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梅森探案集06:吠犬疑案

作者:賈德諾
梅森探案集06:吠犬疑案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是,她給我也說過。」
「既然這樣,他就應該走進房子,看見弗利後用槍對著他『砰、砰』兩槍,而不會在弗利擦臉上的刮臉液時站在那裡與他爭辯,更不會靜靜地站在那裡讓弗利返回去鬆開一條凶猛的警犬。你們這幫傢伙的毛病就是發現一個死人後,立刻就開始找最可疑的人,而不是找證據,並弄清楚這些證據能夠提供什麼情況。」
「也許我是想保護我自己。」梅森說。
房間裡頓時一片寂靜。這時,在強光周圍的陰影中有一個人喊道:「是的,我看見過那條毛巾。」
「你難道也記不清出去時坐的什麼樣的出租車嗎?是黃頂還是紅頂的?」
「隨便問一下,探長,你當時在幹什麼?」梅森問道。
「你憑什麼這樣說?」霍爾庫姆問,「你好像還很肯定。」
「你沒有必要如此虛張聲勢。」梅森說。
「燈光打得這麼亮,還搞來這麼多人。不過我是不會被他們唬糊塗的。」
「很高興聽你這麼說。」梅森說。
「好吧,如果你真的高明,那就請你告訴我們吧。」霍爾庫姆嘲諷地說。
「當然不能。你們不是已經問過了嗎?」
「你能證明這一點嗎?」
「你是問我嗎?」
梅森辛辣地諷刺他說:「浴缸下面有條半隱半露的毛巾你發現了嗎?」
「西爾馬.本頓呢?」梅森問,「她當時在幹什麼?」
「只能告訴你它是一輛兜客的出租車,我記不清是哪一種車。」
「此話怎講?」霍爾庫姆問。
耀眼的白熾燈光強烈地照在佩里.梅森的臉上。
「能找到幾個證人證明這一點?」
「是問過了。」霍爾庫姆說著站起身來,「梅森,你贏了,我準備放你走。你在這個鎮上小有名氣,需要時我們還會找你。不妨告訴你,我並沒有真的認為你就是凶手,但我十分肯定你在庇護某個人,這個人就是你的當事人。我要告訴你你的行為不僅沒有包庇得了他,反而使我更加疑心了。」
在他的對面霍爾庫姆探長注視著他,眼睛裡面交織著疑惑不解和怒不可遏的神情。還有三個緝捕隊員坐在周圍的陰暗處。
「確實,」梅森說,「如果你們不是如此愚蠢的話,我上面的陳述不僅可以證明我無罪,還完全能證明我的清白。」
梅森繼續說:「如果你們這幫傢伙能認識到那條毛巾的重要性並將其保存起來做為證據,或許可以推斷出這個凶殺案是怎麼發生的。如果對那條毛巾分析一下,就不難發現它上面的刮臉液是從克林頓.弗利的臉上擦下來的。你們注意到沒有hetubook•com.com,他頦上還留了一點刮臉液,但不多——不足以使我們認為他是正在刮臉時被人打死的,因為他臉躺的那塊地板上沒有刮臉液的痕跡。告訴你吧,他把刮臉液擦到毛巾上了。」
「約會時間是在八點半?」
「她完全能夠提出自己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據,她對自己每分鐘在幹什麼都能說的清清楚楚。」
「我根本就不知道西爾馬.本頓知道什麼或不知道什麼。」梅森說,「我只是告訴你,一個人能夠提供充分的證據證明自己不在犯罪現場,通常是有一定原因的。在日常生活中,一個人很難對自己每分鐘在幹什麼都能提供證明,他和你一樣,不能證明自己每時每刻在幹什麼。我敢打賭,這間房子裡沒有一個人能夠找到證人完完全全地證明他們在今晚七點半到八點之間的每一分鐘在幹什麼。」
霍爾庫姆不耐煩地說:「肯定不能證明。」
「當然是問你。」
梅森打了個呵欠,說:
「那我成了什麼人了?一個事後從犯?」梅森問道。
「行啦,我渴望看到的並不是一張臉!」霍爾庫姆惱羞成怒地說。
