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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像

作者:弗.福塞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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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我現在需要十個人,三輛車,帶小型衝鋒槍。把大主教住的那條街道兩端封鎖住。三十分鐘後在那裡等我。」
「我有一些或許能使你感興趣的情報,你有筆和紙嗎?」
「他只是說是個美國人。」
有一篇來自俄羅斯主要民意測驗的組織者的報導,公眾對愛國武裝聯盟的競選支持率正在下降到五十五%,而且還在繼續下降!
白天安排的戰術「演習」,到晚上就投入了實戰。到那時,一系列封存在車庫裡面的作戰卡車開出來了,部隊已經上了車,作好了臨戰的準備。早晨二點鐘,司機和作戰指揮官接受了任務,拿到了所需的地址。這是數月來第一次徹底的奇襲行動。
「能永遠阻止他!他是個非常優秀的人才,習慣於在西方工作,講好幾國語言。他是多爾戈魯基的工作人員,但是可以雇傭。他的最後一項合同涉及兩名黑手黨的叛教者,他們把在倫敦存的二千萬美元盜為己有。兩週前,在倫敦郊區溫布爾登的一套房間裡找到了他們。」
「你好,上校。」
格里申沒有說話便伸出了一隻手。馬克西姆神父從他的袈裟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磁帶,是他們上次見面時,格里申給神父的那個小型錄音機用的磁帶。
在冬天,市政當局總是要把高爾基公園的小路上和人行道上全部灑上水,水不久就會結成很結實的冰,從而建成了國家最大的溜冰場。這個溜冰場延伸好幾英哩,是莫斯科各個階層、各個年齡段的人最喜歡去的地方,他們帶上滑冰鞋和足夠的伏特加酒,在晶瑩的世界裡自由自在地暢遊,暫時把世間的各種煩惱全部拋在了腦後。
「我聽見陛下從樓上說:『請那位先生上樓來。』然後他從樓梯的扶欄處看見了我,讓我準備咖啡。我回到食品屋,給你打了電話。」
剛過三點鐘,奧馬爾在私人保鏢的嚴密護衛下,來拜訪了蒙克。這一次,蒙克正住在索科爾尼基文化和休息公園附近,公園展覽中心北邊有一棟車臣人的小公寓,他與一家車臣人住在一起。
「你的朋友嗎?」文森特平靜地問。他感到身邊沒帶任何武器,真希望他盤子裡的那把鋸齒狀的切肉刀離他近一些。他心想它還不算太遠。
「我同意。」
他的同事正在與那個小偷在一起,小偷正在盡全力擺弄二五二號房間的鎖。
他拿起他的手機,按下了七個數字。他聽見他撥通的號響了兩次。然後有一個恐慌的聲音小聲說:「喂?」
「餐具室,正在調咖啡。我必須走了。」
馬克西姆神父正站在右手邊的牆附近,手裡拿著一個從大門口商店裡買的蠟燭,這時格里申上校站到了他的身邊。
機械工考慮了一下。時間太緊了,他需要準備一下。他之所以一直活著而且能自由活動,是因為他總是採取小心翼翼的防禦性措施,而這需要時間。
文森特翻譯到「社會渣滓」這個詞時停住了,他換了一個俄語類似的詞。格里申額頭上的血管跳動速度更快了。
「前面兩個人,後面兩個人,對面的人行道上還有輛車。」奈傑爾爵士說。
他們對奈傑爾的房間進行了快速徹底的搜索。小偷在浴室裡待了十分鐘,出來後他搖搖頭。櫃子的抽屜裡整齊地擺放著預料到的東西,有領帶、襯衫、內褲和手帕。桌子旁邊的抽屜是空的。衣櫃上面的箱子裡也是空的,衣櫃裡兩件西服的口袋裡什麼東西也沒有。
「你看起來不高興,」蒙克說,「我很遺憾!」
「關鍵在於,猶太勇士吉迪恩!」他這麼說,「要像吉迪恩那樣思考。」
「你說吧。」
「我認為,」格里申小心地說,「我首先要殺死你,你肯定不能活著離開俄羅斯。」
這兩個人當中,有一個人是阿納托利.格里申,另一個人,是黑社會裡稱之為「機械工」的一個孤僻的人。
服務生領班回來了。
最後一條新聞,實際上是假的,但是彼得羅夫斯基故意讓新聞媒體散發出去,以便在多爾戈魯基黑手黨領袖中,造成進一步的恐慌。
文件箱在床底下,它被推到了中間,從外面剛好看不見。小偷用晒衣鉤把它拉出來了。他用三分鐘時間把箱子的密碼鎖打開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
當他下樓梯時,蒙克想此時北高加索山脈的幾名戰士們會幹得很好的。
箱子上蓋的內袋裡有一張從莫斯科到倫敦的返回飛機票和一張莫斯科的街道地形圖。他看了一下地圖,試圖找到任何標記,但是沒有找到。
穆罕默德從前面座上轉過身來,蒙克在他的薩帕塔小鬍子下面看到了他的牙齒。
