麼說,他們是一九八二年在公開的市場上購買各種組件,並於一九八三年把它們裝配起來的。」
說完後她就走了。
線路上傳來了另一個女性的聲音。
「當美國加入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我們取得了一項重大突破。經過多年的忽視,官老爺們終於開始需要往日的成果。老掉牙的故事。於是我們想方設法進行那些同位素的分離。
「他所說的不是一個謊言?」
在三千英呎高度,他能看見四個英國人好奇地抬頭仰望天空。那麼,在半英哩之外的是伊拉克軍人。沃克按下了發送按鈕。
「是的,沒錯。你給我講講加路特隆好嗎?」
「然後空軍把它們扔在了廣島和長崎,世界輿論大嘩,說我們畢竟不應該來那麼一手。問題在於,假如我們不來那麼一手,其他人也會的。納粹德國、史達林的蘇聯……」
那架阿瓦克斯飛機聯絡上了從飛毛腿北方區出來正在南下的兩架F—十五E戰鷹。
他仍在用手杖亂寫亂畫,進行著一項計算,然後把它抹掉了,並在同一塊地方上開始了另一項計算。
「我想是吧。」
馬丁在他的手提箱裡掏了一會兒。
「那是什麼地方?這是橡樹嶺。」
「嗯,是的。」
桑蒂把咖啡杯放到了桌上。她的目光落到了那張照片上。
「上午真冷。你們肯定以為加利福尼亞很暖和。大家都這麼認為。可這裡較冷。要咖啡嗎?」
當他上床與她一起鑽進那條寬大的維也納毛毯下面時,她仍穿著內衣。在寒冷的冬夜裡,從他那堅硬的、年輕的身體上散發出來的熱量好像給人以極大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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