「這條毛巾是在克林頓.弗利鬆開狗鏈時掉在那兒的。你知道,男人在刮臉時不會將刮臉液放在毛巾上,只有當他擦掉臉上的刮臉液時才會將它粘到毛巾上。如果他正在刮臉,突然來了個人,他就會匆匆忙忙地擦掉臉上剩餘的刮臉液。而克林頓.弗利在狗第一次叫,或者說在他自己聽到有人闖入時,並沒有擦臉上的刮臉液,他走進另一間房子想知道狗為什麼叫,卻看見了一位闖入者,他和這個人談了片刻,他一邊談話一邊用毛巾擦掉了自己臉上的刮臉液。這時發生了某件事使他走回浴室鬆開了拴狗鏈。也就是這時闖入者開了槍。如果你根據毛巾上有刮臉液這一事實用心去想一想,而不是想一些愚蠢的問題,就可以找到全部答案。」
「那麼你去那裡坐的出租車是什麼樣的呢?」
梅森說:「你應該懷疑西爾馬.本頓那無懈可擊的證明自己不在殺人現場的證據。如果一個人能夠鐵證如山地證明自己每時每刻都在幹什麼,而不在犯罪現場,說明這個人確實費盡了心思以自圓其說。這樣做的人不是參與了凶殺犯罪,有意的偽造自己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據,就是知道有人要行凶,因此才會煞費苦心地提供自己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據。」
「我不知道你究竟幹了些什麼?」霍爾庫姆怒氣沖沖地說,「在這個案子裡你做的任何https://www.hetubook.com.com事都毫無邏輯,而且還要一味地愚蠢下去。你為什麼就不能對我們開誠布公,坦白交代,然後回家睡覺,讓我們來調查這個案子呢?」
「我說什麼了?」霍爾庫姆粗聲粗氣地問。
「真見鬼!」梅森不耐煩地說道:「到目前為止這個案子的偵破工作差不多都是我一個人做了。我不打算替你們做完所有工作。你們幹這些事可以領到錢,我就沒有。」
「你說能提供什麼?」霍爾庫姆問道。
「當然一個也找不到。但我可以證明我在家的時間和我到達辦公室的時間。」
「但是,你不能證明你是八點半到弗利住宅的。沒有人看見你去那裡嗎?沒有人知道你有約會嗎?沒有人讓你進去嗎?沒有人正好在八點半時看到你嗎?」
梅森說:「事情很簡單。他是在鬆開狗鏈的那一瞬間丟下毛巾的。如果他一開始就打算鬆開狗鏈,那他就不會擦掉臉上的刮臉液。他會先鬆開狗鏈,再走出去,順手擦掉臉上的刮臉液。」
「不,」梅森說,「我只是想問你當時在幹什麼。」
「換句話說吧,你認為是我開槍打死了他,是嗎?」梅森反問道。
「是。」
「你對自己的推斷很滿意嗎?」梅森問道。
「這又怎麼啦?」
「情況好像就是這樣。」
「而你們唯一的證據就是卡特賴特與弗利之間有矛盾,並且和他的夫人私奔了。是嗎?」
「聽西爾馬.本頓說他和弗利夫人私奔了。」
「我應該提供什麼樣的證據?」
「我和你一樣在周圍看了看。」梅森說。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認為,」霍爾庫姆怒氣沖沖地說,「但我知道有許多跡象表明你代表的當事人有殺人的徵兆,還知道你一直站在與那位被害者克林頓.弗利敵對的一面。我們不知道你到那裡想幹什麼,不知道你是怎樣進到那屋裡面的,也不知道你想保護誰,但能肯定你是想保護某個人。」
「我認為是這樣的。」
「你如何證明?」霍爾庫姆問。
梅森說:「首先,當凶手進入房間時,狗是拴著的。克林頓.弗利出去看到來人,並且和他談了一會兒話,然後轉回來鬆開了那條狗。就在這時,狗被開槍打死了,之後克林頓.弗利也被打死了。」
「我敢向天發誓,如果你對這個問題交待不清楚,我肯定會那麼做的!我一生中還從未遇見過一個像你這樣在謀殺案中含糊其詞的人。你說你八點半和弗利有個約會,但你又不能提供證據證明。」
「不知道,前幾天我還找他,管家說他已經出www•hetubook.com.com去了。」
在他右邊的一張小桌子上坐著一位速記員,他正在記錄梅森說的一切。