「他在哪裡?」
「他們倆都在多爾戈魯基的花名冊上。」
從民族大酒店的二樓走廊裡傳來了一個聲音:「正在撬鎖。」
在早晨六點鐘,SOBR的隊伍仍在一箱又一箱地往貨車裡搬運財務賬冊,準備把它們運到GUVD的總部去加以分析。
那輛計程車轟鳴著從它來的路倒退著行駛。在靜止的卡車後面,有人趴在地上用他們的小型機關槍朝卡車猛烈射擊。然後卡車底盤下面的兩顆炸彈爆炸了,射擊停止了。
出了小巷後,計程車迴轉到人行道上,車輪在冰上打滑了,然後又恢復了正常,這時司機向前掛擋,飛速開走了。賓士車裡的汽油箱爆炸了,它的任務結束了。
就在他們商討的過程中,街上有人傳言,是一名黑色衛隊的高級軍官說話時不小心洩露了祕密。考慮到多爾戈魯基為伊戈爾.科馬羅夫的競選祕密投入了幾百萬美元,他們的心情變得沉重了。
拐彎處有一個門道,儘管寒風刺骨,一個衣衫襤褸的流浪者還是在那裡睡覺。奈傑爾爵士停住了腳步。
「就那樣與他談話?我坐在離他三張桌子遠的地方,他實際上是在自己找死!」
計程車與賓士車並行後,有兩個葡萄大的金屬片擊中了結冰的路面,跳到了那輛轎車下面,只聽見兩聲滴答聲。那輛計程車剛離開那輛賓士車,位於臨街門夾縫後面的蒙克就聽見了炸彈的爆炸聲。
「恐怕全是!」歐文輕聲說,文森特翻譯了。
小偷跪在地上,滿意地低聲笑起來了。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會盡力的。我的孩子,願天使保佑你。」
「房間號是什麼?」
「應該還有一封信。」他在五百碼以外的街道上嚴肅地說。
電話被掛斷了。彼得羅夫斯基將軍思索著將話筒放回原處。如果這個奇特的外國特工說對了,那麼他的情報是價值無限的。他拿定了主意,要打破那個黑幫戰爭,要對那個黑手黨幫派發起一系列進攻。此時此刻,會得到代總統的讚許的。
格里申上校坐在他的書桌前,非常滿意地研究著那張放大的照片。
「開車!」他對司機說。那輛賓士汽車慢慢地離開了路邊,開到離那些步行的人只有一百碼遠的距離。
「不,我想知道他們去哪裡。」
文森特照辦了。格里申前額上的血管有節奏和圖書地跳動著,在他身後的暴徒看起來,似乎他的喉結很快就要離開他的嗓子。
「繼續講下去。」
彼得羅夫斯基親自指揮了對娛樂場的襲擊,娛樂場裡仍然擠滿了賭博者,賭徒失聲叫喊著,逃入了夜空。那裡的經理堅持說,他從事的是有城市經營許可證的完全合法的生意,直到把他辦公室的書桌移開,地毯揭開,地下室的地板門掀開為止。那時,他幾乎昏過去了。
白銀時代的門被人輕聲打開又關上了。格里申帶了四個人穿過小廳,推開飯廳裡沉重的門簾。服務生領班趕緊跑過來。
「是歐文先生嗎?」格里申只會講俄語。文森特翻譯了他的問話。
同時,一輛大卡車開進了街道的另一端的廣場,轟隆隆地駛進入口後,便停下來了。司機從駕駛室裡跳出來,開始沿著小巷疾跑。
「我知道如何做我的工作。」
奧馬爾沒有敲門自己就進來了。蒙克正坐在桌子旁邊,研究一張放大了的莫斯科地圖。他抬起頭來。
在有一輛車等待的那一端,開來了另一輛車,它的計程車的燈光在擋風玻璃上面閃爍著黃色的強光。盯梢讓它靠了過來。顯然,它是來接他們的目標的。計程車司機的厄運來了,他也要死去。
由於這位第二總局的頭目手裡掌握著極度的權力,他很少親自到街頭搞偽裝行動。他們與華盛頓的FBI和倫敦的MD不一樣,他們從來不擅長在街頭進行隱祕的跟蹤行動。
「你做出了最不明智的選擇。」歐文說。
「我聽見一輛轎車的馬達轟鳴聲,然後是兩次爆炸聲。那個美國人猛地把門打開,跑出去了。接著我聽見了爆炸聲,我就趕緊從前門回來了。」
「我給你的那部錄音機呢?」
民兵將軍把塔季揚娜輕輕地放在地上,站起身來。
「這是為什麼?」
他們兩個人嘴裡呼出來的氣體都變成了白色煙霧。機械工記得在電視裡看過一個宗教集會,會上有著神賜能力的年輕神父,一直在要求恢復上帝和沙皇。這麼說,就是格里申的遊戲了。他後悔,沒有再增加一倍報價。
「時間不長,幾分鐘之後。我盡快泡好了咖啡,以便盡可能少漏掉他們的談話內容。五分鐘之後,我就進了屋。」
十分鐘之後,庫茲涅佐夫回來了。
「那麼,他應該待在酒店裡就餐,在那裡他會很安全的。」
那邊靠牆確實有一張能容納四個人的餐桌。服務生領班看起來很為難,他意識到這兩名客人是外國人,他們很可能用美元結賬。
「我向你保證,上校。是格里申上校吧?我的證件齊全。當然,它們是被存在酒店的接待臺裡,否則,我會讓你看的。」
「他是怎樣猜出來的?」
機械工說了個數字。
蒙克朝渾身顫抖的神父點點頭,把門大敞開,闊步進入了街道。那輛計程車幾乎就在他的對面,後門打開了。蒙克縱身跳進了車裡。前座上一隻強有力的胳膊向後按著他,卡車緊跟在後面。
在高爾基公園的溜冰場會面的那個午夜以後,彼得羅夫斯基將軍同時發起了六場襲擊。
「是找你的!」
「坐飛機來的。」
