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我被盯住了，脫不開身。」
「我馬上就過去。」梅森說。
「她去了嗎？」梅森問。
「她不過是他的一門遠親罷了。實際上大部分產業仍不得出售。米納瓦得到了大約五百萬或六百萬的遺產份額，但……」
「是有私人車庫，但我的車庫門鎖出了毛病，鑰匙打不開。好在我不大用車庫。它的通風設計不好，裡面有股黴味。所以我不想把車放進去。樓裡不少住戶都把車停在外面。」
「還不完全是這樣，但很容易把她們搞混。保羅，你看，有沒有可能這兩個姑娘存在某種關係？我的意思是密切關係。會不會有人曉得米納瓦．明登有個妹妹？」
「見鬼，這回法庭擠著呢。」納爾遜說，「誰都盯著她看。」
「她這個冒牌貨真能以假亂真？」
「你這麼肯定這兩個女人之間有關係？」德雷克問。
梅森點點頭。「我讓他稍稍拖延了一會兒。」德雷克說，「因為還不知道米納瓦．明登是否親自到庭。她可能委託律師代她出庭。」
「她真那麼令人傾倒？」
「為什麼妳不上這兒來？」梅森問。
電話又響了。德拉．斯特里特拿起電話，「您好，」隨即手捂話筒對佩里．梅森說：
「你見到那姑娘了嗎？」德雷克問。
德雷克坐在離麥克風大約十英呎遠的地方說：「你好，傑里。你聽得見我嗎？」
「我撞人潛逃？」
「沒問題。回頭見。」
「那好吧，」梅森說，「我想和妳談點事，安布勒小姐……能告訴我妳父親還健在嗎？」
「別激動，別激動，」梅森說，「這是電話，我們不知道什麼人可能在監聽。」停了一下，梅森又說，「妳看，安布勒小姐，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出現了，所以我得見到妳而且立刻見妳。」
「路邊。」
「當然聽得見m•ｈeｔｕbook•cｏｍ•ｃom。」納爾遜說，他的聲音被揚聲器放大後充滿了整個房間。
德雷克說：「你不是有個附加裝置可以把電話擴到揚聲器上嗎，德拉？」她點點頭，按下一個鍵，把麥克風放在梅森的桌子中間。
片刻之後，德拉．斯特里特一點頭，梅森開口說：「妳好，安布勒小姐。」
「可她們並非同一個人？」
「得了，」德雷克告訴他，「照我說的去做。她注意到你在留心看她了嗎？」
德拉．斯特里特按了個鍵，關掉電話。
「他們真找到一個如此合適的替身？」德雷克難以置信地問。
「那妳家的情況妳都清楚嗎？」
「不會吧。」德雷克說道。
「換另一種情況，如果指控成立的話，那個冒名頂替者就將獲罪，而米納瓦就是清白無辜了。」
「明白了，」梅森說，「這說明警方盯上妳了。妳會由於撞人潛逃而被捕。」
「妳從沒想過要把它弄清楚嗎？」梅森問。
「我沒注意。」德雷克說。
「再見。」
「哈珀．明登並不是她祖父，是嗎？」梅森問。
「它在哪兒？」
「扣稅前的？」梅森問。
德拉．斯特里特笑道：「坐辦公室喝冷咖啡，吃沒烤熟的漢堡對你也好處多多。你滿腦子裝的都是浪漫故事。」
「梅森先生，事實上我對我的家人一無所知。我——呃，從小送人收養。我是個——好吧，誰讓你是我的律師呢，我就告訴你吧。我是個私生女。」
「妳母親呢？」
「好吧，」德雷克說著瞧瞧梅森，「這事兒得保密。現在你在哪兒？」
「妳說過能看到它？」
「沒有。」
「我們只能是束手待斃。」梅森說，「我們……」
「帕克赫斯特公寓，九〇七號。」
「好吧，」德雷克說，「繼續盯在那兒，注www.hetubook.com.com意盡可能地觀察她。」
