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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森探案集10:夢遊殺人案

作者:賈德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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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十五

「自從他們第一次在辦公室會面。她先走的。十五分鐘以後,麥多克斯和鄧肯走了出去。他們偷偷摸摸地沿著走廊走,爬了兩段樓梯,這樣,人們就不會看見他們從海特利事務所辦公室的那一層乘電梯了。那座大樓的一層有個理髮店。他們兩人都進去刮了臉,修了指甲,做了按摩。他們消磨了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以後,便分頭走了出來。出去的時候,他們站在理髮店的門裏,等到有一群人下電梯的時候,才混到那群人裏。顯然,那是一個經過仔細考慮,預先安排好的計畫。」
「我知道,但假設他們追上你了呢?」
「如果一個開五金店的人從那把叉子上搞到製造商的姓名和型號號碼,弄一把與之完全一樣的刀是可能的。」他又停了下來。
「她為什麼在那兒安上那把鎖呢?」梅森問。
「現在它全亂了,」他說,「你可以不再為它操心……而且,如果你能設法去用同等數量的偵察能力,去對付我付你錢要你去解決的問題,而不是瞎管閒事的話,我用一半時間就可以把我的案子辦完了。」
「我沒有理由回頭看,對吧?」
「因為我就是這樣玩遊戲的。」
「我說,」梅森說,「我要對妳坦誠相待。我要把我的牌攤到桌上。我想得到一把和那件凶器一模一樣的切肉刀。」
「她當時說過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問題是,」梅森說,「妳是否願意為肯特做件事。」
「可能,」他對德雷克說,「麥多克斯會否認那時打了那個長途電話。」
「就這樣吧,」他說,「十點鐘帶著那把刀到這兒來。」
海倫.沃靈頓在椅子上變換了一下姿勢,緊張地大笑起來,說道:「您在使我處於某種困境,對吧,梅森先生?」他拿開了煙,吹了個煙圈。
梅森轉身面對著她,「妳看,德拉,」他說,「這種使我易受攻擊的案子,我一生中還從來沒有辦過一個呢,這妳知道。」
「我原以為妳想幫助肯特先生呢。」
「一個普通的證人可能在法庭提問時落入圈套,但鄧肯是個律師。以這種身份,他對於審判室裏的技巧多少是挺熟悉的。他了解一些他必須去躲避的通常的陷阱。這個案子裏有足夠的旁證證據來支持鄧肯的證詞。如果我能在提問時動搖他,我就得依賴於一種夢遊的辯護。那一抗辯不是太有利。我用它可能僥倖過去,也可能過不去。許多東西要看情況而定。一旦我開始建立起一種肯定的抗辯,證明的擔子就要轉移了。
梅森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也許我最好把我對這個案子的看法告訴妳,彼得.肯特處於逆境中。根據法律,在無法證明他有罪之前,不能判他犯了謀殺罪。我認為,如果不是因為有鄧肯的證詞,檢方是不能立案的。就我個人而言,我認為,鄧肯是個自高自大的老頑固,他會首先考慮他在證人席上的形象,其次才是本案的這些事實。」
「我拿它怎麼辦呢?」
「越快越好。」
「我沒有把握我們能……能找到和那把刀一模一樣的東西。」
「我恐怕,」梅森告訴她,「妳得相信我的話。」
「我們由於經濟方面的原因還沒有結婚。」