後者確實元氣大傷,他們在離莫斯科河上的阿克漢基爾斯可亞大橋一英哩半以外的郊外,在一所戒備森嚴的華麗的大廈裡召開了會議。開會時,唯一超過恐慌的情緒就是憤怒。大多數人深信他們兩名情報員的兼職活動、SOBR奇襲的成功以及他們的情報的準確性,都充分說明他們內部有重大漏洞。
「除非你想知道更多的事情。」
「我有兩個級別不太高的朋友。」
「他在那裡,名字叫歐文。他在他的房間裡。」
他舉起只剩下最後一點紅葡萄酒的杯子向全屋裡的人敬酒:「先生們,請接受我的謝意,祝你們身體健康。」
「沒有了,」他說,「我想我需要知道的都已經明白了。與你做生意非常高興,上校!」
「我進去送咖啡之前就把錄音機打開了。我敲門時,他們停止了談話。放咖啡時,我故意在地上灑了些白糖塊,然後跪在地上把它們撿起來。
「蒙克。」他說。
倉庫裡的其它存貨是洗碗機、洗衣機、電視機、錄影機和電腦,這些都是從西方劫持來的,那兩個軍械庫裡存放的武器,足以裝備一個加強步兵團,武器的類型從一般的戰鬥步槍到肩載的反坦克火箭和火焰噴射器。
「我們必須談談。」那位車臣領袖說。
格里申想了一下。那個英國老頭很可能已經告訴蒙克本人,他已經被酒店的豪華轎車暴露了身分。這就足以提示那個美國人:大主教的住宅已經被監視了。
那個胖男僕像往常一樣站在那裡,手裡拿著他的上衣。
最後,他接了一下內部通信系統的按鈕,「總統先生,我有事需要向您匯報。」
「我要找的就是這個人,」他說,「試一下特肖或者歐文的名字。」
「我們?『我們』怎麼了?你來找我,是為了尋求幫助。你需要住所,我殷勤地招待了你,這就是我們的人民的生活方式。現在,我面臨著開戰的威脅。」
「這麼說,這是一場狗咬狗的戰爭,我們應該注意。」
蒙克說出了他們的名字。
格里申看著奈傑爾爵士:「我低估你了,英國佬。但是,以後你不會再有機會了。滾出俄羅斯,待得遠遠的。停止干預她的內政。再也別想見到你的美國朋友了。」
「我需要與他談談,有些事情需要告訴他。但是,這一次我需要有人幫助我脫身。」
這個時候,還不能告訴這位車臣領袖,奈傑爾.歐文爵士並沒考慮要在競選中擊敗科馬羅夫的問題。他想起了那位老間諜頭目,他仍然置身於祕密戰線上的偉大戰鬥之中,坐在福斯特城堡的圖書室裡,面前擺放著聖經。
「你真的認為,科馬羅夫能夠在競選中被擊敗?」奧馬爾問他,「六週之前,一點門兒都沒有。」
「這些民意測驗主要是在城市裡進行的,」蒙克說,「主要是因為便利,科馬羅夫在城市裡的勢力較強。問題的關鍵,將取決於被忽視的在農村的廣大人民。」
文森特很快地翻譯成俄語,格里申懷疑地看著他。還沒有誰敢像他那樣,對自己這樣講話,至少他是一名無能為力的老頭。奈傑爾.歐文的雙眼離開了他的酒杯,目光直盯著格里申。
「他約在十二時十分到達,我正打算去睡覺。陛下仍然在書房工作。那個時間他總是在那裡。臨街門的門鈴響了,但是我沒有聽見。那個晚上值班的哥薩克衛兵開了門。然後我聽見有人說話。我從我的屋裡出來,他就站在大廳裡了。
「你知道,我們被跟蹤了。」文森特說。
「相比之下,他更恨多爾戈魯基。我還需要與大主教見最後一面。」
民族大酒店裡安排的四個人當中,有兩個人仍然留在原地。其中有一個人守在走廊一端的電梯附近。他的任務是觀察是否有人突然從電梯出來朝二五二房間走去。假如有人來,他要走在他們的前面,吹口哨遞消息提醒竊賊離開房間門口,然後繼和圖書續向前走。
「那個美國人。他回來了,他正在與陛下談話。」
「他在這裡,他又來了。」
「你知道,有人能阻止這位貴族先生嗎?」
「你最好搞準確,美國人!」
「沒有人懷疑你,打扮成一名神父去見他好了!」
箱子打開後,他很失望。裡面有一個裝旅遊支票的塑膠信封,假如不是格里申下了命令,他肯定要把它們帶走的。裡面還有一個錢包,錢包裡有幾個信用卡和一張倫敦懷特俱樂部的酒吧票據。一個銀色的扁平小酒瓶,裡面的味道他不熟悉。
「最後呢?」
他回到了客廳,卡通片已經演完了。他永遠也不會知道動畫片裡人物的命運了。
「我不會出錯的,上校!否則你就不會來找我了。我會把我的利克膝斯坦賬戶號碼寄給你的。祝你平安!」
「你是一個非常令人討厭的人,你所為之服務的人,更加令人厭惡!」
他轉過身,大步朝門口走去。他的衛兵跟著他出去了。
他們要了黃莓調味的野生鴨子,允許服務員推薦了一種紅葡萄酒,它使人聯想起公牛的血。
在俄羅斯,殺手很不值錢。但是有幾個黑幫,特別是多爾戈魯基認為,「機械工」不是一般的殺手。
他當時肯定還不到二十歲,在一九四二年那個寒冷的冬天,為保衛伏爾加河上那座城市的一草一木與馮保盧斯的第六軍團作戰。奈傑爾爵士從他的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張鈔票。是五千萬盧布,約等於三十美元。
「我的建議非常簡單,總統先生。如果沒有候選人,這個共同的陰謀肯定破產。」
