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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森探案集01:逃亡護士

作者:賈德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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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十二

「那是份什麼樣的協議?」梅森問,「主要內容是什麼?」
她道:「我丈夫是後備役飛行員。他曾被徵召服兵役,復員後又被召回。」
「我還是不懂。」
她沉思著觀察他,「你為什麼要找他?」她問道。
「我很想找尋妳丈夫的行蹤。」梅森道。
「他用我給他掙的錢雇了私人偵探監視我。從法律上說我還是他的妻子,如果我讓一個男人吻了我,他就會抓住這件事作為證據。」
「您投降了?」
「只從法律觀點來看,」梅森道,「我覺得有點好奇。」
「我理解您還要繼續辦理離婚?」
她關上門,轉過身來再次觀察這位來訪者。
「是的,包括我自己。我想我會樂意這樣安排,這關係到我個人的收入。讓我有氣的是達爾文實際上是讓我為他幹。對他來講這當然是很上算了。」
「工資呢?」梅森問道,「當事人是否領取工資?」
「我只能說,」梅森道,「我想詢問他有關他的密友馬爾登醫生死亡的問題,但加利福尼亞的有關部門已經得出結論,認為馬爾登醫生是被謀殺的。」
「科比太太嗎?」梅森道,「我怕您不認識我,我當然不想在這麼晚打擾您,但是我是個律師,我想和您談一件比較重要的事。」
「我想,他已經迷戀上某個熱帶小島的生活了——魚、芋粉醬、溫順的姑娘、奢侈而又輕鬆的生活。他拋棄了文明,也擺脫了它的一切焦慮。他當然花得起那份錢。我在這裏像牲口一樣地幹活,像修女一樣地生活,而他卻從我的工作獲得了一切好處。」
「馬爾登醫生是您丈夫一位非常親密的朋友,雖然我不能肯定他們之間保持著聯繫。」
「晚安,梅森先生,」她說,「我猜您此來和我丈夫的事有關?」
梅森點點頭。
「您不該為這事折磨自己。」梅森道。
「您不能把您丈夫的財產在這裏提交法庭裁決嗎?」
「我丈夫離開了我。他在軍隊服役。服役期早已滿了,我等著他回家,可是他不回來。我得不到他一點消息。後來我丈夫的律師給我來了電話,告訴我我丈夫要求離婚和一項財產公平分配的協議。我丈夫要求分配財產,這完全是強盜行為。」
「是的,我開始明白您的處境了,」梅森道,「您的丈夫失蹤了?」
「不錯。我同意按我丈夫的條件辦理財產協議,而作為財產協議的一部分,他必須到科羅拉多來,這樣就可以在本州對他發出傳票。這就是我以為你的拜訪與財產協議有關的原因。我以為你也代表我丈夫。」
「聽起來他們好像是合謀,」梅森道。
她在話聲中似乎突然產生了希望:「難道有可能死的是達爾文?」
她說道:「我丈夫去參軍。我真是太傻了,以為他只是出於愛國。當然了,我們有我們的麻煩。我猜,所有結了婚的人都有麻煩。在我家裏,是因為達爾文不關心我的家人或https://m.hetubook.com.com多或少使情況更加惡化。」
「我想多談無益,情況還是那樣。」
「今天下午先是偵探來電話,然後是警方來電話。我給了他們達爾文的牙醫的地址。我不知道他們要這個地址幹什麼。一定是要檢驗牙齒。如果是他死了……不,我不該這樣說。整個這件事使我非常煩惱。我意識到它給我的痛苦超過了我感覺到的,這也是我決定投降並徹底了結這件事的一個原因,只有那樣才能從心靈上把它抹掉。」
「我的律師告訴我,按照本州的法律,除非我能親自給他送去傳票,我不能從與我丈夫的訴訟中得到生活費。」
丹佛時間十點半,梅森走進了布朗斯通飯店,隨後他撥通了科比太太的電話。她幾乎立刻就接了電話,好像一直在等著他來電話。
「包括您自己。」
她道:「我丈夫和我開了幾家飯店。他走了以後我就負起了管理全部業務的責任。」
「是的。」
