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梅森先生，謝謝你。」她說，「我不知道你是出於坦誠，還是例行公事地說這套話。不管怎樣，你完全沒必要告訴我這些，我討厭那些法庭裡高高在上的偽君子。」
「是的。」
「但這並不是你所想的那種坦白，這並不牽涉到……」
「公訴人在詢問我的時候，兩個偵探把他帶進來。這傢伙看看我，又看看公訴人，點了點頭，然後他們就把他帶走了。」
梅森接著說：「妳必須認識到他們已掌握了許多對妳不利的證據，在他們看來完全可以定妳的罪，要不他們是不敢以這種方式辦事的。他們會到妳家去，很有禮貌地問妳一些問題，然後他們會對妳的回答進行核實，向妳提更多的問題，最終在確信妳有罪後，才會將妳送交法院審判。
「什麼交易也沒有。」
梅森說：「很顯然妳還沒認識到將會發生什麼事。妳是個知名人士，又被起訴犯有謀殺和圖書罪，這無疑會增加報紙的銷量，報紙當然會對此大肆渲染。」
「是的。」
「他們想請大陪審團做判決，而且出於某些原因他們想儘快開始審訊，這些都正合我意。」
「這就是你希望我展現在公眾面前的形像嗎？」
「也許我還不能下結論。」梅森說，「現在我只想問妳一個問題，是不是妳殺死了馬文．比林斯？」
「你見過他嗎？」
「是的，」梅森對她說，「這讓我想到要替妳設計一個公眾形像——一個嫻淑而又十分活潑的年輕女子。她很慷慨，容易感情用事，有時候會被人誤解，但從本質上說卻是個十分嫻淑的女子。」
梅森擺擺手說：「我不想聽任何坦白。」
「見過。」
她搖搖頭說：「我不認為你掌握了足夠的情況可以得出這個結論。」
「你見鬼去吧，」她搖著頭說，「我不想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而改變自己和圖書的個性。梅森先生，這全靠你了。我不嫻淑，而且我也不想在報紙上為了得到公眾的肯定而裝模作樣。」
「而且她還被指控犯有謀殺罪。」米納瓦說。
梅森說：「米納瓦，別說了。妳告訴過我妳是清白，但如果妳說謊，妳就要倒大霉了，因為我不能在一個錯誤的前提下為妳辯護。
「除了妳所做的和已記錄在案的那些事，還有許多是有關妳參加裸泳那一類活動的消息。」
「但是現在，妳卻要告訴我一些與本案毫無關係的事。
「妳沒必要和我爭，」梅森笑著說，「我只想告訴妳有許多違背了道德法規的人都被不幸地起訴犯有謀殺罪，而有一些陪審員非常喜歡從嚴懲處這類人。
「委託人和律師之間的交流是受法律保護的，但如果妳告訴我妳還犯有其他什麼罪，即使是與本案無關的罪行，情況可就大不相同了。我是妳的辯護律師，能在和-圖-書維護妳合法權利方面給妳提建議。但是如果我知道妳犯了重罪，然後又試圖教妳逃避罪責的話，那我就成了妳的同謀。我可不想充當這種角色。」
「好吧，」她說，「在許多人眼裡，我是個浪蕩的女人，那麼你就因此不為我辯護了嗎？」
她說：「因為你壓根就不會想到有這事，它和謀殺毫無關係，完全是另一碼事。」
「好了，」她對他說，「現在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我……」
「我想指出的是，」梅森說，「一個年輕女子離經叛道，想擺脫傳統束縛，卻落得個浪盪|女的名聲，這多多少少會弄得人很難堪的。」
梅森想了片刻，突然站起身來，說：「好了，明登小姐，我會做妳的辯護律師，但是我得指出一點，妳有些話將會在法庭上對妳不利。比如，妳多多少少是有意讓報界把妳描繪成感情用事的女繼承人。
「你和鄧拉維．賈斯帕到底www.hetubook.com.com有什麼交易？」
「我很高興是這樣。」梅森對她說，「我現在開始對所發生的事有點清楚了。」
「但這案子是個特殊情況。」她說。
「不是我。」
「目前我只想知道這一件事。」梅森說。
「是的，但是這……」
梅森歎了口氣，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向門口走去。「我就怕妳會持這種態度。」他說。
「許多不幸的人因為有通姦行為而被判犯有謀殺罪。」
「是坦白罪行嗎？」梅森打斷她問道。
「是的。」
「我的言行會減少我無罪釋放的可能性，是嗎？」
「一般情況下，」梅森說，「對於刑事案我們都需要較長時間來搞清楚它的來龍去脈。」
「人們去裸體者營地，沒人對此提出異議。但如果真有人對此看不慣……」
「什麼時候？」
「得了，」她說，「這又有什麼呢？身體是我自己的，我喜歡它，它很美。我還不至於對我自己身體的美https://m.hetubook.com.com孰視無睹。
「地方檢察院正式提出起訴了嗎？」
「妳怎麼知道我想的是什麼呢？」梅森插話道。
「他們已經在大肆渲染了。」她說。
「從他們提的問題來看，」她說，「我認為那個叫鄧拉維．賈斯帕的傢伙撒了謊。」
米納瓦．明登坐在監獄的會客室裡，對梅森說：「據我所知，我是因為比林斯一案被拘禁的。」
「謝謝你給我上這一課，」她說，「我出去後會試著做個好姑娘的，至少我再也不會讓我的名字見報了。」
「我現在就是這種態度，」她對他說，「現在你知道了。」
「不，我會為妳辯護的。」
「都與你有關，是嗎？」
「對，妳就是被指控犯有謀殺罪。」梅森說。
「目前他們這種辦事的方式表明他們手頭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證明妳有罪，也許這些證據會讓妳大吃一驚，至少在他們看來會讓妳大吃一驚的。」
她思索了片刻，然後說：「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