格里申看見他推開了酒店的旋轉門,進去後就消失了。上校很高興地注意到奈傑爾.歐文手裡沒帶公文箱。假如他有公文箱,它肯定在他的房間裡。
這個飯店裡擠滿了人群,幾乎每張餐桌都被占住了。服務生領班趕緊迎上來。
「繼續守候值班,我下命令後,立即搜查二五二房間。不要拿任何東西,但是每件東西都要搜查。我派了一個人在酒店大廳裡等候你,他會與你一起去的。」
「顯然,他需要見格里申,與他談談。」
他穿過馬路,敲響了司機的側面窗戶。當電動馬達將車窗放下來時,車窗彷彿已經結冰,在寒風中嘎吱嘎吱作響。
「如果科馬羅夫執政,多爾戈魯基可能就是你們當中最得寵的一個。」
一些車道沒有冰,車道盡頭是小型停車場。聖誕節前十天,有兩個緊裹著圍巾、頭戴皮帽的人,冒著嚴寒來到這裡的其中一個小型停車場。那兩個人都各自下了車,獨自走到面對溜冰場的樹林旁邊,溜冰場裡人們你追我趕,熱鬧非凡。
「我需要你再扮演一次美國旅行者。」格里申說,並從他的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讓庫茲涅佐夫看。
「他允許了,請跟我來。」
「我們最好開始計劃一下。」車臣人說。
奧馬爾不相信地搖搖頭。
「就在這裡等著!」他對司機說完就下車了。即使剛到傍晚七點鐘,室外的溫度幾乎到了零下二十度。有幾個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人,不慌不忙地走了過去。
這兩個行人從華燈燦爛的大劇院門前經過,然後到達小一點的戲劇院,從那裡他們拐到了一條小巷,即戲院巷。
在乘車回辦公室的路上,格里申再一次看了那個磁帶。他下半夜損失了六名優秀士兵,失去了獵物。但是他手中的錄音帶,準確地記錄了那個干涉內政的美國人和大主教之間的談話。他發誓總有一天,要讓他們為他們所犯的罪行付出代價。此刻,就他而言,這一天的結尾肯定要比開始好得多。
已經是半夜十二點半。
這只是理論。實際上用錢可以買到所有必須的證件,「保安公司」這個偽裝如此實用,以至於土匪們也組建並註冊自己的公司。這樣一來,每個強盜都可以出示證件,名正言順地攜帶武器。
「我親愛的孩子,我可能老了,頭髮白了,但是我希望我還能發現那些目標大、行動笨拙的盯梢者。」
在上午十點鐘,位於庫里斯基的全聖小教堂幾乎沒有人。
「不管他是什麼,我們現在無法阻擋了,奧馬爾!」
奈傑爾.歐文爵士和文森特肩併肩坐在靠牆的長條形軟凳上。歐文朝那邊望去,他向私人宴會的資助人點頭表示感謝。那個人也向他點點頭。
二十分鐘後,那位宣傳部長來了。
「從頭開始說。」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運作的,我的朋友。昨天晚上突然爆發了一顆特大的炸彈。」
「我想,他們就是幾個星期前你們炸毀他們的印刷機的先生們。」歐文說。他把嘴擦乾淨,鴨子很香。穿黑色上衣的那個人走過來,在他們面前站住腳,打量著他們。他的手下站在他的身後。
「撒謊!」
電話掛斷了。格里申努力控制他的得意心情。那個可恨的美國特工幾乎就要被他抓住了。這一次,不會再有像上次東柏林的那種情況了。他給黑色衛隊的內部核心小組的組長撥通了電話。
其中有個人已經從賓士車裡出來了,他東倒西歪地站在後門附近,舉起了他的槍。計程車的後擋板撞到了他的腿骨,一下子把他撞飛了。
「一個王子,」他低聲說,「我要去國外的王宮了。」
整個房間裡鴉雀無聲,兩邊吃飯的人都通過文森特的翻譯聽到了格里申與歐文的對話。格里申並不擔心。在外吃晚飯的莫斯科人,既不會干預,也不會回憶他們所見到的事情。謀殺案分部仍然正在毫無目標地尋找殺害倫敦記者的凶手呢。
他們永遠不會想到,街上的傳言是根據蒙克的建議由車臣人散布的。然而,黑幫頭目決定今後再給愛國武裝聯盟提供資金援助之前,必須讓他們作出嚴肅的解釋。
「當然知道!一個是我的高級副官,另一個是SOBR的班長。為什麼要問他們?」
「實際上是奈傑爾爵士。我有幸見到的是哪位先生?」
「把你的幽默感留給你自己享受吧,」格里申說,「那是一個容易受傷害的人,他沒有私人保鏢。十二月二十五日前必須完成任務。」
「我希望我做的事情是對的。」神父畏懼地說。格里申有時感覺到,他真想用他的雙手扼死這個討厭的傢伙。
「六個地址,請寫下來。」
「誰又來了?」
「沒有了,上校!就是蒙克。然後,他聽對方說話。我聽不見對方說些什麼,因為他把手機緊貼在他的耳朵上。然後他等待著。他把臨街門開了個小縫,向外望去。我仍然拿著他的衣服。」
「每一個證件、每一份文件、每張照片都要放回原位。」他說。
「別玩遊戲了,你是怎樣進入我們國家的?」
「他自己下樓來了。我拿著他的衣服在下面等候他,但是他不要衣服了。那個哥薩克衛兵就在門邊的小房裡。那個美國人似乎很緊張,他掏出一個手機,撥了一個號。有個人答和-圖-書應了,他就說了一句:『蒙克。』」