「假如我們破產了,或財產查封,租賃就作廢了;假如任何一部分財產捲入法庭訴訟或我們租賃的財產權益引起訴訟或受到法庭裁決,出租人溫尼特有權宣布租賃作廢,那時他當然會把我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飯店業務全部接管過去。」
「最近四年來,我實際上對我丈夫的情況毫不了解。」她的聲音中透著深深的恨意。
「當然,」梅森道,「我不是丹佛的律師,我也不熟悉科羅拉多州的法律。我只是……猜想那是可能發生的幾種情形中的一種。」
她說道:「但是這件事你可以責備達爾文,因為在我們結婚之前他先會見了我的家人,他說他們都很可愛。後來……他就和溫尼特策劃了這麼一個陰謀。」
「為什麼?」梅森問。
「達爾文對我說這是個好機會。他請他的律師起草了一份協議,是他的律師。當時我還沒想到過自己也要請律師。我當然以為我的權益和我丈夫是相等的。」
「溫尼特呢?」
「這種情況當然讓我生氣。我想這次經歷會在我的性格上留下長久的印記。」
梅森表示同意:「有時會發生這種情況。當然,妳不能完全怪他一個人,可是……」他的聲音愈來愈輕,最後沉默了下來。
「文件怎樣交到他手上?」梅森問道。
「是的,」梅森道,「許多州的法律都這樣規定。」
「沒有直接聯繫過。一個字也沒給我寫過。甚至最便宜的明信片也沒寄過一張。我拼命地為他幹。他卻遊手好閑。我想這是我遇到過的最卑鄙的行為。」
「不知道。」
「好感!」她驚歎著,又升起了怒火,「我甚至連他走過的路也恨。他騙走的不僅是我最好的年華……不,我不再說這些了,梅森先生,我已經厭煩了。不論怎樣,一個女人總不是閉著眼睛結婚的。但最使我氣憤的是,他讓我在四年之久的時間裏成了他合法www.hetubook.com.com的奴隸。我一直毫無報酬地為他工作。我的地位使我不能和他離婚,甚至不能有絲毫的不檢點,否則他就會加以利用對抗我可能提出的離婚訴訟,或剝奪我的那份財產。」
「在加利福尼亞。」
「請坐,梅森先生。」
「是的,按他的條件。」
「您現在在哪兒,梅森先生?」
「我的律師今天午夜要去見雷德菲爾德先生,有一位副警長陪同他。雷德菲爾德先生同意安排這次會見,達爾文會在指定地點等他們。」
她過去打開門。
「您為什麼要這樣做?」梅森問道,「您為什麼不坐下休息,過得舒服一些?」
「很賺錢,」她說,「但是分配方式我不太喜歡。」
她慢慢地搖搖頭。
梅森道:「顯然妳對妳丈夫毫無好感。」
「當然是合謀。可是你怎麼能證明呢?即使你證明了,又能得到什麼好處?為了證明,你必須起訴。為了起訴,你必須發傳票。我的律師對我說,在他稱之為對物訴訟的事件上,你可以使用文件送達,但在個人事件上,必須親自送達。」
「您丈夫的律師和他有通信聯繫嗎?」
「沒有。按照協議條款,從溫尼特先生那裏得到的分成就是全部報酬。當然,我只說了個大概。協議是很長的一份文件,現在我才遺憾地醒悟到,那是經過精心策劃的。」
「他沒有和您通過信?」
「您是否聽說過您丈夫的一位朋友,薩默菲爾德.馬爾登醫生的事?」
「真是的。」梅森表示同情。
「啊。」她說,然後沉默著,等待他開口。
「好了,」她憤憤不平地打斷道,「我丈夫對我簡直連狗都不如。他虐待我,而法律幫助他。我總是想,法律本應代表正義。」
「請進來吧!」
梅森微微皺起眉頭。
「我的律師要求在本州邊界以內送交傳票,還要求財產分配協議。」
她說道:「那麼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好處。在我丈夫踏進科羅拉多州以後,我還是要簽那份協議,而這種訴訟注定會是『接受我對財產協議的報價』。你能想像嗎?我要按他的條件解決,然後他們草擬協議,好像是我急著要達成財產分配協議。他們在他周圍布滿了法律的護欄,我多麼希望在他進入科羅拉多州之前就把自己弄死啊!」
「我可以對你多說一些,」她說,「我知道一切都會解決。我不打算談論細節問題,但是事情終究是要解決的,我想,對你說了也沒什麼壞處。我看得出,你仍然以為我沒能保護我的合法權益。我想,你可能低估了我丈夫和他的律師的魔鬼行徑。」