梅森點了一支煙,什麼也沒說。
這個鐘點,交通有一陣兒平靜。在辦公室工作的人們已經回家了。去影院和尋歡找樂的人流還沒有開始使市中心的街道膨脹呢。房間中央那奶油色的間接的燈光裝置投射出一種柔和的光,使她顯得很好看——一個四肢修長、身材高䠷的淺黑型女子,黑黑的大眼睛,午夜的髮型和殷紅的雙唇。她那戴著黑手套的雙手緊張地撫弄著交疊的雙膝上的連衣裙。
德雷克走到通走廊的門口時,梅森已經又踱起步來。
「這事我不清楚,您為什麼不問哈默小姐呢?」
「我不想使鮑勃捲入任何麻煩。」
「我寧願不討論這件事。」
德雷克點點頭說:「目前就這些,佩里,我有消息,會不斷地向你報告的。」
德拉.斯特里特把手帕纏在食指尖上,擦掉了他嘴上的口紅。
「他過時的商品存貨過多。他在一個破產企業商品拍賣會上買了個地方。要花他好幾個月的時間才能使那批舊貨變成錢呢——如果這和您有任何關係的話。」
「你是什麼意思,頭兒?」
她的笑聲沙啞溫柔。她抬起頭,用矇矓的目光看著他說:「好吧,你贏了。我不再懷疑你了。也許,說到底。我起的約束作用太大了。讓我們來帶著球,忘記那些正試圖追上我們的人吧。」
「但您想怎麼做呢?」
「從什麼時候起?」梅森問。
「鮑勃,」她解釋說,「相當的……嗯,相當特別。他很情緒化,熱切,為很高尚的動機所驅使。他不贊同那些他稱之為『懶散的庸人』的生活。」
「哈里斯會成為一個好證人嗎?」那個偵探問。
「可能。」
她慢慢地說:「而由於鮑勃.皮斯利是做五金生意的,他可以搞到一把和那套一模一樣的刀,然後……嗯,然後怎麼著呢?」
和圖書對,當然了,那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那兒現在有偵探嗎?」
「有,你對鄧肯的那個預感是對的。」
「這一謀殺的凶器是一把切肉刀。它是肯特住宅中那個餐具櫃抽屜內與一把叉子相配的切肉刀。」
「好的,德拉,謝謝。」他說,並沒有抬起頭來,而是繼續盯著辦公桌的桌面,用指尖輕輕地敲打著。
「噢,」她問道,「它怎麼了?一個姑娘肯定有權利鎖上她臥室的房門,對吧?」
梅森笑了。
「但你看不到它意味著……」
「一個見鬼的案子,」他說,「這些事實彼此呼應,然而他們相互呼應之後又沒有任何意義。無論你想怎麼看它,它都是一個古怪的案子。」
梅森「咯咯」地笑了,說道:「也許鄧肯不得不通過他那雙光眼鏡的下半部分瞅地方檢察官,而且把東西拿到一臂遠的地方去看,於是他們意識到了,這會在證人席上給人留下一個多麼糟糕透頂的印象。」
梅森心不在焉地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小梳子,梳著頭髮。德雷克進來後悄悄走了出去的德拉.斯特里特這時回來了,她衝梅森點點頭說:「你要我打電話通知的那個人會在那個特定的鐘點準時前來。」
「對。」
「是嗎?」她重複著。
「對,顯然,地方檢察官辦公室做了安排,讓那個眼科醫生在那兒等著。」
「她什麼時候安上的?」
「生意不好嗎?」
「您的意思是今天晚上?」
他向她走過去,摟住她的腰,把她拉近,溫柔地說:「聽著,孩子,別擔憂了。按我本來的樣子接受我吧。不要試圖使我成為我應該的樣子,因為那時妳或許會發現,我犯的最大的罪惡,就是全無情趣。讓我把我的成功秘訣告訴妳吧——迅速行動,總是比你的對手搶先一步。」
她的高跟鞋「嗒嗒」地順著走廊向電梯走去,德拉.斯特里特走進辦公室,憂慮使她一臉嚴肅。
他聳聳肩,微笑了,說道:「我或許會利用它為法庭提問奠定基礎。」
「求求你,頭兒,」德拉.斯特里特懇求著,「你的其他案子都是不同的。你過去是在為無辜的人做代理人。可這次,你是為殺人嫌疑犯做代理人。你所有的唯一的辯詞是,他缺乏目的。說到底,你知道,在這件事上我們是可能被愚弄的。」