當他關上書房的門,拿起話筒後,他聽見他的妻子在外面把分機放回了原位。
奧馬爾把一份新聞刊物放在他的膝蓋上。
「科馬羅夫和格里申已經說服了他們的朋友多爾戈魯基黑幫,要發動一場戰爭。他們準備收拾車臣黑手黨。」
他可以指揮一支三千人的快速反應部隊,SOBR主要由朝氣蓬勃的年輕士兵組成。如果那個美國人,關於伊戈爾.科馬羅夫和他的計劃的說法有一半是正確的,那麼在新俄羅斯,將沒有他本人、他的掃蕩流氓的執法團體,或者他的部隊三者的立足之地了。
蒙克把它們一連串告訴了對方,彼得羅夫斯基將軍記了筆錄。
實際上,他是一名烏克蘭人,一名退役陸軍少校,好幾年前他被調到特種部隊,在那裡從事軍事情報部門(GRU)工作。從語言學校畢業後,他在西歐任過兩次職務。退役後,他意識到,他可以成功地利用他那流利的英語和法語,在那些大部分俄羅斯人認為是外國,或者是奇怪的社會裡,他可以很輕鬆地自由活動。他毫無顧慮地把殘殺他人的活動變成他的賺錢職業。
「滾開!」格里申根本一眼也沒看他。
「怎樣阻止?」
文森特出了一口長氣,「你了解我們周圍的人,是嗎?」
領頭的那個人將吃飯的人巡視了一遍,最後目光落在遠處那張桌子前正在吃飯的兩個外國人身上。他點頭讓其中一個人跟著他,其他三人在門口支援。他知道他需要助手,因為那兩個英國人當中的那個年輕人可能會找麻煩,但是,他需要時間。
「因此,我認為我們需要這個人提供服務,我的上校!」
「二五二,就這點事情嗎?」
「好吧,你出個價。」
「我希望我的口信已經送過去了。咱們走吧?」
「是誰?」
他們前後跟蹤的黑色衛隊盯梢們,假裝正在研究空空的商店櫥窗。
文森特翻譯完後用英語補充說:「我認為他會這麼做的。」
格里申打電話給他的小偷,「他離開了酒店。他的房間現在已經空了。」
服務生領班震驚了,他看到那個身穿黑色上衣的高個子後面跟了四個人,他讓開了路。他立刻意識到遇到大麻煩了。那四名衛兵雖然身著便服,但是都是身材魁梧,面容凶狠。即使他們沒有穿軍裝,那名服務生領班還是認出來了,他們是黑色衛隊的衛兵。他在電視上見過他們,他們身著制服,在軍營裡的舞臺上,為他們的領袖振臂歡呼。他非常清楚服務員不能與黑色衛隊糾纏。
「對不起,先生們……」
「收拾好,然後撤離。」格里申說。
在一點過十分時,蒙克起身,他向大主教道晚安。
在外面的小巷裡格里申的四名跟蹤者已經把小巷的兩端封鎖住了。上校的賓士車停到小巷的入口處。他從車裡出來,召集他的人開了個短會。然後回到他的車裡打開了手機。
「幫你進去嗎?」
格里申點點頭。那個美國人很聰明,但是他知道這一點。那個人根據錯誤的理由得到了正確的答案。他,格里申,確實將大主教的住宅監視起來了。但是,是從室內由這個背棄的神父監視的。
格里申轉身回到了他自己的車前,用他的手機,與那個他已經安排在前蘇聯國際旅行社酒店大廳裡的職業撬鎖小偷通了電話。
「我要去辦公室,」他對妻子說,「我整個晚上和明天大部分時間,都要待在那裡。」
「我可以盡力阻止它。」
「那個美國人是誰?」
「總統先生,外國人合謀要反對您的計劃,已經完全搞清楚了。它是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放在俄羅斯內部,它是要攪亂您的競選計劃;他們選擇了某些人,向他們展示了您的私人宣言,散布恐慌和失望的言論。
白銀時代是另一家傳統的俄羅斯老式飯店,位於戲院背後的一個小巷裡。它早先是俄羅斯中心的一家浴室,它的牆上貼著瓷磚和描述很久之前鄉村風景的鑲嵌瓷畫。剛領略過街道上刺骨的寒風,兩名客人感覺到這裡的暖風正向他們迎面撲來。
格里申猶豫了一下。他已經對大多數國家機關下了命令,並且對他們進行了適當的賄賂,他們已經遵守了他的命令。但是,也可能出現某個漏洞。因為,有人會出更多的錢進行收買活動。
「恐怕,他還在這裡的某一個地方,生命在危險的邊緣,就在邊緣。他是一個非常特殊的人。」
「你正在干涉俄羅斯的內部事務,我不喜歡這種做法。你的美國傀儡蒙克不久將被逮捕,我要親自找他算賬。」
「我想他沒有,他一個人來的。」
從他的車裡,他可以看見他派去盯梢的兩輛汽車已經停在酒店正對面的購物中心附近。
「不要上衣了,謝謝你,神父!」他說。他最不需要的是讓某件東西拖住後腿。他掏出手機,按了一個號碼。鈴聲響了一下,就有人答應了。
「我已經搞準確了。如果你要發起進攻,不要忘了把這兩個人排除在外。」
「我們那天談過話。」
文森特進行了翻譯之後,他們離開了,他們都走了。車臣人大步走出了酒店,他們陪同客人到了大舍列梅季耶沃,第二天早晨,他們從那裡登上了開往倫敦的航班。當英國航空公司的噴射機在莫斯科上空傾斜轉彎時,文森特說:「不管再出什麼價,奈傑爾爵士,我都不打算再回莫斯科了。」
「在一個電話亭,我不能待太長的時間,請你快一點!」