「有個傢伙彎著腰在走廊裡，從工具間那兒進進出出。從我窗戶那兒能看見我的車子仍停在原處，另一個傢伙就一直盯著它。」
「哦，梅森先生！」她的聲音透著激動，「我知道我無權要求，可你能到我的公寓來一趟嗎？」
「你能快點兒嗎，梅森先生？」
「那些人是警察，」梅森說，「他們不會傷害妳。但他們會一直待在附近直到有絕對把握妳起床了並穿戴整齊，才會闖進妳的公寓。問妳有關駕駛汽車和九月六日那天車禍的情況。」
「我不能。」
「米納瓦當時在小飯店裡當廚子，是個有名的刺兒頭。那時她野性十足。可現在，她有了這麼一筆錢，就變成『易衝動的』人了。」
「你問我見到她了嗎？！」傑里說，「我都激動得喘不過氣來了。」
「法庭。」
「他們準備栽贓陷害我就是為了這？」她氣哼哼地，「我成那個富婆的犧牲品了——」
第二天上午十點，梅森辦公室門上又傳來了「嗒嗒」的敲門聲，是保羅．德雷克來了。
德雷克咧嘴一笑，「唉，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佩里，如果這妞兒在報紙上登廣告來使自己逃脫罪名，她就不得不把那五千多萬一分兩半——那我們該怎麼辦？」
梅森和保羅．德雷克互遞了一下眼色。「你又怎麼知道的呢？」梅森問。
「是多莉．安布勒。」
「我記憶裡，」納爾遜說，「這可能和某件訴訟案弄混了。米納瓦．明登只要能證明她和老哈珀有親戚關係，就可以拿到幾百萬。然而他們的家譜從未完整地公布過。有傳聞說米納瓦的母親有個姐姐可能在死之前生過一個孩子。」
「好吧，照老規矩來。」德雷克說。
梅森點點頭，「這也是巧合之
https://m.hetubook.com.com一吧，保羅。顯然有個偵探事務所在物色一個高矮胖瘦和膚色都合適的姑娘。她能穿上米納瓦的衣服，能在至少一個目擊者面前走來走去，直到被認出來。可以預想其他目擊者會被相繼找到，他們都會指認這個人，其實她們並非同一個人。」「暫時什麼也不要說，」梅森說，「我們還沒拿到所有的證據，但我們正在努力。跟他們說九月六日妳在家就行了。眼下，我們要行動起來。喂，妳的車在哪兒？」
「據目前情況看，還有一半情況我們仍不了解。」梅森沉思著。
「走吧，保羅。」梅森接著交代德拉．斯特里特道，「傑里．納爾遜一過來就告訴他到我們這兒來。妳有她的地址。我想讓傑里瞧瞧這姑娘，把她和米納瓦比對一下。也許我們已經踏入了虎穴。」
「妳待在那兒別動。」梅森說，「我就來。我想和妳談談。德雷克先生，就是那個偵探，妳認識的——和我一道來。」
「妳住在哪兒？」
電話鈴響了。「這回肯定是傑里。」德雷克說。
「誰說話那邊都能聽到。」她說。
「沒有。我又該從何入手呢？」
「待在那兒，」梅森說，「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離開。」梅森衝德拉．斯特里特點頭示意，她按鍵關掉了電話。
「過去，明登的繼承權方面有過訴訟嗎？」德拉問。
「她親自到庭了，魅力照人。」德雷克說，「她深諳此道，單憑那雙美|腿露出的部分就足以讓法官倒向她一邊。真是個不同尋常的姑娘。」德雷克看手錶：「現在應該有納爾遜的消息了。」
「你都打聽到了什麼？」德雷克看著梅森問道。