「我記不清了。我對這個預約並不是十分重視,只是隨便約了一下。」
「何謂虛張聲勢?」霍爾庫姆探長問。
「克林頓.弗利對皮特.多克斯也是這麼說的吧?」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不先擦乾淨自己的臉,再去看另一個房間裡的人是誰。」霍爾庫姆不由自主地爭辯說。
霍爾庫姆說:「無論誰幹這種事,他都會破門而入。發生的第一件事就是那條狗聽到闖入者的聲音,狗的耳朵理所當然應該比牠主人的耳朵靈。主人放開了狗,你為了自衛不得不開槍將狗打死。聽到槍聲後,克林頓.弗利跑進屋裡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而你又給了他一槍。」
「那你把票扔到哪兒去了?扔到人行道上了嗎?」
霍爾庫姆慢條斯理地說:「我認為阿瑟.卡特賴特和弗利夫人跑了,卡特賴特聽了她控訴弗利虐待她的罪狀後,又回來開槍打死了弗利。我還認為卡特賴特給你打了電話,告訴你他自己幹了什麼事情,並想自首,而你卻告訴他先別動,等你到了那再說。你去後打發卡特賴特匆匆去了某個地方,然後你等了十五至二十分鐘後才給警察打電話。其實很有可能是你擦掉了死人臉上的刮臉液,將沾了刮臉液的毛巾放在拴狗鏈旁邊的浴缸下。」
霍爾庫姆宣布說:「聽著,梅森。你說你八點半到那兒的,如果你不是在撒謊,就是故意含糊其詞想把事情搞亂。檢查結果表明弗利是在七點半至八點之間被害的,當緝捕隊趕到現場時,他已死了四十多分鐘。你只需說明七點半至八點之間你在哪裡,就可免除對你的嫌疑。你究竟為什麼不願意跟我們合作?」
「那麼阿瑟.卡特賴特現在何處?」霍爾庫姆問。
「這不是沒有可能。」霍爾庫姆說,「如果我能證明這一點,我會讓你吃盡苦頭的。」
「我有沒有看到那張票都記不清了。」
「我正要這麼想。」霍爾庫姆說。
「噢,還有一件事。請問我是不是可以七點半到那個房子裡殺死弗利,隨即乘出租車返回,然後再換乘一輛出租車於八點三十分到那裡赴約呢?」
「毛巾怎麼了?」
梅森用對事情下結論的口氣說:「這表明你是一位多麼出色的偵探。如果你肯動一下你的腦筋,就會想到我是個律師,代表的利益和克林頓.弗利有著極其重要的關係,僅就這一點,弗利也會在我面前檢點自己的言行,他應該以非常正規的禮節接待我。我根本就和圖書不是一個他穿著浴衣,臉只刮了一半,隨隨便便可以接待的朋友。」
為了引誘對方說出真情,霍爾庫姆故作驚訝地說:
「你想把我當成嫌疑犯?」他問道。
屋子裡面寂靜無聲,過了一會兒,霍爾庫姆說:「依我看,完全可以。」
「當然不能。我為什麼要證明我每次約會的時間呢?我是個律師,會見所有的人都要約時間,我一天要和許多人約會。事實上,我不能證明這個約會時間並沒有什麼可值得懷疑的,相反它正好表明這只不過是一次與本人業務有關的一般性約會。
「你說如果能證明那一點就要讓我嘗一嘗苦頭。從你現在的行為看,我認為你不管能否證明什麼,你都在有意讓我吃苦頭。」
「例如,幹這一行的人必須完全依靠自己的能力獲取報酬。」梅森說,「我之所以能獲得豐厚的報酬就是因為我證明我有能力做某件事,而你們就完全不同,如果納稅人不是每月給你們支付薪水,而是要等你們交出案子結果後再給你們付錢,那麼你們就有可能挨幾個月餓——除非你們表現得比現在聰明。」
「關鍵問題就在這裡。」梅森說。
「噢,這麼說你知道發生了什麼,是嗎?」
霍爾庫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梅森,你是在故意隱瞞。我們想知道你還在隱瞞什麼,人被殺了,而我們又發現你在殺人現場徘徊。」