阿列克謝二世也起身,陪他走到門口。
他知道格里申是什麼人,他知道在愛國武裝聯盟內部,這位公安頭目是不需要他的。在黑色衛隊內部,更不用說在該黨的聯盟多爾戈魯基黑手黨內,可以利用的刺客多如牛毛。但是到國外工作,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勝任的了。
「到元旦那一天。」他說。
「你準備好了嗎?」
「我在書房裡接電話。」
在小巷的遠端的小廣場內,格里申站在那裡,研究著堵在路上的那輛被炸毀的卡車。卡車底下,他的兩個人已經死了,是被從駕駛室裡面的觸發底盤下面的兩個小的東西發射的炸彈炸死的。從卡車的邊緣望去,他可以看見他的另一輛車正在街道的遠端燃燒著。
上午的無線電廣播,第一次播報了這次行動的新聞,中午電視開始全篇報導該新聞。根據新聞報導,匪徒的死亡人數達到十六人,而快速反應部隊的傷亡人數,僅有一人重傷和一人輕傷,重傷的子彈射入了腹部,輕傷的子彈擦破了一點皮肉。二十七名黑手黨的成員被活捉,其中七人需要入院治療,兩名正在GUVD錄口供。
「事情要比想像的複雜得多。我想那位英國人使用了一輛酒店的豪華轎車。如果格里申查閱一下記錄,他很可能發現,一個英國人去拜訪過大主教。他的住宅很可能被監視了。」
「打扮成神父?」
「他?你知道他和他的GUV和-圖-書D,已經給我們的行動帶來多大的損害?你知道他對我的俱樂部、倉庫和娛樂場發動過多少次進攻?」
格里申回到他的辦公室後,想像出一幅圖畫:奈傑爾的寶貴王子躺在大理石的停屍桌面上,FAPSI追蹤到了蒙克,將他吊在地窖裡。他要給奈傑爾.歐文爵士寄一包照片去,讓他過一個真正的聖誕節。
「我看見還剩下一張桌子,」文森特也用俄語回答到,「看,在那邊。」
「繼續說下去,神父。」
「好吧,現在多爾戈魯基根本沒有心思對我發動戰爭了。他們要用好幾週的時間恢復他們的損失。」
「總而言之,格里申上校,你和你的上司有可能永遠無法統治這片偉大的土地。俄羅斯人民正在逐漸識破你們的假面具,三十年之後,你會發現他們會改變他們的看法。那麼,你打算怎麼辦呢?」
「你們進屋後告訴我一聲。」格里申說。
「沒有。穿了一身黑色的普通服裝,主教似乎知道他要來。」
「十五秒鐘。」一個聲音回答道。蒙克聽出了穆罕默德的聲音,他是奧馬爾派來保護他的年長者。蒙克把臨街的門拉開四英吋,向外望去。在那條狹窄的街道下面,一輛賓士車正在暗淡的街燈下面等待著。車的裡面有四個人,一個人在掌握方向盤,其他三人手裡拿著小型衝鋒槍。車後面升起的白色煙霧表明,車的引擎一直在啟動著。
「我想是幫我出來。正像我已經告訴你的那樣,格里申很可能已經將那個地方監視起來了。一個人就行,但是我在裡面的時候,那個人要給其他的人打電話。」
「喂?」
「他們不喜歡被稱為豬。穆斯林,你是知道的。他們有長久不忘的好記性。他們甚至能記住格羅茲尼。」
那兩個情報員被邀請到SOBR營房的軍官俱樂部,參加一個私人晚宴,喝了足夠的伏特加酒,他們都完全醉了。為他兩人安排了遠離襲擊現場的睡覺房間。為了萬無一失,他們睡覺的房間每個門口都安排了一個衛兵。
「我去問一下宴會的主人。」他說完,匆匆忙忙離開了。他與房間裡最大那張飯桌上像眾星拱月一樣,被好多人圍在裡面的一位瀟灑的橄攬色皮膚的人嘀咕了幾句。那個人思索著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那兩個人,點了點頭。
「就這些事嗎?」他問道。
歐文有可能與那個美國人取得連繫,假如這樣的話,格里申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
「為什麼?」
幾分鐘之後,兩名身穿沉重的冬裝,頭戴裘皮帽子的人出現了。格里申可以看見其中一頂帽子下面露出了幾束白色的頭髮。那兩個人向左拐,沿著街道向大劇院走去。
「我別無選擇。」
「他們是車臣人。」衛兵回答說。
「對不起,那位老人不得不來莫斯科。他有一次非常重要的會面。除了他以外,沒有其他人能處理。因此,他來了,格里申也發現他在這裡。」
「很抱歉,我已經盡力了。」
「陛下說沒關係,但是我堅持要做,我跪在地上時,悄悄地把錄音機放在了桌子底下。然後,我離開了。」
「你這會兒,又提他幹嘛?又是你和你那該死的黑色檔案。」
那個劊子手把照片放到他的上衣裡面。
他是一名經驗十分豐富的專業小偷,偷盜的對象總是那些能住得起莫斯科高級酒店的外國高級管理人員。他的外衣和西裝都是倫敦貨,是他偷來的,他那自信的神情,幾乎騙過了所有酒店的工作人員。
他自己嘀咕了一句,轉身進入了小巷。
「你使得生活更有趣味。」
「打電話叫庫茲涅佐夫立即過來,告訴他我這裡需要他。」
「它們都是什麼?」
「還要在黑色衛隊中查找洩密的人。」一個站在門口的人提醒他。