她打開門,站在門口的德雷克用沒有神采的凸出的眼睛看著梅森。他的雙唇扭成那種總是很滑稽可笑的微笑,那突出地顯現了他的面孔處於平靜狀態時的特色。
「關於艾德娜.哈默臥www•hetubook.com.com室的房門。」
「我辦不到,梅森先生。」
「你們盡力而為吧。」他告訴她,「它必須看上去和那套餐具是一套的。」
「我可以向妳保證,」梅森說,「我會做我能做到的一切來保護妳們兩個人。」
「妳是住在肯特的住宅吧?」
「那有什麼,」梅森反駁道,「這不是罪惡妳知道。如果他不知道一個忙碌的總經理有時親吻他的女秘書的話,他會是一個很糟的偵探。去把門打開吧。讓所有那些滑稽的東西見鬼去吧。」
她看看手錶,緊繃嘴唇堅決地說:「很好,我會試試看的。」
「沒有。一個人在臥室門上安一把鎖,必須要說出一個理由嗎?」
「我一直在核查我的人做的各種各樣的報告。我想,得知這件事你或許會感興趣,就是麥多克斯和鄧肯很費心思地去掩蓋他們與多里絲.肯特和她的律師們打交道的事。」
「當然。」
「關於什麼的?」
她舉起右手,動作不大,敬了個禮,「永不回頭看。」她對他說。
「但這次你為什麼破例呢?」
「我辦不到。」
「您拿它怎麼辦呢?」
「我恰巧去過艾德娜的房間,」梅森說,「而我注意到,門上是一把昂貴的彈簧鎖。」
「那麼,很好,我是和他訂了婚。」
「他現在就在那兒。他從地方檢察官辦公室逕直去了一個眼科醫生的診室。」
「把它給妳。」
他猶豫了,目光銳利地看著她。她也看著他,目光是好奇的,但有一點兒挑戰意味。
「還有一件事,」梅森說,「我想問妳兩個問題。」
「現在嗎?」
梅森死盯著她說:「妳很緊張。」
「我想會。他如實地講這件事,而且他有記錄。他對時間的注意精確到了秒的程度。他掌握所有細節——何況他的記錄顯示,那個時間與電話公司的記錄完全吻合。」
她突然站了起來,「很好,」她說,「您什麼時候需要那把刀?」
「是嗎?」她問道,她的語調溫和一些了。
「我在哪兒能找到您?」
他把她向自己拉近,他的舉動中有某種莊嚴的東西。她的右臂不知不覺地摟住了他的脖子。她那微微張開的雙唇渴望地自然地向著他的雙唇抬了起來……是德拉.斯特里特掙脫了他的懷抱,「門口有人。」她說。
梅森意識到了通走廊的門板上有用指關節敲擊的聲音,說道:「哪個該死的偵探能在最不合適的時間來呢。讓那個狗雜種進來。而且打電話找到艾德娜.哈默,告訴她,九點四十五分準時到這兒。讓她一https://m.hetubook.com.com個人來,她離開那個宅子時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她要去哪兒。」
「關於什麼的?」
「當然不會。」
「我十點鐘會在這兒,在辦公室。」
「他只需要做這件事,」梅森說,「我不會需要他再做什麼的。」
「我當然願意了。」
「這番談話妳做記錄了嗎?」梅森問,同時關上了內部通訊揚聲器的開關。
「我肯定無法告訴您。」
梅森聽取著這一情報,用指尖敲打著辦公桌。
「妳是和鮑勃.皮斯利訂婚了吧?」梅森問。
她顯露出驚奇的表情。
「一字不差。」她說。
德雷克點點頭:「那會大大地有益於使陪審團信服的。也許讓麥多克斯否認有那番談話對於你更好呢。」
「妳為什麼沒有和他結婚?」
「我就像一個持球的橄欖球員,」他說,「而且沒有受到阻礙。我身後是整整一群敵方的阻擋隊員。他們中的任何一人都能把我抱倒。如果我抱著球跑到球門線觸地得分的話,看台上的觀眾會瘋狂的,沒有人會停下來想我是怎麼到那兒的。但如果我開始扭頭看,想知道哪個阻擋隊員可能追上我的話,我就慢下來,他們就都追上我了。」