「不,不是想重複,」霍爾庫姆厲聲說道,「我只是想告訴你情況可能是:你的當事人阿瑟.卡特賴特和弗利夫人私奔了,當他聽到弗利夫人傾訴自己在丈夫手裡遭受的虐待時,又轉回來決意殺死克林頓.弗利。」
「這是幹我這一行有利的一面,探長,但相對來說,也有不利的一面。」
「你知道我不是問這個,」探長說,「我是問你能證明自己正好是在八點半到那裡的嗎?」
「當然可以,」梅森說,「我自己就可以證明。」
「我當時在來辦公室的路上,」霍爾庫姆探長說,「我當時坐在汽車裡,在從家到辦公室之間的某個地方。」
「行了吧,」霍爾庫姆用氣得發顫的聲音說,「不許你在這裡侮辱我們,你這樣做沒什麼好處,你應該放明白些,梅森。在這個案子裡,你不僅僅是一個律師,而且還是一個嫌疑犯。」
「請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梅森問道。
「你能舉例說明嗎?」霍爾庫姆好奇地問。
房間裡很長時間鴉雀無聲。然後霍爾庫姆略有所思地說:「如此說來,你認為西爾馬.本頓知道克林頓.弗利會遇害嗎?」
「那條毛巾上有刮臉液。」梅www•hetubook.com.com森說。
霍爾庫姆探長十分驚訝地問:
「你有沒有看出租車收據?」
「如果我能給你舉出十多個證人證明我和克林頓.弗利約好要談某件事,你立刻會感到奇怪,問我為什麼要煞費苦心地證明約會的時間。如果你還有一點頭腦的話,就會這麼想。
「這個證據就足夠啦。」
「據我們瞭解,時至今日你為這個案子也領了不少錢吧。」
「我知道。你還要重複一遍嗎?」梅森不耐煩地說。
「見鬼去吧!告訴你我記不清這些細節,我沒想到我做的一切事情都要受到盤問。我要告訴你,作為一名偵探,你發了一次虛假的警報。從你主觀臆斷的謀殺情景,可以看出你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梅森說:「如果你肯動一下腦筋,你就會明白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是非常認真的。你能找到幾個證人?」
梅森說:「用事實證明。八點半過後不久我就給警察局打了電話,向他們報告了這個凶殺案。這個事實表明我八點半在那裡。」
「我猜你會這樣想,」梅森說,「因此我才說這些話。」
「別開玩笑了。」
「當然沒有。我怎麼會有那個心思去收藏那些收據呢。」
「好吧,」梅森說,「我這就推翻你們的推論。如果情況真像你們說的那樣,卡特賴特又返回了弗利家,那麼他回來的目的就是要殺死他,是嗎?」
「關鍵就在這兒,」梅森說,「只有當我像剛才說的那樣做的時候,我才可能記住八點三十分載我到弗利住宅去的那輛出租車號碼,並搞些證人來證明我約會的時間是八點三十分,是吧?」
霍爾庫姆不耐煩地做了個手勢,說:「走吧,離開這兒。做好準備,我們可能還會進一步審問你。」
「那麼你為什麼還不逮捕我?」
梅森說:「我告訴你我就是不知道自己那時在幹什麼。我甚至連錶都沒有看過。我出去吃了個晚飯,四處蹓躂了一會兒,抽了支煙,去了趟辦公室,然後又回到街上,散了散步,一邊想問題一邊抽煙,然後就搭上一輛拉客的出租車赴約去了。」
「好吧,」梅森說,「只要你們願意。如果問話已經結束,請關上這該死的燈,它照得我頭都疼了。」
「你預約的時候難道就沒有人聽見嗎?」
「我並沒有阻止你們調查此案,」梅森說,「也不希望讓這些刺眼的強光照射著我的臉,你們這些偵探坐在周圍注視著我的臉,以為通過我的面部表情可以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似的。如果你們能關上燈,坐在黑暗中冷靜地思考一會兒,也許會比你們圍坐在旁邊觀察我的臉看得更清楚。」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