「那個美國人逃跑了。」他輕聲說。
「他沒有懷疑任何事情?」
「前兩個是軍械庫,裡面裝滿了多爾戈魯基的武器。第三個是一個娛樂場,它的地下室裡存放的他們的大部分財務賬本。最後三個是倉庫,它們儲藏了價值二千萬美元的違禁品。」
小偷聽到這話後重新檢查了那個文件箱,發現它的箱底是假的。裡面有一個長的奶油色信封,信封裡就有一頁紙,信紙的抬頭是莫斯科和全俄大主教的名字和地址。他給這張紙拍了三張照片,以確保萬無一失。
「我知道,你想見我。」他說。
屋裡的那兩個人把信放回到信封裡,把信封重新放回到箱子的假層下面,使箱子完全恢復了原樣。箱子的密碼也按照開箱時的順序恢復了原有密碼,箱子被重新放到了床底下。他們把房間完全恢復了原樣,彷彿奈傑爾.歐文走後沒有人進來過,全部整理完之後,那兩個人離開了房間。
「拿到了!」
「是彼得羅夫斯基將軍嗎?」
「把它交給我吧,總統先生。十天之內,將不會再有候選人了。」
「你要知道格里申將完全清楚,是誰一直隱藏了你。如果他以前不清楚,他現在肯定不會迷惑了。從現在開始,日子將很難過了。我已經聽到街上有傳言,聽說有人讓多爾戈魯基裝備加工機械,以準備打一場土匪戰。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土匪戰。」
隨著黑社會的興起,另外一個迅速發展的行業就是私人保鏢公司。奧馬爾的數字非常準確。保安公司招募的人,同樣都是來自以前的軍事機構:有前陸軍、艦隊、特種部隊、傘兵、民兵、甚至KGB,所有這些人,都可能被雇傭。
「你的朋友已經活著走了。但是,昨天晚上白銀時代飯店發生的事情真是太瘋狂了。我承認,我很久之前欠了你一筆債。但是,這筆債正在還清。而且那筆債,是我一個人欠的。不能因為你的朋友要玩瘋狂的遊戲,而使我手下的人處於危險的境地。」
「你是知道的,我的朋友,你們的那個英國人是個大傻瓜。」
「老地方。明天上午十點鐘。」
「所以你要用我的人,因為他們不會背叛你。」
阿納托利.格里申上校在他臥室裡正準備睡覺,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不用介紹就聽出了對方的聲音。
「與彼得羅夫斯基將軍談談。」
「就這樣翻譯!」
格里申車內的無線電話響了,他的一名跟蹤者正使用對講機。
「看看第三頁。」他提出建議。
他用一個小照相機將所有的東西都拍照。與他在一起的那名黑色衛隊士兵把他們的所有發現向格里申作了匯報。
在另一個方向,該街道通往一個小廣場。在廣場的陰影下還有其它兩輛黑色轎車在等待著。任何人,不管是步行還是坐車,要想離開這個小巷必須經過這裡的埋伏區。
格里申對身後的黑色衛隊士兵問道:「這些是什麼人?」
「這只是一個自我興趣問題,」蒙克說,「彼得羅夫斯基急於想在世界銀行訪問期間取悅他的上司,直至代理總統辦公室,就是這麼回事。」
格里申的其中一輛車,開始慢慢地跟蹤在那兩個步行人的後面。民族飯店底層咖啡廳裡的兩名盯梢,也從酒店裡走出來和-圖-書,跟蹤著那兩個英國人。街上有四名步行跟蹤的人,兩輛車裡共有四人,其中每輛車裡兩人。格里申的司機說話了。
「他們全是嗎?」
「史達林格勒……」那個老頭用嘶啞的聲音說。
「對不起,你說得對。今天晚上我要再次拜訪大主教,是最後一次。我需要你的幫助。」
文森特張開嘴,又合上了。然後用英語低聲說:「老板,這麼說明智嗎?」
「我們可以收拾他們嗎?」
格里申遞給他一張照片。機械工瞥了一眼,然後把它翻過來。背面列印了一個名字和遠在西部鄉村一個莊園的地址。
「你的建議呢,上校?」
「賈森,這個國家有二千五百個私人保安公司,其中莫斯科有八百個。他本可以從任何一家公司雇五十名殺手。」
「事情怎麼樣了?」他問道。
奈傑爾.歐文在莫斯科時花了一些時間研究過俄羅斯的勳章。他從那排汙濁的勳帶裡辨認出其中的一個勳章。
「談過。」
到一九九九年,整個俄羅斯雇傭的全部保安人員的數字為八十萬人,其中三分之一在莫斯科。從理論上講,民兵是為所有保安公司頒發許可證的權力機關,根據法律他們有責任,審查花名冊上的所有徵用的人員,看看他們是否有任何犯罪的記錄,他們是否符合條件,是否有責任心,攜帶的武器情況,帶了多少,什麼型號的,為什麼要帶武器等等。
他直起腰來繼續往前走,感到肚子餓了。文森特趕上來了,追蹤者離開了商店的窗戶,繼續跟蹤。
在門道裡暗淡的燈光下,那個人聽見了腳步聲,抬起頭來。他並沒有喝醉,但是年紀很老,在一條羊毛圍巾裡,裹著一張飽經滄桑的疲倦的面孔。那件破舊大衣上面掛了許多已經褪色的勳帶。一雙疲憊的雙眼,盯著面前這位外國人。
「我真服了你了,先生。」
「你在哪裡?」
「你在哪裡打電話?」
「我想,咱們不會再見面了,陛下!我知道您會為這片土地盡心盡力的,您的人民是如此熱愛您。」
「那很好,因為我也不會再回來了。」