「顯然,」梅森接著說,「妳也遇到了這種情況,但是仍然……」他皺眉,望向虛空,遲疑地搖著頭,然後讓聲音顯出適度的懷疑,「恐怕妳對形勢做了錯誤的估計。」
「不知道。」梅森道。
梅森道:「如果您沒有法律或道義上的責任使您的丈m.hetubook.com•com夫輕鬆愉快,科比太太,為什麼不請您的律師讓我跟他走一趟呢,我可以在文件辦理完畢之後再詢問他。」
「我想也許您能給我一點線索。」
「做飛行員?」
「你是否認為我丈夫和這個案子有牽連?」
「啊,我不能離婚,」她說道,「不能在有利於我的條件下離婚。我要拿出些東西來證明我所做的工作。您是否能夠理解,梅森先生,我曾投入了我四年多的生命,為這些飯店奴隸般地工作,不分晝夜,擔起全部管理責任,把它們建成了賺錢的買賣,而每當拿到一塊錢,我丈夫也拿到一塊錢。我為了爭取援助,安排菜單,編寫廣告而費盡心血,常常工作到深夜……」
「您同意接受財產分配協議?」
「溫尼特是否願意和您簽訂新的協議呢?」
「什麼財產?他根本沒有財產。他只有一些租賃權益。如果我把它提交法庭,那租賃就結束了。我的權利和他的權利一起完蛋。他在科羅拉多州沒有一點錢。飯店的每一分錢都屬於溫尼特,直到溫尼特在伊利諾伊州把錢分好。我的律師告訴我,我不能追著這筆錢到伊利諾伊州去打官司,即使在本州打官司,也只有在本州發傳票才行。即使這樣,也不會有什麼好處,因為溫尼特會說我丈夫已向他預支了大筆款項,所以達爾文實際上一無所有。」
「是它在折磨我,梅森先生。恐怕比我知道的還嚴重。然而,我終於得出結論,我被夾在法律的鉗子裏,它把我夾得越來越緊,最後要我投降。」
「您方便嗎?」
「不會的,」她發火了,「我還請了一位丹佛最好的律師。他試圖找到一條出路,但是他對我說……」
「沒關係。」
她突然停下,像在考慮要不要繼續談下去。
「真是的!」梅森表示同情。
過了一會兒,她的律師來接電話時,她說道:「埃德,我是米利森特.科比。我這裏有一位從加利福尼亞來的律師,梅森先生。他想今天和你們一起去,他想問達爾文關於一件謀殺案的問題……您不同意?……他說不會干擾……我懂了……啊,好吧,由您作主。」
「那時會怎麼樣?」梅森問。
「我要說,我還是要離婚。」
她說:「你可能會把事情攪亂,他可能不高興。我不敢冒這個險。」
她的眼睛亮了,「在哪裏發生的?」她問道。
「而您卻不能離婚,除非……」
梅森默默地注意聽著。
梅森再次點頭。
梅森深表同情地道:「有時候人們可以利用某些技術細節問題阻撓實現正義。」
「謝謝,」梅森道,「我就上來。」科比太太打開屋門等著梅森,在他沿走廊走過來時仔細觀察了他一番。
她占了一套房間,有一間裝飾豪華的客廳。反射照明使房間顯得溫馨舒適,舒適的家具使人想坐下來放鬆一下。
「以後呢?」梅森問道。
「以後我就能通過訴訟得到離婚。我還https://m.hetubook.com.com能利用財產協議與溫尼特先生達成新的協議。」
她皺著眉沉思道:「他們說誰死了?」
梅森目光顯示出興趣,但仍保持沉默。
「賺錢嗎?」梅森問,看著室內那些豪華的家具。
「我想是的,我說不準。」
過了一會兒,她繼續說道:「五年前,我丈夫對我說他的朋友溫尼特願意資助他做飯店生意,溫尼特在丹佛有很多資產,可供我們開連鎖飯店。」
「而且,按您的律師的建議,您要在科羅拉多州邊界內向他發出傳票?」
「您能上來嗎?」
「因為我休息不起。我要賺錢。我的這些生意非常賺錢。賺的錢這麼多,讓我不敢懈怠。問題是我丈夫要坐在某個熱帶島嶼的棕櫚樹蔭下,有個小情人伺候得他舒舒服服,還為拋棄了我而高興。而每當我賺一塊錢時,他也賺一塊錢。
她點點頭。
「在前廳。」
「那時,」她說道,「我丈夫用那條虛線上的簽字和協議上的一大堆條款把我緊緊地套住以後,我只能在他外出時繼續管理這些飯店並按照協議條款把收入給溫尼特送去。」
「說實話,」她說,「我不該用自己的私事來麻煩你。」
「我可以等到協議簽字,傳票交到他手上以後。」
她快速地下了決心,並立即付諸行動。科比太太抓起電話,對接線員說:「請接埃德.杜瓦特。他在辦公室。告訴他是我找他。」