她緊張地笑了,「記住,你要和一個偵探談話……把你後面的頭髮梳好。我把它弄亂了。坐在辦公桌那兒,擺出很重要的樣子。再拿些文件,擺出很忙的架式。」
梅森審視著那股從他的煙尾上盤旋而上的煙。
海倫.沃靈頓正對著梅森,坐在那把填充過滿的黑皮革椅上,驚恐萬分的樣子。
梅森慢慢地說:「如果檢方能夠證明,肯特在睡覺以前從餐具櫃抽屜裏拿去了那把切肉刀的話,它就會把我的夢遊抗辯駁得體無完膚。這個案子會是勢均力敵的,所以,這會是那個決定性因素。」
「看在上帝面上,」梅森惱火地叫道,「你是到這兒來談論我的頭髮的嗎?」他用手指梳攏著頭髮,粗暴地把它弄成纏結在一起的一團。
德雷克大模大樣地坐在他最喜歡的那把皮椅上,把一隻長腿搭在另一隻上,拖長了音說:「那你就會只得到一半的律師費了,佩里。」
「沒有,他們照了照片,畫了簡圖,而且量了一些尺寸。他們在那兒待了幾乎整個下午。」
「他拿那把刀怎麼辦呢?」
「把你的頭髮梳回去吧,佩里,它在使我發瘋呢。」德雷克報怨說。
「我原以為妳也許能告訴我呢。」
「好吧,」她許諾,「要明白,我在為肯特先生做這件事。我會為他做任何事的。他一直非常可愛,非常體貼人。」梅森和*圖*書點點頭,送她到了門口。
「你幹嘛使自己受他們的控制呢?」
「一個人在臥室的房門上裝一把彈簧鎖,」梅森指出,「是相當不同尋常的事,除非這個人或是緊張不安,或是受到了騷擾。你知道是否有過任何……嗯,讓我們稱之為令人不快的經歷吧,這使艾德娜感到,需要在她的房門上裝上一把彈簧鎖嗎?」
「你後面的頭髮亂了,佩里。」他平板地說。
「關於眼科醫生的事。」
她示意著手中的筆記本。
「頭兒,」德拉.斯特里特說著,向他走過來,把手放在他的胳膊上,「你是不是使你自己完全受這個姑娘的控制了。她很迷戀與她約會的這個小夥子。一旦什麼時候,看上去好像他會有任何麻煩了,她就會火速地轉過來和你作對的。」
「是嗎?」她問,聲音中顯露出興趣。
「聽我說,那位原先的肯特太太非常有心去證明,她自己是一個夢遊抗辯的絆腳石。她可能作證,肯特不是夢遊者,而是充分意識到了他假裝睡著時所做的事情,利用夢遊來掩飾他是凶手那一事實。她無法直截了當地做出這一證詞,但她能很好地給人們留下那一印象。」
梅森停下了腳步說:「那又怎樣?」
梅森站起身,踱起步來。
「他有一家五金店,對吧?」
「這樣才好,」他說,「不斷運動。在場地上領先一步,永不回頭看,那就是我們的座右銘。」
「對。」
她大笑起來,笑聲突然在喉嚨中止了,「對,我很緊張,」她承認道,「誰會不緊張呢?一個男人拍拍我的肩膀,說他是個偵探,說您想馬上見我。我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他就把我擁到一輛車裏,帶到這兒來了。」
梅森慢慢地說:「那會是使他陷進來的一個很有利的辦法,讓他絕對否認有那番電話談話,然後把那個記錄向他亮出來,並用哈里斯的證詞來支持那一記錄。你還了解了什麼,保羅?」
「就我能記起的,大約一個月前吧。」
「這次是什麼事?」梅森笑著問。
「作為妳的未婚夫,皮斯利來看妳不會有任何反常的吧?」
「這會是某種罪行嗎——私了重罪——或是類似那樣的罪過?」
「他去了?」
「是辦不到還是不肯?」
一時間,那雙黑眼睛裏顯現出挑戰的神情,「那是造成這種情況的部分原因嗎?」她問。
「別激動,小妹妹。」梅森對她說,同時用指尖敲打著辦公桌的邊沿。她什麼也沒說,但目光顯示出了憤怒。
「我看不出讓您打探我的私事怎麼會幫助肯特先生。」
「把它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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