「哦，還是老一套。法官從眼鏡上盯住米納瓦，正訓話呢。他對那兩項指控分別課以五百元的罰款，共計一千元。現在www.hetubook.com.com他忙於向她解釋，是不是要判她監禁還很難說，最終他決定不那麼做只不過因為他覺得這對她的案子沒什麼作用。他讀過檢查官的報告，也聽了要求緩刑的申請。儘管辯護律師極力反對，他還是準備駁回緩刑申請，維持原判。他認為對這位被告施以緩刑將是不公正的。」
「是這樣，」梅森說，「也許你注意了幾天前報紙上登的一則廣告。有份工作欲徵一年齡、身高、膚色、體重等諸方面都符合某些標準的女子，月薪一千元。」
「不過，五千萬的頭彩也許就在裡面。」德雷克說，「夥計，我們撞到筆有利可圖的大買賣！」
「正是。那是九月六號的事。」
「你是指撞人逃匿案？」德雷克問。梅森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德雷克咧嘴一笑，「有過一些紛爭，可能還會更多。老哈珀．明登留下一筆巨額遺產。直到有人把米納瓦抬出來之前，這個世上還沒有誰能找到一個這筆財產的繼承人。
梅森搖手示意：「接上揚聲器，德拉。」
「什麼把妳困住了，讓妳脫不開身？」
「是的。」
「老兄，我對她都研究透了。」納爾遜說。
「那又怎麼樣？」
「有許多人看到了它，」梅森告訴他，「應徵的女子接受了細緻的篩選。他們希望有人能穿米納瓦．明登的衣服，或者是和她非常相像的；而且她必須花時間在肇事地點走來走去，目擊者中至少有一個會住在附近，這樣的話，她在那兒來回走動就會被人認出來。」
「嗨，美人，」保羅說，「出去跳跳舞會對妳大有裨益。妳的雙眸深深有如月光下的幽潭。」
「因為是我母親把我送人的——不過，這事兒我也從來沒調查過。它只不過是許多類似事件中的一件罷了。有時候我也會想一想我的家人是誰。」
「不。」
德雷克做了和*圖*書一個苦臉：「我現在就嘗到冷咖啡的味道了。」
「妳為什麼問這個，梅森先生？」
「不是有車庫和大樓相連嗎？」
「但是我沒法離開，也不打算這麼幹。我已經嚇得要死了。」
「樓下。」
「我有絕對的把握賭她們是親戚。」納爾遜說，「我這輩子還從來沒見過如此令人捉摸不透的事情。她們長得就像從一個模子裡倒出來似的，舉手投足都一模一樣。她們的嗓音有點區別，頭髮和膚色也稍有不同，但更多的是相似。我不知道你們這幫人想從何入手。我認為這事和繼承權有關係。還有二千萬到三千萬美元等著分呢。你們要發大財了。」
「喔，我該告訴他們什麼呢？」
「這是個新冒出來的問題，也許它正是關鍵所在。」
梅森衝德拉．斯特里特點頭示意。她過去為偵探打開了門。
「顯然有的，」梅森說，「米納瓦．明登想找個替死鬼代她受過。」
「我等著。」
「何止是震撼，簡直是驚人的相像。」
德拉接了電話，手拿話筒，衝保羅點點頭。
「為什麼不？」
「這一切的背後有什麼背景嗎，佩里？」保羅問。
「遺囑中的附則說遺產必須上交遺產稅。」德雷克說，「伙計，這可是一大筆呀！但老哈珀已經把這筆財富積聚起來了。他的錢多的連他自己都數不清。他有金礦、油井、房地產、工廠。」
「當然不是。」梅森說，「這樣做會讓米納瓦擺脫干係。如果人們後來發現她們是兩個人的話——至少目擊者們都犯了明顯的指證錯誤。那樣的話，檢查官的指控就會被大大削弱。
他轉向佩里．梅森說道：「佩里，我已經派傑里．納爾遜去旁聽米納瓦．明登一案的鑒定報告和最終判決了。我給了他你的電話，命他到這兒來向我報告。你大概急著想知道消息。」
「那兒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