「今天夜間,全都安排好了。我在協議上簽了字並交給了我的律師。我的律師覺得一紙協議並不能充分保護我,除非協議被包含在離婚裁決中,而要想在裁決中得到較好的生活費條件,給我丈夫的傳票必須在科羅拉多州邊界內送到。」
「他住在本地?」
「啊,是的,」她說道,「讓霍拉斯.雷德菲爾德先生去辦吧。」
「自然,自然,」梅森趕忙附合,「這不過是律師的職業習慣使我對妳所說的情況發生了興趣。」
「溫尼特將會樂於和我打交道,假如我先和我丈夫達成一個令他滿意的財產協議,讓溫尼特知道達爾文滿足了的話。」
「你要問他什麼事?」
梅森搖了搖頭:「我來自加利福尼亞。」
「我想會的,他應該同意。我為他賺了許多錢。我好像有為每個人賺錢的本事。」
她掛上電話,轉向梅森道:「對不起。我的律師說不能去。他甚至不願和您談。他說他懂得這類事,並說那樣會壞事的。對不起,梅森先生。我不能和您再談下去了。我只好請您走了。」
她說道:「如果不是保羅.溫尼特願意盡一切力量保護我丈夫,那是不可能發生的,是他和達爾文策劃了這一切。我決不能改變我的想法。」
「溫尼特先生讓他的帳房平衡帳目,扣除合理的開支。剩餘的淨利潤分為相等的四份。溫尼特先生拿兩份,我丈夫拿一份,我拿一份。
「也許他現在已經到了本地。」
「他是否捲進什麼事裏去了?」
她微笑著:「誰m•hetubook.com.com不想?」
她雙唇緊閉,形成一條堅定的線。她只是示意他離開。
「做駕駛員,而且有實際職務。我對這方面了解不多。我丈夫離開丹佛,自從我和他在機場吻別後,我再也沒有直接從他那裏得到片紙隻字。」
「保羅.溫尼特租給我們五塊場地開飯店。他同意維持這些飯店,而我們則按照租賃條件負責管理飯店。溫尼特先生在丹佛銀行保持一定的流動資金,由我們取出這筆資金支付飯店的全部開支。然後我們把飯店的總收入全部匯給伊利諾伊州的溫尼特先生,一分錢也不留。」
梅森道:「我想問您丈夫幾個問題。」
「梅森。」
「租賃條款規定,出租人的權益不論自願或強制的,皆不得轉讓。您是否聽說過這種租賃條款,梅森先生……強制性轉讓也不可以?」
她道:「過去四年中,我與我丈夫的全部聯繫都通過他的律師霍拉斯.雷德菲爾德先生,而雷德菲爾德深通各種法律上的陰謀詭計。我被釘在合法訛詐的十字架上了,梅森先生。」
梅森搖頭說:「我只是要問您丈夫幾個有關馬爾登醫生死亡的問題。」
梅森對她說:「我想說,從法律上說,將妳置於妳所感受的那種情況是不可能的,當然了,除非有個人熟悉詳細情況……」
「您貴姓?」
她的年齡在三十出頭,尖鼻子,淡藍綠色的眼睛,深色瞳孔;她嘴唇很薄,塗唇膏時並沒有加厚;下顎堅強,稍尖;她說話聲調抑揚頓挫,吐字非常清楚,顯然是特別下過一番工夫的。
「您是丹佛的律師嗎,梅森先生?」她問道,「您如果是丹佛的律師,我想雷德菲爾德先生就不會再代表我丈夫了,那對我來說是非常意外的。」
「謀殺案。」
梅森揚起眉,同情地說:「妳現在還和他保持著婚姻關係?」
「我不想說沒有根據的話,科比太太。您當然能夠理解我的處境,但是我可以說,至今所有從合法途徑獲得的證據表明,您丈夫是最後一個看見馬爾登醫生活著的人,當然了,假定馬爾登醫生已經死了,而加利福尼亞的有關部門堅持說他已經死了。」
「人們認為他已死於一次空難事故。」
「馬爾登醫生。」
「他什麼時候能接到傳票?」梅森問道。
「啊,真糟透了。」梅森笑著說。
「這樣,」她道,「我們簽訂了這份協議。我現在才明白那是一份很不正常的協議,如果不是我丈夫有意策劃這件事,我想決不會寫出這樣的協議來。」
「我不明白。」梅森低聲道,他的音調使人對他產生信任。
「溫尼特?不,他住在伊利諾伊州。保羅.諾林.溫尼特。」她咬牙切齒地說,好像要讓每個字都裹滿了怨毒才吐出來。
「溫尼特先生是妳丈夫的朋友吧?」
「我從未聽說過馬爾登醫生。」
「不幸的是我不得不如此。」
「你也這樣說!」她感歎道。
「這種情況當然您很氣忿,」梅森道,「這當然不能怪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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