「你講完了嗎,格里申上校?因為如果你講完了,既然大家都很誠懇,那麼讓我也直率地講幾句。」
他用俄語說:「食品,熱湯,伏特加酒,為了史達林格勒!」
格里申命令他的司機,將車停在離民族飯店一百米遠的里亞德大街上,該大街位於馬術練習場的西北邊,民族大酒店就坐落在這裡。
「你做得完全正確,神父!」他說,「你做得非常好。」
那兩個英國人在特韋爾斯卡亞街尾的交通燈下停住了腳步,等綠燈亮了之後,穿過了馬路。幾秒鐘之後,那個小偷來到了特韋爾斯卡亞街的角落裡。
「如果他在我之前已經回了酒店,他現在肯定在酒店的房間裡。離開酒店的人沒有一個看起來像他。」
「陰謀的第二部分更危險。他提出了一個取代您的計劃,他們企圖恢復全俄羅斯的王位。從他自身的利益出發,大主教已經參與進來了。你面前的那封信,就是他寫給在西方居住的某個王子的親筆信,他支持恢復王位的計劃,一旦對方同意,教堂將向這個人發出正式的邀請。」
格里申冷笑了:「你認為誰會幫助你呢?你們這些蠢豬?」「豬」這個詞用錯了。格里申左邊的飯桌上重重地響了一聲。他半轉身扭過去。一把明晃晃的彈簧小折刀被扎進了桌面,它仍然在顫動。它有可能是吃飯人的切肉刀,但是他手裡已經握了一把刀。在左邊,另一個吃飯的人把他胸前戴的白色餐巾取下來,露出來一隻九毫米口徑的手槍。
「當外面發生了爆炸後,那個哥薩克衛兵向外望了一眼,高聲叫道:『土匪!』,然後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我跑上樓去,正好陛下剛從書房出來,正從樓梯的扶欄處向下張望。他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在樓道裡站著,我乘機收拾了咖啡杯和錄音機。」
「他逃跑了。你拿到我想要的東西了嗎?」
「目標和時間都不允許失誤。」
「史達林格勒?」他輕聲地問,「你參加過史達林格勒戰役?」那個老頭慢慢點點頭。
「我就需要這些信息。」
「明白了。」
「先生們,恐怕我們這裡都滿員了!」他用俄語說,「是一個大型私人宴會,我很抱歉。」
對那三個倉庫的襲擊幾乎沒遇到任何問題。四名保衛財產的衛兵企圖抵抗,結果全被擊斃了。另外八名衛兵當時就投降了。倉庫裡藏有一萬箱進口的伏特加酒,都沒有上稅,都是兩個月前從芬蘭和波蘭進口的。由於鬧飢荒,俄羅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伏特加酒消費國,不得不以高出產地國三倍的價格進口所需的烈酒。
「世界銀行代表團正在莫斯科談判下一輪的經濟貸款的事宜。代理總統正在設法給世界留下一個好的印象,為他的競選鋪平道路。假如莫斯科的大街上到處|子彈穿梭,他也許不會高興的。他肯定要追究其原因的。」
「磁帶呢?」
「問題是,奧馬爾!他們可以被收買。他們見到格里申,他們知道他們可以得到雙倍的補償;他們將改變原有的立場,親自完成任務。」
「我也不知道。」蒙克說。
「他似乎懷疑那個住所已經被監視了。」像往常一樣,神父身上直冒汗,「他從腰帶裡掏出了一個手機,給某人打了電話。」
「來吧。」
當提到他們被摧毀的首都時,五十名就餐者的槍枝一起拉開了保險鎖,只聽見嘎咯作響的金屬聲。七支手槍對準了門簾旁邊的那三名黑色衛隊士兵。服務生領班蜷縮在他的收銀臺後面,祈禱他能夠再一次見到他的孫子。
十分鐘之後,那把門鎖咯噔一響,被撬開了。他們通知了格里申。
伊戈爾.科馬羅夫研究著那張從奈傑爾.歐文爵士的文件箱裡找到的那封信的放大的照片。它是用教堂的官方信紙寫的,信的開頭寫到:「皇家殿下」,信尾是阿列克謝二世陛下的簽名和圖章。
「他們轉彎了。他們去了一家飯店。」
GUVD的頭目剛吃過飯,正抱著他的小女兒一同觀看她最喜歡的卡通片。這時,電話鈴響了,他的妻子接了電話。
「俄羅斯人民,」歐文以談話的語調繼續說,「或許犯了許多錯誤,但是他們不需要,任何國家也都不需要像你這樣的社會渣滓!」
「你的思緒走得太遠了!」奧馬爾說。蒙克從幻想中醒過來了。
「我也不明白,奧馬爾!那些,是他自己的事。」
格里申轉身抓住他的胳膊。機械工盯住那一隻戴著手套的手,直到他鬆了手。他不喜歡有人這樣動他。
「準備好了,上校。」
「還有其他的話嗎?」
八點鐘,格里申安排在大廳裡的其中一個人出來了。他朝馬路對面最近一輛車裡的同事點點頭,然後快速離開了。
到中午時,五百碼遠的日特尼廣場上,內政部的MVD常務委員會的兩名將軍打來了電話,表示祝賀。
「你多長時間才進屋?」
「是的。」
「你認識那兩位軍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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